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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再模糊的画质也让所有看到这个视频的人感到惊心动魄的震撼与窒息。

十七岁,高二,全国物理竞赛第一名,保送B大……而且还长得这么帅。学霸,当然让人羡慕,但更能勾起网络上万千花痴少女心的,确实高颜值学霸。

于是很快,这个视频就不仅仅在N城本地社交网站上传播了,越传越火。

在这时候,又有人爆料,同一届物理竞赛L省唯一一个女生,国家银牌张蔓同学,是李惟的女朋友,两人双双保送B大。

有网友上传了一中贴吧里找到的张蔓同学的照片。

难得一见的学霸情侣,又都是高颜值。

于是这个小新闻一炮而火,甚至在热搜上飘了好几天,最后惊动了省电视台,这才派人来采访。

毕竟是新闻媒体,关注的永远是观众们最想知道的内容。

周棠又问:“有网友爆料,李惟同学和张蔓同学是一对校园情侣,刘老师,请问这件事您知情吗?”

抓早恋抓了十几年的资深班主任刘志君,突然哈哈笑着:“这个我当然知道,其实早恋这件事情有利有弊,像他们二位那样高智商、意志力强、有共同理想的人,在一起会给彼此带来积极正面的影响。”

说完,刘志君又板起脸,认认真真对着镜头说道:“不过,我从来不鼓励早恋,毕竟想要遇到这样的对象,可能性或许比你考上B大还要低。”

采访最后,周棠提出能不能直接采访一下李惟和张蔓本人。

刘志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抱歉,他们俩出去旅游了,不在学校。”

扛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正打算关机器,听到身后一阵起哄。

一群十七八岁的少年人们大笑着冲摄像机喊:“他们俩出去度蜜月了,现在不在!”

……

此时此刻,距离N城2800公里之外的海南,三亚。

与大雪纷飞的N城不同,十二月的三亚,气温正适宜。

湛蓝色的海边,嫩色沙滩上,往来的游客们纷纷穿着花色短衫,打着阳伞,戴着大大的墨镜。许多年轻貌美的姑娘穿着性感的比基尼,露着大长腿,在海边嬉戏打闹。

——好一派浓郁的夏日气息。

三亚和N城都靠海,但纬度的差异让它们显现了完全不同的自然风光。如果说N城的金色沙滩、艳色晚霞像是一笔浓墨重彩的国画,那么海南,不论是天空、海水或是沙滩,都浅一个色号,更像是小清新的少女漫画。

蓝天、白云、阳光、沙滩、椰子树,所有冬日里没有的梦幻,这里都有。

酒店就在海边,除了一片视野绝佳的金色沙滩,还有最近网上很红的无边泳池。

张蔓穿着T恤和短裤坐在沙滩上,看眼前许多年轻姑娘们穿着泳衣下去游泳,磨了磨牙,转过身看身边躺在躺椅上的少年。

他正躺在大大的遮阳伞下睡觉,阳光还是有点刺眼,于是拿了她的遮阳帽盖在眼睛上,帽檐下只露出了一截玉石般的下巴。

“李惟,我来的时候塞进行李箱的泳衣你真没看见?”

她之前买了泳衣寄到他家,明明记得走之前她塞进行李箱的,结果到了这儿才发现,泳衣不见了。

那泳衣是陈菲儿给她挑的款式,上下两片式,上头是黑色蝴蝶结抹胸,下面是一条荷叶边小裙子,裙子上还绣了红彤彤的小爱心。

虽然她觉得布料有点少,但架不住那小衣服可爱啊,而且来三亚玩,怎么能没有泳衣呢?

她现在穿着个大T恤坐在这儿,算怎么回事?

少年闻言,修长手指拿开帽子:“……没有。”

张蔓抢过帽子,作势用手拍他脑袋,落到实处却只是轻柔地摸了摸他发梢:“撒谎。”

少年唇边带了笑意,眼神轻轻浅浅在她胸前扫了一眼。

“蔓蔓,你太小了,这么穿不好。”

张蔓神色一愣,眉头拧起来,不满地伸手推了推他的脑袋:“你又知道了?我哪里小了?我跟班里她们比……不算小的好不好……”

少年抓住她乱动的手,扣在手心里,愉悦地笑开:“我是说,年纪小。嗯,我的蔓蔓不小,绝对不小。”

“……”

张蔓这才知道她被他骗了,一下子脸色爆红,尴尬地转过脑袋不理他。

少年见她恼了,便不再逗她,斟酌了一会儿,神情略有些严肃:“蔓蔓,为什么要签B大医学部?”

B大医学部和B大的招生标准不一样,每年高考的分数线都要比B大的录取分数低二十多分。

虽然银牌不像金牌,没办法直接保送,但和B大签协议降一本线是没问题的,而且专业选择范围很大。然而张蔓在成绩出来之后,就和招生老师商量了,想去分数线更低的B大医学院。

“也没有为什么,其实你也知道的,我不像你,也不像陈峻他们,我对物理其实没有那么浓厚的热爱和天赋,能够支持我一直走下去。我能走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我也不想一直撞这堵南墙。”

她说着嘟了嘟嘴。

“男朋友,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笨啊?”

她前世今生,都算不得聪明,只是占了重生的便宜,加上一直拼命努力。

“嗯,很笨。”

——一根筋,又轴,遇到想做的事就倔得很。

张蔓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生气地戳了戳他。

少年抓过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但是,我就喜欢你这么……笨的。”

这还差不多……

“然后我正好看到医学部这边提前招生,门槛比B大别的专业都低,我觉得学医也挺好的,所以就和招生老师商量了。他们一开始还为难呢,毕竟我考的是物理竞赛,不是生物竞赛,不过这也不是硬性门槛,最终还是同意和我签了保送协议。”

张蔓眼睛亮亮的,蹭到少年身边,把脑袋贴在他胳膊上:“男朋友,我们以后可以在一起上大学了。”

其实她报医学部的原因当然不仅仅是这个。

她是预谋已久的。

B大医学院的基础医学专业里面有一个神经生物学系,她就打算等正式分专业的时候就报这个。

神经生物学,研究的是人类的神经系统结构、功能、发育和演化。并且这个专业非常重视与神经精神疾病学研究的紧密结合,通过科学研究促进一些精神疾病的临床治疗。

它不像物理那么广阔,它研究的,不是广袤的宇宙星辰。

但和物理一样,都是追寻本质。物理学,想要找到世界形成的法规和真理,而神经科学,则是研究人类思想、行为的本质。

张蔓很感兴趣。

当然,更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她想从科学的角度,去理解他的病症,她想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大,强大到有一天,看透他身上那片黑暗的本质,然后轻轻松松地把他留在身边。

少年听她这么说,便没再追问,而是把人从沙滩上拉起来,让她躺在他身边,躺椅非常大,躺下两个人绰绰有余。

张蔓靠在少年的胸前,手伸上去绕他的头发玩。

“呐,男朋友,你最近还有没有看到他们啊?”

她说得含糊,但知道他肯定懂。

还没等他回答,她又加了一句:“不许撒谎。”

少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嗯,偶尔还是能看到。”

张蔓心里一紧,转过身,眼睛瞪着他:“你上次不是说基本都好了吗?不行不行,等这趟回去了,我再陪你去医院做一下检查。”

他摇摇头,或许是阳光晃眼,他眯了眯眼睛:“蔓蔓,我或许好不了,可能以后也都能看到,但那也没什么。频率很低,而且我现在已经很少失控了。没事的,反正看到了,我就当作他们不存在。”

他自己能感觉到,他的病情在逐渐地改善。

几个月前,他还需要不断挣扎才能从妄想中清醒过来,甚至偶尔还是会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但一次次的心理治疗和每天睡觉前的自我催眠和心理克服,到了现在,大部分时候,他在看到他们的那一瞬间,心里就能分辨出来,他们和他的蔓蔓不一样,他们是假的。

所以就算他们还在那儿,他也可以尝试着不去理会,就当作是空气。

他知道,想要完全治好妄想症,是不太现实的,现有的医疗水平完全达不到这个目标。所以目前这样,或许就是最好的情况了。

那天,考决赛之前的那个周三,他最后一次去医院做心理治疗。

医生经过一系列的检查之后,很愉快地告诉他,他的精神状态非常好,就连抑郁症的症状也基本消失了。

医生宣布完这个诊断结果之后,非常诧异,表示不管是他的精神疾病还是心理疾病,都恢复得比她想象中要快很多,原本以为会是一场耗时长久的硬战,没想到一路过关斩将,攻城掠地。

他当时闭着眼笑了,没说话。

这一切,都是他最爱的姑娘带给他的,是她给了他无边的勇气,是她给了他活着的意义。

他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自己是个懦弱无能的胆小鬼,他害怕很多东西。他害怕世界观的崩塌,他害怕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他更害怕伤害她。

所以他畏首畏尾,无法前行。

——然而,在那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她从未放弃他。

就算是他想要放弃他自己,她也从未,放弃他。

少年双手微微颤抖着,搂住了他身边的姑娘,他在这一刻,深深吻住她。

“蔓蔓,我以后,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了。”

你曾憧憬过和我一起去很多地方,我从前没有回答。

但就从这个冬日里温暖如春的三亚开始,从今往后,我要陪你去看春雨绵绵的江南,连春风都沉醉的贝加尔湖,泥沙遍地的黄土高原,还有温柔又多情的塞纳河畔。

要陪你到白发苍苍,陪你看世事轮回。

陪你,一辈子啊。

……

十八年后,瑞典,斯德哥尔摩。

这个纬度较高的北欧国家,天气不算太好,天空中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阴冷无云。

雨水悄无声息地落入巨大的梅拉伦湖,又顺着湖水潮流,汇入波罗的海。

这天晚上,斯德哥尔摩市政厅,一年一度的诺奖晚宴如期举行。

端庄典雅的巨大颁奖台上,铺着藏蓝色的厚重地毯,像是深邃的星空。整个市政厅里,装饰着刚刚从意大利圣雷莫运来的娇艳鲜花,颁奖台的每个方位,都有各个国家的电视台进行现场直播。

而台下,坐着几千个赏礼的人,其中包括众多诺奖得主,瑞典国家皇室成员,政、商、学术各界的名流大腕,每一个人走出去,都能让这个世界抖三抖,然而他们现在却无比规矩地坐在台下,安静地等待着这盛大典礼的开始。

诺奖基金会主席,一个金发碧眼的欧洲生物学家,曾经的诺贝尔医学奖得主,发表了颁奖典礼的开幕致辞。

在诺奖评选委员会代表介绍了众位获奖者的研究领域和个人成就之后,瑞典最尊贵的国王陛下,向每位获奖者颁发诺奖证书、奖章和奖金。五个奖项,一共不到十个人,这十个人,在万众瞩目之下,站在了人类智慧和文明的顶端。

一切都进行得庄严肃穆,这些人,在用这样的仪式,向平凡又伟大的人类科学致敬。

第一个颁发的,便是物理学诺奖。为首的中国科学家是这一次诺奖获得者中最年轻的一位,他走上台的时候,英俊的面容和挺拔的身资,让台下的众多名流都不禁低声交流起来。

在物理研究领域做出了巨大突破的、极其年轻的理论物理学家,从容不迫地从国王手中接过奖章和证书,上前几步,站在了致辞台前。

这是每个前来领奖的获奖者,都要发表的获奖感言。

这个来自亚洲的年轻人,站在明亮无比的聚光灯下和无数来自各个国家的摄像机前,西装革履,自信又笃定。岁月似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在这份从容和稳重之下,似乎还是能看到当年那个眼里含着宇宙和星辰的少年。

获奖感言的最后一段,这个受世界瞩目的科学家目光一转,看向坐在台下前排,那个捂着嘴,激动得泪流满面的年轻女子。

他看着她,轻笑了一下,一如多年以前。

他的声音,深情地宛如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We are all in the gutter, but some 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Everyone in this world is suffering from something that others never know. I survived, because of two essential things in my life, physics and her. Physics gave me the ability to think rationally in darkness, and she gave me my light.”

——我们身在井隅,却心向璀璨。这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在承受着他人难以感知的痛苦。我能够幸存下来,是因为在我的生命之中,有两件至关重要的事情,物理和她。物理,给了我在黑暗中思考的能力,而她,给了我光明。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所有陪我到这里的小天使,从开文一直日更到现在,都是因为有你们在,阿仅在这里三鞠躬!

下一本开《我怕吓着她》,大家去收藏一下呀,女主是文中出现过的,那个老奶奶被人拐卖的孩子。

又是一篇我最喜欢的甜甜甜的治愈爱情文呀!阿仅出品,有保障的呀~1:小时候曾经被人贩子拐卖到山沟沟里的周晨晨,被救回来之后,没有别的毛病,就是胆小,胆小得像只兔子。在她的眼里,这个世界就像一个残酷的动物丛林,到处都是眼睛泛着绿光的大灰狼,恐怖至极。

谁能想到,她最后会被一只大灰狼心甘情愿地叼回家。而那只大灰狼,他不仅治好了她的胆小成疾,还给了她最好的爱情。

2:少黎这辈子最不喜欢软绵绵的小哭包,比如周晨晨。她一哭,他的心肝脾肺肾都开始烦躁。

室友:大兄弟,你别怂,喜欢周晨晨就表白啊,天天跟在人屁股后面算什么?

少黎:我喜欢她?笑话,我最最最讨厌小哭包了。

可是,等下一次看到小哭包哭的时候,腿都迈不动了。

胆小软萌少女X古穿今傲娇少年!!

第79章

颁奖典礼全部结束后, 宴会厅里庄严肃穆的氛围略淡, 轻松愉快的晚宴正式开始。

李惟刚拿了奖, 这会儿来找他攀谈的人络绎不绝,张蔓看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就自顾自吃起晚餐。

颁奖典礼和晚宴都在斯德哥尔摩的市政厅里举办, 餐桌就是用得市政厅里原本的长排连座,铺着雪白的桌布, 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餐具, 精致的镀金餐具上, 全都刻了诺贝尔的字样。每年晚宴的菜品都不一样,这年是隆重又精致的法餐, 算是合胃口。

张蔓吃了一个白葡萄酒青口,拿起酒杯,笑着和旁边白发苍苍的法国老太太碰了碰杯子。

老太太英文讲得不算太好,带着很浓重的法国口音, 吐字有点浊:“桌上有湿巾。”

说完,还善意地笑着,指了指她的脸。

张蔓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摸了摸脸,这才反应过来, 刚刚李惟在台上演讲的时候, 她哭得天昏地暗,这会儿估计还是满脸的泪水, 混着脸上的妆,肯定很吓人。

她笑着道谢, 拿起湿巾擦了擦脸。

虽说在热情奔放的西方国家待了那么多年,但她骨子里还是个拘谨含蓄的华人,遇到这种情况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羞赧。

老太太似乎是看出了她有些不好意思,主动和她开玩笑:“不用觉得害羞,我丈夫拿奖的那年,我也没比你好到哪儿去。一晃二十年过去了,他加入了诺奖基金会,我每年这个时候有空也会过来。”

张蔓笑着回了她几句,也知道,老太太这是在安慰她。

刚刚那一刻实在是有点尴尬,他在台上发着光,她就在底下捂着嘴大哭,大概全世界在看颁奖典礼直播的观众都能看到她的狼狈模样。

其实今天获诺奖的人不少,和她一样在台下看颁奖典礼的家属也有很多,在这种肃穆氛围下,难免心怀感慨,大多数都落了泪。

但这种场合,就算是落泪也是矜持合情理的,像她这么狼狈窘迫的确实没几个。

喝了点酒,困意一下就上头了,其实张蔓酒量不算差,但昨晚上熬到半夜才睡,这会儿确实困得不行了。

她勉强又吃了点东西,又去洗手间洗了脸让自己保持清醒,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李惟已经入座了。

张蔓站在入口,往那边看,看他和邻座的一位科学家攀谈。

男人穿着妥帖笔挺的黑色西服,线条流畅的侧脸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精致又硬朗,五官比例甚至比他旁边那个深目高鼻的丹麦科学家还要好看很多。他的长相和十几年前真的没有太多变化,无非是个子高了些,脸上更有棱角了些。

某一个瞬间,让她觉得他似乎还是十几年前,那个在路口转身看她,牵着她手的少年。

他们真的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啊。

世间的感情,都是会随着时间沉淀的,但对他,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次看他,心脏都会怦怦直跳。

张蔓按了按胸口乱撞的小鹿,回到座位上,脑袋靠在男人的肩膀上蹭了蹭。

“蔓蔓,怎么了,困了吗?我们可以先回去的。”

她又拿脑袋蹭蹭他肩膀:“老公,我没事,我靠着你眯一会儿,你先吃点东西,今天从早上忙到现在,你也没吃多少。”

她说着,打了个呵欠。

男人笑着摇摇头,顺势搂了搂她的腰。

“所以说昨天晚上为什么那么晚都不睡。”

昨天是颁奖典礼前一天,基金委这边、还有学校科研组都有很多事情和程序要商量,一般他工作的时候她都不会参与,但昨天实在太奇怪。

从早上睁眼她就开始盯着他,步步紧跟,寸步不离,还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规矩——不能离开她的视线超过三分钟,去洗手间不能锁门,洗澡不能用浴缸,不能碰任何尖锐的东西。

他这次竟然完全猜不透她的想法,又犟不过她,只能照着做。

到了晚上更是莫名其妙,好不容易时差调过来了,到睡觉的时间了,她就是不睡,死活要坐在床头看着他,后来过了十二点,整个人像是突然松了根弦,那种轻松和愉悦明晃晃写在脸上。

她喝了好几杯酒,兴奋地在酒店套间里又唱又跳,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哭的时候崩溃地骂他,骂什么倒听不清楚;笑得时候就非要搂着他亲他,一边亲,一边又稀里糊涂地感谢他,也不知道在感谢什么。

他甚至都怀疑她是不是又有了,当年她怀晨晨那会儿就是这样,情绪难测,还动不动就冲他发脾气。

他想抱她去睡觉,她还不让,非要拉着他在客厅里跳华尔兹,当然,两人跳着跳着,最后还是跳到床上去了。

然后就在颁奖典礼前一天,折腾到半夜两点多才睡。

张蔓撅了撅嘴,没回答。

他当然不知道她昨天为什么这么焦虑。

前世,他在颁奖典礼的前一天割腕自杀了,就是昨天。

她能不焦虑吗?应该说她这一整年,都处在焦虑状态,她自己就是精神科的医生,也调节不过来。

就算心里知道,他的病已经好了,而且所有的轨迹都改变了,他不可能再重蹈覆辙。可只要一想到前世,一想到他躺在血红血红的浴缸里,她就焦虑得恨不得拿绳子绑他一整天。

张蔓挽了男人的手,声音很低:“你上台前,我跟晨晨视频了,她跟我妈还有徐叔叔他们一起等直播呢,估计一会儿要打电话过来,你注意接啊,她都好几天没跟爸爸说过话了。”

她说着,眼皮越来越重,可能是靠在他肩膀上实在□□逸,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酒店。

卧室里只拉了纱帘,张蔓看了一眼手机,凌晨三点,她翻了个身,滚进旁边那个无比熟悉的怀抱。

男人睡得浅,一下就醒了,搂着她,声音低沉还带着朦胧睡意:“醒了?”

他身上有好闻的沐浴液的味道,让她舒服得忍不住又蹭了蹭:“嗯,老公,我睡不着了,我们说会儿话吧……”

男人揉揉眼睛,明明很困还是迁就她。

“今天我旁边坐了一个法国的老太太,她跟我说她丈夫是法国的一个物理学家,领域和你一样,也是理论物理专业的,二十多年前拿的诺奖,叫Armand,你认识吗?”

男人醒了,手开始不老实,在她身上这里蹭蹭那里摸摸,听她问完话才消停下来:“嗯,我认识。蔓蔓,Armand是我妈妈当年的导师。”

张蔓听他这么说,惊讶地张了张口,抬头看他。房间里太黑,只能看到他亮晶晶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