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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能给钟意假,可不会都给他们批假条。

朱莉也分到了一盒。

她的脸色不太好,仍是悻悻地接了过来。

不吃白不吃。

晚上,梅蕴和亲自来接钟意下班,又引起了一阵小骚动。

以往,钟意走的晚,倒没有多少人见过梅蕴和。钟意又是个低调的性格,直到看见网络上的报道,才知道她不声不响嫁入豪门。

而梅蕴和本人也比照片上要更加英俊,当他踏进办公室里的时候,大部分人脑子里下意识蹦出来的词汇——

玉质金相,风华月貌。

这话一点儿也不假,原本同办公室的李老师对钟意还有那么点觊觎,如今见了人家老公,顿时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哪怕是男人,也不得不承认,梅蕴和的确有一副好皮相。再加上他那不容小觑的家世,堪称完美。

与钟意很般配。

在恭鹤楼摆宴也是梅蕴和的主意,收效果然不错。

女同事们都点了果汁,就梅景然小同学,摆了杯热牛奶;一些不开车的教师倒是轮番敬梅蕴和酒。

梅蕴和含笑,一一饮下了,几乎是来者不拒。

钟意担心他喝醉,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开口:“你喝了酒,等下怎么回去?”

梅蕴和低头看着小姑娘,她眼睛里满满都是担忧,于是安抚地拍拍她的手:“会有司机过来的,别担心。”

钟意只得由他去了。

果然,最后梅蕴和被灌醉了,在钟意的搀扶下上了车;钟意坐在后排,梅蕴和半卧着,将头枕在她的大腿上,闭着眼睛,解开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梅景然坐在前面,不忘回头和小婶婶说话,明明是个小家伙,说出的话却老气横秋:“小婶婶,回去你要批评我二叔,总是喝酒对身体不好。”

钟意笑着说好。

其实梅蕴和的酒品还算是好的,喝醉了的他异常安静,一点也不闹腾,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乖巧的像个小孩子。

钟意扶他去洗澡的时候也是这样,老老实实的,也不动手动脚,任由她拿花洒给他冲了个遍,扶到床上休息。

轻手轻脚给他盖好被子,钟意才去洗漱,她吹干头发,毫无困意,坐在桌子前,翻看摆放在架子上的书。

还有本相册集。

她打开来。

里面是梅蕴和从小到大的照片,最开始的一张是百天留影,小小的婴儿,握着小拳头,好奇地盯着镜头看,不哭也不闹。

再往后翻,是小学时候的他,前几张应该是和已故的梅父梅母一同照的,笑嘻嘻的。再往后翻,基本上都是单人照,笑容也没有了,沉静地望着镜头。

——算算年纪,那个时候,自己可能刚出生吧。他就失去了父母,跟着梅雍生活。

她往后翻,停住。

是梅蕴和中学时候的照片,蓝色的校服,是市一中的。

钟意蹙眉。

她怎么觉着这么眼熟呢?好像……好像曾经见过一样。

不应该啊,算下来,她那时候应该还在上小学吧。

难道是自己小时候见过梅蕴和,但是忘记了?

“你在看什么?”

背后梅蕴和突然出声,声音沙哑,钟意一回头,就被他抱住了。

毕竟喝多了,除了沐浴露的味道,还有股酒气,淡淡的,并不让钟意感觉到厌烦。

梅蕴和瞥见她手中的影集,轻轻巧巧地拿走,扣在桌子上。

钟意想挣脱他的怀抱,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被他得逞。

……

她无力地依靠在他怀中,四肢都软了,脚趾蜷缩着,怎么也伸不直,梅蕴和留意到,温柔地给她揉搓开。

“睡吧,”梅蕴和亲吻着她的额头,安慰,“把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都忘掉吧。”

次日,钟意腰酸背痛的去上班,精神萎靡,心里暗暗决定——

明天一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纵、欲伤身啊!

这个周末没什么事情,钟意得以能够睡的懒觉。

在她坚持不懈的努力之下,话梅总算意识到自己不再是个小公举,而是能把主人压到喘不过气的大肥喵,也不会每天早上给予钟意“重量级攻击”。

来到梅家之后,钟意才发现,梅雍的作息已经规律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每天早晨他都会在院子里打太极拳,早饭过后就在书房里读书看报,下午才会见客,每逢周五,就去为梅奶奶扫墓。

他也绝口不提催钟意早日生下孩子的事情,倒是在得了闲的时候,会和她聊聊梅蕴和小时候的趣事。

最让梅雍印象深刻的一次,是梅蕴和上高中的时候,寄宿在梅雅致家里,突然有天,放学后没有回家,梅雅致也没留意,还以为他留校补习。

直到晚上十二点,也没见人影,才慌了,开始找人,最后在垃圾场找到的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被打的头破血流,昏迷不醒。

“那边没有监控录像,也不知道是谁打了他,问他他也不肯说,”梅雍感慨,“他就是这么一个闷葫芦性子,有什么事都惯藏在心里,之后你还得多担待些他。”

钟意自己的脑补能力很强,梅雍寥寥几句话,她就想象出了梅蕴和一身血,静静躺在垃圾场的画面。

……心疼。

“我会的,”钟意认真保证,“我会对他好的。”

这种话,不单单是说说而已。晚上,梅蕴和回来之后,钟意也不再拒绝他的求欢——

倒不是食髓知味,而是梅雍下午的一番话触动了她。钟意一脑补出那个画面,情不自禁的就对他产生了几分怜爱之情。

梅蕴和惊讶于小妻子的配合,回报以更多的热情。

孟阳依旧在每周下午过来为钟意做心理咨询,持续两周之后,钟意没再做过噩梦,向梅蕴和提出终止咨询。

梅蕴和沉吟片刻,点头答应。

小夫妻蜜里调油,徐还那边过的可谓是水深火热。

钟意从钟家,与徐还擦肩而过,他穿的风衣空荡荡的,明显瘦了一大圈。

脸上还有个鲜红的巴掌印。

显然是又惹怒了徐家老爹,被扫地出门了。

徐还看见她,迅速把受伤的那半张脸扭过去,若无其事地笑着和她打招呼:“今天怎么有空闲过来啊小闹——梅太太。”

小闹钟在他嘴里卡住,最终没有说出口。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就猛然在两人之间划出了一道鸿沟。

钟意笑了笑:“你还好意思说呢,请柬都送过去了,怎么也不参加我婚礼?”

徐还冷哼一声,酸溜溜地说:“去干嘛?去看看一朵花以优美的姿势插在牛粪上吗?还是看你们俩夫妻双双把家还恩恩爱爱虐单身狗吗?”

“吃炸药啦?”钟意被他呛住了,看他这一身狼狈的,也不忍再戳他伤口,“算了,你也挺惨的——徐叔叔把你赶出来了?有地方落脚吗?”

“我徐还什么都缺,就不缺钱和朋友,”他梗着脖子,笑嘻嘻的,“梅太太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家里的人又乱吃醋。”

钟意笑着摇了摇头。

徐还自己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小闹钟和他从小长大,两人情同兄妹。这时候她说嫁人就嫁人了,还不是那种两情相悦……虽说现在她看上去还不错,但一想想梅蕴和做下的事情,徐还心里就觉着十分的不痛快。

“不管怎么样,”徐还忽然冒出来一句话,他认真地看着钟意,虽然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姿势,脸上挂着伤疤,但说出的话是前所未有的正经,“小闹钟,你记得,如果哪天觉着梅蕴和不好了,别委屈自己,找我,我帮你收拾他。”

钟意同情地说:“如果你脸上不顶着这个巴掌印,我还是挺感动的。”

徐还:“……”

徐还摸摸自己鼻子,悻悻地骂:“小没良心的,白为你操心了。”

钟意回到梅家,无所事事,开始动手整理卧室——

说是整理,其实也不太恰当。梅蕴和有轻微的强迫症,换下来的衣服也都整整齐齐放着。

虽说有专门的人来洗,但钟意还是习惯自己洗贴身的衣服。

她把衣服晾好,想起了那本未看完的相册,再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梅蕴和把东西藏起来了吗?

钟意挨个抽屉打开,确认了相册不在这个房间里。

不过,她找到了其他的东西——

一个白色的盒子,上面手绘了一枝百合花。

钟意打开盖子,待看清里面的东西之后,手一抖,盒子摔在了地上。

满满一盒子全是相片。

她颤抖着伸手去捡。

照片上的女孩明眸皓齿,笑容甜美;短发的,长发的,穿裙子的,裹羽绒服的……

都是钟意。

有的照片很熟悉,是她高中时的毕业照,或者聚会时候拍的照片;有张红底的,钟意记的很清楚,是她作文获奖时,学校给她拍了挂在荣誉榜上的。

大部分很陌生,看的出来是偷拍,要么只有侧脸,或者只有一个背影……

他哪里来的这么多照片?

钟意心乱如麻,咬着牙,把照片一一捡拾。

那照片上的一个个自己,笑的天真烂漫,全然不知以后将要发生的事情。

“你在做什么?”

身后传来不轻不重的声音,钟意僵住了。

照片还没有捡起来,地上依旧凌乱地摆着,她的手停在空中,迟迟不敢回头。

脚步声在她背后停了下来,梅蕴和蹲下来,从背后抱着她,捏住了她的手腕。

钟意听到梅蕴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被你发现了啊。”

他说。

第35章 因果

钟意沉默着,任由梅蕴和牵着她的手,拉到床上坐下。

钟意看着他蹲在地上,低头将照片捡起来。手指苍白修长,骨节分明,夜里在她身上兴风作浪的一双手,平时看来却充满了禁欲气息。

一如梅蕴和。

梅蕴和将相片一一捡起,放入盒子中,摆在桌子上。

钟意动动手指,结结巴巴:“你怎么存了这么多的照片?”

梅蕴和坐在她旁边,钟意神经紧绷,感觉自己像是一只高度紧张的猫,随时都会跳起来。

梅蕴和察觉到她的不安。

她总是这样,小心翼翼,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缩到壳里,把自己保护起来。

她没有锋利的爪子,也没有尖锐的牙齿,那日气急败坏打赵青松的一巴掌,也不过是她难得的一次反抗。

原以为之前已经暖化了她,没想到这孩子还是那样怯怯弱弱的。

钟意在怕他,这个认知让梅蕴和心里一沉。

“上次和你说过,我第一次见你是在恭鹤楼。”

梅蕴和覆盖上她的手,钟意颤抖了一下,但没有躲开。

强制性分开她的手指,紧紧扣住,梅蕴和不容拒绝地抓着她的手,平缓地开口:“你那天穿了条水蓝色的裙子,穿了双白色的鞋,倚着栏杆和人说话。”

望见她的那瞬间,梅蕴和以为自己看到了光。

读书期间,梅蕴和也交往过女友;步入社会,也遵循过爷爷的建议,和适龄人相亲。

但没有一个人,能像钟意一样,让他怦然心动。

看到她的第一眼起,梅蕴和心里就冒出一个念头——

就是她。

“我说想追你,是真的,”梅蕴和说,“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着魔一样搜集你的照片。”

说谎,钟意想,你那哪里是搜集,还有好多偷拍来的。

但她只是安静地听着。

“你害怕吗?”

梅蕴和的手抚上她的脸,摸上她嫣红的娇嫩的唇。

钟意很想说害怕,结果还只是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不害怕。

从大学到现在,整整五年,有个人始终在暗中窥伺着她。

虽说偷拍的照片并没有涉及隐私,但钟意依旧有一种被侵、犯了的感觉。

钟意几乎要陷入梅蕴和用情、爱与温柔的大网,因为无意中发现的这些照片,她又清醒了过来。

她突然觉着梅蕴和有些可怕。

那种初见他时候的战栗感又回来了,钟意甚至不敢抬头看他的脸。

身体做出应激反应,她死死咬紧牙关,手控制不住的颤。

“你只记得一点就好了,小意,”梅蕴和把她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似是一声叹息,“我爱你。”

——这是梅蕴和第一次对她说我爱你。

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下。

这个怀抱充满了禁锢的味道,钟意扒着他的胳膊,右手被他死死握住,觉着自己的大脑都要缺氧了。

当天晚上,梅蕴和没有碰她。

钟意思绪混乱,拿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背对着梅蕴和。梅蕴和也没有强迫她,安安静静地躺在她身旁。

突然意识到,她其实根本都不怎么了解枕边人。

说不出是惶恐还是不安,今天无意中发现的东西打破了她对梅蕴和的固有印象。

在钟意心里,梅蕴和即是长辈,也是丈夫。他安全可靠,性格温和。但那些照片,猝不及防让她触及到了梅蕴和的阴暗面——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她完全没有准备好。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醒来,钟意发现自己又跑回了梅蕴和的怀抱里。

肌肤相贴,脸贴着他的胸膛,他揽着自己的腰。

不过短短几十天,她就养成了在他怀抱中睡觉的习惯。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梅蕴和对她的好与纵容,一点一滴累加起来,轻而易举地就攻占了她的心房。

无数人艳羡的梅太太,在这个夜里失眠了。

在梅蕴和手指颤动的时候,她立刻闭上眼睛,放缓呼吸,做出已经熟睡了的模样。

而梅蕴和只是更紧地抱了抱她,吻了吻她的额头,钟意贴着他的胸膛,大气也不敢出。

梅蕴和摸了摸她的耳朵,拉紧被子,沉沉睡去。

钟意再醒来的时候,梅蕴和已经上班离开了。

她魂不守舍了一上午,直到云凝月过来,她才把积压在内心的害怕说了出来。

云凝月冷静的和她分析:“你害怕什么?”

“感觉他心思很重。”

“那他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

钟意一愣,继而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担心什么?”云凝月的手指戳到她脑门上,“商人有那个不精的?纯朴天真的早都被淘汰了。你说,梅蕴和人帅有钱,器大活好——这个你自己掂量哈,我不清楚。你现在因为心机重就要疏远他了吗?”

“可是他连续偷拍了我五年的照片……”钟意弱弱反抗,“你不觉着,这有点恐怖吗?”

“还好吧,”云凝月突然有些心虚了,她眼神游离,“有时候人总会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

得,钟意知道,眼前的亲亲小闺密,也私藏了不少她心上人的照片。

“总而言之,梅蕴和没有什么奇怪的性、癖对吧?性、生活应该还蛮和谐的吧?也没有出轨,家暴,对你也是一如既往的好,”云凝月说,“你还纠结这些过去的事情做什么?不是自寻烦恼吗?”

云凝月这一番话,成功地将钟意给洗了脑。

她呆呆地瞧着云凝月:“……是哦。”

云凝月摊开手:“那你还纠结个什么劲儿啊?”

……还是感觉有地方怪怪的。

钟意想,等梅蕴和下班回来,就一定和他把话说开了。

有时候,恋人或者夫妻之间的矛盾,都是从小事激发出来的;而沉默,更容易催化矛盾,让隔阂升级。

可惜,快到晚饭时间,梅蕴和打来了电话,言简意赅,说公司里有要事处理,今晚加班,不用等他了。

钟意一直等到睡着,都没有等到他。

睡到朦朦胧胧,有人掀开了被褥,躺在她旁边。

钟意感受到热源,自动地靠了过去,紧紧抱住。

她睡的迷迷糊糊,心里还是有些委屈的——

就算我昨天反应过激了,你也不能突然就生气啊。

钟意想,等醒来的时候,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梅蕴和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