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儿,来,到朕身边来坐。”皇上拍拍自己身边。

“是。”我也毫不客气,突突突就跑到皇帝舅舅面前,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坐到御座上和皇帝舅舅共坐一座位。“谢谢皇帝舅舅!”我笑嘻嘻道。

“哈哈~~你这小丫头,也只有你敢跟朕共坐一起了,哈哈~~!”皇帝舅舅爽朗的笑开。

“呵呵,皇帝舅舅,这么久没见您,您还是一样英武不凡。”我甜甜道,好话总不嫌多啊。

“哈哈~~你们看看这丫头,哈哈~!”看着皇帝舅舅露出开心颜,我又朝黄煜甜甜的叫着:“太子哥哥,曦儿也好想你哦~!”叫完之后,我就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黄煜也被我叫了目光一闪,身体轻不可微的颤了一秒。

“呵呵,我也很想曦儿妹妹呢!!”黄煜也很配合着我,俩人眼神的交流和嘴巴说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谢谢黄煜哥哥,但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说,曦儿会不好意思啦!”我故作害羞的眨眨眼,皇帝舅舅哈哈大笑,众臣也跟着皇帝舅舅笑开。

真不知道他们都跟着瞎笑什么,众千金们的笑让我鸡皮疙瘩又竖了起来,不想笑就别笑嘛,那么勉强做什么?

“晗曦姐姐果然是美丽脱俗,想必姐姐今晚一定也给我们带来惊喜了。”柔弱美女不失时机的插来一句:“听说姐姐能歌擅舞。”

你从哪听来我能歌擅舞啊?我他妈的什么时候跳过舞让你知道啦?尽给我瞎扯,想看我丢脸就直说,不就是挡了你的路吗?有必要这么寒碜我吗?

唱歌跳舞都让你和那柔媚的美女给占齐了,你还说我能歌擅舞?你按了什么心啊你?

你再看看我今天穿的衣服,你是想让我跳舞吗?你是想看我表演特技吧?

还将你那丫鬟打成那德行,你想嫁祸给我就直说呗,有必要拿人家丫鬟不当人吗?我一拳将人家打成猪头,你倒好,将人家打成四不像了。

看你长的这么水灵,年纪也不大,心眼儿怎么就这么坏呢?

我心里一遍一遍的鞭挞美人,嘴上还是得笑着应答:“哪里,你这一声姐姐叫我才是一头雾水呢,我记得自己好像没有妹妹的啊?”

我根本没必要太客气,反正我是不会嫁给黄煜喽,没有给你面子的必要,以后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我又不是戏子,凭什么唱歌跳舞给你们看?你们算是哪根葱?

美女被我的话噎的美脸涨红,另一柔媚美女则暗自偷笑。

“呵呵,曦儿,朕也想看看你给我带来了什么好看的节目呢!”皇帝舅舅的声音真刺耳,居然不帮我还让我表演节目,我心里有点堵。

知道皇帝舅舅是想让我镇住在场的各位,稳稳的坐上太子妃的宝座。

但我对太子妃的宝座一点也不感兴趣,也不想成为取乐他人的戏伶,更不想和这些女人争宠一样斗艳。

心里有些酸,只要皇上一句话,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你也莫敢不从,我喜欢唱歌,但不是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场合唱给这些人听。

今日的一幕更加深了我要逃离权利这个漩涡的想法,在这里,我会身不由己,自己的想法都不能自己做主,那太子妃的身份又有什么意思呢?

“既然皇帝舅舅想看,那曦儿就不推辞了。”我笑眯眼说到,笑意却一点也没到达眼底:“我就唱首歌送给皇帝舅舅好了。”

“哈哈,好,曦儿就是与大家不一样,不知曦儿唱的是什么歌?”皇帝舅舅问道。

“风雨彩虹!”我笑着道,心里却像被压着一块石头似的,一点也笑不出来,我想要流浪,我想要逃离,我想要自由。

清胥似是感受到了我情绪的波动,脸色十分难看。

乐师们伴奏的响起,这样靡靡的没有激情的音乐不适合我,抬手示意乐师们停,我唱歌,不需要靡乐。

扫视百官,嘴角轻蔑的笑笑,与众家千金特意准备的节目相比,我的歌显得那么随意,就像山珍海味中忽然出现的一碟农家小菜。

启口慢唱,音调却十分有力。

“一切美好只是昨日沉醉,淡淡苦涩才是今天滋味,想想明天又是日晒风吹,再苦再累无惧无畏。

身上的痛让我难以入睡,脚下的路还有更多的累,追逐梦想总是百转千回,无怨无悔从容面对。

思绪飘飞带着梦想去追,我行我速做人要敢做敢为,人生苦短哪能半途而废,不气不馁无惧无畏。

桃李争辉飒爽英姿斗艳,成功失败总是欢乐伤悲,红颜娇媚承受雨打风吹,拔剑扬眉豪情快慰。

温柔妹妹铿锵玫瑰,再多忧伤再多痛苦自己去背,纵横四海笑傲天涯永不后退,芳心似水激情如火梦想鼎沸,纵横四海笑傲天涯风情壮美。”

我记得自己一直在笑,仰着下巴在笑,笑的高傲,笑的桀骜不逊,笑的张狂,笑的悲凉,就这样笑着将歌给唱完了,很满意的看众人呆滞、鸦雀无声的样子,我笑着。

看着爹爹,告诉爹爹,我想回家,我要回家,我不要再待在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忽然累了,倦了,于是就倒是皇帝的身上,睡着了。

我清楚的听见大家呆楞的几秒钟之后的惊叫声,我听见黄煜担忧却又沉着的呼喊,我听见皇上一遍遍叫着:“曦儿,曦儿!”我听见美女的冷笑声,我听见爹爹快要破碎的声音在叫着:“太医,太医~~!”我还是第一次听见爹爹发出这样的惊慌失措的声调,还是百官面前。

只有清胥,目光很清亮的温柔的笑了,他知道,我暂时的解脱了,只是用的是这样极端的方式,一下子就倒在了皇帝的身上。

我什么时候也如此柔弱了?像个林妹妹似的,风一吹就倒,病如西子胜三分。

幻象

恍惚中,耳边似乎有很多‘嗡嗡’的声音在吵,好吵,吵的我想睡都睡不着,谁呀?这么吵?

用力的将眼皮撑开,模糊中看到的一切都被很强烈的光笼罩着,看不真切唤我的人。

“你们是?”仿佛做了一场千年的梦般,时间已过去了数个世纪,迷糊间,唤我的人轮廓终于被我看清,是爸爸。

“爸爸?”我不是很确定的叫着。

“晗子,你醒了?你可将我和你妈妈吓死了。”爸爸疲惫的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恍然如隔世。

刚刚明明只看见爸爸,此刻,妈妈竟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在爸爸的身边,还握着我的手,脸上布满泪痕。

“妈妈?”强烈的光线中,妈妈的影子若隐若现,但由手传来的触感却是那么真实。

我心疼伸出手,抹去妈妈脸上的泪水,妈妈虽是传统的日本女性,性子却与外公一样,十分坚硬要强。

在记忆中的妈妈从没哭过,不仅妈妈自己不会哭,她也不喜欢看到我哭,记得小时候在日本,很想念妈妈,就打电话给妈妈,常常说到被同学欺负受到的委屈,就会哭出来。

只要我一哭,远在中国的妈妈就会很生气的说:“我数到三,晗子若是还哭的话,妈妈就挂电话!”

妈妈将三数完之后若还是能听到我的哭声,就会立刻将电话挂了,并且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和我联系,之后我也就学会了独立的去面对问题,在妈妈面前再也没哭过。

现在看见妈妈脸上的泪水,我心都揪住了:“妈妈,妈妈别哭!”我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句。

“妈妈,妈妈!”我心疼的叫着,光却将我的眼睛刺的睁不开,我用挡在额前,努力的看,努力的看,爸爸妈妈的身影却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我惊恐的从床上跳起来,哭喊着:“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你们别走啊!”目及之处,尽是朦胧。

我冲下床寻找,除了白色之外,我什么也看不见,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我近视了?我没近视啊?为什么是什么都看不到,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我大声的叫喊着,声音像是凭空消失一样,我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我的心理陷入极度的恐慌之中,我害怕,我害怕!

脚下踩的像是云层,又像是沼泽,四周都是危险,我疯狂的猛的扑向身边似辰的人,嘴里喊叫着,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脚下不知被什么猛的拌倒在地。

一阵疼痛将我的神志拉了回来,环顾四周,爸爸呢?妈妈呢?

“清胥?爹爹?”我惊讶的叫着,看着被我压在身下的清胥,清胥的身体极力的在护着我,让我不受伤,但我的膝盖仍蹭破了,衣服也破了。

爹爹则满脸担忧,眉头深锁,像是在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一样。

“爹爹,你怎么了?你的头发?”我心里再次涌起一股熟悉的疼痛,刚刚才真切的痛过的,眼前的景象如此的真实,爹爹的两鬓添加了霜雪。

妈妈呢?难道我只是在做梦?

“曦儿,你能看见爹爹了?”“晗曦?你看见我了?你能听见我说话了?”爹爹和清胥的声音同时响起,像是干涸的小溪里忽然流出了甘泉,那另人破碎的感动。

“清胥?你说什么傻话?我当然能看见你了,爹爹,我也当然能看见你了,我的眼睛可好了。”我眨眨眼,眯眼笑开,随着眨眼的动作,几滴晶莹的泪珠从眼里滚出,烫的灼人。

“清胥,我怎么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哇!我的腿好痛,天啊,流血了,怎么回事啊?”我怎么是在院子里?这里是什么地方?黄煜怎么也在?还有陈太医和姜太医,这里不是水府,对了我是倒在皇帝舅舅身上睡着了,难道这里是太子宫?

“曦儿,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爹爹颤抖着双手,抱着我。

“嘶~`!好痛!”爹爹不小心碰到我的膝盖。

爹爹见我呼痛,立刻紧张的大叫:“太医!太医你快过来看看,曦儿的腿要不要紧?”十几年来,头一次见爹爹如此失态,如此恐慌。

“爹爹,曦儿没事,你别紧张啦!”我笑着安慰爹爹,再转头看一旁同样紧锁眉头的黄煜:“黄煜,不好意思哦,给你添麻烦了。”

我歉意的笑笑,却换来黄煜不悦的怒视:“你给我找的麻烦多到让我都习惯了,你对我客气我才不习惯呢!”

“什么嘛~你这家伙,我每次对你客气,你都能想办法气我,那些麻烦都是你自找的好不好?”这家伙就没和我好好的说过话,每次都要吵架,,每次都能将我气死,从小吵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