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前几天的“手镯事件”,周香雅稍稍安分了些。那件事情到现在也还是剧组内部的人员茶余饭后的谈资,仿佛每到休息时间如果不谈论一下这件事就会觉得这一天里少了点什么。
晴暖回想那天,只觉得像做梦一样,以至于安静下来的时候她坐在一边,会自我怀疑那天是否真正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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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场内一片寂静,周香雅手里拿着晴暖的外套,另一手举着一度遗失了的手镯,满脸的洋洋得意。
就在大家都以为事情已成定局的时候,导演出现了。
导演没有询问什么,径直走向周香雅,锐利的眼神环视四周:“你们都在这里围着做什么?”
周香雅看着导演妩媚一笑,向导演晃了晃手里亮闪闪的首饰盒:“导演,晴暖想要偷走这对手镯,我们刚刚从她衣服里翻出来的,人赃并获!”
导演只是看着周香雅沉默了好久,眼睛里掩藏着奇怪的情绪,然后低沉却坚定的说:“可是这手镯是我放进去的。”
刹那间整个片场一片安静,四周只剩下风吹过时候树叶间相互摩擦的沙沙声,旁边叽叽喳喳的小鸟也被这压抑的氛围吓得不出声,气氛诡异的吓人。
然后周香雅笑了。
烈日当头,已经换好古装却没有盘起发髻的周香雅站在人群对面,脸上笑着,笑意却没有漫至眼底。黑亮的青丝低垂,披满两侧肩头,说不出的妖娆,有种风华绝代的美。
周香雅看着面前的导演,唇瓣弯成好看的弧度,几颗雪白的牙齿隐隐约约从唇瓣中间漏了出来,红唇皓齿,格外诱人。阳光与绿树成了最好看的背景,整个片场仿佛只有眼前这个美人儿的嫣然一笑。
不只是人群,导演也迷失在这嫣然的一笑里,半晌没有动作。
周香雅缓步走到晴暖面前,凝视她半晌。
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担心她会有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
周香雅冷冷地提了提嘴角,浅鞠了一躬:“对不起俞小姐,是我弄错了。”然后昂首挺胸的缓步离开,步调仍是那样优雅、高贵。
晴暖呆,看着眼前美得不可方物的周香雅,感叹明星之所以能成名都是有一定道理的,又想着那句口传的“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用来形容眼前这个美女最是恰如其分。
晴暖傻在那个华美的笑容里,半天没有回神,连句“没关系”都没有说出口。
片场里每个人都在赞叹周香雅是个美人。
周香雅却知道自己输了。
当时的晴暖不懂,很多年以后她再回想起这个一线女星的所作所为,心中没有半分恼怒,仅余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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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从几天前的那场闹剧拉回,突然觉得头顶的太阳格外刺目。
今天这场戏是她和吴枫的对手戏,两人先要争执一番然后吴枫“不小心”把晴暖推下湖里。
吴枫看着晴暖强打精神的样子有些担忧:“真的没关系么?你脸色很不好,要不还是把这场戏往后延几天吧?”
晴暖咬咬牙,还是摇头:“没关系的。”
两人并肩走在林荫小道上,口里对着台词,渐渐的争执越来越大,两人也走到了湖边。
吴枫虽然是歌星出道,这次是初次接触演戏,但他的表现却很好,完全看不出破绽,与晴暖演对手戏完全不分上下,两人都在状态内。导演十分满意,从头到尾没有喊停。
按照剧本,这时候吴枫该推她到湖里了。
晴暖突然觉得一股寒意从小腹蔓延开来,整个人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然后眼前一片漆黑,偶尔有星星点点的光点划过却看不到眼前的吴枫。
吴枫此时也发现晴暖有些不对劲,停下脚步不再往前走,也没有按剧本所说的推她下湖。
导演看着屏幕里两个静止的人,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是强烈的争吵过程中,不应该有这样长时间的停顿的,但看着吴枫眼里关切地眼神,突然觉得这样的停顿反而恰到好处。摄像机旁边一群人也没敢有动静,就盯着屏幕,看那两个人静止画面一般的站在原地,谁也没有出声。
晴暖发现自己眼前黑了,什么也看不见了,一时之间茫然与无助席卷而来,只想找个东西依靠,却忘记身后就是湖水。一点点后退,最后仰着头倒向水里。
“噗通”的落水声打破了寂静,大家瞬间清醒过来。吴枫第一个反应过来,也来不及脱衣裳,直接奔入水中,把晴暖向湖边拖。
虽然拯救及时,晴暖还是昏了过去,被大家手忙脚乱的送回旅馆。
于淼看晴暖这样,在一旁干着急却没有办法,只得找旅馆主人借了厨房熬好了姜汤。但晴暖一直没醒,姜汤就一直放在锅里温着,时间一久汤里的水都干了,晴暖还是没有恢复意识。
于淼和晴暖住同一个房间,大约知道晴暖这两天的虚弱主要是因为大姨妈的来访。但一屋子人围着也是因为关心,也不方便赶他们出去。只能让晴暖穿着湿透了的衣服躺着,自己在一旁干着急。
小镇上的医生随后赶到,又是把脉又是听诊,终于下了结论:“没什么大问题,这两天不要再沾水,注意保暖就好。这几天特殊时期,尤其要注意些了,一面落下病根。”
一屋子人一听这话大多明白了□□分,也不好再留下来,各自回剧组继续工作了。
吴枫却坐在床边没有动。
“你不回去拍摄么?今天你的戏份很多啊。”于淼在旁边问道。
“让我在这里待一会儿吧,毕竟她落进水里也有我的错。”吴枫说这话时,两道好看的眉毛中间多了几道小小的褶,眉峰向上微扬,原本含满星光的眼睛里溢出几分愧疚。
于淼看得有些出神,回过神来暗自感叹一声这些当红明星真是好看,然后拉回心思倒床上昏过去的人儿身上,暗自谴责自己的见色忘义。
“于淼,我其实一直想问你。那天周香雅为难晴暖,为什么你会让我先过去检查晴暖的背包?”
于淼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自己这个:“因为我以为周香雅陷害晴暖会把手镯放在她的包里,那个包晴暖一直没有带在身边,最容易下手。”
吴枫抬头:“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是我?”
于淼看着他好看的眼睛,思绪转得飞快。是啊,为什么是他?当时在场那么多人,不乏有平日里交情不浅的,但当时却偏偏让吴枫过去。
为什么?
因为他看起来很喜欢晴暖?
因为他过去的话周香雅不会疑心?
于淼直视他那双星眸:“因为我感觉你和别人不一样。”
这回轮到吴枫呆住,凝视眼前这个叫于淼的女子良久,仿佛第一次认识一般。然后笑了。于淼也笑了,她看到他眼睛里星星一般的光彩在跳跃、飞舞,把整个眼睛照耀成了星空一般美丽的地方。然后终于开口,尽量平稳道:“谢谢。”
吴枫一直待到晴暖清醒过来才回去片场。临走时候又碰了碰晴暖额头,看看是否发烧,把医生临走时候留下的小药箱放在床边的柜子上,确保晴暖需要时能第一时间找到。再三嘱咐于淼好好照顾晴暖,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打电话给他,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于淼见她清醒过来,也没再像之前照顾她那样七分温柔三分小心了,连连骂她笨,自己身体不舒服还强撑着拍戏,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云云。
晴暖小声辩解自己其实没那么娇弱,却被于淼一个瞪眼给愣是瞪了回来。
由于晴暖落水昏迷算是因公受伤,之前伤到了腿又还没好全,导演让晴暖这几天好好休息,暂时不用去片场了。
晴暖原本说不用,但于淼嘴快,直接答应下来了,于是晴暖平白多了几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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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窝了两天,晴暖整个人都松软下来。第三天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躺下去了,给于淼留了张便条,自己去小镇上逛了逛。
这个小镇因为山好水好,虽然没有什么名气,但以中国目前的发展速度,开发出来估计也就是这几年的事了,听说那个很有名气的君氏集团已经开始着手这项大工程了。
晴暖想着既然来这里拍戏,正好趁此机会好好欣赏一下我们祖国的大好山河。
街道四周都是江南经典的水乡特色的房屋,瓦片做的屋顶,檐角向上微翘,屋檐四面有的雕了飞龙有的雕了凤凰,都是吉祥如意的寓意。
沿着街道,外沿大多是店铺,卖什么的都有,卖零食的小铺子甚至用的还是秤砣称,配合着这样古色古香的屋子与街道,倒由衷复古的感觉,也算是店家别出心裁了。
眼前是浅浅的流水,背后是热闹的大街,远处隐约可见的是葱郁的绿色大山,晴暖突然觉得这景色好美。翻了翻背包,发现自己的小相机没带出来,只觉得有些遗憾,更加用心地心上这副浑然天成的美景,想把这一切记在脑海里。
只是看着看着,晴暖脚下突然一个趔趄,只觉得水面离自己越来越近,失重的感觉向自己袭来,只觉得这感觉有些熟悉,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我不是又要落水了吧……
一个分神,天旋地转。
再睁眼,晴暖发现自己正安稳的落在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抬头,并不陌生。
“君……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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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英雄救美
小镇是江南水乡的典型代表,早晨起来有薄薄的雾气笼罩在水面上,湿润的空气混杂了些许泥土的清新气味,格外好闻。晴暖很喜欢这样的味道,暗自庆幸自己起了个大早,不然一定会错过这样的美景。
晴暖感受到拥抱着自己的人身上有着浅淡的烟草气息,向来不喜欢男人抽烟的她居然也不觉得那味道呛人。
他上衣的纽扣有些蹭到自己的脸,两人贴的很近,只要稍稍向前倾倾身子就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
向后小半步退出那个有些暧昧的姿势,晴暖打哈哈,努力缓解尴尬:“好巧啊,又遇到你了,上次的事真是多谢你了。”
君言点了点头,眼光落在她仍旧包扎着的膝盖上:“伤还没好么?”
晴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好的差不多了,都结痂了,最近两天因为要下水,就没拆绷带。”
俊眉立马皱起:“下水?”
晴暖看他一副不满意的样子,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因为演戏啦,最近拍戏正好有一场要落水的场景,我就下水啦。不过你放心,我有在伤口外面仔细的裹上保鲜膜,又掺了厚厚的一层绷带,所以里面完全没有弄湿。”
君言看她明媚起来的笑脸,有些不自觉的脸上原本的紧绷也松弛下来。
好像出奇的,和眼前这个女子在一起自己会觉得格外舒服。
“你是演员?”
“是啊,片场就在这附近,今天是请了假出来逛逛的。你怎么在这里?”晴暖看看周围热闹起来的街道,“难道跟我一样是出来逛街的?”
君言笑,不置可否。
突然一阵香味随着清风飘荡过来,香辣的味道,最是能勾起人的食欲。
晴暖顺着香气看去是前面一条摆满小吃的街道,街道口用小石头立起“味香一条街”的字样。想起早上旅馆里的清汤素面,突然觉得肚子又饿了,只感觉有无数馋虫在催促着自己向那走去。
晴暖暗自吞了吞口水:“那个,君言,那我就先走了。”
这样的小动作自然落在君言的眼里,看惯了商场上尔虞我诈的君少突然对这个小小的演员产生了莫名的兴趣。
既然再次相遇就说明两人有缘,君言突然不想他和她之间的缘分就只有这样简单的相遇与分别:“既然这么巧能遇到,不如一起逛逛吧。”说着也不管她作何反应,大踏步朝旁边一条巷子走去。
晴暖远远望去,看到巷口立着的挂牌上写着“书香一条街”,有些欲哭无泪。安抚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舔舔唇,向那条香气四溢的街道投去不舍的眼神,还是跟着君言向另一条街道走去。
一路上君言都在前面走着,步调不急不缓。
晴暖心中暗自纠结,总想着他可能只是简单逛逛,却感觉前面那个一米八几的男人一点要走的打算都没有。
终于忍不住在一家古色古香的书店里走到他跟前,用手挡住他手里的书:“君言,我饿了。”晴暖闪亮的小眼神里闪烁着光彩:要不你继续逛着,我先去填饱我的肚子。
君言挑眉:“我正在找待会去哪里吃东西比较好。”
晴暖低头,君言手里的书是本图片丰富的旅游手册。上面不少老字号店铺,卖的都是当地特产。光是看着那图片上颜色丰富的一个个香锅、肉串,原本已经食指大动的晴暖现在的眼神只能用饿虎求食来形容了。
晴暖跟着君言在小巷里七绕八绕的进了一家美食店。
老板娘十分热情的招待两人,晴暖却有些傻眼。看看眼前穿着不凡、气质独特的男子,再瞅瞅这家可以称得上简陋的小吃店,有些呆。
“吃辣吗?有没有什么忌口?”君言问。
“我不太能吃辣,但只要不太辣也可以接受,不怎么挑食。”
晴暖看着君言熟稔地让老板娘上一份酸辣锅再加几个酥饼,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不自觉开始盯着眼前这个看起来高贵无比的男子。
“怎么这样看着我?”君言看着她。
“没什么,只是以为你这样优雅的人不会来这样的小店里吃东西呢,还是这家店是旅游手册上的推荐?”晴暖笑,有些不好意思。
也许是受电视剧、小说的影响,总觉得那些优雅的贵公子一样的人们都过着不食人间烟火的生活,简单来说就是油盐不进……总之和正常人不一样。
君言笑:“你吃了就知道了。”
菜肴上来了,晴暖边吃边觉得这样的小吃才最是可口,给君言竖了个大拇指,感叹前几天窝在剧组没有出来好好享受一下实在是太浪费了。
君言看她吃得开心,却辣的直吸鼻子,又嘱咐她喝些醋可以解辣。
吃饱喝足以后晴暖伸伸懒腰,双眼微眯,说不出的慵懒。晴暖咂着嘴,这样的人间美味,能进到自己的肚子里真是身为一个吃货最大的幸福了!
君言看她毫不注意形象不由出声提醒:“你不是演员么,不注意点形象?”
晴暖回头笑:“没关系,我又不出名。更何况,还是做真实的自己比较好。”
两人走走逛逛,转眼一下午就晃过去了。晴暖一路上看到许多以前没见过的东西,什么都觉得新奇,临走的时候已经捧了一怀,全是纪念品,想这回家后可以送给朋友们。
晴暖觉得自己今天决定出来走走实在是太明智了,不仅欣赏到了江南小镇里的美景,感受到了这里独具特色的地方风情,最重要的是满足了自己的舌头和胃,可以说是收获颇丰!
君言一路上都陪着晴暖。
他话不多,多数时候都是晴暖在一旁天花乱坠地叽叽喳喳一大堆,他微笑附和。
到了关键时刻,他总能给晴暖解围。在晴暖听不懂地方方言的时候,他给她翻译;在晴暖看到好看的东西却不会砍价的时候,他一句话往往堵得店家哑口无言,只能低价出售给晴暖。
晴暖得了便宜自然开心,只是心里却暗暗思索,眼前这个举手投足间无不透着大家风范的男子深谙经商之道,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然后到了分别的时候,心里突然有了不舍。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君言礼貌地问。
“啊,我都忘了。我叫晴暖,俞晴暖。很高兴认识你。”晴暖笑。
街角屋檐上灯笼散开浅浅的红色光晕,两个人面上都是红彤彤的。
就这样站了许久,两个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晴暖看看表,再不回去旅馆就要关门了,抬起头看到君言的眼中的了然和不加掩饰的失望。
君言没想到她会突然抬头,转眼看向别处,眼里的柔情融化在江南夜景中,晴暖有些怀疑刚刚那抹柔情只是自己的幻觉。
“那……君言,再见。”她笑着挥手,转身。
“晴暖,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声音很淡,没有传到晴暖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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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暖回到旅馆已经接近半夜了,于淼狂轰滥炸般询问自己的行程,晴暖却只是轻描淡写地只说在镇上逛了一圈。向她形容了各种美味小吃,又把给她买的那份特产递给她。
于淼看到自己有福利,也不再追着晴暖问有没有艳遇,好好享受自己的福利去了。
晴暖躺在床上抱着被子阖上双眼,却怎么也没办法入睡。
一天的经历排山倒海般袭来,向一个个蜜蜂闯进她的思绪里,怎么也赶不走。一闭眼,一个个全是君言优雅而又深沉的笑脸。
她笑,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晴暖不知道,隔壁床上的于淼也没有睡。于淼没有告诉晴暖,她不在房间的这段时间里吴枫过来找过她几次,另外,导演也派人来过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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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仍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晴暖怎么也不肯再继续休假了。于淼埋怨她有这么好的借口多躺几天她还这么不知道珍惜,急着回片场。
晴暖笑着说演戏的时候才是最开心的时候,心里却想着,如果手头什么都不做,脑子里一定全是那个叫君言的男子。
那太可怕了!
她不能放纵自己对一个仅仅知道姓名的男子这样轻易的敞开全部心扉,她不能。
于淼事先小心地告诉过晴暖,周香雅这几天同导演的关系好像又有了新进展,不少工作人员都看到半夜的时候周香雅从导演的房间出来。但晴暖有些不以为意,演戏主要看的还是实力,周香雅的实力摆在那里,应该没必要做出勾搭导演这样的事情。
今天要拍摄的正好是晴暖和周香雅的对手戏。
书生的青梅竹马不顾家人反对来到了相府,用计支开守门的侍卫,终于见到了相府千金,在相府内部大闹了一番。
原本这场戏也没什么,不过是个小小的闹剧而已,以晴暖和周大小姐的演技,要演出来完全是一次性过的,没有半点问题。但问题就出现在这情节太过简单了。
周香雅上场前在导演耳边小声建议:“原剧本上那青梅竹马只是打破了相府里的陶瓷摆设,如果按照剧本来演似乎难以推动后面情节的发展。导演是否介意我上去以后自由发挥一下,将整部剧推向□□呢?”
导演感受着周香雅贴近的柔软身段,略一深思也就点头了。
周香雅再抬头时眼睛盯着场中已经准备就绪的晴暖,嘴角的笑带了几分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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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剧本,周香雅在宰相府里大闹了一番,群演们聚集在相府门口作观望状。屋子里一切触眼可及的东西都该碎的碎该倒的倒了,整个屋子一片狼藉。
晴暖小心控制着面部表情,有些木然地看着这一切,眼中慢慢的都是惊讶和不可思议,双手轻轻掩住由于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嘴,有些惊吓过度的深深浅浅的喘息着,把弱不经风的相府千金演出了八分神韵。
周香雅却没有按料想的那般撒手出门,而是转过身来,眼里有些凶狠的光芒闪过,直直地向晴暖走来,嘴角还是那抹冷笑。
晴暖一愣,还未来及反应什么,已经被一巴掌掀到了地上,双膝跪地。膝盖一阵刺痛传来,像是前几天结好的痂裂开了,有些拉扯过度撕裂开来的疼痛感。
隔着丝裙隐隐可以看到白色纱布上现出的点点殷红,美得刺目。
眼前有些发黑,同那天落水前的感觉有些相似,除了那带着星星点点亮光的一片漆黑以外,双眼之内竟然没有办法看到任何其他事物。一种晕乎乎的感觉袭来,一个虚脱就要向后倒去。
身后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自己的背心,这才没有一头撞向地面。
晴暖抬头,瞬间看呆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柔软的心疼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目,屋内的温度却降到了零下一般,有些骇人。
周香雅仍旧站在一旁,从始至终没有动,还保持着给了晴暖一巴掌时的动作。
于淼等人终于反应过来,跑过来想要给晴暖检查伤口,却被君言的气场镇在原地。
于淼有些无语,明明是自家姐妹,却好像自己才是外人似的。
晴暖靠着君言伸过来的手臂缓了一会儿,终于觉得头不晕了,挣扎着要起来,膝盖上纱布上的红梅点点开得更密集了。
“别动。”君言皱眉看着她膝头的红色,觉得有些刺目。
晴暖印象中他还是第一次有了怒意。
她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他是标准的冰山脸,好看是好看,却感觉没有温度一般,只让人想要远离。
第二次再见他时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被水乡的美景所吸引而产生了错觉,晴暖觉得他离她近了许多,整个人都有了暖意。
今天这是第三次相见,晴暖却觉得有种认识了许久的熟悉感,虽然此时自己的状态很不好,他在她身边她却莫名的感到安然。
导演也发现了这边情况有些不妙,有些慌乱地向晴暖奔来,关切地询问晴暖膝盖是否很疼,又吩咐助理去叫来医生。
言语之间,俨然是个照顾演员、与人亲切的导演,看得旁边工作人员们都是愣愣地,不敢把眼前这个待人和蔼的导演和平常那个时常破口大骂以致唾液横飞的导演形象重合在一起。
“君少,我是刘军,剧组的导演,”导演伸手过去,脸上堆满笑。
“刘导是么,久仰大名。”君言伸手简单碰了碰刘导的手。
“哪里那里,君少年纪轻轻的已是君氏的领军人物,真是青年一辈的翘楚啊。听说君氏最近忙着承接这个小镇的旅游开发项目,怎么有空来片场?”刘导乐呵呵地笑,言语里满是吹捧。
“四处看看而已。”君言淡淡的说,连一句简单的敷衍都欠奉。
“君少能过来走走那是整个剧组的荣幸,只是事先不知道君少过来,没有什么准备,倒显得我们接待不周了。”导演眼角唇边全是堆满的笑意,眼神却在君言和晴暖之间来回转悠,暗自揣测两人之间的关系。
晴暖能看出来导演的心思,君言自然也明白:“俞小姐受伤了,我送她去医院吧。”说着一把抱起晴暖向外走去。
临走前,他锐利的眼光睇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周香雅,后者只觉得那眼神中好像隐隐带了几分杀气,让她有种快要窒息的错觉。
晴暖反应过来现在的状况,在他怀里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那个,君……君少,我……我还在演戏……等收工后我自己去医院就好了,不用……”麻烦你。话还没说完,被他一个严厉的眼神打断了。
他步伐坚定地向停在场外的车走去,晴暖有些挣扎,却发现在他铁一般的手臂中任何挣扎都是徒劳。
晴暖掠过君言脑袋旁边,看到导演站在原处有些深沉的眼神,还有一旁失了棱角脸色苍白的周香雅。
于淼一直盯着君言的一举一动,这时候遇上晴暖看过去的眼神,立马做出一个“等着你老实交代”的动作,晴暖眨眨眼,回应她一个天真的表情,把于淼气得直跺脚。
君言看她那副故作可怜的表情提了提嘴角,刚刚的那强烈的气场顿时散去,又回到晴暖第二次见他时候那种有些亲近的感觉。
晴暖窝在他怀里,靠得很近。
抬起头就是他轮廓好看的下巴,再往上,是微微有些上扬的嘴角。冷俊的脸因为嘴角散发的笑意带上了几丝暖意,整张脸美好的不似凡人。
晴暖不得不承认,她在发花痴。
晴暖一路上没有说话,安静的车里仿佛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那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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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来到他家里,晴暖忍不住打量起来。
朴素的装修却走的是经典路线,是永远不会过时的简约风格。格子柜上各式各样的收藏品玲琅的摆着,许多东西晴暖连名字都叫不上来,只能猜测着价值不菲。
想到导演对他的那份恭敬,想到导演提到的君氏集团。
不敢再往下想,晴暖已经有些自卑了,因为再次相见欢腾的心也瞬间沉到了谷底。
晴暖没有谈过恋爱,但演了这么多戏,或多或少也了解恋爱中那些相见时的甜蜜与不见时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