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实说,自己现在还要准备期末考试,部分专业老师比较严格,她想先心无旁骛地准备考试,其他的都放一放。

孟老太爷颇为赞同:“学业为大,你安心学习,别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分心。林家那边你也别管,有我在,他们不敢打扰你。”

“外公,您打算在这里住多久?”

“这还不好说,”孟老太爷笑眯眯,“美国那边的事务都有你舅舅打理,我现在是闲下来了;等桑桑考完试,我就带桑桑四处转转,咱们爷俩好好玩玩,好不好?”

余欢笑着说了声好。

孟老太爷果真也没有强留她,吃过饭后便送走她;祁北杨做好了一个晚辈该有的本分,温和礼貌到不同寻常。

余欢不由自主多瞧了他几眼,他正微笑着同孟老太爷说话,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视线投注过来,落在她的身上。

半明半暗间,他站的笔直,身姿挺拔,如巍巍玉山。

余欢心跳蓦然漏了一拍,忙转过脸去,观察旁侧的广告牌,看上面模糊不清的字。

……美色并不能当饭吃,光有一副好皮囊,内里坏透了,也不顶用。

许是孟老太爷警告过了林家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余欢全神贯注地复习备考,再也未收到林家人的骚扰。

期间倒是又去了孟老太爷的住所一趟——他在霞照市有一处房产,听说孟恬当年就是带着余欢在这边住了一段时间,也是在那时候,余欢走丢的。

或许也是这个原因,孟老太爷先前回来,从不曾踏足此地;但如今不同,余欢回来,算是失而复得,他这才又住进来。

余欢对这个房子却毫无记忆,那些幼时的记忆,都被一场病给抽离掉了。不过她感恩自己并未转变成脑炎,没有被烧成一个傻子。

上天待她已经足够仁慈。

她也见到了自己的舅舅,孟植。

孟植比她母亲年长两岁,是个沉默温和的中年人,他初初瞧见余欢时有些发愣,很快反应过来,微笑着问她想要喝些什么。

余欢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舅舅印象还不错,概因瞧见他对待孟老太爷是真的好,饭时会提醒他不宜饮酒,也会在饭后取了热水与药来请老太爷服药。

孟老太爷上了年纪,血压有些高,别的倒没什么问题。

余欢也放了心。

林家人且不提,孟老太爷是真心待她好,尊重她的意见,不会像林朗风那样道德绑架她。

关于出去玩的事,余欢当时只以为孟老太爷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等她考试完之后,孟老太爷还真的又打电话给她,说已经安排好了,准备带她出去玩一圈。

然而,等孟老太爷说出要去曲镇的时候,余欢愣住了。

良久,不忍拂了孟老太爷的意,她才应承下来。

其实她已经去过两次曲镇,都是同祁北杨一起。

因着贫困,余欢去过的地方很少;当努力生活已经成为一种目标的时候,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和金钱来填充眼界开拓视野。

祁北杨工作忙,带她出去游玩的时间其实也不多——时间最长的一次,是余欢说,自己还未见过真正的南方小镇。

次日,祁北杨就推了几场会议,带她出去玩,曲镇的商业化还好,又频频在古诗词中出现,便选定了这里。两人在曲镇过了三天两夜,从早到晚黏在一起,那时候北方已经快落霜了,南方依旧可以只穿件风衣长裙。

两人没有去大热的景点打卡,只爱在安静的民巷中散步,仿佛是一对再普通不过的情侣。

余欢按照地图找藏在民居中的各类小博物馆,可惜在面对这样复杂的窄巷小道时,高德地图似乎试了灵,乱七八糟的指挥,竟然还让他们从屋顶上越过去。两人一筹莫展,只好求助路人,头发花白的老爷爷一口吴侬软语,语调平缓,可惜祁北杨听不懂。最终离开的时候,老爷爷送给两人一把干桂花,装在塑料袋中,香喷喷。

路边有肥肥的三花猫懒洋洋晒太阳,梧桐树叶子阔大,有老太太坐在河边的藤椅上,听着收音机的昆曲,半眯着眼睛。

安静温和。

他们晚上住的房间中燃着淡淡的熏香,栀子花的味道,干干净净,柔和到像一缕烟。白天老爷爷赠送的干桂花就摆在桌子上,余欢闻着闻着就饿了,想吃桂花糕。祁北杨本都脱掉了外套,又下楼去给她买。

足足过了接近一个半小时才买来,桂花糕都有些凉了,他依旧献宝一样,笑吟吟地递过来:“尝尝,甜吗?”

甜是真甜,甜到心里面去。

窗外月色很好,纱幔半掩,白天走的累了,余欢的小腿有些酸,祁北杨挽起袖子,按照网上的视频笨拙地给她按摩揉捏,以使她放松。

揉着揉着,余欢调皮,拿脚踢了他一下,这一下可算是撩起了火,祁北杨也不揉了,直直地攥着她的脚腕,眉梢眼角都是笑:“你这是在暗示我吗?”

余欢哪里想暗示,只努力往后缩,却被他捉了回去,抱在怀中。

祁北杨说:“今天玩的开不开心?”

余欢点头。

当然开心,这边人物风情,同霞照市截然不同,她见识到了好多之前未曾见过的东西。

他买的桂花糕也那样甜。

祁北杨又说:“桑桑是开心了,可我还饿着呢……也哄哄我,成么?”

说着,手指便移到她的腰间。

大抵是年纪大,祁北杨的索求总是无度,只可怜余欢年纪还小,又羞涩,总不能叫他尽兴。前不久她身上来着大姨妈,算下来,他的确也素了一阵子。

憋坏了。

余欢只红着脸点头,软软叮嘱他:“那你要小点力气啊。”

或许是因为岁数小,身体青涩,先前的那些欢爱,疼痛总是大于欢愉。余欢并不能适应,也极少从此事中尝到甜头,往往是心理上的满足与珍惜,更像是一种甜蜜的受难。

然而那次不同,那天晚上的祁北杨也格外温柔,只要她稍稍皱眉,便立刻停了下来,轻轻地吻她的眉眼,一声声叫她桑桑。

余欢只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脸颊鼻尖都是红的,喘息中,迷迷糊糊的她也大概明白了些,为何祁北杨对此事如此上瘾。

但也仅仅有那么一次。

彻底决裂之后,祁北杨也曾再带她去曲镇玩过,只是再去已是寒冬,物非人也非。

猫咪缩在温暖的房子中不肯出来,墙壁上的爬山虎只余光秃秃的杆。南方的河面极少结冰,瞧上去依旧寂静的要命。

晚上住处同上次一样,祁北杨买了桂花糕,同上次那家一模一样,而余欢拒绝了。

她说自己胃口不佳,一点儿甜腻的东西都吃不下。

祁北杨便沉默地将桂花糕放在桌子上。

他挽了袖子来,要给她揉腿,而余欢将腿缩到被子中,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肯叫他近身。

她说:“我不累,不需要。”

祁北杨也上了气性,闷声解自己的衣服,最下面的纽扣或许是松了,也或许是力气太大,被他扯掉,咕噜噜地落在地上。

他衣服半解,扑过来,近乎粗暴的把她从被子中剥出来,扣着腰,毫不留情扯开裙子。

那天晚上是余欢最不愿回忆的一次。

起初,比初次还要痛苦,她眼泪都落了下来,又被他一点点舔走。

祁北杨是如此为她着迷,并不单单因为她的身体,而是她的整个人,柔软的身体,倔强的灵魂,组合在一起,是令他神魂颠倒的桑桑。

一下一下,只重不轻。

她哭着叫他名字,愤愤的,唇齿间支离破碎;祁北杨稍稍心软,继而又狠下心来继续。

他的怒火来得早,也随着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而结束。

事毕,他仍不肯放手,抱着她,问:“今年过年,还要不要同我一起?”

“不要,”她只闷在被子中,因着长时间的粗暴对待,她小腹疼痛的厉害,身体还在颤,“我不喜欢见那么多人。”

祁北杨察觉到她的不舒服,先前也是,每次结束后她都会捂着小腹抱怨疼痛;他伸手想去给她揉一揉,但余欢只是把自己裹得更紧,离他更远了一些。

祁北杨对她的冷淡态度已经习以为常,只温和地同她说:“你只安心住着,不想去就不用去。”

余欢对祁北杨的家庭组成了解不深,只知道他父母长辈俱在,猜想应当是温馨和睦的家庭。

大年三十的晚上,她也留在了祁家;往常都是要回慈济院的,但那时候,余希被祁北杨逼迫的离开霞照市,她也无脸再回慈济院。只在给祝华院长的电话中,说自己报了几份兼职,暂时回不去了。

祁家已经完全把她当做女主人一样看待,哪怕只有她一人,年夜饭依旧做的满满当当一桌子,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余欢只勉强自己尝了几口,便吃不下去了。

这样,愈发使她觉着自己就像是祁北杨的掌中之物,是被他困住的小宠物。

她刚丢下筷子,祁北杨就推门进来,瞧见桌上几乎未动的饭菜,笑吟吟问她:“怎么?胃口不好吗?”

粥有些冷了,他重新叫了厨房去做饺子——按照北方的习惯,大年三十是要吃饺子的。

饺子熟了,他小心翼翼端着,夹了饺子,吹散热气,才递到她唇边,叫她尝一尝。

余欢与他置气,偏了偏脸,推开筷子:“我吃饱了。”

饺子自筷子上掉落,咕噜噜滚下来。

余欢就是想激怒他,好使得他厌烦自己,最好能把自己给赶走。

祁北杨低头去看地上的那饺子。

圆滚滚,被女主人厌弃。

余欢这才察觉,他脸上有一个掌印;先前瞧着不明显,这时候他微微侧了脸,才叫她看清楚。

但祁北杨不气不恼,依旧去夹了新的过来,温和地叫她:“桑桑,总得吃一个;大过年的,吃了才算团圆。”

余欢实在拗不过他,咬了一口。

其实那饺子味道异常鲜美,加了蟹黄,平时最爱吃的,只是那时候心里不舒服,吃什么都不好。

看着她吞下去,祁北杨淡淡地笑开了。

后来,余欢才从祁洛铃那里听到了大年三十发生事情的始末——祁北杨的母亲想要为祁北杨定下一位名媛做未婚妻,祁北杨毫不客气地拒绝。祁母气的发怒,当着众人历数祁北杨的错处,越数落越气,气上头来,重重地甩了祁北杨一巴掌。

但他对此只字不提。

祁母是有病的,躁郁症,情绪上来时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容易失控。祁母发病的那几年,祁北杨同她在一起,所有人都担心祁北杨也会因此受到影响。但还好,祁北杨的表现一直很正常——直到遇见余欢。

哪怕刚刚受了母亲的责打,祁北杨也惦记着独自在祁家的余欢,年夜饭也只吃了几口,便匆匆赶来,瞒住了刚刚发生的一切,陪着她过年,怕她一个人胡思乱想,暗自垂泪。

余欢不知那时候的祁北杨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在得知此事后隐隐有些后悔。

在那些度日如年的时间中,她只察觉到了自己的煎熬,却看不到祁北杨的痛苦和隐忍。

……

余欢没有多想,只猜测大概是曲镇的名气大,被孟老太爷听到了,才会选了这里;只是她未曾料及,登机的时候,祁北杨也在。

前往曲镇的这架私人飞机,也是祁北杨的。

这都算是故地三游了。

从蜜侣到怨偶再到叔侄,余欢心情复杂地叫了一声“北杨叔叔”,意料之中地瞧见祁北杨眸色一暗。

他说:“桑桑,不用这么客气。”

孟植原本正扶着孟老太爷,闻言,回头瞧了眼祁北杨。

到达曲镇的第一天下午,一行人去了名气很大的暖寺烧香敲钟,今日天气不好,刚到了寺中,天空就飘下了细雨。都说南方的冬天是阴冷阴冷的,余欢本来就受不得寒气,所幸准备的衣物够暖和,这才抵抗住了这一波“魔法攻击”。

厢房中备有纸笔,有万人祈福的活动,可以自取了来在经案上静坐抄写经书,抄好之后放在一起,再由寺院统一进行焚烧祈福。

孟植孟老太爷去拜访这里的故人,余欢没有过去,无事可做,在这里抄经书;窗户开了一扇,可以瞧见外面蒙蒙的细雨。

抄到一半,门开了。

这里游客不断,余欢没有抬头。

直到大手盖住了纸张的右上角——“桑桑。”

余欢抬起头,同祁北杨沉沉的目光对上。

她收了笔,偏了偏脸:“北杨叔叔,你有什么事吗?”

见鬼的北杨叔叔!

祁北杨手不松开,语气平和:“别叫我叔叔。”

听上去,像是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好几天不曾见过她了,这小姑娘不怕不躲,倒是多了几分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

许是孟老太爷回来,真的壮了她的气焰。

余欢状若无辜地笑:“但这是外公让我这样叫的呀,辈分不能乱呐,北杨叔叔。”

一口一个,还叫上瘾了。

真的是有恃无恐,他突然觉着,这小姑娘现在生机勃勃的模样,也挺好看。

怎么着都好。

厢房中空寂无人,带着一股自然而言的檀香气味。佛家惯爱烧香,日子久了,这不烧香的厢房中也带着一股气息。

恬静安淡。

余欢的眼睛很亮,这段日子她把自己照顾的不错,比初见的时候好多了。那个时候瘦弱苍白,美虽美,但总有种脆弱易碎的感觉。

祁北杨想要亲亲她。

可他什么都没做,移开手,另找了个位子坐下,安安静静地瞧着她认真地抄着。

像是字帖一样,字已经印在模纸上了,淡淡的印子,只需要她拿淡金色的笔在上面规规矩矩地写。

祁北杨乱糟糟的一颗心慢慢地平静下来。

他甚至有些荒谬地想,如果桑桑觉着现在的生活更好的话,那他也愿意这样远远地瞧着她,不远不近地陪着。

当然,别人也别想染指她。

孟植扶着孟老太爷过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少女安安静静地抄着经书,祁北杨坐在一侧,手里也像模像样拿了支笔,但纸上空白无一字。

孟老太爷只笑祁北杨:“心绪不宁。”

又看了余欢的字,摇头:“写的还是不行,以后若是想学,得好好请个老师来。”

晚上去了赫赫有名的酒楼,可惜孟老太爷吃不惯这里的口味,这边菜重油重甜,初尝几口新奇,但久吃就不行了,到底不适应。

孟老太爷上了年纪,饭毕就早早去休息。余欢吃的也不多,搁下筷子同他一起离开。孟植与祁北杨多喝了些酒,这俩人凑一起谈起了某个项目,留在了店中继续聊。

余欢今天其实并不太累,她早早地洗澡换上睡衣,躺在床上看杂志,看了没多久,听见门铃响了。

她凑在猫眼中往外瞧,看到了祁北杨。

他看起来毫无醉意,衣着整齐,面容冷峻。

隔壁就是孟植的房间,余欢其实并不担心祁北杨会乱来;但她仍旧是只把门打开一条不大不小的缝,露出半张脸来,问他:“北杨叔叔,您有什么事吗?”

一开门,余欢就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这个人……还是喝多了。

只是太会隐藏了,面上一点儿异样也瞧不出来。

“往上数,孟老太爷的一个表叔和我爷爷是结义兄弟,”祁北杨站的笔直,缓声说,“八竿子打不着的情谊关系,没有血缘,你不用叫我叔叔。”

这简直是在同他划清界限。

余欢万分诚挚地开口:“无论有没有血缘关系,我都发自内心地将您看做自己的亲叔叔;您在我心中,永远比亲叔叔还要亲近,还要尊敬。”

“亲叔叔?”

祁北杨念了一遍,眉梢眼角都带了点不可言明的笑,他俯低了身体,靠近门,离她的唇不过几厘米的距离。

他轻声问:“那你之前同我亲近的时候,也是把我当亲叔叔?”

话音刚落,就听得有人厉声质问:“你们俩……这是在做什么?”

祁北杨面色一僵,回头,瞧见了皱着眉的孟植。

第35章 第三十五点贪欢

祁北杨直起了身体。

他叫:“舅舅。”

孟植拧眉:“北杨,论辈分, 你该叫我一声哥。”

祁北杨:“……哥。”

这称呼一出口, 他更憋屈了。

余欢拉开了门,她的睡衣是长袖的, 白底,印满了红色的小草莓, 包的严严实实, 但一双脚露在外面, 白生生的十个小脚趾。

方才祁北杨就在看她的脚, 一副调戏小姑娘的恶霸模样。

——刚刚离那么近,如果不是及时制止,只怕祁北杨还会要亲上去。

孟植虽说也感谢祁北杨帮忙找回阿恬的骨肉,但这并不代表祁北杨就能挟恩要求回报。先前孟植还奇怪怎么祁北杨这么上心, 这一路观察下来也明白了,合着祁北杨是瞧上余欢了。

孟家虽然比不上祁家,但也不至于叫人欺负了去。

阿恬性子柔软,桑桑也随了她,只怕祁北杨做了什么坏事, 她也不肯说出来。孟家的珍宝失而复得, 怎么可能再由着旁人随意采摘觊觎。

余欢心里忐忑,刚叫了一声舅舅, 孟植就冷着脸让她进去关上门。

余欢有些怕这个舅舅, 但更怕这两人起冲突, 一来二去的, 再惊着了孟老太爷。

孟老太爷上了年岁,经不起这闹腾。

她飞快地说:“刚刚北杨叔叔其实是在问我明天想吃什么,我说话声音小,他没听清,这才离的近了点。舅舅,您别误会啊。”

祁北杨微微侧身。

许是快要休息了,她的头发全部都散了下来,柔和地披散在肩头。

竟然会为了维护他而说谎。

他的喉结滚动一下。

……更加想亲她了怎么办。

余欢未察觉,安安静静地望着孟植。

孟植讶然。

若单单只是祁北杨欺负余欢,那他不可能放任不管,但现在的问题是……

他的这个小侄女,似乎也对祁北杨有那么点意思。

还会出口维护祁北杨,怕他教训了他。

双方你情我愿的话,那他这时候再追究下去,岂不是就成了棒打鸳鸯。

实在不妥。

孟植踌躇了。

考虑到这个层面,他的怒气淡下去一些。但这大晚上的,祁北杨来敲余欢的门,目的也不言而喻。

就在孟老太爷眼皮子底下,这也太猖狂了点吧?

孟植膝下无子,先前孟恬生育南桑的时候,他就曾跪在孟老太爷面前发过誓,要将南桑当做自己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绝不叫她受了旁人欺负。等她长大,觅得良人,他便将这孟家所有的财产,全部划入她名下,做她的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