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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经过剧组订餐的餐馆,餐馆大门敞开,灯光大亮,貌似还有客人没走。容桦这人工作效率奇高,有什么事能马上做的就绝对不拖到下一秒,自律高效得仿佛一个设定好工作程序的机器人,她吩咐司机:“绕到对面去。”
“等等等等!绕对面干嘛?”盛厘一听就知道她想做什么,她捂住肚子,“我肚子不舒服,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先回酒店吧。”
她演得逼真,容桦不知道她是真是假,只好作罢:“那回去吧。”
盛厘装了两分钟肚子疼,等车开远了,就摸出手机查看信息。
周皇后:【你出院了吧?】
周皇后:【我实在有点好奇,你把那个帅哥弟弟怎么样了?】
盛厘手小心遮着屏幕,回复:【我让他来给我做助理,我叫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周皇后;【什么?!】
周皇后发了一个冷漠的表情包过来,才回:【人家一个未成年人,你至于记仇到这个地步吗?果然天蝎座的人不能乱惹。】
周皇后:【我觉得你也别叫盛白雪了,改名盛皇后算了,我跟你比起来都白多了。】
盛厘:【我跟你解释不清,反正你别给我乱透露出去,敢说出去我就买通稿黑你到明年。】
周皇后:【……】
快到酒店了,司机减速准备进入停车场。
前面有辆车不知出了什么状态,堵在了前方不动。
司机只好也把车停下。
盛厘放下手机,往窗外随意一瞥,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走在对面的人行道上,他拖着一个黑色大行李箱,肩上还挂着个书包,步伐迈得很快。
路灯被枝叶繁茂的槐树遮挡住了,光线细碎地落在少年身上,一切都显得朦胧不清,盛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凭一个轮廓就看出来是余驰的。
余驰走出那片细碎的光晕,穿过马路,看见了停在前方的保姆车。
他只顿了一下,就收回目光,快步走向旁边的一家便捷旅社。
这家旅社装修老旧,肉眼可见的房价便宜,跟盛厘住的酒店档次相差甚远,但距离倒是不远,走路几分钟就到了。
他不住家里?
盛厘不知道他跟家里关系糟糕成什么样,放假了都不愿意住家里。
—
第二天早上,酒店房门被圆圆刷开。
盛厘爬起来,摸着脖子坐在茶茶床上发愣。容桦过去拉开一点窗帘,想借自然光看看她的脸恢复得怎么样。她走近一看,皱眉道:“你昨晚几点睡的?怎么还有黑眼圈了。”
“十二点吧。”盛厘有气无力地说,手还摸在脖子上,“没睡好,做了个噩梦。”
容桦:“梦见自己毁容了?”
盛厘:“……”
这个梦不能说,跟谁说都不能跟容桦说。
她梦见自己被余驰咬了一口脖子,那颗虎牙刺穿她的皮肤,咬得鲜血淋漓,梦里的痛感太过真实,以至于她醒过来还觉得脖子隐隐作痛。
“没有。”
盛厘想起余驰那个坦率纯真的笑容,莫名打了个寒颤,手飞快在脖子上搓了搓,“做噩梦没睡好,有点落枕。”
圆圆闻言,马上过来给她揉捏。
盛厘爬起来:“不用揉了,我去洗个澡。”
容桦大概是太忙了,没再提去找餐馆老板的事。她手上除了盛厘,还带了一个男艺人,叫路星宇,比她还小三岁,今年刚20岁。容桦一直说自己唯一一次看走了眼,签了个不省心的,路星宇隔一段时间就给她捅个篓子。
这次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容桦一直在打电话联系媒体压稿,盛厘见惯不惯,懒得关心这个不成器的师弟。
傍晚,容桦要提前走了。
盛厘的脸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有嘴角附近还剩下几颗零星的小红点,看起来像是被蚊子咬的,也像是故意点出来的雀斑妆。
她画了眉目涂了口红,大大方方地送容桦下楼。
司机已经在路边等候。
容桦上车前还在打电话,说了几分钟才挂断,她看向盛厘:“助理我已经给你找好了,明天就安排她过来,是个女孩子,挺乖的。”
盛厘目光看着前方,目光落在从路口经过的少年身上。
她突然说:“不用了,助理我自己找好了。”
“嗯?你还会自己找助理?”容桦皱眉,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盛厘指指余驰:“就他,他家开餐馆的,做饭应该不成问题。”
容桦脸唰地一下黑了,她深吸了口气,气笑了:“我看你是疯了吧?找他做助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剧组包养了个小鲜肉呢。”
盛厘心想,这个想法不错。
但小鲜肉估计不愿意。
“余驰。”
她喊了他的名字。
余驰本来想视而不见的,这会儿不得不回头。这是他第一次看清楚盛厘的脸,她的脸已经恢复成荧幕上的模样,白皙漂亮,那几颗小红点并不影响她的漂亮,甚至平添了几分灵动。
她笑容明媚灿烂,冲他勾勾手指,“过来一下。”
余驰拧眉,脸上带着点不耐烦,朝她走过来。
他在她面前站定,冷淡道:“什么事?”
“容姐,你看看这位小鲜肉的脸色。”盛厘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脸,挑眉一笑,“他哪里像是愿意被我包养的表情?一脸的不耐烦加贞烈,恨不得离我十米远。”
容桦:“……”
余驰面无表情地看她,满脸写着“这个大渣女,离我远一点”。
第6章 “勤工俭学”
大概是余驰脸上的嫌弃之情太过明显,容桦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也觉得新鲜。盛厘平日很招弟弟粉,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给盛厘面子的男生。
她看了眼满眼戏虐的盛厘,估计她就是想欺负小孩,看样子也不可能动那种心思。
“那也不行。”容桦依旧拒绝。
盛厘想了想,瞎话张口就来:“他距离开学还有两三个月呢,之前你也听说了,他十来岁就在剧组混群演了,昨天还在群演那边等戏呢。你看他这个样子,能演什么?尸体?”她忽视余驰冷漠的表情,说得冠冕堂皇,“这大夏天的在地上躺几个小时要掉层皮的,他想趁暑假勤工俭学,我这是帮他。”
说完,她冲余驰挑眉:“对吧?”
余驰麻木地说:“是,我谢谢你。”
容桦皱眉,还想说什么。
“我要谈恋爱你不让,我要包养小鲜肉你也不让。剧组日子这么无聊,我还不能找点乐子了?”盛厘抢先开口,她嘴角一撇,语气颇为委屈,“同样是你的艺人,路星宇在剧组约炮睡粉你都忍了,我这还什么都没干呢你就跟我急眼,小心我给你憋个大招。”
容桦一整天被路星宇气得胃疼,她心力交瘁:“算了,我懒得管你,你自己懂分寸。”
盛厘目送车开走,刚转头想再调戏余驰两句。
对方已经转身走了。
走这么快,怕她吃了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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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06:50,盛厘坐在化妆间的椅子上,化妆师仔细检查她的脸,“还有几颗红点没消,不过不影响今天的妆容,妆化起来也快。”
《江山卷》一开头,盛厘饰演的女主角云兰生一家就惨遭灭门,她是唯一一个逃出来的,这一段她住院前已经拍过了。现在,要接着拍她的逃亡戏份,既然是逃命自然不可能美美的。她今天是风尘仆仆的男装扮相,混在过路的商队里,骑马逃往邻国。
盛厘微仰着脸,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捣腾。
她看了眼手机,已经7点5分了,余驰还没来,不是被她昨天的话吓跑了吧?
一个小时后,盛厘的妆化好了。
“余驰,你怎么在门外站着啊?”
盛厘刚起身,就听见圆圆站在门口喊,她往那边看去,却连余驰的衣角都没看见,只听见他略低沉的声音:“进去不方便,我在外面等,有什么事需要我做?”
圆圆拿不定主意,转头求助:“厘厘……”
盛厘走到门口,看见余驰懒洋洋地靠在门边,他今天戴了个黑色鸭舌帽,耳朵上挂着一只耳机,另一只垂在胸口,脸侧对着这边。盛厘看着他,问:“什么时候到的?”
余驰目光在她身上停了几秒,转头看前方,不冷不热:“7点。”
“那你不知道吱一声?”
“吱。”
“……”
盛厘愣了一秒,直接笑倒在圆圆身上。
圆圆反应了几秒,也跟着哈哈大笑。
余驰皱了皱眉,不是她让他吱声的?
“你怎么、这么可爱。”盛厘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愉悦地欣赏余驰恼怒的表情,觉得自己把他留在身边做助理真是太明智了。
化妆师走过来,笑问:“这是谁啊?”
盛厘收了笑,一本正经地说:“这位弟弟刚高考完,暑假想在剧组勤工俭学,容姐安排他这段时间给我做助理。”看余驰脸色不好看,她大气地挥手,“你先去导演那边等我吧。”
余驰一刻也不想多留,他点了下头,直接走了。
前天傍晚余驰来过剧组,大部分在场的人都见过,但看见他又来了,大家都很好奇,又来做什么?不过他站在拍摄场地外,他没有工作证,是不允许进入拍摄场地的。
直到盛厘和圆圆从化妆间过来,才把他带进去。
关于余驰,圆圆如法炮制盛厘的话,统一回答,还自作主张遮掩了几句:“因为余驰一定要给误工费和赔偿费,厘厘看他还是学生就说算了。但余驰过意不去,正好容姐要给厘厘再找个助理,就让他来帮忙,这件事就算了。”
有一次,被余驰听了个正着。
这颠倒黑白的事连助理都是个熟练工,他看盛厘也别叫‘盛白雪’了,叫‘盛白莲’还差不多。
中午快收工的时候,余驰不想跟来送餐的店员碰面,更不想让他妈和江东闵知道他最近这段时间都呆在剧组,便戴上耳机走开了。
刚走到厕所门外,就听见有人在聊天,聊的主角正好是他。
是几个本地的群演,跟剧组一个场务大哥在厕所里抽烟。
本地群演说:“他爹不是亲的,妈倒是亲的。都说有后爹就有后妈,说的就是余驰……”他顿了一下,又说,“不过,余驰那小子很犟,不愿意拿后爹的钱,小小年纪就跟我们在剧组混群演,那时候我们就只能演背景和尸体,拿的钱也很少,一天百来块钱。他不一样啊,有灵气,又长得好,剧组要找那种长得好看的小少年,一准找他,就演男主小时候之类的戏份……”
余驰走到门口,淡淡地看着那位群演:“吴叔,你又不是吴婶,这么八卦。”
那位吴叔呛了一口烟,尴尬地嘿嘿笑:“就……好久没看见你了,突然想起点往事,就随便说几句。”
半晌,刚刚闲聊的人走了。
余驰进去洗了个手,出来继续往前面走。
剧组正好结束拍摄,推着拍摄设备往这边走。
他脚步顿了顿,抬头看向前方。
盛厘一身男装打扮,骑着马过来,很飒。
夏天拍古装剧非常辛苦,烈日当空拍上一天半天,对演员来说也是个大考验。盛厘已经很久没在六月天拍古装剧了,她有一场戏NG了好几遍,也晒了两三个小时,这会儿都有点头昏目眩。
魏城也骑着马,在她旁边说了一句什么,她也没听清,转头问:“诚哥,你刚说什么?不好意思我没听清。”
“我说余驰,就是你新带来的助理。”魏城往余驰的方向看了一眼,“我想起来了,六七年前我来这里拍电影,剧组找了个小群演演我小时候,那个小群演十二三岁吧。导演让他演了几场戏,演得不错,很有表演天分。前两天看见他的时候只觉得眼熟,没想起来。今天上午听见助理说了几句,才知道他小时候在这里做过群演,就突然想起来了。他人是长大了,但眉眼却没怎么变,还有小时候的影子,所以我当时才觉得他有点眼熟。”
这个消息太令人震惊了,盛厘一下清醒了,忙问:“是哪部电影啊?”
“《花杀》,电影剪出来只有一两分钟的戏份。”魏城笑了笑,“这种对群演来说是个莫大的机会了,而且他表现很好,当时还以为有人慧眼识珠,会把这小孩签走,没想到。”
盛厘往余驰那边看了看,不知道该做何表情。
她……还以为他只能演尸体呢。
魏城又说:“可能有人找过,或许是他不想入这个圈子。”
“或许吧。”
盛厘满心疑惑,余驰年纪不大,心思倒是深沉,秘密也不少。
一般人跟魏城这样的大影帝拍过戏,不都要炫耀一下吗?何况他还演过影帝小时候!就连她拿下这个角色,得知自己能跟魏城搭戏都兴奋了好几个晚上。就算低调不炫耀,那也不必什么都不说吧?
盛厘回到休息室第一件事就是站到空调扇前,疯狂补防晒。
补完防晒,又去照了照镜子,看起来还好,不过还是有点担心:“圆圆,我没晒黑吧?”
“不会的,去年夏天在海边拍了一个月戏,你也没怎么晒黑啊。”圆圆抬头看看她,又低头把午饭全部摆好,有点纳闷,“厘厘,你今天什么也没让余驰做啊。那他来干嘛?”
“现在还没想到。”盛厘漫不经心地说,“容姐不是说我像包养小鲜肉吗?先养着吧。”
圆圆一抬头:“……余驰回来了。”
盛厘愣了下,转头一看。
余驰果然正站在门外,看脸色大概也听见了她的话。
“进来吃饭吧。”盛厘若无其事的说,突然想起什么,又笑了一下,“吃完饭陪我对一下台词。”
余驰皱了皱眉,倒也没犟,走进来坐下。
这个年纪的男孩饭量都很大,他闷头吃饭,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
盛厘之前热晕了,现在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小半碗就放下了。她拿起手机百度《花杀》的演员表,一般演男主小时候的,演员表上都会给个姓名。
她拉到最后,都没看到演员表里有余驰的名字。
倒是找到一张很小的剧照。
剧照像素感人,乍一看确实跟余驰有点像,但因为是古装打扮,又不太确定。她低头看了看剧照,又抬头盯余驰,试图把那张剧照里的小演员跟余驰的每一个五官都对上。
一分钟后,余驰像是被她盯得不耐烦了,抬头看她:“你是不是真对我有意思?有就直说,要陪睡,价钱另议。”
第7章 “这件事呢,等你成年,再……
真是语出惊人啊。
盛厘惊讶地看着余驰,完全没料到他还能说出这种话,但好像又一点也不意外,她三番五次把包养小鲜肉挂嘴边,他要是真能一直忍下去,那也确实不像他的性格。
毕竟她要他赔几百万,他一个十八岁的男生,也敢应。
这人骨子里就藏着会攻击人的狼性,遇强则强,逼迫到一定程度还能反咬一口。
四目相对。
余驰目光一直冷冰冰的,盛厘眼睛却突然一亮:“这么说,你同意了?”
余驰:“……”
同意个鬼!
突然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圆圆把水杯碰倒了,但她顾不上管,飞速站起来往门口跑。她扒着门鬼鬼祟祟地左右探了一眼,确定没人在门外才拍着胸口转回来,一副吓得半死的模样:“呜呜呜,求求你们注意一下场合,别在剧组里谈这种交易好吗?要是被人听到怎么办?容姐会骂死我的!”
“我又不是公众人物,对我有什么影响。你应该问问这位三番五次想包养我的大明星,是不是该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余驰依旧冷冰冰地看着盛厘,不确定她到底是真想玩,还是像她所说的,剧组日子太无聊想找点乐子。
他运气很不好地撞到枪口上,成了那个乐子?
盛厘把手机放下,抱着胳膊往后靠,把余驰从上到下扫了一遍:“我确实很喜欢你这款男生,我是说长相。性格……”她挑剔地顿了顿,“也勉强能接受,要是乖一点就更好了。”
余驰的回答是一声冷笑。
圆圆都听崩溃了,还来真的啊?
要是来真的她要怎么阻止?!
幸好,导演助理过来解救了她,也中断了某种不正当交易。
刘导让盛厘过去一趟,聊聊下午和晚上的戏份。
导演助理传完话就先走了,盛厘拿着剧本站起来,她俯身靠近余驰,气息在他耳边浮动,轻声呢喃:“这件事呢,等你成年,再议。”
余驰:“……”
他僵着没动,耳根发热。
谁他妈要跟她再议,他疯了才跟她再议!
—
晚上十点,盛厘结束一天的工作。
盛厘换好衣服卸完妆出来,问圆圆:“余驰呢?”
圆圆圆指指前方:“那呢。”
白天用来遮阳的大伞棚已经被收起来,只有桌椅还放在原处,剧组晚上有人守夜,有些东西不用收,免得第二天还要折腾浪费时间。余驰敞着双长腿坐在休息椅上,低头看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好看的脸,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地划拉。
盛厘刚开始以为他是在玩游戏,走近了凑过去看了一眼。
也只来得及看一眼,因为余驰察觉到她靠近,就把手机反扣住了。
盛厘不确定地问:“你在剪辑视频?”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
“是。”余驰承认得干脆,起身把手机塞进裤兜里,低头看她,“既然你什么都不需要我做,我又必须得每天呆在这里,我自己找点事情做总可以吧?”
盛厘挑眉:“当然。”
余驰:“那我可以把电脑带来吗?”
盛厘:“你带电脑来做什么?”
“接活,帮人剪视频。”余驰不想解释那么多,但一整天无所事事确实很令人烦躁,他转身抓起小桌上的帽子扣到头上,帽檐落下的阴影将他的脸分隔成明暗两部分,眼睛落在阴影里,“如果你看不顺眼,那就算了。”
盛厘眼神笔直地看他,挑眉道:“怎么会?我看你越来越顺眼了。”
余驰把帽檐往下一压,眼睛也不看她:“我可以走了吗?”
“你要不要搬过来?”盛厘突然问。
“不搬。”
盛厘又开始胡搅蛮缠,“我也不能偏心不是,圆圆跟着我吃好喝好睡好,你也是我的助理,待遇应该一样才对。”
余驰瞥了眼圆圆,淡淡地说:“看出来了。”
圆圆:“???”
“我不需要这种待遇。”余驰转身大步走了,丢下一句,“走了。”
过了几秒,圆圆瞪着眼指指自己:“他刚刚是在说我胖吗?”
盛厘打量圆圆:“嗯,你最近是吃得有点多,等会儿回去上称看看。超过130斤,你明天开始就每晚跑五公里减肥吧。你刚来给我做助理的时候,也是挺眉清目秀的,怎么就圆成这样了?”
圆圆:“……”
吃东西那么香!她不要减肥!减肥好累!
深夜,盛厘敷上面膜靠在茶茶床上,打开电影《花杀》。
这部电影当年票房也很高,算是武侠电影里的经典了,她当年看了三次,但已经四年没重温了,剧情大概还记得,但人物的脸却有点模糊了。她记得小男主大概是在二十多分钟的时候出现,但今天不适合重温电影,她已经有点犯困了,直接划拉到二十分钟以后,又等了五六分钟,才看到那个小男主。
电影画质很清晰,而且小男主的镜头很多,一分多钟里,好几帧画面都是特写。跟那张像素感人的剧照不一样,盛厘几乎一眼就能确定,这个小男主的饰演者就是余驰。
她按了暂停。
屏幕里,十二三岁的余驰双手垂在身侧,双手握拳,通红的眼底情绪复杂,悲痛、愤怒、仇恨……几乎溢出屏幕。
怪不得连影帝魏城都夸一句“表现很好”,是真的很好。
这演技吊打她十四岁时的演技了。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等盛厘反应过来,她已经把截图发给余驰了。
两人微信是吃晚饭的时候加的。
设施老旧的旅馆房间里,余驰刚洗完澡,胡乱擦了擦头发,就坐在房间里的小桌前开始剪辑视频。这种地方一般只有外地来的群演才会住,房价便宜,隔音不好,他戴上耳机隔绝噪音。
过了一会儿,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他瞥了眼。
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盛厘给你发了一张图片。
又亮了一下。
他松开鼠标,拿过手机点开微信列表。
盛厘:【这是你吧?不要说谎。】
盛厘:【是你。】
余驰手指微顿,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不用点开看就知道是《花杀》电影里的他。这是他十二岁那年拍的电影,跟魏城搭戏,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没人记得这件事了。
《花杀》是六年前的电影了,十二岁跟十八岁样子还是有差别的,不知道他小时候在剧组做过群演的同学看到这部电影,也只是截图过来跟他说:“这个小孩长得有点像你哎。”
而且,魏城好像也不记得他了。
他不知道盛厘怎么会突然翻出来,还这么肯定地说,是他。
余驰往椅子后一仰,湿润的黑发在灯光下泛着水光,修长的脖颈线条利落好看,他闭了一下眼睛,喉结随着气息滚动。过了一会儿,他才拿起手机。
余驰:【是我。】
大概那个女人又要调戏他几句了,或者又多了一个逗他的话题。
几秒后,她的信息一条条跳出来——
盛厘:【之前说你只能演尸体,是我看错了。】
盛厘:【不过,我也没看错,甚至眼光很好,相中了一支潜力股。】
盛厘:【还想演戏吗?姐姐给你资源要不要?】
盛厘不知道为何,莫名有些兴奋,噼里啪啦地打了一堆消息过去。
她本来还以为余驰会否认。
没想到他却承认了。
等了几分钟,他都没再回复。
这小王八蛋,竟然敢这么冷落她。
盛厘直接拨了个语音通话过去,等了一下,被人挂断了。
几秒后。
余小驰:【不陪聊。】
盛厘:【嗯?陪聊价格另议?】
余小驰:【……】
第8章 “缺点——过于昂贵。”【……
余小驰:【你当我什么都卖?】
是谁说深夜令人有倾诉欲的?是谁说深夜适合挖掘对方秘密的?
盛厘的陪聊红包被人退了回来,余驰这个人内心就不存在倾诉欲,深夜谈心失败。
第二天早上,余驰拎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过来,刚到门口就被圆圆瞪了一眼,他有点莫名其妙。圆圆一想到今晚要跑五公里,她就心绞痛,都怪余驰这个小王八蛋乱说话!
她平时都是笑着的,今天难得冷着脸塞给他一张工作证:“你先过去吧,厘厘说你自己找个地方坐就好,有事会叫你,不用在这里等。”
余驰点了下头,接过工作证。
没问什么,转身走了。
盛厘今天也是一整天的戏,中午吃饭都是跟刘导和几个主演一起吃的,边吃边说剧本,一直到傍晚才有了喘气的时间。圆圆上来给她擦汗递水,小声说:“厘厘,余驰的后爹后妈来了,说是要来跟你道歉。”
盛厘握着杯子,轻轻一笑:“我还以为他们不敢来了呢。”
平时都是餐馆员工负责送餐过来,今天老板和老板娘也一起过来了,送完饭盒也不走,在边上等了快一个小时了。圆圆又说:“余驰过去跟他们说了几分钟话,冷着脸回来的,看样子关系是真的很不好。”
“他们在哪儿,去看看。”盛厘捧着杯子走过去。
“怕大家好奇八卦,我把人先请到休息室了。”
“余驰呢?”更多好文尽在旧时光
“在休息室外面。”
盛厘走到休息室附近,就看见余驰了。
这会儿已经过了七点,天已经开始灰暗,大家都聚成一团在吃饭,只有他孤零零的站在收起来的伞棚旁边,左手垂直拎着笔记本电脑,耳机塞着,隐隐听见他低沉的嗓音,似乎在打电话。
盛厘脚步微顿,还是往那边走了过去。
走近了,听见他冷冷的一句:“我不拍,你签了也没用,我断个手断个腿摔破个头也会被退回来的。”
嗯?
盛厘一愣,她只听清了后面那句,什么断个腿断个手?还摔破个头?
她转头看圆圆。
圆圆比她更茫然。
余驰听到声响,侧头看过来,脸上的戾气来不及收回。
他一声不响地把电话挂了。
那边大概被他气得够呛,没再打过来。
盛厘还是第一次在余驰脸上看见这种表情,但她来不及细究,余驰就已经恢复了冷静。她斟酌了一下,皱眉问:“你刚刚说什么断手断脚摔破头?你后爹后妈……虐待你?”
“谁说那是我后妈?”余驰把耳机拔了,自嘲一笑,“妈是亲的。虐待倒不至于,但关系确实差。”
关于余驰家里的事,估计连本地群演也不一定完全清楚,八卦都不完整,具体是怎么样的,盛厘也不太清楚,余驰这个人大概率也不可能说出来。
盛厘直截了当:“那你刚刚说那些话什么意思?”
余驰漫不经心地斜睨她:“没什么,随便吓唬人的,这你也信?”
“我信啊。”盛厘往前走了两步,她身高166,余驰跟魏城身高差不多,魏城身高185,余驰大概也是185、186。她不得不抬头看他,目光直视他,“你这么叛逆的小王八蛋,像是能干得出来那种事。”
有一瞬间,余驰感觉内心被人窥觊了一般,他皱眉移开目光,无所谓道:“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盛厘不悦地皱眉,“你都说了把自己卖给我了,少根胳膊缺条腿掉几滴血都是我的损失,我当然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