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名大汉见四周无人便用手肘撞向玻璃。墨遥几乎立刻就醒了,这大汉一定没想到,墨小白这车可金贵了,那是防弹玻璃啊,你这手要能撞碎墨小白估计也要撞死。

玻璃没撞碎,把人给撞醒了。

这三名大汉有点不甘心,见人醒了,他们要强来,撞了几次没撞开,这时候是中午,超市没什么人,这个超市就供给附近的别墅区局面,街道上也没什么人。他们这么撞着玻璃,玻璃没撞开,颠得墨遥不舒服,他开了车门下车。这几名大汉心中可乐了,心想,这人真上道,本来撞不开玻璃没想到他自动下来,这是多高的觉悟啊。

几人凶神恶煞,企图在气势上震死墨遥。

墨遥病了许久,这脸色苍白,可眼神依旧如鹰一样锐利,沉着,如仿佛一只被他们吵醒的美洲豹,目光锐利嗜血寻找食物,那几人不怕死,想要推开墨遥逃跑,谁知道那大汉推不动墨遥。

在他们看来,墨遥就是一个小白脸啊,他的胳膊都是墨遥两倍粗,可他竟然推不动墨遥,墨遥反手,已经拽住大汉的手腕,用力一掰,绕到那大汉身后,精准地踢到他的腰骨上,腰骨碎裂,那大汉倒地不起。另外两人挥着棍子上来,墨遥唇角勾出冷蔑的笑,锋利如刀。他后退一步,侧身躲开铁棍,脚下一扫便避开一人,他挥着铁棍又上来,墨遥在身子一翻身,突然捂住胸口,那两人间他胸前出了血便知道他有伤在身,顿时目光狠厉起来,如狼似虎攻上来,每一招都打在老大的胸口,想要把他打垮。

墨遥只要剩下一口气,他就有反攻的力量和力度,永远不要漠视了活着的墨遥。

永远不要。

哪怕是如今的形势,他出拳都觉得剧痛,他也能在一分钟内缴了两名歹徒的械,铁棍被他扔到一旁,胸口的伤裂开,大片的血迹几乎染红了他的伤口,可他的眼神却如此的锋利。

那两名壮汉怕了,忍不住后悔要跑,墨遥胸口剧痛,轻轻捂住,就在这闪神的功夫,一名大汉从后腰拔出手枪,他们是逃犯,身上都有枪,他一拔出来,另外一人也拔出来,墨遥身子往后一滚,滚到树木后挡住,他身上从不离枪,可墨小白拍着胸脯说,老大,去医院检查就回来,带什么枪,我带就好,没事的。

所以今天他身上没带枪,连一件暗器都没带。

子弹在树上打了一排弹孔,那间隔不到一厘米的子弹从他耳朵边掠过,划过一道红痕,麻痹地疼起来,墨遥心想,他再相信墨小白这混蛋,他就…

他就什么?哎,他也没能把墨小白怎么样了,再怎么都要相信他。

这小混蛋。

那两人开了枪,这附近肯定会有警察快要来了,他们也不敢多逗留,抱着那受伤的人就要上车离开,墨小白笑嘻嘻的声音响起,“哟,我这车子昨天才洗过,你们这一上来脏了怎么办…老子最讨厌脏乱了。”

这话音刚落,那两人举着枪要威胁墨小白,墨小白比他们更快,消音手枪已蹦出两颗子弹,解决了他们,墨遥伤口裂开太厉害,蹲着几乎动弹不得,墨小白也不顾了,慌忙抱过他,又把东西丢上车,急促开车回家。

真他妈的该死,怎么就闪一会儿老大就出事?

这伤口才刚好一天又全废了,真他妈的…他侧头看着墨遥,他疼得脸色发白,微微咬着下唇,头上全是汗水,很疼,他知道。

他们这种人对疼痛的忍耐力是很强的,可忍耐力强并不代表你感觉不到疼痛。

墨小白抱着墨遥上楼,拿出急救箱急救,这伤口裂得比任何一次都离开,又是挥拳又是动身子的,不裂开才怪,他看着都觉得十分心疼。

墨小白清理伤口,上药缝合的手法十分熟练,标准,没一会儿便收拾妥当,墨遥一句话都说,墨小白就先撑不住了,跪地表忠心,“老大,我错了,我又错了,你打我吧!”

墨遥真疼得厉害,没空搭理墨小白,墨小白问他要不要打麻醉,墨遥摇头,麻醉药能缓解一时的疼痛,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他宁愿这么受着。

墨小白狗腿归狗腿,表忠心后就离开开电脑销毁证据了,附近没人,华盛顿这地方啊,摄像头和田野里的番薯不要钱似的,真他妈的多了,特别是超市附近,所以说啊,他得销毁证据。

这骚包的法拉利以后他不开了,真的,以前是红色的,他刚改成黄漆就出事了,还不如红色呢,吉利啊,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问题,销毁证据倒是很快。

这三人两人估计是没命了,一人估计是半身不遂了,墨小白没什么愧疚感,对老大下手的人,都该死,一枪毙命算是仁慈了。这要不是老大伤了,他恐怕要好好玩死他们。

墨小白处理证据挺快的,一会儿就消灭了,墨遥疼得要睡着了,墨小白这心里和被什么咬了一口似的,这叫不舒服啊,老大你至少哼一声吧?

“老大,你不高兴了?”

老大没回,墨小白委屈,“我真的错了,您好歹哼一声嘛。”

墨遥真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墨小白囧了,他还想说什么,墨遥挥挥手,墨小白顿时更囧了,他怎么看都觉得这姿势像是说,朕累了,尔等跪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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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遥真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墨小白囧了,他还想说什么,墨遥挥挥手,墨小白顿时更囧了,他怎么看都觉得这姿势像是说,朕累了,尔等跪安吧~

墨小白泪了,老大不愧是老大,哪怕是病成这摸样,依然是老大。

哎,跪安就跪安呗。

小白轻手轻脚地退出去,他一边看电视一边剥着水果,是老大喜欢鸭梨,正电视里正报着离奇血案,所谓离奇,当然是找不到证据的血案,据说不知道是谁破坏了这个时间段的城市监控,所以不知道是谁干的,三名受害者,两名死亡,一人受伤。这三人是加州监狱的逃犯,两人是杀人犯,一人是强奸犯,都是犯罪的人,可凶手没权力要他们的性命,这件事已经转给联邦警察,因为能破坏城市监控的人,已不算是一般的犯罪了。

墨小白抿唇,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来,老大今天出去是真面目出去的,那人是见过老大的,这要是拼图出去… 墨小白蹙眉,老大这长相的人不多见啊,这要拼出来不得了,他们用真面的时候还是挺多的,总不能都戴面具。

他有点烦躁,他应该不留余地的,去的时候那人躺在地上,他以为死了,也没多注意,这事是不能离活口的,墨小白上楼,墨遥已睡着了,他在留了一张字条便出门,并叫来几名黑手党的手下守着别墅,等他回来他们再走。

墨遥换了装,开另外一辆车去医院。

杀人对墨小白而言,并不算是平常的事,十五六岁的时候杀人听多的,那是高峰期,后来墨遥分派的任务便很少有杀人的,这几年杀人是挺少的。

那人腰骨碎裂,半身不遂,墨小白心想,如此还不如死了呢,有两名联邦警察在外守着,据说那人还没醒,还有一个小时就要醒了。

这趟任务本来是很简单的,可墨小白没想到,他会在医院碰到派克和季冰,派克似乎身体不舒服,季冰陪着他来医院,好死不死是主治医生,墨小白虽然换了一副面具。然而这种熟悉感不是靠一副面具来辨认的,所以墨小白非常小心,唯恐撞上他们…

他是眼看着他们进入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墨小白不好太过接近,只能远远看着,他并不在这一走廊活动,怕他们出来迎面撞上,等他们出来已是二十分钟后的事情。

季冰去帮派克拿药,派克去打针室打针,那主治医生出来,墨小白才进入主治医生的办公室,查看他的查房记录,还有半个小时就是查房时间。

墨小白换了医生袍,戴上口罩,就等着过去查房。

他身高和西方人差不都,本来就带来了美瞳,墨小白办事是很谨慎的人,很少出错,他带美瞳都带了好几副,都是美国人常见的颜色,观察主治医生的眼睛后,他便知道要待碧绿色的美瞳。

他早十分钟过去查房,身高本来就差不多,身材也相似,所以很容易地进去了,墨小白抓紧时间把毒药注射到他的输液管中,不动声色地收了针筒离开。

这一切本来也很顺利的,可谁知道他刚出门就碰上季冰过来,说是药单丢了,让他再写一张,墨小白嗯了声,心中暗暗喊糟,只想带着她离开,季冰却觉得奇怪,忍不住问,“ doctor tang,你是 doctortang?怎么和刚刚不一样?”

联邦的警察并不注意观看,季冰为人心细,发现他的发型不对,季冰这刚一出声,墨小白就觉得背后一僵硬,转而听到开门的声音,应该是那警察警惕进去查房了。

正好是转角处,墨小白转过角落便狂奔,季冰十分不解,身后两名警察跑来,一边跑一边在和上级报告,唯一的证人死亡,季冰吓了一跳,这才知道自己目睹了一起杀人案,吓得拍了拍胸膛。

墨小白从楼梯跑下去,他跑下三楼才坐电梯,附近的警察已把医院各个出口围住,排查危险人员,墨小白蹙眉,真可难办了。。

这医院没有别的通道,这要出去真的挺难的。

墨小白冷笑,他到男厕把医生袍脱了,把美瞳和面具摘下来,随着马桶冲走,接着摘了手套,点燃烧掉,转眼一变,已是国际大明星。

墨小白大摇大摆地走出男厕,他去找派克,派克在打针,很惊讶地看着他,派克是个善忘的人,吵过就算,不会记恨,他墨小白来医院,以为他生病了,关心问他的身体,墨小白说没事,顺便问他什么事,只是一点小不适,打针就能好,派克也没多少,墨小白便在这里等他打针。

“我来给哥哥拿药,看见你顺便过来打招呼。”墨小白说道,并为那天的事情道歉,派克挥挥手,并不在意,没一会儿,季冰便惊魂不定地下来,见墨小白先是一愣,接着扑在他怀里,墨小白明知故问,“什么事吓着了?”

季冰说,“好可怕啊,有人装成doctor tang去杀人,我还遇见他了,好可怕,幸好他没拿我当人质,吓死人了。”

墨小白苦笑,你可吓死了,我也快被你吓死了。

幸好是季冰,这要是换了别人,他非揍死不可。

派克说,“是不是真的啊?”

“是真的啊,我下来的时候,好多警察,可吓人了,这凶手一定还在医院,别伤了其他人就好。”季冰心有余悸地说,派克说,“我当是什么事,吓成这样,警察又不是吃软饭的,一定会找到凶手的,别怕啊。”

墨小白也笑着附和说,“是啊,美国警察厉害着呢,会抓住凶手的,放心。”

季冰点了点头,“为什么会杀人呢,杀人晚上不会做噩梦吗?我看见死人都怕呢。”

墨小白心中冷笑,她害怕呢?

是啊,任由是哪个女孩子,都会害怕的吧,杀人凶手?季冰害怕呢,如果她知道那人是他,会不会吓得更远呢?他自嘲着,脸上却笑着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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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正说着话,警察过来寻人,做询问笔录,医院每一个出口都守着,全在排查,华盛顿警察的鼻子可灵着,不放过任何一名可疑的男子。已有三名身高差不多的男子被人抓走,墨小白心中暗忖,这警察办事真是素来不牢靠。凶手还站这儿呢,往哪儿抓人嘛这是。

墨小白在华盛顿,那是响当当一人物,其曝光率和人气指数几乎让每一个华盛顿居民都认识他,哪怕是三岁的孩子指着他都能准确地说出他的名字。所以这两位警察自然也认识墨小白,当下露出星星眼,难得见偶像,这印象分就没嫌疑了,所以说啊,名人效应还是有的。

虽然他们花痴,可笔录还是要做的,季冰是唯一的目击证人,警察想她做拼图,季冰很为难,她根本就没看到人的样貌,他很高,带着口罩,她只能说出一个特点,那就是浅绿色的眼睛。

警察也为难,她是唯一的目击证人,可提供的资料却完全没用,他们干活儿的也觉得为难,忍不住着急,语气自然也不好,季冰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她没看到就是没看到,人家语气一硬,她面色也沉了。墨小白慌忙打圆场说,“两位警官,季冰胆子小,见到歹徒都吓坏了,怎么能仔细分辨是谁,你们也别难为她,看她吓得脸色都白了,刚还一起发抖呢。”

两位警官很无语,是谁吓得脸色白啊,这分明是还要给他们脸色看来着,怎么说吓得脸色白呢。

墨小白发挥自己三寸不烂之舌打发了警察,其中一名警察问他是不是一起来的,墨小白说是,他们总算满意地离开了。墨小白抿着唇,突然想到一处不妥。

他问是不是一起来的,是随意问的,并无多心,毕竟谁都不会猜测到一名红遍全世界的国际巨星会杀一名恶贯满盈的歹徒,而且手法如此利落,不留痕迹。

看起来都像是惯犯做的。

他们没有怀疑,可总归会查今天医院进入的人员,墨小白办事最是谨慎,他要保证自己零危险。

派克挂了点滴,众人便要走,仗着这张脸是通行证,墨小白和派克等人很顺利出了医院,墨小白自己开车,派克和季冰也开车过来,派克刚挂了点滴,身子有些清爽,约小白一起吃饭,小白想起家里的老大,摇头拒绝了,开车便走,他还有事要办。季冰看着墨小白的车子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有一丝惆怅。

小白有了哥哥,就不管她了。

派克看着安慰说,“嗨,别难受了,小白就这性子,等他哥哥伤好了,他就全是你的了。”

季冰抿唇看着派克,问,“你不是说,小白家里受伤的人,不是他哥哥吗?”

派克是乐观派的人,他脾气爆炸跪爆炸,心底是好的,可不想墨小白和季冰有矛盾,当下说道,“我也就随口说说,你别往心里去,他指不定真有事要忙。”

季冰问,“你说,小白为什么会看上我呢,我也没他以前的女朋友好看,他对我是不是也就一阵工夫,我其实是多心了,是不是?”

派克说,“季冰,这话你说得就埋没良心了,我看小白对你是真心的,只是他这阵子反常,你也别往心里去,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过一阵就好,别胡思乱想。”

“真的吗?”

“我还能骗你吗?”派克严肃地说,“老子可从来不骗人。”

季冰总算是开怀了,派克请她一起吃东西,季冰点头,随着他一起走。

墨小白回到家里,神奇地发现老大竟然坐在楼下的客厅里,墨小白手里拎着钥匙,慢吞吞地看着楼梯,老大的伤口啊,伤口,真是太神奇了,他是怎么下来的?

老大沉着脸在客厅看杂志,整个人像没事人似的,若不是胸口哪一处红得刺眼血迹,基本上是看不出他重伤在身,墨小白震撼了。

老大就是一牛人,哪怕他就剩下最后一口气,他也能行走自由。

“老大,你怎么下楼了?”墨小白的嘴巴配合张成0形,他这心脏颤抖啊,老大啊老大,您这伤到底是不想不想好啊,这么折腾,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他真是愁死了。

“你去哪儿了?”墨遥生冷如冰,眯着眼睛看墨小白,他身上的消毒水味道让他蹙眉,他去医院了?哪儿不舒服?还是去看人?墨遥选择了后者,这身体结实的,没病没痛,不像是看病的。

墨小白不太想告诉老大说他去杀人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会让老大不开心,所以墨小白选了一个借口上楼去,他还有事要办,医院的录像要销毁。

特别是进出医院的录像,墨小白侵入医院主机的时候暗暗喊糟,因为警察已经看来看录像了,希望还来得及,这走廊中都有他的录像,没穿医生袍之前的那衣服啊…

墨小白迅速地破坏了医院的监控录像,希望没给他造成什么麻烦,他了解美国警察的办案程序,这么短时间估计也没看多少呢。

干完这些事,墨小白疲倦地往后靠,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他怎么和老大说呢,说实话他一定不高兴,这几年老大几乎不让他杀人,这些脏事都留给别人处理,他也怕杀人…

想起自己这辈子唯一一个污点,墨小白心中就吃了一只苍蝇,难受得要命。

有些事情,藏得再深,再不愿意去想,可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爬上你的心,让你知道自己的脆弱,自己的心结。。

一时间,想了许多事。

若非还惦记着楼下的老大,或许他能坐上一整天,每次杀人后,他的心情都会特别低落。

墨小白下楼,墨遥冷冷眯着他,“你去杀人了?”

这几乎是肯定句,墨小白无措地看着墨遥,不知道他为何如此说,墨遥冷哼,他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也有一丝冷冽的杀气,以及还没褪去的锋利。

一想到他去了医院,墨遥也就想到没死的那个歹徒,他便猜测肯定是杀人去了。

只有杀人,他才会路出这样令人担忧的神色。

否认,他的小白是全无敌的小白。

“老大,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还有一个活口,我怕他指证你,所以就做掉他了。”墨小白轻描淡写,杀人毕竟不是什么光荣,值得炫耀的事情,简简单单说一遍就可以。

墨遥似乎没心情听他说这些,把杂志丢给他,莫名其妙地说一句,“我饿了。”

墨小白一怔,转而把自己弄好的水果拿出来给墨遥垫着,他去给他做饭,饿了是好事,就怕不饿,墨小白至今还觉得很神奇,老大真是一神人。这伤口让他这么折腾着竟然没发炎,也没恶化,真的太神奇了,除了神奇二字,他已经没词语来形容他的老大了。

墨遥却丝毫不在意他的目光,依然很淡定地看他的杂志,一边吃水果,墨小白摸摸鼻子到厨房做饭,墨遥就是一帝王般的享受。

墨遥拿过电话,下意识地想让墨晨处理接下来的事情,然而,他蹙眉,看向厨房内的墨小白,他怎么总是不放心小白,小白每一件事情其实都很出色,没必要自己让墨晨再去检查一遍。

过去这么做的道理,究竟何在?

他无声放下电话,他这个态度是不是伤到小白了。从小,小白就是家里最招人疼的一个,虽然无双是女孩,可小白更让他们宠爱,他记得少年的小白,白白嫩嫩,谁都认不得伤害,他和墨晨风吹日晒,皮肤都偏黑了,他却晒不黑,总是白嫩招惹人疼,两人分组的时候,墨遥总是和小白在一组,他几乎不让小白做什么事情,总是一人包办所有的事情。

他舍不得让小白受伤,小白跟在他身后,哪怕他再不甘心,他也会退到身后,哪怕他再不甘心,他也听话,不敢给他招惹麻烦。

是的,招惹麻烦。

哪怕是再危险的情况,他再需要帮手,他也不让小白上,他要小白安安静静地等着他就好,两人一组的考核反正是一样的成绩。

墨遥心想,那会儿的小白是多么的不甘心。

是多么的不甘心。

他长了一副让人想要保护的脸,他和墨晨和无双都是下意识地要保护他,做什么都让他乖乖呆着,他们来就好,因为他们潜意识就认为,我们是他的哥哥姐姐,我们比他强,我们要保护他。

可他们问过小白吗?

他愿意这样吗?

他愿意让他们保护吗?那么骄傲的小白,那么善解人意的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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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做的每一件事,都很漂亮,可他都会让墨晨再检查一遍,怕有错漏,虽然每次都很完美,可他习惯了,谁让小白长了一让人不放心的脸,无双和墨晨都是如此,他们都是为了小白好,本意都是好的,然而…

墨遥叹息。

他并非不信小白,真的,并非不信,可能是长久以来的习惯,造成他们彼此的心结。

小白是勤奋的,小白也是聪明的,可在勤奋,再聪明在他们面前都是弟弟,都是要他们保护的人,他们总想对他好,让他无忧无虑做他想做的事情。

是他们宠出了小白如今的没心没肺。

墨小白在厨房做饭,他见墨遥拿过电话就知道墨遥一定要打电话给墨晨,让墨晨处理后面的事情,顺便让墨晨看一看,今天他可有留下什么破绽。

墨小白怔怔地站在厨房里,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为什么我就不行呢?

哥,为什么我就不行?

为什么我做得再漂亮,也得不到你的肯定,你的赞扬,为什么你总是不放心我,怕我坏了你的事?

墨小白心事重重,他背对着墨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小白露出了悲伤的神色,仿佛路边被人遗弃的小狗,眉目间都是委屈,他真的好不甘心,很想冲出去和墨遥说一声,老大,我办妥了,真的办妥了,不用担心,真的不必担心。

可他克制了脚步,许久没听到墨遥的声音,墨小白回头,墨遥正若无其事地看杂志,墨小白目光一亮,慌忙走过去,蹲在墨遥身边,摇尾露出最谄媚的表情,“老大…”

墨遥看惯了他这副表情,怎么看都觉得可爱,就像楚楚养的那条牧羊犬,总是露出这种小鹿般的眼神,怎么看都像是两颗紫葡萄镶在他眼睛肿,美丽又灿烂。

他很想踢一踢他,就像踢楚楚的那条牧羊犬,小白笑靥如花,毫无形象地摆出一副惹人疼爱的表情,他多想欢呼,老大,你这算肯定我了吧。

算是了吧,算是了吧。

墨遥有一丝酸涩,这么傻气的小白是极少见的。

“做饭去,你想饿死我吗?”

他口气一贯的冷硬,墨小白却高兴得差点扑上来亲他一个,欢天喜地去厨房忙活,墨遥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暗忖道,他要相信小白。

其实,他最相信的人期间也有小白啊。

“小白,其实我很相信你。”墨遥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可他知道小白是骄傲的,要是戳中他的痛处又会让他很不开心。

他斟酌着语气,不知道怎么继续,他一贯不是善于言辩的人,黑手党的外交几乎都是墨晨和墨小白的。他第一次知道不善言词是一种要不得的缺点。

墨小白似乎很清楚老大想要表达的意思,他站在厨房中,穿着围裙,眼睛却明亮有神,盈盈上挑的桃花眼仿佛碎了漫天的星光,“老大,我也相信你,就算你拿着枪朝我射了一发子弹,我到死也相信,那只是走火。”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墨小白,心中仿佛和他有了共鸣,有一种热血的东西在血管里奔腾,墨小白说出他心底最深处的话,的确,这就是相信,哪怕你要杀我,哪怕子弹射进我的胸膛,我也相信,只是手枪走火了,并非你真的要杀我。这是一种把命都能托付的信任。

那一刻,小白在他心里固有的形象似乎慢慢地发生了转变,他一直认为柔软的小弟弟似乎被热血烧去了柔软的血液,筑起了钢筋血骨,硬气铮铮。

小白心中欢快起来,墨遥的肯定扫去他素来的不甘心和心底的阴霾,他变得灿烂而阳光,这种灿烂并非特意伪装出来,而是从毛孔都舒展出来的灿烂。

然而,他却不知道,墨遥却在他的欢乐中,对他有了新的认知。

接下来几天,墨遥的伤养得很顺利,他放权让墨小白处理他所有的职务,这是第一次他对墨小白放权,以前墨小白都在自己管辖区域处理事情。

墨小白把每一件事情都处理得很完美,手法和他并不一样,效果却几乎一致,这让墨遥觉得很意外。于是,他更肯定了自己以前的失误,他给予墨小白的空间,实在太少了。

难怪墨小白嬉皮笑脸都是带着一丝不甘,难怪每年年终会议墨小白总是夹着一丝不悦,他不明白为何,如今却全部明白了…

他们的相处,似乎第一次有了一种和睦的感觉。

过去都是小白要么躲着他,要么逗着他,很少和老大这样面对面的谈论黑手党的事情,很少在他面前表达自己的意见,以为他知道他的意见如果和老大也相左,老大一定会枪毙他的。

虽然事实也能证明老大是错误的,可小白不甘心的是,你总得要让我试一试,我才知道是失败的,总不能试一试都不让你就说我是失败的,我不服。

他不知道墨遥为何改变态度,可这种改变他是欢喜的,也是欣然接受的。

墨遥的伤口慢慢的结疤,虽然手臂还不能过于摇动,可他能自如走动,生活也能自理,墨小白也不用再事事伺候着,某些太过私密的事情是让他有口难言的,他不想承认,他会尴尬。

晚上,墨小白一早就洗了澡,上床和叶非墨玩游戏,叶非墨最近是如鱼得水,他还在度蜜月,人还在巴厘岛,温暖喜欢那地方,延长了蜜月期。墨小白是各种羡慕嫉妒眼红,恨不得把温暖勾引来华盛顿,可他是不敢挑战叶非墨的脾气的,上一次他意外地饶了他已让他很意外了。

叶非墨问,“老大的伤怎么样了?”

墨小白说,“小表哥,你真是太没良心,你总算记得关心我家老大了,亏得我以为你度蜜月太幸福都忘了老大正在受苦受难呢。”

“再没良心也没你没良心,比这个咱们不是一个等级的,我主动歇菜。”叶非墨说话一贯的恶毒,墨小白开始撒娇打诨,叶非墨在电脑前翻白眼,这个无耻的男人啊,没脸没皮啊…

“老大呢?”

“洗澡了。”墨小白说,叶非墨严肃地问一个问题,“我记得你家就一个房间,老大养伤这么多天,睡哪儿啊?”

“废话,当然睡卧室!”

“你呢?”

“废话,老子长身长板的,能睡沙发吗?当然一起睡卧室。”墨小白理所当然地回答,态度是非一般的理所当然啊,委屈自己的事情墨小白是从来不会做的。

叶非墨抹了抹脸,小白啊,小白,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啊,所有人都不点明的事情你就自动忽略对吧,竟然忽略得这么彻底,如此漠视老大的感情彻底,这么狠心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

够狠!

他是真的为墨遥感觉到悲哀,小白竟然能够心无旁骛地和他睡在一张床上,毫无心里压力,这说明什么啊,说明小白就没当老大是一回事,就当老大和墨晨一样是哥哥,所以无所顾忌地睡在他旁边,哪怕是搂着他睡觉。

你说墨遥这心里是不是在滴血啊,他最爱的人天真无邪,毫无压力地睡在他身边,用一种纯洁无辜的眼神看着他,小兔子般的纯洁地表达了兄弟爱,这是多么悲剧且剜心的场面。

这让老大情何以堪?

小白并不是不懂,他是懂的,他是多玲珑的一个人,这种事情岂会不懂,可他却故作不知,所以才伤人。

叶非墨冷哼一声,倏然诡异地笑了,他问,“小白啊,和老大睡在一起什么感觉?”

“废话,又不是没睡在一起过。”

叶非墨的笑声益发诡异起来,他说,“你十五岁后就魅力无边,男女通杀是吧?”

“废话,小爷的魅力那是无法挡。”墨小白得意洋洋。

叶非墨的阴险心是可见一般的,你当不知道是吧,所有人都宠着你,护着你,也没点明你就当没事对吧,叶非墨觉得报仇的时候到了。

他可是典型的有人让我不好过一分钟,我就让他难过一百天的性子。

“老大美不美?”

“哎,我们家老大这样貌啊,我打赌,这世上除了我就他最美了,连小哥哥都没老大这么…动人啊。”墨小白说的是实话,墨晨和墨遥是双胞胎,可他们长的是不一样的,墨遥偏冷艳,墨晨偏温雅。

叶非墨很想吐槽,这家伙一贯的自恋啊,不过这是他们叶家的优良传统。

“既然老大很美,对你有深情不悔,人家那性子,那身段,那身材,那样貌,你和他睡在一个被窝,你没反应?作为一个那女通杀的魅力男人,你对得起这称号吗?真的一点冲动都没有?”叶非墨拉长的声音,那语气净是不信,墨小白恍惚了好长一段时间…

这是第一次,叶非墨说,老大对你深情不悔。

老大对他深情不悔,是啊,他知道啊,谁都知道啊,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没人会主动提起,叶非墨更不会,他开玩笑荤腥不忌,可从没说过这件事。

仿佛是一种尖尖细细的东西戳中他的心脏,这让小白有一瞬间疼痛的错觉。

他恍惚又有一种愤怒,妈的,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老大爱他,他就一定要爱老大,为什么?为什么他就要被人固定地认为他是老大的所有物?

这种尖锐的愤怒几乎通过电话传到叶非墨的心里。

可叶非墨似乎没知觉似的,声音阴柔到了极限,他说,“小白啊,你想想,老大的皮肤多好,偏浅小麦子,那是多健康的肤色,你看他的眼睛,又大又黑,像不像黑宝石,深邃如大海,光是看一眼就好像要溺毙了谁。你不觉得很心动吗?再看看老大挺直的鼻子,形状美好的唇,他的血色一样很好,唇色浅红漂亮,你不觉得你想要尝一口,不觉得很饥渴吗?再看老大的脖子,哎呦,我可真没见过男人的脖子竟然完美成这样,又长又直,漂亮得不可思议。再看看老大的锁骨,是不是也觉得女人的锁骨都没这么好看,再看看老大身上的肌肉,是不是觉得很健美,充满了粗狂的生命力,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摸,他这身材是倒三角形的,多完美啊,肌肉不奋起,也没那么粗狂,正是你喜欢的类型了。你看老大腿,又长又直,他的腿和胯骨几乎是一条直线的,站起来就想一支笔直锋利的长矛枪,这天底下谁能有这么完美的身材,你这自称万人迷也没老大这么挺翘的身材吧。他就像一只潜伏到热带雨林中的美洲豹,健美,优雅,充满了诱惑力。”

“小白啊,我亲爱的小表弟,这样的男人爱着你啊,他深深地爱着你,你不觉得怦然心动,不觉得想要亲吻他,让他属于你,或者你属于他吗?他是多么完美啊,身材,样貌,财富,人品,哎呦,老大的人品可是你一千倍的好啊,这样的男人搁在那儿都是抢手货,男女都抢啊。他那么深爱着你,你没想到要扑倒他,把他吃得一干二净吗?”

墨小白觉得,他一定是疯了,所以才会没挂了电话,所以叶非墨一边充满蛊惑力地说着,墨遥正从浴室里出来,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而另外一边,温暖看着叶非墨用这么梦幻的声音诉说的墨遥的优点,好像他想上墨遥一样,听得她鸡皮疙瘩起一身,只觉得叶非墨的笑容真心的妖孽啊。

叶非墨则想着,嘿,小白,看老子整不死你丫的。

728

温暖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叶非墨异常无辜地看着她,笑得分外猥琐,“老婆,你这是怎么了?”

“你还看过墨遥的裸ti啊,说得这么活色生香的,真是太让我…”温暖似乎想要找到一个形容词来形容她的感觉,可没找到好的形容词,叶非墨一本正经地说,“老婆,我对你的忠诚天地可表,其实这活色生香多简单,瞧着我身材怎么介绍就对了,一个一准的。”

温暖这叫瀑布汗啊,您还能再无耻自恋一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