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后两次传奇强者的拦截,让苍蓝之月也感觉到了危机。它的速度骤然加快,如流星般向阿克蒙德浮岛坠去。

虚空中突然响起一声惊咦,说了声“好东西!”,就见一只大手从虚空中伸出,一把捞向苍蓝之月。但是苍蓝之月突然缩小,变成拳头大小,这次它又像是有了实体。那只大手一把捞到了苍蓝之月,却像是握住了一团高密度的金属,猛地一震,五指居然被一下弹开。

一名全身披挂着狰狞盔甲的男人从虚空中冲出,那身盔甲十分诡异,完全不对称,仿佛是东一块西一块的钢板随意拼接而成,上面再胡乱插了几十根如恶魔顶角一样的利刺。但包裹在这副狰狞厚重盔甲中的,却是一个脸色苍白,带着重重两个青黑色眼袋的中年男人,颇有些酒色过度的样子。

他微微转身,也不见有什么动作,更没有斗气光芒出现,整个人却骤然加速,疾追苍蓝之月而去!

苍蓝之月速度已快到极致,化为一道蓝光,落入阿克蒙德浮岛,笔直冲向静坐冥想中的李察,一下就没入他的眉心,就此消失。

那个男人紧跟着追下去,看到苍蓝之月进入李察身体,毫不犹豫,伸手就向着李察的心脏抓了过来。这一把抓实了,就是精钢也能掏个洞出来!在这个男人眼中,此刻只有苍蓝之月,李察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渣子罢了。

然而浮岛外围突然出现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膜。那层东西浮世德的居民并不陌生,如果浮岛家族从空中受到外来打击的话,就会浮现这层永恒与时光之龙的时光之力形成的防护。但大多数时候,这层防御膜的作用并不是十分明显。因为只要是对永恒与时光之龙的信徒,防御膜的效果就会大幅下降。但这一次却是不同,只听砰的一声巨大闷响,那男人狠狠拍在了光膜上,然后弹了回去,身前十几根钢刺都撞得彻底扭曲,紧紧贴伏在盔甲上,盔甲的整个正面全部被压平,可见这一撞之力是多么巨大!

如此凶猛的撞击,看上去极淡极薄的光膜却是丝毫没有受损。但是足以让圣域重伤的凶狠撞击,却只是使得这个似乎酒色过度的中年男人一阵头晕眼花,转眼间就恢复了过来。他径直飞到阿克蒙德浮岛的保护光膜前停下,恨恨地看了一眼这层时光之力无法摧毁的防御,随后向李察一指,喝道:“小子!我不管你是谁,老实把刚才那个东西交出来!不然的话,老子杀光你这个浮岛上的人!”

李察这时缓缓张开双眼,眼瞳深处有一抹蓝色光芒闪过。他端坐不动,看着那个在光膜外的男人,淡淡地问:“你是什么东西?”

那个男人勃然大怒,眼中闪过翻涌的黑气,忽然狠狠一拳砸在了面前的光膜上。这一拳他已是全力轰击,但是时光防御岿然不动,那个男人却被生生后挫数米,苍白的脸上猛然泛起一阵潮红,两道鼻血就流了下来。

他重重哼了一声,隔着光膜死盯着李察,眼中凶光毕露。

第2章 有命来拿吗

李察淡淡一笑,说:“你刚才要是被弹飞出去个几公里,受伤还能轻些,却偏偏要在这逞能,这下难受了吧。这是浮世德,传奇也别想为所欲为。”

那名男人面容不断扭曲,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从牙缝里磨出了几句话:“你不可能一辈子躲在浮岛上,我看这浮岛上的人会不会出来!咦?!”

这个男人视线一转,看到了蜷在李察身边熟睡的山与海,脸色当即一变,眼中立刻显出极度贪婪之色。他狠盯着山与海看了几眼,才勉强挪开目光,说:“小子!你运气实在不错,我居然还会愿意再给你一个机会!把刚才那个东西,还有这个小丫头交给我,我就可以考虑饶了你一条小命。不答应我的话,你一定会后悔的。”

李察终于色变,冷冷地说:“你想找死吗?可以!报上你的名字!”

那个男人也是大怒,尖声叫道:“好大的胆!别以为这层东西可以保护你!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他的目光又落在山与海身上,眼瞳中突然泛起诡异的紫色,声音也变得飘忽不定,柔声说:“小家伙,快点起来,到我这来吧!我会让你体验到身为一个女人最大的快乐,对,你很喜欢我,非常喜欢,愿意为我做一切事…”

本来睡着时无论如何也叫不醒的山与海忽然嗯了一声,不安地扭动着,好像在躲避着那个男人的目光。她忽然啊的一声惊呼,竟是醒了过来。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随即就迎上了那个男人的诡异目光,用力眨了眨眼睛,但眼中却是一片迷糊。

那个男人大喜,没想过效果居然如此之好,继续柔声说:“对了,就是这样,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

他这边说得正高兴,忽然见山与海从旁边拿起一块像是甲叶一样的粗糙铁片,往脸前一挡。铁片半弯,看不出材质,但做工颇为粗犷,不像是诺兰德大师级工匠的手艺,就像一块普通工匠坊中等待进一步锤炼的粗胚。然而他紫色的诡异目光撞在铁片上,居然宛若实质悉数返回!

那男人一声惨叫,身体登时往下一坠,居然从空中掉了下去!显然受创极重。

山与海小脸上依然一片迷糊,不是因为被迷惑了,而是因为她根本就没睡醒。她把手中的铁片随手一扔,就伏下去继续大睡。

那块不起眼的铁片落地,竟然震得整个楼层都颤动了一下,而且直接陷入极为坚硬的黑石地面内,几乎没了大半。这块铁片,就是山与海的臂甲,数十吨重的拉菲精铁,生生被打成这么小的一片。就算去了大量杂质,重量也不比她的铁棍差多少了。

看着山与海,李察不觉露出微笑。对兽神的血脉神眷者使用灵魂类攻击,形同于扇兽神的耳光,就算是传奇强者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那个男人突然又从下飞上,浮在李察面前。可以看到除了鼻端的血迹外,他的双眼中也是一片密集血丝,眼角还在不断渗着血。

他咬牙切齿地指着李察,寒声说:“你完了!你的家族!你的浮岛也都完了!我要把你家族中每一个女人都变成性奴…”

李察忽然放声大笑,打断了他的话,说:“浮岛?我还没听说过有谁能破坏浮岛呢,你疯了吧!不过,我倒是知道你的身份了,永恒与时光之龙的反对者,秩序的对立面。不然的话,时光之力的防御不会对你这么有效。”

那男人阴沉着脸,说:“那又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和一个传奇强者为敌是什么滋味吧,我会让你知道的。”

李察露出讥笑,说:“我想你一定听说过,要对付站在永恒与时光之龙对立面的人,可以通过向永恒之龙献祭来彻底毁灭他,这就是祭杀!你还是好好想一想,自己那点力量能否和永恒与时光之龙的神力对抗吧!”

男人死盯着李察,眼睛都要突出来了,最后留下一句话:“你最好不要后悔!!”

“快滚吧,别在这里丢人了。”李察淡淡地说。

男人不再多说,阴沉着脸,转身飞走。

等他走后,李察脸色也沉了下来,看了一眼浮岛周围正逐渐淡去的时光之力防御膜,若有所思,又闭上了眼睛。

在他的血脉深处,一个全新的神文已经成形,正处在最后的稳固阶段。此刻没有了打扰,神文上光芒不断流转,将一条条规则收束在内,随着一道淡金色光芒闪过,这个神文终于稳固。李察的毁灭真名就此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

李察张开双眼,徐徐吐出一口气,拿起身旁长刀月光,伸手指在刀锋上一抹,一缕蓝白色的火焰即刻燃起。火焰十分微弱,可是威力却极为可怕,偌大的空间温度急剧上升,转眼间已过了可以让水沸腾的温度!但温度还在快速上升。李察心念一动,蓝火一闪,又都被收回体内。

至此,这次冥想就算圆满了,李察也有了巨大收获,毁灭真名又进一步。李察没有急着离开修炼室,而是把整个过程重新回想了一遍。

第四弦苍蓝之月的月力本来就是毁灭的力量,所以对应的秘剑是有些与敌偕亡味道的破灭。以月力驱动的神术则是艾露西娅之剑。或许就是由于这一性质,所以新得到的苍蓝月星并没有激发月力生命树,而是选择了阿克蒙德血脉,并且和李察的真名迪斯马森融汇在一起。

虽然李察还有丝疑问,从已知的世界底层规则来说,精灵和恶魔的力量因为本源不同,就算是同一属性,也是无法融合的,就像精灵和恶魔的血脉很难产生后裔,不过由于他自己就是个例外,所以也没有在这上面停留太多关注。

随着新的神文凝成,李察又多了一项强大的能力,他将可以直接激活真名,并以真名的力量打击敌人。

回想完毕,李察看了一眼还在昏昏大睡的山与海,摇了摇头,嘴边浮上一丝微笑。他伸手用力揉搓了几下她的脑袋,她只舒服地哼了几声,就继续沉睡。这时从她身体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噼啪声,那是骨骼又在细微调整变化产生的声音。这种调整可以让她的身体变得更加强悍,而且完全是一个自发的过程。山与海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睡觉就可以了。

李察让她继续睡,这次睡觉还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据她自己说,最长的一次整整睡了一年多。

走出修炼室时,李察的脸已经彻底阴沉,自他打残了门萨之后,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别人在他面前如此嚣张了。

现在的阿克蒙德虽然没有传奇强者,但是数量庞大的构装骑士完全可以弥补。他现在倒是想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谁,敢对浮岛豪门放话灭门,看意思甚至不需要知道李察究竟是谁。而且那个男人也没有超级强者的磊落风范,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把名号报出来。

不过那人秩序之敌、永恒之龙对立者的身份倒是有些意思,居然敢大摇大摆出现在永恒龙殿笼罩下的浮世德,真是不知死活。然而,他现身的时间虽然短,但是龙殿那边却完全没有动静,这也是很耐人寻味的事情。

祭杀,是极少有人会使用的一种手段。先不说祭杀有一定作用范围,光是投入的祭品数量就会让绝大多数家族感到不划算。同样情况下,明智的人们都会优先选择强化自身,而不是用于消灭敌人,强化自身同样可以消灭敌人,同时效果是永久性的,而且祭品永远是稀缺的。这或许就是那个男人听到祭杀两个字根本没有太大反应的缘故。

李察出了修炼室,对赶紧跟上来的侍者说:“通知管家,让他把祭品仓库里一至三号封魔箱都拿出来。通知黑玫瑰古堡,立刻传送五十名构装骑士过来,珞琪骑士也可以。通知浮岛上的构装骑士,立刻做好出战准备,等黑玫瑰古堡的构装骑士一到,立刻出发。给尼瑞斯、尼禄、阿伽门农送信,让他们有空时来阿克蒙德浮岛做客。”

一个个侍者领命,如飞而去。李察又在意识中说:“水花,做好准备,一会和我去永恒龙殿。”

此刻少女正在城堡侧方的小树林中打旽,提拉米苏则坐在林中空地上,全神贯注地处理着一大盆生肉,准备过会就练习烧烤。听到李察的灵魂传讯,食人魔领主立刻问:“头儿,那我呢?”

“你守好浮岛。如果有人敢硬闯,就地格杀!”

“什么人都可以?”食人魔问了一句。

“只要硬闯浮岛,劝阻不听的人,不管身份,一律格杀!”

“我只能说尽力,头儿!”食人魔摸着头顶的独角,笑得很憨厚,非常憨厚。

李察在城堡大厅中坐了一会,来自黑玫瑰古堡的五十骑构装骑士就陆续从传送门内走出,祭品也已准备好。再加上浮岛此刻驻守的五十名构装骑士,就是百骑了。李察命人牵过来一匹魔骑,翻身登上,就率领着百余构装骑士向传送阵走去。

他带走了全部的构装骑士,浮岛上就只剩下了提拉米苏。然而浮岛看似防御空虚,但若有人想要乘虚而入的话,食人魔领主一定会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然而这时浮岛传送阵处却是一片吵闹,十几名贵族正在和守卫浮岛的阿克蒙德战士们争执,甚至已经开始动手推搡了。李察立刻脸色一沉,这些人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传送大殿处看守传送阵的卫兵出事了。那只是两个普通的阿克蒙德战士,放在那里就是象征性的力量。可是浮岛豪门之间多年来早就形成了一条潜规则,攻击卫兵就相当于对家族宣战。

李察策骑过去,沉声问:“怎么回事?这些人是怎么进来的?”

人群中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胖子上前一步,先向李察行了一礼,说:“尊敬的李察阁下,我是勒尔斯图子爵,隶属于四翼雄鹿家族,我们的族长是考尔伯爵。我们的家族已经在浮世德生活了整整五代,您应该听说过我们的家族。”

“说重点!”李察冷冷地打断了胖子下面意犹未尽的开场白。

像四翼雄鹿这样的伯爵家族,远不到占据浮岛成为豪门的程度,但又有一定实力可以在浮世德立足。这样的贵族在浮世德大大小小有近百家,都算有点实力,若是加在一起,也是一股恐怖势力。

秃头胖子还想再炫耀一下家族悠久的历史和深厚的底蕴,但被李察的眼光一触,寒意立刻遍布全身,不敢再卖弄口才,老老实实地说:“刚才七月彩虹中的苍蓝之月突然脱离,我们都看到它飞到了阿克蒙德浮岛。七月彩虹是浮世德的象征,它的损坏可是大事,有可能危害到整个浮世德的利益。所以我们大家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过来看看,苍蓝之月究竟怎么样了。”

李察不动声色地问:“如果苍蓝之月是在我手里,那又怎么样?”

胖子秃头上的油汗立刻就下来了,满头都是油腻的光亮,话也说得有些不够清楚:“苍蓝之月属于七月虹桥,为了整个浮世德的命运和前途,我们这些生活在浮世德内的家族认为,您应该把苍蓝之月交出来,由所有贵族家族商议之后,再决定它的归属。”

“嗯?你刚才说什么?”李察好像有些没听清的样子。

胖子立刻有些畏缩,但回头一看,数量众多的同伴又给他增添了勇气,于是大声说:“您必须把苍蓝之月交出来!否则的话…”

李察忽然问:“谁说苍蓝之月在我手上的?”

胖子一怔,说:“我们这么多人都看到苍蓝之月落在阿克蒙德的浮岛上,怎么会有错?”

他话未说完,就见李察从魔骑之侧抽出一把长刀,刀光一闪,胖子的人头已经高高飞上天空,鲜血若喷泉般从颈中喷出,洒了一众贵族一头一脸!

一刀挥飞胖子头颅,李察才淡淡地说:“东西就是在我手上,你又有命来拿吗?”

变故骤生,立刻让这些贵族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李察照样敢拔刀杀人!

然而事情不仅仅如此,李察将灭绝向众人一指,冷冷地说:“你们这样冲进阿克蒙德的浮岛,意图抢劫,都活得不耐烦了是吧!来人!把这些家伙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一众贵族先是呆了一瞬,然后才反应过来,纷纷开始尖叫,就想从传送阵中逃走。

可是已经晚了。

数量众多的构装骑士们从李察身后涌出,骑士专用的巨剑挥舞如风,每下挥动都会带起一蓬鲜血,转眼间传送阵上的十几名贵族就被杀得一干二净。

传送阵一空,又有几名贵族传送过来,看到眼前惨剧,顿时一片惊叫。有机灵点的直接又传送了回去,胆小的则直接瘫倒在地。构装骑士策马向前,巨剑挥起落下,又把这几名贵族斩于剑下。

构装骑士跟随李察已久,只知道把李察的任何命令都执行到底。浮岛上一些前来受训的年轻步战骑士则个个目瞪口呆。能进入浮岛的都至少是各分支的后备军官,他们都知道一些政治上的常识,很清楚杀了这么多的贵族,哪怕都是些末流贵族,会激起多大的风波。

李察淡然说:“我们出去吧。来人,一会把尸体都扔出去,另外,记得把这里打扫干净。”

一名脸上带着几道刀疤的构装骑士狞笑一声,提着还在滴血的巨剑,当先跨进了传送阵。在他之后,一队队构装骑士鱼贯而入。李察则在队伍中央,随着大队骑士,从浮岛传送到浮世德的传送大殿内。

往日秩序井然的传送大殿此时杂乱喧闹,上百人围在通向阿克蒙德的传送阵前。里面不乏小有身份地位的二三流贵族,但更多的是没有贵族身份的武者。相隔几十米,还有十余位圣域强者零散站着。他们自恃身份地位,不屑于和那些小贵族、普通武者法师为伍,但又放不下对苍蓝之月的贪婪,所以在这里站着,想看看是不是能够捡到什么便宜。

苍蓝之月出自七月彩虹,数百年来无人能够稍稍靠近的七月彩虹无论怎么形容其价值都不为过。苍蓝之月可以确定是神器无疑,问题在于,神器这个词是否足够包容得下苍蓝之月的价值?

到目前为止,谁都不知道苍蓝之月究竟有什么用处,但神器两个字的意义就连小孩子都懂。这个词已经亮瞎了许多人的理智,他们看到了至少有三位传奇强者出手抢夺,也看到一位神秘的传奇强者和李察对峙。这么多的传奇强者都忍不住出手,苍蓝之月的价值可想而知。面对如此诱惑,其它豪门甚至包括皇室在内都未必能够坐得住,这些小贵族就是拿到了苍蓝之月也不可能留得下。所以这些小贵族们就自然联合起来,真实目的是想要试试看能不能从阿克蒙德手里敲诈出点什么来,倒不期待自己能够得到苍蓝之月。而且如此威力巨大、神秘莫测的神器,就是拿在手里也往往没那个力量驱动使用。他们只是想捞一笔而已,要知道李察现在可是出了名的巨富!看看阿克蒙德现在的骑士,穿的用的吃的,哪一样不是到了豪门一流水准?

有些小贵族甚至在想,如果李察给在场每个家族送个构装骑士,他们也就甘心被收买了,可以站到阿克蒙德一方,当然,只是声援而已。在场还不到一百个家族,每家一个构装骑士,也才不到一百个,李察肯定拿得出来。这就是他们的想法。只不过传送阵能够容纳的人数有限,另一端的人不把传送阵让出来的话,这边的人就不能进去。

众人等了好一会,传送阵才闪过光芒,又传了几个人过去。然而一个贵族几乎刚进去就又出来了,他一出现就连滚带爬地向外挤,像疯了一样地叫着:“都死了!天哪,都死了!”

众人一怔,一时不明白什么都死了。不过这名贵族的样子却让他们本能地感觉到不妙。这时传送阵的光芒再次闪亮,是有人要从里面出来的标志。围着传送阵的人们下意识地向后退去,传送阵周围立刻就空出一大片空地。

光芒闪过,传送阵中出现了一名构装骑士!看着凶恶的魔骑,杀气腾腾的骑士,以及那把仍在滴血的巨剑,许多人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巨剑仍然在滴着血,剑身上还挂着大片血迹,甚至还有碎肉!看到这把巨剑,许多人忽然明白了刚才那名逃出来的贵族号哭的“都死了!”是什么意思。

构装骑士拉起头盔的面罩,露出带着几道明显伤疤的脸。他看着传送阵周围那么多人,非但没有畏惧,反而露出一个嘴角向下的狞笑,一带魔骑,大步向人群最密集的地方走去!

人群立刻惊散。

人群里虽然有众多的武者,也不乏战斗经验丰富之人,可是他们再怎么凶恶,与构装骑士这种出自沙场血战的气势如何能够相比?被构装骑士一逼,立刻下意识地退后。这就是武者和军人的区别。

传送阵光芒不断闪动,一批批构装骑士从传送阵中涌出,李察也在阵中。在他身后的几名构装骑士各提一口大封魔箱,箱子上赤裸裸地标着祭品两个大字。

一看到李察,人群顿时又激动起来,有人喊进浮岛的人怎么了,也有人喝问苍蓝之月在哪里,更有人让李察赔偿众人因为拦截苍蓝之月而损坏的武器。这时周围的圣域强者也围了上来,于是人群的胆子就更大了。李察再凶恶,难道真敢和这么多人作对不成?这里可是有十几名圣域啊!

一名圣域强者排众而出,拦在了通向传送大殿大门的方向,和为首的构装骑士对峙着。他气势散发出来,竟然生生顶住了魔骑的前进!只以气势而论,这名粗豪大汉的战力已经接近天位圣域,却是比单个的构装骑士强得多了。

然而构装骑士习惯的是战场冲锋,他们又都出身于阿克蒙德自由战士,岂会因为敌人的强大而退缩?那名构装骑士嘴角越来越往下扯,表情更加狰狞,巨剑忽然提起!

第3章 无定公主

面对实力远不如自己的构装骑士,那名圣域强者眼角一跳,竟然有了一丝畏惧。他心念一转,立刻大叫道:“你们阿克蒙德想把苍蓝之月据为己有,就是与浮世德全体贵族为敌!你们敢?”

那名构装骑士的回答却是直接提聚斗气,就准备策骑冲锋!然而就在此时,他忽然被人拉住了。构装骑士转头一看,见是李察,连忙叫了一声李察大人,神情显得极为不甘。

李察将那名构装骑士拉住,然后亲自策骑向前,向那名圣域大汉走去。圣域大汉瞳孔收缩,额头忽然就冒出了冷汗,他刚想说什么,忽然听到呛的一声响,却见李察已是灭绝在手!

“等一下!”大汉忙叫道。可是李察已一跃而起!

李察刚刚升离魔骑就急剧下落,运动轨迹完全违背了常识,刹那间已站在那名圣域强者面前,灭绝刀锋上燃起一片蓝火,就是一刀横斩!

这一刀已快得超乎想象,淬了蓝火的刀锋竟然有些虚幻感觉,毫无窒碍地划过大汉竖立格挡的弯刀和手臂,掠过脖颈,然后归入刀匣。

李察身影一闪,又重新回到魔骑上,就好像没有动过一样。但拦在面前的那名圣域强者忽然一颗头颅高高飞起,远远飘向传送大殿门口。翻滚的头颅上,还可以看到他最后一刻那难以置信的表情。

人们一时呼吸为之停窒,一名圣域,一名接近天位的强者,就这样死了?

那名圣域强者的无头尸体依然不倒,可是弯刀和一条挡在身前的手臂忽然断裂,掉在地上。

“区区圣域,也敢拦我阿克蒙德的路!”直到李察一声如雷断喝,人们这才如梦初醒,纷纷惊退。

在场虽然有十几名圣域,但是算是很强的大汉竟然被李察一刀斩杀,他们不禁人人自危,谁都怕成为李察第二个试刀的对象。几个见识稍广些的圣域这时才想起李察在绝域战场上的战绩,似乎李察还不是大魔导师的时候,就已杀人如麻。

李察向大殿门口一指,沉声道:“去永恒龙殿!谁敢拦路,格杀勿论!”

百名构装骑士同时一声断喝应命,巨剑在手,杀气腾腾,瞬间变成攻击阵型,簇拥着李察向殿外走去。一些骑士手中巨剑剑锋上还带着触目惊心的血迹,说明了那句格杀勿论并不是空谈。而且李察选择的是一条直线,根本没有绕开拦路人群的意思。

很有些人想大叫一声“你真敢与所有贵族为敌?”,可是看到地上那圣域尸体还没有变冷,就把这句话咽了回去。也有人有硬骨在身,硬是拦在路中央,可是当铁蹄利剑真的临身时,却不是真的愿意白白送死,又不得不让开。

地上那具还在流血的圣域强者尸体,冷酷地昭示了李察的决心。如果整个浮世德的贵族都想来抢苍蓝之月,那他不在乎血洗了浮世德!

百名构装骑士从浮世德中招摇而过,直奔永恒龙殿而去。路上看着这队人马的不光有贵族,有武者,有圣域,甚至还有不止一名传奇强者。然而直到李察走进永恒龙殿,都没有人再站出来争抢苍蓝之月。李察脸上的杀气不是作假,构装骑士们的冲天杀气也不是作假。而贵族们看到了李察的背景,武者们看到了构装骑士们的巨剑,圣域强者们想到了李察一刀斩杀准天位的霸道,传奇眼中则是构装骑士们手边的个体追踪掷矛。

所以李察竟然一路无事地走进了永恒龙殿,他身后三名构装骑士还各抱着一个标着祭品的封魔箱。

在法师协会顶层,托尔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李察走进永恒龙殿,这才摇了摇头,不知是赞还是叹地说:“这个小家伙,杀气还真是重!”

旁边一名同样上了年纪的老法师咳嗽了几声,才说:“难道就真的让他把苍蓝之月拿走?”

托尔摸着胡子,有些高深莫测地说:“也许这个东西就是属于他的。这是,命运吧?”

老法师苦笑了一下,说:“反正我现在知道,那东西多半不是我的了。不过,那可是有灵魂的神器啊…”说到这里,他语气里还是充满了不舍。

托尔心有同感,也重重叹息了一声。就是身为传奇法师,想要得到一件有灵魂的神器,也要靠命运的垂青才行。听到老法师又在咳嗽,托尔关切地问:“你的伤不要紧吧,怎么咳得这么厉害?”

老法师叹道:“我的传奇魔法被苍蓝之月击破,一些月力侵入了我的身体。苍蓝之月的月力是偏向毁灭的,果然厉害啊!直到现在,要怎么清除它我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托尔非常惊讶,回头说:“月神艾露西娅现在不过是中等神力左右,你可是在位面深处探索多年了,怎么会清理不了一点弦月的力量?”

老法师依旧是苦笑:“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月力入体,才发觉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现在想想倒真是奇怪了,艾露西娅怎么会只有中等神力的?只凭一个苍蓝之月,她就够得上强大神力了。”

托尔关切地问:“很要紧吗?”

老法师摇了摇头,说:“没事,只是估计要花些时间。嘿!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那个苍蓝之月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会这么厉害。”

就在这时,老法师神色一动,托尔脸上也笑容尽去,冷冷地说:“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

远端的房门打开,出现了一名身穿深色燕尾服的中年男人,正是和李察在浮岛外对峙的那个人。他已经先推开了门,却偏又故意地敲了敲门,脸上的笑容虽然优雅,却虚假得再明显不过。

托尔瞳孔一缩,冷冷地说:“浊流,你可是永恒与时光之龙的对立者,居然还敢出现在这里!”

名为浊流的中年男人摸了摸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小胡子,笑道:“我既然回来了,托尔,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发生了什么。难道一定要我说出来吗?”

托尔脸色微变,和老法师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

浊流扶着衣襟,以夸张的贵族方步穿过整个空旷空间,晃到托尔和老法师面前,十足一副酒色纨绔的模样。然后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雪茄,随手弹出一朵火苗点燃,再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团烟雾。浊流嘿嘿地低沉笑了几声,才说:“六层六号浮岛现在是什么家族在里面?我杀了他们你不介意吧?”

托尔严肃地说:“为了一个不明用途的苍蓝之月,你就要凭空树立一个大敌吗?而且攻击浮岛豪门的行为极为恶劣,这个先例决不能开!首先,我这一关你就别想过去!”

浊流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极为轻佻地把手搭在了托尔的肩上,贴近他的耳朵,用沙哑的声音说:“苍蓝之月的月力是什么性质,你肯定比我更清楚。老东西,我这可不是为自己要的,而是为了…那一位!你真的要阻止我吗?可是想清楚了?”

托尔眼中闪过一抹光芒,不动声色地问:“哪一位?”

浊流无声大笑,露出一口白得让人心悸的牙齿,轻轻吐出一个名字:“当然是…无定殿下。”

托尔双眼猛地睁圆,失声道:“长公主殿下!她为什么要回来?”

浊流挺直了身体,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然后悠然说:“殿下为什么不能回来?反正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托尔,你现在明白了吧,这件事不是你能够插手的,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不是很好吗?别忘了,你应该以整个皇室的利益为重。你看,我把这么重要的消息都告诉你了,是不是该把你那几瓶好酒拿出来,请我喝一杯?好吧,你不说话,我就当是同意了!”

托尔沉着脸,叫过来两个年轻女法师学徒,吩咐了一句。片刻后她们就各自托了一个托盘回来,每个托盘上放了三杯颜色各不相同的酒。

浊流一看到这六杯酒,立刻露出急不可耐之色,猛地扑了上去,极为小心地拿起一个酒杯,先看后嗅,然后猛然一口饮尽,立刻屏息闭目,全身颤抖不已。片刻之后,他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长长呻吟,整个人立刻松了下来,好像刚刚高潮了一样。

他打了个冷战,精神才从恍惚中醒来,然后又抓过一杯酒,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六杯酒转眼间全部成空,浊流也仿佛经历了六次强烈的高潮,到后来完全是在尖叫。

这时他已经大汗淋漓,头发全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前额上,拼命喘息着,手在无意识地剧烈颤动着,就连走路都有些不稳了。

他忽然伸手向天,仿佛呻吟似地说:“啊!这种感觉!对,就是这种感觉!终于又有了!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啊!”

两名女学徒完全被吓到了,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可是这么一退,反而引起了浊流的注意。他猛然转头,死死盯住了两个女学徒,青黑色的眼圈中是布满血丝的通红眼球,里面则燃烧着熊熊的欲望之火!

浊流身影一闪,一把抓起两个女学徒,猛然扔到旁边的树林里,然后就扑了上去,几把撕开了其中一名少女的衣服,然后解开自己的裤子,不待她反应过来,就直接撞了进去!

第4章 祭杀

少女凄厉的叫声立刻在整个半位面里回荡,没多久又换成了另一个少女的尖叫。

片刻后,浊流站了起来,顺手提起裤子,然后抚平衬衣上的折痕,用力晃了下脖子,听到咔的一声后,这才又露出虚伪得明明白白的笑容,走到托尔身前,说:“用了你两个小丫头,不介意吧?实在是忍不住,可有二十多年没有操过人了,男人女人都没有!你也知道,我们呆的那地方普通人根本活不下去。”

两个女学徒已是奄奄一息,还在无意识地呻吟着。托尔阴沉着脸,伸手一指,射出一道灰光,在两个少女上方凝聚成一个旋转的死亡符文。两个少女头立刻垂了下去,宛若沉睡。

浊流啧啧几声,赞道:“果然不愧是法师协会的会长大人,连九级魔法死亡律令都能瞬发!只是用九级魔法来送两个小学徒上路,未免有点太浪费了吧?可惜,两个小家伙还是挺有味的。”

托尔面沉如水,说:“看在你二十多年呆在外域的份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要是再敢在我这里干这种事,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就算你身后是无定长公主也没用!”

浊流立刻举起双手,露出一个憨厚到天真无邪的笑容,连连点头说:“好好!放心吧,我只是憋得太狠了点而已。谁让你的酒那么美味呢?哈哈!别这么认真嘛,不过是两个女人而已。”

托尔皱眉不语,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浊流依然如此难缠。别看他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但若是因此就轻视了他,那就大错特错了。能够在无比凶险的外域一过几十年,还胳膊腿齐全活得好好的家伙,都是凶狠狡诈兼备,属于最难缠的那种敌人。就是托尔自己,要和浊流决一死战的话,也未必有致胜把握。

浊流向落地窗外的永恒龙殿看了一眼,露出玩味的笑,道:“那个小家伙居然真的跑永恒龙殿里去了。嗯,小家伙居然能够拉出一百构装骑士保护自己,看来有些家底啊!小家伙长得不错,要不是为了苍蓝之月,我都有兴趣玩他几次了,哈哈!不过他在永恒龙殿里呆那么久要干什么,不会真的打算祭杀我吧?哈哈!这可真是最好笑的笑话!他准备拿出多少祭品来祭杀我呢,让我猜猜,一个中级祭品吗?哦哈哈哈…”

浊流放肆大笑,可没笑几声,就戛然而止,愕然看着头顶突然出现的一个时光沙漏!

祭杀?还真的是祭杀?

浊流有些傻了,盯着那个时光沙漏,喃喃地说:“那个小家伙居然真用了祭杀?”

时光沙漏忽然破裂,将一蓬时之砂倾倒在浊流的头上,用事实证明了传说中的祭杀确确实实出现在此时此地。时之砂转瞬间化为金色光柱,罩在了浊流身上。金色光柱通天彻地,托尔的半位面根本没有半点阻隔的作用,源源不绝的时光之力化为洪流,狠狠地冲刷着浊流的躯体和灵魂!而除了浊流之外的所有东西都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草地还是青翠欲滴,周围的风景依然安宁静谧。

“见鬼,真的是祭杀!”浊流一声尖叫,身周涌上层层黑气,拼命对抗着时光之力的冲刷侵蚀。这些黑气宛若实质,居然可以和时光之力以一比一的比例对耗,大不简单。浊流脸上刚刚平静一些,又骤然扭曲,骇然叫道:“小混蛋居然献祭了一个高级祭品!啊!!他居然拿高级祭品来祭杀我!”

空中的金色光柱猛然扩张,滔滔时光之力增强了何止数倍!黑气顷刻间被销蚀殆尽,时光洪流直接冲刷在浊流身上,他哼了一声,从鼻中喷出一大团血雾,显然受创不轻。浊流初次流露出畏惧之色,就在这时,空中的时光光柱突然又扩张了一倍!

浊流失声惊叫:“又是一个高级祭品!他哪来这么多的高级祭品!不行,我得离开这!那是个疯子,绝对的疯子!!”

在时光洪流的冲击下,浊流苦苦支撑挣扎着。似有万吨重担压在头顶,这个邪魅的传奇强者再也站立不稳,双膝一软,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记屈辱彻底激发了浊流的凶性,他奋力挺起身躯,如野兽般咆哮着,脖颈青筋根根浮起,全身骨骼都在喀喀作响,似乎拼得粉身碎骨也要站起来。可是他站起了几次,膝盖刚刚离地,就又重重地砸进地面。

浊流猛然撕开身上的燕尾服,露出肌肉分明的胸膛,右手竟向着自己的胸膛插下,五指齐没指根!借着剧痛,浊流恢复了一些神智,面目狰狞扭曲,一分一厘地挪动着左腿,终于把左腿立起,变成半跪姿势。他忽然癫狂地笑了起来,一手指着天空时光光柱落下的方向,笑骂道:“老龙!你可以把我杀了,但是休想让我跪下!”

喘息了几下,浊流又成功地把低垂的头抬了起来,然后又是一阵狂笑:“哈哈,这就是祭杀的力量吗,不过两个高级祭品,真以为我挺不过去?!小家伙,你没有祭品了吧。你等着,等祭品的力量消耗完,我就会慢慢折磨你的屁股!然后再把那个小女孩变成性奴,她会有一万个男人的!”

就在浊流疯狂诅咒谩骂时,空中的时光光柱忽然一转,颜色变淡了许多。这下转变,却让浊流的狂笑怒骂戛然而止。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左手,那只手正在融化,就像被烤热的蜡烛,然后脂油一滴一滴离开身体,在光柱中浮浮沉沉,没有马上消失,就像一个一个水泡飘荡着,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

浊流慢慢露出极度恐惧之色,忽然尖叫:“第三个高级祭品!居然还有第三个祭品!疯子!绝对的疯子!我得离开这,立刻离开!传送门,传送门在哪?”

不止是左手,此刻浊流全身都在慢慢融化,边缘甚至开始模糊起来,他疯狂地叫着,试图建立逃生的传送门。但是在时光之力的压制下,他身上的黑气几乎消耗殆尽,传送门的边框闪动了一下,就消失了。没有传送门,就意味着逃不过祭杀。

浊流突然看到了托尔,立刻向他伸出已经融化大半的手,凄厉叫道:“传送门!快帮我建一个传送门!我欠你一个人情!快点,你不帮我,无定公主一定会来调查我是怎么死的,到时候你也逃不掉!快,传送门!!”

托尔面颊抽动,最终还是挥手,一扇通向外域的位面传送门就出现在浊流面前。浊流一瞬间几乎要哭出来了,他连滚带爬地冲入传送门时,身体已经融化了一小半!

当浊流的身影在传送门中消失时,时光光柱失去了目标,这才徐徐消散。

此刻在永恒龙殿内,李察正站在祭坛前,从封魔箱中又拿出了一个高级祭品。第二个封魔箱已经空了,但第三个箱子还没有打开,里面同样有两个高级祭品。

李察刚想把高级祭品放上祭坛,忽然时光之力传来一段讯息,让他顿时一怔,自语道:“没法祭杀了?这就死了?”

李察看看手上的高级祭品,又看看还没有打开的第三个封魔箱,皱了皱眉,又说了一声:“怎么这就死了?也太不经打了吧…难道是逃了?嗯,这倒是很有可能…”

想了想,李察一声冷笑,随手把高级祭品抛进封魔箱。三个高级祭品的祭杀,可以让浊流不死也脱层皮,就算他逃了,这滋味也绝对可以让他记上好久。

李察没有急着离开永恒龙殿,而是去见了诺兰。

诺兰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苍蓝之月是不是在你这里?”

李察一怔,然后苦笑一下,说:“应该是吧!”

诺兰皱眉道:“那你最好还是把它交出来。浮世德的原构件,实在是太重要了,不是哪一个家族能够吞得下的,就是皇室恐怕也不行。还不如交出来,然后换取一些补偿。这些补偿肯定不会少的。”

李察很无奈,问:“梵琳大神官呢?”

诺兰摇头道:“大神官最近心情不是很好,谁都不想见。但是她刚刚透露过,也是一样的意思。浮世德原构件的价值超乎想象,背景又复杂,拿着不见得有太多好处,反而会给你招来大批敌人。”

李察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苦笑道:“我就算想交,也拿不出来啊!它已经变成我血脉真名的一部分了。”

“这样?”诺兰盯着李察,眼中闪过一丝异彩,然后沉思片刻,毅然说:“你三天后再来一次永恒龙殿吧,带上你能够找到的全部祭品。我再尽力帮你一次,看看能不能有些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