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她的结局就该是那样的。

季东阳,周唯,景心,周宜宁,余远航等主演都火了一把,季东阳和周唯名气本就大,但这几年两人都把心思投放在电影上,季东阳一年最多两部电影,有时候甚至只有一部。

这一次,粉丝们看了几十集的电视剧,过了一把瘾。

周宜宁好像越来越像个艺人了,出门会有人认出她,叫出她的名字,当然,更多的是叫她宁妃。

连阿铭都忍不住提醒她:“周小姐,你有点当艺人的自觉好不好?”

说着,把一沓口罩扔给她,跟季东阳的是一样的,只不过小了一号。

阿铭又说:“你出门戴个口罩帽子,遮一下好,不然以后跟东哥被拍了一下就认出你来了,你也不想这么被曝光吧?”

周宜宁无语:“我有口罩。”

有时候确实没那么自觉,戴口罩也不舒服。

她收下口罩,“我知道了,下次小心点儿。”

3月1日,周宜宁最害怕的一场戏还是来了。

这场戏是在酒吧拍的,就是陆延州第一次碰见裴鸢的那个酒吧。

裴鸢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看过心理医生了,连手机号码都换了,人间蒸发了一样,在陆延州生活和工作中消失了。

陆延州来到酒吧,靠在最角落,看向舞池。

这已经是他守在这里的第十五个夜晚了,等到半夜,终于在舞池里看见了那道娇小熟悉的身影,柔软的腰肢正贴着男人跳舞,过了一会儿,男人搂着她的腰往吧台走。

两人要了几杯酒,裴鸢看着男人喝,那男人酒量好得意外,裴鸢挑眉,端起酒杯一仰而尽。

那男人酒量好,裴鸢也不差,两人都将近醉了。

裴鸢准备撤退,拎着包往洗手间走。

男人紧随其后。

陆延州接了个电话,酒吧人太多了,回来的时候就没见到人了,匆忙问过调酒师,调酒师指着卫生间:“往那边去了。”

酒吧这地方,厕所打炮的男女不少见。

裴鸢被那男人捂着嘴拖进男厕所,一阵撕扯挣扎,混乱不堪。

包掉落在地上,露出一把水果刀。

裴鸢挣扎着,红着眼,长发散乱,像个疯子似的,猛地把刀插进男人腹部。

提前准备好的像鲜血一样的浆汁沾满周宜宁的手,她盯着那人身上的血,自己的手,混乱不堪的记忆涌入脑中,18岁那年,她近身将抢抵着男人的腹部,朝那个男人开了抢,那男人流了很多血,她也疯了。

周宜宁盯着满手的血,已经忘了自己在演戏,尖叫出声:“啊…”

猛地丢掉刀。

就如当年丢掉抢一样。

抓住自己的头发,蹲在地上,脸和手都沾了血,模样渗人。

但,一直到这里,她的状态表情,都对上了戏里裴鸢的状态表情,没人看出她的异常,大家都被她突然爆发的演技震慑住了,这是一场长镜头的戏,周宜宁的表演堪称完美。

卫忠一直没喊卡,激动地握紧双手,紧紧盯着周宜宁。

第66章

季东阳隔着几米远的距离, 在另一头候场,盯着蹲在地上的周宜宁,深吸了口气,别过眼, 有些不忍看。

戏, 还在继续演。

那个男人捂着腹部倒在地上呻吟。

很快,听见声响的人围过来,有人喊了声:“啊, 杀人了!”

裴鸢猛地抬起头, 她脸上手上的血把众人吓到了,惊叫声布满走道,胆小的女人已经跑了,大家都是来玩乐的, 谁都不想因此受伤或受到牵扯,一瞬间, 走道混乱不堪。

工作人员很快赶过去, 有人拨打了120, 还有人报了警。

那男人的朋友赶来,发现男人躺在地上, 朝裴鸢低骂了几句,“疯女人!你他妈的是来玩的, 玩不起就别来,我哥们要是有事,你也别想活。”

裴鸢是酒吧常客, 很多男人都记得这个漂亮女人,想上她的男人多了去,但从来没看见哪个男人能把她带走,他们背地打了赌,谁要是能把她带走,谁就是大爷。

他揪起裴鸢的领口,裴鸢已经进入一种自我防护的疯狂状态。

周宜宁脑子一阵清醒,一阵混沌。

她还记得她在演戏,记得台词,记得动作,记得神态…

抓起地上的刀。

“疯女人…”

那人迅速抓住她的手腕。

另一边,陆延州拨开混乱地人群,匆匆赶到跟前,扯开那男人,裴鸢的刀猛地划下去,陆延州未免她再伤人,抬手去档,很快,左手小臂上被划了一刀,鲜血很快流出来。

不同于刚才的惊慌尖叫,裴鸢看清了陆延州的脸,愣愣地盯着他流血不止的手臂。

混乱极度混乱,酒吧安保上前,要将裴鸢压制住。

陆延州忍着疼,把裴鸢搂入怀中,沉静道:“抱歉,她是我的病人,我是心理医生。”

众人一愣,不敢动了。

原来是个真疯子。

混乱场面持续,周宜宁脸埋在季东阳怀里,戏还在演,季东阳还在念台词,她茫然地听着,身体微微颤抖。

下一瞬,人被他抱了起来。

一分钟后,卫忠激动地喊了声“过”,这么长的一个镜头,剧本的一个高潮点,之前说戏的时候排练了几次,研讨了几次,但谁也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一场戏,居然能一次过,卫忠拍了那么多年电影都没遇上过这种情况,激动难以言表,大大方方把周宜宁夸了一顿:“太好了,这段拍得非常好,宜宁刚才的表现也特别好。”

周宜宁还被季东阳抱着,意识清醒了几分,身体却好像被抽空了,力气全无。

季东阳没有放下她的打算,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

阿铭和张然在旁边看得急死了,这么多人看着,戏都拍完了,还抱着!

大家又不是傻!有眼睛看的啊!

卫忠总算发现异样了,问:“宜宁怎么了?”

季东阳抿唇:“她晕血。”

“啊,原来是晕血啊。”

大家本来都还奇怪,一听就有些明白了,晕血还能坚持这么久,也是够敬业的。

张然连忙上前:“对对对,宜宁晕血,东哥麻烦你帮我把她送到休息室吧。”

季东阳低低地嗯了声,抱着周宜宁走了。

卫忠反应过来,咳了几声:“既然宜宁晕血,这场戏先拍到这里,大家休息一会儿。”

他看着季东阳的背影,这家伙,大概是动真情了。

阿铭连忙上前,欲盖弥彰地又补了句,“上次拍《太平王朝》周小姐就晕过一次血了,晕血症其实不少见,我表姐就晕血,那个才夸张,看见血就直接倒地…”

旁边的余远航托着下巴,看向阿铭。

周宜宁拍《太平王朝》的时候晕血?他也是《太平王朝》剧组的,这事他怎么没听说过?

季东阳把周宜宁抱回休息室,放在椅子上。

周宜宁仰起脸看他,季东阳看向张然,“毛巾。”

张然连忙去拿毛巾。

季东阳接过张然递过来的湿毛巾,在周宜宁脏兮兮的脸上轻柔地擦。

周宜宁眼睛湿润晶亮,一直看着他。

季东阳擦干净她的脸,抬起她的手,包在毛巾里,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干净。

一点一点,专注,认真。

好像给她擦手是他最重要的事。

周宜宁眼睛有些酸,深吸了口气,才压下那种想哭的感觉。

张然在旁边看着,已经脸红了。

东哥温柔起来,真是要人命。

她找了个借口:“我去给宜宁买点温热的东西喝。”

张然出去了。

周宜宁抱住季东阳的腰,脸埋在他腹部,干涩地开口:“你…怎么知道我晕血?”

她其实并没有晕血,但是要她怎么开口?

她还没想好。

季东阳低头,看着她柔软的头发,手覆在她脑袋上轻揉:“你脸色发白,猜的。”

有些事,她不想说,他就假装不知道好了。

“好点儿了吗?”他问。

周宜宁不知道在想什么,脑袋一直埋着,好像没听见他说话。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周宜宁这才抬起头,脸很白,很小,眼睛有些红,“我其实不是晕血。”

季东阳看着她。

周宜宁捂着脸:“我杀过人…不过他没死,差点死掉…又救活了…”

她放下手,两只细白的手紧紧纠缠,“那天晚上你给我的那把枪,后来,我开过一枪,也是在酒吧,那个男人想侵犯我,我…那时候很混乱,跟剧本里裴鸢的场景很像,其实我很害怕,那个时候。”

季东阳没想到那把枪后续还发生了这样的事,难以想象一个18岁的小姑娘朝人开枪后是怎样的慌乱,他愣了一会儿,周宜宁低着头,忽然又抬起头:“但是我不后悔,你也别后悔给我那把枪。”

季东阳把人抱怀里,嗓音也干哑了:“嗯,没后悔。”

季东阳把人抱起来,坐在椅子上,让她坐他腿上,“你有没有受伤?”

周宜宁摇头:“没有,就是被关了几天。”

季东阳皱眉,一声不吭。

心抽疼。

周宜宁扯着嘴角笑了笑,“别这么严肃,都是以前的事,就是想跟你说一下。”

季东阳抿紧唇,下巴搁在她肩上,侧脸在她耳朵上亲了亲。

要是真那么简单就好了。

周宜宁没有告诉他,开枪之后她情绪就彻底崩溃了,被警察带走了,后来周利辉和秦苑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她弄出去了,强制将她送接受心理治疗。

那混乱的几年。

是她不愿意提起的。

希望永远也不要让他知道。

当晚,季东阳没住酒店,他把周宜宁送回家,一进门,两人就吻在一起。

周宜宁热情如火,季东阳一点即燃。

昨晚拍了一场大戏,两人的戏份都排到傍晚和晚上,不着急去剧组,难得清闲的时光,因为昨晚的…两人都睡得很沉,周宜宁因为昨晚的性爱平复了那场戏混乱急躁的情绪,醒来时除了腿间的酸软外,精神很好。

季东阳还在睡,戴着眼罩,嘴唇抿得很紧。

她俯身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季东阳动了一下,把人按回怀里,嗓音暗哑:“再睡一会儿。”

周宜宁笑,在他怀里趴了一会儿,就爬起来了。

她穿着黑色吊带睡裙,走进厨房。

可惜,她家厨房出来水果蔬菜什么都没有。

坐在沙发上,翻开手机准备订外卖。

季东阳要吃清淡的,不能吃辣,喜欢吃牛肉和煎蛋,而且最近一有空就在健身,剧组盒饭都不吃了,吃的都是健身餐,应该是为了后面两场激情戏做准备,毕竟要露上身出镜,季东阳身材很好,该有的肌肉一块也没少,不过肌肉是要靠运动保持的,高热量的东西也不能多吃,那就来一份牛排套餐好了。

周宜宁点完外卖,听见身后有了声响,回头看。

季东阳走过来,把一件外套扔她身上,“穿上。”

周宜宁笑了笑,穿上了,“我点了外卖,等会儿就能吃了。”

季东阳嗯了声,转身回卧室。

过了一会儿,听见水声。

他在洗澡。

周宜宁想起昨晚两人疯狂做的事,拍了拍脸,把那股冲动压下去。

外卖在一个小时之内送到,周宜宁把东西摆在桌上,中餐西餐都有,这么一放才发现,好像点多了。

季东阳看了一眼,说:“还好,能吃完。”

周宜宁挑眉,支着下巴看他:“昨晚体力消耗太多?那你多吃点儿,我要好好养着你。。”

她一本正经地说这种话,季东阳看着她,有些无奈:“因为没吃早餐。”

周宜宁笑,“那你也多吃点儿。”

周宜宁挑食有些严重,有些配菜都挑到一旁,胡萝卜和青椒堆了一小堆。

季东阳皱眉:“周宜宁你小时候也不吃这些东西?”

周宜宁:“不吃,小时候没人管我,我爱吃什么就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