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明明是艳阳高照,阳光似吝啬的不愿对誊魍阁施舍一点光芒,而眼前的建筑仿佛已经习惯了没有阳光的生活。是设计者故意将这里设计的如此昏暗和颓废,还是自然界的一种我还不知道奥秘?真是想不通啊,看到此景,我惟有感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会不会是有人搞恶作剧啊?这样的地方怎么也不能让我把它和无名楼联想在一起啊?

突然看见那边有个在扫地的老人,伛偻的背,吃力的拿着一个大扫帚,认真的打扫,一身灰不溜秋的衣衫,显的非常的破烂,看不见脸,拿扫帚的手苍老的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花,整个画面十分的诡异,他蓦地抬头,咧嘴对我一笑,眼光凛冽如电般穿过我的胸口,使我整个人都一震,脑袋嗡嗡作响,回神之后才发现,衣衫凉透。

真不是个简单的地方,甩甩头,驱赶这种不能控制的阴凉感。

淡净的天空依然像一片澄碧的琉璃,张望四周,寂静无尘,在这样一个繁华喧闹的临州城中,誊魍阁孤单的有些突兀。

朱门掩映,传出低低弹奏小秦筝的乐声,古台飞燕踩碎繁花,不觉间让人想起多少别恨离情。

寻声而入,入眼是一个巨大的阎王雕像,面部异常凶恶,再往里看,是一条很灰暗的一人窄道,挤身其间,乐声九曲回肠,就像香炉里烧断的小小篆香,弹琴的人此时的青黛定是紧紧蹙敛,任凭温煦的春风也吹不展娥眉,音律飘过,留下无数的愁字。

两边的墙壁是巨大的青石直直的竖立而下,如同一条天然的屏障,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向上看,青石直耸而上,像是两条交集的直线,形成一个屋棚,青石上雕刻了许多图案,由于光线过暗,看的不是十分清楚,不过,光是触摸线条,就能够感受到它的气势。

滕魍阁的整个格局设计的十分巧妙,从外部看,就如是临州厌倦抛弃的漠地,但内部却像是美人浑然大梦中的蓬莱仙境。

彩色屏风画着淡烟笼罩流水,挡在我的面前,万般无奈,我把精美的帘幕掀起,膛目,阁内景色如溪水染过,观望这白玉铺成的人间,素白澄洁。

继续向里走,豁然开朗,犹如走进了一个大型剧场,面积十分广阔,剧场成阁楼式,从椭圆形剧场向上看,共有三层,从楼上依稀还能听见一些嬉戏热闹的嬉笑声,楼阁颜色以棕色和灰色为主,大理石地板磨的十分光亮,呈暗黑色,反射着楼阁上红色的灯光,暗昧不清,会让你感觉触摸到了人类心里最深层的欲望,所摆设的物品也都是以石器为主,石桌,石凳,都打磨的光滑可鉴。

场内人头涌动,各色人物都聚集在这里,觥筹交错,开怀痛饮美酒,纵情狂歌。

几个粉衣的妙龄少女穿梭其间,坦胸露乳,修长的双腿勾的我眼花缭乱,手中托着黄金制的酒杯,杯里美酒渐空,嘴里还发出“咯咯”的暧昧的笑声,庸懒无比,像是随时准备着进行最原始的冲动,清醒之人看来,如残花之前对酒,不忍触目。

似乎还有几个十六、七岁的清秀少年也穿梭在人群之中,衣着单薄,腿部和肩部也都裸露在外,娇媚动人,看到此情形,不由想到一首关于娈童的诗:

娈童娇丽质,践童复超瑕。

羽帐晨香满,珠帘夕漏赊;

翠被含鸳色,雕床镂象牙。

妙年同小史,姝貌比朝霞;

袖裁连壁锦,床织细种花。

揽裤轻红尘,回头双鬓斜;

懒眼时含笑,玉手乍攀花。

怀情非后钓,密爱似前车,

定使燕姬妒,弥令郑女嗟。他们大概也是供人狎玩的娈童吧。

里面男人,女人;瘦子,胖子;高个,矮个;老的,少的;面部的表情都有点像饥渴的禽兽;再仔细观察,也不全是如此,也有一些人表情冷硬,冷眼看着场内的一切,像是功名利禄一事无成般的失意。但像我这样,睁大个亮晶晶的大眼,贼有兴趣盯着里面的人并露出讶异及好玩神色的人,还真是难找,似乎我的到来一下子就吸住了一些人的眼球,那赤裸裸的眼神让我寒毛一粟,打了个冷战。看我的人中,既有妖娆的老女人,也有恶心巴拉的老男人。

这是离人间遥远的清冷的月宫,即使美人美酒都可以一起喝光,却择不到一丝珍贵。

忽略众人眼中的异样的神采,装着十分老练的选择了一个角落坐下。一个漂亮的姑娘轻轻的端来一壶酒,顺便抛来一个消魂的媚眼,像是蔷薇伸着长枝故意钩着行人般,牵着衣襟期待倾吐话语;我也轻佻的对美人勾了勾嘴角,倒一杯酒,酒香浓烈甘醇,光是闻就觉得醉人不已,拿起酒杯用嘴轻抿了一下,唇齿留香,好酒。

从酒杯里抬头,身边竟已聚集了好几个人,一片幽暗。

我莫不出声,仿佛不曾看见他们,继续悠然自得的品尝手中的美酒。

这时,一只柔若无骨的纤长细手按住我的杯延,长长的指甲划的杯中美酒轻颤。

“这位公子怎么独自坐在这样的角落里喝酒呢?要不要奴家陪你?”柔柔的嗓音略带沙哑,听的很消魂,我想任何一血气方刚的少年都经不起这种诱惑吧,可惜对我无效。

“谢谢美人姐姐,可是我怕会被别的男人嫉妒的眼神给杀死啊。”我笑着拒绝。

“呵呵,公子可真会说话。来奴家敬你一杯~~”说罢,将我手里的酒喝干,又倒了一杯递到我唇边,眼睛媚的仿佛可以滴出水来。

我盯着酒杯,并不喝杯中的美酒。

“公子怎么不喝呀,难道嫌弃奴家服侍的不好么?”对着我撒娇,声音让人的骨头都酥了。

我是想喝啊,可是这酒杯已经被你用过了,我不敢喝呀。我心里想

这时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抢过美人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啧啧嘴,连呼好酒,笑的张狂。

忽而又转头对我扫视,视线让我的鸡皮疙瘩掉一地,好像我就是毡板上的肉,随时会是他的下酒菜。

我任他打量,坦然的回看他。

他微怔,表情像是怀疑自己看错了,接着,那表情又告诉我,他把我也当娈童了,我相当郁闷。

我神色不改,单手挑起美人的下巴,熟练的对她调笑。

“有美人相伴怎么会不好呢?只是这里闲杂之人太多,使我无法与美人姐姐‘深入’了解啊~~!”话一出口,我就发觉四周的人又是一愣,分不清我是男是女了,听我说话的方式分明就是个情场老手,可看我的样子~~~男不男女不女。

“呵呵,公子你真坏~~~!”美人娇笑。

“我坏吗?”轻笑间,手伸到她屁股那捏了一下,力道刚好,感觉美人一震,笑的更媚。

“公子,奴家带你到房间里喝酒可好?”吐气如兰,勾的人心儿“砰砰”乱跳,不是我的心跳。

初露头角

美人娇笑连连,捏住我的手,被她的红酥手牵着起身,其实我是被这些围观的人有些不自在,同时也想看看楼上究竟是怎样的风景,还有进誊魍搁时听到的乐声,为什么在我进内厅之后就嘎然而止。

刚起步要走,无奈竟被两个恶心扒拉的男人拦住。

“哎~~~,小美人要去哪里啊?”语调阴阳怪气的,眼睛分不清是看我还是身边的美人。

“我们要去哪里还要跟阁下说一声吗?”我也语气不善的回问。

“哎哟~~~脸色不要这么差嘛~~,既然来了誊魍阁,好歹也要陪大爷我喝一杯吧?”说着就要伸手摸我的脸,我身体一侧,躲开了那只肮脏的长毛手,他见我躲开,更是发出“呷呷”怪笑声。

“阁下请自重!”我脸色阴沉。

“嘁~~~来这里的人哪个不是来玩的?既然你来了就好好的陪大爷玩玩吧?呷呷~~~”语闭,掏出随身携带的扇子,“啪”的一声打开,还自以为潇洒的扇了扇,四周的人也都笑开,不怀好意。

“哎呀秦公子~~~,人家是第一次来这里玩,你就不要这样子嘛~~”美人出来打着圆场,贴身到所谓的秦公子身上,白嫩的玉手在秦公子身上打圈。

“哈哈~~,还是小美人懂事。”手伸进美人的衣服里揉捏“可是,我今天想要的可不是你哦~~~。”说着,眼睛死死的盯牢我,像是要扒光我的衣服,这人估计姓禽名兽。

我被他这赤裸的眼神看的寒毛一颤,好想吐。

“听你这话~~~敢情你今天想要的是我喽?”我皮笑肉不笑的问他。

“呷呷~~,果然是懂情趣的~~~呷呷~~”那意思就是说,要的就是你。

“就怕你到时候~~~没命要本公子!”我口气缓慢,忽而表情一凛,冷冷的说到。

“呷呷呷呷~~,好,好,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要大爷的命。”话落,伸手变爪掏我肩窝。

我脚下轻轻一滑就躲了过去,接着左脚尖一垫,身体一转就离了他几米之远。

众人大惊,还没看清我移动,人就闪去好几米。

“呷呷~~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不过~~”禽公子弓步向前,招式犀利,直逼我心窝,很快便近我身前,我不慌不忙的飞身一跃,身体呈猫头鹰睡觉状,脚倒挂在木梁上,好笑的看着众人愕然的寻找我的身影,当看到我竟是倒挂于梁上,脚并不是钩住木梁,而是脚下没有任何着力之处,只是全凭内力吸住梁木时,全部睁大了瞳孔,包括原来只是在一边看好戏的人都暗呼:

“好功夫!”

哼~~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我是病猫啦?我心里有点得意。

“喂~~!我在这呢~~禽兽同志~~你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还敢想其它有的没的,你难不难为情啊?”我好笑的开口,禽兽同志脸涨的通红。

“你、你~~~~”他也有些张口结舌。

“你什么啊?是不是想说本公子英俊潇洒、气宇不凡、武功盖世,你望尘莫及啊?”我调侃。

“小子,看你身法也不是无名之辈,不知你师承何人?”表情也似原来的轻视,开始变的郑重。

“我师傅的大名~~~~说出来吓死你,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挂在梁上,双手闲闲的抱在胸前,俯视着众人。

“谁?”看他急切的想知道的样子,使我禁不住的想耍耍他。

“我就不告诉你~~”我装着调皮的样子,还对他吐了吐舌头,一副初生牛犊的样子。

“你~~~哼!躲在上面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你就下来和大爷较量。”他气急之后竟想用激将法激我下来,可惜我不是三岁毛孩,怎会吃这一套。

“就怕我下来之后你还是沾不到我的衣角啊!”我凉凉的讽刺。说完之后,头依旧朝下,脚吸在木梁上,然后真的在木梁上走了几步,作势就要这样倒着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