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叔,我爸和我妈是在他车祸后才认识的吗?”

“好像……车祸之前就认识了。”

“他们是因为彼此相爱才结婚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情况他们才走到一起?”

“啊?这个……”冷锡云的问题让庄医生有些招架不住,一时变得口拙。

值得庆幸的是这时他口袋里传来手机的震动声。

轻舒口气,他做了个接电话的手势后便边掏手机边往外走。

冷锡云若有所思的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每晃过一个,他脸色便沉一分。

兀自沉浸在思绪中不知道站了多久,门外传来的急促脚步声将他拉回现实。

“锡云!”

沈碧如慌慌张推门进来,向来优雅的面容爬满担忧和焦虑。

“锡云,你爸怎么样了?”问完她就看见躺在病床上的丈夫,连忙扑过去,眼看着要哭出来,冷锡云开口道:“庄叔已经给爸检查过了,说没大碍,让您别担心。”

沈碧如脸上一喜:“真的吗?”

冷锡云点头,想起醉酒昏睡一个人在家的思虞,皱眉:“妈,您来医院那谁在家照顾思虞?”

“我实在太担心你爸的身体。”沈碧如抹了抹湿润的眼眶,见儿子蹙着眉头,又说:“我来的时候她睡得很熟,应该不会有事,你要实在不放心,医院这边我看着,你回去照顾她。”

冷锡云看了眼还没苏醒的父亲,忽地想起什么,“妈,爸的病历纪录您看过了么?”

沈碧如正拿沾了温开水的棉棒给丈夫润唇,闻言道:“没有,他每次身体不舒服都是我在身边照顾,不用看我也清楚他的身体状况。”

“那您知不知道——”冷锡云话未完就见父亲的身体动了动,而后缓缓醒转。

“邺霖。”沈碧如见丈夫醒来,喜极而泣。

冷邺霖被入目的那片刺眼的白刺得眼瞳缩了缩,等适应过来才望了眼妻子,长吁了口气。

“我在医院?”

沈碧如点头,抱住丈夫的身体让他借助自己的力量半坐起,然后拿过一个枕头塞在他背后,这才说:“陈司机送你回家途中你突然昏过去,把我们吓

死了。”

有关自己昏迷这段记忆冷邺霖有一点点印象,却不是很清晰。

“幸好没大碍,你不用担心。”沈碧如安慰丈夫,然后转向冷锡云:“你回去,这里有我照顾你爸就行了。”

冷锡云见父亲醒来身体并没有感到不适,担忧的心完全放下来。

正要离开,冷邺霖忽然叫住他,目光盯着他手里看起来十分眼熟的信封袋问:“那是什么?”

“是你的病历,我——”

“谁让你动我的东西的!”冷邺霖忽然大声打断妻子的解释,额际青筋爆开,一副十分生气的表情。

沈碧如没想到丈夫突然发这么大的火,楞了楞后委屈道:“我当时听陈司机说你突然昏过去,所以才想到让锡云带病历来医院,以为对你的病情会有帮助。”

“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动我的东西!”尽管妻子是为自己好,冷邺霖仍是难以怒火。

“爸,妈是为您好,您没必要发那么大的火?”

冷邺霖冷眼瞪来,严厉的神情又恢复往常那个冷锡云熟悉的父亲形象。

“拿来!”

冷锡云看了眼手头的东西,走去床边递给父亲。

冷邺霖接过自己的病历纪录,脸色依旧很难看。

“你们谁翻看了里面的东西?”

沈碧如一楞,和儿子对望一眼,后者摇头对父亲说:“妈和我都没看。”

“邺霖,信封里装了什么东西你这么怕被我们看到?”沈碧如困惑,忽地想起什么,脸色瞬间刷白,瞠大眼颤着唇又问:“你、你该不会……不会是查出得了什么……”

‘绝症’那两个字在她喉咙口翻滚却不论如何吐不出。

冷邺霖重重哼了声,“你放心,我暂时还死不了。”

他掀开身上的被子,“我没事了,回家。”

沈碧如过来扶他,“在医院住一晚?你刚醒,留院观察一晚会比较好。”

“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别废话了,给我去办出院手续。”

冷锡云谙知父亲的脾性,没加入劝说的行列,转身离开病房去办理出院手续。

等弄好回到家,已经是凌晨。

冷锡云和母亲一同送父亲回房,冷邺霖趁妻子去给自己倒温开水吃药的空挡,叫住欲离开的儿子。

“你真的没有看过信封里面的东西?”他狐疑的盯着儿子,目光锐利。

冷锡云面色不改,淡然道:“您这么问我倒真的很好奇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您怎么这么害怕我看过?”

冷邺霖沉着脸不语,盯了他好一会才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爸,您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直瞒着妈和我们兄妹?”

“你想太多了。”冷邺霖一副不愿多谈的疲惫语气,“你出去,我有些累,要休息了。”

冷锡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离开父母的房间。

上了楼习惯的停在思虞房门口,轻轻旋开门把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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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他的温柔(3000)

站在床旁就着窗外透进来的蒙胧夜色望着熟睡中的思虞,冷锡云忽然鬼使神差的探手去触摸她五官的轮廓,指腹顺着她的眉眼滑过她秀挺的鼻梁,落在她微微张开一些的菱唇上。”

脑海里浮现她亲吻自己时舌尖与舌尖碰触引爆的火花,几乎是她的唇贴上来的那刻,他就能清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情/欲于他从来就不是生活中的必须品,在这方面他控制得非常好。

只有在压抑得太过时才会去找女人。

但这次似乎有些不对劲猊。

在她对自己表白感情后,几乎两人每一次的肌体接触都能勾起他蛰伏的情/欲。

有时甚至不用她投怀送抱来撩/拨他,光是就这样看着,他的下腹都一阵滚烫。

不知是不是手指停留在她唇间太久让她觉得不舒服,她忽然撅了撅嘴,随后竟然将他那根手指头含了进去翟。

冷锡云心口一跳,想要抽出来,可这丫头估计是小时候含他的手指含出了条件反射,他一有动作她便本能的伸手来抓。

等抓住他那只手又开始得寸进尺的无意识用力将他拉向她自己。

冷锡云如同着了魔,竟然毫不抗拒,被她一拉一拽,整个人都跌在她身上。

睡梦中的思虞被他身体的重量一压,难受得直皱眉,吐出他的手指,两手使劲推搡身上的冷锡云,闭着眼哼哼:“好重”

冷锡云哭笑不得,轻轻捉住她胡乱摸来摸去的手想起身。

身下的人儿却突然翻个身将他压下。

他心口又是一跳,以为她已经醒来,视线触及她仍闭着的双眸,明显松了口气。

这丫头,还是和以前一样睡觉不安分。

除非是被他搂在怀里固定住手脚,她才会乖乖窝着不翻来覆去。

但一颗小脑袋还是会不规矩的往他胸口钻,那时他开玩笑说总有一天胸口会被她钻一个洞出来。

而她是怎么回答的?

——我要钻进你身体里填满你整个心房,让你的心再也装不下别人。

那时她才只有十三岁,却能说出那样极具独占欲的话,如果他那时稍稍留意点,是不是就能察觉她对自己的感情狂热得早已超出了正常的兄妹感情?

“锡云……”

梦呓般的声音入耳,温柔而哀怨。

冷锡云望着趴在自己身上闭目无意识喊着自己名字的人儿,心跳加速,却僵着身子一动都不敢动。

“锡云……”思虞幽幽又喊了一句,撑在冷锡云胸口的掌心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身体仿佛有自主意识的在他身上蹭了蹭,然后寻了一个舒适的睡姿,侧身搂着他的腰把脸埋入他胸口继续睡。

被她抱着浑身发僵的冷锡云瞪着天花板无语。

他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国,还没来得及洗澡把自己清理干净就发生一连串的事情,现在身体明明疲惫,却毫无睡意。

父亲病历的内容,庄医生的吞吞吐吐,母亲的毫不知情……

这些都困扰着他,让他难以有睡意。

就这样闭着眼假寐到天色渐亮,睁眼见怀里的人儿还在熟睡,他小心翼翼拨开她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在尽量不惊醒她的情况下成功脱身。

给她盖好被子回到自己房间,洗完澡出来从衣橱里随意拿了套衣服换上。

在穿衣镜前整理衣领时,耳边听见开门声。

他回头,见房门打开,一道纤细的身影光着细白的脚丫子进来,目光与他相对,俏颜微微一愕,随后立即转身要退出房间。

“思虞。”

冷锡云唤住她,语气温柔。

思虞僵住,把头垂得低低的不敢回头看他。

她刚才醒来隐约记起昨天的事,后来记得自己好像醉了,还缠着顾筠尧把他当成哥哥……

再后面的她就记不起了,只是大脑一清醒人已经爬起来自动自发的往他房间跑。

他不在家的这些天她每天早上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来他房间看他是不是回来了,但每每都失望。

还以为这次也不例外,谁知道他竟然在家。

冷锡云见她垂头不语,走过来,抬手像往常那样亲昵的揉了揉她的发,轻声问:“头痛么?”

思虞不知道昨晚是他抱自己回来,一时茫然。

“你昨晚在筠尧那喝醉了,是我抱你回来。”冷锡云解释,见她神色蓦然一变,又说:“我没骗你,我是昨天中午才回到国内的,在餐厅吃饭的那个女人你也见过,是齐莘的女朋友。”

“呃?”齐莘的女朋友?

思虞回想当时看到冷锡云在餐厅陪别的女人吃饭的那一幕,那时她心情特别低落,在察觉那个女人不是琵琶女以后也没多留意,所以并不知道那个女人是齐莘的女朋友。

况且她和齐莘的女朋友也没熟到光凭一个背影就能认出的程度。

而就算他出国是真,但这一个多星期他对她不闻不问也是真,这才是让她最伤心的。

冷锡云从她控诉的眼神里看懂她想说的话,轻叹了口气,抱过她:“对不起,是我不好。”

在被他冷落了那么多天后他突然又这样温柔待她,思虞有些受宠若惊,仿佛又看到了以前那个她所熟悉的一切以她为重的男人。

可是她好怕这只是假象,又或者,昨晚喝得太醉了,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怎么瘦了这么多?”瞥了眼她愈发尖锐的下颚,他皱眉,“是不是每天都吃很少饭?”

思虞望着他关切的眼神,眼眶一下红透。

“我想你……”想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心里如同有成百上千只小爪子在使劲挠来挠去,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光这样想着他就会把自己想疯。

冷锡云心口一悸,轻触她咬住的下唇,忍不住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亲。

“我也很想你,但是我也有吃饭,不然怎么有力气抱喝得醉醺醺的你回家?”

这近乎情侣之间的暧昧对话让思虞猛地瞠大眼,眸底满满的难以置信。

这一定是幻听吧?

他不是避她如蛇蝎连着一个多星期对她不理不睬么?

怎么突然说出这样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来?他明知道她对他的感情,难道就不怕她误会?

在她胡思乱想的当头,冷锡云牵住她的手走向门口:“走吧,下楼吃饭,你要把瘦下去的全部补回来。”

思虞任他牵着,心跳怦然,手心更是潮湿滚烫的厉害,就连呼吸都有些不自然,整个人都轻飘飘的犹如置身云端。

两人下了楼,沈碧如一如往常的在厨房忙碌。

听见脚步声她回头,脸上荡开一抹柔笑:“小虞,妈煮了养胃的小米粥,还有燕窝羹,你要多吃点。”

话落转向冷锡云:“去看看你爸醒了没有?我让他今天别去公司了,在家休息一天。”

“爸怎么了?”思虞诧异问。

“他昨晚突然昏过去,虽然没大问题,但庄医生一大早特意打电话来叮嘱要他好好休息。”

思虞没想到昨晚父亲竟然发生这样的事,而她当时醉得一塌糊涂,毫不知情。

父亲在医院没看到她,一定以为她还在记恨他所以连他昏迷住院都不愿意去看他吧?

可是不管他对自己如何,他始终是她的父亲,她心里怨他,但也爱他。

而她身为他的女儿,在他最需要亲人关护时却不在他身边,实在是有够不孝。

思忖间,冷锡云返回来。

“他已经醒了,但说没胃口,不吃早餐了。”

沈碧如闻言皱眉:“不吃早餐怎么行?我给他盛一碗粥和燕窝羹,你送到房里去。”

“我来送吧。”思虞忽然开口。

沈碧如一楞,心想女儿一向很抗拒和丈夫单独相处,平时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怎么今天却反过来主动要接近了?

“妈,您让思虞送吧,我先打个电话。”冷锡云掏出手机,在思虞看向他时忽地冲她一笑,勾动食指作了个要刮她鼻梁的手势,却在思虞闪躲时抬步走向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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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被偷袭(3000)

思虞端着早餐敲开父母卧室的门,父亲却并不在卧室里。

她想了想,走去房。

冷邺霖站在房的落地窗旁,手心撑着额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望着窗外大片的草地出神。

听见敲门声,还以为是妻子,开门见到端着早餐的女儿,他脸上明显一楞,随即很快沉下脸来,狠拧着眉头一副被打扰的表情。

思虞按捺住想转身的冲动,端着早餐走进去猊。

“爸,这是妈煮的小米粥和燕窝羹,您多少吃点吧?”

冷邺霖站在门口盯着她不语,神色却越发阴郁,仿佛女儿的存在让他突然心情变得很糟糕一样,让思虞心头发苦——父亲果然还是不喜欢她。

放下早餐,她却没立即离开,因为听说父亲昨晚突然昏过去,她想她多少要表示下关心翟。

只是冷邺霖根本没给她开口表示关心的机会,沉着声问她:“你和锡云说了让他进我公司上班的事没有?”

思虞怔了怔,摇头想说什么,却又听父亲说:“你今天就和他说。”顿了顿,又开口:“我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你们若是孝顺儿女,就该为我分担,难道一定眼睁睁看着我倒下?若是昨晚我昏过去醒不来怎么办?公司我要交给谁?那可是我几十年的心血!”

“爸,您别激动,我会和——”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思虞一下僵住。

冷邺霖完全没看她,隐匿在光影下的半张脸隐隐可看出脸上的肌肉因压抑而微微抽动的幅度。

怕父亲说出更让她伤心的话来,思虞迅速转身走出房。

房门关上的刹那,里头传出东西落地碎裂开的声音。

她苦涩一笑——父亲把她送来的早餐摔了。

而她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会这么不讨父亲的喜欢。

明明几天前父亲对她的态度明显有好转的,连母亲都以为父亲是意识到自己以前对她太严厉了,所以在尝试着补偿她。

原来……

她忍住眼眶的酸涩深呼吸调整情绪,冷锡云站在厅的阳台外打完电话转身看到她黯然神伤的样子,喊她:“思虞。”

思虞抬眸,见他朝自己招手。

看了眼厨房里的母亲,她走去厅的阳台。

“怎么了?”冷锡云见她眼眶红红的,其实心里已经猜到几分。

思虞喉咙胀痛,咬着唇不吭声。

“乖,别不开心,一会吃完饭我带你去玩,今天太阳不大,不会太热。”

他这样哄/诱的语气又让思虞感到受宠若惊,而冷锡云已经牵着她的手走去饭厅吃早餐。

说是带她出来玩,到了目的地思虞才知道是齐莘刚从澳大利亚回来没多久的妹妹闹着要在齐莘的别墅开泳衣paRty。

齐莘的妹妹齐籽晶是个很开朗活泼的女孩,比思虞要大上两三岁,据齐莘透露,他这个妹妹生平最大的乐趣就是玩。

参加paRty的男女都是些陌生面孔,好几个都是金发碧眼。

他们几个是齐籽晶从澳大利亚带回来的朋友,每个都很放得开,毫不吝啬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好身材,身上的比基尼十分大胆狂放。

思虞望着游泳池旁的遮阳伞底下或站或坐着的男男女女,目光在他们转来转去,脸微微有些发烫,手里紧抓着齐籽晶拿给她的一套浅绿色比基尼站着没动。

她实在没勇气穿着这么暴/露的比基尼和这些人自然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