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八十年代拖油瓶[古穿今]》作者:月半蔷薇

文案
吉祥自小被家族当做攀高枝的棋子培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14岁一举成为京都城第一美女兼第一才女,引得无数世家公子追捧。
只是她随了母亲,外柔内刚,内心反骨,虽出身在官宦之家,与母亲却一心想离开’陈世美‘渣爹,努力十几年,在吉祥及笄这一年,母亲终成了刺绣大师,又幸得了太后娘娘的赏识,做主允了母亲和离,而后母女两人天高海阔,游历山河。
不想变故来的太快,游玩第二年,一次意外而亡后,再醒来,穿越到了1986年的一对奇葩母女身上。
这里,是一个神奇的世界。
而吉祥,作为拖油瓶,跟着母亲一起来到了新爸爸家。
吉祥...
付圭母亲早亡,父亲续娶后,懒得看那家人恩爱的嘴脸,他便跟着小叔叔生活。
在他18岁这一年,情同生父的小叔叔,救人后却被极品赖上,捏着鼻子娶了名带着拖油瓶的寡妇。
付圭想着,小叔叔性格正值宽厚,不好做什么,但他一定要将这两只害虫赶出去。
后来....脸疼!!!

排雷:
本文架空,架的很空,故事纯属虚构,务考究,谢谢!
女主美美美!无脑爽文、甜文,雷文,有金手指!
有副CP,前期母亲感情戏多一些,女主成年前不谈恋爱,介意咱们下本见!
众口难调,如果实在不喜欢就点叉吧,弃文不必告知,谢谢!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青梅竹马 古穿今 年代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吉祥付圭(富贵)
一句话简介:富贵(付圭)吉祥本一家
立意:齐心协力共同奔赴美好未来


作品简评
京都城第一美女兼第一才女吉祥与相依为命的刺绣大师母亲,好容易脱离了渣爹,游山玩水时,一次意外穿越到了1986年的一对奇葩母女身上。为了报恩,母亲吉雪不得不去到了一个新的家庭,而吉祥作为15岁的拖油瓶跟着母亲一起来到了新爸爸家。物转星移时空变迁,吉祥遇到了俊美如玉雕般的付圭少年,一起努力,相互陪伴,甜蜜的从校园奔赴到了婚纱。本文文风清新甜爽,全文节奏明快,读来诙谐有趣,生动流畅,男女主人设鲜明立体,感情循序渐进,过度细腻自然,文中易有美好的亲情、友情,主角间的人物互动温馨甜爽,闲暇之时适合这样的小甜饼,值得一读。

 

第1章
初夏五月,繁花盛开。
离吉家那个被人抛弃的吉雪二嫁,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本就是一桩讹来的婚姻,此时久等不到那倒了血霉的新郎官来接人,吉家不可避免的再次成为了村民们茶余饭后的笑柄。
为什么要说再次呢,实在是吉家在村子里就是奇葩的代表。
吉家老爷子叫吉老憨,也不知是祖坟出了问题还是怎么的,吉老憨奋斗一辈子,拢共生了八朵金花,一个男娃娃也没有。
在那个年代,老百姓们对于香火传承看的极重,吉老憨生了14个孩子,活了8个,还全是赔钱货,吉老憨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仅觉得对不起列祖列宗,就连腰杆子也随着越来越多的闺女,弯曲的不成了样子。
而出生在这么一个想儿子想疯了的家庭里,吉家八姐妹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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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老憨在40岁时,得了吉翠芳这个小闺女后,妻子再未有孕,老爷子只能彻底绝了要儿子的念头。
愁苦了几个月,自诩聪明人的吉老憨又憋出了个主意,想着留个姑娘招上门女婿顶门户,生下来的娃娃姓吉,那也是一样的。
老爷子想的很美,但是吉家八朵金花在一个想男娃想疯了的畸形家庭里长大,性子大多唯唯诺诺,别说顶门户了,说话声音跟那蚊子哼哼的也差不离。
这刺激实在太大,吉老憨差点没能扛住,老爷子自然不会承认是自己的原因,他只怪自家老婆子将孩子们教歪了。
好在最小的吉翠芳年纪还小,才三岁,性子还能掰过来。
吉老憨好容易盼到一点希望,自是不敢大意,当下就将小闺女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同时还一改从前漠视的态度,对着另外7个女儿慈爱的洗起脑来……
说小妹为家里的香火牺牲大了,她们是做姐姐的,将来就算是嫁人了,也要回报家里云云……
对于从小到大都被亲生父母嫌弃的孩子们,父母难得的关心简直叫七个女孩欣喜若狂,更是将他们的话奉为圣旨。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吉老憨两口子也早已去世,吉家那七个出嫁的闺女,却依然坚守着有好东西就往娘家扒拉的‘优良’品德。
一辈子不能‘嫁人’的小妹实在是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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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吉翠芳这人,在李源村,绝对是鼎鼎有名的。
年轻的时候是个十八里乡少有的美人儿,到了婚嫁的年纪,门槛都要被媒人踏破了,想上门当便宜女婿的不知凡几。
毫不夸张的说,那些个大小伙子能从村头排到村尾……都想做上门女婿呢。
后来还是吉老憨这个做爹的千挑万选的,招了个邻村的俊俏后生李八柱做赘婿。
之所以选李八柱,原因也是简单粗暴……
李家与吉家完全相反,吉家闺女越多越有钱,李家儿子越多越穷困。
虽然李家穷的叮当响,但是架不住李八柱优势大,上头有七个兄长,下面还有两个弟弟,拢共十个儿子。
看着是叫人羡慕,但穷也是真穷,穷的家里除了老大、老二,其余几个男娃娶不上媳妇,都主动给人做了上门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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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也不知是不是得了李家的基因,8年下来,吉翠芳连续生了5个男娃,乐的郁郁了半辈子的吉老爹总算能够含笑了九泉。
吉雪是个意外。
一直到吉翠芳34岁这一年,时隔8年未开怀的吉翠芳又生了个玉雪可爱的闺女,就是被众人议论的吉雪。
人大约都是缺什么就想要什么,要强了一辈子的吉翠芳起了逆反的心里,相较于儿子,她对这个小闺女疼宠到了骨子里。
吉翠芳自己宠爱闺女还不算,还给一家老小洗脑,一起娇惯着闺女。
平时一家还算正常,但是一遇到吉雪的事情,这家人就极其不讲道理,无脑护犊子。
吉家就没有丑人,吉雪更甚,遗传了父母的好基因,甚至还发扬光大了不少,那漂亮的叫人看了都晃眼。
从小长的漂亮,又被娇养着长大,别说家里的父母哥哥,就连7个姨,也是有好东西都往吉雪手上送。
这般娇气又漂亮的姑娘,你说她坏谈不上,但是清高是肯定的,且被惯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想要什么就必须弄到手。
这不,71年的时候,19岁的吉雪也到了嫁人的年纪,选来选去,看上了俊美的沪市知青沈文煦,吉家连蒙带骗再带威胁的,将背井离乡的沈知青给拿下了,还是以上门女婿的形势。
不提旁的,吉雪是真美,美到惊人的程度,家里又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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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沈家很多人都被发配去农场劳改,沈文煦能到李源村做知青,是用了假身份,以为一辈子回城无望的沈文煦,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好姻缘,半推半就的就从了。
婚后第二年就生了个女娃娃,取名吉祥,两小口也是过了几年安稳甜蜜的日子,直到76年,沈文煦家里平反,他没有告诉吉家,谎称回去探亲,一去便再也没回来。
等吉家人久等不到女婿,按照地址千里寻过去后,才知道,沈文煦早已起了要抛弃妻女的心思,连留的地址也是假的。
这下本就瞧不上吉家将女孩子当宝养着的村民们,纷纷在背地里笑话了起来。
有些个碎嘴的还当着吉雪的面说些难听的,虽说后来都被吉翠芳带着5个儿子或者带着7个姐姐打上门给人骂的狗血淋头……
但是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刺激,几次过后,吉雪整个人都偏激了起来,除非必要,基本都窝在家里看孩子,或者做着跟奶奶学的刺绣,再也不愿出门。
就这么时间一晃而过,十几年过去了,所有人都以为彻底成了黄脸婆,沉寂下去的吉雪又干了一件轰动全村的大事。
落水被救后,赖上了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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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源村的村口有一条长河。
五月时节,蝉噪鸟鸣,柳絮飘舞。
蹲在河边洗衣服的孙来弟“呸!呸!”两声,吐掉飘进嘴里的柳絮,扯开嗓门嚷嚷,黝黑粗糙的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幸灾乐祸:“嘿!你们说吉家那新女婿是不是跟头前那个一样,跑了就不回来啦?”
这话一出,埋头忙碌的妇人们纷纷抬起了头。
农村娱乐匮乏,有一点小事,不出半天,整个村里都能传的人尽皆知,更何况吉家这事情闹的还挺大。
一个看着五十岁左右的中年胖妇人扭头看了眼孙来娣,提醒道:“来弟,我要是你,就少说两句吉家的事,小心翠芳收拾你。”
提到泼妇吉翠芳的战斗力,孙来弟头皮下意识的紧了紧,却不愿意在人前露怯,梗着脖子色厉内荏道:“你们怕那泼妇,我可不怕。”
另一个小媳妇刚想应和几声,一抬头,就看到吉翠芳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
只见她黑着脸,阴森森的站在孙来弟的身后,死死的盯着她,恐怖至极。
吓的那年轻的小媳妇立马跟个鹌鹑似的,缩着脖子吭哧吭哧的洗起了衣服,一声也不敢吭。
倒是那上了年纪的胖妇人与吉翠芳的关系不错,并不惧她,只是她既然能跟吉翠芳处得来,自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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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她转了转眼珠子,看热闹不嫌事大:“来弟,你这就说大话了,我可不信你当着翠芳的面敢编排吉雪那姑娘。”
被人瞧不起,这怎么行,更何况话题人物里还有她最讨厌的吉雪那个贱人,又想到自家男人提到吉雪时那痴迷的模样。
孙来弟脑子一热,不管不顾的就开喷了起来:“当着吉翠芳那泼妇的面,我也不怵他,什么玩意儿,就我说的,吉家人都有病,5个儿子不当回事,倒是把吉雪那个贱人当个宝,骚狐狸!活该她被男人抛弃,要我说……哎哟!”
就在孙来弟大放厥词的时候,突觉背后传来一道巨大的力量,她还没来的急有旁的感受,整个人就已经被踹到了河里。
岸边洗衣服的十几个妇人瞬间哄笑出声。
常年生活在长河边,村里的人不说人人都是游泳健将,但是掉到水里基本的自救还是可以的。
孙来弟骂骂咧咧的从水中浮出个脑袋,胡乱的伸手将挡住眼睛的头发捋开,刚要开骂,就对上了吉翠芳那要杀人的眼神,立马被呛的狼狈的咳嗽了起来。
老太太凶狠泼辣了一辈子,饶是年轻的时候再美,现在耷拉着个脸,一脸的褶子,本就不好接近,这么一瞪眼,看着格外的凶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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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翠芳将人踢到河里还不解气,叉腰对着缩在河里,蔫头耷脑的孙来弟就是火力全开,问候了她家老母与祖宗十八代,那词汇量惊人的,完全不带一句重复……
再看看孙来弟,浮在水里,听着这些个刺耳的污言秽语,恨不能立马晕死过去。
足足骂了半个多小时,老太太才稍微解气的威胁道:“再让老娘听到你说我们家雪雪的坏话,就不是这么轻松就算了的,仔细老娘撕了你那张臭嘴,呸!什么玩意儿!”
说完,一双三角眼阴冷的扫视着看热闹的妇人,直到将她们看的避开了视线,才满意的冷哼一声,端起还没洗的衣服,往家走了。
留下的妇人们加快手上的动作,谁也没管还泡在水里,看着惨兮兮的孙来弟,纷纷结伴离开了。
最后那胖妇人还冷嘲了孙来弟两句:“啧……叫你嘴欠,刚才不是挺能耐,咋地,现在哑巴了?哼!”
撂下这话,那胖妇人也扭着腰,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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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留下孙来弟脸颊黑红黑红,整个人都气的哆嗦了起来,却又什么话也不敢骂出来,就怕那糟瘟的老太婆突然又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
要说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委实没有必要这般害怕,只是吉家不止一个老太太啊……
真真是打了老的,不止来了小的,还有更老的。
以前也不是没人不信邪的反抗过,吉家那五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凶悍,打起架来完全是不要命。
再说吉翠芳那7个姐姐,谁家要是对上吉翠芳了,那一个个的完全不要脸面,她们也不骂人,就坐在人家门口哭,最少能哭上一个月,有时候7姐妹还不分早晚轮趟来,简直能将人逼疯。
打!打不过,骂!骂不过,关键哭还哭不过,这么几十年下来,整个村子提起吉家,除了有钱,就剩下一言难尽了。
但你要说吉家坏吧,还真谈不上,只要你不主动惹上门,除了过于娇惯闺女,其余也算是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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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憋的一肚子气的吉翠芳快步的走回自己家,在门口的时候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才走进自家的院子里。
刚进院子,迎面就碰上了正在和猪食的大儿媳李红梅,没见到小闺女,吉翠芳刚才还带着点笑容的老脸立马又耷拉了下来,她问着埋头干活的大儿媳:“雪雪还没起床?”
李红梅娘家是李源村本村的,性格实诚,听到婆婆的问话,这才抬起头来,看见婆婆手里端着的衣服,她拧眉道:“妈,您咋还去洗衣服了,这种事哪里用得着您,等吃过早饭,我去就行。”
说完这话才反应过来婆婆问的是啥,想起自家那水灵灵的小姑子,李红梅笑道:“小妹起了,就是太懂事了,我心疼,刚才非要帮我弄鸡食,这粗活哪能要小妹那样的人儿动手,我让她回屋了……小妹想做这些粗活,定然是有人在小妹耳边说什么不好听的了,要是被我知道是谁,看我不撕了她……”
说着说着,李红梅想到最近越来越懂事的小姑子,更心疼了,嘴上也开始骂骂咧咧的,碰到逆鳞,老实人也是会发火的。
得!又是一个被洗脑严重的。
吉翠芳很满意大儿媳对于小闺女的维护,不过……想到方才孙来弟那杀千刀在背后编排的话,她一双三角眼里染上担忧之色,难道真的是雪雪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
不行……吉翠芳将手里的木盆随手往鸡圈上一搁,风风火火的就往闺女屋子里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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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怎么了?”看着吉翠芳火急火燎的样子,正俯身在桌子上描花样子的吉雪抬头望了过来。
吉雪母女住的是二楼的主卧室,她从小喜欢刺绣,为了她的眼睛着想,几年前吉家盖两层小楼的时候,为了采光好,花了大价钱,在主卧里安装了大片的玻璃。
此时清晨的曦光透过玻璃窗,清晰的映在吉雪凝脂般的莹白肌肤上,打在她那鸦羽般浓密的长睫与剪水秋瞳之上,为她那本就不似人间颜色的容貌,更添了几许朦胧之美。
这般的好颜色,别说是外人了,就是看了几十年的吉翠芳也滞了滞脚步,直感叹这两个月来,闺女越来越漂亮了。
以前也好看,但是因为沈文煦的原因,闺女整个人看着有些郁郁,有时候甚至是尖刻的……
自从两个月前闺女落水被新女婿救了后,她觉得闺女是放下了过去的事情,想要开始新生活,所以整个人才会越加漂亮……
确定没从闺女眼中看出受了委屈的情绪,吉翠芳老脸上扯出一个慈爱的笑容:“没事,妈就问问我们家雪雪,早上想吃什么啊?”


第2章
听着吉翠芳哄孩子一般的问话,让她想起前世早早去世的娘亲,吉雪眼神软了软。
她将手中毛笔放在一旁的笔搁上,走到母亲身边,挽上她的手,学着原身的语气:“妈,我想吃鸡蛋糕,还有牛奶。”
见闺女心情好,吉翠芳这才彻底放下了心来,抬脚就要去外头,打算亲自去给闺女准备早餐。
走到门口时,想起了方才糟心的事情,老太太迈出门槛的脚又收了回来。
回身迟疑的看着闺女:“雪啊,要是……女婿……他……”
虽然最后老太太依旧没说出个啥,但是吉雪却已然明白母亲的意思。
想到那个倒霉的男人,她一张芙蓉面上挂上浅淡的笑容:“妈,没事,不来就不来,刚好我赖着您一辈子。”
闺女依赖自己,老太太自然高兴,顿时乐的眉开眼笑,满是褶子的脸上哪里还有丝毫凶悍!喜滋滋的就出门为闺女准备饭食去了。
见老太太出去后,吉雪又款步回到桌子旁,提起搁置的毛笔,想要顺着之前的思路继续往下描摹,却终究乱了心神,没能再落下一笔。
她轻叹了口气,搁下笔,行至窗前,推开一扇窗,定定的望着窗外的风景。
宽敞的玻璃窗正对着院中的一颗四季桂花树,这颗树目测已经超过了十米。
吉雪有记忆以来,这树便一直存在着,说不清活了多少个年岁。
此时树上开满了淡黄色的花朵,微风吹过,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乘风而来……
然而,这般美景吉雪却无心欣赏,思维不知何时开始发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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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吉雪。
她是来自康骏王朝,七品县令家的嫡长女吉映雪。
七岁以前,她长在母亲膝下,母亲出身江南富商之家,外祖疼爱女儿,许予大量嫁妆,将女儿嫁给当时刚成为举人的父亲。
婚后第二年,父亲吊车尾考了同进士,母亲拿出嫁妆,花了大笔的银钱,为父亲在富庶的江南谋得了个好差事,做了县官老爷。
吉映雪出生的时候,父母很是恩爱,作为第一个孩子的她,饶是女孩,也是过的肆意自在。
只是好景不长,几年后,母亲怀了二胎,生产时一尸两命,直接抛下了刚满七岁的她。
吉映雪以为父亲会与自己一般伤心欲绝,没成想母亲刚过了头七,父亲便续娶了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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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娘是正五品同知家的庶小姐,面甜心苦。
小小的吉映雪在她身上吃了不少的苦头,眼见着外孙女越来越唯唯诺诺,外祖心疼她,托了不少人情,才重金为她请了一位宫里出来的嬷嬷,她的日子总算好过了些。
再后来,吉映雪为了不碍继母的眼,除了少有的请安,她几乎呆在自己的院子里,足不出户。
嬷嬷一辈子未嫁人,没有子女,相处久了,渐渐心疼起小姑娘,便开始教她琴棋书画,教她刺绣,教她管理中馈,教她明白事理……
像一个母亲一般的,尽心尽力。
也正因为有嬷嬷的细心教导,越发出挑的吉映雪终是碍了继母的眼,在她到了婚嫁年纪时,碍于脸面,还有妹妹将来的婚事,虽没有做的太绝,却也没有多好,将她许给了寒门出生的陈良才。
虽说外祖一家格外震怒,但是自古民不与官斗,除了补贴外孙女大量的嫁妆,也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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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当事人的吉映雪却很平静的接受了。
很早她就知道,自己的婚事捏在了继母手中,那女人不可能为她寻什么好人家。
并非懦弱不敢抵抗,而是从凉薄的父亲身上,她见到了男人的自私,早晚要嫁人,嫁谁都一样。
她有钱,在哪过日子都是过,嫁人了还能脱离家里,何乐而不为。
更何况陈良才年轻俊秀肯上进,眼下差一点也没什么。
婚后她的确过了几年好日子,直到男人也考上了进士,成了探花郎,被二品大员家的嫡幼女看中后,一切都变了。
丈夫欲要将她贬妻为妾,好为二品大员家的嫡幼女腾位置。
吉映雪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许是没有期待,便不会有太大的失望,难过了一天,便想着带着女儿与丈夫和离。
却没想到,她的打算还未与陈良才说明,自己的老父亲得了那二品大员的好处,特特写了信过来,叫她自己主动给新人腾位置。
饶是对于父亲早就没有了期待,那一刻,吉映雪还是心寒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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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人天生反骨,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更不是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直接言明不和离就闹得鱼死网破,到时候大家都没脸。
果然,将脸面看的及重的陈良才思考了几天,还是同意了和离,唯一让她灼心的便是她带不走女儿。
夫妻八年,吉映雪清楚的知道,陈良才是个极其有野心的男人,为了自己的仕途,什么都可以牺牲,除了自己,他不爱任何人。
执意要留下女儿,不过是因为7岁的女儿已然容貌惊人,不过是因为……有利可图。
她很清楚,陈良才留下女儿精心培养,只是为了将来攀附更高的人家,甚至利用女儿的美貌,将她送入皇宫,成为皇帝的妃嫔也不是不可以。
陈良才龌龊的心思,作为母亲的吉映雪自然不会同意。
心知一时带不走女儿,吉映雪只能暂时忍耐,与女儿分析利弊后,带着大批的嫁妆孤身离开。
女儿自幼聪慧,看着温温软软,其实通透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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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女儿许诺,在她及笄之前,定会将她光明正大的接走。
吉映雪也的确做到了,历经5年,在女儿12岁的时候,她靠着一手巧夺天工的刺绣手艺,被招进了皇宫,专门为贵人们制作衣服。
又花了2年时间,讨了太后娘娘的欢心,请她老人家下了圣旨,许她带走在京城已经声名大噪的女儿。
太后也是和离二嫁,在了解了她的情况后,便允诺了她的请求。
吉映雪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已经官拜五品的陈良才,几欲吐血的模样。
太后娘娘是位慈和的老人家,她不仅亲自为女儿改名为‘吉祥’,寓意将来一辈子吉祥如意。甚至还叫人护送她们出了京城。
母女分离7年,虽说有暗箱通信,却依然不能抵掉这些年的骨肉分离之苦。
所以好容易得以重聚,她们俩本质上又都不是‘安分’的性子,改头换面,带上这些年自己物色的,两名拳脚功夫了得的女仆,到处游历起来,再不管那些个尘间俗世!。
成婚与否,她们娘俩都无所谓。
潇洒是真潇洒。
然……世事难料。
在游历的第二年年底,她们4人被积雪堵在了一处村落里。
却怎么也没想到,一路上人祸没遇到,天灾倒是碰着了。
在她们落脚村里的第二天夜里,一场雪崩,直接要了她们母女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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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死后会到那阴曹地府,却不想,再次睁眼,她与女儿齐齐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她大了2岁,成了一个刚二婚的34岁女人吉雪。
而她的女儿则小了一岁,成了15岁的初二小姑娘吉祥。
万幸的是她有原身的记忆,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如今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她与女儿逐渐习惯了这个世界的一切。
也理顺了吉雪所有的记忆,知道自己为什么死后会附身在这个叫吉雪的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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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人看来奇葩娇蛮的吉雪,在吉映雪看来,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两个多月前,原身落水后恢复了前世的记忆,知道女儿在16岁这一年被人拐走。
原身常年躲在家里,也并不是很多人以为的娇生惯养当大小姐,而是之前因为长相,引来了不少麻烦,所以为了不给自己与家人添麻烦,就将自己关在家里,整日与绣品为伍。
难得出去放风,也是挡着脸,寻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却没注意到,16岁的女儿出落的并不比自己差丝毫。
待她反应过来时,她那如花似玉的女儿已经不见了。
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疼痛的如同被活剥了心肝一般。
她甚至仇恨起自己的容貌,亲手毁了自己的脸后,便跟个疯婆子似的到处寻找起了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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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她翻过垃圾桶、喝过臭水沟的水,住过桥洞……生生吃了十几年的苦。
在她四十几岁,早已苍老如老妪时,却在新闻里见到了自己的女儿,彼时,她的吉祥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杀人犯。
她找到了派出所,疯了似的到处磕头求人,好容易在好心警察的帮忙下,在女儿执行木仓决的前一个星期,见到了分离十几年的女儿。
许是母女之间的感应,眼神冰冷的女儿一眼就认出了她。
然后母女俩隔着玻璃哭的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