钱氏微笑道:“今日春光大好,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做甚,和姐妹们一块玩耍才是正经。”
楚妍低头应:“是!”
钱氏越过楚妍,径直走到椅子坐下,楚妍站起,慢慢走过去。
“去了园子,多听你大姐的话知道吗?”
“是。”
“还有,这是我给你打的一套头面首饰,今儿正好试试看喜不喜欢?”
说着,身边的侍女便端上两个托盘。
楚妍一看,不免有些惊奇,因为这托盘上的头面首饰非常漂亮,宝光闪闪,一看价值不菲。
平常钱氏待楚妍过得去,但是却从来没有这般大方过。
楚妍口头上连忙如以前一般拒绝:“母亲,女儿受不起,三妹戴上一定漂亮。”
钱氏斜了了她一眼:“你是咱家最特殊的,倩儿那丫头怎么比得上你,你收着,今儿戴上去游园,也好叫倩儿死心!”
若是以往楚妍定然跪了下来惶恐,可楚妍不想跪,便做眼馋模样,回答时还忍不住多看托盘上的收拾几眼。
“谢谢母亲!”
钱氏看在眼里,女儿家家的,到底对漂亮贵气的头面首饰十分看重。
以前不和倩儿争,是还没有今日这般好物。
这东西原本就是特地为她准备的,钱氏面色淡淡的。
“今儿家里来了客人,打扮漂亮些。”
楚妍目光一闪,客人,难道是给她说亲的?
钱氏又说了几句,然后就走了。
碧荷和两个小丫头进来给楚妍梳洗,楚妍任由她们打扮。
瞧着镜子中的人,怎么说呢?用华丽二字最适合不过了。
明明清水佳人,引入怜爱,可这般华丽打扮将本身楚楚可怜的气质完全遮掩,尤其是眼睛,很是柔情似水的眼眸竟然勾画出一凌厉的味道出来。
这时候的楚妍姿色虽有,却损了几分,而且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不好相处的。
楚妍微微吐出一口气,如果是将她画得端庄或柔媚,她倒是要担心一翻。
这般凌厉,气势压人的模样,恐怕没有几户人家长辈相亲时会满意。
若是她没猜错,今天,她是用来衬托某人的。
楚妍气势凌人,楚倩不管是端庄娴雅、还是明艳活泼,都可以清晰地对比出来。
“姑娘真漂亮,这盛装打扮真是不同凡响。”碧荷恭维道。
楚妍微微一笑,这个碧荷可不能用了。
“只是…太贵重了。”楚妍忍不住摸了摸发梢的流苏金簪。
“这有什么,老爷最疼姑娘了,远远不是其余几位姑娘能比的,奴婢听说啊,这些首饰是老爷让夫人送过来的哩!”
楚妍这样一听,面上犹豫的表情放松下来。
碧荷见状,忙扶起楚妍:“走吧,姑娘。”
楚妍点点头。
***
余同地处江南,这春日里的花园虽不至于百花齐放,却也有不少品种绽放出它们的美丽。
楚南山加上楚妍一共五女二子,不过嫡长子因为未足月生产,后来未过周岁便去了。
嫡长子去世后,才有庶长女楚温的出生。在楚倩出生后第二年,楚温生母又生下一女,不过这一次母女皆亡,而后新进府的三姨娘生下了楚环。
楚环四岁的时候,楚妍被带进府里,记在钱氏名下,还顶替了楚倩成为‘嫡长女’,那一年,钱氏也生下的夭子楚管。
楚南山升官、健康嫡子出世,楚南山一度认为都是楚妍给他带过来的福气,所以,种种原因加在一起,楚妍很受他喜爱。
楚温已经定下婚约,楚妍比楚倩大三个月,还有两月就及笄了。楚环十二岁,楚管七岁。
今天的楚倩格外地娇艳动人,她陪着楚管读书,清脆悦耳的声音和认真的情态,给她平添了一股子书卷气,叫人能轻易生出好感。
“大姐、三妹、四妹,五弟。”
四人都回过头去,楚温看到楚妍的装扮一愣,随后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
“二妹,快过来。”
楚倩笑容为失,也招呼起楚妍进来。
楚环瞅着楚妍的衣服和首饰,不停地扯着帕子,父亲待二姐真好。
姐妹中的聚会,楚妍经常是沉默的一个,这次也一样。
楚倩和以前不一样,时不时的说她几句戏弄欺负于她,这次,她面带笑容,深恐楚妍孤独了去。
楚管自小和楚倩要好,毕竟是嫡亲姐弟,反之,对楚妍并不友好。
楚妍接过楚温给她倒的花茶,刚低头抿了一口,一只毛笔伸了过来,毛笔还蘸着漆黑的墨汁,楚妍本能的向后一仰,随后感觉一股大力朝她身上推来。
“砰”的一声,还算热的茶壶从桌子上掉落,原来楚妍为了站稳身子便抓向桌子,电花火石之间,抓住了桌布,导致桌上的东西,包括茶壶茶杯在内掉落下来。
楚温惊声道:“三妹。”
楚妍撇过头一看,原来楚妍茶壶茶杯落地破碎,茶水溅到楚倩的身上,她的衣裳湿了不少地方。
楚妍不做声,这时候她隐隐感觉到园子有人接近这处凉亭。
“没事,没事…”楚倩有些狼狈地抬起头,随后说道:“水不热,我去换身衣裳,二姐不必内疚。”
她什么时候内疚了?
楚妍嘴角微微一抽,这时候她还不明白,上一世是白活了。
看来这来的人很有分量,竟然让楚倩愿意受这等委屈。
当下,楚妍嘴角不着痕迹地勾起来:“我真是马虎,三妹,我陪你去换衣裳。”
楚倩当然不肯,刚才已经表现得好,现在借着换衣服的举动,来个巧遇,哪里能让楚妍过去。
“都是管儿调皮,我一走,也就只有你能管住他了。”
楚妍说道:“这样…那让四妹陪你过去。”
楚环的眼睛闪动,刚才她可是看到事情是怎样发生的,真想知道三姐的目的啊。
楚温早就得了母亲的吩咐,自然会听话帮助楚倩,她的婚事虽然定下,可是嫁妆还是母亲说了算。
“我陪三妹去吧,四妹粗手粗脚的。”
楚倩这次没有拒绝。
楚妍目送两人离开,感觉到那人离开,她继续坐好,懒得理对她张牙舞爪的楚管。
没灵根的小孩子实在不可爱。
楚环只得陪着楚管继续写字读诗。
过了半响,脚步声响了起来,这次脚步声很是有力,不像是楚温楚倩姐妹的。
不一会儿,两个年轻男子出现在楚妍视野中。一个白衣,一个锦衣,有着说不出的俊秀风流。
楚妍顿时感觉到亲切的气息,当下她的眼睛闪过一丝绿光,随后很快消失了去。
三灵根!
楚妍多看几眼穿着锦衣的男子,到底是她见得第一个有灵根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楚妍马上就会得知灵根皇家多的消息,悄悄为她点跟蜡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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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昨天晚上定时发布,时间是六点整,本以为会定时发布的,谁知道竟然没有发,打牌空闲拿着手机出来刷看评论,才发现竟然没有更新。
于是匆忙上电脑,才发现设置的竟然是4号。。。。


二姑娘的画作

这年代的男女之防并没有楚妍想象中那般古板。
年轻男女可以出游集会,从后院出来见客也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当然,男女独处过夜、失贞之事还是非常严重的。
两人本是避见女眷,由着子安进来相看楚家姑娘,未想绕了个方向,还是让他们遇见了女眷。
既然双方都已经看到,再无可避之理。
亭子里就数楚妍的年纪大了,两位外来客也是第一眼就看到了楚妍,非是年龄之故,而是楚妍一身打扮实属夺目。
三灵根,楚妍兴致缺缺,不过想着他是个三灵根,他的同族有灵根的几率大上很多,所以楚妍倒是主动起身给二人行礼。
“见过两位客人。”声音轻柔暖意,与其打扮颇有不合之处。
楚环忙跟着行礼,楚管倒是皱起眉头看着这两人,也不知道谁是傅家兄长,若是和三姐错过了可真不是一件好消息。
“楚管见过二位世兄。”楚管快速走过去,小小年纪故作成熟与二人相交。他不认识两位,但是叫世兄总是挑不出错的。
锦衣男子笑道:“原来是楚家小公子,小小年纪,进退得当,乃肖父之风!”
楚管年纪尚幼,自然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听得这般夸赞顿时喜于形色。
楚妍垂下眼,这人言论语气对楚南山只有赞赏,却无尊敬之意,到似楚南山是他下属一般。
这人是谁?
楚管不乐意将人带进亭内与楚妍相交,便提议由他带领两位闲逛园子。
两位男子当然答应。
三人离去后,楚环说道:“二姐,五弟这般年纪怎可陪伴贵客?”
楚妍淡淡说道:“我瞧着五弟应对得当,年纪虽小,却比我们两位女眷待客要妥帖得多。”
楚环有些不乐意,她果然不能寄希望于没脾气的二姐的。
“我不放心,过去瞧瞧。”
两位贵客实属人中龙凤,余同府所见的男子无一能比得上,大姐有祖母为其谋划,二姐三姐为嫡女,未来再不济,所嫁之人也比庶女好上很多。以前楚环并无想法,只希望讨好母亲与三姐,力求自己的婚事不低于大姐即可,可今日匆匆一见,她就起了青云之志。
“你自去吧,我回房了。”楚妍答应了说道。
转眼间,亭子只剩下楚妍一人,她当然想弄清楚那位锦衣男子的身份,不过法子都的是。如果他是天灵根,楚妍定然会死缠烂打追过去,但是只想知道他的身份就不必她这般豁出脸了。
看着桌上楚管练习的大字,楚妍将笔墨都整理起来,并且将楚管练习的大字送往亭外晾晒。
倒不是她想做好姐姐,而是这东西占地方了,写得真难看!
楚妍记得她五岁的时候字也写得比楚管好看多了。
更何况他的性子…从小看到大,楚管以后也是个外表文儒内里奸的。
地上那一滩好墨汁,她才不行是他不小心的。
收拾好好,楚妍摊开纸笔,开始提笔作画。
与其送上门,不如让人主动送上门。
楚妍画的认真,修仙世家虽然枯燥,可是因为多了个仙字,那么一切的格调都显得上扬。
就说舞,掌中舞凌波仙,是最美的舞技,但是在修仙界,是个修士稍微训练一会儿就会跳。
楚妍是被家族送给结丹老祖的礼物,所进行的培养又怎会不优秀。
只是那时候她的身体被各种丹药养着,绝不是这具身体所能比拟,不过很多才艺印在了她的脑海里,用不出十分,四五分还是有的。
尤其是琴棋书画之类的,更能继承九分。只是她需要遮掩楚妍的异样。
好在楚妍不常留下笔记和画卷,楚妍之需要模拟出几分画风,便可自由发挥,就是有心人查看,也只会认为她进步许多而已。
楚妍很认真的画着枝头杏花。
杏花不同于牡丹芙蓉,花冠硕大,重瓣层叠,花瓣层次丰富,需要刻画入微。杏花的笔劲十分柔软,画杏花时需以晕染方能夺其真。
枝头杏花含烟带雨,笑脸迎风,够成一种朦胧的意境。
朦胧的意境让人欣喜,而脱离这朦胧意境去追看杏花的笔法绘姿,细看去,却也栩栩如生。
枝头杏花杏花粉白含俏、堆霜集雪之姿,现在画中勾线精细,以粉白染瓣,富有层次。使得杏花尽显其晶莹剔透、冰姿雪清之雅韵。
放下笔,楚妍对这副画还算满意,想对此图添上诗词,却在下笔之际放下了,不管前世今生,楚妍还是不擅长诗赋。
空白处处,留下一滴黑墨,她微微皱眉,随后勾勒几笔变作桃枝,然后在桃枝上画了三朵娇艳的桃花。
放下笔,楚妍将画吹干,然后前去收楚管所写的图纸。
最后将一叠楚管所写大字盖在画作上面,然后离开了去。
未多时,楚管和楚环回到此地,成年男子与小孩和少女,可谈的话题并不多,他们相陪,还不如两个男人自己游园。
可是楚环和楚管又怎么抛弃客人,随着时间久了,若是不想尴尬,楚环定然会领着两人回来休憩喝茶。
亭子里楚妍不在,楚管笑容真切了一些。
到了亭子,桌上摆着不少诗书,此时就是没有话题,也不会那般尴尬。
楚环正要收拾楚管所写的大字,楚管却按住了楚环。
笑道:“黄大哥、赵大哥,你们瞧瞧我这字可还好?”
楚管的字得了不少先生夸赞,对此,他对自己非常有信心。
两人均是才子,对于好学之人有些很不错的好感,那位黄公子更是拿起楚管的大字慢慢瞧看。
就楚管这年纪,字迹清晰,字体端正,可见是下了苦工的。
翻到后来,黄公子“咦”了一声。
穿着白衣的赵公子凑过去一看,当看到那副枝头杏花图,不再是漫不经心的模样,而是认真看起来来。
赵公子推了推黄公子:“玉堂,给我看看。”
黄玉堂叹道:“好画,不知是哪位高人所作?”却是不给赵公子。
赵公子是爱画之人,玉堂虽是郡王世子,但是他见到画作可管不了这么多,当下就从黄玉堂,不,应该说是皇甫玉堂手中夺过。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皇帝会粗线

 

 

书生神交

楚环和楚管见此异状,忙向赵公子的手中望去。
楚管还小,看不懂其中的韵味和笔力,但是却觉得这副画好看得紧。
楚环学过书画,不过很是平平,几个姐妹中,大姐善书、二姐擅棋,三姐擅画,而自己擅乐。
东西是三姐从书房带过来的,难道真是她不小心将以前的作品带出来了?
可是,楚环这时瞅见墨砚动过的痕迹,立刻撇去了这个可能。
这副画明显是刚画不久。
难道是大姐和三姐回来了?
听到皇甫玉堂问话,楚环回过神道:“我也正奇怪着,走之前这里并未有这副画,难道这里有外人?”
皇甫玉堂和赵信二人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傅瑜,只是两人见过他的画,画虽好,但是画风不同,这幅画又是女子所作,两人又想起那位打扮隆重的姑娘,他们又挥去了这个念头。
乐为心声,同样的,画与字也蕴含着主人的气质风骨。
那位楚家姑娘打扮与肤浅的官家贵女并无一二,如何能画的出这般柔情的杏花。
“我三姐擅画,不知是否她和大姐归来,兴致起来,便作此画。”楚管说道。
两位男子相视一笑,卷起画作说道:“既如此,便去打搅子安一番。”
傅瑜,字子安,虽说常规上弱冠取字,然而傅瑜的字是其母临终之时所取,傅瑜便早早定下来了。
两人说走便走,只对楚家姐弟微微点头便如自家园子一般自行离开。
说到底,两位并未将楚家放在眼里过。
这次来此地,不过是子安面上。
未遇上他们感兴趣的东西,他们乐意保持客人礼节,如果遇上了,他们就不会客气了。
江南的园林很是秀丽雅致,曲径溪流、长廊绿柳,一种别致的生机和幽雅。
楚倩微笑地介绍这园子的草木,她身边的男子穿着一身青衣,打理得一丝不苟,面上挂不苟言笑,眼睛看着水池,明明是索然无味的话题,去好像听得极其认真,叫人看不出一丝失礼。
这是表面现象,事实上,楚倩说了这么多,可旁边的人十句只有一句应答,而且这句应答,还是说那之乎者也,这让不爱看书的她颇为气闷。
整个余同府,哪家公子千金会这般冷落她?
今天她放下架子只为给此人留下些许好印象,未想此人竟这般不好相处。
楚倩从一开始见面时无比悸动,转变成如今的不喜。消息上说,傅瑜不喜傲慢奢华的女子,今天她在他面前毁了楚妍的印象,本以为事情会变得顺利,可是现在,楚倩已经后悔了。
傅瑜多才,本以为是个文采飞扬的才子,浪漫多情,可与自己书写才子佳人话本。
如今看来根本就是个闷葫芦、书呆子,这又有何乐趣所言,还不如岳道台家的公子。
长廊尽头处,两声“子安兄”响起。
楚倩眼睛一亮,两人的笑容竟这般好看。
皇甫玉堂和赵信走来,瞧见楚倩,眼睛带着笑意。
楚家姑娘还真是一位难得的俏丽佳人,子安不亏啊!
两人闷话,四人便是健谈了,尤其是皇甫玉堂是一个最为健谈之人。
至于傅瑜,再接到皇甫玉堂的画后,他一个人便拿着画边走边看,皇甫玉堂和赵信问出楚倩并未画什么杏花图后,两人发觉傅瑜不见了。
疾走几步,傅瑜拿着画喃喃自语,眼睛似乎完全沉浸在画里。
“小心!”话刚落下,傅瑜就撞到了墙上,并且跌倒在地,手里还不忘要保护好画作。
赵信撇过头去不忍看,皇甫玉堂用手中的扇子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也表示不忍直视。
他这伴读惯是个痴的,痴书痴画,已经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楚倩“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真呆!这呆子,终于有趣了那么一回。
要说楚倩什么最美,自是她真切的笑容,楚倩一笑,娇艳无双,能够让看见她笑容的人快活到心里去。
皇甫玉堂多看几眼,赵信摇摇头走过去将傅瑜扶了起来。
“好画、好画,玉堂兄,有这画的主人,你何必再寻我,我瞧着,画此画的主人便可胜任。”傅瑜真切的说道,同时还念念不舍的将画收起来卷给皇甫玉堂。
皇甫玉堂和赵信未想傅瑜会给这幅画这么高的评价。
京城的人都知道傅瑜书画是一绝,父王要为圣上圣寿进献盛世江山图,所搜罗的画师中当然包括了傅瑜,可惜,傅瑜四处游学不知去向。
皇甫玉堂今年入朝得到第一件差事,便是为圣上巡视河工做准备,没想到来到余同府布置,竟然会巧遇傅瑜,目的同为当地知府,两人便一块过来。
“子安兄未看出此画师是一位女子?”父王邀请当朝有名的六大画师一起绘制一幅巨型长画,一位女子又怎么能参与进去,和五个男人同吃同住,甚至是同游江山?
傅瑜说道:“皇甫兄,女子又如何,只此一位,便胜于万余画师,书画一道,不在乎身份,更不在乎男女。”
皇甫玉堂不禁摇摇头,哪里是说身份之事,根本是不方便一起绘制而已。
不过,共同学习三年,皇甫玉堂还是不与他有所争执,傅瑜较真,京城知名。
别说他了,就是他父王,他也不放过,最后还让父王打了他二十大板。
楚倩听到傅瑜一句皇甫兄,心都快静止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瞧着自己完全被忽视了,她走过去,看向皇甫玉堂手中的画。
“楚姑娘,你可知是谁所画?”
楚倩有那么一丝不确定,可就这么一点变化让三人都抓住了。
楚倩擅画,在画的造诣上定然有所成,以她的眼力自然看出来这画风和楚妍有些相似。
皇甫玉堂言笑楚楚,楚倩不由自主地说:“很像二姐的画风。”
“你…二姐…难道是楚妍姑娘?”傅瑜有些吞吐地问道。
“是啊!”楚倩回答得很干脆,她改变主意了,这呆子谁要谁拿去,爹爹说,官场上需要圆滑,这呆子再有才,也没多大出息。
倒是这位国姓公子,楚倩的心跳得更快了。
“小生…可不…可以求见…”傅瑜有些脸红,更加吞吐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才巡视河工去了…我最近很萌书呆子
女主到十一二章左右会按照正常程序选秀进宫~所以,书呆子还是留给大家吧,呜呜

 


选秀诏令

“傅公子你是见过我二姐的,二姐最得父亲疼爱,穿戴最为华丽。”楚倩笑眯眯的。
傅瑜想了想,他记起来了,他是见过那金光闪闪的姑娘家,不过没瞧清模样,他最怕蛮横的姑娘家了,一身的金光闪闪很像那类型的女子。
皇甫玉堂和赵信露出惊讶之色,他们还将其排除了。
人不可貌相啊!
“须得和二姑娘道歉才是,他不该以外物取人。”傅瑜越来越觉得需要。
看见几位都想和楚妍见上一面,心里头不大乐意。
“二姐不爱说话的,闷极了,若是此刻不在那园子里,定然是回了闺房,我去即可,你们万万不能过去的。”
三人连忙施礼,他们当然不会为难。
楚倩瞧了他们几眼,轻快地走了。
皇甫玉堂笑说道:“我要恭喜子安了,二姑娘多才,刚走的三姑娘也是一位难得的娇俏美人。”
傅家想与楚家联姻,傅家势大楚家数倍,皇甫玉堂很清楚傅瑜自由的空间很大。
傅瑜摇摇头,他并未有成家的心思,他不爱官场,偏爱学术。
便说道:“皇甫兄误会了,我尚无成家之念,绝不能耽误人家姑娘。”
“子安不满意两位姑娘?”赵信忍不住奇怪说道。
“不可,楚姑娘自是千好万好,只是我游学尚久,未有归期。”
皇甫玉堂摇摇头:“子安还记挂着小时候的事!”
千年前有一位唤做昆仑的贤者,从诗书经文上得道成仙,傅瑜偶然得到他遗留下的他注解的游记,一边为游记中所描述的山河所折服,一边也想效法昆仑,能够得道成仙。
昆仑未娶妻,一生都在游学之中。傅瑜愿承受这等志向,早早发了夙愿。
作为和傅瑜一起读书的皇甫玉堂和赵信,自然亲眼所见。
时隔多年,本以为只是个少年不经事之言,现在看来,似乎有些不同了。
少则三年,长则一辈子,若此时成亲,不免让妻子独守空房,实为他之罪过,所以成亲之事他并不热衷。
只是父亲之命,他不敢违逆,只得前往余同说清楚推拒此事。
傅瑜点点头:“吾志已定!”
赵信笑了起来:“这世上何曾有神仙?昆仑成仙是千年前的事情,许是妄言!”
傅瑜不为其动。
***
余同地广人稀,知府府衙原来不大,前朝出了一个昏君,以卖官换取钱财。江北有一富商,花了万余钱财成了余同知府,这位知府爱享受,这知府府衙后院便修得宽阔舒适。
现在虽改朝换代近一百年,余同这个府衙还是留传下来。
后院中,除了秀丽的假山园林,各处阁楼绣台也是极其多的。
楚家的姑娘不论嫡庶,均有自己的阁楼。
楚妍的阁楼是几个姐妹中最漂亮的,三层高,底下是一小片花树林,正值春日,花树已经开出了花骨朵,春风吹过,荡起沁人心脾的清香。
楚妍换下了那套衣裳,穿着碧色的襦裙,发上的首饰也多放下,显得格外清爽秀美。
“楚妍。”
楚妍未抬头,继续摆弄着手中的绣品,不过抓针的手指紧了一些,碧荷那丫头又未通报。
“怎么了,三妹?”
“你是不是画了一副画?”
楚妍淡淡道:“是。”
“就知道你这破落户想攀高枝,故意留了副烂画…”
楚妍打断她的话,再让她说下去,估计就入不了耳了。
“他们想见我?”
楚倩瞪着她,说道:“听着,别想勾引皇甫公子,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皇甫?
“那位锦衣公子?”
“你见过?”楚倩声音尖了一会儿。
“皇甫…皇甫,是国姓呐!”楚妍低声说道。
楚倩一急:“家里要给你和傅三公子定亲,可别做那狐媚子之事,楚家家风容不得你败坏!”
楚妍手上动作一顿,事情如她想象般进展,她从楚倩嘴中知道那位三灵根的身份,却是没想到得了这么一件消息。
订婚啊,这可怎么行?
她淡淡说道:“三妹,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狐媚皇甫公子吧。”在狐媚两个字上特意加重了声音。
楚倩脸色一白,指着她,楚妍背过身,说道:“我不见外男。”
楚倩一听,脸色变了变,随意也不强求,迅速走了。
楚倩的想法,不见是最好的。
三人得知消息,均有些遗憾,然而他们自诩翩翩公子,才貌双全的佳人,他们见得多了,并不觉得非见不可,哪怕楚妍的画技的确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