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原来心动是这样
作者:程亦清
出版社:上海文化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9-03-01
ISBN:9787553514666
程 亦 清
C h e n g  Y i  Q i n g
小 花 阅 读 签 约 作 者
一个具有灵魂段子手的逗比少女,
经常扮演话题终结者。
喜欢看文,甜虐皆可,
日常沉迷二次元。
喜欢写生活气息多一点的故事,
希望自己的文字可以带给其他人共鸣。
即将上市:《独宠小青梅》《初初见你的美丽晴天》
人人都说宋时不好惹,可乖乖女许轻一眼就看上了,从此心怀小鹿,小心翼翼。可谁也不知道,那个红着脸将他壁咚的许轻,也是他甘愿放下所有张狂,放

在心尖上好多年的人啊。
你以为我生性腼腆爱脸红,却不知这是我对你偷偷动了心。温暖又悸动的青春,一场双向暗恋的校园小美好。
“你干嘛这样盯着我?”“你真好看。”
/ 作者前言 /
现实生活中我一直是个自卑的女生,这和我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有关。
别人家的孩子不是长得漂亮就是学习成绩名列前茅,要么性格开朗要么亲切可人,而我,不管在哪里都是一个灰扑扑的存在,努力把自己瑟缩起来,不希望

被人看到但心里却又渴望被看到,一个矛盾的自卑的、灰扑扑的少女。
可是,再暗淡无光的我在看见喜欢的少年时,也控制不住那颗鲜活跳动的心。
他是个人缘特别好的少年,和男生玩得开,和女生聊得来,像一朵生长在阳光下的向日葵,永远生机勃勃、永远笑容满面。我想他一定从未注意过我,那个

装作淡定、装作无所谓、装作不屑的、长发遮面、抱着书来来去去的瘦女生。
每天沉闷地上学放学,像个入定的老僧,只有在转角偶遇他或偶然和他擦肩而过的瞬间,会觉得整个生命被点亮,会莫名欢喜一整天,直至晚上的梦,都是

五彩斑斓的。
这些,都是我一个人独角戏般的好时光。
我以为高中的时光都会是在仰望天神一般的他中度过,毕竟,在我以及大多数人眼里,他优秀到自然发光。
可是,一次晚自习的时候他竟然逃课了,再回来时浑身散发着刺鼻的酒味,他闷闷地趴在桌子上,无论谁去关心、去打探,他都一声不吭。
就算这样,他依然是人群的焦点,我心里咆哮着、叫嚣着:去啊去啊,假借同学之谊走近一回啊!
我还是㞞了,假装刷题却一直竖着耳朵听着一个个同学来来去去的安慰,却始终没有踏出那一步,感觉手心都被自己指甲抠破了,疼,却比不过心里的难受


后来有过一次接触,那时网上购物刚刚兴起,我喜欢网购书籍,很多大大小小装着书的包裹往班里送,连班主任也知道我常年买书的习惯。某次老师要求大

家自行购买某本书籍,我在那天成为班上最炙手可热的人,不出意外的,我也接到了他的电话。
听到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的那一瞬间,我连呼吸都不会了,结结巴巴吭哧吭哧终于说出他的名字,电话里他在笑,简单地说完对我的拜托,我又吭哧吭哧

连话都不会说了。最后是怎么结束电话的,到现在我依然不记得,只记得那株仿佛一生生活在黑暗里突然被光照到的小草的狂喜、恐慌、手足无措和浓浓的自卑


书到了,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高中时,已经有爱美的女生开始偷偷化妆,周天补课的时候会把好看的裙子穿在校服里面,放学的时候就脱掉校服。她们多么恣意、阳光、美好、温柔,让

我羡慕。
那时肥大的校服就是我高中三年给人最大的印象。
故事中的许轻也是如此,小心翼翼地偷偷守着那份小心思。
不过她比我勇敢,也比我幸运。
幸运的是,她有一个愿意等她的人,也有一帮愿意陪她同行的朋友。
书中的程瑶和林音,一个是我真实的经历,一个是虚构出来的。
许轻去教导处接程瑶的情节基本是我真实经历的刻画,许轻说的那番话就是当初我说的。
林音是我最心疼的一个角色,她是我在故事写到后半部分的时候临时起意加进去的一个人物,但是因为她的存在,许轻才会变得更加勇敢。
人们常说,岁月是一把杀猪刀。
那么,青春应该就是一把手中的刻刀,而生活是一块原木,有些人可以把它雕刻得精美细致,而有些人怀着美好的渴望却刻得面目全非。
好在时间是公平的。
它会让我变得更加坚强,在下一段旅程中遇见新的人。
而我,依然会怀念我的青春,但是也将与它郑重地告别。
程亦清


第一章
原来是她/他
TA SHI XIAO WEN NUAN
1.
晚风浮动,空气中残留一丝燥热,风撩起窗帘,窗台上的盆栽将夕阳的一束光线一分为二。
清河高中建校三十年,难得举行一次校庆。学校很看重,要求每个新生班级出几个节目。
正是晚自习的时间,教室里大部分人都去排练了,零零散散只剩下一小拨人在教室,有些人在窃窃私语,有些人在埋头认真地刷题。
许轻刷不进题,被窗外操场上一帮跳绳的女生吸引。
一下,两下,三下……哎呀,绊住了。
“你看什么呢?”
许轻闻言回头,看见程瑶正啃着绿豆冰棍进来。
“给你带的。”程瑶将另一支递给她。
“你不用去排练吗?”许轻撕开冰棍的包装,侧目看着程瑶。
程瑶摇头:“我刚才去了,练舞教室人太多了。反正我是跳独舞,不用和别人一起排练,何必和她们抢那一亩三分地呢。”
她舔了舔冰棍,继续说:“明天是周末,我在舞蹈补习班那儿约了空余时间用一会儿舞蹈教室,你有空的话就陪我一起去吧。”
许轻答应:“嗯,你到时候打电话给我吧。”
程瑶随后想起什么,问:“你真打算一个节目都不报了?”
清河镇就一所高中,清河高中建校三十年,镇上和乡下的学生全聚集在这所学校,举办周年庆典对于学生们来说是一次难得的盛典,所有人都希望借此展现

自己,班级里有点才艺的都参加了,趁着自习课都会去排练。
“你觉得我能表演什么节目?”许轻看着她,很认真地问。
“嗯,我觉得你……”程瑶还真的很认真地想了一下。
跳舞吗?肢体僵硬。
唱歌吗?五音不全。
“你就把你最擅长的本事拿出来。”程瑶一本正经地说。
许轻笑:“我最擅长的是画画,难道要我当着全校几千师生的面,坐在舞台上,对着一张纸画画吗?”
程瑶认真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许轻坐在舞台上,对着画板,拿着铅笔,一脸认真地画素描……那画面还真不能看。
程瑶总算舔完了一支雪糕,扬手轻轻一抛,雪糕棍精准地投身进了隔着两米距离的红色垃圾桶。程瑶朝许轻得意地一扬头:“好吧,你还是在台底下为我呐

喊吧。”
她舔了舔嘴角残留的绿色,自信满满地说:“姐妹我这次跳的舞一定惊艳全场,你就瞧好吧。”
这得意的模样是欠揍了点,不过话倒说得并不过分。
程瑶从小学舞蹈,最开始是家里逼着让学的,后来没想到就真的喜欢上跳舞了。许轻经常陪她去舞蹈室,见过她练舞的样子,认真专注与平时嘻嘻哈哈没个

正形的样子判若两人。许轻总是不敢相信,她这样性格的人竟会在如此辛苦的事上专注了这么多年。
远处传来金属琴弦的闷重声音,透着湿热的空气,听起来有点黏腻。
班级里不管是在交头接耳的还是在奋笔疾书的都闻声抬头,透过班级里的半扇窗户望过去,教学楼对面的柳树下,几个男生抱着吉他在拨弦。
其中一个手里抱着木吉他、穿着夏季校服的高个男生很是显眼,蓝白相间的搭配让他看上去清爽干净。距离有些远,许轻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他用力拨

弦的动作,与之而来的是悦耳的吉他声。
“听说这次压轴的节目是四班的。”教室里开始有了谈论声。
“是宋时啊。”其中一个女生还激动了。
宋时?许轻想了想,还真没听说过。毕竟才开学一个月,自己班上的人还没认全呢。
“宋时是谁啊?”许轻问程瑶。
程瑶说:“四班的。”随后她挑眉,带着几分八卦的味道睨过来,“他刚进校门就有高二学姐给他送情书,在我们高一年级组很有名的。”
许轻耸肩:“哦。”她向来不是八卦的人。
程瑶倒是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凑过来继续:“我和你说,这个宋时很不简单,据说家里是有门道的,他爸是……”
许轻一边听着,一边偏头看向教室外。
四班和六班就隔着一个走廊,正对着。
远处的拨弦声逐渐有了节奏,轻快悦耳的琴音回荡在校园,柳树的枝条随风轻轻摆动。许轻转过头再次看向树下,有一个白色衣角飞扬的娇丽女孩走过去,

和拨动琴弦的高大少年攀谈,一个笑靥如花,一个高大俊朗,好一幅青春动人的画卷。
走廊传来高跟鞋清脆的落地声,班级里的气氛瞬间变了,窃窃私语的人瞬间抽出试卷埋头装样子。程瑶端正自己的姿势,许轻也赶紧收回拄在窗台上面的胳

膊。
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嗒嗒声代表一种信号——班主任来了。
班主任刘佳是个三十多岁的数学老师,平时对学生很严格,真生气的时候连女生她都会怼,所以班级里很多同学都怕她。
刘佳走进教室,扫了一眼:“罗威,把排练的人都叫回来。”
罗威是班长,长得又黑又壮,戴着副边框的眼镜,看起来有些呆,有同学给他起外号“四眼熊”。他为人亲和,除了学习不在乎什么流言蜚语,许轻和他交

流得少,但对他印象还不错。
听到班主任的话,许轻心里一紧。
之前,罗威提醒过她,校庆节目单上没有她的名字,老师可能会点她的名。虽然所报节目不一定会选中,但是每个人都要参与是刘佳一开始就摆在台面上的

要求,她是个集体荣誉感特别强的人,学校三十年庆典是大事,她要求每个人都要为班级争光,做出贡献才行。
六班的同学碍于班主任,能参加节目的都报名了,哪怕就是大合唱滥竽充数也都上了,只剩下许轻一个人。
不久,罗威带着排练的同学进了教室,刘佳拉了张椅子坐下,翻看手里的两页同学们报上去的节目单。
“许轻,你的节目怎么没报上来?”
果然被点名了。
许轻握着笔,心里微微一叹气。
她站起,双手拄在桌子边沿,说:“老师,我没报节目。我……没有可以表演的节目。”
不是她不想上,而是实在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啊。大合唱也拯救不了她。
许轻抓住求生的机会,想了想,主动请缨:“但是我知道文艺委员排节目时间很紧,我可以接替她的工作,设计关于这次校庆三十周年的板报。”
班级里的文艺委员上课时间不能画板报,下课时间要排练,板报的事情迟迟没有动手,本来是打算让文艺委员少排练几天给赶出来的,现在有人自告奋勇接

下这差事,当然是皆大欢喜。
刘佳立刻准了:“行,那就由你来负责板报吧。”
成功了,许轻心里松了口气。
临走时,刘佳交代:“这次校庆很难得,大家都把自己的节目排练好。不过排练归排练,你们可别趁机偷懒不学习,校庆后就是期中考,不想来办公室被我

谈话的就给我好好考。”
刘佳的身影离开教室的那一瞬间,许轻想,总算逃过一劫了。
2.
许轻主动接下班级板报的差事之后就变得忙起来了。她从来不是一个喜欢掺和班级杂事的学生,不是因为她不热衷为班级出力,而是因为有更多的人抢破了

头去表现自己,根本就轮不上她,她自然也就退避三舍。
许轻踩着凳子,弯着腰给刚画好的轮廓描边,手指上沾染了不同颜色的粉笔,一层覆着一层。
“原来你画画这么好看呢。”
许轻不高,只能站在桌子上才能够到黑板最上方,她手里握着粉笔,听见声音便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陈杰松站在那儿,双手抱胸打量着黑板。
陈杰松是学霸,据说他的成绩排在清河高中中考升学前三名。他为人温和,长相清秀,用程瑶的话说就是如谦谦君子一般。
班里大部分人都去排练了,只有程瑶陪着许轻画板报,打下手递个粉笔。
许轻没吱声,但是坐在旁边的程瑶吱声了。
“哎,你怎么没去排练节目?”程瑶是跟谁都能聊的热络性子。
陈杰松随便拣了个座位坐下,说:“不练了,咱们班的音乐节目被刷下来了。”
“为什么?”程瑶好奇。
“是学生会临时通知的,说是音乐类节目太多了,四班的压轴表演是音乐节目,所以咱们班的就被刷下来了。”陈杰松说。
程瑶偷笑:“这下‘白骨精’肯定气疯了。”
“白骨精”是大家给刘佳私底下起的外号,她和四班班主任早年因为一些事情不合,所以两个班的班主任总是在暗暗比较、暗暗较劲。
这些八卦小道消息永远都是学生之间乐此不疲的饭后谈资。
陈杰松看着许轻画画的身影,女孩专心致志地用彩色粉笔填涂图案。
“你是不是学了很多年美术啊,画得这么好?”陈杰松走上前,抽出许轻正用的黄色粉笔递给她。
许轻轻声道谢,接过粉笔继续画手里的图,她和不太熟的人都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我们家轻轻美术可厉害了。”程瑶忍不住显摆,“要不是她自己没参加评选,现在班级里的文艺委员肯定是她。”
陈杰松点头赞同她的说法,看得出许轻确实画画功底深厚。
班里进来几个女生,为首的是文艺委员顾晓然。
“哟,许轻你有几把刷子啊!”顾晓然语带讥讽地称赞着,和几个女生向教室后方的黑板走来。
程瑶本能地感觉到来者不善。
“让我近些看看水平到底怎样?”
话音刚落,几个女生推搡着凑过来,不知道是谁伸手故意推了一把许轻站的桌子,重心倒下的同时,许轻反应不及也扑向地面,好在一旁的陈杰松眼明手快

给接住了。
见有人故意挑事,程瑶的小暴脾气根本收不住了:“顾晓然你什么意思?”
顾晓然装傻:“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就是过来看看。”
一向温和的陈杰松也忍不住了:“顾晓然,我觉得你有必要向许轻道个歉。”他侧身在旁,很清楚地看到是顾晓然去推的桌子。
清河高中聚集了清河镇所有的初中学生,这些学生性格各异,刚开学不久彼此之间也不算熟络,难免会有一些刺头儿。
而且,女生较真起来更加可怕。
一直没说话的许轻从陈杰松的怀里抽身出来,心下一声叹息:为啥一点屁事也要斤斤计较?
她抬头,面无表情地对顾晓然说:“我们谈谈。”
程瑶的暴脾气根本就压制不住,怒气冲冲地说:“跟她有什么好谈的。”
相比张牙舞爪的程瑶,其实面色不变的许轻更让顾晓然有些胆怯,许轻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让你根本看不出她的情绪。
顾晓然咽了口唾沫,强撑着气场开口:“你想谈什么?”
“我知道你是因为我突然顶了你的位置才这样。”许轻开门见山。
顾晓然心虚,旁边的女生急忙帮衬:“你有什么好顶替的,你配吗?”说着还打算上手。
陈杰松刚想拦,结果许轻轻松就握住了那女生举在空中的手,目光淡淡:“我没和你说话。”
那女生气得说不出话,用力也挣不出自己的手腕:“你……”
许轻看向顾晓然,目光冷清,声音平静:“实话跟你说,因为我不想参加节目,所以才接下画板报的事,没想过和你争这个文艺委员的位置,你不用杞人忧

天。”
她放开那女生,拍了拍自己手上的彩色粉笔灰,说得云淡风轻:“如果今天到此为止的话,对大家都好,我只是谋一个不被班主任点名的机会,你也有更多

时间做好你节目的排练,等校庆过去后,我们依旧井水不犯河水。”
顾晓然愣住了,这个女生一点都不像表面那样老实,至少自己确实被她唬住了。
许轻看顾晓然没吭声,淡淡扫了一眼其余几个女生,接着把话直接说死:“如果你们今天非要动手解决问题的话,我也愿意奉陪。”她话一顿,“但是我确

定你们打不过我,而且这件事如果被班主任知道的话,挑事的是你们,后果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闻言,程瑶挑眉笑了。
陈杰松惊诧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原以为她只是一个安静、乖巧的人,没想到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你凭什么说是我们挑事?”顾晓然强撑着,但是说话的颤音泄露了她内心不足的底气。
许轻轻笑了笑,一指陈杰松:“他全程都在,他的证词班主任总不会不相信吧。”
顾晓然的气焰一下子就灭了,她咬着嘴唇微微颤抖,杏眼里已经积蓄了些晶莹。她虚张声势欺负人惯了,没想到在这个看上去特别好欺负的人这里碰了个硬

钉子。当着那些小姐妹,她也不能就地认输,但是如果再继续闹下去,吃亏的一定也是她自己。
教室里安静了几秒。
过堂风吹得人神清气爽,顾晓然愤愤地一跺脚转身就走了,几个跟她一起来的也纷纷自找台阶给许轻一个狠眼神后也跟着走了。
这时候正是教学楼最安静的时间段,大部分学生不是去排练节目就是去自由活动了,六班这场不大不小的闹剧正好可以被路过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宋时拎着吉他侧身站在六班门口,今天他提前结束练习回班级休息,没想到路过六班的时候还让他看了这么一场好戏。
他被那个有着清冷表情的女孩吸引了目光,女孩披着半长不短的发,薄薄的刘海软软地耷在额头上,一张素净的小脸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神却散发着刺人

的光。
“老大,你看什么呢?”跟上来的陈斗好奇,顺着宋时的目光伸长了脖子往六班里面瞅。
“没有美女啊!”陈斗嘀咕。
宋时转身走了。
陈斗还在后面打破砂锅问到底:“老大,你刚才到底在六班门口看什么呢?”
宋时把吉他立在墙角,扫了他一眼。
陈斗瞬间就闭嘴了。
砂锅也要看对方是谁才能打。
连续一个星期都在忙板报的事情,今天总算弄完了。
许轻从桌子上跳下来,拍掉指尖的粉笔灰,握拳砸了砸酸痛的肩膀。
“走不走?”
许轻转头,看见陈杰松。
“你还没走啊?”许轻顺口问了一句。
“刚才在校门口碰见程瑶了,她说你还在班里。”陈杰松说。他的声音很温柔,像春风一般。
其实他本来准备走了,但是在学校门口碰见去小卖部的程瑶,俩人打招呼的时候程瑶说许轻还在画板报,于是他鬼使神差地又回来了。
“爱就像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突然暴风雨……”是程瑶那只野兔子唱着歌回来了。
“哎,陈杰松你不是走了吗?”程瑶好奇。
陈杰松笑了笑,找了个理由:“想起练习册落在班级了,回来取。”
程瑶把手里的雪糕递给许轻,许轻伸手,十指尖尖全是彩粉色。
程瑶默契地懂了,撕开包装,一口一口地喂许轻。
她俩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间默契程度基本可以达到一个眼神对方就能领会的境界。
许轻嘻嘻笑:“有人伺候就是不一样。”
程瑶白她一眼:“也就我伺候你。”
许轻没脸没皮:“就我家瑶瑶对我好。”
她俩在一旁秀恩爱,陈杰松站在一旁下巴都快惊讶得掉下来了。
这还是之前和顾晓然冷静对峙的那个女孩吗?
陈杰松觉得自己的记忆出现了暂时性混乱。
雪糕吃完了,凌乱的桌子也收拾干净了,许轻去水房洗了个手,然后简单地把书包收拾了一下。
无事一身轻,她感慨道:“这差事可算做完了,下次我可不揽了。”
“那你下次打算上台表演节目了?”程瑶撇嘴故意问。
许轻背上书包,闭着眼睛叹了口气:“那我还是画板报吧。”
程瑶忍不住哈哈大笑。
陈杰松好奇:“你为什么不想表演节目啊?”
许轻咽一下口水,不好意思说。
程瑶毫不手软直接拆穿她:“因为她跳舞僵硬,唱歌跑调啊。”
说完,程瑶跳下桌子就要跑,许轻在后面追:“看我不弄死你。”
陈杰松看着面前打闹的两个姑娘,心里微微一动,这画面鲜活得让人移不开眼,女孩笑靥如花、灿若星辰。
等追到自行车棚的时候,程瑶和许轻都气喘吁吁了。
许轻伸手抓住程瑶,程瑶体力不如许轻,急忙示弱:“轻姐,我错了,小的再也不埋汰你了。”
许轻松手,和程瑶打打闹闹的都习惯了,今天她画个板报都快累死了,不想再闹了。
陈杰松也跟上来,三个人解锁自己的自行车。
陈杰松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许轻:“你今天不怕吗?”
程瑶抬头,许轻也跟着抬头。
“我吗?”许轻意识到是在问自己。
陈杰松点点头。
今天那阵仗换任何一个女生都会害怕吧,毕竟顾晓然那伙人的气焰也不小。
许轻淡淡地说,已经不似刚刚与程瑶打闹般的嬉皮笑脸:“又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怕。”
程瑶嗤笑:“那是你没见过我俩打架的实力。”
陈杰松一脸惊讶。
许轻推着自行车走了,程瑶拍拍陈杰松的肩膀:“谁也欺负不了她。”末了又加上一句,“还有我。”说完,她笑着推车去追前面的许轻。
只剩下陈杰松一个人在那儿怅然若失。
许轻,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生?
3.
许轻和程瑶从小习武,原因还要追溯到很小的时候,她俩被清河镇的小混混给欺负了,除了哭也不会反抗,好在被当时路过的大人给阻止了,没有受伤,只

是被抢了零花钱。
许轻为此郁闷了一个星期。
后来她俩从小学四年级开始就去学柔道,算起来已经好几年了。
初二那年一帮刺头儿女学生在班级里面立棍,让全年级的女生认她做老大,程瑶和许轻因为不从被一帮女生堵在了班级门口。
本来就是一点屁大点的事,结果最后因为嘴上谈不拢动起了手。
那次事件可以说让许轻和程瑶从此在初中彻底名声大噪,很多人都谈论初二年级有一对儿好姐妹,打遍天下无敌手。
但是,那次打架事件的后遗症也挺严重的,为首挑事的几个女生转学了,许轻和程瑶虽然是被迫动手,但也因为触犯了校规被学校记了过,还罚扫了操场两

个星期。
所以许轻决定以后能动嘴的时候绝不上手。
天暗沉下来,残阳余晖也逐渐消失殆尽,许轻骑着自行车加速,石子路面不平,屁股颠得疼。
进了庭院,她把车立在了院子靠墙的地方,然后背着书包跑进了后院。卧室和仓库都在后院,常年堆放着各种木材,空气中都带有一阵阵浓郁的原木香气。
许建国正在院子里雕刻东西,他一手按着四方木盒,一手压着刻刀在上面来回滑动。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许老爷子坐在摇椅上喝茶,看见许轻问。
许轻坐到另一边的摇椅上,叹了口气:“爷爷,我最近做了一件大事。”
她一个人又是写又是画的,完成了本应该四个人做的大型板报,多大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