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折她》缠枝葡萄上一章:第11章
  • 《折她》缠枝葡萄下一章:第13章

  ◎下贱◎

  屋里孤寂寂的。

  抹了泪,逐一系好衣带,茶花末了才发现那布条垂落在榻侧。

  她拾起这物件,方才被男人用那样的眼神盯着身体的情景便再度重现在脑海。

  茶花收紧手指,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耻感便从心底渐渐生出。

  和哥哥不一样,到了既定的年龄,哥哥身高窜得极快,在那段时间几乎每次见哥哥时,哥哥的身量都有所不同。

  而茶花曾经也期待过自己有这样的变化。

  可真到了身骨舒张的年岁后,她个头长得极慢不说,胸口反而愈发鼓囊,被人指指点点。

  妖媚,轻浮,不知羞耻……那些难堪的词汇让小姑娘几乎都抬不起头。

  逃亡的路上,她不敢告诉哥哥,只能夜里偷偷缠缚上,藏着自己身体的缺陷。

  可今日被旁人再度撞见,对方的目光那样怪异,让茶花不仅感到羞耻,甚至还感到一丝害怕。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终于可以离开这儿,再不用在男人眼皮底下战战兢兢地度日。

  只说这天大清早上,冯二焦特意亲自去寻了茶花一趟,好言相劝了几句。

  “昨晚上你说了什么,惹得公子那么不高兴……”

  茶花垂眸不语,想起自己说有了未婚夫的事情。

  这并非是一句谎话,茶花在娘胎时曾经确实与徐家夫人腹中的孩子口头定过一段娃娃亲。

  但这并无文书凭证,只是两家承认便有,不承认便没有的一段关系。

  茶花昨晚上那样说,也只是为了拒绝对方。

  “茶花,说句难听话,你就算给我们公子做一辈子的丫鬟,那也比普通人家的女孩都要享福呢,以后资历上来了,给你个姑姑的身份,叫你再去管理手底下的小丫头片子,岂不风光?”

  冯二焦是劝得口干舌燥,偏偏同茶花说话跟块石头说话似的,半点效果没有。

  他看着茶花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只好唉声叹气地转身离开。

  偏一只脚踏出门槛的时候,又被茶花轻轻叫住。

  茶花眸中挣扎了一瞬,还是极小声地开口道:“该结的伤药还未给我……”

  “伤药?”

  男人手里的杯子应声而碎。

  原来她不要钱,也不是贪图他的心,是真的只是想要伤药罢了!

  现在想来,一厢情愿的人从头到尾竟然都只是他自己。

  冯二焦打量着地上的碎片,语气迟疑:“那茶花那边要不要想法子留她……”

  赵时隽彻夜没能睡好,心情几乎躁郁到极致。

  他没骨头似的歪在椅上,一手揉着眉心,声音却愈戾:“在你眼中,我哪里就这么下贱?”

  机会给也给了,她不惜福,他难不成会上赶着送?

  冯二焦霎时一噎,但想想也是。

  不过是个女人罢了,还是个丑兮兮的女子。

  他家主子鲜花一般,不去找另一朵鲜花来配就够不合理的了。

  倘若还追着一块牛粪不依不饶,非要把自己插在上头,那也着实过于离谱。

  想通了这一环,冯二焦才暗暗松了口气,道是自己多虑了。

  赵时隽面上半分不显露,心里又哪里是个能轻易甘心的主儿。

  她实在能耐,临走都要在他心里填一把火,叫那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跟着煎熬。

  他自不会没脸没皮地去挽留她。

  他倒要看看,她是有多大的能耐……

  茶花这回离开府里离开地很是顺利。

  陈茶彦见她连包袱都带回来了,心里诧异。

  “知县大人的千金这么快就嫁出去了?”

  茶花摇头,只含糊道该她帮忙的那一部分已经帮完了,这才早早回来。

  陈茶彦叹息,“如此也正好,毕竟咱们是时候离开云舜了。”

  茶花轻声道:“嗯,我这几日上街去准备准备,到了合适时机,咱们便离开这里。”

  兄妹俩定下这件事情之后,便也有了新的目标。

  夜里他们想着下一个安全的落脚点,到了白日,茶花则又去了趟万紫楼寻虞宝镜。

  巧就巧在虞宝镜不在楼里,茶花便将一袋钱银交给了春荷,让对方代为转交。

  虞宝镜回来后,将春荷转交的东西打开一看,见里头白花花的银子心头蓦地一跳。

  “这里是五十两。”

  赵时隽出手阔绰,五十两也是在茶花同他开口要伤药之前的林林总总。

  不偏不倚,这数额正好是虞宝镜当初借给茶花的钱。

  茶花拿了她钱之后,答应还不上钱就要为她办事。

  虞宝镜只顾着训练茶花,却没想到,茶花竟然还真有本事把这笔钱给还上。

  在天黑之前,虞宝镜打听到了茶花的住处,亲自到陈家村找了茶花一趟。

  隔着院子,虞宝镜将那钱袋子重新还给了茶花。

  “茶花,我要你这钱也没用,明日便是薛槐寿辰,你今个儿就撂挑子不干,你叫我上哪里去找旁人?”

  茶花握住那袋钱银,抬眸才惊觉虞宝镜一点一点红了眼眶。

  “娘子,我没有旁的意思……”

  她知晓是虞宝镜在她最难的时候伸出援手,也绝无要伤害对方的念头。

  可虞宝镜还是很受伤的模样,与她说道:“茶花,这钱我不要,明日你去帮我这忙,我们就一笔勾销,不然……我虞宝镜就当肉包子打狗就是了!”

  说完,虞宝镜才带着下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茶花握着那沉甸甸地钱袋子,心口下意识感到了一丝窒闷。

  虞宝镜助她解燃眉之急,她却好似恩将仇报了一般……

  哪怕是提早告知,对方也许还可以去找旁人重新培养,可茶花就这么贸然离开,却好似亲手把虞宝镜推到了她当初无助的地位?

  她回到屋里后,陈茶彦见她闷闷不乐,不由询问了她两句。

  茶花轻声道:“哥哥,明日我还需去知县府里帮最后一个忙,之后咱们再离开可好?”

  陈茶彦当是什么事也值当她愁眉不展,安抚她说:“你只管去就是,哥哥这里无需你再操心。”

  茶花轻轻点头,这才回房去准备褐草。

  隔天虞宝镜在万紫楼里等来了茶花之后,终究是松了口气。

  虞宝镜没有告诉茶花,她是从那位宋公子的府邸里打听到茶花的下落。

  就在前一天,虞宝镜找上门时,赵时隽问了她一句话。

  “你说她昔日是差你多少钱?”

  “说是要赎回当出去的一只扳指,她同我借了整整五十两。”

  听完这话,一旁冯二焦眼珠子都差点瞪掉。

  “什么,五十两?”

  茶花那是当她在卖大白菜呢?

  就这扳指五十两连它价值的零头都不到。

  赵时隽“呵”了一声,慢悠悠从身上翻出了那只白玉扳指。

  扳指上回磕在地上,有了个比头发丝还细的细纹,但即便如此,它的价值仍旧不该低廉到这等地步。

  赵时隽眸光闪了闪,忽然想起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萧烟娘还没醒?”

  冯二焦打发了虞宝镜后,忙又道:“奴才这就过去看看。”

  约摸半个时辰后,萧烟娘才虚弱地被下人给搀扶过来,冯二焦快速走到男人身侧,神情严肃地耳语了几句。

  “下药……”

  “她为何要给你下迷药?”

  目光微抬几分,赵时隽扫向虚弱的女子。

  萧烟娘都还没来得及进些食儿就被带来这里,双腿都软得打颤。

  “因为……我曾看到茶花的秘密。”

  在男人冰冷的注视下,她将当日在玄宝寺发生的事情再度说了一遍。

  从茶花脸上被人抠开块皮,到那令人感到触目惊心的反差。

  内里雪腻的肌肤和粗糙暗黄的硬皮子截然不同。

  这也恰巧解释了五阴教为何带走了她,而不是萧烟娘。

  昔日的疑窦和一些古怪的地方终于也全都在这一刻浮出水面。

  她明明干净,却偏偏叫他指尖搓出了灰垢。

  明明有着那样洁白诱人的身子,却唯独脸上不堪……

  “茶花她……也许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不好……”

  赵时隽听完这话,终于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萧烟娘:“我那时还听见人说,她脸上是涂了褐草。”

  在她看来,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可在赵时隽跟前,却只落得了他一个漫不经心的“哦”字。

  萧烟娘见他不感兴趣,心底反而松了口气。

  萧烟娘前脚退下,冯二焦转头就翻了医书,找到褐草的记载给男人看。

  “茶花该不会是什么美人儿吧?”

  赵时隽转动着眼珠往医书上瞥了两眼,俊美无俦的脸侧平静得好似一汪死水般。

  冯二焦见他这般反应,愈发诧异,“您就没想法吗?”

  人家丑的时候,这主儿热乎得跟什么似的。

  现在得知茶花也许是个美人,他反而冷淡得眼皮子都不抬起一下。

  “什么想法?”

  赵时隽攥着指尖,脑中掠过的种种情景,皆是些荒唐画面。

  白得雪色酥腻,红得娇软唇瓣,乌得水莹雾眸……

  隔着半透薄屏衣裙紧贴腰肢滑坠的画面……

  就连那张藏着猫腻的丑脸,都还哄得他团团转。

  “冯二焦……”

  男人掰着手里的扳指,黑眸里幽幽沉沉地闪烁着不明的暗光。

  “你是要我对自己被人当傻子耍得团团转这件事情,还要有什么想法?”

  “傻子”二字被着重地咬碎在齿缝间。

  冯二焦僵了僵身子,见男人那道难以捉摸的视线落在自个儿身上,霎时膝窝直发软。

  “没……”

  没人敢说这位是傻子。

  可当他自己阴阳怪气儿地说自个儿是傻子的时候,那铁定是要有人遭殃。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2-01 17:03:11~2022-02-02 17:43: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奔奔、追更、荒野女巫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雷狗子、lammo 5瓶;七喜2瓶;宝宝爱自己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最新评论:

  【哎呀等爆更呀】

  【普通用户、初级vip?用户所发评论将在审核通过后显示!】

  【狗子就是傻子哈哈哈哈】

  【普通用户、初级vip?用户所发评论将在审核通过后显示!】

  【断在这里了,】

  【普通用户、初级vip?用户所发评论将在审核通过后显示!】

  【"便立刻这里。”"给作者大大捉个虫~】

  【啊哈哈】

  -完-

第20章 美色暴露(10)

  ◎陷阱◎

  薛槐四十大寿的时候办的过于奢侈,引起了不少风言风语。

  为了找补回廉洁爱民的好名声,今年他对外却宣称不过寿辰,实则背地里除了没有那些客人,该有的一样都没怎么少。

  虞宝镜私下里上门拜贺,他那张老脸上竟是罕见的受宠若惊。

  直到虞宝镜微笑着让自己准备的贺礼登台表演,看着薛槐果真看着台上女子的舞姿直了眼,心里冷笑不止。

  薛槐颇有些激动,“宝镜,她这舞姿与你年轻时候也太像了些……”

  对于许多上了年纪的人而言,年轻时的记忆模糊又珍贵,不知美化了多少层滤镜,珍贵到千金不换。

  “她……她是……”

  虞宝镜余光瞥了一眼台上被自己训练了无数回的茶花。

  谁能想到这般费心,只为了勾起他们年轻时候的记忆……

  她缓缓说道:“这是我们的女儿。”

  薛槐浑身一震,“你说什么——”

  虞宝镜道:“你记得吗?我为你怀过一个孩子,我后来偷偷将她生了下来……”

  “她撒谎——”

  一个娇媚的女声从虞宝镜的身后缓缓响起。

  虞宝镜听到这声音后,身体也微微僵住。

  她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青衫女子,脸上的表情顿时微微扭曲。

  柳雾摇摆着柳腰没骨头似的依偎进了薛槐怀里,娇滴滴道:“宝镜,你那落胎的孩子埋在哪里我都带老爷去看过了。”

  “老爷见那墓碑上的字是你的笔迹,自然哭过了一场,虽怜惜你则个,但你怎好再欺骗他呢……”

  墓碑……她亲手所书的字迹……

  虞宝镜额角青筋直跳,没想到柳雾做的这么绝,让她准备至今的功夫全都白费。

  “柳雾——”

  薛槐却微哑着嗓音道:“宝镜,你别这样……”

  “就算没有女儿,我也愿意给你一个名分。”

  虞宝镜却死死地盯着贴在他身上的女人,恨不得将对方咬下一块肉似的。

  “好啊,那你把这个贱人赶走!”

  柳雾“咯咯”娇笑,“你做梦,我肚子里啊,如今已经有了知县大人的孩子……”

  “够了柳雾……”

  薛槐有些头疼地推开身上的女人,对对方道:“你先下去。”

  柳雾被推开也不恼,只抚着平坦的肚子,扫了虞宝镜一眼,搀着下人的手又扭着细腰离开。

  虞宝镜只觉自己今日上门完全是在自取其辱,再坐不住,语气冷硬道:“那我也不留了。”

  她起身叫来茶花,对她说道:“我要你做的事情做完了,咱们这就出府……”

  薛槐拦道:“她……”

  虞宝镜冷笑了一声,“她叫茶花,是个面容丑陋的,确实不是你的女儿。”

  薛槐似乎略有些失望,对虞宝镜道:“她走可以,但你留下吧,那么多年了,你还不能原谅我吗?

  “况且宝镜,我还有话要与你说……”

  虞宝镜扫了他一眼,终是没有拒绝。

  她背过身时,薛槐的目光再度落到茶花身上。

  隔着面纱,茶花冷不丁对上他莫名黏腻的视线,却觉得臂膀上都要生出细小的疙瘩来。

  但也许只是错觉,很快她便听见虞宝镜道:“茶花,你先走吧,后头便没你的事情了。”

  和虞宝镜的交易完成得比预期中要轻松百倍,意识到这一点,茶花心下如释重负。

  她走后,虞宝镜才重新对薛槐开口:“我不仅想留下,我还要你将柳雾赶走,这你也能做到吗?”

  薛槐:“宝镜,我答应你。”

  虞宝镜诧异,“你真答应?”

  薛槐苦笑,“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原地等你回头……”

  “我记得自己穷得衣服都穿不上的时候,是你这个千金小姐亲自来我那破屋里给我缝补衣服。”

  “宝镜,我有过那么多女人,都只是在寻找一个替身罢了,你难道不觉得柳雾性子最像你年轻时候吗?”

  虞宝镜想到了柳雾和她在一起的这十多年,神情微微恍惚。

  “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我身边还有个林姨娘,她眼睛与你最像。”

  薛槐握住她略肥胖的手指,“宝镜,我一直在等你回头,如今我们都不年轻了,既然你都有勇气踏出这一步,我又怎么会没有。”

  “你我何不把握当下呢?”

  虞宝镜抽回自己的手指,似乎也被他这些话引回了当初的记忆里。

  “你让我考虑考虑……”

  她心情极复杂道。

  薛槐答了个“好”,才又让人送她离开。

  看着虞宝镜离开的背影,薛槐叹了口气道:“刘主簿,扶我去厅里歇息一下吧……”

  刘主簿道:“也好。”

  ……

  另一边,茶花先一步被人引出府去,却被那仆人带着绕了个大弯。

  茶花来过府里几趟,自然也察觉出了些怪异。

  她后退几步想独自离开,可后脚便来了两个脸色冰冷的仆妇。

  “茶花姑娘,我们老爷有些关于五阴教的事情想要审问于你。”

  五阴教……

  茶花攥紧袖摆,见这俩仆妇身材健壮,将去路挡得严实,心口又重重地悬起块沉石。

  等茶花被领去一间客厅。

  客厅里不是旁人,正是下来歇息的薛槐和他下属。

  薛槐见到茶花,并不讶异,只缓缓道:“你就是茶花?”

  “先前我审理过一桩有关五阴教的案子,他们说,宋公子身边有个绝色佳人,在脸上涂抹了褐草,我一直都很好奇……”

  赵时隽只顾着寻陈茶彦的线索,并不会让人去追问到这么多细节,但不代表别人不会。

  据薛槐所知,那位宋公子身边唯一多出来的丑女,只有茶花。

  绝色佳人涂丑了脸,就像个宝藏一样,藏在人群里头。

  对于薛槐来说,跟听戏似的。

  打那天起,他就盯上了茶花。

  一切又好像是戏曲的转折,她竟就被虞宝镜给带进了府来。

  茶花在听到他第一句话时,便忽地察觉出了几分不妙。

  而一盏茶前,他看她的眼神,也并不是茶花的错觉……

  薛槐抬手吩咐,“就让赵婆子带你去后院里沐浴更衣……”

  茶花攥紧手指拒绝道:“大人,我家中还有急事……”

  薛槐慢悠悠喝了口茶,“我身为地方父母官,你这样可疑的,我焉能不仔细检查?”

  “茶花,你可知道违背公命的罪责?”

  他说着顿了顿,又道:“先前听林姨娘说,你家里还有个病重的哥哥,你若不听话,只怕哥哥也要送入那牢狱里好好审查审查了。”

  果不其然,小姑娘肩头剧地一颤。

  旁边刘主簿与薛槐交换了个目光,随即温声道:“茶花,只是例行询问罢了,你哥哥身子不好,你也不希望因为你的遮遮掩掩叫知县大人把简单的事情给弄复杂吧?”

  他们当她是不愿让她那病重哥哥受牢狱之灾,却不知这句话跟火钳子一样烫人。

  说句难听话,眼下的陈茶彦就是阴沟里的老鼠,是见不得光的。

  小姑娘面色惨白,却没有拒绝的余地,被那赵婆子给请去了后院。

  刘主簿抚着胡须笑道:“大人今日收获只怕匪浅?”

  薛槐笑呵呵道:“宝镜啊宝镜,我穷时你就好比那仙女下凡般助我,又在我拮据的时候拿银子为我度过难关……”

  “现如今更是送了个美人来,你果然还是和年轻时候一样天真,一样傻。”

  刘主簿问:“那您是真要将虞宝镜迎进府来?”

  薛槐掀起唇角,“怎么可能,她家里遭殃,成了个□□身份,现在又又肥又丑,迎进府里也只是倒胃口罢了。”

  “回头她进府的时候把她卖身契转到崖州一带,据说那地方别说女人,母猪都稀缺得紧,这样她往后也不愁没生意做了。”

  也省得总拿过去那点鸡毛蒜皮来碍手碍脚。

  ……

  茶花被身边的婆子近乎是押送着进入那沐浴的房间。

  赵婆子和几个仆妇显然没有要手软的意思,茶花转身看向门外,都会有婆子立马挡住,语气不阴不阳道:“茶花,你是想自己动手,还是要旁人帮你动手?”

  茶花垂眸,见这些婆子个个都目光不善,只得勉强道了句“自己来”。

  外衫坠地,那束胸的布条也得解开。

  入了汤池之后,那些婆子便用热帕子几次擦敷过茶花的脸,完全是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