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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

小姑娘早就跑了。

梅蕴和也不知道心里怎么窝了一团火。

他见不得强者欺负弱者,大男人欺负女人——哦,苏袅是个意外。

在梅蕴和这里,因为死缠烂打,苏袅已经同男生没有什么两样了。

他恼火的是,怎么一个个的,尽找小姑娘欺负。

梅蕴和又想起了钟意。

好好的女孩子,就应该被疼着宠着的,而不是让这种人欺辱。

梅蕴和深深吐出一口气:“青松,我记得自己说过,别欺负人家女孩子。”

赵青松鲜少听梅蕴和这样讲话,也意识到今日情况的确很不对劲。

他摆出一副认真道歉的架势来:“表哥,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梅蕴和只是挥挥手:“你回去上课吧。”

赵青松灰溜溜地走。

他越想越郁闷,都说长兄如父,他这表哥当的,比他父亲还要严格啊!

梅蕴和也回了学校。

他心想,今天忘记了,明天再见到钟意的时候,一定要叮嘱好她,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可千万别单独跟着男生离开。

坏人实在是太多了。

梅蕴和想了大半个晚自习,该怎么教小姑娘对陌生人多些防备心。

他终于想好了说什么,可惜,却没有机会讲给她听。

第66章 梅蕴和番外(五)

这天, 梅蕴和照例是一下课就直奔东关小学。

昨天已经和钟意约好了,他会在卖糖炒栗子的阿伯那里等她。

梅蕴和今日还特意买了些草莓软糖,兜里也装了几块巧克力, 里面裹着榛子, 正好是小姑娘最爱吃的那一种。

但她却迟迟没有出来。

眼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小家伙, 蹦蹦跳跳地出了校门, 奔向父母家人的怀抱, 而梅蕴和却始终没有等到那个公主裙。

梅蕴和皱起了眉。

怎么回事?

按理说,小学应该不会有拖堂这种情况——

就算是拖了堂, 现在也该结束了。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都这个时候,他们早就应该下课了。

卖糖炒栗子的阿伯已经准备收摊子了, 梅蕴和踱着步子,心想不如去学校里找找她。

他进去学校转了转, 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自己压根就不知道小姑娘在哪个班级里。

东关小学虽然并不大,但也不是多么小;挨间教室找起来,还真是麻烦,费时间。

就这么一小会,她会不会已经离开了?

梅蕴和折身回去, 担心小姑娘已经走了, 他还特意去了转弯处瞧了瞧。

没有人。

天色已晚, 一轮红日逐渐西沉, 卖糖炒栗子的阿伯已经走了。

梅蕴和深吸一口气, 决定重新回校门口蹲守。

说不定是老师留了什么作业呢,或者有其他的事情。

梅蕴和想。

谁知道刚走到拐角处,就瞧见了让他怒火冲天的一幕——

他平时连碰一下都小心翼翼的小姑娘,被一个红毛抱着;红毛肮脏的手还捂着她的嘴巴,小姑娘哭的眼泪汪汪。

梅蕴和一言不发,热血上头,他直接一拳打到了红毛的脸上。

眼看他险些将小姑娘丢出去,梅蕴和急忙接住她,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小姑娘眼泪汪汪,躲在他身后,扯着他的衣角,抽抽搭搭地哭:“葫芦哥哥……”

梅蕴和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钟意哭的太过可怜,他真想现在就蹲下来,哄哄她。

但是不能。

对方来势汹汹,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梅蕴和得先让她离开,免得再被抓到。

梅蕴和低声对她说:“你先走。”

小姑娘红着眼睛点点头,转身就跑。

不远处就是公交站,那边人也比这里多,只要自己拦下这群人,她就能平平安安地回家。

至于游乐园,恐怕要明天才能去玩了。

红毛已经扑了上来,联合其他几个人,都是冲着梅蕴和过来的。

梅蕴和没有打过架。

但他好歹也跟人学了两手,也能暂时招架的住;虽说对方人多,但也没有叫他们讨了好处去。

只是打到后来,对方兴许是眼红了,有个人拎了根棍子过来,直直朝着他的头砸了下来。

梅蕴和避无可避,被砸中了。

……

梅蕴和是被雨浇醒的。

脸上冰冰凉凉,额头上有温热的感觉,梅蕴和睁开眼睛,周遭一片寂静。

唯有哗哗啦啦的雨声。

他缓了一阵子,才清楚了自己是在哪里。

空气中带着一股腐烂肮脏的气息,废弃的家具,乱七八糟的树枝树叶,缺胳膊少腿的家具……

一只流浪狗,缩在破桌子的下面,哀哀地低声叫着。

这里是陆林市的一块伤疤,一个废弃的工厂,如今成了垃圾场。

就在东关小学的附近。

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回事,竟然把他扔在了这里。

梅蕴和只觉匪夷所思。

难不成,那些人是想抛尸不成?

他费力地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雨水不算大,他抹了把额头,那里有些疼,大概是出血了。

真狼狈啊,他想。

小家伙如今应该平安到家了吧?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和家人一起吃了晚饭,开开心心地准备休息了吧。

也不知道她父母会不会给她一个晚安吻。

梅蕴和现在的情况其实并不是特别好,他头晕的厉害,总是想吐。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总能听见一个女孩子的哭声。

……有点像小意。

大概是真的出现幻觉了吧。

梅蕴和往前迈了两步,倒在了地上。

再醒来的时候,他在医院里。

赵青松就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看见他醒过来,惊的站起来,要去给他倒水:“表哥,你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

赵青松给他倒了杯水,眼看着他要起身,又把他按下去:“别,表哥,你有点脑震荡;医生说让你尽量躺着,不然会吐的。”

梅蕴和侧着脸看他。

赵青松说:“我妈妈去买饭了,你饿不饿?”

梅蕴和想摇头,又一想自己现在还是别乱动,就开了口:“不饿。”

赵青松好奇地问:“表哥,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跑垃圾场里去了?”

梅蕴和平静地说:“被外星人抓过去的。”

赵青松直愣愣地瞧了他许久,笑了起来:“表哥你真幽默。”

梅蕴和不言语。

他的确想吐,还没缓过来。

不太想和赵青松聊天,梅蕴和闭上眼睛,想继续休息一会。

此后两天,梅雅致一直在追问梅蕴和是怎么回事,梅蕴和都没告诉她实情。

打架还输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丢人。

梅蕴和不想提。

梅雅致为他请了病假,同学也结伴来看过他一次,朱海还煞有介事地拎了个果篮。

临走前,朱海偷偷摸摸地告诉他:“苏袅和袁启又和好了。”

梅蕴和想,关我屁事。

朱海欲言又止,最后拍拍他的肩膀:“你好好休息,别难过。”

梅蕴和:“……我为什么要难过?”

朱海用那种男人还是了解男人的目光瞧着他。

梅蕴和其实挺开心的。

苏袅不用再来纠缠他了。

而如今,挂在梅蕴和心头的唯有一件事情。

那就是钟意。

游乐园的票早就被水泡的皱皱巴巴,烂掉了;她考了八十一分,自己却没有去见她。

也不知道她如今会不会怪自己。

梅蕴和想,下次见她的时候,一定要好好道歉。

可他如今还需要住院,每天吸氧,缓解头晕的症状。

梅蕴和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从报纸上看到钟意。

标题起的骇人无比——

《女童遭疯老太关押折磨,奄奄一息!》

哪怕用了化名,但梅蕴和也瞧见了图片上,那熟悉的公主裙。

他难以置信。

梅蕴和将报纸展开,逐字地看。

他想自己肯定是大脑受损了,不然怎么会读的这么艰难?

字字句句都能连在一起,梅蕴和越看,心越凉。

那样白白嫩嫩的一个小姑娘,被关起来,折磨了这么长时间……

就在垃圾场附近。

他想起了自己那晚听到了哭声。

那就是小意在哭吧?

她该有多么难过,该有多么害怕。

报纸上讲,老太太精神有问题,逼她吃虫……

梅蕴和闭了闭眼。

不敢想。

她那么爱吃糖,又那么害怕虫子。

那个疯子,怎么下的去手?

是了,那毕竟是个疯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

梅蕴和看到报纸的末尾,反复确认了几遍。

“……目前,小玲已经回到了家人的怀抱中,状况尚算稳定……”

状况稳定。

梅蕴和现在就想过去瞧瞧她。

但他不能。

他也没有资格去。

说到底,若不是他约了小家伙去游乐园,小家伙说不定也不会遇上那伙人,更不会被疯老太婆抓走……

都是他自己的错,这后果却要让一个懵懂的小姑娘来承担。

梅蕴和闭了闭眼。

他从未如此懊恼过,悔恨到恨不得将自己切成碎块。

哪怕这样,也换不回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家伙了吧。

从医院出去之后,梅蕴和仍坚持每天下午去东关小学。

他还是想看看钟意,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有没有怨恨自己。

还是说,她还会如以前一样,开开心心的叫自己葫芦哥哥?

梅蕴和苦笑。

恐怕不会了吧。

他守了约一个星期,才终于等来了她。

这时候天气转凉,小钟意没有穿裙子,她裹了件水蓝色的风衣,脸颊似乎瘦了下去,愈发显得一双眼睛大而亮。

梅蕴和买好了栗子,瞧见她,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小意!”

两人离的并不远,小姑娘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茫然地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梅蕴和冲她笑。

他手心出了汗。

小家伙会怎么做?激动地过来,还是会哭着怨自己欺骗她?

——都没有。

在看到他的那瞬间,梅蕴和看见钟意忽然蹲下身体,双手抱着自己,歇斯里地尖叫了起来。

梅蕴和僵在原地。

她似乎很怕,一边抖,一边叫。

这样诡异的举动,自然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力。

一个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过来,将钟意抱起来,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梅蕴和站着。

他看着钟意把脸埋在中年男人的肩膀上,不停地发抖。

那个中年男人,梅蕴和见过,是她的父亲。

钟意的父亲抱着她,一边快步走,一边向周遭的人解释:“对不起,我孩子受了点惊吓……”

他经过梅蕴和,小姑娘缩成一小团,像只小仓鼠。

受了惊吓。

梅蕴和想,原来啊,在小姑娘心里,葫芦哥哥已经成为了惊吓啊。

……

梅蕴和再也没有去过东关小学。

他又成了众人眼中沉默内敛的学霸,鲜少离开学校。

遵从爷爷的意见,他按部就班地读书,出国。

那个小姑娘,真的只存在他偶尔的回想中。

梅蕴和也交往过两个女友,但时间都很短暂;他突然发觉恋爱其实是件挺枯燥无聊的事情,远远比不上工作有趣。

这样的念头,一直持续到他再一次地遇见钟意。

那时候,梅蕴和还不知道,令他一眼惊艳的姑娘,竟然是当年那个白白软软的小团子。

第67章 梅蕴和番外(六)

与钟意重逢的那个晚上,是梅雍的寿宴。

就安排在恭鹤楼。

梅雍虽然不喜太过奢靡, 但架不住有梅雅致, 此事她做主, 全权操办;梅雅致自己喜欢热热闹闹的,就觉着自己父亲应该也喜欢, 包下了三层, 请来了不少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