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好凌厉的一刀,等到另一个汉子知道发生什么事时,丁鹏的刀已归鞘,笑笑道:“我这一刀如何?”

  那汉子吓得脸色发白,颤抖道:“丁大侠,你这么做是害死丁夫人了,如果我们有什么差错,有两条命会作抵的。”

  丁鹏道:“不,你们的命太轻,抵不上我妻子的,所以我很清楚,我这么做,只是告诉你们,你们用错方法了,我杀人的方法是一劈两半,不会割下脑袋的。”

  那汉子怔了一怔道:“我们只希望丁大侠杀了这个人,倒并不一定非要割下脑袋不可的。”

  丁鹏道:“你能作主吗?”

  那汉子忙道:“不,我不能作主。”

  丁鹏一笑道:“所以我才没把你一起劈了,我要你回去问问清楚再来,同时也告诉对方,要他们最好换个人,假如只是杀了柳若松就能换回我的妻子,那太瞧不起我了,我丁鹏不能做这种窝囊事,值得动刀的人,至少也要一门之长的身份。”

  那汉子忙道:“好的,我回去问明白了,再来禀告丁大侠。”

  丁鹏笑笑道:“那就快去吧,尽快回来,我实在不放心我的妻子落在别人手里。”

  那汉子回身走了,丁鹏又叫住他道:“你这个同伴的尸体该送到哪里好呢?”

  那汉子道: “大侠如果慈悲,就用副棺材收殓了,我下次来领回去,否则就任意处置了吧。”

  丁鹏挥挥手,那汉子狼狈地走了,丁鹏道:“柳若松。”

  柳若松失色道:“师父有何指示?”

  丁鹏道:“为了青青,我不惜杀死任何人,可是我没有杀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柳若松道:“弟子愚昧,弟子不知道。”

  丁鹏叹了口气道:“如果你连这个也不知道,那是个十足的笨蛋了,我留下你也没有用。”

  柳若松忙道:“弟子一命怎么能与师母的相比,这只是对方一个试探而已,真拿了弟子的头去,也不可能就此换回师娘的。”

  丁鹏笑道:“人到要保命的时候,就会聪明起来了。”

  柳若松不敢再说什么了,丁鹏道:“对方很可能还会换个杀死你的方式的,到那个时候,我就无所选择了,因此你要想活下去,最好还是自己想想办法。”

  柳若松道:“是!是!弟子一定设法把师母救出来。”

  丁鹏笑道:“你若是有这么大的本事,对方倒可能真的要杀你了,你还是找容易的事情做做吧,第一是设法找到青青被拘禁的地方。”

  “是!弟子一定尽力。”

  丁鹏道:“这条路也许不容易走得通,因此你还有一条路,就是探出对方是些什么人,然后跟他们打个交道,叫他们不要把你列为该杀的对象。”

  柳若松道:“是!是!弟子相信探出他们的下落不难,至于师父说的后一点,弟子认为不必了,只要知道他们是谁,弟子虽不才,也有办法对付他们的。”

  丁鹏道:“好,那你去办吧,两天之后,如果你还是没有消息,只有—个办法,就是躲起来。”

  柳若松一怔道:“躲起来?”

  “是的,躲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这样对方要我杀你时,我可以用找不到作为推托,如果对方代我找到了你,那就是你的运气太坏,怪不得我了。”

  柳若松怀着一脸的惶色去了,虽然没有人追他,却像有五六条狗跟在他后面追咬一般。

  小香看看柳若松的背影,露出厌恶的神情道:“公子,这个人早已该死了,你为什么要留着他?”

  丁鹏笑道:“他活着有很多用处。”

  “他心怀叵测,对公子抱恨至深。”

  “我知道,任何人像他那样,被人从天上踩到地下来,也会满腹怀恨的。”

  “可是他一定会与很多外人勾结来陷害公子的,说不定挟持小姐的人,就跟他也有勾结。”

  丁鹏笑道:“有可能。”

  “他明知道公子不会受人胁迫而杀他,所以才把自己的名字列在第一个……”

  丁鹏道:“假如他真是这样,他也知道我在第二次就会杀他了,所以我把他遣出去,也是一种试探,如果他跟那些人没有勾结,他一定会找出那批人的。”

  “他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他是个小人,小人有小人的办法,这一点你倒不可小觑他。”

  “如果他找不到呢?”

  丁鹏道:“那他就会躲起来,躲得从此不敢再见我,正好把他打发走了。”

  小香默然片刻才道:“公子,你相信小姐她们是遭人拘禁了吗?”

  “是的,她的耳环可以证明,这对耳环是我的祖传之物,送给她作为定情的纪念,若非有特殊的变故,绝不会离身的。” 

  “我们是否要等柳若松的消息呢?”

  丁鹏道:“我想不必吧,她跟小云都是狐,狐具有变化神通,我相信她一定会有办法通知我,她们在哪里的。”

  小香神色一震道:“对!公子不说我倒忘记了,小姐她们的确已经发出了信号。”

  丁鹏一点都不紧张地道:“是吗?在哪儿?”

  小香道:“婢子不知道,但是婢子可以随着信号,找到她们藏身的地方。”

  说着拿起小云那枚耳环,藏进了怀中道:“公子,叫阿古备车吧,我们立刻出发。”

  丁鹏点点头道:“好,你去吩咐好了,我们一刻后出发。”

  他的神态很从容,一点也不焦急,就好像青青跟他的感情已经淡薄到可有可无的程度了。

  屋子里自然还有不少其他的人,他们对丁鹏都露出了深思不解的样子。

  尤其是丁鹏吩咐人备棺收殓那个汉子时,更使大家糊涂,因为丁鹏对用什么棺木,要穿什么衣服,以及如何殡葬,指示得很详细,似乎这个汉子还能引起他更多的关心似的。

  马车一直向前走着,丁鹏在车中闭目养神,小香倚在他的膝上,像一头小猫。

  丁鹏有时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或是捏捏她粉嫩的脸颊,她就对丁鹏嫣然妩媚一笑。

  这情景是很旖旎,很叫人羡慕的。

  “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这是何等动人的一幅春闺行乐图?

  他们的心情是否也如此平静呢?这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至少在丁鹏的脸上,却绝对看不出一点异状来。

  马车滑过了一条山路,小香突然坐了起来,用手敲了一下车板,在前面赶车的阿古立刻把马制住了。

  小香探头出去道:“我们是否已经走过一条山路?”

  阿古点点头,用手比了一比。

  小香道:“差不多,我计算着也该是四十丈远近,我们弯进那条小路去。”

  阿古又比比手势,小香道:“公子,那条路太窄,车子进不去,我们要改为骑马了。”

  丁鹏笑笑道:“你不会弄错吧?”

  小香道:“绝不会错,小云送来的是千里香耳环,这耳环上有一种特殊的气味,经过之处,半个月之内都不会消退,也只有我们自己人才能辨别。”

  丁鹏道:“就是送来的那一枚耳环。”

  小香道:“不!那耳环上虽有一点气味,却是另一枚沾过去的,真正的气味是在另一枚上。”

  丁鹏道:“一枚耳环上还能带什么气味吗?”

  小香笑道:“这是我们一个秘密,耳环上原没有什么气味,气味是包在耳环的珠子里,每遇危急之际就把珠子拍碎,使气味透出,留在经过的每一个地方,小云在失手被擒时,就这么做了,所以她送来的那一枚耳环上,只沾了一点气味,我循着那一点气味,只能摸出个大致的方向来,可是到了前途,气味转烈了。”

  丁鹏道:“这么说你已经能确定她们的下落了?”

  小香道:“是的,只要小姐跟小云没被分开,就一定能找到,至少我们也能找到小云。”

  丁鹏道:“好!我们也不必骑马,从这儿步行下去。”

  小香道:“婢子恐怕走不动。”

  丁鹏道:“没关系,由我跟阿古两个人轮流扶着你。”

  阿古做了个手势,似乎是问车子如何处置。丁鹏一笑道:“加上一鞭,让它顺着路走下去好了,反正这辆车子已经很有名了,也不怕丢。阿古,本来我想叫你继续驾车前行,引开别人注意的,可是我又想到一点,对方能擒制住青青她们,一定不会是一个人,也一定不是庸手,我可能需要个帮手,才叫你在一起的。”

  阿古似乎很高兴丁鹏对他的重视,连忙跳下了车子,一把扶起小香,顺手一鞭,那些骏马拉着车子如飞而去。

  他们三个人却转回头,进入了那条小路。

  这是一所大庄院,也是一所偏僻的宅院。

  小云跟青青被锁在一间屋子里,身上没有加任何的束缚,窗门上也没有什么栅栏。

  但是她们却无法逃出去,因为她们的身上没有一丝一缕,玉无瑕很捉狭,竟然剥光了她们的衣服。

  房子里什么都很齐全,就是没有一丝一缕,可以供她们用来作为蔽体之用。

  门开处,玉无瑕捧着一个火盆进来,笑笑道:“我怕你们着凉,给你们送盆火进来。”

  她在门口的时候,青青已经听见了,闪身在门后,原本想突出一指,点倒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