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驹仔细听着纪禹说话。

纪禹就是典型的小孩子,说起话来兴高采烈,表情多变,还伴随着手舞足蹈的动作。两个小孩出生就相隔那么一小会儿,性格却截然不同,活像有五年十年的年龄差。

傅寒驹观察着两个小孩,纪念也观察着他。见傅寒驹脸上没有不耐烦,纪念也不吭声了,由着纪禹兴致勃勃地向傅寒驹介绍起他们的朋友们,然后高高兴兴地提起在幼儿园遇到了什么事儿。

到家教小靳过来了,傅寒驹才打发他们去学习。

傅寒驹看了眼没看完的报纸,也懒得再往下翻,把它搁到一边回了房。

纪安宁刚洗完澡出来,瞧见傅寒驹回房,忍来忍去,还是没忍住好奇,把憋了挺久的疑问问了出口:“刚才念念他们找你说什么?”

傅寒驹没说话,找出电吹风,让纪安宁坐下,准备给纪安宁吹干头发。

等纪安宁乖乖做好了,他才说:“没什么,就是想让他们幼儿园的朋友过来踢球。”

一提到纪念和纪禹的朋友,纪安宁就明白了:“萧东东和温元元他们吗?”

傅寒驹说:“对。”

纪安宁说:“难得念念会主动找你。”

傅寒驹说:“她很聪明。”他顿了顿,又补充,“他们都很聪明。”

虽然性格不一样,但纪念和纪禹其实都同样敏锐,要不然纪禹也不可能明白纪念的心思。

纪安宁“嗯”地点点头。若不是两个小孩聪明懂事,过去四五年她的生活也不会那么平顺——多少人家里只有一个孩子就得忙上忙下,每天都过得焦头烂额?

傅寒驹的手在纪安宁发间穿梭,让那柔软顺滑的乌发一绺一绺地从自己指间滑过,目光落在纪安宁那红润漂亮的唇上。等把纪安宁的头发吹干了,他把电吹风放开,顺势亲了上去。

纪安宁:“…”

傅寒驹撬开纪安宁的唇齿,索要了一个缠绵的深吻。就算已经适应了傅寒驹每晚的索欢,纪安宁面对傅寒驹浓浓的欲-望还是有些难以招架,眼睛变得雾蒙蒙一片,喉间难以抑制地溢出一阵甜腻的喘息。

傅寒驹吻够了,目光落在她半开的睡袍上,忍不住往上亲了亲她微微敞露出来的胸口。

纪安宁拉住衣襟瞪着他。

傅寒驹亲了她的脸颊一口。他不是很看重欲-望的人,纪安宁不在身边他也不会怎么去想这方面的事,可一看到纪安宁,他就想亲她抱她。这种想法大概早就深埋在心里,只是以前一直无法真正付诸行动,是以在迈过了心里的坎之后便再也没了顾忌,恨不能把纪安宁活活吞进肚子里。

傅寒驹伸手抓住纪安宁的腰:“是你勾-引我的。”

纪安宁咬了他一口。

傅寒驹说:“你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嘴巴,统统都在勾引我,”他凑到纪安宁颈边,嗅着她发间若有似无的香气,“你看我的眼神,你对我说的话,全都是在勾-引我。”

纪安宁生气了,很想再咬傅寒驹一口以泄愤:“我才没有。”

傅寒驹说:“那就是我意志太薄弱。”

纪安宁拿这样的傅寒驹毫无办法。她忍不住抓住傅寒驹的手,让他不要乱动,专心听她说话:“念念他们还很小很小。”

傅寒驹看着她。

纪安宁说:“比我以前刚到傅家时还要小。”

傅寒驹顺势□□着纪安宁柔软的手掌:“所以呢?”

纪安宁有些泄气,不知该怎么缓和傅寒驹和两个孩子的关系。她索性直接把话说出口:“那你能不能稍稍对他们和颜悦色一点?”

傅寒驹说:“上次我陪他们去了游乐场。”

纪安宁一愣。

傅寒驹说:“上周我带他们去骑马。”他顿了顿,“每天我都按时回家和你们一起吃饭。”

纪安宁不吭声了。

傅寒驹确实已经做了很多。

傅寒驹说:“她们很聪明也很敏感。只要感觉家里安安稳稳,她们自然会放下防备。相反,就算我说得再好听她们也不会接受我。”

他不像宋姨那样有亲和力,可以和风细雨地让纪安宁和两个小孩接受他。

纪安宁说:“你说得对。”

第55章

第二天傍晚。

萧东东和温元元一起坐上校车。

虽然去郊游时也会坐校车, 但感觉和这不一样,萧东东觉得特别新鲜,理所当然地挤到纪念旁边坐下。纪禹看了萧东东一会儿,只能默默和温元元坐一块。

四个小孩的位置挨得近,一路上兴致勃勃地聊天, 主要是萧东东和纪禹在说,温元元和纪念时不时应上一声。

学生们感情好, 领队老师也高兴, 亲自把他们送下车,看着他们被宋姨接走才让司机开车。

多了两个小孩,家教小靳压力有点大,不过还是尽心尽力地陪玩。虽说在学院里他踢足球不算顶尖, 糊弄一下小孩还是可以的。

傅寒驹回来后,远远听见草地上传来阵阵笑声。他抬头看去,发现草色虽然有点黄了,但远远看去还是像柔软的毛毯。家教小靳带着四个小孩在草地上跑着, 五个人脑袋上都渗着亮晶晶的汗珠子, 在夕阳的照耀下熠熠地发着光。再抬头看去, 远处的天穹没有一丝浮云, 干干净净, 澄澈如水,却又渐渐开始转暗。

傅寒驹走过去,站在边上看。

草地上的五个人都没注意到傅寒驹的存在。萧东东踢起球来相当激动, 一不小心便把球踹飞了。那黑白相间的足球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直直飞向傅寒驹所在的方向。

这下纪念几人终于看见傅寒驹了。

傅寒驹稍稍一抬脚,接住了那快要落地的足球,利落地把它踢回草地上。足球打了个旋,而后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曲线,准确无误地落入到球门之中。

四个小孩都震惊了。

纪念和纪禹最吃惊。

萧东东和温元元则是羡慕居多。

纪念和纪禹的爸爸好像很厉害呢!

接收到萧东东两人的目光,纪念和纪禹对视一眼,都默默把惊讶藏了起来。

家教小靳喊:“傅先生。”

温元元一向最有礼貌,跟着小靳喊人:“傅叔叔。”

萧东东一看温元元抢了先,有点不乐意了,用压过温元元的声音喊道:“傅叔叔好。”

傅寒驹扫了纪念和纪禹一眼。

纪念和纪禹不吭声。

虽然他们也觉得傅寒驹那一脚踢得很厉害,可是突然让他们张口喊爸爸,他们还是喊不出口。

傅寒驹淡淡地收回视线,朝萧东东和温元元点点头,招呼他们进屋休息一下,吃点点心和水果。

宋姨脸上带着开心的笑,眼底满满的都是高兴,张罗着给孩子们送上准备好的点心和果汁。她捧着果汁出来,见傅寒驹要上楼,喊了他一声,笑眯眯地说:“有了孩子就是不一样的,家里多热闹。”

傅寒驹顿了顿,没说什么,转身上了楼。今晚纪安宁有个聚餐,是上期节目播出后的庆功宴——每一期节目从开始宣传到正式播出都要漫长的周期,不到播出那一刻你不会知道接下来可能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所以每顺利播出一起,节目组的人都会聚会一次,庆祝一下成功播出,也增进增进感情。

傅寒驹回到房间,给纪安宁打了个电话。

纪安宁那边有点吵,过了几秒才静下来,应该是走到了走廊外面。

傅寒驹说:“到了?”

纪安宁“嗯”地一声,问起萧东东他们有没有过来。得知他们已经玩了挺久,纪安宁说:“如果要留他们吃饭,一定要先打电话和他们家里说一声。”

傅寒驹应了下来,才说:“如果要结束了,提前给我个电话,我过去接你。”

纪安宁小声说:“好。”

傅寒驹挂了电话。

另一边的纪安宁收起手机,走进聚餐的包厢。见同桌的人都齐刷刷地看过来,纪安宁面上一红,说:“你们别都看着我,可以开始吃了。”

同组的人都已经熟悉得很,吃的也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胜在环境好气氛好,卷曲的鲜红肉片扔进水里一烫,色泽渐渐转深,鲜美又滚烫的汤汁让它们一片片蜷缩起来,在沸腾的汤水里打着转儿。

知道纪安宁脸皮薄,其他人也没打趣她太久,都把筷子伸向面前已经烫熟的肉片,在特制的酱料里打了个滚,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纪安宁悄悄给傅寒驹发了个短信。

听其他人说还要去KTV或者逛街,纪安宁想着要回去见纪念和纪禹,一一拒绝了其他人的邀请。

有人忍不住挤兑:“人家是有家室的人,老公还那么有钱,哪里有时间陪我们出去。”

纪安宁愣了一下,看向说话有点酸的女人。对方脸上长了几颗痘,看起来火气挺大,瞧见纪安宁看过来,有些气弱,但很快又昂着头与纪安宁对视。

组里的人都相互认识,纪安宁也认得这女人。这女人是高材生,叫徐晓月。徐晓月能力很不错,而且是女强人性格,平时把加班当吃饭,是萧穆阳手底下的得力干将。前段时间徐晓月和丈夫离婚了,原因是丈夫出轨,当时双方闹得很不好看,徐晓月前夫还带着孩子来闹,讨不了好处后破口大骂,说了很多不堪入目的话。

纪安宁有一次撞见要强的徐晓月在厕所里哭。

纪安宁没明白火怎么会烧到她身上。她想了一下,坦然地点了点头,说:“我想多花点时间陪陪家里人。”

徐晓月还要再说话,她身边的人看不下去了,伸手扯了扯她。

徐晓月没再吭声,一个人坐在那里喝起了闷酒。到纪安宁手机再次响起来的时候,徐晓月已经把自己给灌醉了。朦朦胧胧看见纪安宁起来和其他人道别,徐晓月“哈”地一声,脸上满是讥讽和痛苦:“这都是什么事啊,长着张好脸就是好,撒撒娇就有人疼有人爱。你拼死拼活想多赚点钱养家,别人还要说你忽略家庭,这都是什么事…”

纪安宁犹豫了一下,没说什么,只尴尬地说了句:“我先走了。”

她也很同情徐晓月的遭遇。

徐晓月发现丈夫出轨后很快离了婚,还成功让丈夫净身出户,一系列动作干脆利落地让纪安宁非常佩服。她若是被那样闹上门,说不定心里会害怕得很,徐晓月却熬过来了。

这很值得敬佩。

但是这样一段遭遇并不是徐晓月迁怒别人的理由。

她、她也很努力的呀!

纪安宁走出包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不喜欢和别人起争执,更不喜欢看到别人因为心里的痛苦和不甘变得扭曲。

这会让她想起她的母亲。

她母亲就是这样,心里藏着太多的不甘,一心想要走进上流社会的圈子,却不知道在很多人眼里她们永远都站在圈外,有时候连往圈里窥探一眼都不被允许。

纪安宁正要往外走,一个醉汉突然从前面的包厢里走了出来。那醉汉手哆哆嗦嗦,手里的手机根本拿不稳,晃了几下之后啪啦一声摔到了地上,居然被摔成了两半,壳子直接飞到了纪安宁脚边。

纪安宁惊了一下,退后了两步。

这世上最不能招惹的就是两种人:一种是疯子,一种是醉鬼!

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做的事会带来什么后果,只凭着一股子蛮横的冲动行事!

纪安宁握紧手机再退远一些,紧张地思考着要不要给傅寒驹打电话,没想到那醉汉捡完手机壳还是注意到她了,迷离的醉眼眯了眯,身体晃动两下,迈步上前乐呵呵地说:“哟,好秀气的美人儿!”

纪安宁看了眼前面的电梯,咬咬牙,绕开醉汉跑了过去。

醉汉跌跌撞撞地追了几步:“别跑啊,跑什么?认识认识嘛!”

纪安宁焦急地等电梯门打开。

在那醉汉的手机摔了第二次、醉汉软趴趴地跌倒在地起不来时,电梯门终于缓缓开启。

纪安宁的心放回原处。

她避了避,让电梯里的人先出来。

没想到电梯里走出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他脚似乎有点问题,拄着根特制的拐杖,出了电梯就径直走向摔在地上的醉汉。见那醉汉糊里糊涂地在地上摸找自己的手机,男人一拐杖压到那醉汉的手背上,用力碾转。

纪安宁吃了一惊,快步走进电梯。

电梯门合上之际,纪安宁听到了那醉汉的惨叫声。

另一把低沉的声音也从电梯外传来:“…叶成林,为了一个女人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反正这手也没什么用处,我帮你把它废了吧,省得你祖父…”

电梯门完全合上之后,那把好听的声音被彻底地隔绝在外。

叶?

又是叶!

纪安宁记得那个网红蜜雪薇儿就是一个叶姓富家子的小情人,这两个人难道有什么关系?

纪安宁正想着,电梯门又打开了。

傅寒驹正在外面按下按键。

纪安宁一怔。

傅寒驹解释:“你这么久都没下来,我准备上去看看。”

其实纪安宁拖得也不算久,不过傅寒驹挺乐意在纪安宁所有同事面前刷刷脸。他现在就像个刚发现自己可以理直气壮圈领地的野兽,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纪安宁已经被他给圈起来了。

既然纪安宁已经下来了,傅寒驹自然没理由再上去昭告一番,只能默不作声地收回手,和纪安宁一块往外走。

回家路上,纪安宁和傅寒驹说起那醉汉的事。

当然,还有那个拄着拐杖的男人。

第56章

傅寒驹听完纪安宁的话, 说道:“后面来的应该是叶家的老三。”他顿了顿,才接着介绍,“他二十岁是去当过兵,负了伤,腿就是那时候伤到的, 一直没好。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走路不大平稳, 得靠拐杖拄着。据说他回来后去道观里修行了一段时间, 平日里脾气非常平和。能让他这样动气的,估计是他那风流二哥的儿子。”

纪安宁一怔。

傅寒驹说:“叶家老二是个浪荡子,一天到晚埋在女人堆里,前两年惹着了不该惹的人, 被人踢断了子孙根,婚内生的孩子只剩一个,就叫叶成林。不过自从他断了子孙根,对子女就变得非常执着, 这几年认回了四五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和私生女, 叶家二房乱成一团, 气得叶老爷子把他们赶了出去, 没给月给他们分点钱了事。这叶成林是叶老爷子唯一承认的孙子, 估计叶家老三是受叶老爷子的嘱托去管教他的。”

纪安宁瞠目结舌。她知道有的圈子很乱,只是没想到可以乱成这样,私生子和私生女居然可以找到四五个?

纪安宁说:“怪不得那位叶先生会那么生气。”自己哥哥争气, 侄子也不争气,能不生气吗!虽然偷听不太厚道,她还是免不了回想起叶家老三教训叶成林的那些话,“那叶成林和他爸爸有点像,好像又不太像。”

傅寒驹挑眉,看着纪安宁,让纪安宁继续往下说。

纪安宁说:“他看起来和他爸爸一样风流浪荡,喝醉了就乱调戏人,可是听那位叶先生说他会这么颓丧是因为某个女人。”

傅寒驹淡淡地说:“受了情伤不是放纵的理由。”

纪安宁点点头,也转过弯来。真要那么喜欢一个人,怎么会随随便便去调-戏别人?

傅寒驹说:“能不招惹叶家人的话,最好不要去招惹。”

纪安宁一愣,忍不住看向傅寒驹。

傅寒驹说:“叶家是这边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能不起冲突最好不要起冲突。”

纪安宁连忙摇头说:“我怎么可能招惹他们。”她本来就不是爱和人打交道的,只有和熟悉的人在一起时她才会有安全感。既然连傅寒驹也特意叮嘱说不要去招惹,纪安宁自然认真地记在心里。

傅寒驹却给她扔出一个惊雷:“这个叶家老二,很有可能就是当初和人打赌将你母亲追到手、又把你母亲甩了的人。”

纪安宁错愕不已。

那是纪安宁母亲所有不幸的开端。被诱-惑着看见了繁华的世界,被诱-惑着以为自己可以走进另一个世界——被诱-惑着背叛了一生中最真挚的爱情。一个懵懂无知、未知世事艰险的少女,怎么可能抵挡得了那么一个裹满蜜糖的陷阱。

纪安宁不敢置信,睁圆了眼睛,怔怔地看着傅寒驹:“是真的?”

傅寒驹抓住她的手:“是真的。”

纪安宁不像她生父,也不像她生父,她像的是那个早已死去的纪迟归。即使纪迟归只带着她过了那么几年,却给她看过了世上的繁华和美好、痛苦和劫难。那个年纪的小孩,也许记事还不行,回忆起来朦朦胧胧、不清不楚,可曾经烙印到心底的震撼和震惊不会消失。

也正是因为那样,纪安宁才会是如今的纪安宁。

纪安宁沉默下来。

她从来没去想过自己的另一个“父亲”。在她心里父亲永远只有一个,他们父女的缘分因为父亲的死亡而走到尽头,但只要回忆起父亲来,她就有勇气面对任何挫折和磨难。

纪安宁说:“他不会想起母亲的。”叶家老二不会想起她母亲,自然也不会知道有她这么个女儿在。

傅寒驹明白了纪安宁的意思,点了点头,说:“叶家虽然势大,但已有乱象,能不掺和就不掺和。”

纪安宁点头。

纪安宁和傅寒驹这样商量完的第一个周末,纪安宁就接到一位业内前辈的邀请,让她一起去看看一套别墅。那是那位前辈半年前接的订单,基础设计已经完成了,还有一些细节需要改进,想听听纪安宁的意见。

纪安宁欣然答应,和纪念、纪禹商量着第二天再陪他们去玩,自己去应了前辈的约。

纪念和纪禹有点不高兴,但还是一左一右地抱住纪安宁,在纪安宁脸颊上用力吧唧一口,和纪安宁道别:“妈妈再见!”

傅寒驹绷着脸在一边看报纸。

纪安宁走了过去,也搂着傅寒驹的脖子亲了他脸颊一口:“爸爸再见。”

傅寒驹:“…”

纪安宁走了,留下傅寒驹和两个小孩大眼瞪小眼。

傅寒驹到底是成年人,看了两个小孩一眼,说:“你们要是把作业做完了,我就带你们出去玩。”

纪念和纪禹对视一眼,纪禹开口说:“我们昨晚都做完了!”

傅寒驹叫他们把作业拿出来检查完,助理也到了,带来了市区哪些地方适合四五岁小孩去玩的资料。

傅寒驹说:“你们自己挑地方。”他看了纪念一眼,“只能出去四个小时以内,包括来回路程,选好了再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