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有人说,魏家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那拉家倒是捡了一个大便宜。不过后宫里,仍旧一片平静,令妃仍旧每日本分的请安,而皇后仍旧摆着慈善的谱,在后宫里的诸妃们心神不宁。

永璂这日又抱着一本书,让奴才们拿着凳子,渔具,还有差点之类的东西到了荷花池。钓鱼对于他来说,总是修养身心的好方法。

想起后宫里的那些传言,他冷笑,争来斗去有什么用,帝王心中早已经做好决断的事情,是谁也争不走的。

他只是有些意外,内务府总管那个大肥缺,竟是落到了那拉家头上,这位皇帝近来似乎喜欢往自己身上镶金贴银,这样的举动,倒是有些好笑。

看着鱼钩上一起一浮的浮漂,永璂把书放到一边,看来有鱼上钩了。

“十二阿哥,你又在钓鱼?!”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原本沉浮的浮漂不动了。

永璂眉头微皱,这位还珠格格究竟想要做什么?!难道对付皇额娘不成,转来与自己过不去了?

吓走自己要钓的鱼?应该不太像,毕竟这位还珠格格应该也十七八岁了,应该不会有这么愚蠢又单纯的想法。

“哈哈,果然鱼跑掉了!”

永璂默默的把一边的书捡起来,努力不让自己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他可能高估这位格格的手段了。

第12章 杖责

“还珠格格,请留步,”身边的护卫见这位还珠格格对十二阿哥言语不敬,上前拦住小燕子继续上前的脚步,“还珠格格,我们家主子正在看书垂钓,请您不要上前打扰。”

小燕子见这两个侍卫一副严肃的表情,扬了扬下巴道:“这里又不是你们家主子一个人的,我为什么不能来?!”说完,又指向没有多少反应的永璂道,“他是阿哥,我还是格格呢。”

“格格,”刚巧追上来的明月彩霞听到小燕子这席话,吓得面色惨白,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奴婢给十二阿哥请安,十二阿哥吉祥。”想着皇上对十二阿哥的宠爱,两人已经恨不得一头撞晕在假山石上,也不愿意跟着现在的主子一起得罪十二阿哥。

“起来吧,”永璂把手中的书递给一边的小品子,懒洋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宫女,模样倒是标志。

“奴婢不敢,”明月彩霞又磕了一个头道,“请十二阿哥恕罪。”她们自知,今天若是十二阿哥追究,别说还珠格格会受罚,她们也一样逃脱不了干系。

小燕子一头雾水的看着明月与彩霞,她知道她们应该给十二阿哥请安,可是十二阿哥明明都叫她们起来了,为什么还跪在地上?

“罢了,我知道这些也怪不得你们,”永璂微扬下巴,“都起来吧,这么跪着像什么话。”

“谢十二阿哥,”两人听出十二阿哥的确没有怪罪之意,才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躬身退到一边。脚下却有些虚软,跟着这位还珠格格,她们也没有个安生时候,整日提心吊胆,就怕哪日没了脑袋。

“还珠格格的伤可是好了?”永璂站起身,看着活蹦乱跳的小燕子,实在不相信这位格格是挨板子不到一月的样子。看样子用杖的太监还是留了情,不然这几十板子下来,壮年男子也是要躺一月两月的,更何况一个姑娘家。

“我就是挨了板子又怎么样?”提到挨板子的伤心事,小燕子面上过不去了,她性子倔强,又好面子,听到永璂这话,顿时变了脸色,想到永璂是那个皇后的儿子,不由得梗着脖子吼道,“谁要你多管闲事了,尔康早说了,像你这种人,就是恃什么,骄什么,早晚会让皇阿玛讨厌没有好下场的。”

“哦,可是恃宠而骄?”永璂闻言不怒反笑,“至于尔康,此人是谁?”

“你不知道尔康?他可是御前侍卫,”小燕子见永璂居然不知道尔康,惊讶道:“你居然连尔康都不知道,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的确没有什么了不起,我一个阿哥竟是不知一个侍卫,实在是孤陋寡闻了,”永璂似笑非笑的开口,“来人,把这个御前侍卫给我带过来,我也想瞧瞧这位说我恃宠而骄没有好下场的人是何等的了不得。”

明月彩霞已经吓得再次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这些话福侍卫的确在漱芳斋里说过,他们如今听过这些话,也是罪。这位还珠格格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转眼就把这些大孽不道的话说出来,不是明着要害死福侍卫么?

小燕子不清楚宫里的规矩,只见平日里尔康与永琪不分尊卑,以为福尔康地位是很尊贵的,可是看到明月彩霞吓得跪缩在一起,心中隐隐开始觉得不对劲起来。只是周围的人都低头噤声,她也不知道可以问谁。

不出一会,四名魁梧的侍卫押解着福尔康过来,福尔康直直跪了下来,“臣福尔康给十二阿哥请安,给还珠格格请安。”

小燕子更加不明白了,尔康怎么给自己下跪了,以前没有过这些举动,怎么今日更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就是还珠格格说的福尔康?”永璂走近这个并没有穿着侍卫服的男人,原来是见过的,难怪名字听着有些耳熟。

永璂居高临下的看着福尔康,也不叫他起来,“爷听还珠格格说,你看人很有眼光,并说爷恃宠而骄,早晚被皇阿玛厌弃,不会有好下场,不知这是还珠格格恶意诋毁你,还是确有其事呢?爷向来欣赏有眼光的奴才,福侍卫不若给爷讲讲,让爷听听?”

福尔康心里暗自叫苦,他没有想到小燕子竟然会把这种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可是他不能这是小燕子诋毁于他,可是又不能承认,只好道:“请十二阿哥恕罪,臣确实说过十二阿哥您一些话,只是臣说的是你聪慧骄傲,得皇上青眼,实乃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还珠格格识字不多,想必是听岔了。”

“本阿哥如何,竟是让你个奴才来评断了么?”永璂冷笑,他早宫中向来深居简出,没想到这人竟是言语不逊,真不知道是哪家养出这么个儿子来。他修真多年,早知每个人都要遵循社会的规律,如今封建君主统治社会,竟然有人对自己如此不敬,言语中竟暗含诅咒之意,实在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想到这,永璂转头问身边的一个侍卫,“图泰,这个侍卫是谁家的人,如此不懂规矩,怎么能到宫中当差,他说爷日后没有好下场倒也罢了,万一在背后而言语诅咒皇阿玛又怎么办?”

“回十二阿哥,福尔康乃一品大学士福伦家的长子,”图泰听十二阿哥这话,便知道此事福尔康是揭不了了,便道:“福侍卫文武双全,便进了宫当差。”

“原来是令妃娘娘的娘家,又文武双全”永璂冷笑,“难怪这张嘴如此厉害。其他人哪敢诅咒皇室之人没有好下场。罢了,来人把他拖到一边,打吧,免得日后再冲撞哪位贵人,那便是抄家灭门之罪了。”

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很快就有人拖来刑凳,板子,把福尔康往长凳上一般,啪啪的打了起来。这些人顾及着令妃娘娘,不敢太用劲,可是又不敢得罪十二阿哥,力道是不轻不重,听着声音倒是吓人。

“你凭什么打尔康?!“小燕子见到这个情况,气得就要冲上来朝永璂动手,被两个嬷嬷两个大力太监拦住,她发现自己原本在宫里可以推倒好几个侍卫的功夫此时竟是连一个太监也推拉不动,“十二阿哥,你要干什么,我要去告诉皇阿玛你胡乱用刑!”

永璂偏头看着气红脸的还珠格格,轻笑道:“还珠格格此言有理,这种事情的确该告诉皇阿玛,图泰,你去乾清宫向皇阿玛请示此事吧。”

“嗻,”图泰看了还珠格格一眼,往乾清宫方向走去,真不知道这位还珠格格究竟是想救福尔康还是想害死他,这事皇上若是不知,福尔康也许下场还要好一点,被皇上知道,这妄谈皇室诅咒皇室之罪,掉了脑袋也不冤枉,更何况这话还是在漱芳斋里说的,只怕五阿哥,还珠格格否脱不了干系。

这个格格,脑子实在是笨了些。

“行刑的人都是哪几家的人,”永璂看着那高高扬起的宫杖,平淡的开口道:“若是连杖刑都不会的话,就一道回家去吧。”

话音刚落,就听到福尔康的痛呼声传了出来。永璂嘲讽的一笑,“还是些会办事的。”

“令妃娘娘到!”

“五阿哥到!”

永璂看向急急忙忙往这边走来的人,抢先开口道:“见过令妃娘娘,五哥。二位也是来瞧这位说我恃宠而骄,诅咒我日后必无好下场的侍卫?”

令妃娘娘张了张嘴,半晌才道:“哪里,只是听这里有些动静,便来瞧瞧,原来十二阿哥是在处置不懂事的奴才,倒是我鲁莽了。”

“令妃娘娘哪的话,”永璂淡笑,“这么大的园子,谁都能来,令妃娘娘来瞧瞧又何谈鲁莽,不过刚刚听闻这人是福伦家的长子,这么说来,此人竟是令妃娘娘认识的。也不知我何时招惹到此人,竟是被他说没有好下场了。”说到这,永璂微微叹息一声,“令妃娘娘,您与他认识,不如你问问他?”

令妃脸色一白,还没有说话,却被身边的五阿哥抢白了。

“十二弟这话说得好没道理,你说他诅咒于你,可是亲耳听见的?虽说福尔康只是一个侍卫,但是十二弟也不能随意冤枉于他。”永琪冷眼看着永璂,心里暗恨十二脸上那副风淡云轻的皮,只恨不得扒下来。

“瞧五哥说的,这话自然不是我亲耳听到的,不过是还珠格格亲自告诉我的,”永璂一脸疑虑道,“五哥的意思是还珠格格故意陷害福侍卫?”

永琪听了这话,面色变了又变,却不知该说什么。

令妃听着福尔康的痛呼声,心中暗自焦急,面上却仍旧只能维持着笑意,见五阿哥被十二阿哥三言两语就挡了回去,笑容几乎快要维持不住。

“皇上驾到!”

一边急得流眼泪的小燕子听到这一句,终于松了口气,是她害了尔康,幸好皇阿玛来了。

众人请过安后,乾隆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小燕子嚎啕大哭的声音,“皇阿玛,您终于来了,您再不来,福尔康就要被打死了!您快救救他吧。”

乾隆皱眉,冷眼看着哭花一脸妆的小燕子,沉声道:“朕竟是不知,堂堂一个皇子被一个奴才诅咒没有好下场还不能责罚于他!小燕子,你护着这个侍卫,究竟有何用心?!”说完,又对行刑的侍卫道,“谁叫你们停下的,给朕继续打!”

乾隆此言一出,令妃与五阿哥变了脸色,而小燕子的哭声也止住了,不解又惊恐的看着盛怒的乾隆。

不就是几句话而已,十二就这么打尔康,而皇阿玛却生尔康的气?

小燕子再一次不明白宫中这些弯弯绕绕的规矩了。

第13章 帝王怒

乾隆本就害怕因为自己看中永璂,给永璂带来厄运,所以一直在吃穿住行上对永璂多加小心,要送到毓庆宫的东西,都要经吴书来查看了,报告于他后再送过去。就连毓庆宫里的粗使太监宫女,全都算过生辰八字,凡有命格与永璂有冲撞的,都没有安排进毓庆宫。如今他却是听到别人说自己看中的儿子没有好下场,难不成是想诅咒凡事他看中的储君都不得好死么?

福家是令妃的娘家,令妃伺候他也算是尽心,所以他对后宫里女人那些手段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左右这后宫就是这样,争啊斗的,可是并不代表有人把心思动到国本之上。

储君是一国未来的希望,这些没有本事却包藏野心的畜生也敢口出不敬,当年圣祖在世时,大皇子行巫蛊之事加害太子,如今他这里竟也出了诅咒皇子的奴才。

乾隆视线落到永琪身上,冷声道,“老五,你来这做什么?”

“皇阿玛,儿臣听闻尔康受罚,便想来问问是怎么回事,”见乾隆神色不定,永琪也不敢说太过,“此事只是十二弟艺人所言,是否属实,还未得定论。”

“你的意思是,十二故意与一个奴才过不去?”乾隆冷眼看着永琪,“朕竟是不知,永璂与朕的一个御前侍卫关系如此亲密。”

一听这话,永琪吓得面无血色,两腿一软便跪了下来:“儿臣与福侍卫只是略有交情,因其弟是儿臣的伴读,所以才有些交情,请皇上明察。”勾结帝王身边之人,这样的罪,他担不起。

“愉妃教子不严,从今日起,罚俸一年,降位为嫔。”乾隆语气仍旧平缓,说完这些后,转身看向永璂,“十二,虽说已经入春,天还带着寒,早些回去歇着吧。”

“是,皇阿玛。”永璂知道此事不用自己插手了,跪安后便退了下去。转身时,还看到了永琪怨恨的眼光。

怨恨有什么用?永璂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皇子会把情绪这么明明白白的放在脸上,让自己知道他在恨?可是这又怎样呢?一个分了府却没有爵位的皇子,没有兄弟帮衬,更没有母家势力帮衬,能做什么?

这个人,真傻。

永璂总觉得这个世界的某些人,逻辑奇怪得让人怀疑这是不是正常人生活的地方,一个脑子正常的皇子怎么会做出这些事情,说出这些话?实在让人不敢想象。

十二走了后,乾隆才一脚踢在永琪的身上,骂道:“你这个不懂仁义的畜生!”他怎么不知道永琪与福尔康走得近,怎么不知道五阿哥与这个不知哪来的野丫头亲近,甚至还带着男人往漱芳斋跑,若不是早吩咐吴书来让宫里的人把事情压着,皇家的脸早已经丢光了。

“皇阿玛息怒,”永琪被踢得肩膀一阵发疼,却不敢躲,全身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与这狗奴才在漱芳斋都说了什么!”乾隆指着不远处正在受杖责的福尔康,“说!你们都怎么编排的?!”

“皇上,您不要……”令妃见乾隆真的发了大火,刚想上前劝慰,却被乾隆一眼瞪了下去。

“滚回你的延禧宫去!”乾隆沉着脸道:“传朕旨意,日后除了朝拜太后与皇后外,福伦家女眷不得进宫!”

令妃温顺的跪安,由人扶着退了下去。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五阿哥不说,那么小燕子,你来说!”乾隆看着被太监嬷嬷压制着的小燕子,“你告诉朕,他们说了什么,你要是不愿意说,以后就不用说话了!”

小燕子吓得一抖,想着五阿哥与尔康对自己的照顾,眼珠子一转,就想要撒谎,还没有出口,乾隆又说话了。

“你要是撒谎,朕就当没有你这么个义女,朕女儿多的是,不需要留着一个欺君罔上的混账东西!”

这下子小燕子不敢撒谎了,听着身后福尔康挨板子的痛呼声越来越小,看着五阿哥被皇阿玛踹得一脸的狼狈,小燕子心里早乱作一团,跪了下来:“皇阿玛,我……我真的不知道,只听到五阿哥说十二阿哥什么风光,什么只是因为他是皇后的儿子,没有用。尔康就说十二阿哥还是孩子,以后会发生什么还说不准,又说即便长大了,也有可能被皇阿玛您厌弃,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什么叫即便长大了?!”乾隆一个字一个字几乎是被挤出来的,他脸色乌青,“好,很好,老五,你竟是盼着自己的弟弟早夭,朕今日当真是开了眼界!”

他叹了一口气,面色已经恢复如常,仿佛之前的暴露不存在一般,“五阿哥永琪言行失度,朕实在痛心,即日起,搬往南三所,削其贝勒爵。内务府着紧办理五阿哥府邸,一月后,五阿哥分府居住。”

“儿臣……领旨谢恩。”永琪没有去看小燕子,也不敢看乾隆的脸色,只是抖抖索索的跪趴在地上,身上的活力尽失。

他知道,自己已经完了。

“把这东西给朕扔回福家去,”乾隆指着福尔康,“朕不杀你这个畜生,但是朕要福家日日为十二阿哥诵经念佛,日后只要十二阿哥有半点差池,福家全族斩首!”

有时候,杀了他是恩赐,他作为一个帝王,有的是让这些奴才生不如死的手段。

诅咒皇室血脉,满门抄斩的罪,他却没有要他们的命,只怕御使也要赞他仁义了,只是不知道福家的人,日子会不会安稳?!

直到人都散去,小燕子还怔怔的跪坐在远处,她今日才知道何为天子之怒,也才明白后宫里的规矩有多么的重要。她伸出颤抖的手摸住自己脖子,面色惨白。

“格格,奴婢扶您回去,”明月与彩霞的手很凉,握住她的手腕很不舒服。

小燕子站起身,朝五阿哥站的地方看去,五阿哥还跪在那,她心里愧疚,终究没有上前,由着明月彩霞扶着自己离开了。

永璂听说后面发生的事情后,只是叫宫里的人继续好好做事,自己回到了床上,不一会儿就入定,进了自己的意识世界。他已经过了天劫期,算是成了所谓的神。

所谓的神其实也不过是不用担心有天劫,术法是一般妖物所不及的,而寿命无限的长。至于像小说话本里说的什么有神界的帝王,有婢女,有战神之类,这都是不存在的。

修真者少,能结丹的更少,渡过天劫的几乎是难得一遇,所以神都是独立而且是难以寻找的独立个体,偶尔遇到一个神,便是千年难得的缘分。

永璂入世的原因便是如此,一个人独居自己的修真空间,未免寂寞了些,所以便找些有趣的事情做,消磨自己的时光。

这个空间虽说出现一两个不对劲到诡异的人,但是总体来说,还是有些意思的。

吐气吸纳,灵气周转,这个身体能承受自己的灵体,不也是一种缘分?

第14章 美好的午膳

年后的闹剧带来的效果是后宫里无子的嫔妃对皇后越来越尊敬,伺候永璂的奴才更加的小心翼翼,谁都知道,这位是隐性的储君。

永璂给太后送的礼已经让人送往五台山,这位圣母皇太后并无实权,因为她的母家并没有拿得出手的人,而她也不是先皇的皇后。虽然皇上待她颇为孝顺,但是这位老人也很聪明,能不管事绝对不多言。

在太后这事情上,他只需要面上做足了便是,这位对待宫里的皇子格格都不偏爱,即便是养在身边的,也不是乾隆的女儿。足见这位太后的识时务,要是养哪位嫔妃的女儿在身边,这复杂的事情就多了。或许正式因为这位的识时务,而乾隆也给了她足够的尊重?

圣母皇太后,一切不就是依仗自己的儿子么,所以这个太后在乾隆登基后的行为都很聪明,恐怕让乾隆也很满意。他也庆幸这位太后是个安分的人,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十二近来喜欢上了书法字画,刚好兄弟中十一的字画也不错,一来二去两人原本淡薄的关系也渐渐好了起来,当然这其中掺杂着利益。十二也没想这些异母兄弟会天真与自己在一起,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皇族玩的不就是这些虚情真利,他要是想体味什么温情又何必到皇家?

“十一哥,你这蝶戏花间很不错,”十二看到十一画的图,眼中出现一抹惊艳,他没有想到这位皇子年纪轻轻,画出来的东西却给人一种活灵活现感觉。

永瑆笑着拿着印章沾上印泥往画上盖,“十二弟说笑了,我瞧你的画也很好,连三哥都说有灵气。”这话倒是说的真的,永瑆没有想到十二也擅长作画,所以对十二也有了两分同道之人的感觉,待十二也多了两分真心在里面。

十二本就认养在皇后名下,与十二的关系比其他兄弟多了一层,他看十二的态度,也有用他之意。而他现在也偏向与十二,这样算来,也是各取所需了。

“奴才给十一阿哥,十二阿哥请安,皇后娘娘说和亲王家的格格今儿就要进宫,让您们去见一见这位格格。”小太监跪在二人面前道。

“五叔家里丢失的格格?”永瑆想了好一会,才想起前几日皇阿玛的确下了这么一道旨意,说是五叔的女儿能找到是上天的恩赐,所以就接到宫里养着,不过也只是养在皇后面下,并没有认作皇后的女儿。

“回十一阿哥,是的。”小太监规矩的答道。

永瑆脑子里一转,皇阿玛让五叔的女儿养在皇后的面下,不是把五叔推到了十二地的阵营里,这才是皇阿玛真正的用意?

“十二弟,我们去看看这位姐姐还是妹妹?”十一摸着下巴,他实际对这位姐姐实际不感兴趣,只是碍于身份,不得不对做出感兴趣的姿态。

两人来到坤宁宫时,这位和亲王家的格格已经到了,年约十八,身着偏浅色旗袍,两把头上装饰着浅蓝色绒花以及符合身份的朱钗,长得很漂亮,言行间给人一种文雅的感觉。

“紫薇,这就是本宫的两个儿子,十一阿哥永瑆和十二阿哥永璂,”皇后浅笑着道,“他们两个如今都在上书房里学习功课,平日里也没有多少时间陪着,现下你来了,本宫总算有个说话的人了。”

永瑆听到皇后很是自然的说自己是她的儿子,心情有些复杂,一是心酸于自己离世的额娘,又心喜皇后把自己看做了自己人,偏头看向身边的十二,他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意,让原本还有些稚嫩的脸多了几分说不出的风度。

如果是十二的话,自己跟着他,是最有利的吧?

紫薇闻言,从绣墩上起身,向两个阿哥行礼,被皇后一把拦住,“都是自家人,不需要这些虚礼。”说着,转头看向两个儿子,“永瑆,永璂,来认识一下紫薇姐姐。”

时隔两个月,再见到十二阿哥,紫薇心里说不出的感激。她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十二带给她的,如果没有十二阿哥,那么今日的自己不知道会是何等模样,哪里还能穿上有皇家纹饰的衣物,又怎么能进宫见一见生父?

这两个月里,她学了不少的东西,也听了一些关于十二阿哥的事情,十二阿哥聪慧好学,为人和善有礼,深受皇上喜爱云云。

紫薇相信十二阿哥是个和善之人,因为自己无权无势,甚至对于十二阿哥来说,根本没有利用价值,他却还是帮了自己。之前她不清楚,在了解后宫的规矩与复杂后,紫薇才知道,十二阿哥帮自己这件事情,如果没有处理好,也是会给十二阿哥带来麻烦的。

也许十二阿哥是真的本着不让皇室血脉混淆,所以才做这件对他没有好处的事情吧,不过正因为如此,说明他的确值得皇上看中。

永瑆永璂与紫薇客套过后,已经时近中午,皇后正准备下命摆宴,乾清宫就来了旨意,皇上要摆膳坤宁宫。

这位格格进宫,皇阿玛就摆膳在坤宁宫,看来皇阿玛是打定主意加重这位格格的份量,然后把五叔与十二捆绑在一起了。永瑆看了眼那位埋着头的紫薇格格,再看了眼不动如山的永璂,心下感慨,难怪皇阿玛看中十二,这风范确实使他们其他几兄弟所不及的。

不到一炷香时间,乾隆穿着印着五爪金龙的金色长袍走了进来,紫薇看着这位面容清俊的男人,颤抖的行了屈膝礼,她觉得自己甩帕子时,几乎快要捏不住手绢。

这便是她的皇阿玛了么?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举止间带着帝王的威仪,她低着头,几乎不敢再去看不过几步之遥的男人。如果不是小燕子……自己也能叫他一声皇阿玛,可是现在自己是和亲王府的格格,再也没有这个资格。

“今儿都别这么多礼了,这位便是和亲王府家的格格了吧?”乾隆笑着看向紫薇,点头赞道:“很是不错。”

紫薇听到这声称赞,忍不住抬头看向乾隆看到乾隆脸上的笑意时,颤抖的回道:“皇上,谬赞了。”

“好了,紫薇丫头也不用这么客套,你阿玛平日在朕面前也没有个正形,你倒是拘谨了,来人,摆膳吧。”乾隆对于这个女儿并没有多少感情,毕竟一个民间的女人偷着生下龙种还不上报,这件事情本就是一大罪状。要说感情,对于他来说,什么样的女人都不缺,所以对夏雨荷有多少愧疚也说不上。只是这个女儿现在放在了和亲王与其福晋名下,于十二的造势很有好处。如果不是那拉家实在找不出几个能用的人,他也不用这么伤脑筋。

“永璂,听说你近期喜欢画画了?”乾隆坐下后,十一很识趣的让十二坐在离乾隆近的位置上,自己安安静静的在一边坐了。

“就是平日里无事的时候画着玩儿,不过十一哥的画很不错,前儿我还讨着十一哥画了两个扇面,到了夏日,我就拿出来给其他兄弟羡慕羡慕。”十二笑着回答,言语间似乎很喜欢十一画的扇面。

乾隆听完,点了点头道,“永瑆的画的确很是不错,什么时候空闲了,给朕也画两幅,记得要比给永璂的用心。”

“是的,皇阿玛。”永瑆明白永璂是帮自己在皇阿玛面前长脸,听了皇阿玛这明显是取笑永璂的话,他便明白皇阿玛对永璂不仅有看重,或许还有父子情在里面吧,至少这份父子情比他们其他兄弟要来得多。

紫薇安静的坐在皇后的下首,听着父子间的玩笑话,心里渐渐升起一股暖意,这就是她的皇阿玛,身为高高在上的帝王,竟然还有如此和蔼的一面。她觉得,即使不能叫他皇阿玛,能看到他已经是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