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厘:“……”

  “我在西科大呆了八年,知道不少傅识则的事情。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以后可以经常见面。”

  这人来者不善,云厘本来不打算过多纠缠。但他刚才的话打在了她心坎上,她几乎没有获取傅识则以往信息的机会。

  眼镜男见她迟疑了,便掏出自己的手机:“你扫我。”

  云厘还在犹豫,傅识则拿着餐盘走了过来,站在眼镜男旁边,面无表情道:“这是我的座位。”

  眼镜男没再继续掰扯,反应迅速地站起来让出座位,朝傅识则客气地点点头:“傅师兄你好,我是陈厉荣,是史老师和向老师的联合培养博士。”

  “……”

  这人,他妈的,变脸也太快了。

  陈厉荣表现得非常圆滑,客套地恭维了傅识则两句后,盯着这张桌子上的最后一个座位:“这儿还有个位置,傅师兄你看我坐这儿……”

  傅识则将那张多余的椅子往外一拉,直接推到隔壁桌旁。

  他漠然地坐下,拆开吐司袋,宛若旁边的人不存在。

  云厘到了教室以后,傅识则给她指了指放在门口的一箱水,让她给每个座位放一瓶。以及把打印的材料每个位置放一份。

  把教室布置好之后,云厘手头终于闲下来。

  挣扎许久,她走到傅识则跟前:“明天就结束了,你定了几号回去的票啊?”

  “周三。”傅识则没打算隐瞒。

  “我也定好了,定了周四的。”云厘开了瓶水,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定的几点的啊?”

  傅识则垂眸,根据记忆里的信息说了个具体的时间:“六点一十五分。”

  “哦。这边离机场比较远,要不到时候我送你过去?”

  “……”傅识则用眼神表示了拒绝。

  等傅识则上台宣讲后,云厘坐在最后一排,偷偷用订票软件搜索周三18:15回南芜的飞机。比较幸运的是,那个时间点恰好只有一班飞机,不用担心定的不是一个航班。

  见经济舱只剩最后一张,云厘立刻下了单。

  订好了机票,云厘做贼心虚地抬头,傅识则还在和前排人员介绍这几款vr设备的追踪精度。

  她点开了相机,趁傅识则没留意这边,偷偷拍了张照。

  “为实现精确追踪,这款虚拟现实产品使用了实时差分GPS技术……”

  云厘不太理解傅识则现在介绍的内容,却还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听。介绍的全过程,他轻松自在,语言流畅,即便是到生僻的学术词汇,他也保持的从一而终的自如。

  这就是他应该有的样子。

  旁边的椅子响了下,云厘回过头,发现又是那个眼镜男,她吓了一跳,往旁边挪了一格。

  台上,傅识则骤然卡顿了一下。

  他继续:“户内户外的体感定位……”

  陈厉荣毫不自觉,又往云厘的方向挪了一个位置。

  傅识则的视线移到教室最后一排,好几秒的时间,他说不出话。

  此时陈厉荣给云厘看了张照片,这张照片是从走廊对面拍的,傅识则和另外一个男生趴在栏杆上,两人手里都拎着杯奶茶,看似在聊天。

  云厘还想进一步看清楚,陈厉荣又切换到了他的微信二维码。进退两难,云厘还是加了他。

  “不好意思,记不太清产品明细,我取一下资料。”

  傅识则状若无事地走下台,径直走到最后一排,抬眸和陈厉容视线接触时刻,停留在他身上好几秒。

  他伸手拿走云厘桌上那本宣传册,手拨到云厘身上,她因此又往隔壁坐了一格。

  宣传册碰到了陈厉荣,傅识则低了低眼,等了好一会,语调漠然:“不好意思。”

  等傅识则回到台上,云厘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陈厉荣没有再坚持坐在她旁边,而是起身换了个座位。

  会议结束后,教室内留了几个教授和学生,中间一个头发半花的老教授走到傅识则面前,在他耳边说了很多话,最后拍了拍他肩膀。

  他也无不耐,全程都安静地听着。

  收拾好多余的宣传册,云厘便跟着傅识则出了门,他双手插兜,行走的步调

  “刚才那位是你的导师吗?史、史向哲?”

  “嗯。”

  “那刚才那个戴眼镜的人,他是不是你的师弟……”

  云厘不确定陈厉荣的话有几分可信,如果他是傅识则的师弟,那应该不至于太离谱。

  云厘不想下次被拒绝的理由,是傅识则来一句:我喜欢男的。

  听到她的问话,傅识则停下脚步,冷着张脸掏出手机打车:“我走了。”

  这次立刻有人接单,车就在西科大内,不一会儿便到控制学院的门口,云厘见他打开车门,甚至都没回头看一眼。

  “你等会。”

  云厘失落的小情绪没维持多久,她往傅识则手里再塞了本宣传册,红着脸后退了一步,等他上车。

  傅识则心情不佳,上车后直接扣上安全带,冷着脸将宣传册扔包里。

  半晌。

  他又把那个宣传册拿出来,打开,里面放着个折纸的月亮,表面抚得平整,附着张便利贴——

  “见到你,我就好像见到了月亮。”

  ……

  周二晚上,云厘事先收拾带回南芜的行李,她坐在地毯上,裹着毛绒睡袍,边看着手机备忘录,边核对着行李箱里的东西。冷不丁被这风一吹,她停下动作,抬头。

  窗户又开了。

  房门在此时传来轻叩声。

  安静三秒。把手下压,门被打开一条缝。云厘看了过去,不出所料地瞧见家里唯一一个进她房间会敲门的生物。

  少年眉目清澈,笑出颗跟她同款的虎牙。一看就知道是带了目的性来的。

  哪知出师不利,话没出口就被兜头盖脸的风挡回去。云野俊脸有了瞬间的扭曲,冷到跳脚,青涩的尾音炸开:“我靠,云厘你房间怎么这么冷!”

  云厘继续收拾:“帮我把窗关了。”

  云野十分听话,连跳带窜地过去把窗户合上。他试了两次,没扣上,纳闷道:“云厘,你窗户坏了吗?”

  “好像是,”云厘说,“合不上,风一吹就开了。”

  云野点点头,没太在意。坐到她床上,他欲言又止,没多久就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又坐下。

  又站起来。

  坐下。

  站起来,再走两步。

  像屁股长了刺。

  因他的举动分心,云厘关切道:“长痔疮了?”

  云野炸毛:“不是!”

  “不是就行。”云厘思考了下,安抚般地说,“你这个年龄,成天坐在位置上学习,得这毛病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以后多出去走走,多喝点水,别吃太多热气的东西——”

  云野打断她:“我没长!!”

  “我知道呀。”云厘笑了下,丝毫不受干扰,继续说,“你这几天就正常上厕所,如果实在不行,也别逼迫自己上厕所。”

  “……”

  “先观察下情况,不行咱再上医院。”

  很快,云野锁上房门,整出一副秘密会谈的模样。

  云厘动作稍顿,默不作声地把放在最上方的钱包塞到衣服下边,先声夺人:“别想了,我没钱。”

  “……”云野刚做完心理建设,被这话梗了回去,“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哦,是姐姐小人之心了,”云厘提醒,“你还欠我三百零两块五毛钱,记得不?”

  “我刚给你发了252……”云野深吸口气,抱着有求于人的态度没跟她吵,甚至一直作为欠钱是大爷的那一方,他还主动掏出手机,给她发了个红包。

  “喏,还你。”

  云厘觉得稀罕,犹疑点开。看到屏幕上的两块五,她唇角抽了下,火都来了:“你这叫还了?”

  “那我没钱嘛,只能分期付款。”云野理直气壮,“接下来每个月我固定1号还你两块五,迟早能还清。”

  云厘算了下:“三百块你要还五十年?”

  云野正想应下,又怕惹怒了她,只好勉强地说:“也不一定,等我以后经济条件宽松了,一次性付清也不是不行。”

  “行了,”云厘想早点收拾好行李,“你有什么事?”

  云野又开始来回踱步。

  云厘不耐:“快点。”

  云野这才吞吞吐吐开口道:“我想让你帮我带个东西给人。”

  “给谁?我明天就回南芜了。”

  云野为难地解释道:“我同学,她哥哥从南理工毕业后留南芜工作了,就全家一起搬过去了。”

  云厘觉得麻烦,直接拒绝:“哦,你寄快递。”

  “东西是我粘好的,寄过去怕散架了。”云野语气讨好,连称呼都换了,“姐,拜托你了。”

  云厘没再推脱,反而问道:“男的女的?”

  “……”

  云野小声回答:“是女生。”

  云厘狐疑地瞅他:“你早恋?”

  云野这下说不出话了,憋了好一会儿,勉强说道:“没有,就是很好的朋友,但是你别跟爸妈说,不然咱爸得打死我。”

  云厘思考了会,依旧拒绝:“那我要和她见面吗?我不想去。”

  “求你了云厘。”云野急了,“我熬了好几个晚上才做好的,她马上过生日了,我之前答应过要送她礼物的。”

  云野愣头青的模样让云厘想起了追傅识则的自己,她勉强点头:“行吧,你把东西给我。”

  云野眉眼弯起,惊喜道:“真的?”而后立刻溜回房间,又快速溜回来,给了云厘一个已经包好的小盒子,叮嘱道:“这面朝上,千万不要晃坏了。”

  云厘拍了拍桌子:“放这。”

  云野不放心:“你要手把手交给她。”

  “……”

  云厘难得觉得云野这么墨迹:“好。”

  送走云野,云厘好奇地端详着盒子。

  盒子用粉色的磨砂纸严严实实地包裹着,看不出里面是什么,听了云野的絮絮叨叨,她也不敢尝试晃盒子。

  转了个方向,云厘看见盒子背面写着隽秀的四个字——

  “给尹云祎”

  -

  第二天下午,云永昌主动提出要送云厘到机场。云厘想早点到,两人便提前出了门。

  一路上,俩父女一直没说话,临近机场,云永昌才念叨道:“在南芜要自己照顾自己,不要去危险的地方。”

  “知道了。”

  云厘心情复杂。下车后,她低声说了一句“我走了”,便匆匆进了航站楼。

  航空公司在航站楼的F排值机,云厘找了个位置坐下,现在离起飞还有两个小时,她等了四十多分钟,见到傅识则拉着行李箱进门,四处搜索了会便朝F排的第一个窗口走去。

  云厘腾地跳起来,快走到第一个窗口的黄线外,傅识则值机后,转身便见到云厘不太自然地笑着。

  云厘说出事先编好的理由:“我定的航班取消了,所以我改成了今天的飞机。能等我一下吗?我也去值机。”

  他似乎也不意外,拉着行李到人群外等她。

  “刚才那位先生,他叫傅识则,是我朋友。我可以和他坐一块吗?”云厘取出自己的证件。

  值机柜台的工作人员有些怀疑,但也没说太多:“那位先生乘坐的是商务舱,您的是经济舱。”

  “……”

  云厘的唇角抽了抽,她记得公司只有经济舱可以报销啊。

  心里滴着血,云厘问:“那升舱呢……”

第33章

  升舱五百元,在云厘的承受范围内。

  一掷千金换来和傅识则多待两个小时,云厘感觉自己被抽了魂魄。

  心里淌着血往外走,云厘看见傅识则站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气质引人注目,在等她。

  云厘意识到,其实也挺值得的。

  进到候机区,两人去买了咖啡,在登机口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下。

  傅识则将风衣的帽子一套,腰靠着椅背,低着头。

  感觉他在睡觉,云厘也没吵他。

  自顾自地玩起了手机。

  隔了几分钟,云厘把手机屏幕熄灭。

  把手机放在腿上,蹑手蹑脚地调整角度,通过反光偷看傅识则。

  屏幕中的人忽地看了过来。

  云厘呼吸一滞,收回手机,假装无事发生。

  傅识则:“你看得见的话,我也能看见。”声音有些低哑。

  她到底是为什么觉得傅识则不会拆台。

  云厘辩解道:“我想想看看你有没有在睡觉。”

  “没有。”回复很干脆。

  傅识则没打算继续睡觉,云厘打开E站给他放了几个视频,他不甚上心地应着。两人靠得近,云厘想起前几天给他准备的小惊喜,咬着下唇问:“你有看见我给你塞的那个东西吗?”

  见傅识则没什么表情,她有点不详的预感:“就是有个月亮然后我还塞了张便利贴。”

  “写了什么?”傅识则垂着眼喝咖啡,看不出在想什么,见云厘迟迟不语,他又抬眼,“说说看。”

  “……”

  云厘焦急得想原地跺脚,她问:“宣传册你扔了吗?”

  傅识则:“扔了。”

  “算了……”云厘懊恼地刷着手机,鞋跟一下下地靠在地上。

  登机后,云厘也如愿以偿地坐在傅识则旁边。

  飞机遇到气流连续颠簸,广播里乘务员说了好几次话,云厘的右耳由于气压原因,听不清广播里的声音。

  云厘看见机舱外深灰厚重的云层,电闪雷鸣仿若直接落在机上,闪烁的时候惊得她闭眼。

  她的第一反应是,这次坐飞机,她没有买航意险。

  云厘坐立不安,再加上听不清广播里的声音,她瞅了窗外一眼,还是犹豫着戳了戳傅识则的手臂。

  傅识则动了动,将眼罩往上扯了点。

  云厘:“飞机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傅识则侧过身,开口说了几个字,云厘只能看见他的唇动了动,却听不清楚。

  傅识则重复了几次,见云厘一脸困惑,只好直接贴着她的耳。

  云厘没有听清楚话,却感受到了扑在耳上的湿润。

  从脖颈往上都在发热。

  机舱中的灯暗了下来,座位震颤起伏,轰鸣声在耳蜗环绕。在所有感官都单一的情况下,云厘感觉那温热湿润的气息屡次扑到她右耳上。

  扑通、扑通。

  心跳加速到它能承受的极致,云厘忍不住别开脸,小声道:“我还是听不见你讲话。”

  傅识则:“……”

  她失措地背过身,几乎是冷静了许久才回过身,摸摸自己的右耳,似乎没那么烫了。

  坐正身子,云厘转头,傅识则已经摘掉眼罩,他贴着机舱,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眸子倒映骤现的雷电,并不受影响。

  云厘:“你一点都不怕么?”

  傅识则摇摇头。

  云厘:“我有点怕,你可以和我说说话不?说了我就不怕了。”

  傅识则打开了和她的微信聊天界面,输了句【你听不见。】发送后递给她看。

  手机开了飞行模式,没有信号,界面上一个感叹号提示信息没有发送成功。

  云厘:“那我们就用手机聊天。”

  一个人讲话有些奇怪,云厘接过傅识则的手机,在同一个界面输入【飞机晃得好厉害,总感觉要掉下去了。】

  她往上看,傅识则给自己的备注是‘云厘厘’。

  三个字串在一起,像卖萌一样。

  云厘:【我叫云厘,你是不是一直记错我名字了?】

  傅识则接过手机:【嗯。】

  却没有修改备注的意思。

  云厘:【那留着这个名字吧,也挺好听的。】

  傅识则:【嗯。】

  云厘:【待会可以一块回去吗?我想拼个车,有点晚了打车有点贵。】

  接过手机后,傅识则没有立刻回答。

  云厘盯着他,隔了几秒,他又拿起手机敲了几下,递回给她。

  傅识则:【徐青宋来接,捎你回去。】

  两人来回递了几十次手机,也许是无聊,傅识则也不厌倦。

  云厘一不小心点了返回键,微信主界面第二个聊天窗便是之前见到的林晚音,和上次一样,窗口上显示的依旧是99+未读消息,能看到最近一条信息:【下个月我去找你。】

  飞机落地时,徐青宋已经在停车场了,他穿着天蓝衬衫,见到他们,闲散地笑了笑,依旧是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慢悠悠地给云厘开了车门。

  刚上车,徐青宋便说道:“这一趟感觉怎么样?”

  见傅识则没说话,他语气上扬:“怎么?”

  傅识则话里已有睡意:“还可以。”

  见他困得厉害,徐青宋也没再多问,先送云厘回了七里香都。

  车门关上,云厘看着坐在里面的那个人,形影单薄。

  近距离接触的几天,戛然而止。

  回到南芜后,实习期间,云厘和傅识则在工作上碰面的机会不多,人力部门几乎揽了全公司的琐碎杂事,除了在每天的茶歇时间去找傅识则,云厘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

  和傅识则的相处也逐渐回归日常。

  云厘:【今晚一起吃饭吗?】

  傅识则:【不了。】

  或者是——

  云厘:【我给你带了一份小蛋糕,现在拿过去给你。】

  傅识则:【不了。】

  又或者是——

  云厘:【一起去小筑买杯咖啡吗?】

  傅识则:【不了。】

  每次拒绝都是两个字“不了”,云厘甚至怀疑他是自动回复。

  为此,云厘换了个问法:【我们晚饭分开吃吗?】

  傅识则:【嗯。】

  “……”

  云厘没有在意傅识则各种明示和暗示的拒绝,邀请他似乎变成了日常的习惯。

  敲傅识则办公室门次数多了,傅识则觉得应门费劲。终于在某次云厘过去送咖啡的时候,傅识则拉开门让她进去,破天荒地说道:“以后直接进来,不用敲门。”

  ……

  周六早晨,邓初琦发来的消息:【我今天能去你家玩吗?】

  邓初琦:【夏夏回家了。】

  云厘直接回复:【好啊,你直接过来就行。】

  将近饭点,云厘掐好了时间,邓初琦一到就做好了两碗馄饨面。

  “厘厘真好,不如直接嫁给我。”邓初琦进门先洗了个手,便直接来餐桌前坐下。

  云厘故作冷漠:“心有所属,请另寻佳人。”

  “狠心的女人。”邓初琦撅了噘嘴。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的天,都集中在云厘追傅识则的事情上,瞒不下去,云厘干脆坦白了之前被拒绝的事情。

  像被架在绞刑台上,云厘描述了那天的全过程。

  邓初琦表情先是呆了好几秒,才大喊了一声“我靠”,她满脸震惊:“厘厘,相当于你在他面前承认喜欢他了?”

  云厘点点头。

  邓初琦:“他拒绝你了?”

  云厘又点点头。

  “我靠,他居然拒绝了你?他不会真和傅正初说的一样是个gay吧!”邓初琦义愤填膺,见云厘露出不满,便控制了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说:“我以前都想不到你还能这么大胆。”

  云厘不觉得她在夸自己:“确实胆大包天。”

  邓初琦沉默地吃了几口面,又有些为难地开口:“厘厘,其实夏夏跟我说了些她小舅的事情。”

  云厘有些懵:“怎么了吗?”

  “就是……他好像在大学里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然后就从学校里退学了。”

  云厘说:“他是休学不是退学,我知道这件事,但不知道原因。”

  “听夏夏的意思,傅识则以前的性格不是这样的,但从那之后就堕落下去了,现在的工作还是他爸妈安排的虚职。”

  云厘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这种又闲又有钱的工作还挺让人羡慕。”

  邓初琦嫌弃地“啧”了一声,见云厘不受影响,又诚恳地劝说道:“不知道他这个状态还要持续多久,厘厘,咱们第一次恋爱还是不要吃这么大苦头。”

  云厘反驳道:“这不是还没恋爱。”

  知道邓初琦是在为她着想,云厘也真心实意地解释道:“没关系的,从很多细节上我能感觉到,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见云厘雷打不动,邓初琦觉得好笑:“当初我劝你主动,你不理我,这会儿我劝你放弃,你也不理我。”

  云厘吐槽道:“这说明你不懂察言观色。”

  邓初琦知道云厘固执,也没再多劝,和她聊了会后,突然提到换工作的事情:“我打算辞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