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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婆还煞有其事的:“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刘老太膀弯子已经凉透了,看来是真不行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刘小豆和刘小虎瑟瑟发抖,一左一右抱住了刘二柱的大腿。

刘二柱双股战战,想跟张秀红寻找温暖。

张秀红冷哼一声,看向刘老太:“您是巴不得我跟二柱死啊。装吧,接着装,装到大队长来了,民兵把我跟二柱带走,工作都没了,我们两个进局子,你就满意了,再醒过来把我们爽快地撕一顿!”

装死的刘老太:“……”

她可没这么想啊,她只是想装装死博取一点同情和怜爱,可没想真把亲儿子工作玩没了。祖坟着火才得到家具厂正式工这个铁饭碗啊。

“发生什么了!”

大队长吴国安过来了,黑着一张铁面,严厉地问。

四婆颠颠地跑过去,手一指:“大队长,刘老太人没啦。”

吴国安看了看,皱起来眉:“不是好好躺在那里呢?”

“这个没——是刘老太没气了的没!”四婆声音掐成了尖尖的一线。

吴国安粗粗的眉毛扭了扭,他的视线转了一圈,大家都一副不安的样子。

还真出事了??

吴国安大步上前,大家自觉地给他让出位置,他刚俯身,还没上手呢……刘老太冷不丁把眼皮子一掀!

——四目相对!

吴国安头皮子一炸,居然有一种上了战场被敌军偷袭的感觉。

刘老太轱辘一声坐了起来!

“哦哟”一声,老老少少倒吸一口凉气,纷纷倒退一步。

“诈……了。”

四婆瞪着眼,把“尸”字忍住了没说。

“你们在干什么呀,哟,大队长也在哪。”刘老太发出嘎嘎的笑,“怪热闹的啊。”

吴国安一声浩然正气,是丝毫不怕她的。

“你刚刚在做什么?”

“我睡觉啊。”刘老太张嘴就来,“都是公家的土地,怎么了,我还不能躺下了睡睡吗?这么多人还跑过来围着我,吓到我了怎么办哟?”

“……”大家是彻彻底底无语了。

究竟谁吓谁,谁吓谁?

“你好自为之!”

吴国安站直了身子,转身就走。

刘老太摸了摸头发,又摸了摸衣裳,慢条斯理站起来,慈爱的目光又黏到了刘二柱身上。

“亲儿子,妈让你吓到了吧,快跟妈回去,妈给你用红糖煮鸡蛋吃,你小时候可欢喜吃了。”

刘二柱害怕地倒退了好几步:“受不起,妈,我真的受不起。你别过来啊。”

刘二柱和张秀红相互扶持,刘小麦推着自行车,刘小豆刘小虎追着自行车,一家五口撒腿就跑,要远离这些是是非非。

后头传来一串串笑声,都是笑话刘老太的。

“妈,今天你这个事,做的有点危险了。”刘小麦侧过脸看张秀红同志,吃着风断断续续道,“老年人很脆弱的,真倒下了说不定就眼一闭人走了。”

“我又不是傻子,我看到那是烂泥地我才压的。”张秀红不以为意。

“哪能那么万无一失呢,也就是我奶身体特别好才没事。”这里感谢福宝,在她的锦鲤光环之下,刘老太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但刘老太身体好不是他们不以为意的理由啊,“妈,要是换做别的老太太,你这么一压,说不定真要出事,我们家就惨了啊。”

“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不这样了,你跟个小和尚念经一样。”张秀红敷衍道,“再说了,别的老太太好好的,我去欺负人家干什么?”

刘小麦看她妈这样,就知道她妈没真听进去她的话,下回跟刘老太干上了,照样是怎么爽怎么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干就对了。

这没办法,作为一个原锦鲤文人设本来就不咋地的反派,想把性格扭转成尽善尽美的类型根本不可能。

刘小麦掐指一算,与其指望张秀红同志当个大善人,不如期待她早日住到城里去。远离原锦鲤文里的主角们,这日子就要正常起来了。

到了小刘家,刚吃过晚饭,刘老太还真端了碗给他们送红糖煮鸡蛋了。

满满一碗,热气腾腾,香气喷喷。

张秀红看着看着眼睛就涩了,她捂了捂脸:“我生养了你们三个,月子里都没吃过这个。”

真有意思,二柱成了家具厂正式工,刘老太反而抢着给他们送来了。

刘二柱很羞愧:“红子,是我对不住你,你跟着我受苦了。”

他当年追求红子的时候,还说要带着她过好日子,让她舒心,让她痛快,这么多年了也没做到。

张秀红瞟了他一眼:“你晓得就好。”

“以后不会了。”刘二柱挺起来胸背,非常男人地说,“红子,以后我养你,我工资全交给你。”

张秀红感动了,两口子执手相看泪眼。

“二柱——”

“红子——”

刘小麦托着下巴,发出纯良的疑问:“妈,我三叔也把工资交给我三婶呢,我三婶现在过得高兴不高兴呀?”

“……”

张秀红一把拍开刘二柱的手。

天黑之后,小刘家又来了个稀客,居然是妇联李主任。

“红子啊,二柱是正式工了,肯定厂里要分宿舍给他,你们这一家,迟早都要住城里去的。”

张秀红含蓄笑:“也没定呢。”

“但有的事情也该提前打算了。”李主任笑,“你在妇联的工作,准备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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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八第148章

张秀红愣了一下:“李主任, 你不想要我了吗?”

“怎么可能不要你,我巴不得你留在妇联里头, 你可是最懂我心思的能人,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啊, 能进城你肯定进城了。”

李主任扶额,“可怜我们扫盲班刚刚开展起来,原本还准备带着你大展身手呢。”

确实啊,眼看扫盲班就要搞得如火如荼了, 必然是张秀红履历上特别光荣的一笔, 结果这口肉她就吃不到了。

张秀红心里好郁闷的哦,尤其是重启扫盲班还是她撺掇着弄的。她这么爱偷懒的人忙前忙后、吃尽苦头, 结果现在摘桃子的人没有她了。

啊啊啊啊张秀红根本接受不了!

“李主任,我目前还能是坚守岗位做好服务的。”张秀红说道,“我不会说进城就进城, 那是不负责任。”

刘小麦给李主任倒了一碗糖水, 李主任捧着喝了一口,夸刘小麦:“红子啊,你生了一个出息的姑娘,进城只是你的开始, 你好日子在后面呢。”

没有人不喜欢听自己孩子被夸。

张秀红脸皮子就绷不住了,喜笑颜开道:“我跟二柱是泥腿子, 总不能让我们养的孩子也是泥腿子吧,我们要一代一代进步呢。”

李主任不知道怎么就被她戳中了肺管子,糖水都喝不下去了, 露出难受的神情。

“你是有子女福享了,可是我不一样哟。我简直像上辈子欠了我家那个小兔崽子的,唉……”

一直默不啃声的刘二柱打起一点精神了,悄悄地跟张秀红对视了一下。

李主任是来干什么的哟?

快了,他们感觉到了,正题这就开始了。

李主任就开始叨叨她儿子不听话,相中了在妇联唱歌的小孙。唱歌的人那么多,小孙可算不上妇联的人哦。

李主任烦心啊,幸好有张秀红这个得力干将陪伴在她左右,为她分忧解难,可惜眼看着也要走了,也不知道妇联谁还能像张秀红一样有才干。

叨叨完这些有的没的,李主任语重心长告诉张秀红:“你该好好带个人了,把你这一身本事传给她。”

张秀红绞尽脑汁了琢磨这话意思。

亲娘哟,她有什么本事哦……查字典的本事??

李主任点到为止,离开时还把一条鱼搁在了小刘家。

“这……”

刘二柱懵了,都知道松梗大队今天干塘,家家分到了点好东西,他们小刘家就分到了两条筷子粗的小鱼和好些虾子。

李主任拎了一条大草鱼过来,原本还以为她是顺路带着回去的,万万没想到是带给他们小刘家的啊。

李主任冲他们摆了摆手。

“吃鱼好啊,小孩子吃鱼更聪明,给你家小麦补补罢。”

刘二柱和张秀红受宠若惊。

李主任不愧是当干部的,出手就是大方!

把门一关,他们一家五口围绕着鱼啊虾啊,努力地吞咽口水。太馋了,馋到心慌慌。

“炖汤吧。”张秀红舔舔唇,“奶白奶白的汤,肯定补。”

“红烧也好吃。”刘二柱脑海中已经有画面了,“多放酱油,把虾壳都能烧得亮亮的。”

刘小虎嗷嗷叫:“妈,现在烧,现在就烧!”

“大姐、一口,我一口。”刘小豆依偎在刘小麦身边。

刘小麦坚强地把口腹之欲压下去,找回一点理智:“爸妈,李主任好好的给我家送鱼干什么?”

刘二柱感动:“李主任是个好人哪。”

“最主要的,是我特别优秀。”张秀红挺了挺胸脯,“我要离开妇联,李主任舍不得我了啊。”

这并不能说服刘小麦,她睁睁眼:“那李主任提唱歌的小孙干什么呢?”

……啧。

张秀红又不是傻子,还能不明白李主任意思嘛。

她摸了摸额头:“我当时还是李主任帮忙申请的,才有了在妇联的编制。她现在要是想让我把位置给小孙,按道理讲,她想想也是应该的。”

“那、红子,你真就那么让出去了?”刘二柱愣愣地问。

红子能有编制,那是多方面的因素。要是李主任动动嘴就能让她有,那何必叫她让呢,直接再动动嘴让小孙上不就行了。

这事小刘家清楚,李主任心里应当也是清楚的。

张秀红烦得很:“再说吧再说吧。”

她人走了工作带不走,又没那个人脉和才干能到城里妇联去。

这个工作肯定要给别人的,就看她能怎么运作不吃亏了。

刘小麦喊刘二柱:“爸,你们家具厂里,换一个正式工的职位要多少钱哦?”

从六十年代开始,城里户口的人为了避免自家儿女下乡,父母有工作的会主动退下去,让自己子女顶上,有了工作就不用去农村插队了。姚静就是把工作让给了她弟弟,才自己拖儿带女的回了乡下。原本只想着过渡一下,结果拖拖拉拉到今天。

也有自己没有工作,或者儿女太多分不过来的,有钱有人脉的城里人会选择去跟那些要退休的厂里职工交涉,花钱换一个工作机会。

刘二柱在家具厂这么多天,也是晓得一些的。

他嘶了一声,就算是在家里关上门了,都不敢大声说那些,颤颤巍巍翘起来两个手指头。

“我听人家说过,要这个数以上……”

张秀红吸凉气:“两千?!”

刘二柱用力地点头。

张秀红一屁股就坐到凳子上了,捂住心口窝,闭着眼。

一副要被飞来横财砸晕了的样子,急促地喘着气。

“妈,你别提前把自己惊到了。”刘小麦破坏气氛道,“人家那是不用下乡了,才那么贵,是有价无市。我们队里情况又不一样,谁愿意花那个冤枉钱换妇联的位置啊。”

何况当了厂里正式工,刚当上一个月就有三十多块。在队里妇联……很不幸,收入要按照队里收成来。

“我不贪心,贪小便宜吃大亏,我又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张秀红张口就来,说得跟真的一样。

刘二柱都迷茫了:“红子,你怎么就变了呢?”

张秀红白了他一眼,拍了拍床沿:“一分钱不花就从我这里把妇联工作拿走了,我是不可能吃这种亏的。最起码,最起码要给我个……”

张秀红把巴掌一伸,“五百块!”

刘小豆和刘小虎都惊呆了,都顾不得趴在鱼和虾的边上眼巴巴观察了。

五百块啊,那可是五百块啊。

他们也是有文化的孩子了,立刻扒拉着手算起来。

那能买到好多肉、好多糖!

“妈,换钱换钱!”

刘二柱显然是个脑子转不过弯来的,“李主任要是不松口,我们也不好开口要啊,这显得我们不够高尚。”

真是了不起,刘二柱自从成了家具厂正式工,都开始有形象包袱了。

张秀红很是瞧不上他这副倒霉样子。

“这不简单吗?看我的就是了!”

老刘家,潘桃现在宛如当初的张秀红,被刘老太剥夺了进厨房的权利。

因为潘桃总是偷拿厨房的粮食送到她娘家去,屡教不改,还越来越过分,实在是让刘老太气歪了嘴。

潘桃就趴在厨房对着院子里的那个窗口闻。

她的鼻翼翕动,脸色难看:“刘小勇,你闻到味了吗?”

“闻到了闻到了。”刘小勇忿忿不平,“是红糖煮鸡蛋的味道,我奶又给福宝开小灶!”

姚静从厨房走出来,一身的冷淡,“你们别怨错了人。”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感受到上面新生的茧子。

刘老太自认为是重视她,烧饭什么的都交给她干。姚静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不知道落多少回泪了,谁愿意要刘老太这样的重视哦,怎么会有这样自作多情的老太太?

也就是看着刘老太对福宝不错的份上,姚静才忍受她。可惜现在,刘老太的脑子仿佛不正常了一样,开始偷偷摸摸补贴已经分出去的老二一家了。

大房还不知道呢,光记恨着福宝。

潘桃那个蠢笨的女人果然在问她:“你什么意思?”

“什么红糖煮鸡蛋,我是没见到一眼,福宝也没吃到一口。”姚静掀掀嘴皮子。

刘小勇惊呼:“被小军吃啦?”

天啦天啦,他奶终于变好了吗,开始疼孙子了吗?

啊啊啊啊他的好日子是不是要来了!

姚静理都没理她,看了一眼小刘家的屋子,跟潘桃说:“妈送到那儿去了。”

潘桃一怔,然后缓缓地“哦”了一声。

她的情绪居然没有多少变化,这可让姚静有些想不通了。

“你不气吗?大嫂,我还以为你会不高兴呢。”

“为什么要气,为什么要不高兴。”潘桃麻木着一张脸,“妈向来就是这种人,我早该想到。”

小叔子去公社读书,妈偏宠小叔子。当工人的老三把妻儿送回了家,妈把他们疼到骨子里。现在老二一家有出息了,妈当然要转头示好,再正常不过了。

妈又不是没脑子,老二家刚出头的时候,她骂骂咧咧瞧不上,现在老二家眼见得出息越来越大了,妈不变脸才奇怪。

可惜从头到尾这份偏爱都轮不上他们大房罢了。

这会儿的潘桃已经完完全全忘记刘小勇作为老刘家的大孙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那些年了。

只剩下自怜自艾。

三房屋里,刘小军和福宝也听见院子里的对话了。

刘小军很不服气:“奶真过分,一个鸡蛋也不给我们吃。”多少给一个啊,行不行?

福宝捧着脸,眨巴着眼轻轻道:“奶以前总是给我们吃啊。”

现在给小麦姐姐,也很正常是不是呀。

她虽然心里有一点难过,奶不是只对她一个人好了,但是她要忍住,她不哭。

小刘家突然传来剧烈的夫妻吵架声。

张秀红大声:“刘二柱,你别劝了!就算我进城了,我这个工作也不会让给张秀丽的,她又不是我们松梗人!”

院子里的潘桃和姚静都心头一震。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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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九第149章

刘二柱唯唯诺诺的声音传来:“红子, 你不让给你妹子,那就白白把这份有编制的好工作给外人占了啊。”

张秀红冲动地说:“就让给外人!”

“那岂不是让肥水流了外人田?”

“就让肥水流了外人田!”

院子里, 潘桃和姚静都听明白是什么事了,她们俩的头皮一个接着一个炸, 恨不得冲进去捂住张秀红的嘴。

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啊张秀红同志!

屋子里头的张秀红已经呼天抢地起来,从小时候上不了学,长大后结婚没嫁妆, 再到这些年来老张家对她如何如何绝情, 真真假假开始道烂账,然后总结陈词。

“她们这么待我, 现在还指望我把工作给她们,凭什么凭什么?还拿五百块钱打发我,我是缺那个钱的人吗!”

“我张秀红, 从不见钱眼开!”

刘二柱低声下气:“红子, 别气着自己。红子,我都听你的。”

刘小麦带着她的大妹小弟开哭:“妈,你要好好的啊,没有你我们可怎么办!”

院子里, 潘桃和姚静这对妯娌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几分蠢蠢欲动。

然后潘桃撇撇嘴, 姚静摸摸头发,两个人分别转身,各回各屋。

入夜, 潘桃睡不着,旁边的刘大柱鼾声如雷,一会儿又发出淫.荡的笑声,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他在梦境里面干什么。

潘桃嫌恶地看他一眼,恨不得趁着他睡觉,把他腿打断。

到底是不想进局子,她忍了又忍,克制住了执行正义的想法,拥着被子看窗外的月亮。

这个时节,已经是深秋了。

夜里寒凉,雾气白茫茫地浮着。

有女人的哭声隐隐约约传来,潘桃侧耳倾听,居然是张秀红!

她一下子就精神了。

潘桃披上衣裳,悄摸摸地出了老刘家,推动大门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谁。

这个时候她就庆幸小刘家屋到老刘家院子的那扇门被刘老太封了,要不然的话,张秀红跑到院子里哭,岂不是让刘老太和姚静都知道了。

她们两个起了想法,还有她潘桃什么事。

小刘家门口,张秀红就倚靠在锅台子边上抹眼泪,可怜得不得了。那个声音披上冷淡淡的月色,宛如戏文里苦命的小姐,在家被后娘虐待的那种。

潘桃远远地看到,心里泛着酸水。

她想起来张秀红讽刺过她们是“两代人”,当时她还不以为意只怨张秀红嘴坏,现在一看,那简直是张秀红实话实说啊。

虽然看不到自己,但是潘桃心里清楚,她现在肯定像在月色里拼命干活的苦命老妈子。

这都是刘大柱害的她啊!

要是刘大柱跟刘二柱一样,愿意给媳妇当牛做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她潘桃怎么会天天受气,老成这样?

走近的时候,潘桃就换了一副笑脸。

“红子啊,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怎么还在外头哭啦,让我都心揪起来了。”

张秀红好像才看到她一样,觉得丢脸,偏过头去,“我没事,唉,大嫂啊,你别管我了。”

她躲也没躲开,到底让潘桃就着月光看到她泪汪汪的样子了。

看来是真伤心啊,真不愿意把工作让给娘家妹子。

潘桃放心了,过来拉她,“没事,我也睡不着,我陪你去走一走。我们妯娌两个有些日子没好好说过话了。”

张秀红扭扭捏捏,到底是被潘桃拽走了。

顺带垂着的另一只手悄咪咪地把辣眼睛的生姜头子丢在旁边稻草上。

潘桃先听张秀红抱怨了一通老张家,然后她开始了,把伤疤揭下来,跟张秀红诉说她的不幸,重点批评了刘大柱,居然看上了弟媳妇姚静。

张秀红宛如头一回知道这些事情,惊呆了:“大嫂,你受委屈了啊。遇到这样的事,你怎么不去妇联求助呢?”

“我哪里想到那些呢,我就是一个老老实实种田的,我根本想不到那些。”潘桃揉眼睛,真把眼泪揉出来了,她哽咽着说,“要是我也是妇联的干事,站的高了看的远了,是不是就能不一样,刘大柱也不会看不上我了。”

“……”张秀红沉默了一下,“大嫂你什么意思哦?”

潘桃拉着她坐在石头上,摸着她的手,慢慢地开口:“红子,你肯定是要进城的,你在妇联的工作,你看我能不能顶上?”

张秀红一下子把手缩回来了,震惊地看着她:“大嫂,你想什么呢?”

潘桃捂着脸呜呜哭:“我知道,你们都看不上我……”

“大嫂你别这样,”张秀红纠结地不得了,“你要去当妇联干事,好歹要识字吧。条件达不到的话,我愿意让你顶上,李主任也不会同意啊。”

“红子啊,你不是也不识字吗?”张秀红几斤几两别人不知道,潘桃能不清楚?

“我识字啊,我马上都要帮助队里扫盲的。”张秀红振振有词,“我每天都在进步,今天的我已经不是昨天的我了。”

“那……你能学,我肯定也能!”

潘桃就不相信了,她能比张秀红差?她那么会做人,她脑子肯定比张秀红好。

“说吧,红子,你是不是舍不得老张家给你的五百块钱?”

张秀红立刻反对:“我不要老张家的钱!我就不把工作让给他们!”

这不就得了吗。

潘桃咬了咬牙:“我要是也能弄到五百块给你,红子,你能把工作给我吗?”

张秀红被惊到了,不相信地开口:“大嫂,你太敢讲了。你到哪里弄五百块钱啊,难道你准备分家?”

潘桃:“!”

她本来是一时冲动脱口而出的话,她自己也没想好去哪弄钱呢。

毕竟她手头攒得私房不多,老潘家根本不会借钱给她,张秀红倒是给她找了一条新路子。

分家,必须分家!

要么给她五百块,要么分家,她就不信了,刘老太这会儿还能拖拖拉拉不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