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老大!”

墨晨、无双和墨小白异口同声地喊起来,几人唰唰站起来,立刻把墨遥给拦下,费玛丽目光一亮,只要墨遥愿意和她走,一切好谈。他们几人看样子也不像会为难墨遥的人,所以费玛丽很笃定地站着,等着无双和墨晨放行。

墨遥说,“我答应公主会帮她一年,我绝不会食言。”

除非公主不需要他,这是当初他们说好的承诺,一条命换他半年的自由,相对而言,费玛丽对他是仁慈和宽容的,因为有的人一条命就要换一辈子的自由。

他只需要一年,他是幸运的。可显然,墨小白和墨晨并不这样认为,墨遥厉声说,“别逼我动手。”

这句话唬住了他们,并不是他们打不过墨遥,只是他们不愿意和墨遥动手罢了。叶非墨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也一开始就没掺和。

墨遥最后还是随着费玛丽走了,墨小白差点炸毛了,幸亏墨晨在一旁把他给拉住,否则他还真有要和墨遥拼命把墨遥留下来的冲动。

眼睁睁看着费玛丽带着胜利的表情陪同墨遥一起离开,墨小白这心里郁卒的就别提了,简直是翻了天,他决定今天晚上继续去爬墨遥的床。

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

这天晚上黑手党出了点小意外,墨小白这一年来总是代替墨遥的工作,所以他晚上去了港口-交接一批第一恐怖组织的走私武器。这批武器最近要通过罗马一条关系网运去中东,第一恐怖组织和黑手党一向是亲密合作的,所以墨小白不放心,亲自过来监督。

巧合的是,当然还真有警力在赶来港口,幸好墨小白机灵,已提早转移货仓,避过一次损失,这比上一次为了逃避警方追踪而炸船要好许多。

墨小白想去摸床的机会就这么作废了。

墨遥其实在等着墨小白来,回来的时候,他从墨小白的眼睛里看到这种决心,他猜墨小白一定会来,所以干脆等着他,知道墨小白是他弟弟,两人关系又很不正常,墨遥心中是别扭的。然而,墨小白那人想做什么,他也阻止不了,他发现他真的对他没办法。否则以他的身手怎么可能让墨小白昨天晚上得逞了,说到底都是因为他纵容她,所以才会允许他这么做,说到底,他拒绝不了墨小白。

墨遥一个人在阳台上等着墨小白的时候忍不住扪心自问,若是换了别的男人如此对他,他会允许吗?几乎是想一想墨遥都觉得不可能,恐怕他会打碎那人一身的骨头。

可为什么墨小白就可以?

就因为他可怜兮兮地喊了两声哥哥,他就任他为所欲为了吗?

想不通,索性不想,他等着墨小白,谁知道等了半夜,墨小白没来,知道凌晨一点钟才听到敲门声,墨遥疑惑,墨小白若是摸来,他一定不会按门铃,怎么突然按起门铃。

偷偷摸摸进来才符合墨小白的性格。

墨遥开门一看,来人并非墨小白,而是费玛丽,墨遥问,“有事吗?”

费玛丽咬着唇,她穿得很整齐,仿佛回来就没梳洗过,身上还穿着白日的衣服,人看起来略有点憔悴,墨遥蹙蹙眉,偏开身子让她进来。

墨遥给她倒了一杯水,“这么晚找我有事?”

“明天我会去和黑手党教父谈钻石交易的事情。”费玛丽说,墨遥点头,他不仅知道这件事,还知道墨晨和墨小白就是黑手党教父,或许这么说,他原本就是黑手党教父。

墨晨和墨小白是为了他的自由才和费玛丽谈这一次交易,不然以黑手党的实力,根本没必要和费玛丽谈,墨遥知道,却没说。费玛丽抬头问他,“你去一起去吗?”

“我是你保镖,你让我去,我自然会去。”墨遥回答。

费玛丽蹙眉,“你只是我保镖吗?”

“是!”

“你会拼命保护我吗?”费玛丽又问。

墨遥点头,“会!”

保镖本来就要保护主人,所以他会保护费玛丽。

费玛丽松了一口气,墨遥见她坐着,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问,“公主,你还有事?”费玛丽咬唇,有些为难,墨遥说,“你想问什么,不如直接问。”

“你相信他们吗?”费玛丽问,“你相信他们,还是相信我?”

墨遥知道她指的是谁,平心而论,他信墨晨和墨小白,其实他的长相和墨小白虽是两个气质,可五官却有五分相似,很容易看出有血缘关系。且他和照片中的墨晔和墨玦模样也相似,事实摆在面前,墨遥自然相信证据多一些。反观费玛丽,告诉他的很多都是比较表面的事情,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只是因为费玛丽救了他,他想报答她,费玛丽也没有害他的心思,所以他才一直在费玛丽身边保护她,也没想过去害费玛丽。

“你心虚了吗?”墨遥直言,费玛丽没想到他这么坦然,被墨遥吓了一跳,转而涨红了脸,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真的心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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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玛丽勉强压住心神,淡淡说,“我没有心虚,金,我救过你,当初也没逼你一定要留在我身边,我只是征求你的意见,是你自己愿意留下来的。”

墨遥暗忖,是如此没错,只是费玛丽编造了一段虚假的事实,让记忆空白的他承受了一段不属于他的回忆。关于承诺,他没有二话。

“你放心,夜深了,公主请回去休息,我承诺过你的事情,一定会答应你,除非你让我离开。”墨遥说,费玛丽惊喜地看着他,墨遥别开目光,费玛丽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她伸手想去碰触墨遥的脸,墨遥避开,费玛丽尴尬,转身出了墨遥房间,大门重新关上。

墨遥去阳台休息,夜风徐徐,他的记忆也慢慢地回到那天在海上第一次见到墨小白时的情形,唇角忍不住勾勒出一抹笑意来。

翌日清晨,费玛丽带着墨遥和十几名保镖去黑手党在罗马的议事厅。

建筑十分不明显,厚重且庄严,不会很引人注目,且地段稍有一些偏僻,旁边是一个农庄,一片黄色的花海,景色宜人。门口已有几名黑衣大汉在等着,费玛丽一来就被风云引到议事大厅。处于对墨遥的尊敬,他又在费玛丽身后,风云对费玛丽也是十分尊敬的。

费玛丽坐下一会儿,云奉茶,墨晨姗姗而来,身后就跟着风云,他们是黑手党的时候,有另外一个面具,和费玛丽那天见到的墨晨自是不同,费玛丽也没认出来。墨遥却猜想,他究竟是谁?是墨晨,还是墨小白,然而看到男子唇角边一抹温和的笑意,他就知道,这人是墨晨,非墨小白。

墨小白笑起来,总带着几分迷离诱惑。

费玛丽端坐着,这个议事大厅金碧辉煌,布置得很壮丽,人坐在这里有一种身处十四世纪的皇宫之感,墨晨身上的气息是温和且内敛的,不似墨遥能给人造成威压,基本上,费玛丽没觉得有什么压力。

她只是疑惑,黑手党教父有这么年轻吗?

他的模样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年轻且英俊,很有魅力,一点都不像是黑手党教父,倒是像执法人员,正气凛然的,费玛丽问,“你是黑手党教父?”

“对。”墨晨说,“我知道公主有一批钻石急需找到买家,黑手党一直是钻石走私为主,对公主这批货很感兴趣,不介意我们突然插入吧?”

“不介意。”费玛丽颇有大将之风,“我喜欢开门见山的男人。”

墨晨摊手,“正好,我也喜欢。”

费玛丽点头,“你想要多少,价钱怎么算?”

“你有多少?”

费玛丽淡淡一笑,“我的国家盛产钻石,多不胜数,这一次我以公主名义能出八座钻石山,就不知道你们怎么算,需不需要这么大的钻石量。”

墨晨暗忖,八座钻石山,果然是有钱人,这么多钻石量的确引人注目,数额巨大,他听上一家交易的朋友说过,费玛丽就想出售两座钻石山,且价格高于均衡价格。如今她换了买家,一口气说出这么大的钻石量,定然是看上黑手党财力雄厚,且安全妥当。

这是个聪明的女人。

一个小小的国家由一名公主四处奔跑,的确是要有几分聪明和胆量,否则她撑不起这个气场。

“八座钻石山对我而言,吃下只是小问题,只是公主确定,以你的名义能出售这八座钻石山,我不想到时候引起什么纠纷,就我所知,皇家的钻石储存量并没有这么多。”墨晨已对费玛丽知根知底,他的目的只是墨遥,其他的,慢慢来,当然能谈成这笔生意,倒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你调查过我?”

“能和这么漂亮,尊贵的公主合作,我自然要调查清楚,免得出了意外,伤了你的金枝玉叶就不好。”墨晨含蓄地表达出他不喜欢被人蒙骗的意思,温和的笑意如初春没有融化的冰。

费玛丽也是爽快人,“既然你调查过,我也坦诚相待,实话告诉你,我们有,就看你买不买。”

墨晨点点头,无意看了一眼站在费玛丽身后的墨遥,突然转开话题问,“公主,此人有点面生,他是谁?”

墨遥戴着金的面具,墨晨根本看不到他的面容,本无什么面生一说,纯属胡说,费玛丽聪明,大气,但她这人没那么多弯弯肠子,倒是利落的一个姑娘,以为墨晨对墨遥有芥蒂,她说道,“教父请放心,这是我最忠心的保镖,不会泄露我们的交易。”

墨晨笑意盈盈,“如此甚好!”

费玛丽觉得有些不对劲,眯起眼睛,“你果真是黑手党教父?”

“我若不是,谁是?”墨晨反问,费玛丽以为他生气,慌忙解释,“我只是听说教父已有六十,没想到这么年轻,有些意外。”

“六十?”墨晨吐血,这位姑娘,你是去哪儿听说的啊,黑手党的教父一直都是三十左右的好不好,就算是他们家老子在的那时候,用的都是这些面具的多,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成熟魅力男人,什么时候有过六十了,坑爹的传言。“公主定是误会了,我们是货真价实的黑手党教父。”

“我们?”费玛丽提高了音量,突然大门被人单手大力退开,一名穿着黑色紧身衬衫,牛仔小脚裤的男人翩翩而入,这样的打扮,性感又透出几分随意,带着明星的光芒,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出现在这里的人。墨遥眉心微微一舒,那混小子来了,去哪儿都这么高调么?

费玛丽十分意外,她身后的保镖全神备战,墨小白走过墨遥,抛了一个媚眼,直接走到墨晨旁边,慢条斯理地坐下来,“不好意思,路上堵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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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玛丽意外地看着美丽的男人,墨晨解释,“他也是黑手党教父。”

“你们到底谁能做主?”费玛丽不耐地问,她不喜欢这种被人控制,又似被人耍弄的感觉,仿佛是被歧视了一般,特别是后来的墨小白,吊儿郎当,不当一回事。费玛丽对此十分不满。

墨晨说,“我们都能做主,问题是,不知道公主有没有诚心交易。”

“什么意思?”费玛丽问,“如果我没有诚心和你们做生意,我就没必要大老远跑来罗马,我看你们倒是没有闲心,如果不想合作,你们说一声,我也不会强人所难。”

墨小白摘了他的墨镜,露出一声勾人的凤眸,笑吟吟,却霸气地说,“若是我们不和你们交易,恐怕没有人敢和你们交易,我保证你们的钻石比石头还不值钱。”

费玛丽一窒,贺看向墨小白,“你们究竟什么意思?”

墨小白把墨镜丢到大桌子上,指着墨遥说,“把他给我,这一次合作我给你比钻石黑市交易市场均衡价格高一成的价格给你,若是不肯,这一次合作我也没有兴趣,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公主最好想一想后果会如何。”

费玛丽怒极,肃然起身,一手拍着桌子,双眸喷火,“你究竟想怎么样?”

“你听不懂吗?我要你身边的人,这就是合作的附带条件,当然,你可以拒绝。”墨小白说,冷冷一笑,“你想推销八座钻石山给我们,按照惯例,我们给你的不可能是市场均衡价格,最起码低均衡价格两成,如今我破例给出这么高的价格,你自然也要附带一些条件。”

费玛丽说,“你这是强迫我答应你的条件,你可以给出你心目中的价格,金不是物品,我不会拿来交易。”

“我乐意。”墨小白强硬地说,“我就乐意强迫你,你又能如何,再说,我也没把他当成物品交易,我有我的用意,你要是不接受,不好意思,大门在那,慢走不送。”

“你…”费玛丽气得全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有一种被人强硬地卡住咽喉的感觉,十分的不舒服,这让她无所适从,无奈地看向墨遥。

她以为墨遥会反对,墨遥会生气,可墨遥一句话都没有说。

费玛丽暗忖,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会答应吗?费玛丽蹙眉,看向墨小白,总觉得墨小白和有一个人十分相似,她问,“金和你们素不相识,你们要他做什么?”

“没办法,受人所托罢了。”墨小白淡淡说,笑意极冷,费玛丽几乎一猜就知道,受谁所托,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慌张,墨晨说,“公主,我们给你的时间不多,你若是答应,今天就签了合同,你若不答应,恐怕以后你想要筹钱,难上加难,我不会让你如意。”

费玛丽大怒,“你们欺人太甚。”

墨小白承认,他们是欺人太甚,然而,他却挑眉,挑衅道,“欺人太甚又如何,有本事你就欺负回来,我一句话也不会多说,若是没本事,乖乖把人交出来,我保证你得到你想要的。”

费玛丽拂袖就走,墨晨在背后淡淡说,“公主,慢走不送,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过时不候。”

墨小白也不着急,墨遥转身随着费玛丽一起离开,墨小白唇角勾出一抹笑意,哥,你等着,很快你就回到我身边,我决不允许任何人霸着你。

你只能让我一个人霸着。

费玛丽怒气冲冲回到酒店,一路无话,墨遥倒是平静惊人,费玛丽精致的五官几乎全扭在一起,大不了,她不做这生意,让她拿墨遥去换,她不答应。

墨遥对她而言,太重要了,她不想放弃。

“金,你是什么意思?”费玛丽问墨遥,墨遥淡淡说,“我没有决定权,你决定。”

费玛丽愠怒,“我刚被那两兄弟气得半死,你也来气我吗?你醒来后,我可有逼你做过你不喜欢的事情,我可否给了你绝对的自由,我真的把你当我的保镖了吗?你一定要说这话的气我吗?”

墨遥说,“我说的是实话。”

“只要你不想走,我不会…”费玛丽话到嘴边留一半,如果墨遥不想走,她会留下他吗?会,她一定会,可若是留下他真的遭到黑手党的报复,她会冒险吗?

她的国家,她的家人都在等着她,她承诺过一定会想办法解决国内的经济缺口问题,若是解决不了,她该如何面对,他该何去何从。

她不想让她的家人失望。

墨遥比她的家人都重要吗?

这个答案,费玛丽心中知道,所以她很焦躁,很烦闷。

墨遥对这件事没有任何意见,所以他回了房间,费玛丽伤心不已,他竟然没有流露出要留下来的意思,他就这么不想在她身边吗?这是为什么?

她不曾亏待过他啊。

为什么他这么烦躁,不愿意在她身边。

墨遥对谁都这么冰冷,拒人千里之外,哪怕是她也是如此,她交给他的事情,他会十分完美地完成,然而,他却不会和她多说一句话,除非是她找他。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墨遥对她哪怕有一点点表示出喜欢的意思,她也会力争到底,坚持留下他,这样她才有理由,有动力,拼上一切保住他。

可如今墨遥这样的态度,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理由留下他,似乎都不合适。

费玛丽身边那俊美的男子来了罗马后就有事,一直都没和费玛丽一起去谈事情,直到这一天下午才回来,这美丽的男子是C国一名重要官员的公子,他和费玛丽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这一次正好过罗马来谈事情,但并不和费玛丽一起。

他一回来,费玛丽就把这件事和他明说,美丽的男子认真说,“你放弃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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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小白摘了脸皮便随着墨遥和费玛丽一起到酒店,所以墨遥一关上房门没多久,门铃就响了,他以为是费玛丽,沉着脸开了门,墨小白大大的灿烂笑脸就这么活脱脱地出现在眼前,一点招呼都不打,仿佛一道阳光,直直地射到他的心里,墨遥阴沉的脸色似乎也变得好一些。

“有事?”墨遥问。

墨小白摆了一个万人迷的pose,“来邀美人去用餐啊,怎么样,可有兴趣?”

“没兴趣。”墨遥说,他有点不理解墨小白,分明是兄弟,他怎么能笑得这么暧昧,且还能露出这么浑然天成的妩媚来,真是妖人。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怎么会没兴趣呢?”墨小白笑说,然后无下限地撒娇,“哥,赏脸吃饭啦。”

墨遥差点笑出声来,他就这招数了?

“你刚说,谁是美人?”

墨小白果断说,“我是美人。”

墨遥拿过房卡,关门,同意赴约了。

墨小白看他一身轻装,一边走一边笑问,“哥,你就带一个房卡,什么都不带?”

“还需要带什么?”

“电话啊!”

“不需要!”

为何不需要?墨小白懒得去想,他想了想,又问,“那总要带上一摞钱吧,万一我付不起饭钱,忘了带卡怎么办?”

墨遥淡淡说,“有人请客吃饭,我一毛钱都不带。”

墨小白狗腿了,“哥,你真有觉悟。”

墨小白把他的骚包跑车开来了,自然要带墨遥好好地兜风,认真说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约会吧,第一次约会啊。他们虽然情投意合,可真正开始算是利雅得那段时间。那段时间他时好时坏,情况总是糟糕,不怎么好,所以总会有点不完美,虽然这也不完美,墨遥失忆了。

然而,对墨小白而言,这算是第一次约会。

他自然知道墨遥喜欢吃什么,然而,作为绅士,墨小白还是挺有风度的,纯属当墨遥是一个正在追求中的情人,体贴地问他要吃什么。

墨遥想吃墨西哥菜,墨小白表示收到,两人一起去一家顶级的餐厅,这家餐厅主打就是墨西哥菜,墨遥过去常来。墨遥这人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很奇怪,一般都是固定的餐厅,固定的位置,固定的菜。

所以墨小白自然也选了墨遥常坐的一个靠窗的位置,这家餐厅消费极高,东西美味,人比较少,情调极好,他们去的时候正好刚过午餐时间,人就更不多。

侍者领着他们坐下来,墨遥点餐,同样是固定的几个菜,开胃酒,前菜和正餐,点心,全是过去他常点的,墨小白托腮看着墨遥,若不是真的确定他失忆了。墨小白还真会怀疑,谁失忆了自己爱吃的菜还记得那么清楚,一溜儿过,一字不差啊,连同样的前菜什么味道都选得正好。

墨遥问,“你看着我干什么?”

墨小白把菜单交给侍者,让她来一份一样的,墨遥喜欢吃的,他都喜欢,两人口味基本上差不多,除了开胃酒不同,然而这一次他点一样的。

“你点餐的习惯,喜欢吃的东西和以前一模一样。”墨小白说。

墨遥点头,“我喜欢这里的气氛,常来?”

“是,常来,一个礼拜两次。”墨小白说,“小哥哥墨西哥菜也做得特别好,可你更喜欢这里的,正宗。”

墨遥点头。

墨小白看墨遥的眼光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漂移,所以怎么看都怎么好看,墨遥被他看得不自在,别过脸去看风景,墨小白轻笑,最起码墨遥如今不排斥他。

“哥,吃饭后你想干什么?”墨小白问。

墨遥想了想没想到要干什么,根据温暖给他提供的情人约会套餐,吃了浪漫的午餐就该去看电影,不过电影还是晚上看比较有气氛。

所以墨小白定了两张电影票,那是他的电影,最新上映的。他已经有一年多没有拍新作品了,可好莱坞的电影制作周期长,一般都有好几年,墨小白有三部作品还没上映,都是后期处理。且都是大制作,虽然他一年前名气是被人败尽了,然而又不是封杀他,且他离开一年多了,观众于是开始怀念这位天才演员。

总是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来纪念这位突然消失的大明星,所以影视公司自然不会压下他的作品。

今天是全球上映的日子,海报很多,且宣传很足,墨小白没看过完整的片子,去电影院看一看也没什么不好,且他还没和墨遥一起去电影院看过他的电影。

算是一个新鲜的经历,越想越有点约会的感觉,温暖美女认为两人去看他的电影最有意义,所以她的约会套餐还是挺靠谱的。

可离电影开场还有好几个小时,这段时间怎么过呢?

“我回酒店。”墨遥想了半天没想到什么,于是想到回酒店,墨小白摇头,“那不行,晚上你还要和我一起看电影,不能回酒店。”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看电影?”墨遥反问。

墨小白也理所当然地反问,“那你也没说过不和我一起看电影啊。”

墨遥被墨小白说得没话说了,这感觉怎么有点像是… 情侣约会呢,墨遥哪怕是神经粗也察觉不对劲,他和他什么时候变成情侣了,他都不知道。

“看什么电影?”墨遥好奇地问,他对看电影这事有点小排斥,似乎他不喜欢看。

“总之是你的偶像演的,你一定会喜欢的。”墨小白意气风发地说。

墨遥迷茫,“我有偶像?”

他不像是追星的人啊。

墨小白认真严肃地说,“哥,你真的有偶像,你一辈子的偶像,你是他最忠实的影迷,晚上我们一起去看你偶像的电影。”

你说过,我永远是你生命中的主角。

那么,你就是我永远的影迷。

*

最近走三俗路线,狗血,煽情都来,木有起伏,姐要温馨,要三俗。看小白追美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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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用了午餐,墨小白就带墨遥去他常去的几个地方转一转,电影八点多开始,如今才是下午两点,多的是时间去玩,墨小白带墨遥兜风后,两人就去高尔夫球场打球,墨遥并不算很喜欢打高尔夫球,但这是他难得的娱乐中的一项,墨小白就带他去常去的一家高尔夫球场打球。

墨遥的高尔夫球打得比墨小白要好得多,他们谈生意有时候常会遇到一些爱运动的伙伴,所以培养几个他们这一类人都喜欢的运动项目是很有必要的。所以墨遥的高尔夫球打得比较好,他学什么上手都快,墨小白平时打高尔夫比墨遥多,可他打得没墨遥好。

他们没有带球童,工具都是自己背着,且打的又是比赛模式,所以一边打一边记录,一边聊天,交流经验,不管对墨遥,还是墨小白而言,都是一个很新鲜的经验。这些活动他们都会,但他们从来不会一起玩,培养这些兴趣似乎是为了别的目的而培养,而不是为了他们自己喜欢。所以墨遥和墨小白很少一起打球,他们更多的时间都花在彼此的事业上,以前墨小白在美国,工作忙,墨遥多半时间的罗马,聚集不到一起,偶尔碰个头就吃个饭,聊个电话,哪有一起玩过什么。

彼此表白心迹后又出了那么多事情,一直都没有时间过两人世界,墨小白就喜欢和墨遥这样约在外面吃饭,一起打球,一起说笑谈天。

原来,墨遥其实并不闷的,只要你主动和沟通,他不算健谈,却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和陪伴者,墨小白在一旁深刻地认知到,过去的自己多么的没心没肺,浪费了多少时间,浪费了多少青春。

这样的记忆在他们心中是那么的稀少,他们分明是最亲密的人,从小到大,兄弟姐妹的感情都很好,可以为彼此付出生命,可他们彼此之间的记忆大多是群体记忆,单独的记忆却很少。他和小哥哥的单独的记忆很多,他和墨遥的单独记忆除了训练,他真的快要找不出来。

他错了墨遥十余年,这是他的遗憾,不然在他们最青春的岁月里,他们应该有很多,很美好的回忆,在他们最好的年华里,因为一些不重要的原因,他们错过了和自己最重要的人相处相伴的记忆。

墨小白很少后悔什么,可这一次却是真的后悔了。

后悔当初幼稚的自己,如何忽略了一个人默默的付出,他怎么会错过了墨遥这么多年呢?

自己回忆起来都觉得欠揍。

幸好墨遥没死,他活着,他的人生才走了一小段,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制造属于他们的记忆,他们还有时间给予彼此最深刻的感情。

青春就是一条走上了就不能回头的路,墨小白庆幸自己最美好的年华还没完全过去,仍然能给予他最好的时光。

比了一场,墨遥小胜。

墨小白耍赖说,“哥,你也不让我一回,本来就比我打得好,你怎么也让我两三杆吧。”

墨遥说,“上场无父子。”

墨小白挥着球杆嗷嗷叫,笑容灿烂,两人在原地坐下来,这球具很重,坐下来刚好休息一阵,墨小白拧开了纯净水给墨遥…

“哥,你这半年跟着费玛丽,有私人的时间吗?”墨小白休息的时候,随口问。

“有,她没你想的那么强硬,给我足够在自由。”

“你没想过寻找自己的家人?”墨小白再问。

墨遥摇摇头,“她给了我一段虚假的记忆,我以为我是孤儿,也就没寻找,再说,不记得就不记得,强求不得,该记得的时候,总会记得。”

“你可真乐观。”墨小白扁扁嘴,墨遥要是想个法子寻找他们,恐怕早就回家了。

两人坐下休息一会儿,聊了墨遥在C国的一些事,墨小白发现,这生活还真是无聊透顶了,比他当黑手党教父的时候还无聊,一天到晚除了跟着费玛丽就没事做了。

他哥哥这样的性子,能忍了半年还真是少见。

“她一个月给你多少工资啊。”墨小白突然好奇一个问题,墨遥似乎没什么金钱概念,墨遥奇怪地看着墨小白,他可真无聊,墨小白也觉得自己无聊,墨遥说了一个数字,墨小白吹了一声口哨,“哟,这女人真是大款啊。”

“那钱呢?”虽然无聊,墨小白继续向无聊的方向进军。

墨遥说,“卡里。”

“离开的时候记得带走,怎么说也是牺牲劳力换来的辛苦钱。”墨小白教育,墨遥说,“你很缺钱?”

“开什么玩笑,那点小玩意都不够我一根头发金贵,你赚来的,不要白不要。”墨小白如是说,墨遥发现他们越来越无聊,于是就打断这个话题。

高尔夫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人,墨小白侧躺着休息,指着不远处一个男人说,“哎,你看,咱们到中年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地中海,啤酒肚啊。”

墨遥一寒,瞪他一眼,真无聊。墨小白也感慨,可两人腻歪在一起,除了腻歪能说什么有聊的事情呢,他们又不是在工作,自然不能说工作,当然说一些无聊的话题。

人在一天99%都在说废话。

墨小白无聊地翻了一个身子,“哥,你说这亿万富翁为什么都长这德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