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寒辙愕然。

甚至有些恐慌。

那些照片是他唯一可以要挟她乖乖听命自己的筹码,如果她真的不在乎照片流传出去会给她自己和家人造成什么影响,那他拿着这些照片还有什么用?

他眯眸瞬也不瞬地盯着思虞,目光毒蛇一样在她脸上流转。

半晌后他忽地笑起来。

“你这戏演得可真好,我差点就让你骗过去,以为你真的不在乎了。”

思虞心里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只是冷眼望着他。

而寒辙继续道:“你若是真不在乎,根本就不会来赴我的约,而且还这么准时。”

思虞一直以为寒辙是个不长脑子的草包,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也是有脑子的,虽然他的脑子大多时候只用来做装饰。的确,她刚才只是试探寒辙的口气,没想到他然没那么白痴,那么快就能想明白。

“喝了这杯酒吧,一切好商量。”

寒辙再次把酒递来。

思虞的视线定在那杯红酒上,十数秒后,终究还是接过。

寒辙露出胜利般的笑容,“这就对嘛,我其实也不是那种险的小人,大多时候我还很好商量的。”

思虞听他这么说只觉得胃里阵阵难受。

“喝啊,怎么光端着不喝?”

他盯着她端着的酒,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思虞心一横,咬牙将酒杯递到嘴边,在寒辙兴奋的注视中喝掉大半。

“我可是一口喝干。”寒辙晃了晃自己空了的高脚杯,言下之意是她也要一口喝干。

思虞冷笑了下,将剩余的酒尽数喝完。

“没想到你能喝酒。”寒辙假惺惺拍着手为她鼓掌,又拿起酒瓶为各自的空酒杯注满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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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危险获救(二更)

思虞在国外喝的大多是烈较强的调酒,所以并不担心自己喝几杯红酒就会醉。

但寒辙并不是光明磊落的人,所以她怕他在酒里加料。

只是目前的情况她根本没得选择,寒辙既然叫她来,就不会轻易让她走。

三杯酒入喉,本来就不舒服的胃更加难受,奇怪的是连视野竟然也变得有些模糊,而且大脑阵阵晕眩,喉咙发干。

她蹙眉捂住胸口,在寒辙继续斟第四杯酒时忽地起身伸手抓向他的脖子,五指紧扣住他的喉咙死死捏住悝。

寒辙毫不设防,被她突然的举动惊得酒瓶落地,酒瓶在地上碎裂开来,剩余的红酒飞溅,空气中酒香四溢。

呼吸受阻,他本能的去抓思虞扣住自己喉咙的那只手,思虞却拿起水果盘里那把水果刀在他手上狠狠划过。

顿时寒辙手臂上被划开长长一道口子,鲜血直流莸。

而思虞恨声怒斥:“混蛋,你果然在酒里下药?”

寒辙被她扣住喉咙,手臂又受伤,根本发不出声音。

思虞此时又惊又惧,全身都被怒气填满,她瞪着寒辙,心里有种将他碎尸万段的念头,她失控的抬起持刀的那只手要刺向寒辙,眼前却忽然一阵发黑,让她身形不稳的晃了一下。

而寒辙趁机一把推开她,狼狈的捂住自己的脖子剧烈的又咳又喘,大口呼吸。

思虞被他那一推,跌在身后的沙发旁,手臂落地时不知道是不是砸在了碎开的酒瓶片上,似乎刺痛了一下。

虽然大脑晕眩,但她神智却很清楚,知道眼下的情势对自己十分不利,她必须尽快趁自己还有力气之前逃出这个房间。

她挣扎着站起来,瞥了眼还在喘的寒辙,跌跌撞撞地走向门口。

寒辙见状也不等自己缓过气来,气怒攻心的扑过去,自思虞身后抓住她的肩将她用力往回拽。

思虞回头想用在国外时学的一些柔道给他一记过肩摔,却力不从心。

她现在连站都站不稳。

身体被他用力一拽跌落在他身上,寒辙一手揽住她的肩,一手死死攫住她的下颚将她的身子扳过来和自己面对面,思虞便看到一张狰狞的脸。

“冷思虞,这是你自找的!”

他的确是在酒里下了药,打算用加料的红酒放倒她,再占有她的身体,没想到她攻击力这么强,竟然喝了加料的酒都还能伤害到他。

他仄的哼了声,使力一把将她推到在沙发上。

思虞喉咙一阵反胃,还没来得及有呕吐的动作,身体已经被一具男的躯体压制住。

“我本来想温柔对你,是你自讨苦吃!”

寒辙顾不得还在流血的伤口,压着思虞的身体,双手开始撕扯她身上的衣物。

思虞被莫大的恐惧笼罩,却更多的是愤怒。

然她身体四肢发软被压制得无法动弹,根本就毫无反抗的能力。

寒辙看她像只被自己任意宰割的小绵羊一样垂死挣扎,心头便一阵快意,似乎连手臂上那道伤口都感觉不那么痛了。

“你放心,我会比冷锡云更勇猛,更让你感到快乐。”

寒辙边撕扯她的衣服边猥琐的说着一些下/流话。

思虞在他撕开自己的外衣时心里感到绝望。

她恨自己明明怀疑他在酒里下了药为什么还硬要喝,恨自己那一刀为什么不是划瞎他的眼或者直接刺入他胸口。

她有太多太多的恨,可现在却晚了。

寒辙盯着她凝白如玉的颈项和锁骨,喉咙动了动,按捺不住的低头。

眼看着要吻下去,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思虞一震,目露一丝希望的光痕。

寒辙却不耐地回头瞪向紧闭的包房门,怒吼:“滚!不要打扰老子好事!”

他话刚落,‘嘭’地一声,房门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大力揣开。

寒辙惊得瞠大眼,瞪着出现在门口的高大身影,还没看清楚来人的长相,只觉眼前一花,下一秒身体已经腾空飞向包房的某个角落。

思虞望着如神灵降临的男人,觉得好熟悉,却因男人背光而立和自己视线越来越模糊而看不真切。

救我。

她发出呓语般的两个音节。

男人扫了眼她身上被撕扯得凌乱的衣物,皱眉脱下自己的外套,弯身将她连脸一并盖住,随后抱起她大步离开。

而摔在角落里的寒辙已经昏死过去。

思虞浑浑噩噩中感觉自己被抱上车,然后还听见对话声。

“少爷,你不是查陷害老爷的那个人么?怎么抱了个女人出来?”

“去我住处。”

清冽如泉的声音。

思虞觉得耳熟,但大脑一片混乱,她根本想不起来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好热,好难受……

她不自觉去拉扯身上盖着的外套,手腕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捉住。

她皱眉挣扎,喉咙发干的做着吞咽的动作,不时启唇喊着热,渴,难受,在抱着自己的那具宽阔的怀抱里扭来扭去,试图缓解身上那一阵更比一阵灼热的浪/潮。

“少爷,这女人……是被下药了吧?”

昏昏沉沉中又听到有人说。

却良久都没有回应,而后她感觉唇上一凉,有液体顺着嘴唇流入口中,滑过干渴的喉咙。

如久旱缝甘露的禾苗,她贪婪的大口吞咽,冰凉的液体溢出嘴角滑至她优美的脖颈,没入衣内,那种暂时得到满足的感觉让她发出舒服的嘤咛声。

怀抱她的男人眸色一沉,又将自己的外套更紧的给她遮掩住她身上的春光。

“少爷,你——”

“少废话!开快点!”

不耐的训斥夹杂一丝恼意,前头驾驶座上的青年司机撇撇嘴,加速往少爷位于市区的公寓而去。

男人瞥了眼怀里仍在不安躁动的女人,蹙眉拨通一组电话,“我有个朋友被下了媚/药,你有什么……泡冷水?”

听电话那端的好友嘀咕了一阵,男人挂断电话,面无表情的望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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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把思虞抱进自己的卧室放到床上,随即进洗浴室放了满满一浴缸冷水。

走出来时思虞已经从床上摔到了地上,身上本就凌乱的衣服被她撕扯得更加惨不忍睹,将她曼妙的身形展露无疑。男人深吸口气,撇开眼,走去衣橱打开,拿了件自己的睡袍过来强行给思虞穿上,随后抱她进浴室。

当他将思虞放进冷水里时,极度怕冷的思虞情不自禁抖了抖,随后本能的抓住他胸前的衣襟不松手。

“放开。”男人不管她能不能听到自己说的话,自顾自的边说边去拨她的手。

思虞被他强行压在冷水里浸泡,体内像是有火在烧,被冷水包围的肌肤却冷得直抖,这种冰火两重天的煎熬让承受不住发出‘呜呜’的像是哭泣的声音。

男人猜到她是怕冷,但除此之外他别无办法。

媚药的解药对身体损伤极大,尤其是记忆力,唯有依靠冷水自行缓解体内的燥热才是最安全的办法。

呜咽声逐渐变大。

他有些不耐地看她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看着自己,明明知道此时的她根本就认不出他是谁,却还是忍不住因她眼里的委屈和无助动容。

“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他嘀咕一句,长腿跨进浴缸里,将她抱起,然后自己坐下,而让她坐在自己怀里,自她身后抱住她。

果然他这么做让思虞感觉水温似乎没那么冷了,身体也本能的往后靠,想更亲密的缩进他怀里。

“别乱动。”男人以警告的语气喝止她的行为。

可思虞哪里听得进去?

男人被冷水浸泡的身体因她动来动去而变得滚烫,连额头的青筋都爆绽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思虞体内的燥热渐渐褪去,而浴缸里的冷水却被两人的体温浸泡成了温水。

男人望着怀里沉沉睡去的人儿,皱拧的眉头舒张开。

清晨五彩的阳光自敞开的窗户照进来,一室迤逦。

思虞动了动眼皮,想翻个身,四肢却酸软得抬不起来。

蹙着秀眉睁开眼,头顶陌生的天花板让她一楞,下一秒一骨碌从床上坐起,而还没来得及打量周遭的环境,就被一旁一张沙发椅上仰靠着似乎是熟睡的四肢修长的男人骇住。

因为男人的头是往后仰着的,只露出漂亮的下颚和脖颈的弧度,并看不到脸,所以思虞一时猜到男人的身份,但她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是冷锡云。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为什么会在陌生的环境里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一起?

她静下心来抱住头仔细回忆昨天的事情,暂时被遗忘的那一幕幕如幻灯般在脑海里一一闪现,包括凌晨过后寒辙约她去朝歌的酒吧,然后自己被寒辙压制在沙发上那一幕。

这个画面一闪现,她立即有种被狗咬到或者被鬼缠身的感觉。

幸好情急中有人出现救了……她忽地顿住,看向沙发椅上的男人,难道是他救了她?

可她被下的是媚/药,他是怎么救她的?

心惊的低头,瞥到自己身上竟然穿着宽大的男士睡袍,而睡袍下空无一物,顿觉眼前发黑,想也不想地拿起一个枕头便用力朝男人掷去。

“你就是这样回报你的救命恩人的?”

清冽好听的男声扬起。

思虞瞪着然不用眼睛看也能轻易接住枕头的男人,看他缓缓坐直身子,露出一张她熟悉的好看的脸来。

迟晋延?!

“是你!”

迟晋延将枕头扔回来,揉着额看她:“是我很奇怪么?反正我和你偶然碰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你为什么刚好在朝歌?”

迟晋延眯眸,“难道你还怀疑我和差点强/暴你那个人渣是一伙的?”

强/暴两字让思虞面无血色,随后又想起自己睡袍下空无一物,不由怒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迟晋延啼笑皆非:“我除了救了你,还能对你做什么?”

“那、那为什么……”她有些难以启齿。

“你身上的睡袍的确是我换的。”迟晋延好心替她说完,末了又补充道:“我问过我当医生的朋友,用浸泡冷水的方法可以缓解你体内的燥热,解除药,而你衣服湿了我当然要替你换,不然你感冒了我岂不是又要照顾你?不过你放心,我是闭着眼睛给你换的,而我也不缺女人,对你也没兴趣。”

尽管他是一番好意,但思虞仍觉得别扭不自在。

“既然醒了,赶紧起来换回你的衣服走人,我也要上班,没多余的时间陪你。”

迟晋延说着站起来。

思虞望着他走去衣橱的身影,那句‘谢谢’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你为什么去朝歌?”她还是想知道这个问题。

迟晋延拿了套藏青色的西装,搭配衬衣领带,走过来。

“你真的想知道?”

思虞给他一记废话的眼神,然后听他说:“我收到消息,陷害我爸的那群人经常在朝歌出没,所以我从朝歌的顶楼查到底沉,没想到……”

他顿了顿,看向她:“会在酒吧看到你。”

思虞当时还担心被熟人看到而故意遮掩,现在想来幸亏迟晋延在她遮掩住大半张脸后还能认出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起初还以为那个人渣是甩了你的那个男人,或者是你新认识的,因为那个时间段出现在酒吧里的男女,不是情侣就有可能是一/夜/情。后来是看到他搭你的肩,你甩开的动作很干脆,而且看他的眼神充满敌意,所以留意了下。”

而就是这个留意给他惹了一个大麻烦,害他为照顾她而彻夜不能寐。

“谢谢你。”这次思虞由衷感激。

迟晋延却问她;“你和那个人渣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要对你下药?你怎么又像个白痴一样大半夜的送上门给他欺负?”

他的这些问题思虞都无法回答,也不想回答。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会报答你的。”她拢了拢衣襟,爬起来,“我的衣服呢?”

“你的衣服已经毁了,我准备了一套放在浴室的置物价上。”

他回她,又继续问:“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这句话让思虞一顿,不悦地蹙眉:“迟先生,你难道不觉得自己问得太多了吗?你救我我感激,也会报答你,但仅此而已,我无须对你解释什么,也不用向你汇报我个人的私事吧?”

迟晋延点头,没再说什么。

思虞走向浴室时思忖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是不是过分了点,好歹他这次救了她,这恩情大过许多。

回头正想道歉,却看到这厮竟然脱了身上的睡衣大刺刺地在换衣服!

她连忙转身。

迟晋延瞥到她的反应,嘴角勾了勾,抓过西裤套上,而这时,门铃响起。

他拉好拉练,拿过衬衫走出卧室去开门。

走到玄关处,单手置于领口边扣纽扣边从猫眼上往门外看了一眼,瞥到门外站着几个陌生男人,不由微微一楞。

“嘭嘭嘭!”

许是得不到回应,门铃声改为重重的敲门声。

他握住门把旋开,黑眸微眯起注视着门口背光面对自己、气势却凌厉迫人的男人,注意到男人身旁的另两个男人对他神态恭敬,应该是男人的下属,见他打开门,其中一个走上前,“迟先生,我们来接冷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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