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琉璃来得很快, 半盏茶的时间就赶了过来,身上穿着八成新的裙衫, 宽大的袖袍用绣绳系着, 一看就知道她放下正在做的事情后,就赶了过来。

花长空正想当着太子的面, 假意斥责两句花琉璃没规矩, 谁知妹妹的嘴比他还要快。

“请殿下恕罪,方才臣女正在与几个丫鬟做胭脂玩, 得知殿下来了,竟忘了换身衣服就赶了过来。”花琉璃边说边解袖绳, 笑盈盈地看着太子, “殿下, 您今天特意过来,有何要事呀?”

见花琉璃笑,太子也跟着笑起来:“方才用午膳的时候, 孤想着郡主是第一次在京城过花朝节,对京城这边的风俗不太熟悉, 就想邀你明日与孤一起游玩。”

太子特意走这一趟,竟是因为担心她明天会玩得不尽兴?

世界上怎能会有这么好的男人?长得好看,性格温柔, 还贴心!

“臣女与嘉敏郡主约好了一起出去,但还没有定好去哪里玩。”花琉璃从丫鬟手里接过茶盏,把太子面前的茶杯换了下去,“殿下明天也要与民同乐吗?不知殿下准备到哪里玩, 臣女明日来寻您。”

以太子的身份,单独陪她玩,她确实挺高兴,可就怕给太子带来麻烦。

听到花琉璃与嘉敏约好一起出门,太子脸上笑容不变。听到花琉璃会来找他,他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灿烂了几分:“近些年的花朝节,京城里的公子贵女们都喜欢去京郊的青山。明日孤与几位皇子会在山上的望青亭游玩,郡主若是觉得山中无聊,可到此处寻孤。”

“好。”花琉璃点头:“明日午时前,臣女定来寻殿下。”

花长空目光在太子跟自家妹妹身上扫来扫去,之前他说跟一些同届考生约好时,妹妹可没说过要来找他玩?

果然东西都是别人家的好,就连哥哥也一样。

得到花琉璃的承诺,太子心情很好,让随侍们把他给花琉璃准备的礼物抬了进来。

各种零嘴与布料,还有几双样式各异、颜色不同的绣鞋。

“京城这边的民间有个规矩,每到花朝节时,家中长辈父兄都会给女眷准备绣鞋。女子在花朝节那日,把饱含家人祝福的绣鞋穿上,就会受到花神格外的青睐,未来的一年都会无病无灾,平平安安。”太子打开其中一个木盒,里面躺着一双绣工精湛的绣鞋,“因不知郡主脚有多大,也不知你明天会穿什么颜色衣服,所以孤让绣娘多做了几双,希望有合郡主心意的鞋子。”

不管男女,送人鞋子多少都有几分暧昧的意思,太子不想花家人觉得自己孟浪,于是多解释了几句:“两个月前,郡主住在宫中,孤不知道两位将军能不能在花朝节前赶回来,所以便自作主张让绣娘做了这些鞋子,希望郡主与三公子不会怪孤多事。”

花长空原本还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但是转念一想,太子是私下送过来的,甚至连小妹脚掌大小都不清楚。两个月前他不懂京里风俗习惯,小妹更是那种不管鸡毛蒜皮小事的性格,太子连这种小事都能考虑,可见其的体贴周到。

“殿下一片好意,又怎么是多事?”花长空起身给太子行了一礼,“京中这些规矩微臣与舍妹确实还不太懂,幸好有殿下提前为舍妹准备了。”

别人家小姑娘有的东西,他家小妹也不能缺,不然多委屈啊。

“孤这也是多此一举,如今有花将军与卫将军在,定会把万事都准备好。”太子脸上的笑容比春风还要和煦:“孤原本不想把这些鞋子拿过来,可又不想浪费,思来想去还是把它们带过来了。郡主若是不喜欢,就把它们弃之一边。”

“这些绣鞋都很漂亮,臣女很喜欢。”花琉璃拿起一只绣鞋,在鞋底摸了摸。可能是考虑到花朝节要出行,鞋底还专门做了防滑的处理。

“郡主喜欢就好。”太子把手里的木盒也放到花琉璃面前,“孤还要回去处理一些事,不便久留。郡主若是喜欢这些鞋子,希望你……明日能从里面挑一双换上。”

“好。”花琉璃点头。

太子闻言笑了一声,起身看着花琉璃:“那我们明日再见。”

“臣女送你。”见太子来去匆匆,花琉璃相信太子是真的忙。但是忙成了这样,还没忘记照顾她,这样的好意,谁不感动?

太子果然是好太子。

花朝节当天,嘉敏顶着满头的困意,不耐烦地小声嘀咕:“大清早的折腾什么?”

“郡主,今日可是花朝节,您如此貌美,怎能让其他姑娘比了去?”贴身丫鬟见她不高兴,细声细气地劝道,“不说其他人,就说林家的那个林菀,绝对不能让她越过您去。”

“她?”嘉敏嗤笑一声,“长得清汤寡水,平日看着柔柔弱弱的模样,可惜有个花琉璃珠玉在前,她拍马都追不上。你且看着,今日只要有花琉璃在,若还有人注意到她,我就输你一百两银子。”

“郡主的眼光向来都很好,奴婢怕是赚不到这一百两了。”丫鬟哄着嘉敏,“奴婢倒是觉得,那个林菀半点都不及你,若不是因为她有个清名在外的老子,谁会多看她一眼,更别说做未来的英王妃了。”

听到“英王妃”三个字,嘉敏脑子里的困意彻底被赶走,她盯着镜中嘴唇红润的自己,低声道:“英王妃有什么稀罕的。”

丫鬟却不敢接这句话,低头装作替嘉敏挑选发钗。

嘉敏刚妆扮好,顺安公主就派人来催。

“郡主,福寿郡主已经在正殿等了您一会儿了。”

“你说谁?”嘉敏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福寿郡主。”丫鬟察觉嘉敏面色有异,疑惑道:“福寿郡主说,与您早就约好了,难道……不是吗?”

“她说得没错,我们约好了。”嘉敏艰难一笑,她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去招惹花琉璃,现在好了,即使是花朝节这一天,花琉璃也不愿意放过她。

心里虽然不愿意,脚下却不敢停。她母亲这个人说话比较冲动,她怕花琉璃等太久不耐烦,拔剑就在她母亲身上戳两个洞。

匆匆来到正殿外,嘉敏就听到母亲的笑声,以及带着刻意讨好的语气。

“福寿郡主今日真漂亮,与你一比,嘉敏那丫头,就跟狗尾巴似的。”

呵呵。

一个月前,你还说你闺女是整个京城最好看的呢。

嘉敏皮笑肉不笑地踏进正殿,看到花琉璃的第一眼,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这是哪里来的小妖精,竟然这么好看?!

“嘉敏姐姐。”小妖精起身朝她福了福,既乖巧又可爱。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不回礼?”顺安公主瞪了嘉敏一眼,随后笑着对花琉璃道,“这孩子被本宫惯坏了,一点规矩都不懂,等你们玩耍回来,本宫一定好好教她。”

“殿下您言重了,臣女与嘉敏姐姐乃生死之交,不需要这些客套的规矩。”花琉璃挽住嘉敏的手臂,“还请殿下不要对姐姐过于严苛了。”

“看看人家琉璃多好。”顺安公主语重心长地对嘉敏道,“一早就来等你,你却在屋子里睡懒觉,做人要信守承诺,你们既然约好了要见面,又怎么能让人就等?”

看到花琉璃,顺安公主就想起卫明月。小时候不懂事,以为自己公主,其他贵女定会让着自己,所以说话做事时从无顾忌。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她过了很久的畅快日子,直到有一天,她不小心招惹到了卫明月……

那简直就是噩梦一般的经历。

后来卫明月要进军营为将,朝中很多人反对,但她使出了十足的本领去支持。为了让卫明月能成功当上将军,她拉着闺中好友们细数女人做将军的好处,甚至连“谁说女子不如男”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就想让好友们一起帮忙。

卫明月成功当上将军以后,顺安公主高兴得三天都没睡好觉。

这个噩梦一般的女人,终于可以滚去军营,不用来祸害她了。

从那以后,京城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卫明月的拥护者,就连她的女儿也听信了外面的流传,从小对卫明月推崇不已。

唯有她自己心里明白,什么推崇,什么拥护,都是骗人的鬼话,她只是想卫明月离自己远一些。

现在卫明月解甲归田,顺安公主连出门的次数都减少了,更不敢让女儿得罪花琉璃,她怕卫明月不仅会变成自己的噩梦,还会变成自家闺女的噩梦。

她后悔,非常地后悔。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她宁可跳进湖里清醒一下脑子,也绝对不会去招惹卫明月。

目送花琉璃与女儿一起离开,顺安公主轻轻松了口气,幸好女儿的命比她好,至少花琉璃是个娇软好说话的小姑娘,不像她娘那么可怕。

嘉敏生无可恋地趴在马车里,现在她的脑子里已经没有什么英王,什么林菀,只有身边哼着小曲的花琉璃。

“早上没用饭吧?”花琉璃把一块只有小拇指大小的糕点喂到嘉敏嘴边,“吃这个,不会弄花口脂。”

嘉敏敢拒绝吗?

她不敢,所以屈辱地吃了下去。

味道还挺好,她决定多屈辱几次。

一炷香后,花琉璃跟嘉敏抱着盘糕点盘腿坐在马车里,吃得十分香甜。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糕点吃完,嘉敏把盘子放到一边,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承认当初故意刁难你是我的错,你究竟怎样才愿意放过我?”

“我打过你?”

嘉敏摇头。

“我骂过你?”

嘉敏继续摇头。

花琉璃双手托腮,笑容天真又无辜:“所以你想多了,我只是拿你当朋友而已。”

嘉敏看到花琉璃露出那招牌似的天真笑容,就觉得心里发毛,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勇气,就像是刚才那盘装得满满的糕点,消失得无影无踪。

马车外传来马鞭声,还有人痛苦的闷哼声。花琉璃掀起马车窗帘子朝外望了望,看到狱卒赶着一串身着囚服的人往城外走。

这些犯人都戴着脚镣,应该是重犯。这些犯人看起来很老实,唯有跟在最后的那个走得踉踉跄跄,跟在后面的狱卒似乎嫌他走得太慢,影响了整支队伍的速度,所以抽了他两鞭子。

“那些是送去采石场做事的犯人。”嘉敏随意看了一眼,“也不用同情他们,这些人犯的都是拐卖妇女儿童、抢劫害人的大案,落到这种下场也是活该。”

花琉璃放下帘子,转头问嘉敏:“你怎么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嘉敏从嗤了一声,“一年前公主府有个管事意图对府中丫鬟不轨,被我发现以后,把他鞭打了一顿,就送去了这里。”

花琉璃挑眉:“没想到你挺有正义感。”

“什么叫没想到。”嘉敏不满地啧了一声,“不会说话你可以少说两句。”

青山下,田姑娘时不时举目远眺,她们跟嘉敏约好了在山脚下碰面,怎么嘉敏还没到?

跟田姑娘站在一起的姚姑娘表情有些别扭,她还没有完全消气呢。

“哎呀,姚姐姐,你还在不高兴啊?”田姑娘拉着姚姑娘手臂晃了晃,“你跟嘉敏既是堂姐妹又是好友,在外人面前,她肯定跟你更加随意些。谁是外人,谁是自己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为了这点小事跟嘉敏闹得不开心。”

“她们两个第二天还约着一起去乐坊了,上哪找这么亲近的外人?”姚姑娘哼了一声,“不是我小气,分明是她气人。”

两人刚说完,就看到一辆印着花家族徽的马车朝这边行来,姚姑娘扭了扭头,满脸不屑。

可当她看到嘉敏从这辆马车下来以后,冷笑着对田姑娘道:“看到没,人家都乘花琉璃的马车过来了。”

“算了算了,都是小姐妹。”田姑娘怕姚姑娘又去找花琉璃麻烦,赶紧伸手抓住她,“多一个人还热闹些,那不是挺好。”

“姚姐姐,你听我一句劝。”田姑娘认真道,“按照话本定律,你这种主动向人找麻烦的行为,是会让你自己倒霉的。”

“田珊珊,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少看话本多读书,对脑子有好处。”姚姑娘咬牙道,“再提话本,我就让你把话本吃了。”

田姑娘弱弱道:“姚姐姐,我叫田珊,不叫田珊珊。”

“闭嘴。”作为几个小姐妹中最聪明的人,姚姑娘常常觉得无比地心累。

嘉敏见小姐妹们在等她,又怕她们开口就向花琉璃发难,快步上前来到她们身边,小声道:“福寿郡主在京中没什么朋友,我们看在卫将军与花将军的份上,多照顾她一些。”

听嘉敏提到两位大将军,小姐妹们表情变了变,京城里的年轻人,有几人不崇拜两位大将军?

她们就算再不喜欢花琉璃,看在两位将军的面上,也不会把事情做得太过。

“其实仔细想想,我们跟花琉璃好像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田珊偷偷看了眼站在马车旁边没有过来的花琉璃,“英王要娶的人也不是她,我们没必要故意针对她。”

“我哥闹市纵马,害得她受惊病重。后来嘉敏与她到我家吊唁,害得她与嘉敏被歹徒绑走,陛下差点治家父的罪,也是花家上书替我们向陛下求情。”虽然已经过了二十七日热孝,但是作为孙辈的田珊还穿着素色的衣衫,唯一比较花哨的就是腰间绣着花的锦囊。

“难怪近来只要我们说花琉璃的坏话,你总会装傻充愣打岔……”姚姑娘想说田珊是叛徒,可这事若是她遇上,恐怕也做不到任由朋友抹黑花琉璃。

嘉敏表情很是微妙,一是因为当初英王来替田家求情,被她母亲骂了出去,她面对田珊有些不好意思。二是因为听到“受惊病重”几个字有些不适。

一个连歹徒都敢杀的女人,会因为别人跑马,就被吓得生病?这分明就是坑田锐栋这个傻子的,没想到英王更傻,自己往这个坑里跳。

所以,她为什么要继续喜欢已经有未婚妻,脑子似乎还不太好的英王呢?

慢慢放下她对英王的感情以后,嘉敏发现,英王的直率在她眼中变成了冲动,英武变成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可能是没主的男人比较吸引力,当这股吸引力消失后,他就一无是处了。

花琉璃见她们谈得差不多,才慢慢走向她们:“这座山,难爬吗?”

“就你这种风一吹的身子骨,还是让婢女扶着吧,免得连累我们。”姚姑娘没好气道,“我们可不想担个欺负你的罪名。”

“姚姑娘总是嘴硬心软,你的好意我记下了。”花琉璃笑眯眯道,“那我们现在就走。”

爬山的时候,大家才注意到,花琉璃脚上的鞋特别漂亮,即使是姚姑娘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郡主,您这双鞋真好看,是家里长辈特意给你准备的么?”田珊本来也有很多家人特意为她定做的绣鞋,但祖父西去后,她便把那些绣鞋收了起来,今天只穿了一双素色鞋。

“嗯……”花琉璃把脚从裙摆里特意伸出来,“好看吗?”

“好看。”田珊点头,“与你今天这一身很配,鞋面上隐隐有流光浮动,走路时就像是踏光而来,不仅好看,还取了一个巧字。”

“两位将军很在意你。”嘉敏低头看着花琉璃脚上的鞋,有点点嫉妒,对方的鞋竟然比她好看。

花琉璃闻言只是笑,总不能当着嘉敏的面,说是她太子表哥送的,这让当表妹的嘉敏怎么想?

见花琉璃笑而不语,大家只当她是默认了。原本说好要在花朝节上,让花琉璃丢脸的姚姑娘,见花琉璃没走多久,面色就变得有些苍白,不自觉就放缓了脚步,从荷包里取出两粒薄荷糖给花琉璃:“拿去吃了,你若是晕过去,我们可搬不动你。”

“谢谢姚姑娘。”鸢尾接过来看了一眼,把糖递到花琉璃面前。

花琉璃拿起糖吃下,对姚姑娘笑道:“多谢,糖很甜。”

“哼,你也不怕我在糖里面下了毒?”姚姑娘扭头不看花琉璃。

“姚姑娘人美心善,怎么会做这种事。”花琉璃看向姚姑娘,盈盈双目中满是温柔的笑意。

姚姑娘又哼了一声,脸颊染上淡淡的红晕。

嘉敏绝望地看着这一幕,完了,又一个好友被花琉璃无辜的表象欺骗了。

姚文茵,你脸红个什么劲儿,你不是看她不顺眼,要在今天收拾她吗?!

可惜姚姑娘并没有听到嘉敏内心的呐喊,她不仅脸红了,还别别扭扭地解下装薄荷糖的荷包,扔给了花琉璃:“拿去吧,反正这种甜腻腻的东西,我也不爱吃。”

“谢谢姚姐姐。”花琉璃笑得眉眼弯弯,最后也不知怎么回事,在花琉璃三言两语之下,竟变成了她们四个人一起边爬山边吃糖了。

花琉璃这个女人,实在太邪性了。

“姑娘,后面的好像是姚姑娘跟她的朋友。”林菀的丫鬟听到身后传来说笑声,转身看了看,看到姚姑娘跟三个衣衫华贵的少女相伴而行,丫鬟不认得这三个人,但从她们的打扮上就可以看出,她们身份不简单。

林菀与没什么见识的丫鬟不同,她一眼就认出了其他三个人是谁。看着她们身后跟着好些个伺候的丫鬟,而自己身边就一个伺候的人,她面上有些过不去,甚至想转身装作没有看到她们。

“林小姐。”姚文茵看到林菀,开口叫住她:“你怎么单独出行?”

她跟嘉敏是好友,之前有意靠近林菀,也只是想探清她是什么样的人。不过看嘉敏现在对英王似乎也没有太多的心思,所以她也没再特意跟林菀来往了。

她家是讲究吃喝玩乐的闲散贵族,林菀父亲是有廉洁之名的官员,她跟林菀凑在一块儿,心里总觉得有些别扭。

林菀停下脚步,面带笑意地看向四人,行了一个万福礼:“见过两位郡主,见过姚小姐、田小姐。”

“今日是花朝节,林小姐为何穿得这般素净?”姚姑娘见林菀头上只有两根银簪,一根镶金宝石钗,宝石的品相也不算好,想也不想便开口,“瞧着寡淡了些。”

难怪姚文茵跟姚嘉敏关系这么亲密,原来这两人说话是一脉相承的不过脑子。

像这种开口就评论别人穿着的行为,很容易被打的。

她正准备开口缓和一下气氛,林菀就笑着开口了。

“从小家父就教育我,做人要节俭,不可妄奢,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