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晗曦,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娇弱的美女此刻的样子可是一点也不娇弱,也一点都不柔美,疯了似的扑上来,可惜,就算我前面没有清胥和小燕子她也不能奈我何。

闲闲的找个石凳坐下,欣赏着‘美’女撒泼,她的丫鬟见她的主子受欺负,赶紧要跑去叫人,却被清胥的一个眼神吓的瘫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上次给她的那一拳看来还是没让她记住教训,她们在清胥眼里简直还不如一个死物,要不是和清胥说过,今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能杀人(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当然是以自己的生命为第一位),我估计这俩人恐怕也凶多吉少了,呵呵,清胥可不知道什么叫皇权,什么是娘娘。

“杀了我?”我冷笑,对着扑上来美女倏地挥出一记右勾拳,这一拳完全将柔弱美女的疯癫状给熄灭了,颓然不知所措,呆楞的看着我。

对着倒在地上,已经呆滞不知道反抗的美女轻柔的笑,食指优雅的勾起她的下巴,轻启双唇,一字一顿的说:“杀我?你还不够格!”

扔下倒在地上的主仆,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园外走,边走边掏出手绢将食指擦拭干净,擦拭完之后将手绢潇洒的向身后一丢,随手仍垃圾的感觉--真爽!

似乎是我的心情也感染了清胥和小燕子,一路上清胥和小燕子的脸色都十分阴沉,清胥稚嫩的脸上还带着点点慌乱和不安,而此刻被怒火焚心的我却将这样的细节给忽略了。

坐上马车,闭上眼睛,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刚刚自己怎么会发那么大的火?从小到大,除了小时候为下人在背后谈论清胥是傻子的事情发过一次火外,几乎就没什么事情能让我生气了,而自从那顿火发完之后,水府里就再也没人在背后讨论清胥的事情。

适才听那美女骂阎炙寒是妖孽时,心中没由来的一把火‘腾’就冲了上来,压都压不住。

这样失控的感觉让我心中有些恐慌,一种自己无法掌握的情绪,烦躁,不安,我在不安什么?似是听见黄煜说过几天就要迎娶太子妃的时候,就开始不安的,一股气堵在了心口,是不安一切将要脱离我的掌握吗?是不安自己的命运要被被别人所掌握吗?

自己的命运自己无法做主,即使是反抗,今后的的生活是否充满坎坷?会不会连累到自己的家人?

毕竟皇权是不可以轻易挑衅的,这个时代就是顺皇权者昌,逆皇权者亡。

我之所以能够如此潇洒的成为郡主,甚至有在皇上面前免跪的特权,不也是因为从小就讨他们宠爱,顺着他们才得来的吗?我的一切飞扬跋扈的权利都是皇权授予的,我一旦反抗、违逆,是不是就会像刚刚的那个美女一样,即使被打了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自己掌握命运?

这句话忽然让我觉得好可笑,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萦绕在心间,整个人都颓丧了,脑中忽然有了就这样睡去再也不要醒来的念头,这种念头像是自己会活动一般,钻着脑中空子,越来越深。

这种念头越深精神就越恍惚,精神越恍惚就越发的想睡,就在自己以为自己就会样睡着再也不会醒来的时候。

“晗曦!”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干净的如同置身在天堂的声音,茫茫然间抬头,睁开眼,怔忪的让自己的眼再次恢复焦距,是清胥。

“清胥?”我失神的唤道,渐渐的,神志开始从恍惚中清醒,清胥明亮的笑容突然将自己心里的污浊给洗净了一般。

“晗曦别怕,清胥会保护你,别怕!”清胥笑的像个天真的孩子,眼睛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心底流入丝丝水源。

“怕?”我疑惑的看着清胥的眼睛,想寻求答案。

"晗曦不怕,有清胥保护晗曦,晗曦什么也不用怕!"清胥笑着眼睛弯起,像一条净澈的小溪。

心神突然安定,大脑又开始自己思考。

原来我刚刚害怕了,我在皇权面前害怕了,我竟然也会害怕了,刚刚的情绪是害怕吗?

怕什么?自己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在乎,那么自己在害怕什么?不是一向都我行我素吗?为什么会怕呢?

脑中像放电影般闪着从小到大成长的影象,有爹爹,有娘亲,有外公,有五位阿姨,还有那些不敢和我大声说话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我怎么会想到他们?我是在担心他们吗?

他们什么时候已经驻扎在我心底的?我竟会担心他们了,我在担心假如我的什么举动触怒了皇帝舅舅,他们会不会受我的牵累?

什么时候我从没在意过的一些人也住进了我的心底?甚至居然会下意识的保护他们?因为他们我居然产生了害怕的念头?

我笑了,咧嘴幸福的笑了,不将青春燃烧成灰烬,怎么能痛快!

“清胥,谢谢你!”感受着从清胥手心传来的温暖,心再次恢复宁静,静的可以听见车外鸟儿们欢快的叫声,心中有他们的感觉也不错,至少有了越来越多的想要保护的人,有了越来越多的牵挂。

“晗曦,压制在晗曦题内的毒性刚刚发作了。”清胥见我恢复了神志,眼睛里才溢出担忧和害怕。

“毒性发作?原来刚才的恍惚是~~~~”我一惊,竟忘了自己还身中剧毒,两位老太医说过,我的情绪切忌不能焦燥,也不能有太大波动。

清胥皱着眉头紧紧的抱着我,仿佛要将我镶进体内般:“晗曦以后不要再吓清胥,晗曦不要再生气,晗曦不能生气。"清胥刚刚隐藏的恐慌似洪水般奔涌而发。

"晗曦的情绪不能有太大的波动,虽然暂时用药物在压制晗曦体内的毒,但实验还没有成功,晗曦体内毒还没有解开,所以晗曦以后不要再发脾气好不好?晗曦要每天都开心,每天都笑的很开心好不好?晗曦什么都不用担心,清胥会保护晗曦,清胥绝不会让晗曦受半点伤害,所以晗曦不要害怕,不要担心,清胥会保护你。”清胥平静的喃喃的念着,喃喃的说着。

我却听着一阵心疼,深切的再感受他刚刚的恐惧。

清胥平时的话极少,只有和我在一起时才会说话,连和我形影不离的小燕子说的话加起来也没超过十句的,现在他居然一口说了这么常,这么多,刚才安慰我的同时,他克服了自己心里多大的恐慌,多大的不安,为了使我的情绪安定下来,孩子一样的清胥居然也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为了不引起我太大的情绪波动,清胥在学着抑制自己的情绪。

这样的事情出现清水一般透明的清胥身上简直就要用奇迹来形容。

“恩!恩!我不害怕,我没有害怕,清胥,我很好,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没事了清胥,我发誓,我一定不会再生气,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清胥,我没事了,我没事了。”清胥激烈的情绪和强烈的不安,使我的心一团团的揪住,说不出的那么疼、那么痛。

“晗曦不会离开清胥的对不对?晗曦会和清胥白头到老的对不对?晗曦会和清胥生生世世永不分离的对不对?”清胥紧紧的抱着我,问出的问题却叫我的脑袋‘嗡’一声炸成了空白。

清胥在担心这个?清胥的恐慌和不安都是因为他感受到了危机?我会离开他的危机?

怎么会?

但清胥的神经异于常人的敏感,究竟刚才是什么使清胥一下子如此敏感起来?

脑中一个名字猛然出现,如一声惊雷般,将我炸懵了。

阎炙寒?是因为阎炙寒?

突然的婚礼

夜色,如一层薄薄的蛋壳在不知不觉中被剥去了,淡青色的曙光柔和的洒在青色的墙瓦之上,沉睡着的珩舟城,突然在一片锣鼓喧天之中惊醒。

太子大婚,举国欢庆。

红,满眼的红的,放眼望去,我的世界一夕之间成了红色,让我措手不及。

太子大婚即使是准备时间起码也得有一个月吧,从我听到消息到现在也不过三天,居然准备就如此齐全,上至国防,下至各个细小的细节,全部一一到位,黄煜不会在数月之前就开始准备了吧?

有可能,十分有可能,依他谨慎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婚礼有一丝差错的,所以数月之前应该就已经在准备,这下将我的计划全打乱了。

看着眼前的大红礼服,我欲哭无泪。

怎么办?任命吗?

任命?放屁,赶紧逃吧我!打开房门,冲身向外。

“郡主,您这是要去哪?赶快换礼服了,误了吉时就不好了。”一个胖乎乎的媒婆形象的人挡在我面前卑躬屈膝,后面赶紧跑进来一群类似媒婆的人。

这是中原国的礼俗,婚礼是一定要有媒婆的。

我止住脚步,面色略沉,愠怒道:“好大的胆子,敢这样和我说话,我去哪里需要告诉你们吗?全部出去!”

“可是太子殿下~~~”为首媒婆想拿太子来压我,话还没说完,便被我的眼神给吓的噤声,“是、是,奴才们立刻就出去,只是还请郡主将礼服换上,可别误了吉时。”其他媒婆早吓的退了出去,只有为首的这位还能镇静的将她该说的说完,然后慢慢退下去。

不愧是黄煜选的媒婆,果然有点胆识,不过她刚刚若还跟我废话的话,我可不保证自己不会用脚将她们给踹出去。

小燕子被我派去做别的事了,清胥也在太医院里忙着换血解毒的事情,本来计划今晚就给我换血,手术若是成功后,就开始我们逃亡计划的第二步,现在倒好,第一步还没开始呢,第二步就被打乱了,小燕子、紫薇、金锁、晴儿,可以信任的人一个都不在身边,甚至连清胥都不在。

清胥十有八九还不知道我今天就要嫁人了,肯定还在实验室里做实验,他做实验期间任何人都不敢去打扰,生怕一步小心就成了清胥刀下的实验品。

现在一切只能靠我自己了。

爹娘事先应该也不知道,此刻他们也应该忙的焦头烂额吧,黄煜搞什么鬼还不知道,六礼也是在一天之内全部搞定,怎么会这么突然?(六礼屡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亲迎)

哪天见到他不海扁他一顿也消我心头之气,可恶的家伙。

我愤怒的踢着椅子,却将自己的脚给踢痛了,抱着脚坐着生闷气。

为防止有人劫走新娘和防止新娘自己消失,周围方圆两里内肯定是高手如云,连一只麻雀从天空飞过估计都会被他们用箭给射下来。

黄煜太了解我的性格了,肯定不会这样乖乖嫁给他,一定会做出一些在他看来奇怪事情,如逃婚,我不想嫁给他他是知道的,我一直拿他当弟弟,后来拿他当哥哥。

这一切恐怕都在黄煜的计划之中,让我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嫁给他。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还是先准备好逃跑的东西再说吧。

逃婚若是成功,以下几样东西肯定是少不了的。

第一、银票。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十两的、五十两的、一百两的和一千两的银票个若干,用防水的油纸信封装好,分别放在两只鞋垫,腰带,空心发簪,空心手镯里藏好,假若遇见什么意外,丢了一个还有一个,咱有钱,咱什么都不怕。

第二、匕首。还是皇帝舅舅送的那只能切金断玉的匕首,防身工具是必不可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