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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温寻真身前,公西越用剑柄抬起她的头,嗓音冷冷道:“温寻真,医谷谷主之女?”

  温寻真唇边血色鲜艳,看向她的目光复杂,动了动唇答道:“……是。”

  在公西越看到的未来里,萧授与温寻真没有瓜葛,在萧授与其他几个女人纠缠不清的时候,这个医谷谷主之女已经死了,公西越并没有见过她。

  只不过,她在那个未来里听说过温寻真这个名字,说起来还是修真界的一大丑事。

  医谷谷主温白蔹为了能飞升,一生研究飞升丹,为此他娶了一个体质特殊的女子为妻,又将自己的妻子用各种灵药变成药人。

  外人只道是他的妻子体弱,才常年需要珍贵的灵药调养,为此温白蔹的“爱妻”之名人尽皆知。

  可是治疗妻子,甚至温寻真这个女儿的出生,都只是温白蔹培育“灵药”的过程。

  他后来疯魔到杀死女儿,悄悄将对方的血肉尸体炼成丹药,想要助自己飞升得道。

  但这一切被他的弟子揭发出来,整个修真界为之哗然,他最后炼制的丹药落入了萧授手里,让萧授一夜之间修为进阶大乘。

  这一次,温寻真还未被自己的父亲炼成飞升丹,却被萧授欺骗了一颗真心。

  这个女子一生,似乎就是可怜可悲四字。

  温寻真低低喘息着,仰头看着面前的公西越,她看不懂公西越的眼神,苦笑问道:“你要杀我吗?”

  她想,公西越身后有云隐仙门和公西家,还有个灵诏剑仙,恐怕不会顾及她医谷谷主之女的身份。

  公西越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抓住温寻真的手腕,将她从地上拽起来。

  “不,从今天起,你只能跟在我身边。”

  温寻真一愣,袖中蓄势待发的药虫都因为这意外的发言而停下。

  什么意思?

  “姐姐,你看,我们是不是要回去了?”公西见辰硬着头皮过来问。

  公西越看他身上划破的衣服一眼:“平日不肯认真修炼,今日若我不来,你能倚仗什么?”

  公西见辰头皮发麻,嘴里发苦,担心自己接下来没好日子过。

  骊竹与彤盈两位侍女此时站出来说道:“是我们金煌城守卫不严,险些让贵客遇险,不如移步隔壁,换一身衣裳吧,不然如此回去难免叫亲人担心。”

  不说公西见辰那身被划破的衣袍,就连公西越身上都沾着许多萧授的血。愤怒之下,她根本没有躲那些飞溅的血。

  “也好,劳烦。”公西越抓着低头沉默的温寻真,又道,“再准备一些伤药。”

  被屏风隔起的泉池水汽朦胧,公西越抓着温寻真来到泉池边才松开她。

  “你自己处理伤口。”

  说罢也不理会她,自顾褪下衣衫,到一边清理身上的血渍。洗干净手上的血后,她拍拍孩子迷糊的脸蛋。

  “千,醒醒,现在不要睡。”

  温寻真缩在角落,垂下眼睛避开那边的公西越,听着她和孩子交谈。一直冰冷的嗓音似乎也有了温度。

  “舅舅偷偷带你出来玩?娘亲有没有说过让你不要乱跑?”

  “……嗯。”孩子声音犹豫。

  “我布置的课业呢,你做了吗?”

  “爷爷说过年可以不做作业。”

  “你听我的还是听叔父的!”

  “娘可以不听爷爷的话,我也可以不听娘的话?”

  她还挺有道理的?公西越沉默片刻,忽然冷笑。

  哪个当娘的竟然还要和孩子讲道理了。

  听到那边鸡飞狗跳,温寻真略有些走神。原来娘亲和孩子是这么相处的?她一出生就没了母亲,没想到如公西越这般的女子,面对孩子时表现也截然不同。

  不,公西越这样的女子会有孩子,本身就足够令人感到诧异了。

  有人送来伤药,温寻真却没动,始终穿着那身带血的衣裳。

  公西越投来一眼:“为何不动?”

  温寻真哑声道:“我不需要。”

  公西越便也不理会她,清理了自己,又开始给孩子洗澡。

  泉池里撒着花瓣,花香馥郁,有些熏人,让人脑子都变得迷糊起来。

  不对!公西越蓦然察觉有异,身体里的灵力流转速度变慢了,无法聚起。她猛然看向安静坐在一边的温寻真,眉眼冷峻。

  “你做了什么?”

  见被发现,温寻真也不装作温驯了,抬头看她:“当然是逃跑。”

  公西越身上只有一套内衫,打湿贴在身上,温寻真看了一眼就连忙避开。

  “看来对你不能疏忽大意。”本是怜惜这女子遭遇,不想为难她,没想到她在用药方面如此厉害。

  温寻真被抓着脖子按在了泉池边,望向黑发如瀑湿漉漉垂落的公西越,身体僵硬,突然挣扎起来。

  这时候千突然跑过来,压在温寻真挣扎不休的腿上,嘴里还说:“娘,我帮你压住她!”

  公西越:“……”

  “添什么乱,让开,不要碰她。”公西越担心温寻真身上还有什么药。

  “对不起了,孤月剑君。”温寻真趁她分心的瞬间,抬起袖子拂过公西越的脸,一股特殊的幽香扑面而来。

  公西越只觉得眼前昏黑,竟然看不清了。

  看到公西越眼眸的变化,温寻真内心悄悄松了口气,立刻就要挣脱她的束缚。

  接下来公西越看不见,灵力也暂时用不了,她就有机会逃跑。

  “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公西越一把将温寻真抵进水里。

  “怎么会!”温寻真大惊,公西越现在应该失去力气才对!

  “你用了什么药,给我解毒丹。”公西越严厉喝道,手下用力。

  因为看不清,她更逼近了温寻真,又担心她还有花招,几乎将她整个压住。

  太过贴近,温寻真身体的僵硬更加明显,忽然激烈地挣扎起来。

  “放开、放开我!”

  她的反应太过激,公西越不得不皱眉抓住她的手腕,腿也往前压住,不让她逃走。

  这一压,公西越忽然感觉膝盖压住的地方触感有些不对,在水中挣扎的温寻真也被掐住要害般僵了僵。

  她咬着牙,浑身都在颤抖,拼命想要挣脱开公西越钳住自己的手。

  偏偏公西越察觉不对,竟然还伸出一只手摸了一下确认。

  “你……不是女子吗?”公西越收回手问。

  温寻真满脸羞愤,尤其是看到公西越的女儿还托着腮蹲在一旁,睁着一双天真纯洁的眼睛瞧着她们。

  她有一种无地自容的羞耻与秘密被揭穿的恐惧,颤抖的眼神都几乎要破碎。

  公西越却还是很平静,在她身上按了按,再次确认并猜测道:“雌雄同体?”

第178章 主角16

  公西见辰收拾好等了许久,才看见外甥女千从泉池跑出来。

  千洗得香喷喷的,不过头发只胡乱扎了个揪揪,还是歪着的,除了一根用来扎头发的红绳,头上的装饰物全没了。

  这一定是孩子娘亲绑的,他大姐姐做这种事竟然比他还手拙。

  “怎么只有一个了,还有一根发绳呢?”公西见辰捏捏孩子的揪揪。

  公西越跟在千身后走出来。

  她还是那样神情淡漠,只不过今天心情好像尤为不好,一靠近就觉得好像被她身上的冷气扑了一脸。

  公西见辰眼神往下移,突然瞧见姐姐手上抓着一根红绳,又往她身后看了眼。

  另一头竟然绑在温寻真的手腕上,将她双手牢牢绑住。

  原来,孩子另一根发绳被她娘亲征用来当捆人工具了。

  拜大方姨母所赐,孩子扎头发的红绳也不是普通红绳,而是一件可以变化粗细长短的坚韧法宝,用来绑人比绑头发似乎更合适。

  温寻真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衣裙,但头发湿润凌乱披散着,整个人更是面色苍白,有些失神落魄,看着很是狼狈。

  看到那张秀若芙蕖的脸上露出那种悲切空茫的神色,哪怕是公西见辰也有些不忍,毕竟他这种纨绔公子最是怜香惜玉。

  不过,他的大姐姐完全没有这种心肠,感觉温寻真脚步迟滞,拽着手上红绳就叫她踉跄往前。

  “大姐姐,伍统领带人来接我们了,就等在外面,我们这就回去吧?”公西见辰说道。

  这边动静这么大,公西家护卫全城,自然被惊动,大供奉伍统领立刻带着人赶来将金煌城包围,准备护送他们回去。

  “这人的同伴逃了,不如将她交给伍统领审一审,看看她的同伴往哪逃了,再查查他们什么来历,为什么要对我们动手。”

  公西见辰心说,落在伍统领手里总比被大姐姐亲自审问更好,大姐姐脾气可不太好,万一嘴硬不肯说,她一个不耐说不定直接就把人杀了。

  公西越拉着沉默不语的温寻真往外走,语气冷淡:“不必,我亲自看管她。”

  温寻真情况特殊,比她妹妹从前的症状还要严重,必须时刻待在千的身边。

  可此人有些危险,公西越不放心女儿与她相处,自然是要亲自看管。

  “千,你过来,记得娘亲刚才跟你说过的话吗?”

  千点点头,大声说:“记得!”

  她伸手也拉住温寻真的衣角,严肃的好像另一个牢头。

  就在刚才,娘亲给了她一个任务,要看紧温寻真,不能让她做奇怪的事情。

  回到公西家,果不其然又遭了一顿骂,然而受伤的只有可怜的小舅舅,另一个今晚差点遭遇危险的小宝贝,得到了爷爷和姨母以及其他人的嘘寒问暖。

  “我们千宝害不害怕?都怪你舅舅,偷偷带你出去玩,又不带上家中的供奉们,真是粗心大意!”

  “千不害怕呀?哎呀,真不愧是我们千,小小年纪就这么临危不惧,长大了一定比娘亲还厉害!”

  ……

  千揉揉通红的脸蛋,那里被亲了又亲摸了又摸,她还掏出小手帕擦一擦,很爱干净。

  “这就是胆敢对我公西家主支动手的贼子?”公西耀宝贝完小孙女,转向一身狼狈的温寻真,眼神立刻犀利起来。

  他看着侄女还绑着人,开口道:“既然带回来了,将她交给叔父处理,越儿你先回去休息吧。”

  “不必。”公西越再次拒绝,“她就跟着我。”

  公西耀一愣:“跟着你是什么意思?”

  他反应片刻,劝道:“我知道千险些遇险,越儿你生气,但,我们公西家也不是那等没道理的人,不好随意将人折磨泄愤,还是让叔父手下的人查清楚吧,你看如何?”

  “叔父误会了,此人我另有用处。”公西越道。

  温寻真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

  从拼命将萧授送走时,她就已经做好了被抓住的准备。被发现身体的异样,又被捆住带回公西家,温寻真反抗不得,心中猜测这位天之骄女大概想要在她身上泄愤。

  可没想到她竟如此干脆否认了。

  若不为了折磨她,将她押在身边到底是要做什么呢?莫非是要逼问有关于萧授的事?

  公西越带着千和温寻真回自己的院落。

  穿过夜照花林,琉璃灯引路。玉石铺地,画栋雕梁,富贵繁华,连路过的侍从都穿着锦绣衣裙。

  途中所有看到她们的人都低头行礼,温寻真能从那些敬畏憧憬的眼神中,认识到公西越母女在这偌大公西家享有怎样的尊荣。

  不仅是公西家,在整个修真界里,孤月剑君公西越的名声都很大,不知有多少人对她憧憬向往。

  温寻真出着神,被拖进房间。门一关,公西越终于松开她。

  温寻真立刻后退两步远离她。看她要躲,千上前抓住娘亲松开的红绳,殷勤地把她拉回来,把绳子重新放到娘亲手里。

  温寻真:“……”

  公西越坐在桌边倒茶,喝茶。

  看她如常的动作,没人知道她的双眼看不见。从在金煌城泉池,被温寻真的药物影响,她就看不见了。

  眼睛看不见,只能用神识视物,神识能分辨面前有活物还是死物,但看不见具体模样。

  公西越这一路回来却没有让任何人察觉不对,行动如常,连她的叔父公西耀都没察觉她的双眼有问题。

  温寻真想起在泉池,自己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身后紧紧抓着她颈脖的公西越让她拿出解毒丹。

  而她不得不颤抖着声音告诉她,那不是毒药,没有解毒丹,需要三日恢复。

  公西越不信她,为了确保她身上再没有能伤人的药,甚至强硬地亲自将她上下检查了一遍,收缴了她身上所有的东西,又逼她换了新衣。

  这个过程虽然公西越看不见,监督她的只是一个懵懂的孩子,可温寻真仍然感到煎熬羞耻。

  将畸形的躯体露在他人的目光下,让她好像死了一回。

  这长相和公西越相似的孩子,在她换衣服的时候不停问她:“你刚才和娘亲在打架吗?”

  一会儿又说:“你不要干坏事,娘让我看着你,不能眨眼睛。”

  她抓着自己的眼皮盯着她,温寻真想要转身避开,孩子都要好奇地绕过来,问她:“你的包子好小,没有娘的大?”

  温寻真只能咬着唇,死死拉着衣襟,忍无可忍问公西越:“你愿意让你的女儿看到这样的身体?你不该让她离我远一点吗?”

  公西越坐在一旁擦剑,对她的激荡心情毫不在意,嗓音从头至尾的冷漠。

  “你既觉得自己是女子,我就将你当做女子看待。何必如此作态。”

  温寻真仿佛胸膛被人重重一击,猝然垂头不语。

  她从小到大从未和人这么接近,也没有遭遇过这种事。哪怕和萧授,他们之间最亲密的关系也只是轻轻依偎,萧授对她从没有冒犯的行径,他说那是因为珍视她。

  但这一对母女,真是,真是……!

  温寻真一个字都不愿和她们说。若要杀要打,便尽管来吧。

  “去床上躺着休息。”公西越对面前两人开口。

  温寻真又是一愣,千已经很习惯地蹬掉鞋子跑到床上躺下了。

  大大的雕花木床只要拉下帘子,就像是一个独立的房间,里面充斥着安神灵木的淡淡木质香,还有一股清冽的气息,来自于公西越。

  公西越并不睡觉,只是孩子需要睡觉,她晚上也就在一旁打坐陪伴孩子入睡。

  千把自己卷进被子,躺在公西越身边,两人占据了大床一边,被公西越用剑指着才默默爬上床的温寻真蜷缩在大床另一侧。

  她远离公西越和千,闭上眼睛捂着胸口的伤处,听见她们的交谈。

  “娘,她跟我们一起睡觉吗?”

  “我担心她做坏事,所以要看着她……今天遇到危险,害怕吗?”

  “不怕,我眼睛眯起来的!”

  “以后不能再跟着舅舅到处乱跑了。”

  “那跟着姨姨?”

  “也不行。”

  “呜呜。”

  孩子上一刻还在呜呜假哭,下一刻猝然发出一声惊叫,哎呀一声,突然又嘻嘻哈哈地闹起来。

  温寻真忍不住看过去一眼,呆了一呆,因为她看见公西越抓着小孩的两条胳膊,在挠她的痒痒,孩子痒得像条虫子一样扭来扭去。

  这寻常的相处让温寻真看呆了。堂堂孤月剑君,怎么会去挠孩子的胳肢窝和肚皮呢?

  最后,玩闹一阵的孩子抵着母亲的身体睡着了。

  温寻真看着那边,心底隐隐有些羡慕。

  她一出生母亲就去世了,只有父亲照顾她长大,他说,母亲是因为生她去世,是她害死了母亲。

  或许因为这样,父亲怨恨她,长久地将她关在医谷的那个院子里,不许她出门,不许她见外人。

  漫漫的长日,唯有那些医典药草陪伴她。

  幼时她以为只要自己将医典学会,就能讨好父亲,她确实有天分,可父亲看着她配出的药却神情复杂,对她说:“你不需要学这些。”

  在很小的时候,来照顾她的两位师姐聊天,说男子都想要一个儿子,所以她也想过,若自己是一个男子,能帮助父亲炼丹制药,继承医谷,父亲会不会愿意对她好一些,让她离开小院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但父亲又狠狠责骂了她。

  “你在你娘肚子里本该就是个女孩!你要是个完全的女儿,也不至于叫我再等待这么多年!你可知你这不男不女的身体给我带来了多少麻烦!”

  父亲的眼神说不出的可怕,他对她的痛恨里好像还藏着许多没说出口的缘由。

  她惶恐又伤心,从此再也不敢提起,每日每日都乖乖喝下父亲送来的药,期盼这药能有一天让她变成一个正常的女儿。

  在这样无望且漫长的囚禁中,她遇到了萧授。

  萧授是她见到的第一个外人,满身伤痕误入小院被她救下。

  他意外发现了她的身体异常,告诉她他并不在意,甚至说喜欢她,要带她逃跑,发誓为她寻找灵药,帮助她彻底变成女子,然后和她长相厮守。

  跟随萧授逃离医谷,是她这辈子做的最疯狂的一件事。

  为此被医谷通缉,她也不后悔。她太想太想有人能爱她。

  打坐的公西越察觉到角落里的动静,抓起坠霜风,用剑柄抵住温寻真的背。

  “你在做什么?”她语气中含着警告,说完才觉得似乎不对。

  温寻真全身颤抖,发出痛苦的闷哼。

  公西越看不见,用神识扫去,只能发现温寻真身体里奇怪的药气乱冲。

  千被这动静吵醒了,揉着眼睛爬起来。

  “娘?”

  “千,你看看她怎么了。”公西越按住温寻真痉挛的脊背。

  千依言爬过来看了会儿,抬头对娘亲说:“她好像煮熟了,都红了。”

第179章 主角17

  温寻真痛得无法睁开眼睛,但在半昏迷状态,仍然能感知到身边的动静。

  她听到公西越母女在说话,脸上忽然被一只温热的小手拍了拍,软乎乎的在她的额头移动。

  随后,有另一只冰冷的手触摸到她的脖子,这股冷意进入她的身体,似乎慢慢将那些乱撞的药气都镇压了下去。

  从混沌中醒来,温寻真在朦胧的帘子上看见白日明亮的光,轻风拂开帘子,露出坐在桌前喝茶的一道背影。

  是公西越。

  动了动,没有感觉到熟悉的痛楚与沉重。

  但突然觉得手腕上压着重物无法动弹。

  温寻真侧头,看见公西越的女儿竟然睡在自己身旁。她趴睡着,脸颊和下巴压在她的手腕上。

  孩子被压迫着微张的小嘴里面甚至还小溪一样缓缓流出口水,滴在她的手腕。

  温寻真:“……”

  将她的手当做枕头了吗?温寻真看看不远处喝茶的公西越,心中不解,她怎么会放心让女儿就这么躺在她身边的?

  默默将手从孩子脑袋下抽出来,检查了一番自己身体的情况。

  昨夜里她突然的痛是因为离开医谷后,没有了父亲每日的汤药,身体里药气杂乱,冲击她的身体经脉。

  她自己调配药物压制,每十日才发作一次。每次发作都是强忍下来,忍到浑身被冷汗浸透,口吐鲜血,可这次却意外轻松,身体里混乱的药气都平静了下来。

  是公西越帮了她?

  温寻真越发不能理解公西越究竟在想什么,又要做什么。

  感觉到这边的动静,公西越起身撩开床帘,站在床边“俯视”着她。

  她的眼睛还没有恢复,应当还是看不见,但这并不减她眼神中的锐利。

  “昨晚是你帮了我?”温寻真问。

  “你药气逆乱,我修炼剑气偶尔也有此种状况,所以试了一试。”公西越语气平静。

  她虽说的简单,但温寻真知晓要做到镇压药气绝不简单,那是要消耗自身的。

  “所以,你为什么要帮我?”温寻真真切地迷茫。

  公西越懒得解释,而且这人被萧授迷惑,解释了她也无法理解。

  于是她摆出强势的姿态说道:“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你一日忘不了萧授,就一日要待在我与千身边。”

  若不是看到她对萧授的态度厌恶,这般说话行事,温寻真都要误以为她对萧授有什么心思。

  公西越把她身旁迷糊的千抱了起来。

  “醒醒,起来修炼。”

  千才刚睁开眼,一听这话,就好像假期里被妈妈催促做作业,露出痛苦的神情,哼哼唧唧地瘫倒不愿意起来,她都没看清楚旁边是什么,还想往温寻真的胳膊底下躲,把她当被子了。

  温寻真立刻捂着衣襟往一边挪,远离这母女二人。

  意识到自己逃不了之后,温寻真就像影子一般与她们隔着一段距离,默默观察着她们。

  公西越也不怎么理她,在桌边看着千吃东西。因为她越吃越慢,吃着吃着还玩了起来,公西越再次催促她。

  温寻真亲眼看到了孤月剑君教导孩子练剑的模样,这短短一上午,温寻真感觉自己之前对公西越冰冷寡言、傲然出尘的形象都破碎了。

  还有千,温寻真第一次接触这个年纪的孩子,才发现原来这么能闹腾。

  作为这个院子里另一个活物,哪怕她都把自己当成影子了,母女两个的战火还是燃烧到了她的身上。

  “我之前教你的剑招你都忘了?!”

  “因为太难了。”

  “这样基础的剑招都难?我随意找一个人教一遍都能会。”

  “那教她!”

  千指着温寻真,语气认真:“她肯定学不会。”

  公西越冷笑,扭头对温寻真说:“你来,我教你一套剑招让她看看。”

  温寻真:“……”关我什么事,我可是医修。

  但不管她怎么想,如今人在屋檐下,她还是被迫拿上了一柄剑跟着公西越学剑招。

  公西越一旦教了就很认真,一招一式地拆解,温寻真果然很快就学会了。

  公西越满意地点头,看向一旁的小凳子:“看见了吗,别人一遍就能学会。”

  但本该坐在小凳子上的千不见了。

  温寻真忍不住拎着剑说:“她刚才好像趁你不注意偷偷跑走了。”

  偷跑的千当然是跑去找爷爷避难。爷爷不会让她练剑,还会给她喂很多好吃的,给她各种宝贝。

  年关上,公西耀这个公西家的家主忙碌了一上午,好不容易能坐下来歇一歇,就看到最疼爱的小辈跑了过来。

  他顿时笑得狐狸眼都眯起来,张开手臂抱住冲过来的千。

  “爷爷的千宝怎么跑得这么急啊,昨晚有没有睡好啊,早上有没有吃好啊,爷爷这里有新点心,咱们一起吃好不好啊。”

  又问:“你娘亲呢,怎么没一起来,又跑去修炼了?”

  千坐在公西耀腿上,啃一口他拿在手上喂的糕点,眨巴着眼睛说:“娘在教真真练剑。”

  公西耀意外:“真真?是昨日那女子?越儿怎么会教她练剑?”

  若不是亲近的人,公西越很少主动花时间去教导。

  昨日公西耀就觉得公西越对那温寻真的态度不寻常,只是没有多问,今日更觉奇怪。

  “千,你跟爷爷说说,你娘跟那个温寻真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千疑惑地歪头。

  公西耀:“昨晚上她是睡在你们院子里吧,有没有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