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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扫视其他人几眼,说:“不该想的东西,不要想。”

泰明安抬眼看向茶坊,发现姬瑾荣对面那少年睁圆了眼看着他们。

姬瑾荣也跟着望了过来,只是在看见躺在地上的尸体时眼里毫无波澜,好像死那么一两个人根本不值得惊讶。

泰明安与姬瑾荣对视。

他并不上前,站在原地向姬瑾荣问好:“好久不见。”

姬瑾荣像是听到了他的话,也说:“好久不见。”

早听说天煞宗以实力为尊,实力低下的人毫无尊严可言——甚至连性命都无法保障。看到泰明安随手杀死同行的人,姬瑾荣才知道传言不假。

只是没想到泰明安真的会被天煞宗同化。

姬瑾荣朝泰明安笑了笑,别开了目光。

泰明安也笑了笑,被人簇拥着离开。

茶坊里响起了各种议论。

俞霁从呆滞中回过神来,他吃惊地说:“你认识那个可怕的家伙?”

姬瑾荣说:“认识。”他与泰明安算不打不相识,但也只有那么几面之缘,谈不上深交。顶多只是因为看到那天真单纯的小胖子变成了这样,心里有些惋惜而已。

俞霁说:“那人是他的同伴吧?他怎么就那么杀了他?你还是别和这种人走太近,太可怕了!”

姬瑾荣见俞霁一脸紧张,笑了起来:“好,我听俞霁哥哥的。”

俞霁:“…”

感觉姬瑾荣好像一直在哄他。

茶点用过了,闲话也听完了,姬瑾荣见天色不早,便领着俞霁去找落脚的地方。每年群玉会是这边最繁荣的时候,商贩和酒家都格外忙碌。姬瑾荣问了几家旅舍,竟都没有空房了。

俞霁一筹莫展:“我们应该和红玉大人他们一块走的。”

姬瑾荣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说:“没事,还有个地方没问呢。”他带着俞霁来到一处富丽堂皇的花楼前,取出不知从哪顺来的折扇啪地打开,“走吧,我们进去瞧瞧。”

俞霁瞪大眼。

空气中飘来的脂粉香味,提醒着俞霁这是个什么地方。俞霁着急地说:“阿瑾,这不行的,廉平大人他们知道一定会生气的。”

姬瑾荣合上折扇,用扇子挑起俞霁的下巴,语气轻佻:“你以为我去做什么啊,这不是没地方吃饭也没地方落脚,我才挑这么个地方吗?难道你以为我会来喝花酒?”

这时已经有姑娘注意到他们的到来,见他们衣着不凡,气质又温和,和群玉会上一干武人大不相同,不由都围了上来。她们美目中溢出光彩,笑吟吟地说:“小哥哥,你们第一次来吧?”

姬瑾荣温柔的目光从姑娘们身上扫过,眸底带着善意的笑意:“对,带我弟弟出来开开荤…哦不,开开眼界。”

俞霁炸了:“我是你哥哥!”

姬瑾荣“哦哦”地应了两声,笑眯眯地说:“小姐姐们太漂亮,我都紧张得不记得我是弟弟还是哥哥了。”

姑娘们被姬瑾荣逗笑了,引姬瑾荣上了楼。姬瑾荣挑了个姑娘给自己弹琵琶,自己则和俞霁坐下吃酒吃菜。

俞霁浑身不自在。

姬瑾荣泰然自若地夹了几口菜,见俞霁吃了辣子,端起酒就往嘴里灌,也拿起酒杯凑到鼻子边嗅了嗅。

俞霁总算缓过劲来,见姬瑾荣把酒端起来又搁下,好奇地问:“怎么?这酒不好喝吗?我觉得味道挺不错啊,劲头也不猛。”听到俞霁这么说,在他身边盈盈站着的貌美姑娘又将他杯子倒满了。俞霁到底是个毛头小子,脸皮薄,嗅见姑娘身上那若有似无的香气时脸都红了,小声说,“谢谢。”

说着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俞霁又把酒往嘴里灌。

姬瑾荣慢悠悠地说:“这酒倒不是不好,就是加了春药。”

噗!

俞霁把嘴巴里的酒都喷了出来。他急得满脸通红:“你怎么不早说!那现在怎么办?我已经喝了一杯!”

姬瑾荣说:“你傻啊,是男人还不知道怎么办?见着合眼的就温存一晚,实在找不着喜欢的就自己解决呗。”助兴的药物而已,他真要不想“开荤”难道别人还会逼他?

噗嗤。

包厢内的三个姑娘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连琵琶曲都顿了顿。

这小哥哥果然是个雏儿啊!

俞霁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

姬瑾荣知道俞霁不经逗,掏出颗糖果一样的东西塞到俞霁嘴巴里:“好了,没事了,放心吃饭吧。”

俞霁只觉得嘴巴里清清凉凉,脑袋里那种昏昏胀胀的感觉霎时消失了,一种冰凉的滋味在身体里漫开,让他觉得非常舒服。他高兴地问:“这是解药吗?”

姬瑾荣说:“不,这是阿廉送我的薄荷糖,蛮好吃的,还能提神醒脑。”

俞霁:“…”

俞霁终于从发懵状态走了出来,对上身旁那娇滴滴的姑娘也不那么拘谨了,听姑娘和自己搭话也能顺顺畅畅地答上几句。后来听姑娘说起自己的身世,俞霁心中便多了几分怜悯。若不是遇上了惨事儿,谁愿意靠出卖自己的皮肉赚钱!

姬瑾荣看见俞霁的转变,满意地笑了笑,也让身边的姑娘坐下,享用着对方殷勤夹过来的菜。

别看这是座花楼,厨子的厨艺却还蛮不错的,他领俞霁过来,一来是想逗逗俞霁,二来则是慕名来尝尝这里的食物。

果然名不虚传啊。

姬瑾荣吃掉姑娘柔柔夹来的食物,微笑着夸道:“美人夹的菜就是不一样,比我平时吃到的都要好吃。”

听听曲儿吃吃菜,不知不觉便已入夜。姬瑾荣和俞霁赶了一路,有些疲乏。

姬瑾荣笑问:“俞霁哥哥,今晚要不要和你身边的小姐姐一起睡?”

俞霁满面通红:“不要!”

他身边的姑娘面露委屈和失望,幽幽地看着俞霁。

俞霁说:“我不是嫌弃你,只是…只是我觉得这种事还是得夫妻两人做才好。”他母亲被先皇始乱终弃,郁郁而终。他从小因为身世吃过不少苦头,最不愿意的就是当先皇那种人,所以他发誓这辈子若是娶妻,那便只和妻子过一辈子。

姬瑾荣见俞霁神色黯然,哪会不知他的想法。他将三锭金子放到桌上,给了三个姑娘。

见姑娘软声道了谢,姬瑾荣便吩咐伺候俞霁吃酒的那位姑娘:“带我哥哥去隔壁房间,着人看着些,别让不相干的人扰着他。”

那姑娘得了这样的重赏,哪还有刚才的委屈失落,立刻笑吟吟地领俞霁出去:“小哥哥,我们去隔壁吧!”

俞霁见姑娘高兴,顿时放宽了心,跟着走了过去。

姬瑾荣目送俞霁走往隔壁,又着弹琵琶的姑娘去叫人将房里收拾停妥,顺便弄点水进来给他沐浴。

花楼向来是客人吩咐什么就做什么。

屋内很快剩下伺候姬瑾荣喝酒吃菜的姑娘。

还有一桶热气腾腾的热水。

姬瑾荣落落大方地朝姑娘一笑:“小姐姐,要一起洗吗?”

姑娘被姬瑾荣柔柔地看着,脸上竟忍不住红了红。明明她不是未经人事的黄花大闺女,听到这话居然害臊起来。她含笑说:“如果公子想要的话,奴家当然愿意。”

姬瑾荣温柔地说:“还是算了,这浴桶有些小。”

姑娘没有失落,反倒松了一口气。眼前这小公子气度极佳、出手又阔绰,显然出身不凡——而且,这小公子好看的脸总让她生出自惭形秽的感觉。

这样的人,不是她能肖想的。

姑娘一笑:“那我伺候公子沐浴。”

姬瑾荣笑了笑,没让她离开,坦荡得脱下衣袍跨进浴桶中。

不知为什么,姑娘竟不敢直视姬瑾荣的裸体,垂下头没敢多看半眼。等到浴桶那边有水声传来,她才敢抬起头看去。

只见浴桶里水雾腾腾,只露出那湿漉漉的头发和白皙的肩膀。

姑娘正要上前,却觉后颈一痛,眼前霎时黑了。

姬瑾荣仿佛对身后的事一无所察,闭着眼睛享受温水浸泡着身体的愉悦。他含笑招呼:“不是说伺候我吗?小姐姐来给我擦背吧。”

一个人影走到姬瑾荣身后,拿起浴巾给他擦洗后辈。搓弄的力道有些大,姬瑾荣却犹自闭着眼哼哼两声,说道:“小姐姐力气真大,要不是小姐姐长得这么漂亮,我都以为小姐姐是男人呢。”

身后那人伸出双手,一把将姬瑾荣抱了起来,对上姬瑾荣那双漂亮的眼睛咬牙切齿地说:“阿瑾,你长大了。”

姬瑾荣睁开了眼,望见了那张含怒的脸。

美人就是美人,生起气来都这么好看。

姬瑾荣一点都不怕他的怒火,先发制人地指控:“几年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阿溯你!阿溯你竟然来这种地方,我真是看错你了。”

来人正是消失多年的凤溯。

明明年长了八岁,凤溯却没怎么变,只是因为没有了往日的温柔笑意,看起来冷厉了许多。

听到姬瑾荣痛心疾首的控诉,凤溯气得不轻。他本来也只是来群玉会看看,可见到姬瑾荣之后便不自觉地在暗处盯着。从茶坊到花楼,他一直暗暗跟随着,原以为姬瑾荣也就来这儿住上一宿——没想到姬瑾荣竟真敢让人伺候!

想到那姑娘不敢多看姬瑾荣一眼,凤溯才稍稍平息心中怒意。

若是那姑娘敢盯着姬瑾荣看,他也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凤溯沉着脸:“你也知道是这种地方,还敢跑来!”

姬瑾荣一点都不心虚:“我这不是带俞霁哥哥来见识见识嘛。”

凤溯目光冷冽:“顺便自己也见识见识?”

听到凤溯的话,姬瑾荣心里直乐。他笑眯眯地说:“是啊,不可以吗?”他们现在可什么关系都不是,凤溯还一跑就是八年。若不是凤溯忍受不了现了身,他还以为凤溯一点都不在意呢。

姬瑾荣坦然的态度让凤溯静滞下来。

他搂着怀里光溜溜的姬瑾荣,猛地意识到姬瑾荣真的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那个小娃娃。他怀里抱着的,是一具已然成年的身体,白皙,细嫩,匀称。

是啊,不可以吗?

他一声不吭地跑了那么多年,一见面就冲着姬瑾荣发怒——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姬瑾荣想上花楼不可以吗?姬瑾荣想和别人“开荤”不可以吗?

凤溯手臂微微收紧。

若说刚才他心中怒意翻腾,什么都没法思考,那他现在终于彻底冷静下来。

冷静得足以思考胸腔中难以抑制的怒火到底从何而来。

不可以,当然不可以。

他的阿瑾只能是他的。

阿瑾还小的时候他没往这边想,只以为自己有了种莫名的独占欲。如今抱着浑身光裸的阿瑾,他什么都明白过来——

这是他的阿瑾。

谁都不能碰阿瑾,阿瑾也不能碰别人。

凤溯将姬瑾荣抱到床上,俯身亲吻姬瑾荣的眉心。

姬瑾荣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凤溯。不管分开多久,不管有没有从前的记忆,他们之间永远没有隔阂。有些事他不问,凤溯也不说,但那完全不曾影响他们之间的亲密无间。

姬瑾荣搂住凤溯的脖子,主动亲上了凤溯的唇。

凤溯浑身绷紧。

姬瑾荣灵巧地加深这久违的吻。

凤溯感觉出姬瑾荣的“熟练”,心底猛地蹿起一簇火。他反客为主地压制着姬瑾荣,不让姬瑾荣再发挥那令他莫名恼火的熟练“技巧”。

姬瑾荣由着凤溯在自己口腔里肆意掠夺。

凤溯显然还是个生手,不久便离开了姬瑾荣的唇舌。他注视着姬瑾荣带上了点儿艳红的唇,控制不住地口干舌燥。若不是时间不对,地方也不对,他真想狠狠地占有怀里的人。

对上姬瑾荣含笑的双眼,凤溯心里一片滚烫。他亲了亲姬瑾荣的脸颊:“阿瑾,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姬瑾荣也回亲他一口:“这代表阿溯你喜欢我?”

凤溯绷着脸:“是你亲上来的。”

姬瑾荣笑吟吟:“难道阿溯你不喜欢我?”

喜欢,太喜欢了。

阿瑾不怪他不告而别,不怪他生气发怒,还那样亲了他。

阿瑾的眼睛里映着他的身影——只有他的身影,没有别人的。

凤溯说:“我当然喜欢。”

姬瑾荣抱着凤溯的脖子,亲了亲凤溯好看的额头:“所以这代表着我和阿溯勾搭成奸、私定终身——”

凤溯:“…我更喜欢两情相悦这个词。”

姬瑾荣松开了凤溯,从善如流地改口:“好吧,两情相悦。”

姬瑾荣不再搂着自己,凤溯顿时有些失落。只是听姬瑾荣说出“两情相悦”四个字,凤溯又觉得有种难言的欢喜在心底漫开。

他开口解释:“阿瑾,我离开是不得已的。”

姬瑾荣说:“我知道。”他眼底依然笑意盈盈,“若不是不得已,阿溯怎么舍得离开我。”

凤溯见姬瑾荣浑不在意,心里反倒不舒坦。他喊道:“阿瑾…”

姬瑾荣语带调侃:“尊主大人敢只身前来群玉山,胆子不小啊。”

凤溯听到姬瑾荣喊出“尊主大人”,心里咯噔一跳。他凝视着姬瑾荣平静的脸庞,久久无法开口。他知道姬瑾荣是聪明的,只是没想到姬瑾荣能轻松说出他如今的身份。

姬瑾荣说:“二十来岁的十星强者,确实很容易将仇人弄死。”他顿了顿,“不过弄死对方之后,你又发现有些不对劲——因为太容易了。所以你依然隐藏行迹,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弄错人了。”

凤溯说:“对。”

这也是他没有立刻和姬瑾荣相见的原因。

只是被姬瑾荣刚才那么一闹,他哪能不现身!

凤溯脑中灵光一闪。

凤溯死死盯着姬瑾荣:“你刚才是故意的?”知道他在暗处看着,姬瑾荣才故意找那女人给他倒酒、给他夹菜,故意和那女人说说笑笑——甚至还让那个女人伺候他沐浴。

姬瑾荣笑眯眯:“我就想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凤溯狠狠地抓住他纤细的腰:“你和谁学到这些的?”想到姬瑾荣刚才“熟练”的吻,他语气更加咄咄,“你和别人去过花楼?你也像刚才那样亲过别人?你——”

姬瑾荣封住他不断质问的嘴巴。

凤溯缴械投降。

姬瑾荣搂着凤溯亲够了,挣扎着下地,赤脚去拿回自己的衣服穿好。

凤溯从身后抱住他。

姬瑾荣说:“要走了吗?”

凤溯一滞。

姬瑾荣没有生气。他说:“想走就走吧。”凤溯自己不想说的事,他也不去问。他真要想知道,自然会自己去查。

凤溯收紧臂弯:“阿瑾,我不想走。”

姬瑾荣很满意凤溯能说出这句话,他笑着说:“那就不走啊,”说着姬瑾荣回过头,轻轻亲了口凤溯好看的脸庞,“我们一起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藏头露尾地躲在背后吧。”

“一起”两个字让凤溯心中一热。

“你不就怕你的暗灵根被发现吗?暗灵根有什么,”姬瑾荣一点都不害臊,“你想想,我们的灵根一光一暗,明显是互补的来着,多适合双修啊。”

凤溯恼火:“阿瑾你都和什么人混在一起!”竟学了这满口的荒唐话。

姬瑾荣瞄了凤溯下半身一眼,忧心忡忡地说:“阿溯你不喜欢?你不会不行吧?虽然阿溯你看上去好看得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可也不能那么清心寡欲,那对身体不好的。”

凤溯简直想把姬瑾荣就地正法。

姬瑾荣见好就收,不再刺激凤溯。他说:“你追查的方向错了,所以一直没有眉目。”

凤溯眉头一跳。

他望着姬瑾荣,等着姬瑾荣往下说。

姬瑾荣说:“背后之人在明不在暗,”他顿了顿,说得更明白一些,“在正不在邪。你总在邪道中搜寻,当然不可能找到线索。”

凤溯说:“我也怀疑过正道中人。”

姬瑾荣挑挑眉:“比如天煞宗?”

凤溯点头。

姬瑾荣说:“坏人不会在脸上写出自己是坏人。”他想到白天见到的泰明安,心中还是有些叹惋。

不过,引诱凤溯走入邪道的不是天煞宗的人。天煞宗坏得蛮坦荡的,他让入门的弟子都签下生死状,自愿入门的话死了也不能怨别人。

凤溯皱起眉头。

姬瑾荣说:“阿溯你想想,每个测试殿的测试石都是从哪里得来的?”

凤溯心里咯噔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小姐姐给我夹小烤鸡~

凤美人:…

陛下:小姐姐来陪我洗鸳鸯浴~

凤美人:…

陛下:小姐姐来给我擦背~

凤美人忍无可忍地将隐身状态改成我在线上。

第50章 收服异世邪尊(完)

测试石!

凤溯想起在离开前,胖胖发现不对的原因就是因为姬瑾荣要靠近测试石。那时候他趁着姬瑾荣天赋测试时离开,“投靠”了“那边”,花了几年时间成为十星强者,将“那边”大部分人收归己有。

可是在击杀“那个人”后,他的直觉却告诉他其中仍有古怪。

凤溯没有回到大栾朝,而是继续“扩张”势力,几乎将能够找出行迹的“邪道”都给收拢过来。

正像姬瑾荣所说的那样,他找不到丝毫线索。

如果测试石真的有问题,那就可以解释对方当年为什么可以第一时间找到他了。在他测试出暗灵根时,他父亲的“旧部”就找上门,说要效忠于他。

那时候他正为自己的暗灵根提心吊胆,努力伪装成自己只有一个水灵根。等发现廉平、炎红玉都没有察觉不对,他松了口气之余又有些失落。

他们,果然对他毫不在意。

那个时候,“旧部”们出现了。他听到自己的身世,联想到盛白双几人对自己的若即若离,什么都明白过来。

原来,是因为他是“凶星”。

他并没有痛恨盛白双,将盛白双视为杀父杀母的仇人。

既然选择了邪道,被正道诛杀也怪不得谁。

盛白双虽不亲近他,但对他的养育之恩是不能抹掉的。

更何况他从小盼着的,不过是盛白双多看他一眼、多夸他一句,对所谓的“邪派”、对所谓的父母并没有任何印象。

谁知道这些“旧部”说的是真是假呢。

他与“旧部”们虚以委蛇,想着将他们打散重组,有用的收为已用,没用的借力打力“清洗”掉。

很快地,他蓄起了一批只听命于自己的人。

如今想来,一切从一开始就有古怪。

凤溯目光微厉:“你是说,和群玉山有关?”

姬瑾荣说:“能像这样躲在暗处不被发现,在正道邪道中都不显行迹的,除了那些‘守山人’还能有谁?”他面色平静,“他们可以从各地的测试石中掌握所有人觉醒的天赋,从中挑选一些人来完成他们想做的事。”

凤溯凝神听着。

姬瑾荣接着说:“比如正道之人,他们就予以方便,让他们宗门壮大,给他们最好的修炼条件。”他凝视着凤溯,“再比如邪道之人,他们的做法就像养蛊。”

凤溯说:“养蛊?”

姬瑾荣说:“一种偏门的玩意儿。”他解释,“将一些有毒的小东西放在一个密闭又狭窄的地方养着,这些凶狠而带毒的小东西只能以对方为食——到了最后,只有最毒、最恨的毒虫能够活下来。”姬瑾荣淡淡地笑着,“这毒虫就是他们养出来的‘蛊虫’。”

饶是凤溯见多识广,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东西。仔细想来,不仅是邪道,就连很多宗门里头用的都是养蛊之法栽培自家子弟。

凤溯说:“这种说法倒是贴切得很。”

姬瑾荣笑眯眯:“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想到的。”

凤溯听完姬瑾荣的分析已经服气了。他知道姬瑾荣的推断很可能就是事实,所以他问道:“阿瑾决定接下来怎么做?”

姬瑾荣说:“那得看看对方想做什么了。”

凤溯挑挑眉:“怎么看?”

姬瑾荣说:“找个人给我带个路。”他走到外面,俯身掐了掐那姑娘的人中。见对方幽幽转醒,姬瑾荣含笑说,“小姐姐,带我们去见见你们的守山人吧。”

那姑娘先是一惊,接着很快清醒过来。她面上没有丝毫惊慌,答道:“好,小哥哥你们且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