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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座位靠后,好在这辆大巴是软座,可以调节座位。张蔓把座位调了一个舒服的角度,打算开始补觉。

——昨晚几乎兴奋得一夜未眠,回想了他们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其实除去晚自习,明明只有几十分钟,但牵手、拥抱、眼泪,还有他在她耳边,低低地叫她的名字。

够她回忆十倍长的时间。

谁知没睡两分钟,车里就有两个孩子开始大哭起来。汽车车厢封闭,统共就那么大的空间,孩子的哭叫声回荡在车厢每个角落,在每一个它触到的平面上反射再反射。

张蔓皱了皱眉头,刚想睁眼,却忽然被人轻轻按了一下脑袋。

少年让她一只耳朵贴着他的肩膀,又用右手环过她的脖子,轻轻捂住了她另一只耳朵。他的掌心温热,盖在她耳朵上,隔绝了一大半的吵闹声,就好像给她围了一个宁静、安全的小世界。

张蔓侧过头,鼻端是他外套上的清新味道。她轻低声问他:“李惟,你不睡吗?这样会不会不舒服?”

“不会,睡吧。”

少女的柔软发丝蹭着他的脖子,有点痒。李惟搂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又过去牵了她的手。

怎么会不舒服呢?他想要每时每刻都触碰到她,牵手不够,拥抱好像也不够。只要见到她,他就像是得了皮肤饥渴症。

张蔓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少年硬朗的下颌线,她不由用头顶蹭了蹭他的下巴,心满意足地开始入睡。

昨夜睁眼到天亮,实在困极,张蔓靠在少年的肩膀上睡得很沉。车快要到站的时候,她还没有醒。

车子已经下了高速。

窗户凝结了厚厚的水雾,前座的孩子伸出手,擦去了玻璃上的雾气,探着脑袋往外看。

窗外已是猛烈的鹅毛大雪,建筑和车辆上都积了厚厚的雪顶。路上行人或走或跑,那些身影没几步就被隐进风雪之中。

李惟的肩膀稍稍有些发麻,少女的呼吸有规律地在耳边响起,他轻轻转过头,看着她可爱的发旋。

不是每年都能记起自己的生日,但有记忆的几年,都和今天一样,是个下着大雪的深冬。

下雪天没什么不好的,路上也没什么人,不会有他一贯讨厌的热闹。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格格不入。

但现在,有她在他身边。

他的手心里,还握着她的手,温暖又柔软。他恍恍惚惚地想着,原来冬天里,也能有这样的温度。

这样恰到好处的温暖,让他的心,就快要化了。

少年轻轻弯了嘴角,低下头,那样小心地在她的发旋上,落下一个吻。

第36章

等到了Z城已经是中午, 两人收拾了东西下车, 打车直奔海洋馆。海洋馆坐落在Z市的海岸线上, 旁边就是沙滩浴场和礁石公园。

Z城的海比N城的更美一些,泛着翡翠般的绿色。

然而可惜的是,由于下了大雪, 视线很受限制,大海的壮丽景色挡去了一大半。

张蔓在网上订了下午的联票, 但这年电子二维码门票还不普及, 所以得排队去窗口取票。让张蔓有些诧异的是, 这么大的风雪,竟然还是有很多游客。窗口有好些人, 排了长长的队伍,两人等了将近半小时才取票入场。

海洋馆很大,分了好几个场馆,全都设置在地下。两人先去了最负盛名的主馆, 海底世界。

进入场馆的时候,周围的空气就开始变得潮湿,为了尽可能地模拟深海鱼类的生存环境,灯光也调得昏暗。游客们一波一波地行走着, 看着眼前的景色发出了惊叹。

入眼就是一个几层楼的巨大玻璃墙, 那后头就是由珊瑚、礁石和海草搭建的另一个世界。无数的海洋生物在里面自由徜徉,一些形态奇特的鱼, 张蔓从来没见过。鳐类有着扁扁的身子和宽大的胸鳍,像一把带着尾巴的扇子;洄游性的小于成群结队地在礁石间穿行;偶尔一两条长满了锯齿的鲨鱼, 眼神凶恶地巡视领地。

张蔓也看花了眼,一边看鱼,一边看提示板。

她拉了拉少年的手,指着一处礁石:“李惟,你看那群鱼长得好可爱,一大群游过去,每条的眼神都很呆滞。”

少年的双眼也微弯,认认真真地赞同她:“嗯,可爱。”

他又轻轻咳了一声,捏着她的手心:“叫男朋友。”

——他想听她这么叫他。

张蔓愣了一下,“扑哧”笑出了声:“好,亲爱的,男朋友。”

少年紧紧牵着她的手,嘴角上扬:“嗯。”

两人继续往里走,便是这个海底世界最著名的百米海底隧道,隧道的其中一边设置了自动步行梯,速度适宜,让人能够静下心来观赏蓝色的海洋庞大而梦幻,隧道顶部是拱形的玻璃顶,时不时有许多鱼类从头顶游过,仿佛真的置身海底。

海底隧道出来之后就到了连通的水母馆,对于小女生来说,这里才是最最梦幻美好的地方。无数透明的水母像一层层轻柔薄纱一样在水里自由来去,原本无色的身体被打上了淡粉色的光,柔和的粉红色加上水母柔软美好的形态,恍如置身梦中。

许多情侣在这里合照,有些甚至拍了以水母为背景的亲吻照。

张蔓心里似乎也成了粉红色,重生到现在,她感觉自己从未这么轻松过。

其实之前神经一直是紧绷的,不仅仅是李惟,还有张慧芳的事,但现在一件两件似乎都好好地解决了。张慧芳摆脱了郑执,她也和李惟在一起了。

一切都在往很好的方向进行着,不是吗,他的病,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一切都还来得及,她肯定能陪他到最后,等到白发苍苍的时候,还能一起出去到处旅行。

张蔓在这一瞬间忽然就有点鼻酸。

她转过身,轻轻抱住了少年的腰,声音软糯:“男朋友,我好开心。”

少年伸手回抱她:“……嗯,我也是。”

下午四点有个北极熊投喂节目,两人准时到那,却已经是人山人海了。整个玻璃墙被围得水泄不通,一米六不到的张蔓踮起脚尖也看不到北极熊的影子。她本打算放弃,却在下一秒被人从腰间抱起,双脚一下离地,高出前面的人群不少。

她心里一暖,回头摸了摸少年柔软发顶,看着那只北极熊。

玻璃那边只有一只北极熊,孤孤单单地趴在那儿,对周围人的围观毫无波动。它的毛色有些发黄,看起来年纪很大了。

饲养员从上面的窗口把大量的鱼类肉类扔进来,那头北极熊却依旧趴着,没有太大的反应。等所有的食物都扔完,它才慢悠悠地睁开眼,爪子动了动,也只捡周围的吃。

整个进食过程中身子都没变换过姿势。

旁边有人说:“我大前年来的时候这里的北极熊有两只的,听说后来其中有一只老死了。”

张蔓看着看着,胸口突然有点发酸。它孤独地待在这个封闭的展馆里,每日每日麻木地被人围观,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时间或者生命的流逝,对它来说,似乎已经毫无意义。

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至少不仅仅是活着。

这时,一个清脆的小女孩儿的声音响起来。

——“妈妈,我看不见,你抱我嘛!”

大人的声音有点无奈。

——“你明年都要上小学了,是大孩子了,怎么还要抱?”

——“那那个姐姐还是大孩子呢,大哥哥还抱着她看,我也要抱!”

张蔓听着这话,刚刚还在因为孤独的北极熊而共情的心一下就炸裂了,脸颊和耳朵瞬间发红,她揪了揪少年的头发,有些急切:“放我下来吧……”

少年似乎是轻笑了一声,一手轻轻托着她,慢慢放她下来,牵住她的手往外走。

走出北极熊展区,他看着她眨眨眼:“蔓蔓,害羞了?”

张蔓咳了一声,在这方面,她的脸皮确实薄,那也不能承认:“没有,我怕你累了。”

他对她的假装一向宽容,捏了捏她的手心:“……嗯。”

从北极熊区出来就是最最令人期待的海豚和海狮表演,整个下午场只进行一次。

场地是像体育馆那样,周围围着一圈阶梯式的座位,最中间有一个巨大的蓝色水池。这时表演还没开始,两人拿着门票入场,在左侧的第二排坐下。

很快,周围的位子就坐满了人。

大部分人都是带着孩子来,小孩子们好奇心重,问题多,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穿着清凉的女主持人有一口非常标准的普通话,介绍着即将出场的小海豚和小海狮。等时间到了,几个驯兽师们各自带着海豚和海狮们进场了。

那小海豚名叫“贝贝”,扬着高高的脑袋,扭着洁白的身体高傲地跟着驯兽师滑行出场,优美的形体像是一个海底的公主。

海狮就逊色多了,肉乎乎的大脑袋耷拉着,身子也不如海豚那么好看,长了一些灰褐色的褶子,皱皱的脸上长满了胡须,看起来更像个老头。不过那胖乎乎的模样也显得憨态可掬。

第一个节目是小海豚接飞镖,驯兽师先让贝贝下水游了一会儿,吹了三声口哨,拿出一个红色飞盘,往水池的那头飞去。贝贝听到信号,在水里迅速遨游着,在水池尽头一个漂亮的飞跃,张嘴接住了飞盘。

场内掌声隆重,张蔓微微张口惊呼,没想到海豚在水里竟然游得这么快!

接下来,其中一只海豚还表演了简单的加减法,智商令人震惊。

小海狮们也完成了相应的表演任务,全场气氛到达了高潮。

看完表演后,是和小海豚的互动时间。

贝贝和奇奇一左一右“站”在场边,高傲地扬着脑袋,自然向两边弯起的尖嘴看起来像是在微笑。

甚至还时不时冲观众席招招“手”。

那样子,别提多可爱了,连张蔓都不由得少女心泛滥,挽着李惟的手臂笑个不停。

主持人走过去摸摸贝贝的脑袋,笑着说:“看来今天来的朋友里,美女很多啊,我们贝贝和奇奇好久没像今天这么兴奋了。贝贝什么都好,就有个缺点,好色,看着美女就走不动路。”

贝贝还配合地点了点头,这机灵劲,还真像个七八岁的人类小孩。

场内大家纷纷大笑起来。

主持人又说了几个笑话把气氛搞得很热,开始正题:“场上的观众们,有哪位愿意来和我们的小海豚贝贝来一场亲密接触的啊?我来看看谁最踊跃。”

大家纷纷踊跃举手,有几个小孩子恨不得直接冲到台上,被家长们抱着拖着拦下来。

张蔓也举起了手,又怕不够,把李惟的手也举了起来。少年有些无奈地举起了手,但眼睛却一直在看她,显然和海豚互动的吸引力比不上她。

主持人环视了一圈,看向张蔓的方向,笑了:“这位小美女把旁边小帅哥的手也举起来了,看来很想和我们贝贝接触,就你吧,第二排穿白裙子的姑娘!”

张蔓意识到她在说自己,有些惊讶。

几百号人,竟然能选中她?她开心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年。

“去吧。”他抬手摸摸她的脑袋,拿过她膝盖上放着的大衣,笑着点点头。

张蔓走过观众席,到了台上。

“哎呀,刚刚还没仔细看,竟然是个这么漂亮的姑娘,大家说漂不漂亮啊?”

主持人很会活跃气氛。

“——漂亮!”场内的大家也很给面子,有一些年轻人甚至朝张蔓吹起了口哨。

“啧啧,不瞒大家,原本的亲密接触是和我们贝贝拥抱,不过嘛,这么漂亮的姑娘,只是一个拥抱贝贝可不愿意了哦,是吧贝贝?”

主持人笑着摇摇头,看向小海豚。

没想到贝贝还真点了点头,扭着身子往这边“走”过来,抬起脑袋在张蔓的手臂上蹭了蹭,憨态可掬的样子再一次引发了全场爆笑和欢呼。

张蔓被它靠着,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在驯兽师的指导下摸了摸小海豚光滑的脑袋。

“那大家说,不拥抱的话,是不是应该亲一个啊?”主持人再次语出惊人,但全场几乎沸腾了。

第37章

张蔓惊讶地张嘴, 还真的可以亲吻海豚啊?

驯兽师在她耳边细细交代了步骤, 原来不是真的亲吻, 只不过要靠得很近。她微微弯下腰,贝贝配合地抬起小脑袋。

张蔓看着它圆乎乎的脑袋,还有点不好意思, 谁知小海豚热情得很,撅着小嘴就撞了过来, 离她只有很近的距离。

张蔓也配合着, 撅起嘴。

不过这个动作, 在场内的观众们看起来,却是切切实实吻上的。

他们欢呼着, 纷纷举起手机拍照。

……

等回到座位席,张蔓还处于兴奋状态,拉着少年的袖子喋喋不休说起来:“……我也以为就是握个手什么的,没想到还能亲吻小海豚。李惟, 你刚刚给我拍照了吗?”

“没拍。”

少年把外套往她腿上重重一放,声音硬邦邦的,和她不停的絮絮叨叨形成了鲜明对比。

张蔓侧过脑袋看他,他的脸隐在棒球帽底下, 看不清神色。

她小心地挽住他:“怎么了?”

他怎么好像突然不开心了?

“没事。”

少年的声音闷闷的, 轻咳了一声掩饰异样:“散场了,咱们出去吧。”

两人随着人群往外走, 窄窄的通道上人挤人,少年搂着她的腰, 护着她走向出口。

这时馆内正值散场,一片嘈杂声中,通道上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扁着嘴,怯生生地问她爸爸:“爸爸,刚刚坐我们旁边那个戴帽子的哥哥,是不是特别不喜欢小海豚啊?”

男人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把她抱起来:“囡囡怎么知道,小海豚这么可爱,哪有人不喜欢小海豚的?”

小女孩的声音发着抖,把脑袋埋进爸爸的肩膀,抓紧了爸爸的衣领,奶声奶气地喃喃道:——“我就是知道!那个哥哥就是不喜欢,他刚刚看着贝贝的眼神好凶,好吓人,呜呜。”

……

看完海豚表演,就到了出馆的时间,张蔓被少年牵着走出海洋馆,惊讶地发现外头的雪已经堆了有膝盖高。

大雪越发嚣张,都不能用鹅毛大雪来形容了,密密麻麻的大雪遮盖了大部分视线,风也刮得狠,张蔓乍一出门,连眼睛都睁不开。旁边的海都变得雾蒙蒙的,根本看不清海平线。

暴雪来临。

其实Z市这边下雪的时候,一般大家是不打伞的,雪不像雨,化得不快,等进了房间,拍一拍就干净了。

少年也习惯不打伞。

但今天他却旋开一把透明大伞,搂着她的肩膀走进了风雪里,两个人的脚步在雪地上踩下一个个深深浅浅的脚印。

他把她搂得那么紧,没让她被淋到一丁点。

张蔓突然觉得有些恍惚,脑海中记起了一些片段。

前世高二的这天,一月十号,也是李惟的生日。

她没出去玩,坐在家里,拉着窗帘关着灯,恹恹地躺在床上不想动。直到晚上,张慧芳又带着郑执回来吃饭,她才去了客厅。这才发现,窗外正下着暴风雪。

她翻开手机,很想打李惟家的电话,问问他生日这天,他在干嘛,却硬逼着自己歇了念头。

他怎么过他的生日,关她什么事呢?

说不定,早就有人给他过了,哪里轮得着她来操心。

有些事情她再也没有可能知道了,比如,那年他是怎么过的生日。

还是说,根本就没过呢?

透明的拱顶伞下,张蔓的手轻轻绕过去,抱住少年的腰。

——还好,还好,今年他的生日,这个依旧飘着雪的冬天,她陪在他身边,就在他的伞下,在他的怀里,陪他一步一步走在这漫天雪花里。

……

回去的车票是七点钟的,离现在只有一个多小时了,两人站在海洋馆门口的十字路口,站着打车。

这年全国各地打车软件都不普及,要打车只能电话预约,或者站在路旁招手拦车。

两人等了有二十多分钟才打到车,四五十岁的中年司机感叹着外头的暴风雪,说要不是顺路,这么恶劣的天气他才不想接单子。

然而,更糟糕的是,等两人紧赶慢赶到了长途车站,却被告知由于大雪封路,今天的班次取消了。

张蔓无奈地看着窗外越来越猛烈的暴风雪,突然想起来,说不定可以坐火车回去。

她立马翻开手机查了查火车票时刻表,回N城的火车票最近一班也得明天上午了。

也就是说,不管怎么样他们俩都得在Z城住一晚,她在N城给李惟定的蛋糕也没法去拿了。

可是,怎么住呢……张蔓咬着下唇,捏了捏袖子,不由自主地开始脸色泛红。

冬天白天很短,才七点多,外头天已经完全黑了,此时候车大厅里挤满了人,都是买了票却回不去的旅人们。

候车厅里,座位和座位之间没有间隔,有几个大叔直接一个人占了两三个座位,蜷着身子开始睡觉,显然是打算在候车室过一晚。

可惜,张蔓他们赶过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一个可以将就的座位也没了,两人站在候车室的中央空调底下,想着对策。

虽然有空调,但候车室的地砖还是冰冰凉凉的,寒意从脚心往上,冻得张蔓时不时发个抖。少年见状把她拉过来,双手捂着她的手,给她取暖。

她体质偏寒,这么大冷天的,在地上睡一晚肯定是不现实的。

张蔓琢磨了半天,觉得只能去住宾馆,她脸一红,随即又想,大不了住两个房间。

“要不……去住宾馆?”

少年听到她的提议,微微咳了一声,声音有些沉闷:“嗯。”

两人再没说话,尴尬地往外走。明明一天下来,牵他的手,拥抱他,都逐渐成了自然而然,但提到去宾馆,还是很尴尬。

张蔓发誓,她真的没想歪,但是……这个话题对于十六七岁的情侣来说,真的是非常奇怪了。

她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来:“不对啊,李惟,你有身份证吗?”

她自己是没有身份证的,前世还是高考前才办,如果没有身份证,应该住不了酒店才对。

少年闻言也一愣,半晌无奈回答:“我有,不过没带。”

他一个人生活,没有身份证会很麻烦,所以初二那年就拿着福利院开具的证明办了身份证。

——这一切都是意外,他从来没有预谋过,所以……也没带。

他倒是镇定,打开伞搂住她:“蔓蔓,我们先去酒店问问,说不定有些酒店不需要。时间越晚越不好找。”

长途汽车站在城市西角,离市中心很远,大的酒店没几个,附近倒是一堆挂着牌子的快捷宾馆。

两人走去了最近的一家,招牌写着“金山快捷酒店”。推开门,里头的装修是这个年代特有的金光闪闪的KTV风格,很俗气。

前台是个画着浓妆的年轻女人,二十来岁,染着火红的头发,侧脸长得非常漂亮。可惜妆太浓,稍微有些风尘味。

她正靠在躺椅上看这年很火的一部肥皂剧,张慧芳每天都在追更新的那部。

她看到他们进来,也不怎么热情,把两条腿从脚架上放下来,坐得稍微端正了一些。

女人面无表情地拿出单子,按下自动圆珠笔,看都没看他们:“运气不错,有两间标间客人退订了,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