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厘嘴里喃喃,她凑过去,只听清几个字。

  “我要当妈妈……”

  “……”

  邓初琦表情怪异:“给你找了那么多机会,你不配合,这会烧成这样却想着给傅识则生孩子?”

  给她掖了掖被子,邓初琦才离开。

  周一清晨,闹钟响了十余分钟,云厘才昏昏沉沉地醒过来。房间里光线暗淡,云厘忍着头痛开了灯。

  用体温计量了量,体温已经降到了37.5度。

  邓初琦走了之后她便没吃过东西,此时肚子已经咕咕作响。

  盛了碗白粥热了热,云厘坐到桌前,喝了两口热乎的东西,四肢才恢复了点力气。

  今天还要上班。

  云厘和方语宁商量过,一周去两天半,比正常的实习生少半天。

  研究生培养方案只有二十余个学分的要求,这学期修了一半,云厘特地将课程集中在周二到周四,晚课排到了晚上九点,因此这三个月她固定周一,周三上午和周五去EAW上班,周二到周四几乎全天满课。

  “你今天不用去实习吧?学校里的课也直接翘了吧。”邓初琦给她发了语音。

  在EAW只实习了两天的云厘内心挣扎了会,还是不太愿意请假。

  烧已经退下来了,不想让邓初琦担心,云厘撒了个谎:“嗯嗯,都听领导的。”

  浑浑噩噩地在公司待了一整天,午睡时有些受凉,云厘明显感觉到感冒又加重了。

  将近下班点,秦海丰拿着几份文件,让她处理一下,今晚交给他。

  听何佳梦说过部门一般不加班,云厘回忆了下,觉着上周似乎也没得罪他。

  此时云厘脑袋乱成浆糊。

  想说些什么,喉咙撕裂般发疼,她只好点点头坐下。

  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工作,看起来也并不着急,让她核对过去两周采购单、入库单是否一致。云厘乖乖地抱着杯热水一个个核对,也没注意时间过了多久。

  云厘想起小时候发着烧写作业,似乎有些滑稽,长大了以后还得发着烧加班。

  秦海丰也一直没回去,坐在位置前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

  云厘想:至少同事还愿意一块加班了……

  后来秦海丰去洗手间了,好一段时间没回来,云厘去休息室接水,却看见他的屏幕上五光十色,开着个斗地主的界面。

  “……”

  云厘一般不会动别人的东西,但这次,她用鼠标,点击了个人主页里的登录时间,是今天下午五点半,现在已经八点了

  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秦海丰回来后,收拾完东西,和云厘打了声招呼:“你也不要加班到太晚,东西做完放我桌上就可以回去了。”

  门哐当一声关上。

  办公室里寂静得荒芜。

  云厘坐在位置上,鼻子已经彻底堵住了,眼睛却有些发酸。

第20章

  手机上查了查,职场新人有过被老员工压榨的经历的不在少数。

  云厘无法确定秦海丰是不是在恶意针对。

  手头上的这个工作是第二天要交给方语宁的,秦海丰可以告诉方语宁已经把工作交代她。

  云厘不想因为自己没有完成,而落人口实。

  冲了包感冒灵,含着薄荷糖,云厘用半个多小时把剩余的部分完成。

  收拾完东西的时候傅识则进来了,已经快九点钟了,没想到他也还在加班。

  傅识则问:“你感冒了?”

  云厘没意识到自己鼻音已经重到听不出原本的声音,“有一点点,我多喝热水就好了。”

  沙哑着声音地问他:“你怎么知道?”

  “夏从声打的电话。”

  “噢,那夏夏……”

  “你的朋友邓初琦,说你重感冒,在家睡觉,一直没回信息,”傅识则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可能休克了。”

  “……”

  云厘拿出手机一看,几个小时没回信息。

  估计一开始邓初琦以为她睡觉,加班到一半,见还是没有回音就慌了。

  云厘:“你没有和她说……”我来公司了吧……

  傅识则:“不用我说。”

  云厘:“?”

  傅识则直接给她看了他和傅正初的聊天记录。

  【小舅!!老姐给我打电话说厘厘姐发烧了一直没回信息!】

  【我已经在厘厘姐家门口了,敲了好久都没人应】

  【小舅厘厘姐不会有事吧[哭][哭]】

  【厘厘姐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找不到这边物业】

  【我请了开锁公司了马上就来!】

  最后的信息大概在两分钟前。

  【厘厘姐不在家,她怎么发烧了都不在家待着。】

  【小舅,我这算不算非法入室[哭]】

  【我还掀开了厘厘姐的被子,她会不会觉得我是变态?】

  【你不要告诉厘厘姐!】

  傅识则回了一个字:【好。】

  “……”

  云厘没想到加个班,自己的门锁直接被撬开了。

  看信息的空挡,傅正初又发了信息:【小舅,厘厘姐会不会晕在路上了,我们要不要报警啊?】

  生怕发酵成全城jc出动,云厘:“你和他说!”

  眼前的女生因为发烧双颊异常的粉红,着急起来说话结结巴巴,傅识则垂眼,问:“说什么?”

  “就、就说我们在一块了……”

  傅识则:“?”

  这话的内容也是古怪。

  云厘担心傅识则不同意替她打掩护,让邓初琦知道自己在公司必然会生气,便主动朝他伸手。

  云厘有些紧张:“你、你手机给我。”

  傅识则看着她,不说什么,把手机递了过去。

  手机默认九宫格输入法,发烧再加上用不习惯,云厘打字都不利索。

  花了一两分钟,她才把手机还回去。

  傅识则看了一眼。

  【在我这,我会把她带回家】

  【懂了,小舅】

  “……”

  傅识则主动开了口:“我去拿车钥匙,送你回去。”

  科技城就在七里香都对面,云厘感冒至今还没到外面走走,便摇了摇头,和他说:“我想去走一走。”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比较多,想着去外面透透气也会好点。

  傅识则没坚持,去房间拿了外套,跟在云厘后头。

  一路上,灯火熠熠,南风簌簌,广场上人影熙攘。

  今天广场上恰好有儿童集市,摆了三列摊子,复古的暖色灯泡缠在摊架上。

  云厘盯着集市密集的灯光,说:“我想进去看看。”

  傅识则点点头。

  里面摊位贩卖的种类不少,其中有一个卖的是灯光玩具。

  云厘路过的时候,停下来看了看。冷清了一晚上的老板见到有客人,连忙起身招呼。

  “帅哥美女看看需要什么?”

  云厘摇了摇头,这些灯光只适合小孩子玩。

  不知道是不是读出云厘的嫌弃,老板唤了两声“等会儿”,神秘兮兮地从摊子底下拿出个红布裹着的袋子,打开给他们看。

  里面装着一盒盒粉红色的“仙女烟花棒”。

  “十五一盒。”老板察言观色,见云厘表情轻微的变化,立马和傅识则说,“帅哥给美女买一盒?我们这小摊的仙女烟火棒就是拿来配仙女的。”

  还拍了一溜马屁,云厘尴尬地摆摆手,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老板灰溜溜地想把袋子放回去,云厘则止住他:“老板,还是要一盒。”

  云厘快速地付了钱。

  相当于是帮忙,傅识则才会送她回去,云厘不好意思再麻烦他,干巴巴道:“你想玩吗?这个还蛮好玩,虽然我身体不太舒服,但可以陪你玩一会……”

  “……”

  傅识则自己先迈开步子,云厘跟上。穿出集市后,他停在了广场的喷泉旁,找了块干净的地坐下。

  云厘:“可以在这玩吗?”

  傅识则:“嗯。”

  拆开盒子,里面整齐地放着六只烟火棒,结构很简单,一根十几厘米的铁丝,上面裹了浅灰色的材料。

  云厘拿了一根出来。

  她也不记得上一次玩烟花是什么时候了。

  小时候的烟花大多是响声特别大的地炮,后来城市管控严格,小摊小贩也不允许公开售卖烟火,所以刚才的小摊老板才将烟火棒藏起来。

  “我小时候,有一年中秋节花了大半年的存款去买了很多烟花,带着我弟弟去玩。”云厘旋转着手里的烟花棒,不好意思地笑笑。

  “后来都被城管叔叔收了,我弟还一直哭。”

  城管当时说他们身上携带着极其危险的玩具。

  那时候云野才六岁,抱着城管的腿大哭说这都是姐姐存下的钱,如果他们收走了,她会很伤心。

  云厘当时以为两人犯下了弥天大错,颤巍巍地把云野拽回去,还好当时城管态度都很好,笑嘻嘻地祝他们中秋快乐。

  回想起来,云厘感叹:“不知道他们当时怎么处理的……那么多烟花也不太安全。”

  傅识则原先拿了支烟,顿了会又收了回去,只淡淡道:“他们自个儿拿去玩了。”

  云厘:“……”

  云厘:“可以借一下你的打火机吗?”

  傅识则嗯了声,招呼云厘过去。

  和印象中不同,此刻傅识则坐在喷泉旁的石砖上,白衬衫皱巴巴的,外面罩着一层黑色风衣。看起来,总归有点不良青年的感觉。

  再加上他那张脸,看人时冷冰冰的。

  云厘走到离他半步远。

  傅识则:“靠近点儿。”

  这话让云厘想起之前饭桌上傅识则凑近她耳朵说话的事情,不禁有些脸红,慢吞吞地往傅识则那挪步。

  “……”

  见云厘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傅识则又说了句:“烟火棒。”

  云厘反应过来,窘迫地将手靠过去。

  傅识则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拇指摩挲两下点火靠近烟火棒,摇曳的火光在风中颤抖。

  前几次没点着,傅识则便直接接过烟火棒。火光平稳地移动过去,几根光丝向外溅射,然后是密密麻麻像毛球绒毛一样的光丝。

  橘黄的光照亮了他的一部分轮廓。

  云厘怔怔地看着傅识则。

  他轻轻发了声鼻音,将这团光丝朝她的方向递了地,示意她用手接着。

  光丝倒映在他的眼中,还有她的影子。

  用手接过,光丝像在她的手中跳跃,时刻都在变化。

  “还挺好看。”云厘傻乎乎地挥动着烟火棒,余影在夜空中留下痕迹。

  画了几个形状,云厘刚打算给傅识则展示一个半空画象,光点便突然消失了。

  估计也没想到一根烟花棒燃不了多久,她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说:“我本来马上要成为一个大画家的。”

  “再试试。”傅识则从盒子里再拿了一根,点燃后递给她。

  手在空中瞎画着图案,云厘的注意力却集中在傅识则心不在焉的表情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觉得无聊,云厘不禁找些话题:“你以前玩过这个吗?”

  傅识则像是刚收回神:“嗯,和我发小。”

  云厘:“是徐总吗?”

  傅识则:“不是。”

  两个人又恢复了沉寂,傅识则起了身,往不远处走了几步,半靠着树干。

  他也没做别的事,等云厘手里的烟花棒熄灭了就再点一根递给她,其余时刻就像个影子毫无声息。

  云厘:“我唯一的发小就是我弟了……”想起自己和云野无常的相处模式,她自己又觉得有些好笑。

  傅识则没有讲话。

  云厘回过头时,发觉他站在树底下,阴影挡住了半边脸。

  意识到他情绪并不高涨,云厘也自觉地没有说话。

  送她到楼下后,傅识则朝她点点头,便转身离去。

  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

  如果说上一秒,云厘还觉得置身于温暖的泉水,下一秒就像是又回到了冰山雪地。

  云厘仔细想想今天的对话,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回去后,云厘的烧还是反反复复,这次她也不敢逞强了,请了几天的病假。邓初琦打算去看望她,怕她一个人无聊,便叫上夏从声几人到云厘煮火锅。

  两人下班后就从公司直接过来,距离更近的傅识则和傅正初去商场采购食材,到七里香都的时候已经六点了。

  傅正初提着一大堆东西哼哧哼哧冲进门,见到云厘后从袋子里拿出盒巧克力:“厘厘姐,上次撬门是意外,你不要放在心上。”

  邓初琦不禁调侃道:“看来大学不好读啊,几天不见,居然干起违法的勾当了。”

  傅正初厚着脸皮说:“没有没有,小舅教我的。”

  傅识则:“……”

  “还好是傅正初撬的,我连门锁都不用换。”云厘心情也很好,提了提唇角,“不过还是谢谢你,这么大费周章地帮忙。”

  傅正初接受不来其他人严肃的道谢,难得害羞地笑了笑。

  “不过厘厘姐,你这次感冒怎么这么重,没问题吗?”

  夏从声附和道:“对啊厘厘,不过都说傻子不会感冒,我看我弟已经快十年没感冒过了,像小舅舅就经常生病,半个月前也重感冒一次对吧。”

  话题转移到傅识则身上,他不是很在意地点点头。

  他的身体看起来确实不太好,望过去双眼倦意满满,总会让人觉得长期缺乏睡眠。

  首次造访,几个人都给云厘带了礼物,傅识则带的是两瓶精致的起泡酒,瓶颈处扎着个深红色的小领结。

  傅正初啧啧两声:“老一辈的人就是不一样,喜欢喝酒……”他顿了一下,“感觉有一点放荡。”

  “……”

  看似攻击的话并没有影响到傅识则,和上次告别的时候相比,他今天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提心吊胆了两三天,云厘总算放下心了。

  邓初琦清点了下,涮肉蔬菜丸子豆制品和火锅底料都买齐了,清洗下菜品就可以了。

  厨房空间有限,邓初琦和夏从声在里头洗东西。另外三个人坐在客厅择菜。

  两个大男人没做过饭,买菜的时候没想太多,挑了工程量最大的空心菜和四季豆。

  分了工后,傅识则将两篮青菜放到桌上,看向云厘:“会择么?”

  云厘点点头。

  傅识则将篮子往她的方向推了推:“教一下。”

  “噢……”

  认识至今,云厘总觉得凭借傅识则的智商,不可能有不会的东西。

  这会被他盯着,云厘示范起来都不是那么理直气壮:“把头择掉,然后分成合适长度的几段。”

  傅识则重复了云厘的动作,问她:“对么?”

  见云厘点点头,他便窝进了沙发,将菜篮子放在腿上,一根根慢慢地择着。

  家里开了暖气,过一会,他似乎觉得有些热,直起身子脱掉了外套,转身找地方放。

  见状,云厘站起身:“我帮你找个地方放。”

  傅识则嗯了声,继续低着头择菜。

  客厅没有多余的位置,云厘外套拿到房间,找了个衣架支起来。

  是上次那件风衣外套,云厘稍微靠近了点,衣服上淡淡的烟草味和柑橘味,应该是洗衣液的味道。

  刚准备挂到门口,云厘转念一想,将自己的外套和傅识则的叠在一起。

  就好像,从一开始,它们就是在一起的。

  锅底也煮开了,几人围在桌旁。

  傅正初用开瓶器把起泡酒打开,给邓初琦和自己各倒了一杯。傅识则和夏从声要开车,云厘感冒,都不能喝。

  傅正初:“小舅你看你这礼物送的。”

  云厘笑笑:“也算帮我招待你们了。”

  “厘厘,我刚刚看你厨房,感觉你这什么炊具都有。”夏从声边吃边说,“热油锅,煎蛋锅,甚至做厚蛋烧的锅都有。”

  云厘说:“美食博主不得什么都有,不过有些也是以前买的,我让我妈给我寄过来。”

  傅正初问道:“那你怎么会想要去做美食up主,厘厘姐长得也好看,感觉也应该做美妆up主。”

  云厘想了一会儿,“其实我比较笨,所以每次做东西都会一遍一遍做到自己觉得完美为止。”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后来我弟就说我做得这么好看,干脆录视频发到网上。”

  她看向傅识则:“你们想学择菜的话,我也出了一个视频。”

  “……”

  考虑到云厘是个病号,饭后几人没让云厘收拾。邓初琦和夏从声把桌面收拾了一下,把碗放到水池处让舅甥俩去洗。

  傅识则走到厨房,傅正初也走了过去,一只手搭在傅识则的肩膀上:“小舅,他们让我们两个一起洗碗诶。”

  “这样显得,显得,”傅正初顿了一下,晕乎乎地说道:“显得我们很恩爱的样子。”

  傅识则:“……”

  在客厅的三人:“???”

  邓初琦叹道:“夏夏,你弟好像喝醉了。”她拿起刚刚起泡酒的空瓶看,说道:“这酒居然有14度,我都没喝出来。”

  夏从声:“……”

  担心傅正初伤到自己,云厘走到厨房去,想把他喊出来:“傅正初,你来客厅坐一会儿吧。”

  傅正初想都不想就拒绝道:“不行,我要和小舅一起洗碗。”

  云厘无奈道:“小舅不洗了,你也跟他一起出去。”

  傅正初坚持留在厨房:“小舅也不洗碗了,最后只留下我一个人,小舅也靠不住。”

  “……”

  夏从声忍不住了:“小舅你帮我一起把他拉出去。”

  傅正初:“你们怎么强迫我呢!”他虽有些醉,但动作也并不强硬。半推半就地被拉出了厨房。

  邓初琦说:“你们看着他吧,我去洗碗就好。”

  云厘连忙道:“不用了,放在那就好了。”

  邓初琦撇嘴道:“说啥呢,还能让你动手不成?”

  两人还在说话,没注意到傅正初又跑进了厨房,和傅识则开始唠叨:“小舅,我之前谈的女朋友,有两个见了你以后,和我分手了。”

  傅识则:“……”

  喝了一晚上酒,终于到了劲爆的点上,邓初琦本身也喝了点酒,这会儿顾不上云厘,直接凑到厨房门口:“你小舅抢了你女朋友?”

  “也不是,她们说,”傅正初有点惆怅,“怕自己不够坚定,以后忍不住。”

  “……”

  “没有自知之明,小舅不会喜欢她们的。”

  “……”

  注意到云厘的目光,傅正初继续说,“你们不信我吗?可以问小舅,小舅,你说,你是不是喜欢,”傅正初的思维有些混乱,“男人?”

  傅识则似乎已经习惯了,语调淡淡:“自己找个地躺。”

  傅正初继续说:“你先告诉我,你喜欢女人还是男人?”

  傅识则洗着碗,充耳不闻。

  酒劲上头了,傅识则没打算纵容他,直到几人离开,傅正初都在边上来回数小学时候学校暗恋傅识则的女生个数,接着开始数傅识则的奖状数量。

  临走前,云厘将傅识则的外套拿出来,他随便套了一下。

  “厘厘姐,我说,你好看。”衣服还没穿上,傅识则直接架住往厘厘的方向扑的傅正初,将他往外拽。

  将傅正初整出门外,他还尝试通过门缝和云厘讲话,傅识则挡住他,缝隙中只露出他半张侧脸,头发被傅正初抓得凌乱。

  他眼睑低垂,轻声道:“早日康复。”

  便拉上了门。

  几人离去后,屋子里便悄然了许多。云厘刷牙的时候拿出手机,打开和傅识则的聊天窗,键入【你们到家了嘛?】

  想了想,她又将句子删掉。

  还是算了。

  翌日,杨芳寄的包裹到了。快递封得严严实实的,云厘用美术刀划了一段时间,才成功将它打开。机器人和信封都用旧报纸裹了很多层。

  将近两个月没回家了。

  想起母亲杨芳,给她打包的时候估计也生怕碰坏了什么让她不开心,云厘觉着不应该因为拗气离家这么久。

  花了好一段时间,云厘做了一期改造修复这个机器人的视频。这个视频发出去,不知为何上了推荐,播放量当天就破了百万。

  修理机器人,并没有什么多难的操作,只换了个零件就好了。但她还是因此特别骄傲,在房间里尝试着爬了了一段,时间太久了,云厘已经不太会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