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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解紧握着剑再次爬了起来,一剑攻了过去,那弟子笑了下,依旧收了一身的灵力,免得误伤那把剑,他还等着卖灵石,然后准备继续逗他,给他希望,让他以为他能伤到他。

  终于那剑即将刺向他的胸口,那弟子佯装惊悚了下,然后对着江解一笑,立马跟之前一样避开,但这回他再次避开的时候,一条腿扫了过来,他猝不及防的被踢倒在地,下一瞬,那脚踩了上来,一把剑对准了他的喉咙。

  “你输了!”江解剑指着那弟子。

  周遭一片安静,惊悚的看着台上少年,没几个人注意到他刚刚干了什么。

  那弟子震惊的看着面前不断喘气的少年,还有那把指着他脖子的剑,大脑一片空白。

  “记得自己去外门。”江解收起剑,随即拿袖子小心的擦着剑。

  那人慌了下,巨大的恐慌蔓延全身,内门跟外门修炼的条件差距太大,而且江解的存在就是个秘密,他突然被贬去外门,他又不能说原因,外门的弟子背后会怎么议论他?

  又会怎么看他?

  他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突然,他反应过来,震惊着。

  “你算计我!”

  江解默默的看着他。

  “你知道我想要买过筑基的防护型灵器,正缺灵石,故意拿着把五品的灵剑在我面前晃!”

  “又故意挑衅我,让我下赌约!”

  “包括比试的时候也是,故意隐藏真正的实力,又次次都拿剑挡着。”

  “就为了最后一击!”

  江解小脸板着:“是又如何?但你如果没存了戏弄我的心思,你完全可以将我的剑打掉,一招就让我输掉。”

  “还有,我没实力,我是只专门练了这一招。”

  附近的弟子听着惊悚了下,小小年纪,这么能算?

  那弟子脸色发黑,随即一脚踹开了江解,气愤道:“你胜之不武!这场不算!重新来!”

  江解再次砸在了地上,胸口一阵剧痛,他抬头:“你要当众毁约?”

  他连忙看向那些充当证人的弟子。

  人群里,一人迟疑了下,最后对着他道:“江解,要不算了吧,反正你也赢了,他以后不会随便欺负你了。”

  “内门跟外门的修炼条件差太多,姜驰又是这一辈中有天赋的,去了外门就是毁了他。”

  “对啊,同门师兄弟,没必要玩这么大。”

  江解震惊的看着他们,一手紧握着剑,但他不过十岁,面对这种场景也没办法解决。

  突然,一道威压过来,在场的人一个个的猛的跪了下来。

  江解抬头,只见宋清徐缓缓落在他身前,脸色铁青:“姜驰!道心不稳,贬去外门!”

  一众弟子立刻安静了,那个姜驰摇摇欲坠,在宋清徐的威压下,彻底晕了过去。

  江解怔怔的看着前方挡在他身前的背影,泪水忽然在眼眶里打转。

  这时候,宋清徐回头,冷淡的看了眼他。

  江解愣住了。

  一刻钟后,宋清徐书房内

  宋清徐冷着声:“仗着是我儿子,欺负弟子?”

  江解仰头:“我没欺负他,是他欺负我。”

  “你是我的儿子,谁敢真正欺负你!”宋清徐怒了。

  “他背后议论我,在别人面前抹黑我,又故意让我听到,说我贪慕权势,说我赶走了宋烨,说……”

  “不过被议论,你就设计陷害人?”宋清徐一掌拍桌。

  江解愣住了,不过被议论?

  但言语也可杀人。

  “我只是靠自己讨回公道。”江解固执着,他不觉得自己有错,是他设计的又如何?

  但分明是那人心术不正,他为什么要认错?

  他转身就走,走了两步,突然问道:“如果被人议论排挤的人是宋烨,您也会觉得这没什么吗?”

  “江解!!”宋清徐呵斥着。

  江解一气之下,走了出去。

  过了会,外门的长老过来,看到宋清徐按着额头,摇了摇头,坐下道:“老宋啊,不是我多嘴,那个江解,睚眦必报,又诡计多端,喜欢玩弄人心。”

  “这才十岁出头吧?就把内门弟子弄到了外门去,长大了还得了?”

  “你跟温长老怎么会生出这种孩子?”

  这时候,江解恰好返回,准备把那把剑拿走,吵架归吵架,但他也清楚,宋清徐可能只是怕他长歪。

  至少他在管他,不像娘,根本不想看到他。

  他听着外门长老的评价,指尖紧了下,正想推门而入,里头,宋清徐疲惫的声音传出:“我知道他品行不太好,但他没有灵根,此生无法修炼,对别人造成不了什么大的危害。”

  “也就还好他没有灵根……”另一个声音道。

  江解眼前忽然黑了下,耳朵失聪了般,一个字也听不见了。

  他浑浑噩噩的离开,中途碰到几个人,那几人看到他,连忙走开,仿佛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江解愣在原地。

  几日后,他又被诬陷偷窥女修,害的弟子自杀。

  他跪在地上,听着另一长老对他的控诉,他仰着头看着宋清徐。

  其他人说什么他都无所谓。

  宋清徐深吸了口气,冷着声:“行刑。”

  于是,江解跪在地上受着鞭刑,没有人再去信他的解释。

  等到鞭刑结束,他“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他不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等再清醒的时候,他发着高烧,躺在床上,终于等来了宋清徐。

  宋清徐坐在他床边,手中一颗丹药:“吃了,你就会好。”

  江解睁着迷糊的眼睛,看着那丹药,再抬眸看向他。

  宋清徐眼底满满的失望。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你是我的儿子,你如果真看上了谁,爹去帮你问问人家的意思。”

  江解一手捂上眼睛,忽然的笑了。

  他在抱什么希望?

  宋清徐见他冥顽不灵,皱了下眉,随即将丹药放在床头,起身离开。

  江解笑了会,等宋清徐走远,努力爬起来,余光扫到那颗丹药,他视若无睹,强撑着下床,带着一身伤痕一步步往外走。

  原来,这里根本不是他的家。

  也原来,他从来没把他真当儿子看过。

  从来都是他自作多情。

  江解拖着身子一步步阳山走,身上的鞭伤痛入骨髓,每一走步,都像是在火里走过去一样。

  他走出小院,外头的弟子看到他,立马退避三舍,凑在一起切切私语。

  江解没有看他们,也不想再听他们在说什么,他往外走着,路过一处,终于驻足,他看着里头正在擦剑的少年。

  宋烨。

  吾剑宗的天之骄子,宋清徐跟温如容心中真正的儿子。

  江解自嘲了下,继续向前走去。

  过了会他看到那个说他诡计多端的外门长老,望着前方的小道,平静道:“你这么抹黑我,是为了宋清徐好,还是为了你背后的那个人能取代宋清徐顺利登上掌门之位?”

  外门那长老冷着声:“你在说什么?你白白害死我的弟子,你还在瞎扯什么?”

  江解没再说什么,嘲讽一笑,继续拖着身子走着,最终倒在了半路。

  吾剑宗也不过是个内里烂了的大宗门罢了。

  后来,江解出了吾剑宗,在外流浪,一点一点的将曾经的棱角磨平,然后踏入了天机阁。

  在一众竞争者以及断亲缘的试验中脱颖而出,站到了前任阁主面前。

  一个对权势金钱美人皆厌恶了,却被怎么也死不了的可怜人面前。

  “你想清楚,一旦接替了阁主,此生就得斩断父母亲缘,无血脉存世。”大总管被前任阁主折磨的心力交瘁,此刻疲惫的问着他。

  江解理着袖子,闻言,眼眸轻抬道:“那种东西,要来做什么?”

  大总管震惊抬头,随即了然。

  江解缓缓睁眼,他看着天花板,思绪渐渐回笼,嘴角嘲讽一勾,是啊,那种东西要来做什么?

  随即,他看着破旧的屋顶,眉头轻皱,这哪?

  一只手突然按在了他脑门,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还有点烫,不过应该要退了。”

  他愣了下,转头,就看到一男的正摸着他脑门,后头一女子端来粥:“嗯?醒了?喝点粥。你昨晚半夜突然烧了起来,大夫说,你是被水泡了,又长时间没吃饭所致。”

  戚远扶起江解,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江解下意识的想推开,偏高烧让他有点无力,戚远不费力气的就将他揽了回来。

  “来喝粥。”

  戚远接过粥,舀了一勺,放到他嘴边。

  江解看着送到嘴边的勺子,沉默了下,他需要被人喂?

第120章 番外庄菲&戚远(七)

  江解抬起手,接过勺子跟碗,戚远见状,慢慢的将他放在床头。

  “你叫什么?”戚远问着,江解闻言,看向窗外,风吹动着树叶,他随口道,“长风。”

  “长风,你是怎么落水的?”

  江解垂眸,看着粥,嘴角微微勾起,不过遭人暗算罢了。

  “路遇山匪,逃的时候落进水里了。”他随口扯道。

  “那你家在哪?我们送你回家?”庄菲想起他一开始的衣着,像是富贵人家出身,他走丢了,他家里应该挺着急的。

  不像小绵羊,无家可归,丢了,也没人再找。

  江解喝了口粥,眼底划过丝戏谑:“我没有家。”

  戚远跟庄菲错愕了下。

  江解浅笑着:“从小被抱错,我在农家长大,后来认亲回家,亲生父母嫌我粗俗,不要我。我就出来了。”

  戚远心疼的看着这个笑中带着淡漠的少年,开口道:“你要是暂时没地方去的话,先住这?”

  说完,他想起什么立马看向庄菲。

  庄菲撇过头看窗外:“看我做什么?你决定就好了。”

  小绵羊纯善,她还能不许吗?

  戚远看着她,笑着。

  一旁,捧着粥的江解看着两人,突然觉得自己不是很饿。

  庄菲这时候转头:“你不去干活吗?”

  戚远:“早上的时候,让王大娘的儿子帮忙带话了。”

  毕竟,这孩子一直在发烧,他不好离开。

  “对了,你好像该喝药了。”戚远起身,准备去煎药。

  庄菲按住他:“我去吧。”

  小绵羊陪着他比较好,她看得出来,这少年心里伤的很重。

  戚远点了点头。

  庄菲出去了,江解打量着面前的男子,从头到脚都写着“简单”二字。

  “二位是夫妻?”

  戚远闻言耳畔渐渐红了下,连忙摇头:“不……”

  他想回不是,突然又想起来自己那两个晚上对人庄姑娘做了什么,他明明是要陨落的人。

  他紧抿着唇,陷入谴责。

  江解:“???”

  不是?

  过了会,庄菲小心端着药过来,戚远听到动静,头一抬,只见门口,迎着阳光,女子神色柔和又小心,满满的温柔。

  戚远心脏跳动了下,回过神,立马起身去接。

  “烫吗?”

  他手碰到庄菲的手,一愣,看向庄菲,庄菲恰好抬头看着他。

  两人久久的,没动一下,只是望着对方。

  江解躺在床上,看着两人:“二位,不烫手吗?”

  两人回神,忘了!

  他们立马齐齐松手,那碗药“啪”的一下,砸在了地上,碗碎的四分五裂,药汁撒了一地。

  庄菲赶忙弯腰去捡碎片,免得待会不小心让小绵羊踩到了。

  戚远一看,立马握住她的手:“别捡。”

  庄菲顿住了,看着握住她的手,白净,有力,比她的大了一圈。

  戚远低头,看着掌心的手,那手细腻温热。

  床上的江解:“……”

  终于,还是戚远反应过来,松手,然后轻咳了下:“我打扫就好。”

  说完,起身去拿扫把。

  庄菲低着头:“那我去重新煎药。”

  她转身就走。

  屋内又安静了下来,江解莫名觉得自己有点饱,他垂眸理着袖子,这时候窗口,一只乌鸦出现。

  他抬了下眼眸,让他们等着。

  过了会,外头陈叔让人搬着床来了。

  庄菲重新煎好药,这回找了个盘子拖着碗过来。

  她转头看着陈叔带来的床,想起昨天晚上,某人说给那孩子重新买张床。

  他居然真给买了?

  理由就是她那句“认床”?

  庄菲无奈了,她要是真认床,破庙那回跟前天晚上,她能睡过去?

  他总不会以为她是累的吧?

  戚远出来,寻思着把床放哪里。

  这屋子太小了,就两个寝屋,那这张只能放在堂屋了。

  看样子,还得在再盖一间。

  庄菲看着他们把床搬进去,这床这么快做好,估计是加钱了。

  小绵羊又没钱……

  庄菲余光扫到自己身上的裙子,愣了下,她买戚远的衣服时,大致知道那家店的价格,并不算便宜。

  她的钱是红莲给的,那戚远的呢?

  他工钱再怎么预支,也应该没办法又是买衣服,又是买首饰,晚上还带回那么好的饭菜吧?

  她困惑的看向戚远:“戚公子,你哪来的……”

  陈叔这时候拿出张纸:“老戚啊,你这欠的钱越来越多了。”

  房租还没给,庄姑娘的拜师费,现在又加张床。

  戚远接过账单,签字:“我下个月发工钱就结。”

  庄菲了然了,原来是欠的,但她其实可以不用吃穿那么好的,他这样以后压力多大?

  戚远想着,常净上次的玉佩当了还剩不少钱,但他突然拿出来把欠款还清,别人可能就得怀疑他钱的来路了,只好继续拖着了。

  戚远正要进屋,指挥他们将床摆哪,想到什么,困惑看向庄菲,等等,庄姑娘身无分文,她哪来的钱给他买衣服?

  他在那家店给她买的衣服,他知道那家店的衣服都不便宜的。

  她不是身无分文吗?

  “庄姑娘,你哪来的……”

  庄菲:“!!!”

  “戚公子,王大娘那边接了大单子,绣品不少,我先走了。”说完,她将药交给了戚远。

  戚远点头,原来是卖绣品的钱。

  所以……

  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衣,这是用她第一次赚的钱买的?

  陈叔一旁困惑了下,王大娘不是说,她教的很痛苦吗?说庄姑娘压根没天赋?她也能去绣那个大单?

  “老戚啊,庄姑娘的刺绣……”陈叔看向戚远,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的衣服发呆。

  陈叔:“???”

  戚远送走陈叔,再将药拿进去给江解:“我先去做午饭,你好好休息。”

  江解:“嗯。”

  戚远出去了,江解紧跟着起身,走出去,那只乌鸦立刻飞到他肩膀,一块向着树林去。

  江解挑了个僻静处,后头,大总管带着几个天机阁的出现,行礼,声音微慌:“阁主。”

  江解指尖轻挠着肩膀的乌鸦,乌鸦乖巧的低头,脑袋蹭着他的指尖。

  “慌什么?”

  大总管:“是属下失职,给您的人手不够。”

  江解想到这次刺杀,抬手轻理袖子,触到料子,这才发现不是自己的衣服,衣料粗糙,可见很穷,应该是那个男子给他换的衣服。

  “查到涉事的人了没?”

  大总管回着:“查到了,是仙门跟妖族的几个宗门联手做的局。”

  “我这就让人去处理他们。”大总管道。

  江解闻言,抚平袖子上的褶皱:“他们配让我浪费人力财力?”

  “阁主的意思是?”大总管不解。

  江解双手背后,指尖轻敲着手背,望着前方:“暗杀那伙人中,实力偏上的是容真堂吧?”

  “是。”

  “对外放出消息,天机阁准备更换阁主,以及着手撤出各地所有天机阁。”

  “阁主?”

  “再将修仙界的产业分给容家。”江解嘴角勾起。

  全部重新瓜分地盘的情况下,贪欲起来了,会这么容易消失?天机阁就算撤了又如何?

  他们的敌人从来都是他们自己。

  “等他们自己消耗的差不多了,天机阁再重新入世。”江解道。

  “是。”

  “那走吗?”大总管问着。

  江解:“我暂时不走,等他们信了天机阁换阁主后再说。”

  “是。”

  “对了,那对救了您的夫妻……”后头一人问着,其实,但凡那男的慢那么一小会,他们也能及时捡……救走他。

  “给点钱吧。”江解低头看了眼身上宽大的衣服。

  “是。”

  江解走了回去。

  庄菲在王大娘那边,看着她们一群人在加紧赶绣品。

  她们不敢让她碰。

  庄菲自己坐在一旁,余光扫到一小姑娘绣的东西。

  小姑娘见她好奇,于是道:“这是百子千孙被。”

  庄菲心头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不过,应该不太可能。

  她是魔,魔物繁衍后代不是易事,燕尺当了那么多年的魔尊,也只有燕华一个儿子,他们就两回,小绵羊不至于让她有孕。

  她应该想多了。

  庄菲坐在一旁继续看她们学刺绣,看完,就走回家,准备以后每天都得过来,不然没法解释自己的钱是哪里来的。

  她走到半路,突然看到路上有个钱袋子,她想了想小绵羊的性格,捡起钱袋子,去了官府。

  树上的乌鸦:“???”

  江解在屋内听到她把钱上交了,指尖轻捏袖口,看样子,路上捡钱,不太行。

  他抬眸,看向乌鸦,让人给戚远加工钱。

  次日,戚远去客栈干活,老板突然喊住他,道:“戚远啊,自从你来了后,我们客栈生意好了很多。从下个月开始,你工钱翻倍。”

  戚远闻言一愣,转头看向客栈的大堂,这才发现女客人比较多。

  他想起庄菲,道:“我干完这个月,把预支的工钱还了,就不干了。”

  老板:“???”

  江解坐在屋内喝药,闻言指尖轻敲了下桌。

  他送个钱这么难?

  这时候,庄菲从王大娘那回来,将江解落水时穿的衣服放在了他面前。

  庄菲:“跟王大娘们学了点,帮你补好了。”

  江解看着衣服,愣了下。

  只见庄菲又掏出初次见戚远的那件,头疼着:“这件才是最不好补的。”

  碎的太厉害了。

  她低头细细补着,江解低头看着自己衣服上粗糙的针脚。

  戚远提着饭菜回来,一进屋,就看到他捡回来的孩子乖巧喝药,庄菲在低头缝补着什么。

  岁月静好的模样。

  庄菲看到他回来,拿着衣服过去,套了下,袖子好像被她弄短了一大截?

  她低头看到他手里的篮子,将衣服放在一边,算了,明天重新缝。

  三人安静的吃着晚饭,吃完,跟往常一样收拾完,就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