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下心来抱住头仔细回忆昨天的事情,暂时被遗忘的那一幕幕如幻灯般在脑海里一一闪现,包括凌晨过后寒辙约她去朝歌的酒吧,然后自己被寒辙压制在沙发上那一幕。

这个画面一闪现,她立即有种被狗咬到或者被鬼缠身的感觉。

幸好情急中有人出现救了……她忽地顿住,看向沙发椅上的男人,难道是他救了她?

可她被下的是媚/药,他是怎么救她的?

心惊的低头,瞥到自己身上竟然穿着宽大的男士睡袍,而睡袍下空无一物,顿觉眼前发黑,想也不想地拿起一个枕头便用力朝男人掷去。

“你就是这样回报你的救命恩人的?”

清冽好听的男声扬起。

思虞瞪着然不用眼睛看也能轻易接住枕头的男人,看他缓缓坐直身子,露出一张她熟悉的好看的脸来。

迟晋延?!

“是你!”

迟晋延将枕头扔回来,揉着额看她:“是我很奇怪么?反正我和你偶然碰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你为什么刚好在朝歌?”

迟晋延眯眸,“难道你还怀疑我和差点强/暴你那个人渣是一伙的?”

强/暴两字让思虞面无血色,随后又想起自己睡袍下空无一物,不由怒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迟晋延啼笑皆非:“我除了救了你,还能对你做什么?”

“那、那为什么……”她有些难以启齿。

“你身上的睡袍的确是我换的。”迟晋延好心替她说完,末了又补充道:“我问过我当医生的朋友,用浸泡冷水的方法可以缓解你体内的燥热,解除药,而你衣服湿了我当然要替你换,不然你感冒了我岂不是又要照顾你?不过你放心,我是闭着眼睛给你换的,而我也不缺女人,对你也没兴趣。”

尽管他是一番好意,但思虞仍觉得别扭不自在。

“既然醒了,赶紧起来换回你的衣服走人,我也要上班,没多余的时间陪你。”

迟晋延说着站起来。

思虞望着他走去衣橱的身影,那句‘谢谢’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你为什么去朝歌?”她还是想知道这个问题。

迟晋延拿了套藏青色的西装,搭配衬衣领带,走过来。

“你真的想知道?”

思虞给他一记废话的眼神,然后听他说:“我收到消息,陷害我爸的那群人经常在朝歌出没,所以我从朝歌的顶楼查到底沉,没想到……”

他顿了顿,看向她:“会在酒吧看到你。”

思虞当时还担心被熟人看到而故意遮掩,现在想来幸亏迟晋延在她遮掩住大半张脸后还能认出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起初还以为那个人渣是甩了你的那个男人,或者是你新认识的,因为那个时间段出现在酒吧里的男女,不是情侣就有可能是一/夜/情。后来是看到他搭你的肩,你甩开的动作很干脆,而且看他的眼神充满敌意,所以留意了下。”

而就是这个留意给他惹了一个大麻烦,害他为照顾她而彻夜不能寐。

“谢谢你。”这次思虞由衷感激。

迟晋延却问她;“你和那个人渣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要对你下药?你怎么又像个白痴一样大半夜的送上门给他欺负?”

他的这些问题思虞都无法回答,也不想回答。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会报答你的。”她拢了拢衣襟,爬起来,“我的衣服呢?”

“你的衣服已经毁了,我准备了一套放在浴室的置物价上。”

他回她,又继续问:“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这句话让思虞一顿,不悦地蹙眉:“迟先生,你难道不觉得自己问得太多了吗?你救我我感激,也会报答你,但仅此而已,我无须对你解释什么,也不用向你汇报我个人的私事吧?”

迟晋延点头,没再说什么。

思虞走向浴室时思忖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是不是过分了点,好歹他这次救了她,这恩情大过许多。

回头正想道歉,却看到这厮竟然脱了身上的睡衣大刺刺地在换衣服!

她连忙转身。

迟晋延瞥到她的反应,嘴角勾了勾,抓过西裤套上,而这时,门铃响起。

他拉好拉练,拿过衬衫走出卧室去开门。

走到玄关处,单手置于领口边扣纽扣边从猫眼上往门外看了一眼,瞥到门外站着几个陌生男人,不由微微一楞。

“嘭嘭嘭!”

许是得不到回应,门铃声改为重重的敲门声。

他握住门把旋开,黑眸微眯起注视着门口背光面对自己、气势却凌厉迫人的男人,注意到男人身旁的另两个男人对他神态恭敬,应该是男人的下属,见他打开门,其中一个走上前,“迟先生,我们来接冷小姐。”

————————

还想加更么……连条留言都米也不知道有几个亲在看,真心表示米动力本全集下载请登录:四库-

124、对峙VS挑衅(一更)

  迟晋延的目光掠过开口的男人望向他身后黑眸蕴冷盯着自己的俊朗男人,秀丽的眉峰微微一扬。对方既然知道他姓迟,也知道冷思虞在他这儿,那必然是来之前调查过一番。

而这个男人……

眸光微微一闪,他恢复扣纽扣的动作,语气漫不经心道:“我们刚起床,她还在换衣服,可能要稍等片刻。”

话刚落,那双蕴冷的黑眸瞬间锋锐如刃。

他暗自冷冷一笑,仿佛没察觉似地返身往里走。

刚才开口的男人尴尬退后,望向浑身释放出强烈低气压的男人:“云哥,我们——”

冷锡云抬手制止,迈开长腿往里走去。

这边思虞进了浴室,在置物架上找到迟晋延给她备好的衣服,拿到手里一看顿时耳根火烫——竟然连内衣内/裤都重新准备了,而且尺寸还恰好合适。

他给她准备的是一套质地上乘的休闲秋装,米白色的修身小西裤配橙色的柔软宽松长袖衬衫,还有一条白色的珠宝小腰带,思虞好奇的翻看衣裤的品牌,果然不是迟晋延自己的作品,难怪没什么特色,不过衣料摸起来真的很舒服。

敛住思绪套上衣裤,右手臂往衣袖里塞时一阵刺痛,一看才知道上面有一条细长的划痕,应该是被寒辙推倒在地时划到的。

她穿好衣裤,瞥到一旁的洗浴台上放着新牙刷和新毛巾,猜这也是他替自己准备好的,所以毫不客气的使用,而就在她刷牙刷到一半时,浴室门响起。

她腾出一只手去开门,满嘴白色泡沫的瞪着在整理领带的男人,听他说:“有人找你。”

思虞一怔,想到来找她的人是谁,险些连牙刷都弄掉,下一秒迫不及待就要冲出去,眼前却人影一闪。

迟晋延拦住她,皱眉瞅着她满嘴的泡沫道:“先把牙刷完。”

思虞这才想起自己还在刷牙,忙返回洗浴台三两下刷完牙又匆匆洗了把脸。

她小跑出去时迟晋延也亦步亦趋跟在身旁,在她跑出卧室时他忽然再次拉住她。

“衣服没整理好。”

他语气轻柔得不可思议,神色也异常温柔,修长手指伸向她的领口替她将内翻的衣领翻出来弄平整。

思虞还从未看过他温柔的一面,以往几次碰面他对她都是冷嘲热讽捉弄她,现在突然温柔起来总让她感觉有些怪怪的。

不敢和他对视,连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只低垂着眉眼看地面。

而迟晋延给她整理完领口又替她整理腰上系着的那条珠宝腰带,两人一高一低,身体的距离拉得十分近,彼此又都是低头垂眸的姿势,远远看去给人一种迟晋延在亲吻她,而她一脸娇羞的感觉。

冷锡云看到这一幕时就有这种感觉,顿时浑身的血液都似乎在瞬间沸腾。

“思虞!”他低低开口,声音却夹杂一种让人心悸的威慑。

思虞恍惚了一下才循声望去,随即美目一亮,推开迟晋延飞快奔向冷锡云。

迟晋延侧头望向飞奔过去的身影,看她激动的扑到那个男人怀里,双臂紧紧的抱住他,把脸埋入他怀里,心里大致已经猜到男人大概就是她心中那片云了。

只是,怎么两人又在一起了?

冷锡云被思虞冲撞过来的身子扑得晃了一下才抱稳她。

而思虞埋首在他怀里,所有的情绪齐齐涌上来,让她百感交集,喉咙酸酸胀胀的险些哭出来。

冷锡云安抚的轻拍她的肩,目光却盯着走来的迟晋延,眼神并不友好。

他感觉得出来刚才那一幕是这个姓迟的男人故意做给他看的,或许是想试探什么,而若不是看在他救了思虞的份上,他对他根本不会这么客气。

谁让他是余政廉的儿子。

迟晋延自然也感觉得到他的不友好,却无所谓的态度。

“两位想必有很多悄悄话要说,只可惜我要赶时间,没法提供供两位互诉相思之苦的场所。”他语带嘲讽的下逐客令。

冷锡云皱眉,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又差了一些。

思虞也听出迟晋延话语中的嘲讽,忙克制住激动的情绪,羞赧的自他怀里抬起头来。

“迟先生,谢谢你救了我,我先欠你一份人情,你有需要的时候我再还你。”

“人情?”迟晋延嗤之以鼻,“是不是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会答应?”

思虞愕然,顿了顿才回他:“只要我能做到的,我绝对不会拒绝。”

迟晋延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冷锡云似乎不愿和他说话,拥着思虞转身向外走去。

****************************

上了冷锡云的车,思虞悬高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但因为还有其他人在场,所以她尽管迫不及待的想问他许多问题,却也只能一直忍耐着。

冷锡云带她回到自己的公寓,一进门没等思虞开口他便搂住她的腰将她推在玄关一侧的墙壁上,黑眸灼灼盯着她开口,“他是怎么替你解掉体内媚/药的?”

“你怎么知道我——”

“你先回答我。”冷锡云低头在她唇上咬一口。

思虞倒抽口冷气,瞠圆了美目瞪他:“他把我放冷水里浸泡了一夜。”

“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他不是那种人。”

思虞下意识为迟晋延辩解,惹来冷锡云又在唇上咬了一口,这次力道甚至重于刚才,带着惩罚的性质。

她顿时觉得委屈。

昨晚的惊吓和恐惧统统一涌而上,凝聚成眼眶里一眶转着圈的晶莹。

“他就是那个很出色的男人?”冷锡云忽然冒出一句。

思虞不解,他又说:“你们认识很久了?”

“……没有。”

“为什么他刚好出现在朝歌救了你?”冷锡云质问的语气和思虞醒来质问迟晋延时一模一样,所以思虞猜想他大概也是怀疑迟晋延和寒辙有关系。

“他去朝歌查陷害他父亲的人。”思虞回他,“你大概不知道他就是余政廉的儿子吧?”

冷锡云不语,思虞又说:“他母亲还是妈以前的闺蜜,你应该也不知道吧?”

冷锡云一愕,“妈以前的闺蜜?她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她的全名,只知道迟晋延跟她姓,妈让我叫她卉姨。”

冷锡云陷入沉思中,而思虞忍不住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迟晋延家?”

冷锡云回神,黑眸迸裂寒光,“李纶打的电话给我。”

李纶昨晚在朝歌和思虞擦身而过时被她撞了一下,但他好几年不见思虞,酒吧内光线又暗,思虞还是用长发遮住大半张脸,所以他当时不确定是不是思虞,直到他回家后觉得不放心打电话给冷锡云,冷锡云打不通思虞的电话,回家又看到思虞不在,才知道出事了。

而当时赶到朝歌的酒吧时,除了昏死的寒辙,思虞人已经不在,她的包却掉在地上。

他立即调来酒吧的视频摄像,让乔樾擎通过警局的A市居民户口网查询带走思虞的那个男人的身份,可怎么也查不到,最后查国际网才查到那个男人竟然是意大利藉华人,而乔樾擎告诉他,那个男人是余政廉的独生子。

“李纶?”思虞凝神,然后才想起昨晚她在朝歌的酒吧的确是和一个人撞了一下,而后听到有人喊了那人一声阿纶,但她没想到是李纶。

“我找了你一晚上,”冷锡云气息不稳的凝着她的眼,“你知不知道我担心你出事,都快急疯了,还差点杀了寒辙?”

听他提到寒辙,思虞冷不颤抖了下。

冷锡云缓了缓脸色,双臂绕到她身后拥紧她,“我不会放过他。”

思虞怕他误会,解释说:“我没有被他——”

“我知道。”不然寒辙早已经成碎片了。

“思虞,你怎么就不信我?”冷锡云额抵着她的叹息,“我不说了不论发生事你都不要瞒我?我可以保护你?”

思虞听他的语气应该是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内心挣扎的痛苦终于承受不住。

“我怎么告诉你?他手上有我们在一起的照片,如果他——”

“只要你告诉我,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对付他。”

思虞闭上眼,眼角却有泪水滑落。

“我不能冒那个险,万一照片真被他流传出去,那以后你和爸妈怎么做人?”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次你若是被他玷污了我会有多痛苦多自责?”冷锡云沉声反问她,却又怜惜的亲吻她脸颊滚落的泪水,“乖,别哭,没事了,以后我会小心,你也别再瞒我任何事情,交给我就好。”

思虞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乖,亲亲就不哭了。”冷锡云含住她的嘴唇边吮/吸边诱哄。

思虞怎么也忍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

虽然从昨天被寒辙威胁到现在还不到一天的时间,但她却像是经历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既担心事情会败露,又挣扎自己要如何做才能解决事情。

当被寒辙压在身下的时候她真是连死的心都有。

所以她其实很感激迟晋延,不然她若是被寒辙玷污,估计不会有勇气活下去。

“别哭了,我先给你弄点吃的,你吃了回房睡一觉。”

思虞摇头,“我没胃口。”话落又想起什么,“爸妈见我不在家问起怎么办?”

“妈早上打电话给我我已经找借口帮你搪塞过去了,你别担心,没胃口也多少吃点。”

思虞神情恍惚的点点头。

冷锡云进厨房给她做了份清淡的食物,在一旁盯着她勉强吃掉一半,见她实在吃不下了才接过自己将另一半吃完。

思虞躺在他那张大床上,瞪着头顶天花板上那面镜子看了一会,很快又昏昏沉沉睡去。

冷锡云坐在床沿上握着她的手目不转瞬的凝着她仍显苍白的脸看了会,手机铃声骤扬,他怕吵醒她,才立即松手边掏手机边大步走向阳台。

“云哥,寒辙醒了。”

*****************************

阴暗潮湿的废弃修车场的地下库房里,空气中漂浮着令人做呕的霉味。

躺在地上的寒辙自昏迷中醒转时,感觉全身的骨架像是被拆掉又重新组装过般,浑身不对劲,又痛又沉重,连呼吸都觉得绞心般的痛。

睁开眼看到周遭黑漆漆的难以辨别事物,他先是惊了一下,然后才惶恐地想站起来,可刚有动作,双腿便钻心的一阵剧痛,又再次重重跌下去。

他趴在潮湿粘滑的地面上,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让他脑海里浮现出昨晚自己约思虞在酒吧想占她便宜,自己却反被她刺伤,最后又被陌生男人提起来甩飞出去的那一幕幕,而自己现在身处不知名的地方,也不知道是落在谁手里,想到这些,他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忽然,耳边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接着听见‘吱呀’一声门开的声音,紧接着一束强光照进来。

 

125、享齐人之福(二更)

  寒辙一时无法适应强光的照射,本能的闭眼,而脚步声逼近,最后定在他几步远的地方。

担心对方要对自己做什么,内心的惶恐让寒辙勉强睁开眼,当他看清楚站在面前的男人时面色骤然刷白,而目光死死盯住男人的脸,脱口而出:“冷锡云?”

他话刚落,一记鞭子甩过来,在他脸上鞭出一条血痕。

寒辙立即捂住脸发出尖锐的痛呼。

“云哥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已经染回一头黑发的李纶冷嗤着,将鞭子甩得‘唰唰’响。

寒辙恨恨的瞪着冷锡云,那眼神像是要将他凌迟至死。

冷锡云面无表情的自口袋里掏出一盒烟点燃一根,背光而立的俊朗面容透着一丝阴郁。

“东西在哪?”他淡淡开口,声音算得上温和,寒辙却莫名打了个寒颤莸。

“什么东西?”他明知故问。

“居然装傻?”李纶扬起皮鞭又要鞭下去,寒辙吓得连忙开口,“东西不在我手上!”

“那在哪里?”

寒辙又闭嘴,目光警惕的瞪着冷锡云,后者猛吸了口烟吞云吐雾一番才道:“你说东西在哪,我拿到手就留你一命。”

寒辙却是不信他的承诺。

他近年来对冷锡云在道上的凶残早有耳闻,但凡是落在他手里的人,从来没有谁落得过好下场。

“你不信我?”冷锡云像是很好脾气的反问他。

“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

冷锡云勾勾唇像是笑了一下,寒辙心底又是一阵发汗,然后听他说:“你有得选择吗?”

“……”

没错,以他现在的境况,他除了他说什么便做什么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