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顿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嘲讽之色,冷笑道:“这些妖魔小丑,多少年来居然还未死绝,总要伺机跳出来祸害一番。”

萧逸才哼了一声,清朗的眼神中也有一丝锐色掠过,道:“当年青云大战之后,魔教在中土的基业尽毁,派中高手几乎全军覆没,这才让中土九州得了数十年安静日子,休养生息,方有今日局面。只恨吾等始终不得深入蛮荒,寻那魔教根源重地,未能将他们连根铲除,结果又让他们死灰复燃。”

曾书书连连点头,道:“师兄说得对,不过这些事也是没法子,蛮荒乃是天险绝地,凶险无比,也只有魔教妖人这等妖魔外道方能去那穷山恶水中开辟什么圣殿邪地出来。反正我此番前去凉州,若是没遇见魔教也就罢了,一旦遇上,总是要除恶务尽就是。”

萧逸才闻言先是微笑点头,但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却微微一怔.眉头微皱,沉吟片刻后,还是对曾书书语重心长地叮嘱了一句,道:“书书,你的心思我明白,不过若是遇上些小喽哕之流,也不用太过在意,没的丢了你的身份。你此去凉州,一来是召集眼下在凉州的诸多弟子,主持大局,先看看那盘古大殿宝藏是否真有其事…”

曾书书忽地嘿嘿一笑,脸上掠过一丝怪异之色,插话道:“师兄,若果然那里出世了一个珍宝无数的绝世宝藏,我们该如何做?”

萧逸才与这个师弟自来是极熟的,自然不会去在意他打断自己的话这等小事,同时他何等智慧眼光,一眼便看穿了曾书书的心思,笑骂一句,淡淡道:。这些事你心底早就有数了,还来问我作甚?”

曾书书正色道:“哪有此事,如此大事若不请示过掌教师兄,我可不敢妄自决断。谁知道除了一些妖魔邪道外,我在凉州还会遇上什么人,我看十有八九也会撞上些德高望重的同道高人呢。”

说到那德高望重四字时,曾书书特意加重了语气,顿时显得有说不出的讽刺之意,萧逸才瞪了他一眼,道:“胡闹,你如今是什么身份的人了,怎么还是这般轻浮性子!”

曾书书耸耸肩,轻笑一声,看那模样却是极放松的,还对站在萧逸才身后的明阳道人笑道:“明阳,你来评评理,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啊?”

明阳道人笑道:“曾长老,其实在我等眼中,你也是德高望重的。”

“呃…”曾书书登时便被这家伙给噎住了,看了明阳道人一眼,半晌才喃喃道,“好家伙,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厉害,骂人不带脏字了。”

萧逸才又好气又好笑,随口呵斥了明阳一句,又转头对曾书书道:“莫要胡闹。反正你此去凉州,主要是主持大局,特别是那些个弟子资质天赋都算不错,乃是青云未来希望所寄,磨炼之余,也不要让他们轻易出事。至于那宝藏——”说到此处,萧逸才淡淡一笑,双眼微闭,脸上掠过一丝漠然之色,道:“我青云门乃是天下第一大派,自有我自家风范,歪门邪道的手段自然是不会用的,不过无主之物嘛,自然是有德者方可御之…”

曾书书连连点头,面上一片赞同之色。

曾书书离开通天峰,自去准备不提,萧逸才与明阳也出了玉清殿,往殿后走去。 路上明阳道人低声向萧逸才道:“真人,有件事得让您做主。”

“嗯?何事?”

明阳道人恭恭敬敬道:“您是知道的,曾长老如今在本门之中,一手掌管的事务最多,如今他这一去凉州,怕是至少得有个十天半月的,剩下的这些事务,该当请何人主持?”

萧逸才脚步微顿,却没有说话,而是又继续向前走去,默然不语,似乎正在沉吟,而明阳道人也不敢多话,就这样安静地跟在他的身后,心中却也忍不住揣测起来。

要说如今的青云门,在这位萧逸才萧真人继任掌教之位后,特别是大刀阔斧推进七脉合一这等绝大变革后,青云门气象便为之一新,而门中权势格局,也为之大变,掌教真人权势之重远迈前代,其余诸长老失去首座之位后则是声势大减。当然这也只是相对而言,并且就算同处五大长老之列,因为情况不同也是各有高下,别的不说.就说那曾书书曾长老,如今哪里会有人敢丝毫看轻于他,妥妥的萧真人座下第一人。

如今曾书书定下要暂离青云一段时日,这手中主持诸般事务交托给谁,便隐隐有些风向味道。按理说,除了出身小竹峰的陆雪琪陆长老向来是清风白雪,清冷不近俗务,齐昊齐长老与宋大仁宋长老两位,可都是能力出众…好吧,齐长老能力出众,宋长老…沉稳持重!

这空出来的诸般事务,会交给这两位长老中的谁呢?

明阳道人跟在萧逸才身后正暗自揣测的时候,萧逸才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明阳道人也立刻停住脚步,不知道这位掌教真人是否已经有了决断,当下小心翼翼地问道:“真人,您的意思是…”

萧逸才面无表情,淡淡地看了明阳道人一眼,道:“你去请林惊羽林师弟过来一趟。”

明阳道人一呆,哪怕修行深厚的他此刻也是不由得为之愕然,道:“林师兄?”

萧逸才转过身子,淡淡道:“是,这些日子曾师弟不在,一应事务,就先让林师弟主持吧。”

明阳道人看着萧逸才的眼睛,没来由地只觉得心口一紧,下意识地低下头去,轻声道:

“是,我知道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危机

凉州城内,土地庙中。

光亮从破损的墙上照射进来,在布满尘灰的地面上留下几道斑驳摇曳的光影,像是告知这里的人们新的一天已然开始。经过一夜的休整,加上各自身上都有不俗的道行,徐梦红等四人看去都是精神满满。

“事不宣迟,我们今日就去天灵谷。”徐梦红召集其他三人,虽然面容被白纱所遮,但从语气中显然还是能听出几分坚决之意。王宗景与敖奎都没有异议,只有西门英睿迟疑了一下,道:

“红姐,咱们耗了这好几日才得了这么一块秘卷碎片,就这样不管了?”

徐梦红微微摇头,似乎也有几分无奈,苦笑一声道:“这东西…太过麻烦,而且眼下也顾不上了。”说到这里,她沉吟片刻,又伸手对三人招了招,示意他们靠近了些,低声道,“还有一事,便是我们此番前去天灵谷,若果然是盘古大殿在此出世,我们进去之后,最要紧的是要找寻一件宝物,名叫…”

话音堪堪说到要紧处,忽然只听原本一片寂静的土地庙外空地上传来一阵风声,略带了几分尖锐,却显然并非自然而起的微风。庙中四人同时脸色一变,王宗景反应最快,一个纵身人已倒翻出去,转眼隐身于一面墙壁的阴影之下,同时右手苍白骨剑陡然现身,目射寒光,向外头看去。

而西门英睿与敖奎动作也是极快,一左一右迅疾扑到了门口,手中法宝擎了出来,一脸杀气。

眼下正是纷乱时候,君不见巴家那样的地头蛇都是转眼之间被人灭门,凉州内外,人命正是最不值钱的时候,也怪不得他们如此提防。不过片刻之后,当他们四人看清了土地庙外的动静时,不由得都是一怔,身上的杀气都缓缓退去了。

庙外树下空地上,凭空出现了两道人影,在前方的是个身着鹅黄衣裳的美丽女子,身材曼妙容色娇媚,望之令人怦然心动,却正是如今身居阴魔宗副门主之位的金瓶儿。而在她身后不远处却还站着一个男子,容貌俊朗气度沉稳,目光看去颇为锐利,虽然神色淡淡的,但目光扫过他们四人身影时,王宗景等人却都觉得似有一柄无形之刃在自己身前缓缓滑过一般。

王宗景警惕之心大起,心念急转,却想不起平日在阴魔宗里见过此人。也就在这时,看到是金瓶儿来到此处的徐梦红眼中透出几分喜色,连忙大步跑了出来,并招呼三人前来见礼。

金瓶儿目光扫过三人,颜色虽美但神情平淡,显然她虽然身负绝世媚功,但也不可能见到个男人就放电,相反地,只怕如今能入她法眼的男子已经少之又少了。虽然如此,那“姹女媚”奇功大成之后,威力着实鬼神莫测,明明不过是淡淡扫过一眼.并无勾搭媚色,但清风树影之下,这女子竟是同时让这三个男人胸口一热,隐隐有种难以把持的感觉。

幸好三人都算是身负道行,并非凡俗之辈,转眼之间便是各自可知安定心神,饶是如此,也不由得暗暗咋舌,面上神色更是恭谨。

金瓶儿看了他们三人一眼,目光便落在徐梦红身上,这才多了几分生动的神情出来,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隐隐还能看出有些许怜惜。不管怎么说,徐梦红都是她最忠实的下属,而一个年轻女子陡然间遭了毁容之祸,那种痛苦,或许只有同属女子的她才能更深地体会。

金瓶儿拉过徐梦红,向边上走开了几步,然后同她低声说起话来。

王宗景偷偷抬眼向那边看了一眼,只见金瓶儿正在轻声对徐梦红交代些什么的样子,而徐梦红则是边听边点头,不时还像是确认一般向金瓶儿再追问一句,得到金瓶儿的肯定回答后,她才缓缓点头。

这是…又有什么新变化了?

王宗景心念转动,缓缓收回目光,正好眼角余光看到那个跟金瓶儿一起出现的男子向他看来,他心中微微一震,但神情不变,也并无退缩之意,回望过去。

不过似乎那男子也不过是随意打量包括他在内的三人而己,目光在王宗景身上略略停顿片刻,便又转开了去。三人正等候间,忽然只昕头顶上空又有响动,片刻之后只听破空之声传来,却是一道金光从天而降,转眼露出一个阴沉男子的身影。他站定之后向周围随意看了一眼?便径直走到那个站立不语的男子身边,双手一拱,道:

“门主,都安排好了。”

那男子“唔”了一声,微微颔首,并没有多说什么,片刻后这新来的阴沉男子便站到这男子身后略略靠后的位置去了。

他们那边若无其事,但正在等待徐梦红与金瓶儿说话的西门英睿、敖奎以及王宗景三人却都是同时心头大震。阴魔宗出现的时日并不长远,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五年,而门中权势最大的门主,却一直显得颇为神秘,平日间极少在门徒面前出现,是以许多人包括他们三人,都未曾见过这位门主。

谁知道,今日居然会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见到这位神秘的门主大人。

敖奎与西门英睿眼中都有几分热切,向这位门主看去,而与他们并排而立的王宗景此刻更是心头震动,一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此人,一颗心在胸膛中怦怦直跳,比平时都快了几分。

要知道这些年来,他潜入魔教分支出生入死,身上所担负的最重要的任务其实只有两个:其一,想方设法找出魔教在蛮荒之地中的圣殿所在,伺机联合青云门的力量将魔教连根铲除:其二,便是萧逸才辗转通过那个在黑云私密组织里代号“黑五”的酒馆老头告诉他的,找出这支死灰复燃的魔教分支主持人究竟是谁。

而眼下,答案似乎就在眼前了。

此人是谁!

他竭力压制着心中的激动,外表丝毫不显,要知道,这是五年以来他第一次有机会见到这个神秘的门主,有那么一刻,他心中甚至掠过一丝杀意:若没有此人搞鬼,魔教势力或许便不会这么快在凉州死灰复燃,只要杀了他,对魔教绝对是个莫大的打击。

或许,只要杀了他,魔教便会再度蛰伏,而自己就能回家了…苍白骨剑在他的手腕边有些轻微的颤抖,有些冰凉的寒意。

他眼角轻轻抽搐了一下。

“门主,”忽然,就在这个时候,刚才的那个阴沉男子踏上一步,轻声道,“时候不早了。”

这位被他称为门主的男子,自然便是秦无炎了,此刻听了那阴沉男子的话语后,抬头看了看天色,微微摇头,轻声道:“无妨。”

阴沉男子答应一声,又向后退了一步。

王宗景却是因为这一个打岔,原本有些杂乱的心绪如淋冷水,顿时平复了不少,片刻之后反应过来,只觉得背生芒刺,真想伸手打自己一个耳光。

且不提这周围都是魔教门中的高手,任选一人出来都是自己不可小觑的大敌,单说那金瓶儿与门主两人,道行绝对是奇高无比,自己一对一多半都不是对手,却如何会起这般冲动的心思。

莫非是这几日接连与青云山的昔日故人见面,不知不觉中扰动心思了吗?

王宗景念头急转,暗地里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咬了咬牙,再抬头时,眼神已是恢复了正常。然而也就在这一刻,他心头又是猛然一跳,刚才他大部分精神放在那个神秘的门主身上,几乎没正眼看过随后到来的那个阴沉男子,然而此番眼角余光向那边一扫,却是悚然一惊。

那个阴沉男子的面孔,竟有几分眼熟,而下一刻他的目光落到他的腰间,更是瞳孔缩起,那里正悬挂着一柄金色小斧,金光闪闪,一看就非凡品。

尘封多年的记忆一瞬间翻腾而起,仿佛带着他回到当年河阳城下那个神秘地言之中,他还是那个弱小的少年,面对手持金斧的强大敌手拼死挣扎的那一幕。

他见过这柄金斧。

他见过这个男人。

他双手瞬间抓紧,手心里漫溢冷汗,连呼吸都在瞬间停止了一样。

那个阴沉的男人,仿佛不经意间,目光已经扫了过来,在他的脸上掠过的时候,忽地一滞,随后停顿下来。

感觉里,周围的世界似乎突然一片寂静,再没有任何声音能够散发出来,王宗景整个人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口干舌燥,微微有些颤抖,或许是因为用力太过,连他隐藏在袖管里的苍白骨剑都像是兴奋起来一般,阴寒的凉意如潮水般一阵阵袭来。

他双眼死死盯着那个阴沉男人的嘴唇,等待着他喊破的那一刻。

而与此同时,那个阴沉男子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站在秦无炎身后的他眉头微微皱起,目光在王宗景身上停留片刻后,似乎眼中闪过些奇异之色,但细看之下,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让王宗景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气氛,忽然显得有些诡异地紧张起来。

跟王宗景离得不远站成一排的敖奎与西门英睿都同时感觉到了什么,带了几分诧异之色,向他这里瞄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阴沉男子的双眼之中忽地闪过一丝锐利之色,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向前踏进一步。而在他身边的秦无炎也很快察觉到了什么,有些诧异地转头看了他一眼。

王宗景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图谋

忽然远处一声轻笑,打破了这里的沉默,只见金瓶儿面带微笑走了回来,徐梦红跟在她的身后,一路走回到王宗景等人身边。

秦无炎转过头,看了金瓶儿一眼,淡淡道:“好了?”

金瓶儿微微点头,道:“嗯。”说着回头看了徐梦红一眼,徐梦红恭谨地弯腰行了一礼,道:“门主放心,属下已经都记下了。”

秦无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金瓶儿也跟在他身后走开。至于那个腰佩金斧的阴沉男子,则是在原地多停留了片刻后,才在徐梦红等人恭谨的目光中默然转身,却是再没有多看王宗景一眼,就此一言不发地离去了。

徐梦红转过身招呼三个同伴向土地庙中走了回去,同时脸色郑重,口中道:“事情有些变化,我跟你们几个说一说…”话说了一半,她忽然怔了一下,转过身来,只见西门英睿与敖奎都跟着她走了过来,只有王宗景不知为何还站在原地没有动静, 一时间带了几分压抑,奇道,“小王,你站在那儿不动作甚?”

王宗景身子一震,如梦中惊醒,这才转身走来,目光闪了一下,拍拍胸口,干笑道:“对不住,红姐,没听到你的话。呃,刚才是我第一次见到门主。”

听他这么一说,旁边的敖奎像是也被提醒了一样,瓮声笑道:“我也是。”

西门英睿耸耸肩,道:“我也一样。”

被他们这两人一打岔,徐梦红倒也忘了刚才王宗景的一点异样,笑道:“这样啊,我倒是忘了,咱们这位门主向来行踪隐秘,莫说外人面前,便是在本门弟子中也鲜少现身,只有少数得到本门长老信重可靠的弟子才有机会见他。啊,其实这么说起来——”徐梦红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倒是带了几分高兴,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微笑道: “今日门主居然在你们三人的面前现身,这也就是说通过这几年的历练,宗门里已经认为你们都是可靠之人加以信重了。恭喜诸位。”

西门英睿、敖奎与王宗景三人闻言都是一怔,随后对望一眼,片刻之后脸上都浮起一丝喜悦之色,一起拱手对徐梦红道:“多谢红姐栽培。”

徐梦红微笑颔首,眼神中掠过一丝赞许之色,看来是对这三人的知进退颇为满意。这数年来她隐隐为这四人小团体之首,历经多少磨难,这才将这三个得力手下带了出来,自是不愿意看到他们会一旦得了门主信任便没大没小甚至离心离德。魔教派系中干百年来都有内部倾轧的现象,好吧,其实也不只是魔教一家,但正道门派中就算有些纷争争斗,也鲜少像魔教内的争斗那样残酷无情。在这样的环境中,自身实力的强大乃至自身所属小团体实力的强大,往往便是争权夺利乃至在刀光剑影中活下去的最大凭仗。

有了这三个手下,徐梦红自信在如今的阴魔宗内足以自保,假以时日,有魔教这等千年来深厚无比的底蕴在,阴魔宗绝对前程可期,自己背靠副门主这个大靠山,以这三人为心腹,再徐图势力发展,日后便是成就一方诸侯,呼风唤雨,只怕也并非全然是梦中画饼了。

心中如闪电般转过如许念头,徐梦红看着这三人的眼神中便又是温和了几分,喜悦之下,她便将刚才那一丝诧异抛之脑后。反正是第一次见到神秘的门主大人,有少许失态又有什么可奇怪的,说起当年她自己第一次见到副门主金瓶儿时,也还不是被她的风姿所惑?明明自己也是一个女儿身,却也险些抵挡不住那时刚刚将姹女媚修近巅峰的金瓶儿的媚力。

当下随手一挥,道:“好了,如今你们也算是见过门主了,既然得了信重,日后这种机会必定会多上许多,也不用着急什么。眼下你们都过来,此番天灵谷之行,我有些事要跟你们交代一下。”

三人都是答应,走了过来,堪堪就要走入土地庙门口时,一直走在最后的王宗景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像是不经意地向徐梦红随口问道:“对了,红姐,我看刚才除了门主和副门主外,后来又来了一位,也是眼生得很,却不知是门中哪位前辈?”

徐梦红“哦”了一声,道:“你是问夏侯尊者吗,他是跟随门主多年的一位老人,道行高深。本门基业是在凉州,但除此之外在南方也有些隐秘的基业与事情,听说都是由这位夏侯尊者主持的。所以这些年来他多在南方,你们入门时日不长,没见过他也是正常。”

“原来如此。”站在一旁的西门英睿与敖奎都恍然大悟,他们的情况与王宗景也差不多,今天算是第一次见到这几个门中重要人物,同时又隐隐感觉到本门实力非凡,并非只有眼下在凉州这些放在表面上的实力,心中更是莫名有些兴奋起来。

倒是王宗景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又追问了一句,道:“想不到这位夏侯尊者居然还是本门中如此重要的人物。对了,不知他名讳是什么?”

徐梦红轻笑一声,也不疑有他,随口便道:“尊者擅使一柄金斧法宝,威力无穷,是以我们这些门中老人平日里都称呼他为金斧尊者。至于名讳嘛,他复姓夏侯,单名一个‘戈’字。”

“夏侯戈…”王宗景在心中默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头颅微垂,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难明之色,却是再没有被周围那三人所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