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朕明天就在大殿上说。”萧夙机恋恋不舍的将吃完的碗交还给豆豆。

“朝中大小事宜,如果不是十分紧急,可以让丞相大人代为处理,赢裘大统领需要予以配合,如果哪位官员有异议,丞相大人可传书给您。”豆豆交代着寒敬之的嘱咐,对于裴钰和赢裘这两个人,她也是很放心的,不管是在她的原著里,还是大马哈鱼的同人文里,这两个人都是萧夙机的左膀右臂,忠诚不二。

次日朝堂之上,各位大臣到的格外整齐,虽然皇上还没有宣布微服出巡的事,但霖王殿下多多少少放出了风声,说是皇上准备秘密视察碧洲,凉州,靖州的难民情况和当地官员的清廉问题。

和这三个地区官员勾搭连环的朝内大臣,都有些犯嘀咕,不知道以皇上阴晴不定的性格,会不会太过严苛,我们只是有一丢丢的私下来往,平时互相送送好东西,但绝对没有不知节制,希望皇上和霖王千万不要揪着不放,不然我们都准备开始写遗书!

“朕有一件事情要宣布。”萧夙机兴致勃勃,甚至在龙椅上挪了挪屁股。

寒敬之立刻投来宠溺的眼神儿。

“皇上,臣以为不可。”太师捏着胡须缓缓走了出来,一双老眼目光犀利,似笑非笑的看着萧夙机,虽然礼数周全,但总让身边人觉得心中不安。

朝堂上恭祝皇上早日回汴平平安安的喜悦气氛霎时间凝固了。

萧夙机却赞许的点了点头,继续道:“朕也觉得一年一度的选秀女制度太过迂腐,从今天开始,朕不需要秀女,让她们该嫁给谁嫁给谁,此事就在太师的坚持下这么决定了。”

太师摸着胡须的手指有一瞬间的僵直。

“对了,有一件小事跟大家说一声,朕要和霖王去微服私访,出去的日子不多,有事大家就找裴钰,没事儿就找赢裘爱卿,好了退朝!”萧夙机说罢,站起身就要往后面跑,昨天看小黄漫睡太晚了,还没有来得及藏东西,朕的《皇帝日记》不能忘!绝对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皇上,臣还有话说!”太师声音洪亮,响彻朝野。

萧夙机抻着脖子无辜道:“现在是裴钰爱卿管事儿了。”于是便带着王国福跑掉了,毫不留情!

太师将目光转向一脸冷漠的裴钰,拱手高声道:“丞相大人,我以为皇上此时微服私访不妥。”

裴钰盯着他眨了眨眼,半晌之后:“哦。”所以这件事你就算跟我说了我能怎么办呢?难不成陪你哭一顿?笑话,我是那么喜欢哭的人么?

太师锲而不舍道:“皇上前些日子还险些被刺客所害,此时出宫,如果刺客们趁机下手,皇上岂不是危险?”

裴钰皱了皱眉,扭头看了一眼寒敬之:“霖王殿下,皇上此时出宫危险么?”

寒敬之冷笑着摇头:“不危险。”

裴钰便朝太师摊了摊手,人家未来的皇后娘娘都没说什么,你瞎操什么心。

太师深深的看了寒敬之一眼,摇了摇头,拂袖而走。

寒敬之望着太师的背影,走到裴钰身边,问道:“这太师是个什么人物?”

裴钰眼中有掩饰不住的厌恶:“皇上小时候的恩师,原本也是个大学士,但自我入朝为官以来,他不仅没有为大祁的百姓做过什么,甚至很多闭关锁国,故步自封的决策,都是他提出的。说来也怪了,以往皇上对他也算是言听计从,但自从霖王殿下您回来之后……”裴钰顿了顿,用暧昧的眼光瞥了一眼寒敬之,继续道:“皇上倒是让人欣慰多了。”

******

汴州城东南拐角的烟花柳巷中,有一家没什么名气的方柳斋,由于里面的姑娘均是卖艺不卖身,还都是古怪且语言不通的异域人,大多数达官公子并不喜欢,但不管生意如何惨淡,妈妈总是卖力的在门口吆喝着,看样子也没有什么要关门的意思。

一架不起眼的马车嗒嗒嗒的沿着街巷走,马夫是个哑巴,手里的鞭子轻轻挥着,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语气音。

马车走了好远好远,终于在方柳斋的后门前停了下来,那匹马倦倦的垂下了头,轻轻的喘着粗气,马夫从车辕上跳下来,拎起金丝门环,嘭嘭嘭的敲了三下门。

后门嘎吱一声开了一个小缝,哑巴冲着里面的伙计挥了挥手,那伙计像是看到了什么大人物一般,赶紧点头哈腰的将后门大开,然后将马夫和车里面那个带着面具的古怪人让了进去。

马夫跟着面具人一路向里走,面具人则是轻车熟路的进了一个房间,那马夫就像侍卫一样守在门口,目光十分锐利。

夜晚的时候总有些人前来听听曲,看看异域舞蹈,虽然人不多,但多少能撑得住场面,姑娘们在台上一扭腰肢,下面零星的客人们纷纷喝彩,由于门客不多,这里的妈妈态度好,价钱又便宜,所以多半是些没什么钱的小户人家,甚至是地痞流氓前来捧场。

那姑娘们也不在意,使出浑身解数吹拉弹唱,迷得台下的客人神魂颠倒,但就是不卖身,表演之后就靠在一边吃些东西,看着热闹,连有人上来搭讪也爱答不理。

这就显得那扇紧闭的房门愈加不起眼起来。

面具人坐在软塌上,轻轻的摸了摸墙壁边上的流苏,寻到一处十分柔韧的丝线,用力一拉,那床铺便掀开一个黑黝黝的口子,面具人背着手从床上开的口子走下去,床板在他身后合上。

“当今圣上要去碧洲,琼州,靖州视察。”面具人坐在石椅上,瓮声瓮气道。

“可是有了什么纰漏?”底下人流了一身冷汗,紧张的问道。

面具人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那副诡异的嘴脸,让人不寒而栗。

“敛血山庄离这三个地方可不远。”面具人笑,但笑声像是冲嗓子眼儿中挤出来了,一点也没有开心的意思,吱吱的声音听着有些刺耳。

“你是说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底下人神经一紧,咽了口口水。

“不得不防啊,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面具人放在石椅上的手指死死的抓了一下,顷刻间抓掉了一块坚硬的石头,再用手狠狠一握,那石头慢慢的变成了碎末,在他手中滑下。

“我懂了。”那人跪下磕头,然后弓着背退出密室。

天色已晚,夜风裹夹着细碎的落叶,打着旋漫天飞舞,除了烟花柳巷这种地界尚且灯火通明外,其余地方已经暗成一片墨色,家家户户静谧的连狗叫声都很少听到,侍卫一边敲着锣一边打着哈欠,走街串巷,时不时还能踩到一脚白天落下的烂菜叶,野猫听见声响,蹑手蹑脚的藏在砖瓦房底下,幽深的蓝眼珠窥视着夜晚发生的一切。

皇宫里已经开始派发过冬的衣裳,棉绒绒的摸着甚是暖和,萧夙机的被褥和床垫也换成了更加松软的鹅毛,他正琢磨着把《皇帝日记》藏在哪里,一路带着是肯定不行的,万一丢在路上可就惨了,藏在哪里能不被打扫的宫女发现呢?他在四处翻着自己的小盒子,想着塞在盒子里,告诉太监宫女们不许碰,大概就没人能看到了。

他从自己的小柜子里找了一些出来,一个个打开看,结果从最下面的小木盒中拎出一根细针,针上还带着暗褐色的血迹,显然已经放在盒子里很久了。

他的记忆里没有这根针存在,但偏偏知道,这绝对是自己的东西。

萧夙机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努力联想,却发现还是一片空白,丝毫也想不起来,自己总不能是拿着这根针缝衣服吧?

“怎么了?”寒敬之迈步进来,见萧夙机翻箱倒柜,疑惑的问了一句。

吓得萧夙机赶紧将皇帝日记连同那根针一起扔进了盒子里,可千万不能被爱卿看见,这里面不光写了朕的梦,还写了朕编的小黄书,都是和爱卿有关的,都是爱卿娇羞的卧倒在朕的怀里,嘤嘤嘤的抱着肌肉哭泣。

要是爱卿看了之后立马要跟朕嘿嘿嘿真么办,朕还没有做好在上面的准备!

“没……没什么啊?”萧夙机拼命的眨眼,生怕别人看不出他在说瞎话。

寒敬之早就知道萧夙机那点小癖好,睡前看什么《花月记》,还成天充满遐想的看着自己,估摸也不会想什么好事情,所以也没当回事儿,搂着萧夙机坐在床上,捋了捋他的头发。

“东西都收拾好了?外面可不比皇宫,没办法把你照顾的尽善尽美,你可要做好准备。”

“朕知道了,毕竟是微服私访,蒋爱卿编纂的史书里都说过,不能让别人知道朕是皇上,不然就变得特别没有意思。”比如别人都说瞎话骗着你,比如你没办法去传说中爽歪歪的青楼看看,比如说你不能跑火辣辣的赌场玩两局。

“恩,不过我会保护好你。”寒敬之环上萧夙机的腰,小皇帝身上香香软软,散发着鲜花香料的气息,雪白的脖颈细腻修长,嘴唇肉嘟嘟红艳艳,让人十分想含住咬一口。

寒敬之这么想着,也准备这么做了,他轻轻靠过身子,微眯着眼睛,往萧夙机的嘴唇上碰去。

“对了爱卿!”萧夙机突然灵光一闪。

寒敬之吓了一跳,心中的涟漪被吓没了。

“怎么?”

“微服出巡的时候,爱卿还是叫朕叔叔吧。”这样显得特别真实,毕竟我们就是叔侄的关系,犹记得我父皇与老霖王寒炳,同袍之情感动天地,就像亲生手足一样。

寒敬之脸色暗了暗,吭哧一口咬上萧夙机的嘴,含糊道:“叫你小素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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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萧夙机:爱卿要叫朕的名字?怕是会被百姓知道。

寒敬之:叫小素鸡!

萧夙机:是萧夙机啊!

被小黑屋锁着出不来的我,更晚了……

☆、31 千万莫要暴露!

清晨, 空气中带着湿漉漉的凉意, 树枝上的稚鸟扑啦啦拍动翅膀, 轻巧的落在地上,啪嗒啪嗒的踢着地上的泥球,四处找草籽吃。御花园的蔬菜零星的只剩下几棵,裹着小厚袍子的宫女拎着篮子收菜, 再过些日子,皇宫中的菜便要从外面买购了,御花园大片的菜地空了下来, 都让皇上圈成了马圈, 想着留下的马粪还可以供给土地。

今天是皇上出城的日子,传说中的微服出巡搅得尽城皆知, 据说皇上会从皇城正门出来,走汴州东南城门,随行的有霖王寒敬之, 太史令蒋一白大人, 也是不小的声势呢。

百姓们早早起床守在街两旁围观,长这么大都没见过皇上微服出宫是什么阵势, 这次可千万要好好看一看,据说霖王殿下也是英俊异常, 就算不能嫁,我们也想印在脑子里遐想。

萧夙机早早的被豆豆从床上拉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哈气连天, 现在天气越发的冷了,一开门便是扑面而来的寒气,十分想重新钻回被子里,被霖王连同被子一起抱上马车。

“皇上,你的奶黄包和糯米银耳莲子粥准备好了。”豆豆将萧夙机的早餐端出来,发现萧夙机正坐在床上歪着头,裹着被子打着小呼噜。

“喂,皇上,都说了今天要早起,您还熬夜!”豆豆用手指轻轻戳了萧夙机的胸口一下,就见萧夙机慢慢悠悠的往后倾斜,连脑袋都仰了过去,然后咣当摔倒在床上,一下子惊醒了。

“快跑!”萧夙机从床上一咕噜站起身来,惊讶的裹着被子往出跑。

刚跑了没两步,突然停了下来,长出一口气:“朕又做梦了。”

豆豆给他递过毛巾擦脸,一边擦一边随意问道:“梦到什么了?”

萧夙机用温热的毛巾熏了熏脸,才算彻底惊醒,迟疑的回忆道:“唔,好像是梦到特别可怕的事情,但又不记得了,像是有人绑着朕喂东西吃。”

“恩?”豆豆手指一顿,心中多少有些怀疑。

“不记得了,估摸是羞耻小黄书看多了吧。”萧夙机自言自语道,然后甩掉被子,光着脚套衣服。

“鞋鞋!又着凉了怎么办!”豆豆被他这么一打岔,也忘记了大半,赶紧给萧夙机把靴子找来,帮他套上。

由于是微服出巡,自然不能穿宫里的黄澄澄的褂子,萧夙机套了一身靛青色的绸袍,腰间系着暗色腰带,豆豆担心他在车上睡觉的时候冷,还随手拿了一条披风。

寒敬之早上要来宫里和萧夙机一起吃早饭,一进门,萧夙机已经在喝着粥,他其实在府内垫了垫肚子,腹中并不太饿,便陪着萧夙机随意吃了两口小菜。

选择这么早出城也是考虑到不想影响百姓,否则乌乌泱泱的一大堆人,还容易造成事故,可他没想到,即便是天刚放亮就走,城里还是堵满了百姓。

虽然碍于皇帝的威严,百姓们不敢大吵大闹,都规规矩矩的排好了队,但窃窃私语是挡不住的啊,百姓们脸上洋溢起幸福的微笑,我们都看到了英俊潇洒的霖王殿下,即便变成了妖怪依旧是正气逼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害怕,甚至可以上去握握手,如果有画师肯画霖王殿下的画像,我们一定买回来辟邪,听说霖王殿下在地府特别有钱,连阎王爷都要听他的话。

皇上也不知是修了几世的好运气,能有这么坦诚相待的未来皇后娘娘,我们都觉得大祁一统天下指日可待,霖王殿下分分钟就要给皇上生下皇子,一定是个英俊聪慧的小可爱!

百姓们一路目送着微服的队伍出城,眼中还带着恋恋不舍的情愫,可千万要早日回来,不然我们没有了霖王和皇上的八卦听,生活一定充满了无聊。

寒敬之骑着燎原火,一路走在萧夙机的马车旁边,豆豆与萧夙机一同坐在马车里,时不时的伸出脖子四下观看,同行的蒋一白倒是走在整个队伍的前头,昂首挺胸的带着路,和一群暗卫们谈天谈地,誓死不做唯一的打扰皇上和寒兄谈恋爱的男人。

一行人不过才二十来个,其中身份显赫的也只有四人,剩下的都是霖王挑选出的武林高手,其中就有斗地主黑洞暗卫,二十个人将皇上的马车团团围住,虽是严密,但仍然显得有些单薄。

寒敬之当然不仅仅派了这么几个人,隐藏在暗处一路随行的高手不知道有多少,具体的安排都是肖锦书负责,霖王府在大祁各地的人脉纷纷接到了飞鸽传书,将霖王与皇上要经过的沿途秘密保护起来。

萧夙机撩开帘子,将脖子伸出马车外,一边呼吸着郊区的新鲜空气,一边问道:“爱卿,我们真的要去碧洲么?”

豆豆将披风给他披上,帘子一打开,冷风便灌了进来,虽然只是深秋,但皇上毕竟才刚恢复,这一路又没有带御医来,行事诸多不便。

“当然不是。”寒敬之在马上微微一笑,轻轻勒了勒燎原火脖子上的缰绳,把速度放慢,向萧夙机的马车靠了过来。

果真不是。豆豆心中赞赏,霖王儿子果然就和她写的一样老谋深算,思虑深沉,从他丝毫不掩盖消息来看,就知道单单去视察碧洲是个幌子,不知道这个幌子能不能骗到幕后的那个人呢?

“那是哪里?”萧夙机日常惊讶。

“找我师父给你看看身体,然后找寻母草。”寒敬之这才将所有的安排告诉萧夙机。

寻母草啊。

萧夙机知道,因为放走球妃那天,球妃曾经说过,让他变回有小肚子,胖乎乎,跑也跑不动的样子,需要一种草药,叫做寻母草,这草药生长在极寒之地,只要稍稍温度变暖就会死去,所以即便摘下来草药,也一定要保持极寒的温度,而且光有草药还不行,寻母草只是保持人身肺腑不被破坏,想要彻底解决他的问题,还要知道幕后人到底做了什么,一一对症下药。

总之他是挺不理解的,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只要他多吃点好吃的,然后不按时健身跳绳不就好了?更何况他一点也不像变成那个样子啊!爱卿你不能为了自己的古怪癖好就让朕变成一个胖子,朕保证朕现在也是软绵绵的,特别好摸!

萧夙机不甘心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用真挚的眼神儿看了看寒敬之。

寒敬之心里霎时间暖暖的,看到爱人感动的眼神儿他突然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让皇上永远活在蒙骗里,记起或者不记起,那都该是萧夙机自己的决定,即便是他再爱萧夙机,也不能决定对方的人生。或许皇上恢复之后,会拒绝和他在一起,会喜欢上女子,会为了江山权利剥削他的军权,他觉得自己依旧会甘之如饴,只要现在能和皇上两情相悦就好。

寒敬之险些将自己感动落泪,于是便压低声音,稍稍别过头,不让萧夙机看到他悲伤的样子,略有些哽咽道:“相信我。”

什么?

萧夙机心中拔凉拔凉,真的么爱卿,真的不是你的审美出现了偏差么,你觉得朕现在有小尖下巴的样子不好看了,一定要胖成双下巴么?不要回避朕的眼神儿啊,朕真的软绵绵,不信今天晚上就可以来摸!

寒敬之还能感觉到一旁萧夙机炙热的爱恋的目光,一时之间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难受的不是滋味,于是便双脚一踏燎原火的下腹,催马上前面去了,想要避开萧夙机对他的期待,他担心自己一时自私,一时忍不住将萧夙机占为己有,这就太有损寒家的威名了。

爱卿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啊!你父王说过你太固执么?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的!

“怎么了?”豆豆在帐子里,就听见一声寻母草,这功效她是知道的,曾经写一位对大祁忠心耿耿的守城将军,在被萧夙机身边的奸臣陷害后,又被江湖高手追杀,九死一生之时,被一位出世的江湖前辈所救,那前辈用的便是活死人的神奇草药,寻母草。吃下寻母草可以保持人的身体机能,五脏六腑不被损坏,像是被速冻了一般,可以接受任意治疗,连做个开颅手术都没有问题。

不知道皇上和霖王说起寻母草之后怎么就不聊了?

“豆豆,你们家乡的人喜欢胖子么?”萧夙机拄着下巴忧伤道。

“还……还好吧,不过年轻的小姐姐们都努力减肥。”豆豆不明所以。

“为什么爱卿喜欢圆滚滚的朕?”萧夙机委屈巴巴。

豆豆大惊,原来皇上和霖王私下里连这个都聊么?她不记得给寒敬之加过这个人设啊,原著里的寒敬之便没有什么感情线,一心向着推翻腐败的萧氏王朝,终生没有体会到过爱情的滋味儿,后来还是为了江山绵延,这才委屈就全的找了妃子,只可惜后代全都不争气。

“或许……霖王觉得您太瘦了?”豆豆打量一下萧夙机,明明是很正常的体重啊,也不瘦啊,虽然小尖下巴是有了,但架不住脸上还有点儿婴儿肥。

“要不我中午多吃一点儿?”萧夙机瞎琢磨。

“行……行吧。”豆豆支吾,这个人设不是她加上去的,那就一定是万恶的大马哈鱼了!什么恶趣味,为甚么不是两个俊美瘦削的帅哥站在一起,为什么要给如此完美的总攻霖王设定床癖!

走了没多久,便是郊外,过了郊外有人烟的小村子,便是孤零零的官道了,萧夙机和豆豆玩了一会儿两只小蜜蜂,昨日熬夜的后遗症就犯了,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豆豆体贴的给他盖好了被子,帮他将头发顺在一边,自己独自欣赏古代的自然风光。

荒野的树发黄的更早,一排排参差不齐的光秃秃,地上的杂草大多凌乱的东倒西歪,周围没有什么人家,也不会被拾去生火,风一吹,脆断的枝叶就在地上翻滚,扬起一阵黄沙。

马车行到了黄昏时分,才将将看到了徽州城的影子,远远的乳白色的高墙看的人舒心,总算是再次看到人类的建筑了,日光下的徽州城镀上一层淡黄色的光晕,城楼上隐隐有将士们来回走动。

徽州算是离汴州最近的一座城池了,即便是最近的,坐着马车也要走好几个时辰,马匹累了一天了,也是没什么精神,就连宝马燎原火看见熟悉的高墙都开心的打了个响鼻。

然后鼻子里喘着粗气看一旁累得东倒西歪的枣红马,真是不争气,就你这样的跟了土地主又能怎么样?空有一个好运气,简直是对不起上辈子积的德,就你这样的,要是跟了我的主人,你就天天哭去吧,在战场上都跑不回来。

“到了。”寒敬之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在天亮的时候到了徽州,中途他见萧夙机在睡觉,不忍心马匹的颠簸打扰了萧夙机休息,便告诉大家放慢脚步,只要赶在天黑之前到徽州就可,由于更改了路线,他们并没有像公告里的直奔碧洲方向,所以徽州的官员根本没有接到通知,这才算是真正的微服私访。

斗地主黑洞暗卫被派去订客房,要城内最大最好的客房,最好能将一层楼都包下来,反正他们不差钱。

在临进城之前,寒敬之吩咐将所有能看出是皇家的东西都收起来,就当做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前去游历江湖。

萧夙机已经睡醒了,见马车停下检查,便跳下车上了自己的枣红马,枣红马本身就够累的了,这时候再让它驼个人,实在是雪上加霜,于是它惨兮兮的咧了咧嘴,甩了甩头,又遭来了燎原火的鄙视。

“爱卿们啊,你们要多加注意,可千万莫要暴露朕的身份!”萧夙机冲着蒋一白和寒敬之喊道。

“好好好,你小点声。”寒敬之答应,只是这才刚进城没多远,喊这么大声,怕是要被守城侍卫们听到。

蒋一白:“……”皇上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我们是绝对不会暴露身份的。

一行人来到斗地主暗卫选好的特色饭馆,这家饭馆做的事地地道道的徽州菜,清淡鲜嫩,以水煮为主,伙计操着地方口音热情的问道:“几位大爷想要点什么?”

萧夙机撅了噘嘴,别别扭扭道:“能吃胖的。”

寒敬之:“……”

伙计尴尬了一下,到底见多识广,赶紧问道:“我们这里也可以做大鱼大肉的,大厨是从汴州城请来的,以前给皇上做过饭呢,特别地道,您要是喜欢吃荤腥,我就叫后厨上几道汴州菜?”

蒋一白道:“我们刚从汴州来,你把菜单给我们看看,我们自己点。”

“好勒!”伙计眼尖,看得出这几位都是大爷,于是赶忙拽了好几张宣纸写的菜单,递过来给每个人一份。

寒敬之无视了萧夙机想要吃胖的愿望,点了很多徽州特色的菜,甚至还小声安慰了萧夙机一句:“那些大鱼大肉在皇宫天天吃,好不容易来次徽州,我们就尝尝特色菜,黄少爷也可以对比一下,和汴州吃的有什么区别。”

他巧妙的将皇上的姓给改了,毕竟萧是国姓,一听便知道是皇亲国戚。

等餐的时候,萧夙机就已经馋的两眼发光,四处瞄着别人桌上的菜,由于暗卫并不和他们一起吃饭,所以四个人只简单的待在靠窗一桌,并未要求进包间。

萧夙机饥肠辘辘道:“爱卿还记不记的昨天早晨吃过的鲜肉小包子?好像有虾仁的味道。”特别特别香,比奶黄包还要好吃,听说是大厨新研究出来的呢。

寒敬之只得小声提醒:“黄少爷别看了,注意身份。”甚是丢人,这要是被人知道身份,还以为皇宫穷成什么样,连皇上都吃不饱。

萧夙机吓了一跳,紧张的伸出一根手指,按住寒敬之的嘴巴:“嘘!爱卿千万莫要暴露身份!切记朕是微服出巡。”警告的过于痛心疾首,声音异常嘹亮。

蒋一白默默望天:“……”反正也没我说话的份,我就当一个安静的不打扰人家谈恋爱的帅男子。

萧夙机又瞥了一眼没有上到自己桌上的蒸鱼:“爱卿还记不记的前天吃过的糯米糕,里面放了好多桂花,比去年的还要甜。”饥饿的咽了一口口水,为什么还不送来。

寒敬之拉住萧夙机的手,又将他的头掰过来:“皇上你可以稍微小点声,动作也小一点。”而且不要再叫爱卿也不要再自称朕了,实在是太明显了!

萧夙机尖叫:“爱卿!不是要叫朕黄少爷!虽然侍卫带的多,我们也不可大意啊!”

周围吃饭的百姓皆惊,纷纷颤抖跪倒,高呼万岁,差不多吓尿了裤子,这就是那个暴君啊!为什么会跟我们在一起吃饭,虽然是不敢相信,但万一是真的我们可就要掉脑袋,不是闹着玩的啊!

上菜的伙计刚把蒸鱼给端上来,吓得一个趔趄晕了过去,热气腾腾的大鱼惨兮兮摔在地上,十分可惜。

萧夙机恨铁不成钢:“爱卿你太不注意了!”

寒敬之深深翻了一个白眼,到底是谁暴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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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寒敬之:真想揍一顿。

萧夙机哭唧唧:朕保证再也不暴露了!

我发现这几天更文都有点晚,忏悔……

☆、32 是大喘气!

“诸位……”寒敬之清了清嗓子, 企图缓解面前的尴尬。

“皇上…”

“吾皇…”

“圣上…万万万万万万万岁。”

参差不齐, 此起彼伏的打招呼的声音在小饭馆中显得异常滑稽, 百姓们纷纷流了一身冷汗,我们以前都没有见过皇上啊,这段贯口说的一点也不通顺,估么皇上是要杀了我们了, 我们都已经打好了遗书的腹稿,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送到儿子手中!

“朕不是皇上!”萧夙机赶紧摆手掩饰,这个阵仗虽然不至于吓他一跳, 但是他明显感觉到爱卿的脸黑了。

“皇上你先别说话了。”豆豆在身后小声提醒, 用手指怼了怼萧夙机的腰。

“诸位百姓,皇上近日路过徽州, 只是想体察民情,与民同乐,希望大家千万不要四处乱说, 不日皇上就要赶去灾区, 大家都来围观,多有不便, 今天这顿饭,就算是皇上请大家了。”寒敬之从钱袋里掏出一锭银子, 押在了桌子上,这顿饭他们是不能吃了,否则百姓们也不敢站起来,所以留下银子后, 便匆匆顺着楼梯下楼,不多时就消失在百姓们的眼前。

“方才那个俊朗的小生就是霖王吧?”百姓们哆哆嗦嗦的送走了皇上,这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低估。

“是啊,听说霖王和皇上……”卖菜的刘大娘啧啧。

“嘘!皇宫里的事儿也是能瞎传的?你不怕霖王派黑白无常锁走你的魂?”修棺材的老汉指责。

卖菜的刘大娘嫌弃的一瞥:“我可没瞎说,知道我姑母的表舅是谁么?那可是堂堂的大内总管王公公,这还能有假?”

饭馆掌柜的倒吸一口冷气,羡慕道:“如此厉害!还有什么□□么?”

“必须有!”卖菜的刘大娘得意洋洋的坐在凳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于是饭馆里的人纷纷爬起来搬起小板凳,围着卖菜的刘大娘团团坐听八卦,一时之间饭馆好像听评书的茶馆一般,掌柜的还给上了瓜子茶水,反正霖王殿下都付了钱,而且还不要找,特别行大运,方才打好腹稿的遗书也用不到了,生活就是如此充满了惊喜!

“听我姑母的表舅说,皇上和霖王是几世的缘分,但一对苦命的鸳鸯被先帝残忍的分离,直至前段日子,霖王殿下才回到了皇上身边,而且霖王殿下为了救皇上……”卖菜的刘大娘吐沫星子乱飞,声情并茂的给大家伙讲八卦。

百姓们唏嘘!

原来霖王变成了大头木棍妖怪!原来霖王能给我们皇上生皇子啊!原来霖王还是雌雄同体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