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老潘见徐来在训练场跟平安玩的开心,也不打扰,转身到里面去了。

徐来训练了一圈平安,就奖励它玩球,而她坐在草坪上摸出手机突然想起那天给靳时川发了消息也没回信儿,这几天一忙给忘了骚扰她,她伸手在手机屏幕上啪嗒的按着,给靳时川发消息,问他多久休假。

没一会儿,电话竟然打过来了,徐来一看来电显示,笑容都深了,看着把球叼回来的平安揉揉它的头顶,顺手从它嘴里拿出球抛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平安一个帅气的跳跃就追了过去。

“现在有空吗?”电话接通,靳时川那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不过没什么起伏。

徐来一听,声音好听是好听,就是感觉那么的不情愿呢?

她没关系啊!笑着‘嗯’了一声,“有空啊!”

靳时川怎么听着这声音这么开心,他暗自咳了咳,“我现在有时间见你。”

“哦。”

“哦什么,见不见?”靳时川莫名的有点烦躁是怎么回事?

“见啊!”徐来清亮的声音都轻飘飘的,像这蓝天中漂浮的白云,软软绵绵的。

“在哪儿?”

“LT搜救犬基地。”

“知道了。”靳时川说完就挂了电话。

徐来捏着手机听到听筒里的忙音,不由得一笑,那个时候的靳大哥没这么冷漠的。

“平安,回来。”徐来朝着玩的正开心的平安一喊,小家伙立刻就朝她跑了过来。

徐来盘着腿,给了跑过来的平安一个指令,“坐。”

平安乖乖的坐在了草地上,吐着舌头的样子跟当年的追风简直一模一样。

徐来伸手一遍又一遍的去顺着平安光亮的皮毛,笑道:“一会儿给你介绍你以后的主人。”

平安汪汪的叫了几声,一双又深又亮的暗黑色双眼看着徐来。

“怎么?不高兴啊?”徐来看它样子就知道它有情绪,抚摸它的手变成了轻拍,“放心,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靳时川把车开到基地门口,大门档杆拦门,开到门口门卫一见是靳时川一边给他按开档杆,一边笑,“靳队长好久没来啦!”

“谢了,老王。”说完,他就开了进去。

把车停好,一下车就看到站在楼梯口的老潘,他淡笑着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老潘跟靳时川是战友,后来退伍就加入了LT救援队,靳时川调回渝江以后偶尔休假就会过来找老潘喝两杯。

“见个人。”靳时川淡笑道。

老潘见一身军装的靳时川英俊挺拔,伸手拍了拍他的臂膀,“要说这衣服最好看啊,还得留给军装,要说这军装穿谁身上最正,老子就服你。”

“舍不得还脱了这身?”

“没办法啊,媳妇儿重要。”老潘一说到老婆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光芒,随即看向靳时川,“你呀,这么大一帅哥,还不操心终身大事?”

靳时川都无语了,今儿怎么见个人就说这事儿,他摇摇头,“不急。”

“快三十了,该找了。”老潘了解靳时川,这小子别看现在这么稳重,当年刚进军营那可是头顶头的刺头,部队真是个大熔炉啊,把这小子锤炼的这么好。

靳时川笑而不语。

老潘也自知说不动他,突然想起他说见个人,倒是问了一嘴,“你说见个人?在这儿?见谁?”

“一姑娘。”靳时川脱口而出,一转眸就看到老潘暧昧的眼神。

“哟,这才说你该找了,就约这儿啊?可以啊!害得我还白白担心你一场,不过你这约会地点怎么弄这儿来了?那姑娘是志愿者?”老潘说着又是一拳。

靳时川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对老潘说:“不是,别误会,正事儿,人约我来的,我也纳闷儿怎么会是这儿?”

老潘一听,问道:“谁啊?”

“我不知道她名字。”

“今天我们这儿就一姑娘,在训练场,我带你过去看看是不是。”老潘现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脑袋,约会不知道人名字,搞什么哦。

走到训练场远远望去就能看见草坪上躺着的一人一犬,很是恣意的模样,老潘指了指对靳时川说:“她叫徐来,在美国是很有名的华人训犬师,而且好像还是什么犬类的研究专家,反正年纪轻轻挺牛逼一姑娘,而且你想都想不到,她经历了十年前阳川大地震,是幸存者。”

“徐……来?”靳时川暗自喊着她的名字,突然笑了,整个人都渐渐明朗了起来。

……

“小姑娘你别怕,我们一定会救你出来。”

“嗯,我不怕,我不怕。”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徐来,清风徐来的徐来。”

第6章

阳川大地震,经历过的人没有一个不闻之而色变,那美好的家园短短几分钟被夷为平地,那些平淡而幸福的人们经历从未有过的生死决别,天灾,人祸,接踵而来,逝去的人们或许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丢掉了生命,而活下来的却只能悲痛欲绝,只能怨怼苍天为何这么残忍。

那个时候靳时川所在的消防中队赶到救援现场的时候,一个个七尺男儿,铮铮铁汉子看见眼前的一幕幕都忍不住红了眼眶,捏紧了拳头。

惨啊!太惨了!

指挥部立即下达搜救任务,用搜救犬进行废墟搜救行动。

靳时川的搜救犬追风不知疲倦的进废墟,冒着无数次的余震和塌方,嗅出一个又一个的幸存者。

经过了两天一夜,追风坐在一片废墟下连续吠叫很久很久,那里面就是徐来。

靳时川和战友们赶紧过去,扒开石板,石头,这一片是教学楼,整体塌方,扒开后就能看见一个人,是个小姑娘,一身的灰和泥,还有斑斑血迹,根本看不清容貌,整个人似乎都显得非常的虚弱,唯独那双望着他们的清澈眼睛里面充满的希望,仿佛看到了大雪初霁。

但是,当时的情况没办法把人硬生生的拽出来,可能会造成更大的伤害,医疗救援组的医生赶紧先给小姑娘输液,吊好了吊瓶又急匆匆的去给另一个伤者诊断,他把吊瓶递给了靳时川。

靳时川半蹲在石墩上不敢动,右手举着,低眸看着小姑娘跟她说话安慰她。

“小姑娘你别怕,我们一定会救你出来。”

“嗯,我不怕,我不怕。”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徐来,清风徐来的徐来。”

“我叫靳时川,你可以叫我靳大哥,刚刚找到你的那只犬叫追风,是我的搜救犬。”

“追风?”徐来气若游丝,“它跑起来一定像风一样快吧?”

靳时川点点头,“等你出来,我让追风跑给你看。”

徐来点点头,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靳大哥,我怕我撑不下去了,我好累。”

“徐来,你撑下去,坚持住。”靳时川伸出左手握住徐来的手,她的手很凉很凉,而他的却温热有力,他紧紧的握住,给予她力量,“我陪着你,我不走,你也要坚强。”

那是徐来第一次认真的看清这个人,他一身的橙色救援服,坚毅的下巴上的薄唇微微抿着,再往上看鼻梁挺直,而那双眼睛是她见过最明亮的眼睛,剑眉星目,黑白分明,上眼皮的弧度很好看,眼窝看上去既温柔又深邃。

他一直在跟她说话,就怕她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

因为徐来被埋的位置不能用机器挖掘,只能人工挖掘,所以把徐来救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靳时川抱着奄奄一息的徐来就往医疗站跑去,经医生检查,幸好她的伤没有伤到筋骨,只不过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缺水和心理障碍,非常的虚弱,需要慢慢来恢复。

……

草坪上的徐来右手臂挡在额头上,微微磕着眼眸,闭目养神,突然一道阴影挡住太阳的光线,把徐来的脸都笼罩在了里面,耳边是平安一个迅速翻身起立。

“平安,坐。”徐来一个口令,平安乖乖的坐在那儿摇着尾巴,非常听话。

徐来把手放下来睁开眼睛,正好对上正上方那双漆黑耀眼的双眸,四目相对,谁也没撇开,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相视一笑,一个笑容满面,一个意味深长。

“干嘛对我笑?”徐来站起来拍拍双手,抬眼看着靳时川,他真的很高啊,即便自己167的身高,也只能够着他那线条流畅的下巴。

“我笑了吗?”靳时川此时此刻又是一脸的正气凛然,仿佛刚才那勾起的嘴唇是徐来的幻觉。

徐来点头,一脸的坦然,“笑了啊。”

靳时川侧眸瞥了一眼坐在旁边望着他俩一副状况之外的德牧,轻哼一声,“徐来,你个小丫头片子。”

耳边传来徐来的笑声,“怎么?终于想起我来了?”

靳时川勾勾嘴角,“你早说你是谁不就得了,搞那么多花样。”

“谁让你说不认识我的。”徐来背着手歪着头盯着靳时川,“我变化很大吗?”

“还行。”

靳时川回忆起那个时候的徐来,说实话具体的面容其实已经挺模糊的了,最能忆起的是她那小男生的短发,还有被灰和血迹掩盖的容貌,哪怕最后她把脸洗干净了,也没有在废墟里让他印象深刻,不过他唯一最为深刻的是她的这双眼睛,清澈,干净,所以前几日他看见她会觉得眼熟。

十年,不是一个短日子,足以磨灭许多深刻的印记。

他自己都没想过,再见这个丫头,那些片段会一一回归,那些跟她有过的交集会慢慢记起,也是稀奇。

“那我现在漂亮吗?”徐来又问。

“……”

“不回答就是漂亮咯。”徐来蹬鼻子上脸。

靳时川眼一挑,呵,这样也行?

“它叫什么?”他看向平安,其实刚才他看到这小家伙翻身起来还以为看到了追风。

徐来回答:“它叫平安,像不像追风?”

靳时川盯着平安,平安也看着靳时川,他不得不承认,像,确实太像了,尤其是那双眼睛,那神色,跟追风简直是一模一样。

“你的犬?”他问。

“对呀。”徐来点点头,探着脑袋问:“喜欢吗?”

靳时川淡淡瞥了一呀徐来,可笑的说:“你的犬,问我喜不喜欢?”嗜好挺特别。

徐来抿了抿嘴巴,‘嗯’了一声,“也是,想不想练练?”

“不想。”他不碰犬,什么犬都不想再碰了。

“想要追风的照片吗?”徐来并没有因为靳时川的拒绝而打了退堂鼓,反而是以退为进。

“小丫头,现在学会威胁人了?”这小丫头片子这十年到底学了些什么?

“那怎么能叫威胁呢?”徐来无所谓的耸耸肩,故意加重语气,“靳大哥。”

靳时川无语的盯着徐来,见她微微抬抬下巴看向平安,用眼神示意他。

“最后一次,完事儿照片就该给我了啊!”

“嗯。”

于是,靳时川面向平安,试了试常规的训练,手势配合口令,‘坐,卧,立,叫’等等,没想到平安竟然乖乖的听着指令作出相应的动作。

而站在一旁的徐来看着靳时川标准的训练手势和认真的模样,笑的沉静。

十年前的他还有着少年般的模样,清隽如邻家哥哥,他握着她的手一遍一遍的告诉她要坚强的撑下去,那温柔的嗓音,那笃定的眼神给予了她无穷的力量。

十年后,他已经褪去一身青涩,五官轮廓更为深刻,每一分每一毫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一身军装包裹着他挺拔的身姿,肩宽腰窄大长腿,现在那些鲜肉模特算什么?

这个才叫做纯爷们儿。

靳时川让平安‘定’,平安就坐在那里不动了,他则是转眸看向身边徐来,见她盯着自己傻笑,问她:“好看吗?”

“好看。”徐来抬眼勾唇,眼睛里快速划过一丝狡黠,一闪而过,随即又变的明亮,划重点,“我说的是……你。”

“嘶。”靳时川感觉刚才给自己刨了个坑,他瞪了徐来一眼,“你这十年就学会了这些?”跟男人玩套路,随便调戏男人?

徐来摇摇头,“当然不止这些。”

说完她把秒表从脖子上取了下来,盯着靳时川,语带娇俏,“靳大哥,我会的可是你远远想不到的,想知道吗?”

靳时川好整以暇的看着徐来,挺干脆的俩字儿,“不想。”

徐来就知道他会这么回答,靳时川就是这么一个一条筋的直男,十年前是,十年后还是。

她把手里的秒表塞到靳时川的手上,“那帮我们掐个表呗。”

说完,徐来给了平安一个指令,一人一犬走到了障碍训练场,她抬起头看向还立在原地的靳时川,朝他明媚的一笑,“我开始了。”

靳时川没搭理她,可是眼睛却是看向她的。

徐来勾唇一笑,发出指令,靳时川竟然真的不受控制的按下了按钮。

然后他看见那只应该还没满一岁的德牧,钻圈,过横木,4级跳板,十米竖梯,攀爬等等,一些列动作都做的非常完美,如离弦之箭,射出决不回头,干净利落。

他竟然看出了神,倏然间,脑海里的画面转换到了他训练追风时的场景,投射出来,一幕幕,一幅幅像是电影一般在眼前播放。

直到徐来走到了靳时川的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他这才回过神来,见眼前这张漂亮的小脸蛋,顺手把秒表递给她,“行了,照片给我,我该回队里了。”

话音刚落,徐来突然触不及防的凑了上去,手在他的肩侧滑了一下。

靳时川立即往后一退,怕她又上来,伸手按着徐来的肩膀,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觉到衣料下那无骨的柔嫩,他立刻松开,喉咙上那突出的尖儿不受控制的上下滚了滚。

“怕什么?”徐来把靳时川刚才的反应全部收入眼中,暗自一笑,随即看了看他身后的地上,“帮你拍掉虫子而已。”

靳时川见徐来笑的挺意味不明,暗自咬了咬牙,松开,语带警告,“长本事了?”

第7章

夕阳缠动,远山暖幽,青草地被余晖染上一层金黄,光影下的尘埃绕着时光的记忆,无声的漂浮,气温也显得不那么热烈,反倒凉悠。

那抹斜阳不偏不倚的打在男女的身上,镀上光圈,几近相隔,却各怀心思。

其实靳时川是硬朗的,是骄傲的,是嚣张的,却不属于温柔,在徐来脱离险境以后她才能明白过来,他并不排行于暖男行列中。

即便如此,在那个生死搏斗的时刻,他的温柔和鼓舞,犹如和煦的阳光照耀着徐来这个濒临死亡的狭缝野草,而他身负的所谓大爱无疆,对于废墟里的那个奄奄一息的姑娘,却是一眼万年。

徐来站好,发顶的绒毛被光晕罩着,根根分明,她的目光明朗,她的笑灿烂而纯粹,“你这就是好心没好报了。”

“你是个女孩子,不能随便跟男人动人动脚,懂吗?”靳时川还是一如既往的……正派。

“懂了。”徐来点点头,与刚才的较为放肆的模样倒是判若两人,此时此刻的她更像是一个勤恳学习,认真听老师话的乖宝宝。

可是只有她自己明白,她不是随便的人,就算是,也只会跟眼前这一个随便。

换做别的男人,那可不行。

而对于靳时川而言,她就是当初他救下的一个小姑娘,一个黄毛丫头,一个一直存活在记忆里那个15岁坚强而可怜的孩子,一个他自认为不会用特殊情感去对待的人。

但,十年已经过去了,他好像忘了,那个小姑娘已经长成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

“照片。”

靳时川看向徐来,摊手在她面前,他的手很大,手指细长,骨节分明,薄茧盘在手掌各处,很有男人味儿。

徐来转身去拿包,把照片取出来递给靳时川,对他说:“我去看过追风,每一年都去。”

靳时川接过照片的手顿了一下,把照片收好,没说话。

“平安跟追风特别像吧?”徐来转眸看向不远处玩球的平安,却是问的靳时川。

“嗯。”靳时川不否认,“像却不是。”

追风就是追风,而平安也只是平安,像,始终不是。

话题好像走向了沉重,徐来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却噙着笑容,语气故作轻松,“不早了,你不是该归队了吗?走吧。”

“你去哪儿?”靳时川问徐来。

徐来回眸看向靳时川,回答:“南城小区。”

“怎么来的?”

“打车。”

靳时川看了眼徐来,“收拾,送你。”

“好啊!”徐来心底一暖,瞧把你给嘴硬心软的。

给平安套上牵引绳,两人去跟老潘辞行,老潘就各种话里有话,最后在老潘丰富的眼神注视下,两人一犬往停车场走去。

上了车,车开出基地,门卫老王瞅着副驾上的徐来,一边按开档杆,一边笑:“原来靳队你的对象是徐姑娘啊?”

“不是,走了,老王。”靳时川言简意赅的说完,就把车开了出去。

徐来心里‘切’了一声。

平安很乖的坐在后面望着窗外吐着舌头,而前面的两人似乎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沉默之中。

靳时川话不多是出了名的,他最多的语言应该都用在了出警和训练中,而徐来其实也不是个呱燥的人,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身边的人说着她听着,她简单的应着回着。

能让她主动说那么多话的恐怕就只有开车这个男人了,她瞄了一眼靳时川,问他:“你跟基地的潘队认识?”

“嗯。”

“没听他说过。”徐来淡笑。

“你不是在国外吗?”靳时川依然目不斜视,“怎么会在LT?”

徐来一听蓦地一笑,“你打听我啊?”

靳时川瞥了一眼徐来,神色不明,“老潘说的,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认出你的?”

“原来如此。”

徐来笑容渐浅,若有似无,原来是因为老潘告诉他,他才想起来的,心里莫名一股失落的暗流涌出。

“过得好吗?”靳时川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问,却很自然就问了。

徐来有些惊讶的转头看向靳时川,点头:“还行,你呢?”

“凑合。”靳时川回答的随意。

又是一段沉默,徐来突然喊了一声:“靳大哥。”

“嗯?”

“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离开时我跟你说的话?”徐来看向靳时川,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都带着期许。

“什么话?”靳时川淡淡的问。

徐来笑笑,转眸看向窗外,果然是不记得了。

靳时川见身边的小姑娘不说话了,继续开车,现在的她倒是有点像那个时候的她。

那个时候的她……安静,安静的让人心疼却又无能为力。

其实关于这个小姑娘的事他基本上都记得,因为太深刻。

当时,徐来一直跟靳时川说救她的妈妈,她的妈妈也在学校里,后来被救出来,看到又奔赴出去的靳时川,她又跟医生护士说,直到最后体力不支昏死过去。

第二天,在那片废墟中挖出了另一具尸首,她整个人呈蹲坐式,背朝外,双手环抱,已经僵硬,而慢慢的挖出来才看到原来她的怀里还护着两个孩子,因为长时间缺氧,已经死亡。

而这个女人就是徐来的母亲。

确定那是徐来母亲以后,靳时川不敢去看徐来,因为他知道他一去小姑娘一定会问找到她母亲没有,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毕竟那也是他第一次参与这样大型的救援活动,这样的哀鸿遍野他又何尝不是第一次经历,那个时候他也才十八岁而已,一直在军营,何曾感受过这些。

千瞒万瞒,最终小姑娘还是知道了真相,她的母亲为了救孩子被活活压死,她当时就哭晕了过去。

后来,她就变得沉默寡言,像个提线木偶似的,靳时川会在休息的时候让追风陪着她,跟她讲追风小时候的事情,还把追风小时候的照片给她看,可能就是那个时候他把照片弄丢的吧?他也不清楚。

再后来,听说小姑娘被家人接走了,而他们还要继续奋斗在救援一线,他没心思去想那个不告而别没良心的小家伙。

直到救援任务结束,他们被召回,徐来居然出现了。

……

靳时川把车子停在了南城小区的门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