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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茶彦道:“王爷帮我宣宁侯府恢复清白之恩,我是万死难报的,若能入王爷麾下为您办事,也是我的荣幸。”

  珩王神色难辨地打量着他,旋即在屋中踱了几步。

  “侯爷可想清楚了?”

  “本王却记得你妹妹很是得昭王的喜爱,而昭王才是当下最受圣上宠爱的人选……”

  话没有挑明,但意思却几乎都可以心领。

  倘若陈茶彦要抱大腿,完全可以抱那个大概率会成为未来储君的男人。

  何苦要吃这么多苦头,绕这么大个圈子来投靠自己?

  挨了这一刀,果真值得?

  陈茶彦却面不改色道:“昭王性情乖戾无常,我妹妹与他毫无干系。”

  “更何况在大局定下之前,一切都尤未可知……可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也只愿意支持王爷您。”

  这句几乎是掏心窝子的话,也表明了就算他珩王当不上皇帝,那宣宁侯府也仍旧会义无反顾地站在他这一边。

  珩王瞥了他一眼,料想到这偌大的宣宁侯府当下不属任何势力。

  而陈茶彦也完全是个可造之材……

  他眸光微闪,随即才哈哈大笑了几声。

  “你能有这份心意,本王很是感动……”

  珩王淡笑道:“一切便等你养好伤后再说。”

  这回陈茶彦倒没再推辞。

  在月末之前,天子再一次赏赐了宣宁侯府一回,让人顿时对这宣宁侯府再度微微侧目。

  在众人揣摩天子是否打算要重用宣宁侯同时,茶花见到这些东西的反应却略显紧绷。

  外人看的只是热闹,可唯有当事人心里对这些事情才会一清二楚。

  茶花望着这些赏赐,也猜到这些俨然是天子对她表露出的满意。

  他当日既然有意纵容事态发展,显然也是要将茶花逼至那刀尖上……她自己也就罢了,但若稍有不慎,便会累及阖府。

  陈茶彦看见这些赏赐,茶花不再瞒他,将当日陈茵娘告诉她的事情背地里说与他听。

  陈茶彦道:“我当初在收集证据时也已经察觉出了些许端倪……”

  宣宁侯府的坍塌,恰如墙倒众人推,倒得是毫无余地。

  后来起复时,却又如有神助,没有一丝一毫的阻挠。

  这般可以轻易操控一个家族命运之人,倘若背后是当今天子,却完完全全可以说得通了。

  陈茶彦原以为他与妹妹什么都不参与,便可清清白白保持在这大染缸之外,却不知,早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身在其中。

  他固然不会在意那个根本从未疼爱过自己与茶花的父亲,也不会在意那个抢夺了自己嫡世子地位的陈茶武。

  但他却很在乎茶花,以及当下宣宁侯府里的一干忠心耿耿的随从。

  是以这一步,他们宣宁侯府不管往哪处迈出,也都注定是无法全身而退。

  除了天子的赏赐以外,淑鸾宫的皇后却仿佛很是在意天子的动态。

  在天子赏赐完茶花之后,没隔多久,她便也紧跟着赏赐下来。

  恰好彼时茶花称病在府中不出,哪怕要进宫谢恩也不敢立刻提出,唯恐把病气过给了对方。

  是以过了半个月后,茶花才特意寻了个好天进宫去当面向皇后叩谢。

  这日再度出发入宫,离上一回却不知不觉将近三个月了。

  将近一季的光景,茶花身上的衣服也都由薄衣变成了略厚一些的夹袄。

  而茶花同样也是将近了一季的光景,再没有见过赵时隽一面。

  可即便如此,对于进宫这件事情,小姑娘的心头本能地仍旧存有一分阴影。

  当日大殿中发生的每一幕,包括男人满脸鲜血的模样……对于茶花而言,都不吝于是此生难忘的画面。

  茶花进了淑鸾宫循着宫中规矩拜谢后,皇后自是言笑吟吟地将她请坐下。

  起初是平易近人地与茶花说了会儿话,可后面却渐渐将话题引去了另一个方向。

  “听闻你与那裴府的婚事已经取消,这可是昭王的意思?”

  茶花心头蓦地一跳,发觉皇后似乎总喜欢将她往赵时隽身边凑。

  她只道是两家不合,口中不温不缓地撇清了关系。

  皇后却道:“其实在本宫看来,倘若昭王喜欢你,那实则也是你的福气……”

  茶花面上微露惶然,总觉皇后这笑容背后含着些不太对劲的意味。

  她喝着茶水掩饰着心跳,越发不敢久留。

  皇后见她想要离开,再三挽留之后,最终到底还是放她离开。

  可茶花才一抬脚走出殿外,身子却猛地发软,直往地上坠去。

  也亏得身后嬷嬷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扶住。

  入手握住那把盈腻细腰时,嬷嬷口中都“啧啧”两声,暗暗称道这腰细得跟个柳条儿似的。

  但得了皇后的吩咐,她们不敢耽搁时辰,忙就将人抱去了另一处院子。

  乃至赵时隽被皇后的人引来这处时,见那芙蓉帐帘暧昧地半透半垂,他冰冷眼底略显讥讽。

  皇后到底是将这一国之母的高贵身份做成了老鸨子的姿态。

  倒是十年如一日地想要往他身边塞人。

  他厌烦这些把戏掉头就走,偏偏余光却又不经意间瞥见那只娇弱无力地垂落在榻侧白莹莹的小手。

  他眼皮猛地一跳,脚步顿在了原地。

  接着便大步跨了回去,几步功夫便走到了榻前,随即将那帐帘重重撩开。

  榻上的小姑娘便恍若拨云散雾般露出了真容。

  赵时隽的呼吸都微微屏住。

  额角青筋突跳,那愈合起的伤口却仿佛仍旧激发了剧烈的疼痛,让他眸色晦暗凛涩。

  他攥着帐子,整个人犹如石化般立在榻前,惹得冯二焦也察觉出不对。

  冯二焦小心翼翼抬脚上前,在看到茶花的瞬间亦是惊讶。

  他看向身侧昭王殿下僵凝的神色,眼底掠过一抹不忍,只轻声道:“殿下,想来茶花姑娘也只是一时钻牛角尖,殿下何不顺了皇后的美意,先给她一个名分,日后她也总会接纳殿下的……”

  “不必了。”

  赵时隽习惯地抚了抚额角的疤痕,盯着她脸,料想她醒来时,只会对他更加深恶痛绝。

  他冷着声儿,语气带着冷嘲。

  “她要的喜欢,给她又何妨。”

  他攥住那帐子不放,眼前浮起的却都是过往甜蜜的画面。

  那双惯是勾魂夺魄的柔动雾眸,那只只容他肆意侵占的湿软樱唇,及那双攀扶着他汗透肩背的小手……

  她身体的每一寸都是他过往为之沉沦的地方。

  冯二焦又压着声儿唤了男人好几声,赵时隽才渐渐目光清明。

  随后再猛地想到的便是当日在大殿上,她狠心砸伤他画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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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现在一看到小茶花就脑袋疼?】

  -完-

第51章 、囚心(1)

  ◎佛珠囚心◎

  他们要如何再续情缘?

  当这个问题浮现在赵时隽心头时,他的眸底一点一点变得幽晦起来。

  榻前静悄悄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榻上的小姑娘才颤颤地睁开了眼睫。

  在门被人“吱呀”打开又阖上后,预示着屋里人走远的动静,她才敢加深了呼吸。

  就在方才,那位被她砸伤了额的昭王殿下站在榻前,与冯二焦说了几句话后,便近乎诡谲地盯了她半刻钟。

  半刻之后,他主仆二人才飘然而去。

  茶花摊开湿透的手掌心,她坐起身急喘了两声,掩着方才过度压抑的情绪,及慌乱心跳。

  强忍着腿软下榻,茶花跌跌撞撞地想要快速离开。

  可在绕过进门的一道屏风后,却冷不丁瞧见倚在门后的黑影。

  她整个人蓦地一僵,扶着屏风的手指也瞬间用力到泛白。

  她以为……他走了。

  赵时隽心里数到了第三十下时,才终于看见她按捺不住地起来。

  小姑娘站在屏风旁边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的模样,也同样深深刺伤了他的眼。

  见她盯着自己结痂的额,他才抬手按了按。

  那道让他彻夜难眠的伤口,皆由她所赠与。

  “你总算是醒了……”

  他却收敛起浑身的冷刺,恍若无事发生般,在转动着眼珠看向她那张惊慌的小脸时,复又微微一顿。

  “茶花,上回在大殿里发生的那些事情就算了。”

  赵时隽缓缓启唇道:“你不是不喜欢我勉强你吗?”

  “我往后再不勉强于你,可好?”

  他脚下微动,她却立刻瑟瑟发抖道:“殿下……殿下别过来。”

  他的身形顿时一僵,口中近乎温柔地答了个“好”。

  “我不会过去。”

  小姑娘身子摇摇欲坠,宛若风中的枯叶般,难以冷静。

  她颤道:“殿下……也不会对我动手?”

  他攥着拳,唇角挑起,眼底却敛着幽寒。

  继续用着温柔的嗓音答她:“不会。”

  如此,小姑娘才一步一颤地朝他一点一点走近。

  她强忍住迷药的后劲,在最后一步磨蹭到他身侧门缝时,几乎是扑上去的举动。

  她浑身紧绷地将另一扇没被他压到的雕花门打开来,随即一脚跨出门槛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门外大好阳光,愈发将门内衬托得阴冷漆暗。

  那薄弱的脚步声远去后,便徒留下室内一片死寂。

  去取来提神汤的冯二焦进门来没见着茶花,诧异道:“殿下,茶花姑娘呢?”

  赵时隽唇畔仍旧保持着方才一抹上翘的弧度。

  他瞥了一眼那药汤,信手端来尝了口。

  滋味几乎苦涩入胃穿肠,却半分也压不住心尖迸发出的痉挛扭曲。

  男人压下眉眼里的暴戾反手将碗重重地摔了出去。

  汤汁四溅,瓷裂勺飞。

  炸裂在耳畔的巨响惹得冯二焦肥胖的身躯猛地一颤。

  “走——”

  从他齿缝里溢出这个阴沉字眼后,他才抬脚跨出了门槛,袍角涨着风般,瞬间将他数月下来愈显形销骨立的身材映出。

  ……

  茶花仍旧是头晕目眩的状态。

  那迷药后劲大,就算她勉强强撑着理智,走在路上也宛若醉酒的人般,跌跌撞撞。

  可她却一步都不敢停,唯恐停下一步,便会陷入皇后的陷阱。

  哪怕身后的男人没有跟上来,可很快发觉了屋中既没有昭王殿下身影也没有陈家女子身影的嬷嬷便立马带人追了出来。

  “快找到她……可别让她跑远了……”

  她们嘈杂的话在灌木丛的另一边传来。

  茶花便往反方向去,说巧不巧,却走到了一条河边,瞧见河岸边停靠着船。

  她对这条船还有些印象,尤记得前几次进宫时这船便一直停在这处。

  正犹疑时,就见船里有个人影,不知打量了她多久,忽地招手让她上前。

  后面脚步声愈发近了,茶花别无选择,只得抬脚跨了上去,在钻进那船舱时,她脚下一软,几乎是虚脱至极地跌坐在地上。

  待外面脚步声匆匆过去后,她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姑娘,你还好吧?”

  茶花听到这声音微怔了一瞬,虽觉耳熟,可抬眼看去,却看到一个年轻的陌生男子,那模样显然也并不是她所认识的人。

  她轻轻摇了摇头,对方才道:“我叫岑絮生……”

  他才刚刚报上自己的名字,这时方才追着茶花不放的那些宫人不知如何又折返了回来。

  那嬷嬷握着一只花钿确信道:“她就在这附近。”

  茶花的心口霎时绷起。

  这附近没有旁的遮蔽,唯独只有这船格外显眼。

  倘若被这些人看到自己和一个陌生男子躲在这船舱内,恐怕结果也一样不会好到哪里去……

  她哆嗦着唇,正要出声时,却见对面的人低低地“嘘”了两声。

  他仿佛由始至终都并不意外她的处境,又好似早已洞察一切般,指了指在那些宫人视线盲区的船尾处,放轻了脚步,随即便轻悄地攀着船沿,将他自个儿的身子一点一点浸泡入水。

  当下天寒,风吹久了面颊都会冻得生疼,更遑论是这毫无温度的湖水。

  茶花愕然地看着他,与此同时嬷嬷也上了船来,见到她人以后立马夸张地扬着声儿道:“陈姑娘,你可吓死老奴了,怎会跑到这里来?”

  说罢,还拿眼将这船舱上下都细细敏锐地打量一遍,发觉只有茶花一人。

  茶花攥了攥掌心,语气平静道:“我方才醒来后,不知自己在何处,便想出来寻自己丫鬟,岂料半道上被那日头晒得有些晕了,这才到这船上坐下缓了口气。”

  嬷嬷听见这话心道她哪里是被日头晒得有些晕了?她分明是迷药后劲儿没解。

  她见茶花神色如常,复又走到船尾的位置绕了一圈回来,这时另一个宫人才匆匆过来在她耳畔压低了声音道:“昭王方才骑马出宫去了……”

  那嬷嬷眼底顿时掠过一抹惊讶,既是失望又是懊恼,只当今日算是错过了良机。

  见小姑娘安安静静端坐在那里,只得收敛了眼底的算计,笑道:“姑娘既然身子不适,那老奴现在便让人送姑娘回府去吧。”

  茶花后背僵了僵,余光不动声色瞥过那船尾。

  料想自己在这里耽搁的越久,那岑絮生必然就要在那冷水里泡越久,这才“嗯”了一声,顺着嬷嬷的意思搀扶着自己上了岸边去。

  被宫里送回府来之后,茶花便一直都心神不安。

  帘儿熬了提神汤给她喝下后,她才稍稍精神一些。

  她心下始终惦记着宫里那位公子,便忙要去找哥哥帮忙打探。

  却不曾想,这边陈茶彦正好拿着封信件过来。

  “茶花,你怎还认得卫国公府的人?”

  茶花诧异,这信件自卫国公来,送进这府中后,封皮上是给陈茶彦的,可里头却提及了茶花。

  再结合信中“水中无恙”几个报平安的字眼,茶花这才后知后觉。

  她将岑絮生的名字说出,询问哥哥,“他可是卫国公的亲属?”

  陈茶彦怔了怔,却缓过神道:“什么亲属,他就是卫国公本人了。”

  茶花虽不知晓,但陈茶彦从前在京中却不会不知。

  这岑絮生父亲早亡,为了继承爵位,他未等到二十,在十二岁时便匆匆行了及冠礼,随后便继袭了卫国公的爵位。

  可惜他自幼便体弱多病,因肖似女孩,即便打小就做了卫国公,也同样没少被同龄世家子弟嘲笑欺负。

  也是他弟弟后来大一些时,是个蛮横的性子,谁敢嘲笑他哥哥,他就会带着下人跑去和那人打架。

  这岑絮生没怎么出名,他弟弟那护兄的狠劲倒是像狼狗似的,小有名气。

  在茶花将宫中发生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陈茶彦顿时把脸一沉。

  “你好端端地怎么会突然晕倒,莫不是宫中的茶水里也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茶花不敢肯定。

  且就算他兄妹二人当下进宫去告状,恐怕也无法从那些油滑老奴手中找到任何证据。

  若要公然说出此事反而还会坏了茶花的名声。

  陈茶彦虽不能肯定,但也对那后宫的地方生出阴影,对茶花再三叮嘱日后进宫的事宜。

  只是再想到那年纪轻轻的卫国公竟因为自己妹妹之故,在那寒冷刺骨的冷水里泡了不知多久,他的脸色亦是沉凝了几分。

  对方本就体弱多病,这番回了府,指不定又要如何虚弱下来。

  在茶花的嘱托下,陈茶彦翌日大清早便带着数样礼登门探望,私底下也同那岑絮生当面道谢。

  回来后告诉茶花,对方果然大病一场。

  “你都不知,那卫国公倒是个好性子,但他那弟弟不过才十岁出头的模样,见着我却跟见着仇人似的,护着他哥的那股劲儿,真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他这边笑着说罢,又看向茶花,唇角淡了几分,“茶花,往后便如这般,有什么事情都要告诉哥哥,让哥哥去处置,明白吗?”

  茶花见他隐含着期待的目光,只乖乖地点了点头。

  承德殿中。

  天子这厢才得知了昭王回府之后没几日,便让人备马出了京去。

  “他去了哪里?”

  姜公公道:“据说是往南边去了。”

  “南边?”

  南边是毓秀行宫,夏侯嗔就住在那里。

  天子缓缓搁下了手中的奏折,“他难道是想冲着他最厌恶的夏侯嗔低头了不成?”

  “昭王从不是这般性子,他是死也不肯向人低头的主儿,就连朕这个天子都不能……”

  他若为了一个女人就向夏侯嗔低头,那天子必然也会失望万分。

  天子顿了顿,吩咐姜总管道:“你再去一趟宣宁侯府。”

  这一次,该怎么揣摩他这个天子的心思,那个聪明的女孩必然会很清楚。

  时隔数日,茶花再次收到宫中的东西,只觉烫手不安。

  可那送东西的小太监却笑道:“这是姑娘落在宫里的东西。”

  打开来,里面是一套大红的头面。

  但这并不是她的东西。

  偏偏小太监还告诉茶花,这套头面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桃夭。

  茶花将这二字咀嚼入腹,方想起诗经中那一首桃夭。

  是为新娘出嫁时的祝词。

  那小太监走时,最后同茶花道了一句:希望姑娘最迟来年春天便能用上。

  茶花心头默然。

  她不是傻子,天子几次三番暗示她嫁人,俨然是他身为一个帝王对她一个小姑娘最大的宽容了。

  年关将至,京城中尚且至适龄却还未娶妻的人家大多都开始着急起来。

  这厢宣宁侯府才稍稍流露出几分妹妹想要议亲的态度,那门槛几乎都要被人踩断。

  来提亲的人自然也都是良莠不齐,什么样的都有。

  偏偏这日登门来的却是个半大的男孩。

  对方穿着一身碧竹青的锦袍,年纪小小便一脸老成,他当着陈茶彦的面,将个花纹繁复的匕首往桌上一拍。

  “听闻宣宁侯近日有为令妹寻找良婿的念头。”

  “现在我给侯爷两个选择,一是让你妹妹赔我哥哥健康身子,二是选择让她嫁给我哥哥,给我哥哥冲喜。”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那位卫国公岑絮生的弟弟,岑瑾生。

  陈茶彦几乎都要被他气笑。

  “黄口小儿,你来这里大放厥词,可曾问过你哥哥的意思?”

  陈瑾生绷着冷冰冰的包子脸,冷哼了一声,稚声道:“我哥哥听我的,我们家我说了才算!”

  他说着,便瞧见一只素白的手撩开了内室门帘。

  里头出来个年轻貌美的娇小姐,穿着一身玉白袄裙,眸眼如杏,面若芙蕖。

  茶花来时似乎听见这小儿口中的狂诞之词,没忍住笑了笑。

  岑瑾生瞥见她唇畔颇为温婉的笑意,见状顿时从那高高的椅子上跳到地上羞恼道:“你笑什么?”

  茶花见他用这样玉雪可爱的小包子脸恶狠狠的模样,像极了那些嗷呜嗷呜的小奶猫,反倒很难让人将他的威胁当真。

  她走上前来,他都要抬着脑袋看她,更是连退数步。

  他想到什么,顿时挺直背强调道:“我以后会长得比你高十倍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