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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小家伙使劲点了点小圆头,道,“想爹,玩……”边说还边指着御花园的方向。

这小奶音听得人心都化了,宇文澜还有什么不答应呢?于是立时应道,“好,那爹便带恒儿去御花园玩。”

说着便抱着小家伙去了御花园。

只是时下天热,别处都不算凉快,宇文澜便直接带着小家伙来到了太液池边。

此处水面广阔,杨柳茂密,清风徐徐吹来,很是清凉。

且时下湖面正开着大片荷花,亦是十分养眼。

小家伙一到,便立时被湖里的荷花吸引了目光,伸出小胖手指着湖面的荷花道,“花花……娘。”

宇文澜便懂了,儿子这是想摘朵荷花送给娘。

难得儿子打小就这么孝顺,当爹的怎么能不支持呢,于是立时吩咐宫人,“摘朵荷花来。”

宫人立时应是,忙撑船去了湖中,摘了一朵好看的荷花。

宇文澜亲手将荷花送到儿子手中,却见小家伙露着白白的小牙牙笑得十分开心。

宇文澜亲了亲小家伙的脸,又试着问道,“恒儿要送爹什么吗?”

咳咳,犹记得上回在太后那里,他这样问,小家伙给他送了一个香香的吻。

原以为今次也大抵会相同,哪知话音落下,却见小家伙努力想了想,而后,从手中的荷花上揪下了个花瓣,伸手递给他。

口中还十分认真道,“爹……给。”

宇文澜,"???”

给媳妇的是一大朵花,给他的只有一个花瓣?

他不解道,“为何不亲亲爹?"

却见小家伙道,”男纸汗,亲脑婆"

什么???

宇文澜睁大了眼,忙又问道,“崽崽说什么?”

却见小家伙又认真道了一遍,“男纸汗,亲脑婆。”

眼见宇文澜一头雾水,忍冬几个心里却是满脸暴汗,只好在旁解释道,“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大约是说,男子汉,只能亲自己的娘子……”

【老天爷,小殿下怎么把平时娘娘跟他说的话给说出来了,陛下该不会生气吧?】

宇文澜,"……“

他这才明白儿子说的是什么。

而且还是媳妇教的。

……为何小家伙还这么小就要同他说这个?

哪知正在此时,却见怀里的小家伙又对他道,“爹……男纸汗。”

宇文澜,“……”

这句话不必忍冬翻译,他也能明白是何意了。

儿子是说,他也是男子汉的意思。

……不错,到底也叫小家伙分得清男女了。

他于是面色正经的嗯了一声,颔首道,“不错,爹也是男子汉。所以爹也亲你娘,我娘子。”

话音落下,却听忍冬与乳母等几个皆在心间哇了起来——

陛下真真是天下难得的好男人!

简直是世间男子之典范!!!

而怀里的小家伙也认真点了点头,学着娘以往夸他的样子,要伸大拇指,只是怎奈这个动作实在太难,比划了半天也比不出,只好伸出整只小胖手手,道,“爹棒棒!”

宇文澜面色严肃的颔了颔首,又道,“所以恒儿也要跟爹学习,对了,昨日学的论语可还记得吗?”

却见小家伙竟然点了点头。

这叫宇文澜十分惊喜,立时兴致勃勃问道,“那恒儿还记得什么?”

却见小家伙道,“不打脑婆。”

宇文澜,“???”

这是说……不能打老婆的意思?

……媳妇整天教的啥?

他只好努力压住要挑起的长眉,耐着性子又问儿子道,“是爹教恒儿的,‘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恒儿可还记得吗?”

却见落下,却见小家伙一下愣住。

宇文澜却又念了一句,“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

话没说完,却见小家伙竟然眼皮开始重了起来,眨了眨眼,似乎要瞌睡的模样。

宇文澜,“……”

他好歹都讲了一年多了,小家伙怎么还是一听圣贤书就瞌睡?

他只好赶紧转移话题道,“好了好了,时辰还早,不到睡觉的时候,恒儿与爹玩。”

咳,眼下睡了,晚上若不睡了可怎么好?

说着又指着水中道,“恒儿看,那是什么?”

却见小家伙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眼睛一亮,道,“鱼鱼。”

宇文澜笑道,“好玩吗?”

哪知却见小家伙认真道,“好七……”

宇文澜,“……”

身为每日亲手带娃儿的模范爹地,他岂会听不出来,儿子说的是“好吃”的意思?

偏生小家伙还在一脸认真的指着水里道,“七鱼鱼,宝,七鱼……”

宇文澜,“……”

好吧,除了一听圣贤书就睡觉,他的儿子还是很聪明的。

嗯,没错。

随媳妇。

在老家村里住了几日,又去书院里探望过以前的同僚与学生之后,眼看着田假的时间便也差不多了。

祁家夫妻二人便也踏上了回京的归程。

当然,如来时一样,夫妻两人还是打算边吃边玩,一路游逛回去。

而为了叫媳妇尽可能的欣赏到不同的景色,祁树广特意规划了另一条路。

这日,恰逢路过兰陵,祁树广便携妻去拜访了一下老友——那位曾赴京参加大儒论坛的兰陵名家顾鸿白。

而见到他来,顾鸿白夫妇自是很高兴,尤其见他成了家还带着夫人,便更高兴了,立时亲自动手设宴款待。

这时节,全国各处的书院都在放田假,所以老顾的书院里也空空荡荡没什么人,却也正好方便四人把酒言欢。

顾夫人是位爽快人,两杯酒下肚,先向祁家夫妻道起恭喜,十分感慨道,“老祁等了一辈子,终于等来来称心的人,总算老天爷对你不薄啊。”

祁树广忙点头道,“谢嫂子,您说的是,老天爷待我不薄。”

说着又饱含深情的看了太后一眼。

老顾在旁扬手笑,又对他道,“老祁你且等着,我给你算过啊,你的好日子长着呢,好好活,争取活到□□十岁,再享个四五十年的福没问题!”

这话一出,太后倒是一脸惊奇道,“顾先生还会算命?”

话音落下,却见顾夫人道,“他就是满口扯,弟妹可别信他。不过老祁做了这么多好事,肯定会有好报的。”

这话一出,却见祁树广看向太后,不无认真道,“娘子就是我的福报。”

太后听得都不好意思了,忙嗔道,“瞧你,叫顾先生跟夫人见笑了。”

顾夫人忙摇头道,“怎么会?咱们都是老朋友了!有什么好见笑的?”

说着又对自己的夫君道,“不过你瞧人家老祁多会说话?”

这话一出,顾鸿白厉害挑眉,“怎么,他不就这么说了这一句?那当年我给你写的情诗还少吗?连起来能绕这山头一圈不成问题。要不现在为夫再给娘子写一首?”

这下可轮到顾夫人脸红了,忙也嗔道,“你喝醉了是不是?看这两日学生不在,把你没正形成啥了,都一把年纪了还情诗。”

大约也是酒意上了头,顾鸿白立时反驳道,“什么一把年纪?咱们都还年轻着呢!”

说着又嘿嘿笑道,“跟娘子在一起日子这么好,谁舍得老?”

这话一出,顾夫人愈发脸红,只好赶忙夹了口菜喂到他嘴里,道,“快吃吧你……”

身旁,祁家夫妇也是相视一笑,互相给对方夹了爱吃的菜。

是啊,这日子这么好,谁舍得老?

叫岁月继续下去吧。

若能重来一次,更希望在最好的年华遇见你。

如此,陪伴便可以更长了。

第122章

兰陵城。

初夏的晌午,日头高照,蝉在树上使劲叫着,街上的行人稀稀拉拉。

正是吃晌饭的时辰,街边食肆民居里的饭菜香正不绝于鼻。

尤其身后那家叫迎客来的酒楼,此时正是后厨最忙碌之际,烟囱里各种香味已经飘了小半个时辰了。

“嗯,酱爆鸡丁,干炸里脊,东安鸡,糖醋鱼,扒肘子,太白鸭……”

十八岁的顾鸿白默默在心里报了一遍菜名,心道今日这后厨的炉火应该挺旺,这些香味闻起来都火候挺足!

啧,待他大功告成之日,定要来好好来光顾一番才成。

想完这些,他默默吞了吞口水,又默默把自己的算命摊子往一旁挪了挪。

他可是来干大事的,岂能叫这些吃食扰了心智?

今日是顾鸿白来摆算命摊子的第五日。

而从第一天到现在,他一个张都没开。

当然,其实他并非没人光顾,而是但凡有人来,他都会找个借口把人支走。

因为

首先他并不会算卦;

其次,当然也是最要紧的,他上街摆摊完全是为了能再次见到五日前打马过街的红衣姑娘,若是因为给人算卦耽误了功夫,岂不划不来?

所以别说是饿肚皮了,就算被日头晒晕,他也一定要坚守到那位红衣姑娘再次出现!

不过话说回来,今日这老天爷也不知怎么的,比前几天都要热,眼瞧着路边柳树的叶子都要被晒得打卷了。

顾鸿白怀疑,再晒下去自己的头发也要打卷。

但是,就算真打卷他也不会放弃。

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眼看半个时辰过后,就在日头最毒辣之际,街那头忽然响起一阵马蹄声。

顾鸿白赶忙看去,便见一位姑娘正骑在马上,那副英姿,依然便是叫他挂念了好几天的人。

这一刻所有的饥饿烦热全都一扫而光,然而他也面临着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

该怎么与她相识?

其实自那日初见过后,他便已经差不多清楚了她的身份——兰陵武学世家常家的千金。

毕竟这兰陵城还有哪家的女子会骑马呢?

然而人家常家老爷结交的都是各路武林门派,江湖豪杰,莫说是他了,就算是书院里的先生们也与常家素不相识的,且听闻那位常老爷当年连得了五个儿子才终于有了这位千金,平素疼爱的如同眼珠子似的,他若贸然上门说倾慕人家的宝贝闺女,很有可能会被轰出来。

所以他思来想去,觉得只能直接与这位常姑娘认识,或许还有机会。

而此时,等候多日的机会就摆在眼前,无奈她却在马上。

以目测到的速度,大概转眼就会掠过他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顾鸿白余光瞥见几人正从那酒楼里踏出来,而那为首的,正是这条街上有名的恶霸庞三,前两天才跟他收过保护费的。

他灵机一动,立时快步向庞三走去,眨眼之间便与庞三撞了个满怀。

他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直接把庞□□的胸口生疼,立时开口骂道,“哪儿来的瞎子不看路,敢撞你庞爷爷?”

说着瞧见他的样貌,立时又骂道,“好个臭算卦的竟敢撞我?前两日没叫你尝到厉害是吧?今儿就叫你尝尝你庞爷爷的拳头!”说着一把揪起顾鸿白的衣襟,眼看着就要挥拳。

而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此时一个红色身影从前而降,一脚直接冲着那庞三的肥头大脑袋踢去,不过眨眼间,庞三便摔倒在地,震得路面似乎都摇晃了一下。

“好你个庞三,姑奶奶几天没教训你,又胆敢在街上欺负弱小?”

……

耳边响起那姑娘清凌凌的嗓音,近在眼前的则是那姑娘如雨后芙蕖一般的面庞。

直到那庞三连连磕头保证了三回再不敢欺负人后捂着脑袋揉着腰仓皇而去,顾鸿白才将将回神。

却见那从天而降的姑娘正一脸关怀的问他,“这位公子没受伤吧?”

顾鸿白忙摇头,道,“幸亏姑娘出现及时,救在下于恶人手中,姑娘之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冒昧敢问姑娘出身何处?在下改日一定携礼登门谢恩。”

却见那姑娘大方一笑,道,“公子言重了,我姓常名如玉,家住城东常府,公子没事就好,小事一桩,实在不必客气。”

说着便又翻身上马,往前行去。

城东常府,常如玉。

顾鸿白默默念了一遍,心道自己果然没猜错。

好。

他便也站直了身子,收起卦摊,悠然回了书院。

入夜清凉,顾鸿白躺在床上,正欲好好盘算一番改日求亲大计,却听正在闲谈的寝舍同窗们提及那城东的常府。

“听说这两日城东常家正在招亲呢!”

“常府?可是本地最厉害的那个武学世家?听说那位常夫人连生了五位公子才得了一位千金,平素将这位姑娘看得比儿子还重。却不知今次怎么个招亲法?”

“武学世家自然是比武招亲了,早两日人家就把条件放出来了,听说要打得过常小姐的五个哥哥才有资格入选。”

默默听着的顾鸿白,“……”

打得过她的五个哥哥?

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身板……

只怕是任何一位大舅子都能把他打死……

黑暗之中,同窗们只听见一直没说话的某人冷不丁问了一句,“那有人去吗?”

立时有人答,“不老少呢!且不说兰陵附近的,江南江北,山东山西,最远还有打北疆云南来的呢,不过无一例外都没干过常家的五位公子。”

“打得好!”

这话一出,众人都有些意外。

顾鸿白这才察觉自己失言,只好解释道,“这么好的姑娘,岂能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却仍阻挡不了同窗们的一顿揶揄——

“顾兄该不会中意常家姑娘了吧?”

“不是我说,你这身板根本不是人家常家公子们的对手啊!”

“我给你出个主意,趁这两日赶紧去找个师傅练练武,没准还能有机会……”

顾鸿白没有说话。

……练武这个想法,当他没有想过吗?

要不是理智告诉他实在不可能,他早就找师父练去了。

哼,他就不信了,那些武夫会比他对如玉更加真心!

悄悄观察了几日之后,顾鸿白发现,不管那些人是打天南海北哪儿处来的,都始终没有一个能打得过他强悍的五个未来大舅子。

这也就意味着,还没人入选未来老丈人和老丈母娘心间女婿人选。

他暂时放了心,于是挑了一个黄道吉日,郑重选了些称不上十分贵重,但却诚意十足的礼物,鼓起勇气登了城东常府的大门。

其实作为当地有名的武学世家,常家人素来仗义,这些年各种路边不平一声吼的侠义之事一直屡见不鲜。

是以也时常有人上门道谢。

不过,如顾鸿白这种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常家人却还是头一回见。

尤其又见他一身书卷气,众人意外之余,赶忙询问一番,这才发现,他乃是兰陵当地首屈一指的鹤湖书院的学生。

要知道,这鹤湖书院在全国都排得上名号,其学生在各类考试中向来都是名列前茅者,所以如此看来,这小伙子还是相当有才学的。

鉴于此,向来对读书人有滤镜的常夫人当即便对他刮目相看起来。

当然,见他言谈有礼,行止有度,常家老爷对他的印象也还不错、

而顾鸿白也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待表达完感谢之情后,便立时告辞出了府,自始至终也丝毫未透露对人家千金的想法。

当然,也并未见到那位叫他魂牵梦绕的常姑娘的身影。

只是没想到,就在他即将回到书院的路上,却听有人在身后唤他。

那清凌凌的声音叫人为之一振,顾鸿白赶忙停步回头,却见竟然是他最想见到的姑娘。

咳咳,难不成是常家长辈对他动心了,所以叫姑娘赶紧来追他?

虽然顾鸿白自认自己的确很优秀,但理智还是在的,也觉得不太可能。

于是赶忙肃立询问道,“不知常姑娘有何吩咐?”

却见常如玉道,“我那日揍那庞三,不过是看不惯他欺负人,又不是图你的东西,你何必特意上门道谢?”

咳咳,终于又有机会跟她说上话了!

顾鸿白强压激动兴奋,面上一派认真道,“在下当然明白姑娘当日乃是侠义之举,但在下若不去道谢,岂不枉为人?所以姑娘救姑娘的,在下谢在下的,并不妨碍。”

语罢,对她努力光风霁月一笑,展示出自己清俊的外形。

却见视线中,那位姑娘果然微微顿了顿。

嗯?

顾鸿白暗道,【怎么样娘子,可是对我动心了?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为夫当然比那些舞刀弄棒的好多了。】

正暗自得意,却听那姑娘道,“不过,你边读书还边出去摆摊算命,想来也不容易,怎么能如此浪费银两呢?”

顾鸿白,“……”

虽然但是,他并不缺钱啊!他爹好歹是举人,家里有良田百亩……

没等说话,却见她又将一个钱袋塞进他手里,笑道,“拿着这个,今后别再去摆摊了,能进鹤湖书院不容易,你好得好好读书,争取早日考上功名,报答先生跟爹娘才是。”

说着洒然一笑,又翻身上马,调头离去。

顾鸿白被那一笑迷了心窍,呆呆立在原地,直到看不见她的影子。

待反应过来,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钱袋,忽然又有些心慌。

他本来是去刷好感的,怎么现在拿了她的钱!!!

娘子等等,为夫不是个吃软饭的啊娘子!!!

第123章

番外七

辛辛苦苦谋划一番,好不容易终于与心间的姑娘相识,没成想,却被她当成了上街骗钱的穷学生。

眼下,顾鸿白颇有些为难。

隐瞒当然是不应该的,可如若同对方说明实情,只怕会毁掉自己才给常家长辈们建立的好印象。

所以……

顾鸿白思来想去一番,决定还是先不说了。

没过两日,寝舍的同窗们便发现,近来十分奇怪的顾鸿白自打不去山下摆算命摊之后,又在山里捡起了蘑菇,挖起了银耳灵芝之类。

众人摸不着头脑之余,还当是他家里出了什么变故,于是私下商量一番,凑了些银子给他。

“这银子虽然不多,料想也能够顾兄用一阵的,你好歹是上回府试案首,眼下院试在即,好好准备一番,考上廪生定不成问题,到时便不必再为生计发愁了。”

顾鸿白,“……”

一番感动过后,他婉拒了大家的银子,而是道,“大家的心意我顾某领了,我有银子,不必担心。若是你们谁有闲工夫,可以帮我一起去捡些蘑菇挖些银耳,若有灵芝当然是最好的。”

众人,“???”

没过几日,城东常府又收到了一批山货,诸如蘑菇银耳之类,还有些许灵芝。

且据说是产自鹤湖书院后山的,听起来似乎沾染了学问的气息,格外与众不同。

不必问,这自然又是出自那位年轻书生之手。

更要紧的是,这些都是他托人专门交到常如玉手上的,道是常姑娘恩情无以为报,只能以此聊表心意。

常如玉初时有些意外,而后又有些好笑——

那个小书生怎么又是摆算命摊子又是捡山货,就不好好读书呢?

她摇了摇头,只叫厨房收着,其余倒也并未多想。

只是又过了几日,她竟然又在街上看见了那人。

还是一身天青色直缀,身材清瘦,是与她的父兄亲戚们都截然不同的男子。

这次,不必顾鸿白再想什么办法,常如玉主动停了马,跳到地上与他道,“你怎么又出来算卦了?”

顾鸿白心间砰砰直跳,面上却只装作普通偶遇般,惊讶了一下而后道,“原来是如玉姑娘,你误会了,在下今日是来买衣裳的,自打听了姑娘上回的话,在下便再也没有摆过摊了。”

说着咳了咳,又试着问她,“不知姑娘今日是做什么去了?”

常如玉一如既往的一派大方道,“方才去了趟城南亲戚家。”

说着又问他,“上回那些蘑菇银耳,是不是你送的?”

顾鸿白点头道是,“姑娘对我的恩情无以为报,只能以此聊表心意……”

说着又特意强调道,“都是在下自己捡的。”

却听姑娘道,“你不好好读书,捡这些做什么?以后不要再弄了。”

顾鸿白乖乖道是,又从怀中拿出那个钱袋急忙递给她道,“这个我一直带在身上,就想着那一天若是遇见姑娘赶紧奉还,今日难得一见,还请姑娘收回去吧,在下……其实并不缺钱。”

常如玉却没接,想了想道,“这个就当是我买了你的那些干货吧。你往后不许再捡了,好好读书。若想报答我,不如考个好功名,为咱们兰陵挣个光。”

语罢又是洒然一笑,翩然上马离去。

顾鸿白一边目送,一边默默在心中道好——

娘子等着,为夫一定替你争光!

接下来的几日,寝舍里的同窗们便发现,顾家的危机似乎过去了,因为他没有再摆摊算命,也不去后山捡山货了。

而后开始发奋读书,早起晚睡,挑灯夜读,甚至差点就悬梁刺股了。

众同窗们无不放了心,纷纷对他感慨道,“如此下去,今次院试案首非顾兄莫属了。”

顾鸿白也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道,“借兄台们吉言,如若成真,本人请大家吃饭!”

众人,“……顾兄这是已经应了多少顿饭了?怕不是要拿个本本记下来,免得日后忘了才好?”

顾鸿白大手一挥道,“几顿饭算什么?只要能大功告成,请你们连吃一月也没问题!”

众人纷纷拍手道好,盛赞他大方。

哪知紧接着,却又听一位同窗道,“对了,你们可听说了那常家比武招亲的最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