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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王忍无可忍地将萧宣炜拎了起来。

萧宣炜挣扎着怒骂:“放开我!魏霆钧,你休想再一个人霸占五叔!”

镇南王特别特别手痒。

姬瑾荣见他们两个人大有大打出手的势头,站起来把他们往门外一推,嘭地关上门。

两个都赶了出去。

眼不见为干净。

殿外的镇南王与萧宣炜对视一眼,彻底没了顾忌,在殿前的空地上打了起来。

镇南王下手没留情,把萧宣炜打得落花流水。萧宣炜脾气也倔,愣是不服输,被揍得鼻青脸肿还是顽强地和镇南王硬扛。

镇南王揍得身心舒畅,一记手刀把萧宣炜拍晕了,扔给底下的人,吩咐他们把萧宣炜送回他自己的住处。

镇南王摸进姬瑾荣被窝。

姬瑾荣感受到镇南王身上灼热的雄性气息,转了个身,埋进镇南王怀里。他说:“宣炜还小,你下手别太狠。”

镇南王说:“我有分寸。”他酸溜溜地把姬瑾荣搂紧,“我知道陛下会心疼。”

姬瑾荣一愣。

相比皮厚肉糙的镇南王,他确实有些心疼年纪小的萧宣炜。

他睁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胸膛,那上面有着交错的疤痕。

这些疤痕许多年都没消失,可见当时伤得很重。哪个人生来就皮厚肉糙?每个人生下来都是父母的宝贝,身体发肤都被好好地爱护着,哪里伤了道小口子都会让父母担忧半天也心头半天——只是有的人早早就被迫学着独自面对世间险恶。

姬瑾荣轻轻吻上镇南王肩膀上最狰狞的那道疤痕。

镇南王只觉浑身滚烫。

镇南王难掩激动:“陛下…”

姬瑾荣伸手环抱住镇南王,仰头亲了亲镇南王的嘴巴,注视着镇南王说:“你,我也心疼。”

镇南王将姬瑾荣紧紧拥入怀中。

第二天,镇南王听底下的人汇报:“王爷,延王世子发誓要打败您呢。”

镇南王心情好,笑着说:“我等着他来打败。”

*

时间一晃便是五年。

萧宣炜到了弱冠之年。

为了从各方面赢过镇南王,萧宣炜和长孙猛一块去了北边。随行的有姬瑾荣为他安排的“老师团”,或者应该成为“智囊团”——再过个许多年,他们将会被称为朝中柱石!

萧宣炜打了场胜仗,虏获了不少牛羊,命底下的人赶着牛羊回京。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美食节”,人人都知道这位少年“神将”不管军务多么繁忙,都会亲自回京为他的皇帝叔父筹办这个“美食节”。

到了此时,朝野之中人人都知晓了姬瑾荣的喜好。

要是谁家中意外做出了什么美食,第一个念头便是“快快快,快多做两遍,写出最好的做法,我要将它献给陛下”!当然,没有人因为献了美味就鸡犬升天,他们只是单纯地想让姬瑾荣高兴而已。

萧宣炜做好安排,立刻入宫见姬瑾荣。

姬瑾荣身材拔高了,只是比之他身边的镇南王、比之他、比之长孙猛等等,还是过于纤细。姬瑾荣好吃但不贪吃,也喜欢骑射、喜欢马球,因此底下献了再多好吃的,他依然没有长胖多少。萧宣炜木着一张脸,语气却带着几分心疼:“五叔,你比上次瘦了点。”

姬瑾荣觉着有趣,不由捏了捏萧宣炜的脸。软软的,手感不错。

萧宣炜瞄了眼旁边的镇南王,见镇南王脸色又黑了,心中暗爽。他不仅不闪也不避,还伸手抓住姬瑾荣的手掌,表示姬瑾荣可以捏个尽兴。

镇南王想把这碍眼的家伙给扔出去!

姬瑾荣自然也发现了镇南王脸色有多难看。他遗憾地收回手,问起萧宣炜北边的情况。

萧宣炜说:“听说‘美食节’如今是我们的一大盛会,西突厥和北突厥都派了使者跟在我们后面过来,”他面上带上几分得意的笑容,“韩先生把他们的住处安排得很近,不知他们打起来没有!”

突厥本来一分为三,后来飞鹰将突厥长子控制住了,接收了突厥长子手中的人马,在靠近西梁诸郡的地方建都,被称为“西突厥”。西突厥与原突厥可汗对抗,屡屡占了上风,气得突厥可汗病故身亡,突厥次子接任可汗之位,但此时他们已不能叫“突厥”,只能是“北突厥”。这两边原本同出一脉,只是几年来新仇旧恨攒了不少,见面时当然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姬瑾荣笑了起来:“适之这家伙,一点都没变。”

韩适之看着斯斯文文,做起事来可一点都不斯文。

萧宣炜说:“他们这次来恐怕是想求我们帮他们的,五叔你会答应他们吗?”

姬瑾荣笑容更深:“答应啊,为何不答应?”

萧宣炜说:“我怕养虎为患…”

姬瑾荣说:“我不怕。”

萧宣炜目光灼灼地望着姬瑾荣。

姬瑾荣含笑说:“我有你们呢。”

萧宣炜心中激动。是啊,这不是有他们在吗?怕什么!这突厥要是敢反咬一口,他就让他们后悔一辈子!

萧宣炜顿时有了底,追问道:“那我们帮哪边?”

姬瑾荣说:“为何要选?”

萧宣炜愣了愣。很快地,他明白了姬瑾荣的意思。他们为什么要选?他们大可分开接见两边使者,两边都给些好处,然后再将两边的弱处都给对方透一些。让他们自己打自己,西突厥打北突厥,北突厥抢西突厥,那多有趣啊!

等两边打得两败俱伤,他们还可以趁机要了这些草原野蛮人的命!

萧宣炜目光亮了起来:“还是五叔厉害!”

姬瑾荣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

镇南王是最了解一切的人。前些年大齐和西梁分据两边,不得不忍辱向突厥可汗称臣求援。突厥可汗总是帮助弱的那边、打压强的那边,一次次地煽动大齐与西梁——也就是整个中原不断内耗。而突厥什么都不用做——甚至不用动手抢,大齐和西梁就会争相将美女、粮食、黄金白银送到黑沙城!

姬瑾荣所做的,就是将局势彻底扭转过来。

如今中原一统、突厥分裂——

该是突厥偿还的时候了。

很快地,朝中听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北突厥归还燕北!

那可是先祖留下来的燕北啊!

那里有贫瘠却广阔的土地!

那里有荒凉却雄伟的长城!

那是他们的燕北!

不少老臣老泪纵横,几乎高兴地昏了过去。

长孙猛找到韩适之。

韩适之在抚琴。

坐在琴桌前的韩适之俊美极了。

长孙猛呆呆地站在一边看着,觉得空气里飘着的熏香好闻,觉得韩适之那双手好看,觉得韩适之弹的曲子特别好听——那调子并不是长孙猛平日里喜欢的那种,可听在耳里却觉得心中平和无比,整个人都变得舒畅起来。

长孙猛等韩适之弹完了,才大马金刀地坐到韩适之旁边,说:“适之你高兴吗?突厥将燕北还回来了!”

韩适之说:“高兴。”

但是并不至于欣喜若狂。

长孙猛拉着韩适之的手,对着韩适之左瞧右瞧,纳闷地说:“那你怎么不像那些老头子那么激动!”

韩适之把自己的手抽回。

他说:“我早已猜出来,自然不会太激动。”

长孙猛手里抓了个空,有些失落。燕北回来了,韩适之还会和他这个武将混在一起吗?他记得很长一段时间里,文官们都很讨厌他们这些武将,觉得他们是没脑子的莽夫。

长孙猛酸溜溜地说:“是是是,你们脑袋好使,什么都能提前猜出来!”

韩适之听出长孙猛话里的酸意,愣了愣,望向长孙猛。

长孙猛对上韩适之好看的眼睛,心底那种压抑不住的滚烫与炙热又喷涌而出。他再次抓住韩适之的手,这次抓得牢牢的,不让韩适之有机会挣开:“适之,我很害怕。”

韩适之拧起眉头,不解地问:“害怕什么?”

长孙猛忐忑地说:“燕北已经收回了,适之你以后会不会不理我了?”

韩适之脸皮瞬间泛起了几分赤红。

——气的!

韩适之骂道:“难道你觉得,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都是假的!”他甩开长孙猛的手,“你觉得我与你相交,就是为了让你去收复燕北!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就是这种与人结交都带着机心的人!”

长孙猛被韩适之骂懵了。

看到韩适之眼底的怒意与伤怀时,长孙猛意识到自己的无端揣测伤了韩适之的心。

韩适之再怎么聪敏,也不过才二十来岁而已。

有些事他不想做,有些人他不想去周旋,但为了燕北、为了大齐,他不得不去做。因着一心想收回燕北,韩适之能交心的朋友本就不多,而他这个死乞白赖缠着韩适之、自诩是韩适之“知己”的人,却对韩适之说出那种伤人的话!

长孙猛狠狠甩了自己一记耳光。

韩适之呆住了。

长孙猛打完了自己,上前抱紧韩适之,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适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我自己太差劲了。我怕你嫌我笨,怕你嫌我莽撞,我害怕——我害怕再也不能来找你,再也不能见到你,害怕你再也不对我笑——甚至害怕你再也不骂我。适之,适之,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韩适之被长孙猛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说:“放开!”

长孙猛说:“我不放!”他死皮赖脸地把韩适之搂得更紧,“除非你原谅我!”

韩适之脸皮薄,耳根彻底红了。

原来想来向韩适之讨教的萧宣炜远远瞧见的,便是这暧昧的一幕。

萧宣炜:“…”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很大很大的伤害。

韩适之注意到萧宣炜的到来,毫不留情地把长孙猛踹走了。

萧宣炜花了老长时间才从刚才那一幕缓过劲来。

韩适之面色很快恢复如常。

他问:“殿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萧宣炜默契地不提刚才的事,诚恳地向韩适之讨教问题。

*

第二天一早萧宣炜憋得不行,入宫找姬瑾荣分享“八卦”。

没想到姬瑾荣还没醒,反倒是镇南王大咧咧地从龙床上下来,一点都不避着他,光明正大地取过一旁的衣物穿上。

萧宣炜忍不住望向床上熟睡的姬瑾荣。

春来天气暖和,姬瑾荣身上的被子很薄,也没把他整个人盖起来。在露出的那小半截肩膀和脖子上,有着几个若隐若现的新鲜“印记”!

萧宣炜心都碎了。

镇南王穿好外袍,将他提溜起来扔到殿外,哼笑一声:“看够了?年纪小小的,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吗?”

萧宣炜说:“一定是你逼迫五叔的!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打败你的黑骑营!”

镇南王被他逗得发笑。他说:“好,我和你五叔等着你。”说完他砰地关上门,把萧宣炜的视线隔绝在门外。

床上的姬瑾荣已经醒了。

他做起来望着镇南王:“你、你,别故意气他。”

镇南王俯首吻上姬瑾荣的唇,恶劣地学姬瑾荣的结巴:“我、我没有故意气他。”

姬瑾荣一脚踹他。

镇南王一点都不觉得疼,朗笑说道:“再教个一两年,我们便让他监国。”他伸手抱住姬瑾荣,“到时臣可以陪陛下游历天下。”

姬瑾荣说:“好。”

*

建安元年春,先皇登基三十五载。前十五载,平南蛮、西梁、突厥。

突厥称降之日,先皇得先祖入梦,改国号为“周”,以庆天下一统。

朝野莫不应从。

此后先皇携镇南王游历四方。

太子萧宣炜监国二十年,忽见先皇入梦,似是道别。

太子带百官至梦中之地,只见海中有一庞然巨物由远而近。

等近得他们能望见背上之人,那巨物又停了下来。

背上之人含笑而立,与他们挥手作别。

竟是云游四海的先皇与镇南王。

那庞然巨物不等他们相见话别,转身游向海天之处,很快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太子恸哭不已,三日三夜不食不寐。

第四日,终是接见百官,奉先皇遗旨登基。

改元建安。

是岁,河清海晏,天下太平。

而此时的姬瑾荣与魏霆钧,早已进入另一个时空。

第22章 收服奴隶首领(一)

逃!逃!逃!

到处都是出逃的贵族,那些繁复的衣物、名贵的首饰散落一地,没有人敢弯下腰去捡。

——都害怕那么一弯腰就逃不了了。

一个面满风霜的老仆,背着个十来岁的少年悄然出了城,搭乘牛车远离都城。

这座被称为英雄之城的何罗堡,如今已成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瘟疫之城”。

赶车的人是老仆的孙女,叫卡洛琳,今年十六岁。她打扮成农夫模样,熟练地驾着牛车在崎岖的泥泞路上前行。

他们靠着干粮撑着,足足走了大半个月。

少年被老仆护着,感受不到路上的颠簸,闭着眼睛睡得香沉——

他已经沉睡整整一个月了,明明吃不了东西,却不见消瘦,面色比卡洛琳两人更为红润漂亮。

等到了一个村庄外面,卡洛琳跳下牛车,脸庞带着几分慎重。

卡洛琳转头对老仆说:“爷爷,这边不一定有医生。”

老仆说:“那得找个温暖的地方,至少得有壁炉。”

卡洛琳:“…”

卡洛琳没有说服老仆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种幻想很多贵族刚逃亡时都有。她不一样,她从小是个野孩子,到处寻找有趣的、好玩的事儿。

于是卡洛琳无可避免地见到很多不有趣、不好玩的事。

卡洛琳让老仆先看着牛车,自己进了村庄。卡洛琳是女孩儿,身材比较娇小,瞧上去才十四五岁。她长相好,即使是做男儿大半,依然俊美漂亮、讨人喜欢。

卡洛琳走进村庄,看了几户人家,最后在一处向阳的人家停了下来。

很快地,卡洛琳和主人家说好了,她帮主人家干活,主人家留他们住一段时间。想到车上那个娇惯的“贵族”,卡洛琳撇了撇嘴。她喜欢大英雄,不喜欢这种比她还娇弱的家伙,可她那爷爷是死心眼的,即使是逃亡也要带上那种只会拖累别人的家伙!

温暖的炭火,温暖的被褥。

姬瑾荣感觉自己被团暖洋洋的火包裹着。

再睁开眼时,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姬瑾荣的脑袋还是有点空白。在来到这边之前,两个系统一直在和主脑扯皮,为他们尽量争取久一些的相处时间。因为到达新世界之后,魏霆钧关于“过去”的记忆将被封印。

魏霆钧的前科太多,主脑对他并不信任。

因此他要是想再见到魏霆钧,得自己去找。至于怎么找,找到来能不能让魏霆钧记起他来,那得看他运气好不好。

姬瑾荣觉得魏霆钧应该不难找。

毕竟系统选定的宿主应该特别厉害,怎么都会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才对!倒是他这身份有点麻烦,身为一个皇帝,居然被身边唯一的老仆人带着逃亡——帮不上忙也就算了,居然还病倒了。

亏得这老仆忠心,在这瘟疫横行的时候都没有弃他而去——

否则的话,他肯定就死在兵荒马乱的何罗堡了。

姬瑾荣坐了起来。

那亡国之君系统虽然没什么用处,却果真没骗他。他醒来时就将他的身体状态调到最佳,病痛什么的也消除了。针对他的病症,系统还为他列出了最佳的治疗药方,只要找到药方所需要的药草就可以配置。

姬瑾荣笑了起来。

这系统总归还算有点用。不过要想再用这难得有点用处的功能,他大概得亲自去得一得别的病。

姬瑾荣把药方记下来,翻身下床。

身上的衣物很粗糙,把这具身体磨得发痒又泛红。姬瑾荣强迫自己适应这种不适感,走了出去。正是冬天,农田里没什么可忙的,主人家一家都在家。

那是个和蔼的妇人,只是眉间总带着几分愁色。因为她的丈夫刚死了,她的儿子又差五岁才成年,按照帝国的律法,这房子将暂时由孩子的叔叔接管。

那是个贪婪又卑劣的家伙,一定会趁机将房子侵占!

姬瑾荣见妇人愁眉不展,老仆和卡洛琳又不见踪影,不由走了上去,说道:“夫人你好。”

那妇人如梦初醒。她打量着有些瘦弱的姬瑾荣,说道:“小先生,您这样是不行的。虽然您在外表上做了伪装,但您的言行举止依然会泄露您的贵族身份。”

姬瑾荣眉头一跳。

这妇人看出了他们的身份,却还是收留了他们。姬瑾荣说:“夫人您真是个善良的人。”

妇人面带愁绪。她说:“其实我并不能收留你们太久,很快地,这房子就会属于别人。到那时若是起了争执,那个卑劣的家伙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姬瑾荣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妇人如实相告。

姬瑾荣从妇人的话里了解了不少关于这时代的律法。

这是一个十分可怕的时代,贵族和富人占据了越来越多的土地和财富,贫民手中的一切一点一点被剥夺。更可恨的是,他们并不直接出面,而是通过制定一系列严苛而不合理的律法,抢夺贫民手中仅剩的那一点点土地和口粮。

贫民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只能卖身为奴,做起了无穷无尽的苦力活。而他们所获得的,只有连肚子都填不饱的一日两餐。他们的妻女会被奴隶主随意侵占,他们无权去反对。当他们失去了劳动能力,等待他们的只有饥寒和死亡。

黑暗笼罩在每一个贫民与奴隶手中。

像这位妇人,明明守着丈夫留下的房屋,自己却无权保住它,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被丈夫的弟弟侵占。若是对方仁慈,他们可以留在这儿住下去;若是对方冷酷点儿,那她只能带着女儿流落街头,将唯一有权利继承这间屋子的儿子独自留在这里——至于她这个儿子能不能活到成年,谁都不会知道!

妇人面色惨然,竟叹息着祈祷起来:“真希望自由军早些来到这边。”

姬瑾荣听得直皱眉。

怪不得这帝国连都城都被人占了,这些贵族做事也太没脑子了,夺人妻女、夺人口粮,人家都活不下去了,难道还乖乖听你的话不反抗?

难怪到最后谁都不敢当皇帝,只推了“原主”出去,准备让叛军将“原主”送上断头台,消消这些奴隶军的恨。

他这处境,危险啊。

姬瑾荣没有慌乱。

他已经注意到卡洛琳和她爷爷在哪里,结束了和妇人的对话,朝着磨坊走了过去。磨坊旁边是牛栏,主人家的牛和卡洛琳的牛挨在一起,耷头耷脑地吃草。

卡洛琳正费劲地推着磨,那老仆人在一边加作料。安置好他以后,老仆人终于冷静下来听孙女分析利弊。他意识到,自己所会的一切在这时候显得毫无用处,反倒是卡洛琳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他们陛下而言更有用。

没错,陛下。即使他的小主人只登基了三天,何罗堡就被人给占领了,他的小主人依然应该被称为“陛下”!

当然,老仆这要命的坚持已经被卡洛琳打醒。

见到姬瑾荣又进来,老仆又惊又喜。正要喊“陛下”,又被卡洛琳一眼剜了回去,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卡洛琳替老仆开口:“喂,现在是在逃亡,要是被人知道您是什么人的话我们都会死!所以您自己想一个称呼,我们平时就那样喊您吧。我叫卡洛琳·罗伯特,但我现在是男儿身,你叫我凯尔就行了。至于我爷爷,你可以叫他罗伯特——”

姬瑾荣说:“罗伯特爷爷。”

老罗伯特有些惶恐。

可对上姬瑾荣温和的目光,老罗伯特又把话吞回了肚子里。他眼中泪光闪烁——他在小主人家里当了一辈子的管家,小主人是他一手带大的。能听到这一声“罗伯特爷爷”,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就算是死了也没有半点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