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宗景怔了一下,还没说话,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看不出,你平日大大咧咧的,却是很着紧红姐啊。”

听声音,便知道是西门英睿了,敖奎微怒,向走到王宗景身后的西门英睿瞪了一眼,西门英睿却是撇了撇嘴,道:“你瞪我做什么,我就随便说说,又没其他意思。”说完顿了一下,也转头向徐梦红住的那个山洞看了一眼,随后走到两人身边,道:“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昨晚副门主专程过来看了红姐一回。”

王宗景与敖奎都是一怔,敖奎道:“副门主?”

西门英睿点了点头,道:“你们也是知道的,红姐平日最敬仰的就是副门主,这些年来也等于是副门主把她一手带出来的,连带着我们三人算上,在阴魔宗内都算是副门主这一派的人了。咱们劝了她这么多日也没什么成效,但换了副门主来,应该会有些用吧。”

王宗景与敖奎对望一眼,都是默然,这些日子以来徐梦红重创之下,虽然性命保住了,道行因为服用解药及时也没怎么受损,但瞎眼毁容之痛对于一个还算年轻的女子来说,当真是伤到了骨髓深处,痛不欲生,终日以泪洗面难以自拔,任凭王宗景等三人百般苦劝也是无济于事。

所以听到西门英睿说这话,王宗景与敖奎心中都生出了几分期望,正想着是否要进洞去看看徐梦红时,忽然只见那洞中人影一闪,却是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

一身红衣,白纱遮面。

第九十章 希望

“红姐。”几个人一起叫了出来。

数日不见,徐梦红的身子看上去似乎有些单薄,风吹红衣轻动,多了几份憔悴感觉。白沙遮面,看不到她的容颜,当她走出洞口的时候,似乎是在黑暗的洞中待得太久,连有些阴沉的光线都不太适应,情不自禁地用手挡了挡光芒。

王宗景等三人没敢立刻围上去问东问西,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三个大男人都围在这个女子身边,一时气氛有些沉默下来。反倒是徐梦红,当眼睛慢慢适应这洞外光线时,轻轻把手放下,目光一一在身边这三个人的脸上看了过去,然后开口道:“我们走吧。”

声音低沉而沙哑,听在耳中有一种刺耳的感觉,让王宗景等人心中都生出一股异样的情绪。等了一会儿,见徐梦红只是缓缓向前走去,并没有再开口的意思,敖奎奓着胆子踏上一步,问道:“红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徐梦红脚步顿了一下,语调音线却是没什么起伏,淡淡道:“凉州城。”

跟在后头的王宗景与西门英睿对望了一眼,随后西门英睿咳嗽一声,道:“红姐,你说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只是如今本门占下山门时日不久,百废待兴,我们几个就算不太合群,但似乎也不好就这样随意离开吧。万一被人看了去,到上头歪嘴说几句话,岂不是自讨没趣??”

徐梦红没有回头,身子看去显得仍是单薄脆弱,但不知怎么似乎已经有一种坚强重新回到了体内,道:“无妨,副门主已经安排妥当,鬼哭峡这里的事不用我们。我们另有任务,且去凉州城再说。”

此话一出,王宗景等人自然再无异议,只是心里难免会想那位副门主当真是手段厉害,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便让看起来已经陷入崩溃边缘的徐梦红重新清醒了起来,还强撑精神为她继续做事。

如此走了一阵,到了离那山体远些的地方,四人便纷纷祭出法宝腾空飞起,在鬼哭峡上空略略盘旋片刻,随即掉头向南边凉州城的方向飞驰而去。

如此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凉州城那雄伟的城墙已经隐约在望,一路上一直默不作声的徐梦红忽然在空中做了个手势,示意众人下去,随后便第一个按下云头飞身落地,落在了一处僻静的山谷河边。王宗景等三人也纷纷落在她的后头,西门英睿带了几分疑惑,道:“红姐,怎么了?”

徐梦红没有马上开口说话,而是伸手招呼他们都站到一起,然后沉吟片刻,隐藏在白色面纱下的眼眸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让旁边的三个男子在这一刻都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面纱下毁去的如花容颜。

“我们这次出来,”徐梦红看了一眼面前这三个男子,道,“是要去找盘古大殿。”

“啊!”王宗景等人都是脸色微变,或惊讶或迷惑或愕然地看着徐梦红,虽说盘古大殿乃是凉州甚至整个神舟浩土最热门的事物,但以徐梦红如今的境遇,似乎本不应该对此有太大兴趣才对。

不过徐梦红眼下看着并没有继续再吊众人胃口的意思,很快便对他们解释了缘由:“这便是昨晚副门主来找我时,交代与我的任务,无论如何,先伺机找到那传送中盘古大殿的入口,然后设法进入其中,寻找一件重要的宝物。至于那是什么,现在还不能说,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们的,眼下只能说那事物干系重大,若有可能的话,到时候副门主自己也会出手,不过那就不是我们能管得到的了。”

当听到要去寻找盘古大殿的宝藏时,王宗景目光微微移动,却是仿佛不经意般地看了西门英睿一眼,随即发现此人竟然也正好看了过来。两人是视线在空中微微一触,随即便各自移了开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徐梦红的目光忽然落在他们二人身上,道:“西门,小王。”

两人抬头答应一声,:道:“怎么了,红姐?”

徐梦红低沉着嗓子,道:“当日凉州城里乱战、盘古大殿秘卷现身的时候,正好也是我糟了暗算昏迷不醒的那一天,听敖奎事后跟我说,你们两人都去了凉州城帮我找药?”

王宗景与西门英睿又是彼此看了一眼,道:“是。”

徐梦红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扫过,道:“那你们当日也在场了,可有看到那藏宝秘卷,又或是在那场乱战中抢到些碎片?”

王宗景目光微闪,还未言语,却只听身边西门英睿已经开口道:“红姐,我当日的确在场,不过并没有抢到秘卷碎片,只是当时场面太乱,我和小王分开了,所以也不知道他??”说着,目光向王宗景这里看来。

王宗景嘴角扯动一下,对着徐梦红笑了笑,道:“我也没找到碎片。”

徐梦红看了他俩一眼,点了点头,道:“当日情形我也听人说过,乱成那样确实少见,你们找不到也不算什么意外之事。只是如今之计要找到那盘古大殿,唯一的线索似乎就是这神秘出现的秘卷了,胡乱找寻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就先去凉州城里打探消息吧。”

说罢便转身欲走,王宗景看着她的背影,从鬼哭峡一路过来,终于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了一句:“红姐,你??你真的没事了?”

徐梦红身子顿了一下,停了下来,却没有立刻转身,西门英睿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敖奎则是脸上浮起了一丝担忧之色。

过了片刻,徐梦红嘶哑的声音,幽幽地道:“我的脸,你们几个都看到了??”

三个男人一起沉默了下去。

徐梦红微微抬起了头,看着远方蔚蓝清理的天空,道:“副门主昨晚对我说,盘古大殿流传千百年,其中宝藏究竟如何不得而知,但千载之下总有些细枝末节流传出来,除了此番我们一定要找到的那件重宝之外,听说还有一件神异之物,论功效对修炼道行并无半分用处,却能肉白骨复死肌,调和阴阳润泽体肤,是足以使女子容颜永驻至死不衰的一株奇花。副门主说,她思来想去,我面上伤势太重,方今天下所有药物只怕都已无能为力,或许只有这等流传千年的天生神花异物,或能使我有几分复原的希望。”

王宗景等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都说不出话来,总觉得这话里头希望实在不甚靠谱,但看着徐梦红的模样,却又无论如何不能反驳。半晌之后,只听西门英睿干笑一声,道:

“真有如此神物,我们一定帮红姐你去找到,不知这种神花是什么名头?”

徐梦红深吸一口气,道:“明颜花。”

**

明颜,明颜,如花容颜,百年之后,千载之下,当真还会有恍如昔日,娇美如初的明眸笑颜吗?

王宗景不知道,也没去想这么多,在他这个年纪虽然身负重任沉潜黑暗,血雨腥风勾心斗角看得很多了,唯独在情之一事上仍是牵涉不多,他也无意纠缠于此,只是这时听到这花名的时候,心中仍是有几分惘然的感觉浮起。

四人商议既定,便又再度起身,飞向那凉州城里。

如今的凉州城经过那场大乱之后,不说面目全非,至少也非了一半,西市基本无恙,东市则是一片狼藉,时至今日也没能收拾好,甚至就连走在那条街上的时候,也依然能闻到周围散发出的淡淡血腥气。

然而如今凉州城里的人,却是比起以前只多不少,天南地北无数修道中人汇聚于此,倒是让城中商家欣喜若狂,所得利益较之以前更增许多。不过人数虽然众多,但直到今日也仍然无人能够真正找到解开盘古大殿秘密的途径,当日那份关键的秘卷又早已散落到不知多少人手里,如今在凉州城里,便成了这样一个僵局。

谁都知道该先凑齐秘卷宝图才能去找盘古大殿,但手持秘卷碎片的人一个个又心怀鬼胎,唯恐别人抢夺,所以人人谨言慎行,一时间谁都不能有所寸进。也就是在这样一种奇怪的气氛与满城风雨的传言中,徐梦红一行四人进入了凉州城里。

到了城中,他们自然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找到法子,哪怕四人中对那盘古大殿心情最切的徐梦红,也只能带着他们先行找到一处场所当做会和见面的所在,然后便打发众人先去城中各处打探一下最新的消息,看看从中有没有什么希望发现端倪。

离开位于西城墙角不起眼但被徐梦红定为会合所在的土地庙后,王宗景便面无表情地融入凉州街头,似乎漫无目的地走着,先是在西市里逛了老大一圈,然后才慢慢向东市那边走去。

街道上似乎已经被冲洗了好多遍,许多地方飞血污都已消失,但是当日血战的痕迹仍然随处可见,星星点点洒落在不起眼的角落、巷道、石缝间的血点,似乎仍在诉说着当日这一场因为贪婪而爆发的惨剧。只不过,过往的行人却已大多漠然,踩踏的脚步不曾有丝毫犹豫,人人都为了心中所想,继续贪婪着,努力着。

王宗景看起来的模样,似乎也是这般,走了一圈,留意身后,确定安全之后,不动声色地再次走到那家位于小巷子里的香酒居门外。

第九十一章 元凶

小小的酒馆看去和上次过来时并没有什么两样,还是那样安静、简陋以及门可罗雀,门窗依然开着,老掌柜在柜台后打着盹,就连里面那个小院子里偶尔传出的鸡鸭叫声,似乎也透着一股与世无争的味道。

王宗景走了进去,在靠里墙的桌边坐下,掉头看向窗外的小院,鸡鸭在草地上悠闲散步,小池平滑如镜,还有白杨树独自伫立。老掌柜在柜台上懒洋洋地抬起了头,向这边看了一眼,皱纹横生老态龙钟的脸上没有表情,过了好一会儿,看着再没有其他客人跟着进来了,他才慢慢走了过来。

“客官,想喝什么酒?”

王宗景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道:“难道你就从来不觉得,是因为你这里的酒水太差太难喝,所以才没人来光顾的吗?”

老掌柜哼了一声,拿过一壶最劣的酒,放到了他的面前。

王宗景皱着眉头向那酒壶看了一眼,咳嗽一声,没有碰它,只压低了声音,轻声道:“盘古大殿的事,知道了吗?”

老掌柜颤巍巍地扶着酒桌,背对门口,脸上则是一副没好气的模样,道:“如今在这凉州城里,还会有不知道这事的人吗?”

王宗景道:“知道多少,有办法找到吗?”

老掌柜翻个了白眼,道:“废话,要能找到那地方的话,我还待这儿干嘛,早就去发财了。”

王宗景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老掌柜看了他一眼,忽然露出狐疑之色,盯着 他道:“说起来,当日事情发生时,你不是正好也在这凉州城里?该不会是你??”说到一半,他自己却首先摇了摇头,哼了一声道,“你这家伙也不可能拿到那秘卷,否则也一样不会坐在这里了。”

王宗景笑了一下,道:“你倒是想得多。”

老掌柜撇了撇嘴,道:“活了大半辈子,就剩这点东西了。”说罢有道:“你问这事做什么。莫非也想找那盘古大殿的宝藏?”

王宗景向外边门窗外空空荡荡的小巷子看了一眼,淡淡道:“不是我,是他们也想找这份宝藏,据说盘古大殿里有一件极重要的宝物,他们势在必得。”

老掌柜脸色登时凝重了几分,显然知道话来的“他们”二字所指为何,立刻压低声音沉声道:“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王宗景微微摇头,道:“还不知道。”

老掌柜默然片刻,道:“还是最好打听出来。”

王宗景点了点头,抬头看了老掌柜一眼,眼中颇有深意。老掌柜皱了皱眉,瞪了这年轻人一眼,只是王宗景目光炯炯,却是丝毫没有退让之色。过了片刻,这老掌柜忽然叹了口气,喃喃道:“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当初老大一定要将年纪轻轻的你收到黑云里来了。”

说着,一脸不甘不愿地伸手在怀里摸了摸,然后慢吞吞地掏出一物丢在桌上,却是一块残破的碎皮,上面画着些弯曲的线条,竟然是当日那秘卷宝图的一张碎片。

老掌柜看了看那碎片,虽然有些肉痛,但也没有太过不舍的感觉,歪了歪嘴,道:“那天太乱,人也太多,我往外面摸了半天,也就趁乱看到了这一张??嗯?”

忽然,他的话一下子停了下来,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王宗景从怀里也拿出了秘卷碎片,而且是??两块。

半晌之后,老掌柜吐了唾沫,再看王宗景的眼光已经多了几分赞赏之意,淡淡道:“好小子,真看不出来。”

王宗景小心地将桌上三块残旧的秘卷碎片合在一起,彼此搭配对比了一番,发现老掌柜那块碎片与他手中的一块碎片正好可以连接起来,但剩下的第三款碎片,无论边角裂痕还是图上线条,却是完全不能吻合,显然是差距颇远的一块拼图。

老掌柜负着手,慢吞吞地在酒馆里走了一圈,看着像是打扫灰尘,同时也走到靠外墙那边淡淡向外看了一眼,随后又走了回来,见王宗景看着手中三块碎片若有所思,忍不住道:“就凭这三块碎片,可能看出什么端倪?”

王宗景摇了摇头,道:“不行,差得太远。”

老掌柜点点头,看着神情显然也想到是这种结果,又道:“你打算怎么办?”

王宗景默然片刻,却是苦笑一声,将碎片收藏入怀中,道:“见机行事吧。”

老掌柜忍不住道:“ 若是你想要靠找全剩下的碎片再发现盘古大殿的位置,未免太过渺茫,且不说剩下的碎片如今散落在城中何处,光是除了这三块碎片之外,你根本不晓得究竟还有多少碎片,碎片有多大,说不定有的部位都被撕成了指头大小,那你却又要如何??”

“九块。”王宗景忽然打断了他的话,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那秘卷一共碎成了九块碎片,每块都差不多这般巴掌大小。”

老掌柜噎了一下,瞪着他,道:“你怎么知道的??”

王宗景把头转了过去,看着窗外那个池塘,这时有一阵微风吹过,在池塘水面荡起了几许涟漪:

“如你所说,那天我就在那里,争斗起来以后,我也一直盯着那皮卷,亲眼看到在纷争中裂成了九块。”

老掌柜哼了一声,似乎还有些不信,道:“那天人那么多,就你厉害,一直看得清楚?连人家什么时候动手也知道?”

王宗景沉默了下去,脸上浮起一丝复杂而奇怪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道:“那天是我在人群里丢出了第一块石头,引起众人动手争斗的。”停了片刻之后,他嘴角似乎又掠过了一丝略带苦涩的自嘲的笑意,轻声道:“但是我没想到会死那么多人。”

老掌柜愕然地看着这个年轻人,半晌说不出话来。

**

“那一天到底死了多少人?”

“我哪知道。”西门英睿有些不耐烦地对敖奎摆了摆手,道:“刀光剑影的,哪里都是鬼叫呼号升,血就跟不要钱的水似的哗哗流着,喷得到处都是,谁能算得清楚?反正我看到的是人就像野草一般,刷刷刷地被其他人砍到了,她的,都跟疯子一般。”

说到最后,西门英睿的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起来,似乎回忆起当日那场惊心动魄凶险无比的大乱战,连他这个常年在阴魔宗内刀尖上打滚的人,也有些心悸。

敖奎听到这番话以后,也是脸色微变,遥想当日那一场惨烈的乱战,虽未至身亲临,但仅凭西门英睿这只言片语,却也能感觉到几分当日的血腥。他们这些人平日也是惯于争斗厮杀的,生死剑事对他们来说,并不算如何难过,谁手上没有几条人命呢?在凉州这种混乱无比现实残酷的地方,真要是软弱的人,反而会活不下去。

只是这样一场血腥的乱战,即使在凉州,也是极罕见的。他转过头去,看了看倚靠在土地庙门边一声不吭的王宗景,道:“小王,那天你也在凉州城里,看到的也是如此景象?”

王宗景沉默了片刻,道:“是,跟他说得差不多。”

敖奎嘴里“啧啧”两声,不再说话,也不知那神情是庆幸自己当日不在凉州城里说不定躲过一劫呢,还是有些失望没有亲眼目睹到这样一个血腥狂烈的大场面。

西门英睿只觉得心头有些莫名的烦躁,从靠墙的那个破蒲团上站了起来,在这座破旧狭窄的土地庙里走了几步,皱眉道:“红姐不是跟我们约好酉时在这里见面的吗,现在都酉时一刻了,怎么她自己却还没回来?”

王宗景看了他一眼,刚想说什么,忽然神色一动,向后退了一步,目光望向土地庙外,同时西门英睿与敖奎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都转过身来。门口处。人影一闪,一身红衣白纱遮面的徐梦红,已经飘了进来。

“红姐。”三人都喊了一声。

徐梦红面纱微动,轻轻点头,走到土地庙里那破旧的土地神像下方,示意西门英睿与敖奎过来,随后又看了王宗景一眼,使了个眼色。王宗景会意,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围绕着土地庙看了一圈,又望了望徐梦红来时的路,确定没有人接近窥探之后,这才走回土地庙里,向徐梦红微微点头之后,也走到了她 身旁。

徐梦红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嘶哑的声音低沉地道:“今日可有打听到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