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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啊,王老师, 你今天把班主任的形象立起来了吗?”

他的老搭档, 教数学的杨老师含笑道:“我猜是立起来了,王老师这步子虎虎生威,刚刚走来的时候我都差点被吓到, 别提班里面的那些新生了。”

王老师苦笑了一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

“各位老师就别笑话我了。”

原来王老虎竟是纸老虎。

杨老师佩服地说:“王老师, 你为了教育事业,简直是呕心沥血啊。”

“当不起当不起。”王老师道,“我只希望这一届能安稳一点。”

往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是万万不愿意再看到了。

当然了, 还有一些小私心。

在当下连顺口溜都是“几何难,代数烦,英语学个阴沟里洗”的风气中,王老师还是希望学生们不要因为语文简单就对语文态度太随便啦。

最起码看在他这个严肃的班主任的份上, 对他教的语文也态度严肃一点点。

纸老虎王老师心里有那么一丝忧伤,杨老师整理着下堂课的笔记, 突然想起来一个人,抬头问他。

“王老师,那个从底下公社特招上来的小神童刘小麦就在我们一班吧,你对她印象怎么样?”

刘小麦?

王老师表情略略复杂了一下,端起水杯抿了口茶。

杨老师诧异:“怎么了,是刘小麦本人与传闻差别太大了吗?”

不至于吧, 高县长给她可亲手给她发过奖状,县优秀少先队员。

王老师搁下茶杯,深沉地说:“她已经是我们班班长了。”

“噢噢噢班长……”杨老师睁大了眼睛,“班长?”

刘小麦年纪怕是最小的吧,她能镇得住场子?

王老师道:“她是一个有勇气的学生,我们且看看吧。”

不看看又能怎么办哦。

全班就刘小麦一个人举手要参选,其他学生都用一副“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死呢”的眼神看着刘小麦,也不说赞同更不说反对,王老师还能怎么办,只能一律按照无意见处理。

十一岁的刘小麦光荣担任初一一班的班长。

刘小麦的小粉丝马爱梅无比忧心,担心王老虎对刘小麦有不好的看法。

“小麦,你就安安心心念念书写写文章多好啊,我看王老虎就不喜欢在学习之外太有主意的学生。”

刘小麦好像没有察觉什么不妥:“可是当班干也是一种学习啊,而且我想要为同学们服务。”

“天真!”王胜男拍着桌子,大声地说,“王老虎肯定不会这么想你,他只会觉得你爱表现,觉得你算计着荣誉表彰还有升学机会!”

刘小麦做作地捂住心口:“天呐,怎么会这样?”

如果王老师真的这么想了……那只能说他也太火眼金睛了吧。

徐芳同情地看着她:“小麦啊,你这一步确实是走错了。你是好意,可惜你遇上了王老虎这种老师。”

刘小麦捏紧拳头:“事已至此,我只能笑着接受了。我会干好班长,服务好同学,用行动向王老师证明自己。”

“小麦,你太有志气了!”马爱梅激动地鼓掌,“我反正会一直支持你,你肯定是最优秀的班长。”

王胜男和徐芳也纷纷点头:“小麦你放心,有我们在,班上肯定没人敢欺负你。”

“吵死了。”上铺那个不愿意搭理人的女同学翻了个身,“你们打扰到我看书了。”

同一个班的,班上就十来个女同学,他们已经知道这位室友叫叶春花了,跟刘小麦一个公社的。只不过一个是公社人,一个是底下队里的。

“还没熄灯呢,再说了,你又不是在看书,你都是看小说。”徐芳不服气道。

“闲书也是书,你们说的话我不喜欢听,就是你们在吵我耳朵。”叶春花理所当然道。

“你是不是有毛病?”王胜男怒气腾一下就起来了,一副要跟叶春花斗殴的样子。

“算了算了,”马爱梅拉住她,“胜男,我们算了。”

别第一天上学就被记大过啊。她们宿舍可千万不要出这种名。

刘小麦只看着叶春花,灵光一闪,她问道:“叶春花,请问你认识叶华娟吗?”

叶春花当即冷哼了一声:“老刘家的人,你能不能别提我堂姐的名字?”

刘小麦:“……”

懂了懂了,她大概率被刘四柱同志连坐到了。

虽然很想表明立场,说自己早跟老刘家分道扬镳了,但是看叶春花那副“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的样子,刘小麦就知道说了也没用。

也罢,先这样吧,日久见人心,刘小麦坚信凭借她强大的个人魅力,叶春花同学迟早被她征服。

这周五有摸底考试,主要是针对小学知识。

没有熄灯,她们都坐在宿舍桌子前看课本,宿舍小桌子挤,女孩子们差不多都头靠头了,争分夺秒学习。

只有刘小麦在奋笔疾书。

“小麦你又要投稿啦。”马爱梅非常惊喜。

“是啊。”刘小麦说道。

钱这种东西,当然要多多益善。

徐芳说:“文章你可以以后写嘛,现在要多看书,我听初二的孩子说了,摸底考试其实也会考初中的知识。”

王胜男立刻“嘶”了一声:“学校是有点过分了!小麦你可千万不能疏忽啊。”

刘小麦不好意思说她在暑假已经提前学过了,毕竟天才都是不学就会,不用功就成绩好。

刘小麦万万不敢崩人设,她含蓄道:“我明天早上起早点学习就可以了。”

于是第二天天还黑着呢,刘小麦被马爱梅叫醒了。

“小麦,起床学习啦!”

刘小麦痛苦地睁开眼,就看见她三个亲爱的室友,正排排站她床边,看向她的眼睛在一片黑里宛如六只瓦数极高的大灯泡。

刘小麦:“……”

苍了天了苍了天了,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啊啊啊啊她要回家,她不想住宿舍,她太难啦。

心底悲伤逆流成河,刘小麦面上只能坚强微笑:“谢谢你们,你们真的太好了。”

王胜男爽朗地笑了:“应该的应该的。你最小嘛,我们肯定要多照顾你,这都才开始呢。”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哪。

刘小麦笑着笑着就哭了。

“哎小麦,你怎么啦?”马爱梅关心道。

刘小麦抹了把泪:“我感动的,我太感动了。”

这是多么感天动地的室友情啊,沉甸甸地压在了刘小麦的心头上。

好不容易熬到周五,考完试的刘小麦走出学校,简直形销骨立。

来接大姑娘回家的刘二柱顿时被惊到了,“小麦,你是不是我家小麦啊?”

刘小麦泫然若泣:“爸,你怎么回事啊,连你都不认识我了?”

亲娘哟,这个小叫花子还真是他家小麦!

刘二柱拧着自行车龙头,差点在县中学门口扭个S弯。

“麦啊,你、你怎么就成这样啦?”这才几天没见哟。

刘二柱这几天在家具厂过得也很艰难,怕被人揪住小辫子,他都不敢随便出厂找刘小麦。

总算熬到了周末,确定他可以回家了,他才过来接刘小麦回松梗大队。

哪知道这么几天刘小麦就大变样了。

刘小麦爬到他车座上,沉郁顿挫:“一言难尽啊爸,我在这里,简直是吃吃不好,睡睡不好。我实在是不想住校了。”

“小麦啊,你放心,爸已经报名厂里的扫盲班了。等我识字多了,我转正的机会就大了,我们肯定有自己房子住。”把心底的难受压下去,刘二柱报喜不报忧。

这父女两个一个边踩车边叹气,一个边坐车边叹气,都是形容惨淡的样子。

一到了队里,马上不一样了。两个人跟川剧变脸一样,霎时精神了。

“小麦和二柱回来啦——”

四婆的声音是嘹亮的号角,传遍松梗大队角角落落。

马上大家都围上来了。

张秀红正在车库前点农具呢,点到一半也不点了,跟着人群跑。

远远就看到她男人和她大姑娘在人群中央喜笑颜开,嘴巴张张合合,一看就在吹牛。

“……我爸还是很有前途的,他们领导看好他,推荐他念扫盲班,就等他字认识全了后转正了。”刘小麦吹她爸。

“……我家小麦更不错,今天他们考试,学校那么多城里孩子呢,我家小麦说她又能考第一!”刘二柱张口就来。

刘小麦:“?”

她好像没说过吧?

“小麦哟,你想说什么啊?”四婆眼尖问她。

“……”刘小麦道,“还有一件事,我在学校没给我们队里丢脸,我当上我们班的班长了!”

天老爷哟,班长!

好些人不懂班长是什么概念,但是带“长”字的词肯定是好词,什么首长县长厂长队长,都是官啊。

“小麦这是当官啦!”大家都懂了。

“小麦啊,妈想死你啦!”张秀红激动地挤进人群,把刘小麦搂在怀里,贴着她耳朵道,“吹的真不错!”

“……没吹。”刘小麦也贴着她妈耳朵,“我讲的是真的。”

张秀红愣住了,半晌问:“还有什么是真的?”

“都是真的。”刘小麦道,“我爸转正之后就能分职工房了。”

至于能不能转正,刘小麦虚晃一枪暂且不提。但张秀红脑海只剩下翻来覆去的三个大字——

职工房职工房职工房!

她每一根头发丝都在诉说她的激动,张秀红侧过脸去,寻找人群里的刘二柱。

因为红子眼里只有姑娘没有他,刘二柱正酸溜溜站在边上呢,突然被红子盯上了。红子的眼神是那样炽热,仿佛他们刚处对象那会儿。

刘二柱的心里一阵老鹿乱撞,就看见他大姑娘对着媳妇耳朵又动了两下嘴,他媳妇眼神一下子变了。

刘二柱:“?”

刘小麦问张秀红:“妈,要是真的靠着我爸住到县城里了,那他就是说一不二的一家之主了,你是不是要整天在家洗洗涝涝熬黄了脸?”

张秀红同志,你必须也要动起来!

没有锦鲤的命,千万不能得了锦鲤的病。躺赢人生这种事情,就不应当在她小刘家发生。

他们全家必须一起上进。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下午六点更新,我想试试双章合一,看能不能多写点(捏拳

感谢三水、谢洋洋、miumiu兔投喂地雷~

群里朋友开了年代文的坑——

偏执反派的娇气媳妇儿by雁北月

穿成年代文的炮灰女配,按照剧情走,叶福满会被男主整得身败名裂,嫁给反派男配,在婚后又勾搭男主,继而催化男配黑化,最后夫妻俩双双惨死!

叶福满对天发誓,绝不当这炮灰!

极品家人,收拾起来不手软!

男女主,祝他们百年好合!

本想靠自己发家致富,却绑了个系统让她阻止反派黑化,谁知道做第一个任务的时候就被他摁在打谷场给亲了。

男人偏执又粗野的说:“亲也亲了,睡也睡了,你要对我负责,知道吗?”

结婚那天,所有人都说她嫁给这个凶残暴戾又丑陋的男人迟早会被打死的。

可他摇身一变成了全公社最靓的仔,将她宠成了公主,还在她的帮助下成了科研大佬,飞黄腾达了!

某天家中来客,后娘说:“福满,男人有钱就变坏,他很快就会不要你了!”

不知家中来客的反派一进门就喊:“老婆,亲亲!”

众人:……

反派:……

福满:么么哒~

一百二十八第128章

张秀红当姑娘的时候, 漂亮的像是一朵迎春花,金黄灿烂。可不代表她结婚愿意当任劳任怨的黄脸婆。

相反, 她是一个有些执拗的女人, 非得要压自家男人一头,她才有安全感。

结婚十几年了,刘二柱一直是心甘情愿被她压的。张秀红指东, 他不敢撵西。两口子一拍即合,妇唱夫随, 日子也算和美。

万万没想到如今面临前所未有之大变局了。

刘二柱——要成为真真正正的一家之主?

张秀红立刻想起来她唱过的一首歌,翻身农奴把歌唱。

刘二柱要翻身了啊,要把她这个黄脸婆当成地主一样斗倒。

张秀红当即对着刘二柱冷笑了一声。

别痴心妄想了,不可能的!

无辜的刘二柱同志:“……”

他完全不知道张秀红被刘小麦的一句话戳到了心坎上了, 自个儿在脑海里轰轰烈烈跌宕起伏上演了一出大戏,并且以悲剧惨烈结尾。

他就看到张秀红拉着刘小麦穿过人群,一脸假笑往家走了。

“红子,红子……”

他可想去追了, 可惜他还推着小刘家的重要财产自行车,在乡亲们的围堵之下根本找不到出口。

“二柱, 二柱你给我们说说罢,那个家具厂究竟又多阔气,你给人家厂里看仓库要做什么啊?”

这些声音传到张秀红和刘小麦的耳朵里。

刘小麦感叹:“妈,自从我被县中学录取,队里的那些爷奶叔婶都喊你和我爸小麦妈、小麦爸。但是现在我爸成工人了,他又变成‘二柱’了。”

张秀红硬着声音:“我迟早要让他们叫回‘红子’!”

“妈, 有志气!”刘小麦立刻吹捧起来。

她们娘儿俩把刘二柱同志丢在了身后。显摆也是一件格外耗费心神的事情,等刘二柱推着自行车回到家,居然大松一口气。

张秀红又在吊嗓子。

她其实有段时候不这么用功了,她就干活的时候顺嘴哼哼。

毕竟李主任用她用顺手了之后,都不指望她肚子里有什么货,能帮多大的忙。李主任就喜欢下了工之后,在办公室听张秀红一惊一乍声情并茂说一些奇闻异事,张秀红还就擅长这一套,把李主任哄得看到她就眉开眼笑。

教小姑娘们唱歌反而成了顺带的。

现在不行了,刘二柱的出息让张秀红很有危机感,她把嗓子吊得九曲十八弯。

刘二柱乖乖地把自行车放好,凑到刘小麦旁边来。

他压低了声音,生怕惊扰到文艺创作中的张秀红。

“麦啊,你妈这是怎么回事哟?你跟她说什么了啊?”

刘小麦“嘘”了一声,声音和蚊子哼哼一样:“我妈这是在追求进步,不好吗?”

好啊,当然好啊——

刘二柱还没来得及说话,院子里传来噼里啪啦一串响。

刘老太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

“唱个屁唱,一天到晚鬼哭狼嚎,真晦气!”

恶婆婆都撩到家门口了,平时一点就炸的张秀红这会儿反而不为所动了,她只把嗓音一提,把调子起得更高。

刘老太估计是过于寂寞了,坚持不懈地在院子里挑衅。

一会儿说什么“人心不足蛇吞象”,一会儿又说什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刘二柱郁闷了,他打开窗子,耐心跟她讲道理。

“妈,我大嫂都回娘家一个多月了,你对她有再多的不满意,在我们老刘家骂算什么事呢,她又听不到。”

刘老太:“?”

什么东西,谁骂潘桃了?

有些人就是死皮不要脸,除非你指名道姓戳着他鼻子骂,不然他就当听不明白,甚至反过来劝你大气点。

刘老太就生一个这样的不孝子,她盯着刘二柱,想把他头发薅下来。

“怎么这是?又闹起来了?”刘大柱一回家就看到这场景,嘴里的香烟都不香了。

“没闹没闹,妈想我大嫂了。”刘二柱诚恳地说,“大哥,你什么时候接我大嫂回来?”

刘大柱歪嘴:“接她回来干什么?”

刘二柱一愣:“大哥啊,你难道想打光棍?”

“呵。”刘大柱居然在嘲讽刘二柱,“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不挑?”

“……你什么意思啊?”刘二柱彻彻底底听不懂了。

刘大柱什么也没说,含情脉脉看了三房屋子一眼,才依依不舍转身回自己屋。

他简直把丑恶心思放在明面上了。

刘小麦都看傻了,好恶心一男的,福宝怎么不惩罚他呢?

刘二柱沉默了须臾,突然说:“小麦,你讲的对。”

“我说什么了啊?”刘小麦讲过的话可太多了。

一筐真话搭配两筐假话,她自己有时候都分不清楚。

刘二柱很有忧患意识:“我们一家人必须完完整整在一起。”

红子那么好看,难保遇不上刘大柱这种糟心玩意儿。

一想到这种可能,刘二柱就浑身发抖手脚发凉。

“爸妈——大姐!”

刘小豆和刘小虎放学了,一看到自行车就激动起来,冲到屋子里抱住他们大腿。

老刘家的刘小军和福宝也回来了,他们两个背着崭新的书包,书包里面沉甸甸的。

刘老太一看到福宝就喊“乖乖肉”,要给她接书包,不忘偏头骂张秀红。

“你别鬼叫了!我家福宝要做作业呢,你吵着她可怎么办?”

福宝一年级才念几天书,才学几个大字啊,能有什么作业。

张秀红腹诽归腹诽,到底收了声,她家小豆小虎二年级了,那确实是有作业的。

看张秀红听劝,刘老太来劲了,还得教训她。

“不是我说你,你现在东边抓一把西边捣一棍子的,这叫什么事。下田你就磨洋工,一把年纪去教人唱歌,一个女人又跑去看仓库,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你肯定一件事都干不成!”

“你瞎讲!”张秀红面红耳赤,气坏了气坏了。

刘老太这算是撞到她枪口上来了,张秀红恨不得跑上去跟她痛撕一场。

但到底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不至于再做这些大失体面的事情。

张秀红硬邦邦道:“我肯定干得好,你等着瞧吧!你老早就说过,我小刘家能过上好日子,你就倒立割猪草。妈你放心吧,我孝顺,我肯定不眠不休也要给你表现的机会。”

“!”刘老太倒退一步,捂住心口。

她什么时候说过的,她怎么不记得了,是不是张秀红又在冤枉她?

“……哟,你还有什么本事啊,打算亮出来吓吓我?”

张秀红脱口而出:“我今年必须当劳模!”

“???”

刘小麦第一个鼓掌:“妈,我为你感到骄傲!”

刘二柱磕磕绊绊:“红子,你不怕吃亏了?”

以前张秀红同志的人生格言就是谁多干活谁傻,现在思想觉悟怎么变化如此之大哟。

张秀红一脸端庄:“站得高看得远,我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刘二柱作为张秀红的枕边人,自以为对她比较了解,大概率红子是三分钟热度。

然而大晚上磨磨唧唧的,好不容撑到三个孩子睡着了,刘二柱洗的干干净净蹭到张秀红旁边,用手去捞她腰。

呜呜呜他好久没见到红子啦,文化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想红子都想的望眼欲穿啦。

……然后他就被张秀红无情地推开了。

刘二柱:“?”

炽热难消的夜里,刘二柱心里一片瓦凉。

张秀红狠狠地拒绝他:“刘二柱同志,我必须要告诫你。在我冲劳模的关键时日里,我必须时时刻刻养精蓄锐,你不要拖我后腿,这样我会怀疑你有什么阴谋!”

十月就是选劳模的时候,她起步已经迟了,现在必须比别人跟努力。张秀红脑子里的弦已经绷起来了。

“不是,红子,我……”

刘二柱还想黏糊,张秀红已经翻了身背对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响了起来,说睡着就睡着。

“……唉。”

刘二柱的身体不允许他睡着,他寂寞地看着房梁,看来必须早点当上正式工了,这样才能和红子朝夕相对。

横在他老婆孩子热炕头道路上的第一个拦路虎是不给他排班的组长……要是他没有这个组长就好了。

……

刘二柱思考人生到大半夜,好不容易心累到睡着,天微微亮他又醒了,一歪头看到刘小麦一边啃黄瓜,一边坐在摇椅上翻书。

“小麦,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这个光看书伤眼睛。”

刘小麦忧郁道:“我都习惯了。”

在室友们充满爱的关照之下,她今天居然天没亮自动醒了。

刘二柱懂了,刘二柱一脸的感动。

这就是他大姑娘啊,越优秀越努力,这种自觉性,不愧是他跟红子生的。

等等……红子?红子??

刘二柱意识到哪里不对了:“小麦,你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