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宗景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向店外看了一眼,道:“追他们?”

西门英睿冷笑道:“不追他们,把东西拿过来,难道便看着红姐去死?”说罢更不迟疑,直接便向店铺之外跑去。

那一刻王宗景心中真是千百念头回转,但终于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冲出门外,举目四望,只见街道上行人众多,仓促间却看不到刚才那三人在哪里了,西门英睿焦急起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向着大街跑去,王宗景跟在他的身后,心情复杂无比。

看刚才的模样,管皋、风恒二人气宇不凡、神完气足,显然是五年来修道已有小成,与昔年不可同日而语,而跟在他们身边的和尚却是王宗景从未见过的人物,但能与这两位天之骄子并肩结交的,身份来历都不会差到哪儿去了??等一下,和尚!

王宗景忽地顿住脚步,脑海中隐隐抓住了什么,片刻之后猛地想起今日早些时候再那鬼哭峡山谷中,阴魔宗将寒鸦派打得大败鸠占鹊巢的时候,天空中曾经传下来一阵声音询问,当时却是自称青云门下,还有天音寺的。

青云门,天音寺!

莫非当时经过的就是这三人,而那年轻温和笑呵呵的胖和尚,便是身份来历丝毫不逊色于管皋风恒他们二人的天音寺僧人?

如此一来,他们就算想要强要,面对这三个来头实力背后靠山绝对都是方今天下首屈一指的主,却哪里能讨到好去。心中想到这里,王宗景便要叫住西门英睿与他细说一下,谁知天下事居然便有这么巧合的,西门英睿刚刚冲出大街,一转眼便看到前头管皋那三人竟然没有走远,就在大街上某处站着说话,登时大喜,随即脸色一沉,随手向身后跟过来的王宗景挥手打了个招呼,然后便直接向管皋、风恒还有那个胖和尚冲了过去。

王宗景心里咯噔一声,只是暗暗叫苦。

第八十七章节 乱战

王宗景西门英睿与管皋风恒还有那胖和尚之间,相隔了一条街道,彼此距离最多不过几丈,真要过去不过是眨眼间事。然而王宗景才踏出一步,便觉得脚下猛然一震,似乎整块土地都颤抖了一下,随后便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瞬间街道上尘土飞扬,竟是突然炸开了一个大洞,岩土碎屑四处横飞。

在这大街之上来往的,有不少都是道行在身的修道士,虽然惊变乍起,但还是有不少人飞身而起,躲了过去,管皋等三人便在那一刻同时腾空而起,飞到了半空中。相反地,西门英睿正冲到一半,一时刹不住身形,险些便冲到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古怪大洞里去了,好悬才硬生生停下脚步,却已是吃了满嘴沙土,顿时心下大怒,连那管皋等人也先不管了,转身怒吼道:

“谁在搞鬼!“

话音未落,便听洞坑另一侧“哇呀呀”“啊啊啊”的怒吼声响成一片,风沙陡起劲风狂啸,已是有两拨十数人冲上去斗在一团,却是没人向西门英睿这边看上一眼。

西门英睿呆了一下,也是傻了眼,旁边的王宗景连忙跑上来将他拉到一旁,远远躲开那些个正在奋力厮斗但不知道什么来历的两帮人,西门英睿愕然道:“这些人是谁?”

王宗景也是茫然不知,皱眉向那边看去,同时周围人也都缓缓围观过来。凉州本就是一个极其混乱的地方,便是在这繁华的凉州城内,每日厮斗争吵之事也是随处可见。但眼下这般十几个修道士群殴,而且个个都是出手狠辣绝不容情,做生死搏的事,却也是极少见的。

没过多久,在惨呼声声鲜血飞溅中,有一派明显占了上风,连着杀了敌手数人,将残余的三四个人尽数包围起来。为首一个黑胡子大汉面带狰狞,盯着对方人群里一个灰衣老头冷笑道:“老泥鳅,把东西交出来吧,给你一个全尸。”

周围人群中忽地一阵骚动,西门英睿与王宗景也是一怔,对望了一眼,西门英睿皱眉道:“地藏门的?”

王宗景向那边看了一眼,低声道:“应该便是他们了。”听说前些日子地藏门门徒尽出,说是去南方找寻一处宝藏,怎么的突然又在这里了,还被人追杀成这样?”

两人说话这功夫,那头的争斗却是丝毫未停,转眼间地藏门仅存的三个地址也被尽数杀死,血流满地,横尸当场。大街之上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气息,只有那老头独自一人被十几个人围在当中。而周围旁观之人中多有皱眉摇头者,但从始至终却也没有一人出头喝止阻劝,这也是凉州之地铁血残酷的一面。

只是??王宗景忽地想到了什么,默默抬头向前头半空中忘了一眼,只见管皋等三人也是微微皱着眉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前头,但显然也没有任何出手的意思。

地藏门仅存的那个老头,全身微微发抖看去脸上满是凶厉之色,但其中同样也是满含恐惧,只不知这些凶狠的人究竟是哪来的厉害对头,下手如此狠毒,光天化日之下便几乎将这地藏门整个灭门了。

那黑胡子大汉走了过来,狞笑一声,喝道:“拿来!”

那灰衣老头咬了咬牙,忽地大声道:“你让我走,我便给你那东西。”

黑胡子大汉斜看了一眼,却是冷笑道:“先把东西拿来。”

灰衣老头犹豫片刻,见周围那些凶神恶煞般的敌手又靠近了几分,连忙喊道:“好,我给你,不过你说话要算数。”说着伸手却是从怀中摸出一张残旧皮卷来,抓在手上五指用力,似乎万分不舍,但终于还是递了过去。

一时之间,包括王宗景、西门英睿等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张残旧皮卷上,也不知有多少人此刻暗暗猜测那是何物,不过能够值得这些人如此不顾一切当街血洗杀戮的东西,价值必定不会小了。

只是以这黑胡子大汉为首的一帮人实力极强,手段也是相当狠辣,动不动便是杀人流血,在没有搞清楚这皮卷中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却也无人愿意出头。

那黑胡子大汉看着这份皮卷,眼睛一亮,立刻伸手接过,当他手指碰到那皮卷的时候,猛地双眼之下掠过一丝杀机,却是忽地翻手一抓,手上黑光闪过,已然出了一件叉状法宝,杀气腾腾,显然是极凶悍的宝物,直接便捅进了那灰衣老头的胸膛。

灰衣老头在此生死关头,虽然为了活命不得不交出宝物,但以他这把岁数,当然不可能会相信这些穷凶极的敌手,从一开始便死死盯住了这个黑胡子大汉,一举一动都不肯有丝毫放过。

起初黑胡子大汉并未有丝毫动手迹象,老头眼看着活命之机渐渐增大,心中正有些欢喜时候,忽然便看到了那凶神眼底的杀气,顿时心中一沉,然而那黑胡子大汉道行实在比他高出了许多,从黑叉出现到捅入胸膛,如电光火石一般,他竟是丝毫无还手之力便着了道。

然而也就是在这生命最后一刻,这灰衣老头猛地仰天大呼,怒吼道:“盘古大殿??”

“噗!”

黑叉瞬间插入他胸膛又逆行向上,将他整个人劈成两半,原本的呼喊顿时化为袅袅空音,然而仅仅片刻之间,周围大街上都安静了下来。

黑胡子大汉霍然变色,心中暗叫糟糕,然而无数道炽热的目光,却是同时落在他手中那张残旧的皮卷上。

这千百年来,凉州这个混乱之地流传着无数宝藏的传说,其中最出名但同时也是最虚无缥缈的,便是盘古大殿。据说那是上古巨神盘古开天辟地之后,留在人间的一处神圣殿堂,其中宝藏如山,随便有那么一件便足以令人一步登天名动天下,顶得上百年修行。

当然了,差不多每个瑰丽的传说里都有类似的话语,但盘古大殿的传说在凉州大地上流传了千百年,却绝对是人人耳熟能详的故事,此番那四个字一喊出,并且看这情形如此惨烈,谁偶读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难道便是这千年之谜解开的征兆又或是谜底吗?

这一刻,深圳西门英睿都忘了原本要去追索鬼猪涎的想法,双眼死死地盯在那张皮卷之上。

“诸位,莫听这死鬼胡言乱语??”那黑胡子大汉声音听起来有些哑了,不久之前还不可一世嚣张无比的同伙,此刻却纷纷靠近他的身旁,而周围大街上没有人说话,但是许多人似乎正在缓缓靠近,一个更大也更可怕的圈子,正慢慢向中间压来。

忽地,也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猛地一声呼喊,一道法宝微光陡然而起,当先向那黑胡子大汉打了下去,瞬间人群大哗,纷纷散开,然而无数法宝不管是趁乱攻击或是惊醒自保,都是急速祭出,一时间街道上空光芒万丈,不知有多少宝物飞了出来,直将人的双眼都晃得睁不开。

风声呼啸,凄厉长嘶,那黑胡子大汉手持秘卷,自然便是天字第一号目标,无数的法宝一起轰了下来,任凭他道行再高,这一下也是面无人色,黑叉勉力抵挡几下,便翻身想逃。但没走几步,一股壮丽的法宝光墙如洪流一般冲刷而来,直接将他打飞了出去。每个人都想占便宜,每个人都要落井下石,无数人影在电光石火、生死缝隙连人脸都无法分清的境况下嘶吼着冲上,大街上已经完全乱成一团。

惨叫声不绝于耳,怒吼狂骂声铺天盖地,到了后来,甚至已经不完全是因为争夺那有些虚幻的宝物秘卷,有的人红了眼,又或是看到了仇人,直接便在这一片混乱中厮杀起来,又是乱上加乱,波及了一大片。

半个时辰之内,偌大的一个凉州城东市市坊,如被龙卷风扫过一番,无数人都被这场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大混战卷入,死伤狼藉,血漫街道,人如野兽一般,在这城池中疯狂搏杀。到了最后,挥舞法宝的人甚至已经不晓得最初是为了什么,而那曾经耀武扬威的黑胡子大汉一帮人,大多数也死在了这场乱战中。

天空中,散落下点点碎片,带着一抹鲜艳的红色,逐渐安静下来的城池冷漠而淡然地看着人间情仇。三个身影缓缓落在一城墙边角静僻处,正是管皋等三人。此刻他们三人身上却也染红了不少地方,但看他们的模样除了稍显疲累外并没有其他伤处,想来这些身上的血色却是别人的了。能在这样一场疯狂的乱战中全身而退,这三人如今的道行与机智都不可小觑。

看了看远处那片血海,还有在血泊中呻吟翻转的人,三人中的胖和尚面上露出几分不忍之色,轻轻合十宣了一声佛号,至于管皋与风恒二人则神色没什么变化。相比起管皋个头略矮但俊美处却尤胜几分的风恒,轻轻擦了擦脸,向管皋问道:“那东西?”

管皋微微摇了摇头,摊开右手手掌,只见掌心之中,却是躺着一张半个巴掌大小的皮卷碎片,上面如蚯蚓一般画着些完完全全的线条,还有不明其意的几个小字。

“碎了,只抢到了这一片。”管皋看着这一片血海,淡淡地道。

第八十八章 毁容

沉重的喘息声在那条街尾的巷子里回响,一个半身是血的男子躲在拐角处,死死靠在墙壁上,丝毫也顾不得这里原先堆放的那些肮脏杂物,只拼命地隐藏身形,同时竖起耳朵向外头看去。

血腥气似乎还在外头的大街上漂荡,偶尔有几个杀气腾腾的人影从街头走过,让这个男子心惊肉跳。但过了好一会儿,并没有任何人发现在这个僻静角落里隐藏的他,这男子才缓缓松了一口气。目光下移,那浸泡在血泊里的左手中,兀自紧紧抓着一角残破皮卷。

他的手有些轻轻颤抖,抬了起来,慢慢打开,看着那一小片皮卷上几根扭曲的线条,先是露出几分喜色,随即脸上又露出了几分茫然,眼中又是掠过了一丝后悔之意。

就是那残旧皮卷乃是真正解开盘古大殿千年之谜的秘卷,但仅凭这么一小片东西,显然是不可能找到宝藏,而为此付出了半条命,代价却不可谓不大。只是刚才那一场血腥疯狂的乱战,来得如此突然又狂烈,当鲜血流淌得越来越多的时候,理智似乎也从大多数人的脑海中消失了。

不过幸好,他终于还是活下来了,并且拿到了这样一个残片,虽然眼下看起来没有太大用处,但比起那些一无所得却枉死的可怜虫,他实在已经是幸运太多了。

所以这个男子决定回去以后,一定要找个寺庙好好烧香。

定了定神,他又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血腥气里一片寂静,外头的人似乎都已退去,但宁静中还是有些危险。只是一直待在此处也不是办法,时间一久,听到消息赶来的人必然越来越多,到时候再被人发现的话,便是想走也走不成了。男子吞了口口水,悄悄探出了脑袋。

小巷子里静悄悄的,他稍稍安心,将手中的皮卷握紧了些,快步向外走去,然而才走出三步,忽然从他头顶之上,一道黑色而凶厉的鞭影猛地打下,犹如一条阴毒的黑蛇准确无比地套住了他的脖子。男子惊恐地大叫,然后声音不过片刻便被扼杀在喉咙中,黑鞭上的倒刺已经刺进了他的脖颈,再猛然抽紧,黑光泛起的时候,这个从那场乱战中幸运逃脱的男子,身躯便如败木一般,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西门英睿的身影悄然无声地从高墙上跃下,一下子掠到这男子身边,目光一扫,随即眼前一亮,一把抓住这男子左手,将那兀自抓紧的手掌掰开,然后将那秘卷残片拿到手中,眼中掠过一丝得色,又警惕地看了看周围,随后飞身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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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飞驰,避开人群耳目后,西门英睿用尽了自己所有气力,以最快速度出了凉州城,看着城外那片宽广无垠的天地,这一块饶是他平日性子阴沉,也是忍不住一阵快意涌上心头,差一点长啸出声。幸好他总算还留着几分清醒,一路更不回头,直接没入了远处那片崇山峻岭中,深谷幽幽森林茂密,将他的身影完全遮没,却是再没人知晓他曾经在凉州城里的这场乱战中夺去了一块残片并成功溜走了。

在一处僻静的密林中落下,西门英睿镇定心神,先是确定了周围确实无人后,这才仔细看了看手中这块染血的秘卷残片。不过片刻之后,他的神情变幻,倒是和之前那被他杀死的男子有几分相似,一方面总感觉自己距离传说中那不可思议的盘古大殿宝藏近了一步,但另一方面,还算清醒的理智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根本无法凭借这小小的一张残片做到什么。

如此甘冒大险,如此血腥杀戮,到头来却等于是一无所获?

这样一种荒谬的感觉在西门英睿的心头弥漫开来,而且他看着自己手中这张小小残片,心想此时此刻,也不知有多少人会和自己一样,在心头涌现出这样古怪、莫名而荒谬的念头吧。

自顾自苦笑一声,这个眉目间阴戾的男子还是小心地将这张秘卷残片贴身收好,多少总算是个念想吧??收好之后,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他沉吟片刻之后,却想到之前那场迅猛又狂烈的乱战如巨涛般席卷全场时,自己便再也没有看到小王的身影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或许已经莫名其妙地死在了那场乱战里吧。

在心里掠过这么一个念头,他也没什么对同伴的愧疚之意,反正人总有一死,就算那人是自己这几年一起并肩战斗的同伴,但在凉州这块土地上,又是在阴魔宗这种邪气深重的宗门,人总会变得无情些。

接着西门英睿便一路向着来路飞去,等他飞到那个阴魔宗刚刚从寒鸦派手中夺下来的鬼哭峡时,心里倒是忽然变得有些沉重,不管怎样,他们去凉州城里最初的目的,却是没有实现的,徐梦红这条命,花样年华,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知怎么,当他渐渐接近那个山洞的时候,心里忽然又那么片刻甚至有了连他自己都出乎意料的悔意,一场血海乱战,又躲又斗又杀人,最后好容易抢了一块秘卷残片也没用,还真不如一开始就为红姐去抢来那鬼猪涎呢???心中有些茫然的悔意,向前走了两步,西门英睿忽地一怔,却是看到在那洞口边守着一人,身材高大来回踱步,脸色焦急带了几分茫然市场,登时便是心中一沉,难道红姐终于还是支撑不住,已经剧毒发作死去了?

他看了看天色,那场乱战耗费了许多时间,之前又在东西市坊找药材耗费了一个时辰,还有来去时间,算算真的过去了很久,此刻看看,连天色都暗了下来。

他紧走几步,来到敖奎身前不远处,喝道:“敖奎,你怎么在外面,红姐呢,她、她怎样了?”

敖奎一惊,猛地抬起头来,看到是西门英睿回来,顿时脸上掠过一丝喜色,道:“西门,你回来了啊。”

西门英睿点点头,但看着敖奎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木然呆了片刻,轻叹一声,低声道:“红姐临走的时候可还好吗?”

敖奎一呆,愕然道:“你说什么呢,红姐没死!”

西门英睿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瞪着敖奎,敖奎被他的眼神也吓了一下,伸手指着旁边的山洞,道:“她在里面呢,前头副门主来了,带着几味灵药让卞长老配出了解药??”

西门英睿大怒,一脚向敖奎踢去,怒道:“你个熊货,把话说明白了会死啊。”

敖奎个子虽大,身子倒还灵活,一转身躲了过去,回头正想跟西门英睿分辨几句你奶奶的分明就是你自己根本没问先入为主呆瓜一般还敢骂我熊货??结果一大堆话还没说出口,目光瞄向西门英睿身后,眼前一亮,道:“咦,小王,你也回来了啊?”

西门英睿一惊,随即转身,王宗景不知何时也回到这里,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西门英睿下意识向他身上看了看,只见王宗景身上衣服都是干净的,并不见血迹染于其上,似乎之前并没有经历过什么血海腥风的争斗,只是看他脸色略显苍白,不知是不是赶路太急的缘故。

王宗景慢慢走了过来,西门英睿微微眯着眼睛,冲着他点了点头,忽然道:“你没事吧?”

王宗景看了他一眼,道:“没事,你呢?”

西门英睿脸色沉静下来,道:“我也没事。”

王宗景沉默了片刻,道:“有收获吗?”

西门英睿心里一紧,但面上神色丝毫不变,淡淡道:“没有。”顿了一下,目光炯炯盯着王宗景的脸,道:“你呢?”

王宗景面无表情,摇头不语。

敖奎在一旁有些看不明白,走过来愕然道:“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王宗景深吸了一口气,道:“红姐现在怎样了?”

敖奎怔了一下,道:“副门主带来了药材,卞长老也配出了解药,让红姐服了,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可是??”

说到这里,敖奎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脸上再度出现了之前那种古怪而伤怀的神情,王宗景与西门英睿都皱起眉头,齐声问道:“可是什么?”

敖奎欲言又止,而王宗景与西门英睿两人脸上的神情也忽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因为就在这个时候,他们都听到了在那洞穴之中,忽然传来一阵尖利、凄凉、伤心绝望中甚至带着几分歇斯底里的号泣声,那声音沙哑而颤抖,仿佛是钝刀磨纸一般,倒是割在了他们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