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默念,却毅然打开车门。

思虞万念俱灰,在他弯身坐进车的刹那,忽然转身跑出停车场,身影跌跌撞撞的冲向车水马龙的车道。

“思虞!”

一直旁观不语的乔樾擎和齐莘两人见状同时惊呼,声音大到连已经坐进车内打算发动车子离开的冷锡云闻之都心神俱颤。

当他的视线循着同时间冲出去的齐莘和乔樾擎的身影看去时,心跳差点停止!身体反应比大脑更快一步的推开车门箭一般冲了出去。

而此时车道上阵阵尖锐的汽笛声及刺耳的刹车声同时响起,响彻天际。

思虞跪跌在地上,面色如霜。

整个人险些撞上挡风玻璃的司机气急败坏的降下车窗探出头来大骂:“神经病啊!想死回家吞安眠药割腕去,出来害什么——”

未完的咒骂被冷冷投来的几道凌厉的目光吓得硬生生吞回肚内,随即自认倒霉的缩回脑袋发动车子绕道远去。

“思虞?你没事吧?”乔樾擎心急如焚的扶起思虞,却听齐莘开口:“小心点,她膝盖破了。”

乔樾擎低头,果然见思虞膝盖位置的裙摆被血色晕染,显然是刚才跪跌在地上时摩擦所致。

“是不是很痛?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回头正要让齐莘去开车过来,眼前忽然人影一晃,冷锡云已将他环住思虞肩膀的手臂打落,脸色铁青的抓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一阵猛烈摇晃,出口的话语几近咬牙切齿:“你发什么疯!不要命了是不是!”

思虞听到他的声音,原本空洞的眼神忽然变得哀戚。

“冷、锡、云,”她望着他,语气轻柔的一字一顿唤着他的名字,柔美的嘴角绽开一抹犹如罂粟妖艳的笑容。

“我爱你。”

简短的三个字,瞬间冻结了周遭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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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就是含笑饮毒酒~~虞妹妹毒发了~)

第六十二章我爱你(4)

冷锡云神色复杂的望着她,眸底掠过既惊又怒、还夹杂一丝疼痛的色彩。

他没想到这丫头对他的感情竟然深刻到这种地步,略一被他刺激一下就寻死觅活。而他和她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可能,倘若有一天他当真娶妻生子,他不敢想像那时她会如何自虐。

而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阻断这份错位的感情,同时又不至于让她受伤害?

他蹙紧眉,内心激烈的挣扎交战,而这边呆若木鸡的乔樾擎和齐莘两人因为太过震惊,到现在仍没回过神来。

“思虞……”良久冷锡云才艰涩开口,想说什么,目光触及她眼中的哀伤,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都没说。

瞥了眼她膝盖处被血色晕染开的裙摆,深黑的眸色转沉,俯身轻轻将她打横抱起走向自己的坐驾。

凌榕早在冷锡云下车那会就跟着下了车,她见爱慕的男人如同失了魂魄般不顾一切冲向那个小女孩离开的方向,心头立即涌现不好的预感,果然,现在就见他抱着那个小女孩返回来。

“Len,她——”

“你自己回去。”冷锡云不待她说完便打断她,随后打开后座的车门小心翼翼把思虞放下。

凌榕愕然,正要问什么,却见思虞忽地看来一眼,眼里是她刚才被冷锡云喻为女朋友时心花怒放看她的挑衅眼神,而她现在这样看她,分明是回敬,想让她难堪!

她气恨的冲思虞握拳,思虞瞥到她手背上纹着一个精致的琵琶图案,这才明白为什么乔樾擎他们叫她琵琶女。

冷锡云无暇顾及她们两人之间的互动,发动车子朝医院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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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清理过程中,思虞一直紧紧抱着冷锡云的手臂,把脸埋入他胸口转移伤口的疼痛。

冷锡云一言不发地任她抱着,内心却因她逐渐收紧仿佛要把他揉入体内的力道而纷乱如麻。

等清理完离开医院时,时间已近凌晨。

途中思虞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接通后却什么都不说,而是径直递给驾驶座面色阴郁的男人。

冷锡云接过,面色不改的胡乱编造一个借口:“妈,我们在樾擎的老家,今晚就不回去了……好,我知道,我会好好照顾她。”

挂了电话,他把手机递还给思虞,却不知思虞是有意还是无意,接手机时指腹缓缓划过他的掌心,那一刻他感觉手心如同有岩浆涌过,灼烫异常。

他眉头一拧,慌忙缩回手握住方向盘,刻意的在方向盘上蹭了蹭,却还是抹不去那阵灼烫的感觉。

目不转瞬盯着他的思虞捕捉到这一幕,眸瞳明显黯淡——就因为她对他的感情有悖道德伦常,所以他现在连被她碰一下手心都觉得反感不舒服么?

那刚才在医院他为什么又肯让她抱?

胡思乱想的当头,车子在上次两人入住的酒店门口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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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我爱你(2000+)

念及思虞膝盖有伤,冷锡云下了车绕过去抱她,在前台开/房登记时思虞见他要了两间房,本来就黯淡的心情更是跌入低谷。

“睡觉别乱动,明天早上起来看看情况,如果痛得厉害再去医院看看。”边叮嘱边把她放到宽大柔软的床上,缠在脖颈上的那双细白的手臂却始终没离开,而他虽然没看她,却有种快被她的视线烧穿的感觉。

皱眉,动手去拨她的,不想她却搂得更紧。

“思虞!”他恼了,声音一下变得严厉,“你闹够了没有?还有完没完!”

挨了吼,思虞眼眶通红,却仍是不松手。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冷锡云抬眼看她,俊眼交织着一丝无奈和挫败。

她明明什么都懂什么都清楚,却还是不顾一切的做着引火烧身的傻事。难道血缘这两个字眼在她眼里只是两个中文单词,其他并没有任何意义?

“你别躲我。”思虞把额抵在他胸口,声音哽咽。

他沉声冷哼:“我为什么躲你你会不知道?”

“也不准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思虞自顾自的说着,两人的对话根本鸡同鸭讲。

冷锡云头疼的揉额,感觉自己真是要快被这个丫头给弄崩溃了。

他强迫自己狠下心,加重了力道用力拉下她的手,然后退至她双手构不着的安全位置,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你要是再这样的话,就算你不去英国,我以后都不会再让你找得到我!”

他明目张胆的威胁让思虞神情一震,良久才幽幽开口:“原来你这么讨厌我?”讨厌到根本就不想被她找到?

冷锡云忍住想解释的冲动,烦躁的拨了把头发转过身说:“你以后不要再提这样件事,我们还是可以回到以前,你依然是我最疼爱最宝贝的妹妹。”

“可是我不想做你的妹妹!”思虞立即反驳,甚至突然站了起来,情绪很激动的样子,连膝盖的伤口处传来的尖锐的刺痛都无法顾及,一下扑过去自冷锡云身后抱住他。

“你难道一定要这样伤我心里才痛快?如果能不爱你那我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你为什么总是拒绝我?”

“你简直就是疯了!”冷锡云挣开她的怀抱转身,盯着她的目光无比森冷阴寒:“我们是亲兄妹,你要怎么和我在一起?这种有悖道德伦常的感情被称为乱/伦,你是想要我背负这样的罪名?”

思虞摇头,眼泪却大颗落下来:“我不想……可是我真的爱你……”

“够了!别再说这样让人恶心的话,爱上自己的亲哥哥你不但不觉得羞耻还当着樾擎和齐莘的面说出来,你让我以后用什么态度面对他们?”

恶心?羞耻?

思虞瞠大泪眼,身子不住的颤抖:“我不过是爱上了你,而你恰好是我的哥哥,除此之外我没偷没抢没做任何亏心事,我只是敢于面对和忠于我自己的心,我为什么要觉得羞耻?”

“如果乱/伦还不够羞耻,那你认为要怎么才算羞耻?和同父同母的哥哥接吻上床生儿育女?”冷锡云气极有些口不择言,“冷思虞,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鬼东西,怎么会有这么不可思议的惊悚念头!”

“你。”思虞目光定定的望着他,眼眶里水雾迷蒙,“装着你,温柔的你,迷人的你,生气的你,冷漠的你,让我伤心痛苦的可恶的你。”

冷锡云震撼住,内心澎湃如潮涌。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是一个遇事异常执着死心眼的人,但像这种对感情近乎癫狂的狂热还是让他感到分外震惊。

在她眼里,爱上的人是谁并不重要,她只知道她爱上了一个人,只想和那个人在一起,什么血缘乱/伦,她通通不在乎。

听起来是很勇敢很大无畏的坚贞爱情,实际上她只是太年轻。

而年轻往往容易冲动,她现在才十八、九岁,还无法正确判断自己的感情,也许等到以后的某一年某一天,当她想起这段感情,就会觉得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他内心有千言万语,却无从开口劝说。

更何况眼下被感情冲昏了头脑的她根本就不会听得进任何有关劝说的话语。

他闭口不再言语,就连目光都撇开没再看她,转身走向房间门口。

“既然你不要我,那我就嫁给别人。”

身后轻轻飘来一句,止住他从容离开的步伐。

回头,他冷眼望她:“你要把自己的一生当赌注来威胁我我无所谓,你嫁谁都好,以后你的事我不会再过问。”

思虞胸口狠狠一痛,眼泪掉得更凶。

“是你说的你不会再过问,那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寒家,闻姨如果知道我要嫁给她儿子,一定很乐意折磨我!”

她说到做到,话落便掏出包里的手机作势要打电话。

冷锡云额头青筋跳动,在她拨通寒微的电话接通欲开口时转身大步走过来,一下抢过她的手机扔到床上,蕴涵冷怒的黑眸居高临下的瞪她,胸口因气她威胁自己而急剧起伏。

思虞勇敢迎视他,漂亮的眸底掠过一丝得意和狡黠的光痕——她就知道他不会不管她。

“冷思虞,你让我很失望。”

如同裹了层冰霜的话语入耳,思虞大脑‘嗡’地响了一下,脸色发白。

她想她已经被他讨厌,现在又让他失望,那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次性让他厌恶够好了。

反正,被他厌恶总好过看他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况且,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深呼吸,咬牙,她忽地搂住他修长的脖颈,以飞蛾扑火的姿势将唇对着他的狠狠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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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被拒绝的难堪(3000)

冷锡云脑子里‘轰’地一响,几乎是本能的就想把缠上来的人儿推开并大声训斥。

只是他始终惦记着思虞膝盖上的伤,怕伤了她而不敢使太大力,而思虞却是抱着豁出一切的念头,也不管什么血缘还是乱/伦,她只知道她喜欢他,喜欢这个从小就看着她一点点长大,在她眼里慢慢从兄长升级成爱人的男人。

察觉到他想推开自己,她抱得更紧,吻得也更用力,而缺乏接吻经验的她吻技实在差得一塌糊涂,只是盲目的含住他的唇毫无章法的吮/吸、啃咬,两人的牙齿好几次碰撞在一起,咸腥的滋味在口中弥漫开,她恍惚中感觉是自己嗑破了他的唇,却依然没有结束这个吻的意思,甚至在他启口欲训斥自己时,粉舌循着打开的齿关灵活探入,稚嫩却大胆的卷住他的舌尖,卖力的吮/吻。

冷锡云只觉头皮阵阵发麻。

怀里死死搂住自己亲吻的人儿卷住自己舌尖亲吻的这一举动让他想起她小时候,他无数次把手指放进她嘴里,而她下意识含住并一副要把他魂魄吸进体内的那一幕幕,一时间恍惚。

他望着闭上眼强吻自己,眼睫却颤抖得厉害的小女孩,她几乎是他一手带大,在他生命里重要过任何一切的宝贝。

只是他对她除了密不可分的血缘亲情外,再没有其他意思。

他疼她宠她,尽可能的倾其所有给她她想要的,但却不包括爱情。

他不是和她一样十八、九岁,做什么都是凭感觉,而是一个沉静、镇定、成熟的男人。

被自己的亲妹妹爱上这种连着血缘羁绊的感情他不论如何都不会接受,更不允许她在这条不归路上继续错轨下去。

狠下心,他用力攫住她的下颚,以让她疼得皱眉的力道强行拨开她的脸,强迫她从自己口腔里退出。

思虞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耍赖的边哭边不甘心的千方百计要再次吻上去,冷锡云却哪里会让她再次得逞。

挣扎间不知是怎么开始的,思虞的手竟自他背后顺着他身体的曲线一路往下,在他腰线的位置顿住,再转至前方,又顺着他的小腹蜿蜒而下。

等冷锡云铁青着脸捉住她不安分的这只手时,她张开的掌心恰好覆在他腿间那处。

那一刻,他似乎听见自己的神经根根断裂的声音,而全身的血液也因自心底窜升的那股怒气而瞬间沸腾。

“冷思虞,你是不是真的疯了?我是你哥哥,亲哥哥!你张开眼睛给我看清楚!”

他一字一顿,每吐出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般有力而森冷。

思虞睁开早被泪水模糊了视线的一双泪眼,望着头顶因愤怒而青筋暴跳的男人,泪水决堤般怎么都止不住。

如果可以,她倒宁愿自己真的疯了。

只有疯了才不会懂得什么是爱。

才不会为了想和他在一起而绞尽脑汁。

更不会在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就嫉妒难受得想毁了对方。

这样的她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和害怕。

“我爱你,”她哽咽地喃喃开口,声音回荡在冷锡云耳边,说不出的哀伤和绝望。

他呼吸一窒,却迅速转开眼,一脸冷漠的将她彻底自身上拉开来。

“你脑子不清醒可以去浴室洗把冷水脸!”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做什么,不清醒的是你……”思虞狼狈地缓缓瘫坐在地上,“你其实对我也并不是只有兄妹感情,我感觉到了,刚才我吻你你的身体有变化。”

她忍着强烈的羞耻心去碰他的腿间,就是想知道他对自己的亲吻到底有没有一丝反应。

后半句话让冷锡云铁青的脸色阴沉得更可怕。

却也无法否认,在她亲吻他时,他的身体竟然一点都不排斥她的亲热举动,甚至还有微妙的奇异感觉。

而男人的身体向来是诚实无法掩饰的,身体一有感觉,那处自然就会有反应。

对于自己竟然对亲妹妹的挑/诱有反应,他更震惊的是她那句‘不清醒的是你’。

有关两人之间的感情细节问题他从来不去细想,只知道这样是错误的,是不被世人和伦常所接受的,所以他不论如何都要阻止,其他的他并不在乎。

即便是他对她也存在着一丝丝除了兄妹感情之外的情愫在,但那也绝对不会是男女之情。

这次他没有给她开口再说什么的机会,也不再看她,重新迈开大步很快离开/房间。

思虞全身发软的伏在地上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环抱住自己的肩无助而痛苦的默默流泪。

被拒绝的难堪让她无地自容。

豁出一切去争取自己想要的幸福,得到的却是冷漠的拒绝和伤人的话语。

爱一个人,竟然这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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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锡云回到另一间房,还在玄关便边脱衣服边走去浴室。

口腔里还残留咸腥的滋味,那是他被思虞咬破了的唇腔内壁沁出的血的味道。

打开花洒,让冷水兜头淋下冲刷过他的身体,然只要他一闭上眼,

眼前就会浮现那张泪流满面的小脸。

他半点也不愿意见她受伤,可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走上一条不归路而无动于衷随她胡来?

只是看她那样痛苦,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她面前冷漠多久。

紧握的拳不受控制的一拳重重砸在暗绿色的墙壁上,手指关节立即红肿成一片,而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意。

手机铃声穿破水幕钻入耳,他渐渐冷静下来,关了花洒从置物柜里拿了件崭新的浴袍套上。

电话是顾筠尧打来的,而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他走去床边坐下,接听电话。

“怎么这么晚打电话来?”他问,若无其事的口吻。

那端静默了一秒后传来淡然的声音:“听起来也没樾擎和齐莘形容的那么糟糕。”

冷锡云一楞,随即意会顾筠尧会打电话来,显然是听另两个发小说了他和思虞之间的事情。

“她好吗?”

冷锡云皱眉,嘴角牵起一丝苦涩:“她性子有多倔你又不是不了解,不顺着她的心意达不到她的目的怎么会好?”

“锡云,思虞对你的感情也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日积月累沉淀升华而成,你不能单单只把她看成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这样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冷锡云不语。

除了对她冷漠让她对自己死心外,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做。

“其实那次在朝歌她莫名其妙喝醉,我就察觉她对你的感情非同一般。”那端的顾筠尧轻轻叹息,“那时我想因为迷恋和爱慕自己的哥哥而吃其他女人醋的妹妹也不是没有,所以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她对你的感情这么强烈。”

“筠尧,你这是在挖苦我么?”冷锡云苦笑问。

“你有没有认真想过你自己对思虞又是抱着什么样的感情?”顾筠尧忽然问。

冷锡云一楞,皱眉:“筠尧,我不是和她一样容易冲动和感情用事的年龄。”言下之意是他绝对不会和思虞爱自己一样对她产生男女之情。

那端传来一声轻笑:“其实每个人都一样,对别人的感情看得很透彻,自己的却是笔糊涂账。那天你在剑道馆把樾擎‘杀’得节节败退,一定也是和思虞有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