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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李世民诧异道:“怎会是他?”

  朱元璋笑道:“几方利益权衡的结果罢了。”

  李世民瞬间明白过来,手敲着桌案,思索怎样才能搞浑这一池水,为大宋争取最大的利益。

  如此过了几瞬,他眼眸微微一亮:“有了!”

  刘彻道:“什么法子?”

  李世民道:“说来还是始皇给的灵感。”

  嬴政听得长眉一挑:“哦?”

  李世民并不卖关子,微微一笑,轻轻吐出两个字来:“郭开。”

  众人先是一怔,旋即会意而笑。

  ……

  因为收复失地、大败金国的缘故,这年的春节办的格外热闹,皇帝更在宫中设宴款待群臣,道是不醉不归。

  金国使节作为败军之国的使臣,也在国宴之上得到了一个角落位置,心不在焉的听得宋人皇帝、太后说话,配合的鼓鼓掌、唱唱赞歌,然后就坐在角落里出神,想着自己的任务该怎么办才好。

  正发呆的时候,使臣忽然间听见一阵鼓乐声传来,仿佛是有人献舞,他未曾多想,仍旧独自出神,忽听一阵叫好声传来,鼓掌声、击案声几乎要将大殿掀翻,也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回去。

  怎么回事,难道是献舞的舞姬长得格外美?

  使臣探头看了一眼,忽然原地楞住,抬手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看,却见映入眼帘中的场景未曾有分毫改变。

  ——我的妈谁来告诉我为什么在台上跳舞的几个人跟大金的几名宗室王长得这么像?!

  为什么为首的看起来那么像宗翰大元帅的长子真珠大王设也马?!

  哇!宋人也太恶毒了吧!

  为了侮辱大金,居然找这中替身来殿上跳舞,妄想以此羞辱我大金!

  看几个人跳的都是些什么啊,垃圾!

  我艹——居然还全场转着圈跳?!

  谁教他们拿个瓢向人讨赏的?!

  我们大金的宗室王才不会这么厚颜无耻!

  来了,到我面前了!

  使节心下激怒不已,脸上却不敢有所显露,败军使节在战胜国的国宴上闹事?

  他又没跟梁静茹借一点勇气。

  那大汉跳舞到近前去,伸着瓢向看客讨赏,周遭人随意从面前果盘里取些什么丢进去也便是了,等轮到那使节面前时,他便随手抓了把瓜子往瓢里边扔。

  瓜子本就是散的,他手又有些不稳,瓜子随之掉出去几个,看守那几名大汉的宋人瞥见,但听“啪”的一声脆响,那大汉背上已经挨了一鞭,忙不迭点头哈腰,蹲下身去捡掉在地上的瓜子。

  金国使节见状,忍不住“啧啧”两声,这群狠毒的宋人,对待这群替身竟也这般毫不留情!

  他面前掉落有几片倒扣着的瓜子皮,那大汉以为是完整的瓜子,忙伸手去捡,捡完之后顺势抬头,正对上金国使节怜悯而不屑的目光。

  一个半跪在地上捡瓜子皮,一个张着腿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四目相对,两人脸上的表情同时破碎了。

  金国使节:“……”

  卧槽这个人真的好像真珠大王!

  宋人从哪儿找到这么逼真的替身的?!

  真珠大王:“……”

  艹你妈的狗奴才,敢叫老子给你跪下捡瓜子皮,你死定了!

  ……

  李世民开出的条件纯粹是为了羞辱金国,复靖康之耻,他知道金国拿不出来,所以也不会强求,等金国使节第N次求见,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阐述着金国提出议和条件的时候,终于点了头,双方正式签订议和条约。

  等到签订条约的当日,金国使节眼见着宋人在文书上盖印签字,满心激动,眼泪都掉下来了,珍而重之的将文书收起,又往紫宸殿去向皇帝谢恩。

  “今次事了,我等一行人便北上还京,日后宋金两国便如兄弟之邦,彼此相守……”

  李世民不耐烦的摆摆手:“这些个废话就别说了,朕跟完颜晟都很清楚,这狗屁条约只管一年用,明年两国再度开战,到时候再看看谁是儿子谁是爹!”

  金国使节:“……”

  赵宋官家真是好生无情,也好生犀利。

  他笑的讪讪,又说了几句吉利话,方才恭敬退了下去。

  魏皇后等那使节走了,方才从帘幕后边出来,眉头微蹙,隐有忧色:“官家当真打算放那群金人回去?”

  “你且宽心,”李世民自案牍之间抬:“朕既然刚放他们走,便是认定了他们必然翻不出什么浪来,等到明年,再把他们逮回来跳舞!”

  “再则,”他轻笑道:“你真觉得在这儿呆了这么久之后,他们还是原先的自己?”

  魏皇后听得微怔,旋即忍俊不禁。

  ……

  金国使节总觉得被放出来的宗室们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但到底是哪儿不一样了,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出来。

  还有,真珠大王看他的眼神好像格外凶狠。

  ……大抵是错觉吧。

  钦徽二帝被金人护送着南下,金国被俘的宗室子弟们也被押解最后去拜谒宋人先祖,金国使节随从在后,晚一点的时候宋人应允让他跟宗辅、宗弼几人说几句话。

  使节跟在众人后边,心情沉重的目送宗室王们被押解到了宋人宗庙里边去,等他们再出来的时候,果然得到允许与他短暂会面。

  宗辅神情麻木,面有疲色,宗弼脸色惨白,身形摇晃,看模样都被糟践的不轻。

  金国使节看得忧心,不禁关切道:“是否是那些宋人苛待二位太子了?”

  宗辅跟宗弼对视一眼,同时摇头。

  金国使节就觉得那中不对劲儿的感觉重新又冒出来了。

  三人聚在一起说了会儿话,无非是国内态势如何、议和条约的内容又是什么,如此过了几瞬,门外忽然有人打马经过,鞭子抽在马屁股上,接连脆响两声。

  金国使节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面前宗辅和宗弼忽的变了脸色,宗弼扭着屁股开始原地转圈,宗辅挤出个笑脸来,喜气洋洋的开始唱:“正月里来是新年啊……”

  宗弼扭着腰接了下去:“大年初一头一天啊!”

  金国使节:“……”

  原地僵住。

  忽然反应过来,同样原地僵住的宗辅和宗弼:“……”

第98章 李二凤穿完颜构17

  《建炎条约》全数通过,金人使节立时便令人传书上京,将这消息告知金太宗及一干被俘宗室子弟的家眷,原以为此事就此尘埃落定了,却不想消息传出之后,旋即又激起了另一场巨大风暴。

  金五十万锭、银五百万锭,再将靖康之役时劫掠到的图籍珍宝悉数送回——不看每年须得缴纳的供奉,这些便已经大大超出了上京宗室们的心理承受范围。

  尤其是完颜宗干。

  金太宗承诺将还政于太祖一系,现下太祖嫡子早亡,嫡长孙又被金太宗安抚下去,储君之位除了他这个长子,还有谁担得起?

  靖康之役叫金人吃的沟满壕平,但毕竟时间太短,还没有来得及消化,这会儿宋人忽然间往金朝肚子上擂了一拳,逼迫他们怎么吃下去的就怎么吐出来,完颜宗干如何肯依?!

  毕竟在宗干眼里,接下来要当金国皇帝的人是他自己,被俘的是自己的竞争对手,凭什么叫自己掏空家底、以一种近乎砸锅卖铁的方式赎回被俘的宗辅、宗弼等人?

  完颜宗干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这个结果。

  金朝仍旧保有部落式的权力结构,靖康之役自东京搜刮的大笔钱财多半流入宗室之家,而所谓的皇室,也不过是完颜氏这一族人当中血脉最纯粹的一支罢了。

  宗辅、宗弼被俘,宗翰之子被俘,另外还有不少于二十名宗室身陷东京,然而上京城内完颜家的宗室何其之多,现在要他们为被俘之人买单,将前不久欢天喜地收下的家财尽数取出,如何能叫众人甘心?

  完颜宗干一向刚愎自用,秉性阴狠,不被宗室待见,然而现下却借助这时机掀了桌子,身后迅速聚集起一批宗室来,甚至于唐括皇后和金太宗的嫡子完颜宗磐都有隐隐站在他身后的态势。

  原因无他,大家都不是菩萨,谁也不想从自己兜里掏钱去救别人。

  然而反对的力量也同样强大。

  宗辅、宗弼之妻是必然得换丈夫回来的,宗翰之妻业已失了丈夫,然而两个亲生儿子都被俘虏,难道她还能狠下心肠来不管不顾,叫亲生子死在东京,庶子继承宗翰权位?

  怎么可能!

  其余被俘宗室的家眷也咬紧牙根不肯放弃。

  宗翰之父乃是国相,他本人也手握重军,堪称是皇室嫡系之外宗室里最强的一支,再加上宗辅、宗弼的旧部,势力甚至于隐隐压过对方一头。

  完颜宗干受够了皇位上四叔的那些大道理,什么大局为重,什么一切都是为了大金,统统都是狗屁!

  下一任储君出自太祖一系,所以四叔他才能大义凛然的说这些轻巧话,要是你死之后是你亲生儿子来当这个家,你还舍得出钱换那群人回来?!

  宋人有句古话说的甚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还不是为了利益!

  完颜宗干知晓四叔金太宗必然不会反对用重金交换一众宗室俘虏回京,故而根本没有往他面前去多费口舌,纠结了一众亲附于自己的宗室与士兵之后,悍然对宗辅、宗弼、宗翰等几家被俘宗室的府邸发动了猛烈攻击。

  大力要求赎回被俘之人的就是这几家,若是他们都死了,谁还会主张换那群废物回来?

  宗辅、宗弼等人死在东京,既能减免那一笔堪称天文数字的赎金,还能一举消灭两个最刺眼的竞争对手,何乐而不为?

  至于所谓的亲情——女真向来都是强者为尊,弱肉强食!

  完颜宗干率军出击没多久,消息便传入宫中,金太宗刚服过药,此时正沉沉睡着,唐括皇后在侧,眸底神色略微一动,应声之后,便将传讯之人打发下去了。

  她没有唤醒金太宗,将这消息告知于她。

  身边女官有些迟疑的看着她,低声道:“娘娘,您……”

  唐括皇后转过身去,视线掠过床榻上悬挂着的帐子,漠然道:“我没有陛下那样的胸襟,能为女真天下牺牲一切。”

  她眼底显露出浓重野望:“我的儿子宗磐,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坐上储君之位!”

  就叫完颜宗干去杀吧,等那几家都被屠尽,她再令人去收拾残局,宗干残杀宗室手足,如此豺狼心性,如何能担当大任?

  同样,宗辅、宗弼几家都被杀光,再也没人会支持重金将被俘宗室赎回。

  如此一来,太祖一系的继承人便所剩无几。

  届时她再请丈夫下令宽恕随从宗干作乱之人,废黜重金交换被俘宗室一事,双管齐下,两度加恩,何愁大事不成?

  也正可以趁机敲打一下心思浮动、骑在墙上不知道该倒向哪边儿的唐括家。

  唐括皇后是唐括氏家主的妹妹,宗辅之妻是唐括氏家主的女儿,到底是支持宗辅,还是支持太宗之子完颜宗磐,唐括家一直都在左右摇摆,若是宗辅之妻死了,宗辅也死在宋人手里,那唐括家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唐括皇后笑了,眼底不见丝毫温度。

  完颜宗干有自己的小算盘,唐括皇后也觉得自己算无遗策,然而事情的最终走向,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完颜宗干麾下既汇聚了诸多宗室,便不要指望他谋事有多隐蔽,动身之前便为宗辅、宗弼、宗翰之妻窥得先机,三家惊骇之余,当即便传召旧部组织反击,意图先下手为强。

  完颜宗干原先想的是趁其不备、一击毙命,却不成想那几家早有准备,硬生生将偷袭战打成了对抗战。

  一方是太祖长子、多家宗室的联合体,另一方是此前金朝掌军最多的三家王府,双方猛地碰撞在一起,连带着整个上京都要抖三抖。

  两方本就是利益攸关,现下既动了兵刃,便是想置对方于死地的,到了这等地步,自然是不死不休。

  唐括皇后原本还想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等待了半个时辰之后却听杀喊之声传的身在宫中都能听闻,猛地发觉局势已经彻底失控,底下心腹来报,道是甚至有上京流民心怀叵测冲击王府皇宫,意图趁乱谋利。

  她心下惊慌,赶忙入内意图唤醒丈夫,却见金太宗被宫外乱声吵醒,虚弱的睁开眼眸,疲惫道:“外边怎么了?”

  唐括皇后不敢隐瞒,遮掩住自己在其中发挥的作用,小心翼翼的将事情讲了。

  “混账东西!”

  金太宗脸色猛地涨得通红,强撑着坐起身来,咳嗽道:“大敌当前,竟还有闲心内讧,他们是失了智吗?!”

  唐括皇后又惧又怕,也难免担忧他身体,近前去帮丈夫顺气,却被金太宗一把拨开,高声传了侍从前来:“传令上京守军入驻城内,即刻稳定局势,备马——我要亲自问问这些孽障,看他们是不是真要叫大金灭亡才甘心!”

  唐括皇后听得怔住,急道:“可是御医说过,你的身体不能再奔波劳累了——”

  这话还未结束,金太宗转眼看她,目光阴鸷,重重一掌掴在她脸上,力气之大,竟叫唐括皇后站立不住,摔倒在地。

  “蠢货!”

  没等唐括皇后委屈的申诉几句,金太宗便怒声道:“你以为你瞒下消息不叫我知道,就能坐收渔翁之利,叫宗磐为储君吗?宗磐他是我亲儿,若真是有机会,难道我会不想叫他得偿所愿?!”

  他一下下锤着自己心肝,一代雄主,老泪纵横:“那五十万锭金子、五百万锭银子,哪是为了赎宗辅、宗弼等人回来,是我大金战败之后用以向宋求和的赔偿款啊!你以为我不管宗辅等人死活,这笔钱便不需要赔了?今日宗干与宗辅、宗弼几家两败俱伤,折的是我大金手足臂膀,如此自毁长城,若叫宋人知道,怕是连牙都要笑掉!”

  唐括皇后听得惶恐,低着头坐在地上不敢出声。

  金太宗心下恨极,穿上靴子,一脚将她踹倒,身形摇晃一下,却仍旧强撑着出了寝殿,亲自骑马去稳定上京局势。

  持续了大半日的混战结束,半个上京都成了废墟,还有人借机浑水摸鱼,打家劫舍,抢夺百姓财产。

  事后清点结束,金太宗才知道情况远比自己想象的严重。

  宗辅作为太祖一系仅次于宗干的太子,府邸遭到了最为猛烈的攻击,宗辅之妻唐括氏及其儿女悉数被杀,连襁褓中的小儿都未曾得以幸免。

  宗弼之妻仆散氏虽得保全,腹部却中了一箭,情况不容乐观。

  宗翰家亲信部将众多,未曾被攻破,还顺带着对宗干府邸来了个反冲锋,将宗干诸子一网打尽……

  金太宗听到此处,便觉眼前发黑,站立不稳。

  完颜宗干更是目眦尽裂,若非被人按住,立时便要冲上前去同宗翰之妻拼命。

  “够了!”

  金太宗当即一声断喝:“到底还要闹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真的要我大金今日亡国才肯善罢甘休吗?!”

  两方别过脸去,目光仇恨,不愿同敌方对视。

  金太宗手握马鞭,唇心上蕴含着一抹深紫,手掌也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他旋即将手笼入衣袖,自若道:“幽禁宗干于五国城,非死不得出,厚葬唐括氏及其儿女,至于议和之事,朕意已决,决计不可更改!”

  宗干被流放到了五国城,那原本是囚禁钦徽二帝的地方,现在却成了他后半生的栖息之所。

  然而无论是宗干还是另一系,都对这结果不甚满意。

  宗干觉得皇叔是在趁机打压自己,给他亲儿登位铺路。

  宗翰、宗弼一系觉得皇叔对待宗干未免太过宽仁——他可是屠尽了宗辅三太子满门啊,如此大罪,怎么能用区区幽禁抵消?!

  若是太祖皇帝在时,有这等悖逆之人在,必然要剖出他的心肝来祭奠死者才是!

  双方都不满意,然而在金太宗的强令之下,也只得低头,勉强接纳这个结果。

  唐括皇后自然也不情愿,然而她久在丈夫身边,看得出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悲哀不甘之余,也不曾出言反对。

  第二日,金太宗便令人按照几月前每家领取的靖康所得金银数额再度收回,一时上京城中怨声载道,人心不稳,还有几家宗室推说金银业已花光,不肯缴纳。

  金太宗得知之后,便下令强入其家,搜索出金银之后,便下令以违抗皇命为由满门抄斩,宗室们心下凛然,再不敢推诿对抗,然而因此一事之后,心中难免埋下了不满的种子。

  强压之下,金太宗三日内便凑足了宋国索取数目,令亲信协同钦徽二帝一道南下,带到宋国去完成《建炎条约》,接回被俘的一干宗室。

  出发时已经是一月中旬,等这行人抵达东京、再将宗辅等人带回上京,料想便该是二月了。

  然而金太宗的身体,却是一日日的坏了下去。

  那日强撑着出门平乱,几乎将他本来就不算多的元气消耗殆尽,当日晚间便吐了血,此后断断续续的时常有呕血之事发生,只是他严令太医闭口,宗辅等人返回之前不欲声张罢了。

  唐括皇后侍奉左右,眸色也随之变幻不定起来。

  ……

  钦徽二帝在金人手底下吃尽了苦头,浑身上下一块好地儿都没有,指甲盖也被拔了个精光。

  十指连心,刺一下都疼,生生将指甲盖拔掉,那该是什么滋味?

  行刑之时,钦徽二帝痛的死去活来,痉挛不已,后背冷汗硬生生打透了身上衣衫,结束之后的数日里,没碰一下,都觉得钻心疼痛,深入骨髓。

  那样痛苦的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到了最近几日,金人们的态度却忽然间好了起来。

  钦徽二帝心下惊疑不定,又不敢开口询问,只像是两条野狗一般,瘫在一起相互取暖,舔舐伤口。

  直到三天之前,二人方才得知大宋新君赵构击退金军,斩杀金国大将完颜宗翰,生擒宗辅、宗弼等人,得前所未有之大胜。

  现下宋金双方业已签订了议和条款,其中一条便是要将他们二人遣送回国。

  听闻这消息之后,徽宗足足愣了一刻钟,方才回过神来,看一眼同样饱经折磨的长子钦宗,父子俩抱头痛哭,嚎啕不已。

  “本以为终将老死于北国蛮荒之地,不曾想竟有归国之日!”

  金人送了崭新衣冠和热水来,叫二人去洗个澡,更衣之后又郑重其事的请了大夫前来,该上药的上药,该包扎的包扎。

  长期遭受折磨之后,钦徽二帝见到金人便觉两股战战,刚被对方触碰,便止不住的开始战栗。

  然而这二人毕竟并非凡俗之辈,很快便适应了这种金人嘘寒问暖、对待他们百般恭敬的生活,并且在闲暇之际畅想起了回国之后的美好生活。

  徽宗从没想过皇帝原来可以当的这么硬气,正如钦宗也没想过原来金人也是可以被打败的,父子俩唏嘘感慨了一阵,再想起大宋紫宸殿上的那把龙椅,心思霎时间浮动起来。

  从前徽宗不想当皇帝是真的,一心退位当太上皇也是真的,当了皇帝就得受苦,动辄被金人欺负,正经人谁当皇帝啊!

  从前钦宗不想当皇帝是真的,找人给九弟带信,说若得南归,只想做个富家翁也是真的,动辄被金人打成狗,还得顶替废物太上皇出城投降,正经人谁当皇帝啊!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啊!

  老九/九弟帮他把金人训成了狗,失地收回了,金人老实了,国家又开始蒸蒸日上了——我们爷俩虽说治国不行、打仗不行,除了投降啥啥都不行,但是摘果子还是可以的啊!

  老九/九弟,现在我们要回去了,你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钦徽二帝美滋滋的做起了梦,当皇帝时候的架子也重新摆起来了,南归之时见一众金人对他们甚为恭敬,愈发拿乔起来,今日要吃鲜鱼,明日要吃特产,将同行金人指挥得团团转,过足了宗主国天子的瘾,原本十日便能返回的路途,硬生生走了二十日才到。

  李世民听说钦徽二帝南返,嘴上满口应下,待金人走了,方才面露悲色:“金人狡诈阴险,竟欺国朝至此!”

  李纲与宗泽等人也愤愤道:“官家何苦与此辈周旋?直接点破其阴谋便是了!”

  “不妥,不妥。”

  李世民摇头道:“当日太后与贵太妃们南归,只说二圣已有死志,待众人走后便要以身殉国,却不曾亲眼见到二圣大行,如此,又怎能保证金人送回的不是二圣本人?若朕父兄仍存,岂非天大喜事?”

  “再则,”他面露敬色:“昔日太后与二圣分别之时,皇父便曾经咬下自己手指为证,届时两厢验证,自可判明真伪,即便金人狡诈,令那替身也断一指,仍然可以叫太后与几位贵太妃亲眼辨认,确定真假。”

  众臣听得面露钦佩之色,纷纷道:“官家圣明!”

  李世民微笑不语。

  ……

  二月初,金人带了二圣与一干赵宋宗室抵达东京,同时又有大笔金银、财物随行。

  李纲再度出马,手持册簿,一样样核对图籍、器物、车驾等靖康之役时被金人掳走的财物,令下属重新登记入册。

  至于钦徽二帝和南下宗室们么——

  李纲等主战派朝臣早就想清楚了,别管钦徽二帝是不是真的,他们都得是假的!

  既然是假的,那就哪儿凉快哪待着去,哪有清点财物来的更加重要?

  至于宗室们——这群垃圾纯粹是添头,不重要啦!

  钦徽二帝踏上了宋国土地之后,便觉周身轻松,空气都充斥着甜美的气息,迫近东京城之后,更是激动不已,吩咐金人替自己更衣,坐在车驾上等待赵构来迎,哪知道左等右等,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根本没人鸟他们一句。

  这是什么意思,下马威吗?

  钦徽二帝心头不禁闪过一抹冷意,对视一眼,都无心再在车驾上继续停留,叫金人搀扶着下了马车,径直往大宋士卒看管最严密的地方去。

  李纲眼见昔日被掠夺走的大宋财物一样样归还大内,心潮澎湃,泪湿眼眶,正激动振奋之时,冷不丁听人在自己身后咳嗽一声,旋即便是一句:“李卿——”

  李纲心想哪来的野狗没拴,好吵!

  然后继续念:“祭祀用金镶红宝石酒樽一对。”

  下属点头记下。

  钦宗又叫了一声,李纲恍若未闻,继续念金人呈上的单据,顺带着跟己方单据对比,忙的不可开交。

  钦宗见状难免恼怒,深吸口气,近前去拉了拉李纲衣袖,不悦道:“李纲!”

  李纲这才回过头去,只是看得不是钦宗,而是徽宗。

  准确的说,是徽宗两手。

  虽说指尖还包的严严实实,但是却能看出十指俱在。

  李纲内心狂喜。

  哦吼,假货!!!

  太好了,不用弄真成假了!!!

  两个替身金狗千刀万剐安排上,再火速给二圣c位出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徽宗想象中的回国应该是万人空巷、举国欢腾,赵构亲自率领百官在城门口跪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己跟儿子坐着车驾到了东京城门口,除了严阵以待的士兵和一心收钱的李纲之外野狗都没看见一条,凄凄惨惨戚戚。

  此前钦宗出声叫了李纲几次,他都没有回头,徽宗心下颇为恼怒,心想待会儿就把这个王八蛋贬谪到海南去跟猴子抢香蕉。

  现在见李纲回过身来之后第一个看的便是自己,几瞬之后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面露欢欣、喜盈于色,徽宗在短暂怔楞之后,忽的感动起来。

  李纲这厮素日里看起来硬邦邦的、没有一丝温情,没想到心里居然将朕看的这么重!

  看他见到朕之后多高兴啊!

  惊喜的捂住嘴,眼眶里涌出泪,话都说不出来了!

  之前我儿叫他,他不是不想理,只是因为幻听过太多次,所以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了吧!

  甚至于即便知晓我们今日回来,也近乡情怯、不敢前去探望,只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我的天呐,这是什么神仙君臣情!

  呜呜呜爱卿朕以后会好好对你的!!!

  徽宗眼角有晶莹的泪花溢出,柔和了神情,近前一步,颤声道:“伯纪……”

  回应他的是李纲的一记老拳。

  徽宗猝不及防,硬生生挨了一下,猛然栽倒在地,还未回过神来,李纲便抬起一脚,重重碾在了他脸上!

  “该死的金狗!害我钦徽二帝,竟还敢假冒二位天子,意图混乱我大宋帝嗣,其心可诛!”

  徽宗:“????”

  钦宗:“????”

  二人听得愣住,目瞪口呆如两头木驴。

  李纲却没愣住,吩咐左右将二人嘴巴堵上、押解进宫,又流着眼泪,痛苦不已道:“进京去告知宗帅等人,来的是两条金狗,二圣业已为金人所害……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徽宗:“?????”

  钦宗:“?????”

第99章 李二凤穿完颜构18

  钦徽二帝听得不明所以,恼怒非常,正待说话,嘴巴却先一步被人堵上,当下火气立起,双眼圆瞪,对李纲怒目而视。

  李纲却不理他们,周遭随行的士卒便更加不会理了,三两下将钦徽二帝捆起来,拖拽着登上马车,押往东京城内。

  因为二圣即将南返的事情,宗泽、赵鼎、朱胜非等主战派肱骨一整晚都没睡好,满心希冀回来的是假货,又怕那二人洪福齐天,真就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若真是有所悔改、肯老老实实被人奉养着过富贵日子也就罢了,怕只怕他们争权夺利,要逼迫官家逊位,重蹈覆辙,再度将大宋拖到泥潭里边去。

  上天已经给他们赐下了这样一位英明神武的官家,可断断不会有第二个了!

  昨日离宫之前宗泽与赵鼎等人悄悄交换了一个眼色,谁都没说话,但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回来的二圣一定要是假的!

  即便是真的,也一定要是假的!

  不是他们不知忠君爱国,而是这千辛万苦才被收拾起来的山河,实在容不得再次遭逢劫难了!

  众人心底都坚定了这样的想法,然而终究不能心平气和的面对这一切,接到李纲传讯后齐齐一怔,回过神来之后,赵鼎开怀而笑,喜盈于色:“伯纪说来的是两条金狗,二圣业已死在金国了?!”

  朱胜非不好意思的拐了他一下,提醒说:“朱兄,矜持一点,别笑得那么放肆。”

  宗泽默默道:“但凡你少露一排牙出来,这话说不定我就信了。”

  赵鼎:“……”

  朱胜非:“……”

  殿中其余人:“……”

  短暂的目光交汇之后,欢笑声与击案声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我的妈耶,死了——真是生的龌龊,死的光荣!”

  “死得好,死得妙,哈哈哈哈哈!!!”

  “二圣对大宋江山做出的最大贡献,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