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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鲜肉指着今晚捞笔大的, 管它是劳务费还是医药费。

正巧连老板现在唯一不缺的就是钱,当即大手一挥:“只是事办成了,钱不是问题。”

三人一拍即合, 现在只需守株待兔, 瓮中捉鳖…

*

零点过后, 夜幕渐沉,沪上各大小夜店热闹起来, 方迟泊好了车,一路刷脸进了谭骁的御用卡座。

一般周五,这种最好的位置都需要竞拍,谭骁却仗着在这家夜店有股份, 一人独占。

面前一大桌酒,谭骁一人独饮。

方迟没打招呼就坐下了, 拍拍他肩:“谭大少,怎么看着这么惨?”

谭骁头也不抬,尽职尽责地扮演着落魄醉汉:“一天痛失俩睡友,我不惨谁惨?”

“怎讲?”

“还能怎讲?她俩发现了彼此的存在呗, 一起把我踹了。”

“那应该祝福你才是。”方迟给自己倒了一杯, 敬他, “祝福你,摆脱了肾`亏的日子。”

至于此时此刻的连笑,正坐在斜对角的吧台位置,时刻关注着卡座那边的一举一动。

见谭骁那一杯接一杯的架势,连笑忍不住提醒一句:“谭大少谭大少, 请注意你今晚的走位。”

她和谭骁都戴着蓝牙耳机,按照规划好的路线,时机成熟之后谭骁就装作想吐,让方迟带他去洗手间。

吧台就在通往洗手间的必经之路上,她和小鲜肉在吧台这儿,早已准备就绪。

谭骁收到连笑的消息,遥遥一抬手,作势是叫服务生过去,实则是对着连笑的方向比了个“OK”。

十分钟过后——

连小鲜肉都看不懂了,凑到连笑耳边问:“连小姐,他俩这是要聊到什么时候…”

连笑在吧台这儿喝巴黎水都快喝饱了,扭头一张望,那边厢,谭骁竟然拉着方迟聊上了。

她酒杯里装着的是巴黎水,谭骁的酒杯里装着的可是如假包换的纯酒,连笑估摸着方迟进场的这十分钟里,谭骁已经喝了两杯威士忌,赶紧喊话:“谭大少,你可别真喝醉了!”

谭骁竟不理她?!不知正和方程交头接耳些什么。

连笑还以为是场内音乐声太大,谭骁没听见,不由扶紧蓝牙耳机,音量也加大了:“谭大少?”

“…”

“谭!大!少!”

那边厢,谭骁终于有反应了——

却是猛地一把扯掉耳机,不耐烦地扔到酒桌上。

准确来说,还不是扔在了酒桌上,而是直接扔进了酒杯里,再往酒杯里倒上半杯威士忌。

*

谭骁这是要——

破坏统一战线?

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笑气得也一把摘了耳机,烦躁地扔到一旁。

实际上,谭骁是真的有点喝醉了。

拉着方迟,话题说着说着就跑偏了——

“我得让自己忙起来,工作不够女人凑,女人一个不够就来俩,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方你知不知道,我前几天车子开着开着,又开到晗一去了…”

“你说,一个大肚婆而已,有什么好看的?我车上载着的妞都看不懂我为什么要看窗外一个孕妇看那么久…”

方迟一向不擅长安慰,谭骁为了一个女人都魔怔了,这也算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大概真应了那句:“你伤过这么多女人的心,总要栽一次还回来。”

谭骁端着酒杯陷入沉默,酒过三巡,哪还记得自己今晚还有任务?突然就抓住方迟的胳膊:“你教教我,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及时止损的?”

“我?止损?”

投资项目的止损方迟倒是经历不少,但显然谭骁问的不是这个。

可要论感情上的止损…

“这个我没发言权。”

谭骁这就不懂了:“你还没发言权?那个连笑,你那么喜欢,还不是说甩就甩?说真的,哥们儿佩服。”

谭骁冲方迟作了个揖,头埋下去,却差一点顺势栽倒。

看来谭骁是真的喝醉了,方迟急忙一扶谭骁的肩,谭骁才没有一股脑栽到沙发底下去。

酒桌上半瓶威士忌已空,方迟就只喝了三分之一杯,剩下的全是谭骁喝的。

方迟仔细一琢磨谭骁对他说的这番话,心中不免升起一丝疑惑:“谁告诉你是我甩了她?”

谭骁呵呵一笑:“还能有谁?还不是那个…”

话音未落,谭骁便止不住的一阵作呕。本意是假装要吐,如今却差点真的吐在方迟身上。

方迟都来不及叫服务生过来,赶紧拎起谭骁,径直朝洗手间走去。

此时的连笑还在因谭骁的不配合而恨得咬牙切齿,丝毫没有发现卡座那边有了变数。还是一旁的小鲜肉赶紧拍拍她的肩,提醒她:“连小姐连小姐!他们来了!”

连笑才猛地一凛神。正要回头看去,却险些和正朝他们这边走来的方迟目光相撞。

连笑赶紧又撇回脸来,顺势就栽倒在吧台上。

*

小鲜肉训练有素地拿起一晚上都没有动过的那杯酒,一手揽住连笑,一手作势在灌她:“小姐姐,酒量也太差了吧…”

小鲜肉作一副纨绔子弟状,十足的有模有样,连笑一听这架势,就知道今晚这钱没白花。

当然,连笑也不是只一味地趴在吧台上就行,她动作夸张的推开小鲜肉的手,小鲜肉因此退后半步,正好撞在路过的方迟身上——

这一切都和之前预想的程序一模一样,连笑听着小鲜肉对某人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她自己呢,则只需要撑着下吧斜倚在吧台旁,给出一个朦胧又美丽的侧脸即可。

完美!

连笑那自认朦胧又美丽的侧脸就这么保持了10秒——

20秒——

30秒——

直至一分钟后,连笑撑着下巴的手都酸了,却依旧没有等来任何后续。连笑疑惑的一皱眉,正准备眯开一条眼缝看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某人却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肩——

方迟终于发现她!

连笑开心得都快哭了,却时刻谨记着自己现在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正要悄无声息地闭上眼,继续做一个处境危险的女醉鬼,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却突然叫停了她——

“连小姐…”

怎么会是小鲜肉的声音?

按照剧情,这个时候的小鲜肉不是应该已经迫于方迟的淫`威,戚戚然逃走了吗?

连笑“蹭”地一睁眼——

此时此刻,哪还有方迟和谭潇的身影?

只有一个小鲜肉,眼巴巴的站在她面前,面露难色。

连笑赶忙环顾四周:“他们人呢?”

小鲜肉下巴点点卫生间的方向:“他们走了…”

*

方迟究竟是没看见她,还是见到了也视若未见?

连笑总不能冲进男厕所里问个清楚吧?虽然她真的很想这么干…

连笑不信邪,肯定刚才方迟因为急着要带谭骁去厕所,压根没有分神注意到周遭的情况,自然也就没有发现她。

一定是这样没错——

等方迟从洗手间里再出来,就不是小鲜肉勾搭连笑,而是连笑缠着小鲜肉不放了——

如此热情的小姐姐,若不是小鲜肉谨记着“拿人钱财□□”,恐怕也要快把持不住。

连笑就这么一边和小鲜肉上演着借位,一边余光瞄着远处——

方迟正搀着谭骁远远朝她这边走来。

眼看方迟离得越来越近,连笑的动作不由夸张起来。

这回小鲜肉不再是扮演被吃豆腐了,是真的开始担心自己拿着今晚这点钱,要被逼要出卖色`相,推拒起连笑来,也分明动了真格——

两个人演得这般投入,周遭男男女女全都看了过来,方迟搀着谭骁路过时,却一眼都没往这撇,甚至脚步都没停,就这么事不关己地离开。

连笑顿时心都寒了。

事情没办成,小鲜肉显然十分担忧:“连小姐,那今晚的酬劳…该怎么算?”

连笑拿出钱包,爽快地把结了账。

小鲜肉开开心心拿钱走人。

连老板凄凄惨惨坐回吧台。

连笑给自己要了杯shot,仰头一灌,火辣冲喉。连笑当即拍桌而起,演什么演?不演了,直接大大方方杀入敌阵。

连笑正要蹦下高脚椅,却被拦住了——

面前是不怀好意的油腻脸孔。

“小姐,刚才看你,玩得挺嗨…”油腻男用冰凉的酒杯,蹭操连笑的胳膊。

连笑上上下下打量这不住之客,眼里是止不住的嫌弃。

这人刚才见她对小鲜肉上下其手,也想来沾沾光?

连笑皮笑肉不笑地回:“不好意思,我只吃嫩的,不吃老的。”

说完就要绕过对方离开。

这回蹭上连笑胳膊的,就不是冰凉的酒杯,而是这个人的手了——

他抓住连笑:“别这样嘛,我请你喝一杯。”

连笑今晚本就憋闷得不行,当下就要武力反抗,挣脱开对方的同时也把对方推倒在了吧台旁,油腻男被他自己手中的酒杯泼了一身,当下横眉冷目起来:“你他妈的!”

连笑深深沉了口气,才忍住没骂回去,把钱包里剩下的现金全拿了出来,准备放他旁边的吧台上。

手腕却被人一把攥住。

连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油腻男还在低头整理被酒泼到的衣服,嘴上忙着骂骂咧咧。

那…

这个突然攥住她手腕的人…

连笑扭头一看。

方迟就站在她身侧。

*

方迟并未看她,只是牵引着她的手,把她手里的现金照着油腻男的脸,甩了过去。

现金转眼洒落一地,油腻男莫名其妙被羞辱一脸,当即抬头瞪向连笑,这才发现这女人身边不知何事多了一尊黑面神——

黑面神扭头看向身旁的女人时,脸色才稍微没那么冷:“他羞辱你,你就得羞辱回来。”

教学相长的好老师…

这是又回来了?

连笑还在惊讶于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的,方迟又道:“他骂你,你就得揍回来。”

话音一落,方迟当即给了那油腻男一拳。

【那人练过泰拳,千万别和他硬抗,不然连小姐付给你的就不是劳务费,而是医药费了。切记!切记!】

果然是练过泰拳,一拳过去,油腻男的嘴角当即咧了道口子。

油腻男傻了。

连笑也傻了。

油腻男的朋友们洋洋洒洒坐满了隔壁的大卡座,原本全都坏笑着看好戏——一个对着小鲜肉上下其手的欲`女,所有人都以为很好拿下。

如今不仅没能拿下欲`女,还挨了揍,大卡座里的人见状,全都凶神恶煞地走了过来。

挨女人揍那是情`趣,挨男人揍,那就是面子问题了。

连笑顿时吓得脸都僵了,慌乱看一眼方迟:“叫叫叫…叫保安!”

这个时候还想着叫保安?

方迟无奈地一摇头,旋即恢复面无表情,拉起她的手就跑。

第 58 章

他个高腿长, 健步如飞,连笑穿着高跟鞋,没一会儿就已上气不接下气, 脚腕震得生疼, 不免抱怨道:“你不练泰拳的嘛, 怕什么?”

方迟脚下依旧风里来雨里去,头也不回, 他的声音却裹挟着风声,一同刮至连笑耳旁:“看来谭骁把我的底都透给你了。”

连笑心里一“咯噔”,脚步就这么停了,惊疑地看他。

方迟只来得及回视一眼, 便越过连笑的肩头,看见那帮人虎视眈眈地快要追近。

二话不说, 继续拉着连笑逃窜,都这时候了还有功夫揶揄她:“你当是拍功夫片,学个泰拳就能一对六?”

连笑正要反驳,脚下却是一绊。一只鞋就这么被她自己飞踹了出去。

连笑暗叫不好, 正要弯腰捡起那只鞋, 却突然变了主意, 索性把另一只鞋也脱了。

方迟见她一双鞋全提在手里。眉头刚一来得及一皱,连笑便反拉住他,一鼓作气跑出了酒吧大门。

连笑这个夜店老油条对这一区域的构造别提多熟,转眼就拉着方迟躲进了巷角。

连笑气喘吁吁地从巷角的阴影中探出半张脸。

眼看着追他们的那帮人出了酒吧之后朝反方向的停车场追踪而去,连笑终于能趴在墙边大大地松口气。

连笑就这么趴在墙边喘了半天, 终于意识到周遭气氛不对——

明明是两个人一起躲进了巷角,为什么就只听见她一个人的喘气声?

连笑疑惑地回头,确定了巷角的半明半暗处还站着个方迟,这才松口气。

可刚松下的那口气,又因为方迟抱着双臂冷冷看她的样子,猛地又提了起来。

连笑迎上他目光的下一秒,脑子便飞快地运转起来,转眼竟笑着打起了招呼:“嗨!这么巧?”

方迟自上而下打量她一轮。

从凌乱的头发,到绯红的两颊,到提着鞋的手,到她脚上那双踩脏了的袜子…

旋即目光重回她脸上,短暂停留片刻,调头就走。

连笑赶紧问:“你去哪儿?”

“找谭骁。”方迟头也不回,脚下更是不停。

连笑顿时慌了:“那我怎么办?”

方迟闻言,脚下稍一定,回过头来。

连笑顿觉有戏,做可怜状,低头看着自己脚尖:“人家袜子都跑脏了…”

方迟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