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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斯看着莫尔。

莫尔说:“我们结束了。”这样的关系,他不想再继续他去了。安格斯喜欢和他上床,他也喜欢和安格斯上床,下了床谁都不提什么喜欢啊爱啊,谁都轻松。如果安格斯想要更多,抱歉,他不想奉陪。

安格斯说:“我知道我以前很荒唐,但是我也只是嘴上荒唐,并没有——”

莫尔说:“我知道。”安格斯所做的事根本无法瞒过他的眼睛,他知道安格斯的身体还是忠诚的——至少在他们这段关系期间非常忠诚。但是,他不愿意和安格斯迈过那一步,他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同时也是个贪心的人。

如果真的和安格斯发展成“伴侣”关系,他肯定不会允许自己的另一半有半点越轨行为,身体上不行,心里想想不行——甚至连嘴上说说都不行。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安格斯不可能做到的。像他这种平凡无奇的人并不能吸引安格斯太久,而他也没有喜欢安格斯喜欢到容忍他一切缺点的程度。

与其到最后闹得谁都不好看,还不如早点结束。至少到现在为止,安格斯留给他的印象还算不赖,简单点总结一下的话,那就是四个字——器大活好。

莫尔说:“我并不是你和雷勒决斗的奖品。我想和谁往来,或者不和谁往来,都不是你能干涉的——这是我的自由。”

安格斯沉下脸,咬牙说道:“你为了那个傻大个要和我分开!”

莫尔平静地说:“安格斯,我们没有在一起过。”

安格斯的心彻底被怒火和妒忌吞噬:“好一个没有在一起过!等那个家伙好起来以后,我会再次向他提出决斗——这一次是生死决斗!”对,一定是因为那个家伙!那个让莫尔主动抱住他、甚至差点答应要和他一起去北边的家伙!

莫尔握紧拳头,也有些生气了:“和雷勒无关!”

安格斯说:“和他无关的话,你为什么突然说出‘结束了’这种话!”

莫尔说:“在昨天之前,我们就结束了!”

安格斯说:“没有结束!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以前我确实没有认真对待我们之间的感情。但是——”

莫尔说:“安格斯,这样没意思。”他望着安格斯急切的眼睛,“我们开始的时候,谁都没想过认真不是吗?我很喜欢那样的关系,我们只要上床就好,其他时候谁都不干涉谁。”

前些天问出“你把我当什么”时,安格斯就隐隐猜出莫尔到底是怎么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可真正听到莫尔说出口,安格斯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地扎了一刀,疼得撕心裂肺。

他自以为的风流多情、自以为的浪漫感人,莫尔从来都没有沉浸其中。他把莫尔当小绵羊来逗弄,莫尔何尝不是把他当成经验丰富的好床伴。

难道在他察觉自己的心意之后,他和莫尔之间就要结束了?

不,他绝对不接受这种事!

安格斯说:“那我们可以和以前一样。”他抓住莫尔的手掌,“我再也不干涉你,不会管你和谁往来,不会逼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我们就和以前那样,只要上床就好,”他注视着莫尔,像是在等待一场残酷的宣判,“这样行吗?”

莫尔沉默下来。

真的可以和以前一样吗?

安格斯看出莫尔的疑虑,认真地说:“我可以向上帝发誓!”

莫尔:“…”

上帝会听你这种誓言才怪!他老人家一点都不支持男的和男的在一起!

莫尔有些疲惫。他推开安格斯,说道:“再说吧,我先去看看雷勒。”

安格斯握紧拳。

他想要发飙,但他不能。他确实是想以退为进,先让莫尔别结束,再慢慢融化莫尔的心防。为了让莫尔放下戒心,他必须忍耐——

他必须学会那见鬼的忍耐!

*

莫尔去见雷勒。

雷勒已经醒来。

莫尔并没有因为雷勒受伤而缓和怒火:“下次你再做这种事,我们就再也不是朋友了。”

雷勒说:“对不起,莫尔。我是一个男人,面对这种决斗,我永远都不可能拒绝。”

莫尔不说话。

雷勒也安静了很久。在莫尔准备起身离开时,雷勒才说:“莫尔,他爱上你了。”

莫尔顿住。

雷勒说:“我一直觉得他配不上你。但是,他确实爱上你了。”他凝视着莫尔静默的脸庞,“莫尔,你有时候非常骄傲,但有时候又总会妄自菲薄——相信我,你值得任何人爱你!”

莫尔说:“那又怎么样呢?”他的父母最开始也是相爱的,甚至最后也是相爱的,可是他们中间几乎是相看两厌,总想和对方分开——最终导致父亲为了保护他和母亲而死,母亲伤心欲绝地殉了情。

爱这种事情,太过变幻莫测。

在意识到自己对表哥的感情只是崇拜和依赖、并不能算是爱情之后,莫尔觉得自己这辈子也许根本不会知道什么是“爱”。

雷勒说:“莫尔,爱会使人快乐,也会使人害怕。”

莫尔眼底满是迷茫。

雷勒说:“当你开始害怕失去,说明你心里已经有了爱。”

*

莫尔走出大门时,看到安格斯正等在一边。

想起雷勒刚才说的话,莫尔觉得安格斯横看竖看都看不顺眼。

当他开始害怕失去,说明他心里已经有了爱吗?不,他才不会承认!如果要谈感情,那他们的思想和地位都必须是对等的——任何一方落后太多,都会让他们之间的感情陷入困局。

莫尔注视着安格斯,心里下定决心:在拥有与这家伙比肩的实力之前,他绝对不会向这家伙吐露半句真心!

嗯,在那之前他们之间偶尔还是可以有和谐美满的夜间生活——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第36章 收服异世邪尊(一)

“盛白双!你一定不得好死!”凄凉的声音在悬崖上回荡。

一根白练横空飞出,想要将跃出悬崖的女人救回,却嗤啦一声断开。赤衣女子快步走到悬崖边,情急之下直接往下一跃,借助峭壁上的岩石和野树飞快追向悬崖底下。

终归,还是晚了一步。

赤衣女子看到那死状甚惨的尸首,掩面而泣。突然,她听到了空气中传来一丝微弱的脉搏跳动声。赤衣女子骤然抬头,只见一个婴儿从尸首血肉模糊的腹部爬出,浑身都沾满了殷红的鲜血,看起来十分可怖。

赤衣女子惊愕不已,失态地惊呼:“天啊,天啊…”

母含怨而死,母死而子生——天降凶星!赤衣女子抽出腰间的剑,手微微颤抖着,想要将那婴儿杀死。仿佛是察觉了刺眼的剑光,那婴儿突然哇哇大哭起来,声音洪亮而尖锐,刺破了烟雾缭绕的溪谷。

瓢泼大雨应声而降,噼里啪啦地打在乱石滩上。那婴儿身上的血水被大雨冲刷得干干净净,露出婴儿皱巴巴的、潮红的皮肤,上头还带着点瘀紫。那手脚细得惊人,很难想象他刚才是怎么从他母亲的身体里挤出来的。

赤衣女子脸颊上滑落两行清泪。她是天选之女,以她的福缘应该可以压住“凶星”。只要好好教养,断不会让这孩子入魔道。

赤衣女子俯身将婴儿抱了起来,撕下半张长裙包裹着婴儿。

大雨落到她周围时竟像有灵性般散开,她身上的衣物都没被雨水打湿。赤衣女子将婴儿抱在怀中,用剑替他的母亲掘土做坟,又劈开一块岩石立了块墓碑,在上面刻下日子,以便他日来祭拜。

至于名字,是不能写上去的。

赤衣女子抱着婴儿,消失在茫茫大雨之中。雨水冲刷着满布着泥泞的道路,将赤衣女子的踪迹彻底掩藏。

*

姬瑾荣苦恼地看着自己软乎乎的手掌。

他背着手,无声叹息。

他已经到过两个世界,“原主”都是和他年纪相近的,以至于他一直觉得即使到了下一个世界,他也不会有机会体验当个孩童是什么滋味。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变成了肉团子,五岁的肉团子!

五岁啊!能干什么!

进入这个世界之后,系统又歇菜了。在前两个世界他们得到了玄武和白虎,玄武成为了他这边的能量核心,白虎则成了魏霆钧那边的能量核心。它们储存着他们在上一个世界的“收获”,同时还能不定时地向他们反馈那边的情况。

如果前面那两个世界的后人有难,可以通过特定的仪式向他们求援。而原来世界对它们的信仰,又会成为系统的能量来源——为了适应这个新能源核心,系统将他传送过来以后就休眠升级去了。

根据姬瑾荣推断,系统一旦升级完成,很多事他们都可以越过“主脑”直接干!

现在的问题就是,他这小身板儿太小了,对这世界又毫无了解,能干什么?

就他现在这样,别说自己去找魏霆钧了,想出个门都不可能。

姬瑾荣正唉声叹气着,一双手把他从后面抱了起来。这人是他的护卫,是美美哒大国师盛白双的徒弟,叫凤溯,天赋很强,年纪轻轻就成了七星强者。

不是脚踏七星的那个七星,而是这个世界的实力是分等级的。越厉害越多星星,按等级算的话最厉害的是十星,但是在十星强者之上还有剑圣、药圣、武圣之类的,实力远超十星又受人尊敬的话,就会被苍天“封圣”,每次“封圣”总会伴随着风雨雷鸣,满天闪电亮瞎人眼——简直是天然的封圣广告!

美美哒大国师的徒弟也美美哒,人长得好看,脾气也温柔,身上冰冰凉,抱起来特别舒服。姬瑾荣本来有点罪恶感,觉得让人抱着怪不好意思的——后来想想自己才五岁,也就放弃挣扎了。

姬瑾荣顺势搂住凤溯美人的脖子,眨巴着眼望着那姣好的脸庞:“阿溯你忙完了?”

凤溯美人说:“忙完了。”他摸摸姬瑾荣的小屁股,“别坐在外面,地上凉,会着凉。”姬瑾荣的天赋还没觉醒,不像修炼者那样百害不侵,这些事还是要注意的。

姬瑾荣小脑袋认真点了点:“我知道了!”

凤溯美人腾出一只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含笑将他抱了出去。

姬瑾荣左顾右盼,小声问:“阿溯要带我去见盛姐姐吗?”他看出来了,国师盛白双在这座皇宫里的地位很高,很多事都要经过盛白双才能决断。作为一个没什么用处的五岁“君王”,他决定抱紧国师粗大腿不放开!国师美美哒,还特别特别善良!

凤溯美人见姬瑾荣黑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好奇,赞许地夸道:“对,阿瑾很聪明。”

姬瑾荣抓周时抓到块赤瑾,于是“他”的名字顺理成章地带上了瑾字。这一点让姬瑾荣勉强能适应这个全新的世界——比起上一个世界,这边的人从发色、肤色、眼睛颜色上来说都更加亲切。

就是那什么强者圣者太奇特了些。如果一个人的实力真的能那么强悍,那么国家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好吧,从他现在的处境来看,好像确实没什么意义。除非他长到十岁,觉醒了超级牛逼的天赋,努力成为超级牛逼的修炼者,否则没有人会把他当一回事!

看来要走到这个时代的顶峰、完成“改朝换代”任务,感觉有点麻烦啊!

反正不可能像前两个世界那么轻松。

不管怎么说,在拥有实力之前先抱好美美哒国师的大腿再说!

姬瑾荣搂着凤溯美人的脖子,藏起眼底的思量。

凤溯调侃般笑道:“阿瑾怎么抱得这么紧,是害怕我把你摔了吗?”

姬瑾荣说:“是啊,我这么小,又不像阿溯你这么厉害,摔地上屁股会很疼!”

凤溯一乐。

国师的居处到了,凤溯站在门外请示:“师父,我把阿瑾带来了。”

里面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进来吧!”

门骤然打开。姬瑾荣探头看去,只见国师盛白双正坐在丹炉前,神色复杂地望着炉上的烟气。即使愁眉微锁,依然美美哒,仙气十足。

凤溯将姬瑾荣放下地,恭谨地向盛白双行礼。盛白双颔首,让凤溯把姬瑾荣带到跟前。

见姬瑾荣迈着小短腿亦步亦趋地跟在凤溯身后,盛白双脸色柔和了几分,对姬瑾荣说:“阿瑾,过来。”

姬瑾荣说:“好。”他马上放弃凤溯美人,投奔盛白双怀抱。他短短的胳膊一张,抱住了盛白双的长腿,很不要脸地卖萌,“盛姐姐,阿瑾想你!”

凤溯:“…”

凤溯垂下眼睫,恪守弟子礼仪,没去窥视姬瑾荣和盛白双的亲近。

盛白双伸手摸了摸姬瑾荣的脑袋当是回应。事实上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盛白双并没有那么平易近人,就连由她亲自养大的徒弟凤溯也不曾和她这样亲近过。

只是姬瑾荣年纪小,又会卖巧,连冷情如盛白双也无法抗拒。

盛白双正了正脸色,望着姬瑾荣说:“阿瑾,你上次过来时动过我的丹炉?”

姬瑾荣大方承认:“是啊!”

盛白双神色严肃:“为什么?”

姬瑾荣说:“因为里面的丹药闻起来不好吃…”

盛白双:“…”

凤溯美人:“…”

丹药要考虑的从来都不是好不好吃好吗!

姬瑾荣小心翼翼地望着盛白双,黑油油的眼睛里满是忐忑和担心:“盛姐姐,我做错了吗?”

没有,这小家伙没做错。他动了那么一下,突破了难住盛白双将近两个月的难关!原因居然是因为他觉得丹炉里的丹药闻起来不好吃!

盛白双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耐心叮嘱姬瑾荣:“不,你没做错,但是你这样很危险。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不要碰丹炉,如果有什么想法就告诉我们,我们来帮你试。”

世上从来都不缺天才,更何况皇室从来都是“天选之人”,体质有可能比她这个国师更为特殊。因此盛白双没有斥责姬瑾荣,还鼓励姬瑾荣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

姬瑾荣之所以会悄悄露一手,就是因为这个时代对“天才”的接受度很高——你要是没点“天才”的天赋,还会被人嫌弃!

姬瑾荣乖乖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盛白双没有避开姬瑾荣和凤溯,当着他们的面开炉。

一炉有十五颗丹药。

炉鼎一开,青光乍现。

这表明炉鼎内的丹药都是上品!

盛白双对凤溯说:“凤溯,你告诉你廉平师兄,这段时间由他暂理国事。”她神色凝重,“为师要闭关。”

有了这批丹药,她可以完成一次进阶,成为十星强者!

自从上一次大劫难降临之后,大栾朝再也没出过十星强者。炼制这一批丹药的材料是大栾朝合举国之力搜集而来,为此几乎倾尽国库全部存银——她只能成,不能败!

可惜的是,也许是因为求胜之心过切,她始终没有将它们炼制成进阶所需要的丹药。

没想到姬瑾荣稍微那么一调整,竟让这批丹药炼制成功——而且丹品上乘,药力大增!

这孩子福缘深厚。

盛白双把姬瑾荣抱了起来,羊脂玉般的手掌替姬瑾荣正了正衣襟:“阿瑾,接下来半年你要乖,要听阿溯的话。”

姬瑾荣一口答应:“好!”他握紧小拳头,“如果有人来捣乱,我就叫阿溯打死他们!”

盛白双莞尔。

不管看过多少次,姬瑾荣见到盛白双的笑容时还是呆了半天。

国师大人美美哒!!!

姬瑾荣之所以装嫩卖萌毫无障碍,正是因为盛白双太太太太好看了,好看到他完全可以丢开节操、丢开尊严、丢开成年的灵魂,努力装乖卖巧去抹平盛白双眉间的愁绪。

盛白双看了凤溯一眼。

凤溯会意地上前,将姬瑾荣抱了起来。

姬瑾荣依依不舍地改为环抱凤溯的脖子。

盛白双将其中三枚丹药给了凤溯:“你也在突破的阶段,如果有了征兆就服用一颗。等突破过后再用另外一颗来调理——”她顿了顿,“你最近有一劫,时间我无法估算出来。剩下一颗你留着,若有性命之忧马上服下,可保平安。”

和凤溯说话时,盛白双声音疏淡许多。事实上除了被姬瑾荣黏得没办法之外,盛白双对别人都是这般冷淡,从来不会流露半分情绪。

连关心的话都说得这么疏离,其他时候就更不用说了。

姬瑾荣悄悄抬起头,观察凤溯脸上的表情。凤溯倒是早已习惯盛白双的冷淡,他接过盛白双递来的玉瓶,恭谨地说道:“谢过师父!”

姬瑾荣任由凤溯抱着自己离开。

在门即将关上时,姬瑾荣捕捉到了盛白双脸上一闪而逝的复杂情绪。姬瑾荣的感觉向来非常敏锐,他隐约猜出那种神色是因他和凤溯的亲近而起的。

姬瑾荣把脑袋埋在凤溯发上,柔柔的,滑滑的,香香的。他忍不住将小脑袋往上面拱了拱,羡慕地说:“阿溯你的头发好漂亮好舒服。”

凤溯:“…”

头发还能用舒服来形容?

凤溯美人驾轻就熟地哄小孩:“阿瑾长大以后头发肯定更漂亮。”

姬瑾荣说:“阿溯要去找阿廉吗?”

听到姬瑾荣的话,凤溯美人眼底掠过一丝异芒。他说:“当然,我要将师父的话带给他。”

姬瑾荣说:“我也要去!”

凤溯美人笑了起来,故意逗他:“你不是最不喜欢廉平大人吗?”

姬瑾荣说:“我才没有不喜欢!”

虽然大师兄廉平脸冰了点,性格冷漠了点,但是他那里有好多好多好吃的!!!

姬瑾荣本来怀疑廉平有可能是魏霆钧,可惜左看右看,廉平大人都没有半点变成乱臣贼子的势头——如果连廉平都成乱成贼子了,这世上就没有忠诚之人了。

为了廉平大人做的糕点,姬瑾荣决定试着去喜欢廉平那张一本正经的棺材脸!

很快地,他们到了廉平所在的地方。这段时间盛白双忙着炼丹,很多杂务都交给廉平去处理。廉平本领了得,朝野上下被他整治得服服帖帖。而在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被折腾得嗷嗷叫的同时,廉平大人还有时间腾出手来琢磨新糕点!

没错,廉平大人是个甜食爱好者。

光是蜜和糖,廉平大人就收藏了近千种——他能轻松说出每一种糖的甜度和粘稠程度有何区别,每种糖适合用那种火候去熬制,哪种蜜适合和哪种糕点搭配。

而为了采集这些蜜和糖,廉平大人对整个大陆的地图了若指掌,并且和各族居民都打过交道!

姬瑾荣:是在下输了_(:з」∠)_

作为一个有原则的棺材脸,廉平在看到姬瑾荣和凤溯美人时脸皮都没动一下,只用他那平板无比的声音问道:“师父有吩咐?”

和少年模样的凤溯美人比起来,廉平已经是个成年人。他身材高大,体型匀称,脸上的肌肉虽然绷得紧紧的,看起来却还是蛮英俊!

凤溯美人说:“是的,师兄。师父说她要闭关小半年,这段时间里各项事务都由师兄你负责。”

廉平说:“我知道了。”他看了眼眼巴巴瞧着自己的姬瑾荣,命人去取来一个食盒交给凤溯美人,“还热着,拿回去吃吧。”

明明食盒给了凤溯美人,话却是对姬瑾荣说的。姬瑾荣非常感动,挣扎着从凤溯美人怀里滑下地面,蹬蹬蹬地跑过去抱住廉平的大腿,高兴地说:“谢谢阿廉!!!”

姬瑾荣本来就只有廉平大腿高,是个个儿小小的小豆丁。廉平本来最讨厌软乎乎的小孩子,被姬瑾荣这么一抱,心倒是软了下来。他伸出手指点了点姬瑾荣的嘴巴,示意姬瑾荣张嘴给自己看看。

姬瑾荣乖乖张开嘴巴。

见姬瑾荣牙齿整齐洁净,廉平才满意地叮嘱:“每次吃完都要好好清洁牙齿。”

虽然廉平语气硬梆梆,姬瑾荣却还是感受到了他话里的关心。他说:“我一直记着的!不信你问阿溯!”

凤溯一直在旁边听着,听见姬瑾荣说起了自己,他上前将姬瑾荣抱好,说:“对,阿瑾很听话,每次都有好好刷洗。”他捏了捏姬瑾荣的小脸蛋儿,“我们该回去了,你今天还没有练习剑法呢。”

姬瑾荣说:“好,我们这就去练!”他伸手抱着凤溯美人的脖子,扭过头向廉平道别,“阿廉我们先回去了!”

廉平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凤溯美人抱好姬瑾荣,不过几个兔起鹘落,两人便回到了姬瑾荣的居所。

这也是姬瑾荣不得不让凤溯美人抱来抱去的原因,没办法,皇宫太大了,光靠他这小短腿走的话,走到天黑也不一定能走到盛白双那边,更别提再往廉平那边跑一趟了。

姬瑾荣有些眼热:“阿溯,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和你一样厉害!”要是他有凤溯美人的实力,那么他一天就可以跑个几百里几千里啦!

凤溯美人笑了笑,没有回答。

姬瑾荣从凤溯美人温柔的笑容里看懂了他的意思:别问这种傻问题,会伤你自尊_(:з」∠)_

姬瑾荣感觉有种蛋蛋的忧伤萦绕在心头。

#周围人都美且牛,我这小胳膊小腿根本赶不上怎么办#

*

姬瑾荣哼哧哼哧地学剑。

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沦落到“靠不了天赋,只能靠努力”的地步。

还好有凤溯美人陪伴左右,否则这过程真的太艰苦了!

姬瑾荣老老实实地耍完一套剑法,蹬蹬蹬地跑到凤溯美人面前,小脸蛋儿红扑扑,额头上的汗珠子一颗一颗往外钻,鼻头上也缀着点儿汗水。

见姬瑾荣一脸“快夸我吧快夸我吧”的期待,凤溯美人对他的表现予以充分肯定:“不错,有模有样了。等你十岁开始修炼,这套剑法会有很大用处。”

凤溯美人用手绢替姬瑾荣擦掉额头上的汗。小孩子长得可爱的好处就是谁都会喜欢上他,姬瑾荣长得粉雕玉琢,脸蛋粉嫩嫩,胳膊和手掌也粉嫩嫩,天生就占了优势。再加上他聪慧过人,漂亮的眼睛炯炯有神——

乖巧伶俐、聪明可爱,嘴巴还特别甜,谁会不喜欢呢?

凤溯美人再次将姬瑾荣抱起来:“你身上都是汗,该去洗个澡了。”

姬瑾荣:“…”

为了能在十岁前将体质调整到最佳,他每天都要泡药浴,同时需要凤溯美人替他疏通经络。虽然这具身体才五岁,他又特别不要脸,但他也是有羞耻心的啊!

胳膊太短擦不了背什么的,不要太丢人啊!!!

姬瑾荣觉得心里那蛋蛋的忧伤简直挥之不去。

凤溯美人将姬瑾荣苦恼的小表情尽收眼底。他抱着姬瑾荣走进药浴房,让姬瑾荣在一边看着,亲自动手调配好药液。

药材都放下去之后,凤溯美人手掌出现一撮蓝色的火苗。

他一扬手,火苗迅速蔓延,蓝焰将木桶团团围住,瞬间将木桶中的药液煮沸。

药材在蓝焰的作用下统统化入清水中,药液转成一汪幽幽碧水。

不管看了多少次,姬瑾荣都觉得凤溯美人这一手非常神奇!

姬瑾荣兴致勃勃地说:“这火可以用来烤肉吗?”

凤溯美人:“…”

凤溯美人残忍地驳回姬瑾荣的要求。他把姬瑾荣抱进木桶里,扔了快浮枕给姬瑾荣趴在上面,示意姬瑾荣将手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