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桃树的干,夜淡笑着坐回椅子上,只是眼中多了些暖意。-

红茶的味道很好,夜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回忆起那些曾经的曾经。-

被多少人真正爱过?-

她不知道,但是无一不是被人们批评为祸国秧民,红颜祸水,而那些所谓爱自己的男人也在死前后悔或是不悔。-

几十年的时间对你来说可能短暂,可对我来说却是付出了所有,我用了一生来爱你,你的心里可曾有我?-

不记得是谁说过这句话,但能记得他死前眷恋的眼神,仿佛要把自己的身影带入心里,带进来世。-

感动了吧,当时?-

无谓的笑着摇头,还是记不清了。-

放下精致的杯子,夜睁开眼,站起身,在转身的那一刻,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迹部。-

阳光刺进她的眼里,微微有些酸涩。-

银灰色头发的少年大步走到她的面前,拿走她发间的桃花瓣,“到午餐时间了,走吧。”-

“嗨!”她淡笑,任由他握住了自己的手,因为感冒,他的掌心很热。-

即使他的语气依旧如常,她却看到了他眼底的不安,自己让迹部不安了吗?-

迹部看了眼明显不在状态的少女,叹气,却什么也不说。-

“呐,景吾,”她看着他的侧脸,“我要吃中餐。”-

迹部明白她想说的并不是这个,但是他只是挑眉,“啊恩,当然有,只要你喜欢的东西,我当然不会忘记。”-

夜抿嘴笑了笑,歪头看着迹部,但很快收回了目光。-

进入饭厅后坐好,接过女仆递来的手巾擦过手后便开始上菜。-

在迹部动筷时夜皱眉,“你在生病,不能吃油腻的东西。”扭头对立在旁边的女仆道,“带我去厨房。”-

“是,”虽然不知道用意是什么,但对方尊贵的身份以及少爷对她的重视让女仆恭敬的照着她的话去做。-

忍足若有所思的看着满桌的菜,勾起唇角笑了。-

迹部忍不住想跟上去,但夜对他淡笑,“等十分钟。”-

众正选在心底感慨,果然不愧是夜,竟然能让部长乖乖听话,厉害啊。-

谁也没敢动筷,只是巴巴等着夜。-

穴户却是想到另个方面,之前对夜一直不太喜欢的他却有些改观,愿意为部长下厨房对那个女人来说已是难得了吧。-

虽然很多女生都会,但穴户明白,对伽优夜来说肯定是特例。-

不一会,就见夜端着一个托盘出来,还未走近桌子,已经让人闻到淡淡药香。-

把晚放到迹部面前,夜淡笑,“独家秘技,尝尝看。”-

迹部看着碗中的药羹,再看了夜一眼,“啊恩,我试试。”-

夜就看着他吃下第一勺,笑容有些发僵,里面,有她的一滴血,为了解除他永生的契约,那一刻,她的心有些疼。-

“很好吃,”迹部抬起头,看到她紫色眼中满是水光。-

“恩,那好啊,”微微一笑,脸上却隐隐有些僵,夜透过窗,看到灿烂的阳光消失在了滚滚乌云后。-

其他的几人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纷纷埋头吃饭,目不斜视。-

明明美味的药羹在口中化为苦涩,迹部藏在桌布下的手指嵌入掌心,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你的厨艺还算华丽…”-

“恩…”-

“轰!”惊雷乍起,雨水哗哗落了下来。-

“我用好了,大家用好了的话和我去打打网球。”忍足放下筷子出声道。-

凤点头,“用好了。”-

众正选离桌,谁都知道,那两个人需要独处。-

夜错开迹部的目光,低低叹息,“下雨了。”-

温热的手抚上她的脸颊,迹部神色复杂的道,“你…哭了。”-

哭了?!-

夜茫然的睁大眼,手触上脸,指间的湿意证明她流泪了。-

“我…”-

为什么哭?-

浅尘魂飞魄散已经过去无数年,可今天,自己为什么会哭?

"你怎么了?"迹部不是没有看过夜的眼泪,可是他从未看到这样真实的眼泪,不是表演,而是出于本能。

随着迹部身上的仙气散去,夜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眼泪如珍珠般的滚落而下。

外面雨也越来越大,惊雷阵阵,闪电在两人脸上划过一道又一道的光芒。

低下头,吻着她的脸颊,眼泪在舌间泛着苦涩,忍不住把她搂入怀中,也抑制住心底无尽的恐慌,"夜,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怀抱很温暖,夜伏在迹部心口,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景吾,景吾。"

"啊恩,"低头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景吾知道真正的永生吗?"夜声音平淡,已经没有刚才的激动。

"恩?"迹部用下巴蹭着她的发顶,"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永生,"夜淡笑,"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因为我从形成开始便出生在那个环境里,可是对于你们来说,永生是不老不死,喜爱的东西终有一天会厌倦,你的亲人朋友会在你面前一个个的消失,不管什么感情终将会在无尽岁月中变得虚无,再美丽的事物也会黯淡无光,还有````"

"你就是这样一天天的度过吗?"打断她的话,迹部皱起眉,"难道,没有谁陪着你吗?"

"没有谁能陪谁走到最后,"夜淡淡的笑道,"谁都做不到。"

"别说这么不华丽的话,"迹部抬起她的下巴,脸上的表情很严肃,眼中浓烈的爱意毫不掩饰,"本大爷要陪着你,想陪着你,你明白吗?!"

再一次在她面前自称本大爷,只为了表明他的心,为什么她不明白自己的决心?

迹部强硬的一面让她心里微暖,可她不能,也不能毁了他,永生,是所有美好的坟墓,她不想看到他被毁灭的样子。

趴在他的胸膛,夜环着他的腰,不敢看他溢满光彩的双眼,那会让她意识到,这个少年不能属于自己。

室内网球场内,忍足站在窗边,看着玫瑰被雨水打得七凌八落,不知怎的想到了那束被伽优夜扔到垃圾桶的蔷薇花。

"忍足学长,"细心的凤长太郎察觉到忍足的不对,带着笑意走到他身边,"忍足学长在看什么?" 忍足掩饰了他的失神,笑着回答,"在看那些玫瑰,风雨过后,还会那么艳丽吗?"

凤看了看,点头,很肯定的道,"会的,玫瑰是艳丽而不是娇艳,不是吗?"

忍足淡笑,"是啊,华丽而又骄傲,怕什么风雨呢。"

"啊?!恩!"凤胡乱的点头,心下却是茫然,忍足学长真的说的是玫瑰吗,他怎么听不明白。

见凤一头雾水,忍足低低笑了,继续看向窗外,"凤,觉得伽优桑是怎样的人?"

凤微怔,羞涩的微笑道,"虽然没有和伽优桑多接触,但总觉得她应该是不错的人,虽然她总是高贵典雅,可是总是笑得很疏远,"挠挠头发,凤脸红道,"这是我的感觉,伽优桑是很好的人。"

"是很好呢,"忍足笑了笑,语气中带着遗憾,"她的确是很好很好。"

的确很好,可是不是自己可以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