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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文你倒是拿个满分给我看试试?

  几分钟后,跟她反复讲了几遍解题思路,发现她的茫然到连最基本的公式都不知道的霍景修深吸一口气,垂着视线面无表情得看她:“你所谓的语文‘还可以’是指在用‘不擅长’三个字描述你稀烂的理科时可以显得委婉一点是吗,你下次最好能直接用‘我不会’这种精确的表达,如果再加个‘完全’就更好,我就不会这么吃惊了!”

  霍冉发誓,他从来都没有听过冷漠无情的霍景修几乎不带标点得说出这么长的句子。

  她都差成什么样儿了,才能把跟他们多说一句话都是下凡的大哥气成话痨。

  她怎么还莫名挺有成就感的?

  但是霍冉一点都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小姑娘嘴角一翘,把中性笔往书上扔,来气:“又不是我非要让你帮我补习,我请的是我姐,我姐比你温柔耐心又可爱,她才不会随便跟我发脾气!”

  如果演得在撒泼一点,完全可以在最后加上‘你滚’两个字。

  可惜对着霍景修,霍冉的胆子还没大到那个地步。

  小姑娘一副伤了自尊的样子,眼眶说红就红,气哼哼的,不看他了。

  霍景修站直了身体,单手插进裤兜里,下颌的弧度凉薄,似笑非笑得看她演戏,默了一会儿才慢悠悠道:“你哪个姐?”

  霍冉心头一跳。

  按照语境,霍景修分明知道她说的是霍明昕,可他非要这样明知故问,显然暗示的是霍景舒的事。

  想到这里,霍冉有些心虚得阖上习题册:“我哪个姐都比你温柔,不想讲就算了,我才不需要你假惺惺的。”赶人的意思很明显。

  霍景修却偏像没听懂似的,也不走,随手从她书架上抽了一本习题册:“基础没打好就先做点简单的,换一本做。”

  霍冉几乎都快不认识这个厚脸皮的霍景修了,他一副要跟她死磕到底的模样,完全就是不打听点景舒姐的事情今晚就不走的态势,她正想着再说些刺激得把他激走,视线往上抬,发现正要翻书的霍景修,脑子忽然一懵。

  “那个不能看!”霍冉紧张得跳起来一把抓过。

  可惜没抓牢,崭新的习题册掉在地板上,随着一块儿摔出来的,还有一叠霍冉请私家侦探偷拍的照片。

  她当时随手就夹子书籍里了,想着也没人会乱动她的书桌,哪里会想到霍景修会有要替她补习的一天。

  气氛僵硬了一秒。

  霍冉正要扑上去,青年稍稍弯腰,已经比她更快一步得捡到到地上的照片。

  霍冉有些懊恼得闭了闭眼。

  秒针滴答滴答的转动,仿佛某种凌迟。

  霍景修白皙的手拧着照片一张一张得翻,始终没有多大表情,直到看到那张周启明载着男孩儿的照片,眉头轻锁。

  然后,他扬着那叠照片:“解释?”

  霍冉下意识舔了一下唇,小姑娘乌溜溜的眼睛里闪着视死如归的光芒,放软了语调挣扎:“大哥您想听口味重点的还是清淡点的?”

  霍景修抬高下颌:”你要觉得你都能编圆,我倒是不介意洗耳恭听。”

  小姑娘的肩膀就挎了下去,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干脆一股脑儿的:“重口一点就是我可能暗恋我堂姐夫,找人跟踪他,想看看他有什么爱好,结果发现他的爱好可能是男人,我当时也很慌,我怎么知道他的口味那么飘逸,大哥您千万别学他,我们老霍家还指望您的正统血脉传宗接代!”

  霍景修:“……”。

  霍冉偷偷睁开一只眼,没办法,她总不可能说自己是重生的,结果对上霍景修无语非常无语的一张俊脸。

  难得的,她一段乱七八糟的口嗨,也能打乱霍景修的思绪。

  “所以你脑洞清奇得找了个孕妇?”

  霍冉觉得学霸不愧是学霸,看来今天的戏确实没瞒过他,都到这个地步了,也不好意思否认,垂着脑袋,小声的:“我就是觉得很难抓到他的把柄,可也不能看着景舒姐就这样被骗,这个办法最直接,也最有效。”

  霍景修没接话。

  霍冉就有点忐忑:“大哥你能不能别告诉景舒姐,我知道这么做景舒姐会很难过,但是周启明那个人的尾巴真的很难抓,我们亲眼看着他在酒吧里跟男人暧昧,他就是骗婚的!”

  “你们还去了酒吧?”

  嘴瓢的霍冉:“……”

  霍景修轻嗤一声:”哪家酒吧?”

  霍冉:“……”

  霍景修却突然悟了似的,拧起手上的照片多看了一眼。

  霍冉:“……

第21章 大哥辛苦了

  “景舒, 我知道你现在在气头上,不会有心情听我解释。但是我希望你冷静一点,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再生气也要记得吃饭。”

  “我现在也很痛苦, 爸妈非常生气,觉得是他们没有教导好我, 可我真的不认识那个女的。”

  “现在也找不到人,等找到,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母亲今天提到八字的事, 又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我代她向你和你的家人道歉, 她只是太紧张了,我们这种家庭和你的家庭不一样,我母亲自尊心很强,大概只是不希望被你的家人看轻。”

  “除开我母亲的事,我没有需要向你道歉的地方, 等误会揭开,我希望我们能开诚布公的谈一次。”

  “……”

  “景舒,我到现在依然找不到那个女人,你的家人是否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才会做出这种事情冤枉我, 我以为我们之间是公平的, 但显然我想得太过天真!如果分手真的是你希望的, 那如你所愿!”

  周启明的小作文发了很多,霍景舒一条一条的看, 态度有些松动,但仍然没有回复。

  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下楼,也没有吃饭。

  各种情绪掺杂到一起, 霍景舒没有勇气也没有心情去面对霍家的人。

  有丢脸,有自责,也有对愧疚,更有难堪。

  唯一害怕的,就是走出房间去面对。

  最后又担心是不是真的误会周启明了,毕竟他看起来也在这件事情上气得不轻。

  双胞胎散学的时候去敲门,霍景舒谁都不开,就连霍奶奶端着粥被方姨搀扶着亲自上去劝,霍景舒房间里依然没有动静。

  霍明煦跟霍明昕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即便要让堂姐认清楚渣男的真面目,也不该是这种没有任何缓冲的方式,霍景舒显然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只有霍冉知道,她曾经委婉得提醒过霍景舒,可是景舒姐太单纯了,没有丝毫警惕心,她才选择这种直接的方式。

  晚上再吃饭,一家然气压极低,这回连霍冉都没有胃口。

  她明白霍景舒的难受,当被渣男骗,女孩子在痛恨渣男的同时,更多的会恨自己瞎了眼,甚至有些会陷入强烈的自卑情绪,觉得是自己不够好,对方才不会付出真心。

  半夜。

  霍家一片寂静。

  霍冉晚饭吃得少,这会儿有点饿。

  她蹑手蹑脚的下楼,准备去厨房煮碗面吃。

  大约是听到动静,方管家披了件针织外套摸到厨房:“小小姐找什么呢?”

  “我饿了,想吃面。”霍冉有点不好意思。

  方阿姨就笑了笑:“晚饭没吃好?”

  “嗯。”

  “阿姨给你做,想吃什么面?”

  “方阿姨,我自己来吧,我煮番茄鸡蛋面,就是没找到刘师傅的面在哪儿。”

  方管家熟门熟路得从柜子里找出一把水面,递给她:“番茄跟鸡蛋冰箱里还有一点,你自己能行吗?”

  霍冉给她比了个ok的姿势,忽然想到什么,问她:“景舒姐昨晚开始就没吃过东西了?”

  方管家就就叹了口气:“可不是,景舒这孩子自尊心强,出了这种事,估计也觉得难受丢脸,我下午和晚上都去敲过几次门,她应了我才敢走,不然真担心她做出什么傻事。老太太也担心着呢!”

  霍冉心里咯噔一下,她想起上辈子的自己,在肖齐面前那么懦弱丢脸被全校嘲笑后,也想过要不要干脆一了百了跳楼算了。

  最后放弃得非常务实:怕疼!

  方姨刚回到房间准备睡觉,窗口看到有汽车开进车库,是大少爷霍景修的车,她有些奇怪,毕竟霍景修难得回家,对霍家还是有抵触情绪的,方姨想了想,重新披着外套去车库。

  司机正在替霍景修开车门,从后座下来的青年一身得体的手工西装,没打领带,大约是沾着酒气,气质有些疏懒。

  方管家迎上去,替他拿公事包,又温声问他:“大少爷喝酒了?”

  方姨在霍家待得时间最久,从小看着霍景修长大,感情不一般,霍景修松了松领口,声音沙哑,’嗯‘了一声。

  方管家赶紧说:“胃里难不难受,我给你弄点醒酒汤?”

  夜色很深,霍景修懒得折腾她,谢绝了好意:“不用了,您早点休息。”说完自己上了楼。

  方姨就叹了口气。

  霍冉多丢了一把面。

  最后端着两碗面坐到霍景舒门口。

  “景舒姐,你睡了吗?”她敲了几下门。

  屋子里没有声响。

  小姑娘也不气馁,就这么盘腿坐在霍景舒门口:“我半夜被饿醒了,大家今天都没怎么吃晚饭,特别是奶奶,她跟你一样难受,吃不下饭。”

  屋子里似乎有轻微的响动。

  霍冉觉得霍景舒应该是听到了。

  她继续说:“我太饿了,你知道我吧,正在长身体,做梦都是红烧肉,我都饿醒了,所以我就跑去楼下做了番茄鸡蛋面,我自己做的,用的是刘师傅吊的鸡汤,特别香,你就算不开门也闻得到。”

  床上的霍景舒无意识得得嗅了嗅,好像真的有那么一股香味,忍不住摸了摸饿扁的肚子。

  而楼道有轻微的脚步声,霍冉把耳朵趴着门板听门内的动静,一时没注意到楼梯上口的霍景修。

  霍景修一上去,就看见盘腿随意坐在霍景舒门口的小姑娘,穿着棉质的卡通睡衣,扎了个简单的丸子头,棉质睡衣被她穿得宽大可爱,显得人更瘦,整个人趴在在门口听动静,姿势笨拙得可笑。

  地上放了一碗面,手上还端了一碗。

  霍冉听里面没动静,自己又饿,就开始吃面,她刻意放大了吃东西的吸溜声,吃得肚子里暖洋洋的,过了一会一副跟霍景舒谈心的语气:“景舒姐,我从来没跟你讲过我在学校里的事,就前段时间,我特别喜欢一个男生,是篮球社的,他打篮球的姿势很帅,喝水的时候也很帅,成绩特别好,走路都带风,在学校很受欢迎,有点像偶像剧里走出来的男神。”

  霍冉顿了一下,大约是饿了,又刨了口面。

  大概没在餐桌上,霍景修看她吃面一点没平日的讲究,吸溜吸溜的,仿佛吃什么人间美味,有点香。

  他应酬了一晚上,酒喝得挺多,菜却没吃几口,这会儿莫名其妙的居然有点饿。

  霍冉吸了吸鼻子才说:“有一天午饭的时候他坐到我对面,跟我说我看起来好可爱这种话,我当时吓了一跳,又忍不住得意,觉得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我那么平凡,居然引起他的注意。后来他还给我单独买奶茶,我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他还坐到我旁边了,我心跳特别快,觉得他真的好帅好帅,好撩啊!”

  躺在床上的霍景舒从床上坐起来,抱着双腿,侧着耳朵听,霍冉有些难过的声音让她突然有些担心。

  霍冉顿了一下,居然没说下文。

  霍景舒等了一会儿,以为是小姑娘说得太小声,自己没听到,忍不住轻手轻脚得走到门口,耳廓靠着门板。

  连楼梯口的霍景修都忍不住屏住呼吸,有点想听后面的转折。

  霍冉趴着耳朵听里头的动静,听到霍景舒轻微的脚步声,眼睛亮了一下,然后想起自己正用自己的伤口去抚慰霍景舒的伤口,忍不住郁闷,声音听起来难过又不好意思:“那段时间我满心满眼都是他,就觉得自己好幸福啊,简直就是拿玛丽苏女主角的剧本,一下子变成千金小姐就算了,还迅速吸引帅哥的目光,我可真是太有魅力了!”

  霍景舒听到这里唇角忍不住往上扬,她几乎可以想象外头的霍冉那副洋洋得意的小狐狸般的模样。

  霍景修垂下睫毛,似乎也觉得好笑,薄唇弯了弯。

  霍冉的声音却很伤心:“我就忍不住天天在他身后转悠,结果有个喜欢她的女生特别凶,把我堵在厕所里,抓我我头发,还扇我耳光!”

  霍景舒心口一紧。

  霍景修下意识皱了皱英挺的眉。

  ”我还傻乎乎得没有还手,总想着那个喜欢我的男生肯定会从天而降,来救我的。”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男生来撩我,只是跟人打赌,因为跟看不惯二哥的关系,他其实觉得我又丑又土!”霍冉最后的声音很低。

  霍景舒已经扭开了门,看见坐在地板上垂着脑袋的霍冉。

  霍冉很快抬头,两个人的目光对上。

  霍景舒看起来很憔悴,眼睛红肿,明显是哭过,但即使那么红肿的眼睛,霍冉依旧能够看到霍景舒眼睛里心疼。

  “景舒姐,你终于开门了,饿不饿,我煮的面其实很好吃,你要不要试试?”霍冉怕她又把门关上,赶紧捧着另一碗面,讨好道。

  小姑娘似乎一扫方才的难过,捧着热气腾腾的面,来安慰她。

  霍景舒虽然有点不好意思被她看到自己的狼狈,可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你先起来,地上冷。”

  霍冉吸了吸挨冻的鼻尖,想起身,结果她动了动,发现自己盘腿太久,动不了,可怜兮兮得:“我腿麻了,起不来。”

  霍景舒:“……”

  霍景修似乎也觉得意外,觉得面前的场景有些好笑,忍不住掩着唇咳了一声。

  两姐妹顺着声音望过去,见青年高挑的身影立在楼梯拐角处,裁剪妥帖的手工西装,领口松松的,姿态慵懒,隔着老远,能闻到淡淡的酒气。

  也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听了多少?

  霍冉想起刚才跟姐妹之间掏心窝子的话,耳根红了。

  霍景舒也觉得怪不自在的,她比霍景修大一岁,父母出事那会儿被霍奶奶接到霍家,那会儿霍景修还是个气质优雅的小王子,才五岁,已经能拍着胸脯说‘姐姐,不要害怕,以后我保护你’这种话。

  两个人的感情很好。

  也是后来,二伯母出了那种事,霍景修的性格才孤僻寡淡起来。

  霍景修走近几步,一手随意端起霍冉手上的面,一手拽着小姑娘的胳膊,使了点力气,把人从冰凉的地板上拽起来。

  霍冉大腿那股麻劲儿还没过去,一动就跟无数根针扎似的,借着霍景修胳膊的力量,哀嚎:”麻!腿麻!”

  霍景修让她靠着自己,把面碗递给对面的霍景舒,忽然说了句:“闻着挺香的。”

  霍景舒愣了一下,微笑着说:“出去应酬没吃好吧,你吃吧。”

  霍冉立刻表示反对,她辛辛苦苦大半夜弄的,才不舍得便宜霍景修:“姐你都一天没吃饭了,再不吃你都饿死啦……”

  还要再说,被头顶的霍景修淡淡瞥了一眼。

  霍冉有些怂,小声的:“我胡乱做的,大哥吃惯了山珍海味,肯定吃不惯这种素面,姐你这是何必呢?”

  霍景修单手插进裤兜里,话里有话:“对了,昨天……”

  霍冉想起昨天才被霍景修抓住的小辫子,立刻改口:“大哥辛苦了,每天为了这个家兢兢业业,呕心沥血,空腹喝酒最伤身体了,我马上去给大哥下一碗新的!”

  霍景修居高临下得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霍冉有些不情不愿得端着自己那碗面下楼。

  等她一走,霍景修看着门口的霍景舒,正经道:“谈一谈?”

  霍景舒瞳孔缩了缩,仿佛有所预感,秀气的脸沉了沉,点头。

第22章 霍景舒第二天很正常得下……

  霍景舒第二天很正常得下楼吃早餐。

  霍奶奶穿着练功服正跟方管家一块儿练习太极拳, 霍冉三个学生争分夺秒得吃早餐,霍明煦从盘子里拿了一块三明治,看见下楼的霍景舒, 还有点愣,呆呆得叫了一声:”景舒姐。”

  霍明昕反应快一点:“景舒姐坐这里。”一边说一边给霍景舒盛粥。

  霍景舒微笑着跟她说谢谢。

  一如往常。

  霍明煦还是有点不放心, 路上的时候讨论:“景舒姐这就算好了?”

  ”不然呢?你还想景舒姐为了个渣男寻死腻活?”被霍明昕翻白眼。

  “算了,搞不懂你们女人,一会儿一个情绪!”

  “霍明煦, 你不想搞懂女人,是想搞懂男人吗?”

  “你脑子里天天什么黄色废料!”

  霍冉懒得听他们吵架, 打了个呵欠,昨晚给霍景修做完面后,睡得很晚,霍景修那厮吃得心安理得,这会儿她困得要死, 塞上耳机,在座位上打瞌睡。

  霍景舒约了跟周启明见面。

  出门之前霍奶奶握着她的手,非常通情达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你也大了, 有自己的判断力, 做什么决定奶奶都支持你!”

  霍景舒眼眶有点红, 点头说好。

  她比周启明早一步到咖啡厅。

  霍景舒是个很守时的人, 她教养很好,通常任何约会, 她会提前十五分钟到场,最开始的时候周启明约他,也是提前十五分钟到, 两个人总是差不多的时间。

  后来熟悉了,他变得游刃有余,在这段感情里明显处于掌控地位,也就会偶尔迟到,但解释得非常完美,都是因为公事。

  这回,周启明也没有提前,霍景舒从落地窗口看向马路对面,正在穿越斑马线的男人。

  周启明的样貌也不算特别出众那种,个子一米七八左右,面容精神,气质妥帖,有轻微洁癖,永远把自己收拾得道貌岸然,他是读学法律的,能言善辩,哄人非常有一套。

  霍景舒看着手上周启明发给她的最后一条消息,男人倒打一耙,以退为进,毫不犹豫得说出’如你所愿’那种话,仿佛错得是她和她的家人。

  如果昨晚霍景修没有发来那些资料,霍景舒说不定真的就信了,还会觉得是自己没有足够信任他,对他产生愧疚之情。

  仔细想一想,能言善辩的周启明一直有一套自己的独特理论,容易让她对他产生愧疚感。

  她家庭太好,他有压力,她对他愧疚。

  他工作受挫,因为太优秀,受到同行妒忌,没有得到她的及时安慰,她对他愧疚。

  偶尔送礼物,她没有露出足够的欣喜,他会道歉,让她觉得他是在小心翼翼得呵护珍重她,她也会觉得愧疚。

  霍景昕不知道这回周启明想制造什么样的错觉,让她愧疚。

  果然,周启明在他对面落座后不久,开始先发制人:“我从来没有做过背叛你事,我以为我们之间走到婚姻这一步,是建立在足够的信任基础之上,景舒,如果这件事情换做你是当事人,我会毫不犹豫得选择相信你,站在你身边。“

  “两家见面的地点只有咱们两家人知道,我确实不认识那名孕妇,对她一无所知。但她明显是在针对我!”

  “景舒,我承认我非常爱你!但如果你的家人觉得我配不上你,我不希望是以这种方式羞辱我和我的家人!”

  周启明确实没有想通那名孕妇的来历,思索了半天,唯一的可能是霍家不同意这门婚事,但又不能直接拒绝霍景舒的要求,于是安排这样一场好戏。

  他短时间内并没有找到那名孕妇,但并不代表他不可以甩锅回去。

  霍景舒足够单纯,他只要费点唇舌,就能让这个没有主见的女人与自己统一战线。

  而此刻的周启明笃定霍景舒已经动摇,否则不会有这场会面。

  出人意料的,对面的霍景舒却冷淡得看着他:“知道配不上,你就应该有自知之明,而不是刻意要来招惹我!”

  她一直温柔体贴,教养一流,看人时目光潋滟,对世界充满善意,即使对路人,周启明都未曾听过她如此刻薄的言语。

  周启明皱眉:“景舒,我对你的追求是基于欣赏与喜爱,情不自禁。”尾音深情款款。

  霍景舒回答他的是一杯冰咖啡,直接朝他的脸上泼了过去。

  周启明懵了

  周围已经开始有人拿异样的眼光看过来。

  霍景舒站起来,动作优雅,看他的目光冷淡得仿佛看个垃圾:“约你出来没别的,本来想扇你一巴掌,但我觉得太脏了,我现在稍微碰一下你,都觉得恶心。“

  “我的家人有没有冤枉你,我一点都不在乎,我很庆幸得到他们这样的保护!”

  “我会为我的愚蠢和天真付出代价,相应的,周启明,你也要为你的坏和恶买单!”说完,霍景舒拧起了身旁的名牌包。

  以前和周启明在一起,她刻意保持低调,几乎不怎么穿戴奢侈品,且因为爱,低到尘埃里,降低了自己的生活水准去迎合他。

  现在想一想,真是讽刺。

  周启明想要追上她解释,被突然出现的霍家司机拦住:“周先生,您家里也是体面人家,霍小姐不想把场面弄得太难看,您别自讨苦吃!”

  周启明白了脸,似乎明白点什么。

  霍景舒看他厌恶的眼神和那番说辞,显然并不只是因为所谓的孕妇。

  周启明突然明白一切都完了。

  但他并不知道一个月后,会有客户告他性骚扰,客户是位男性。

  对方不依不饶,甚至拒绝接受私下和解,证据确凿,一定要将他告上法庭,请的律师还是事务所对家的知名律师,与周启明是死对头。

  事情迅速在公司传开,曾经沉迷周律师皮囊的那群妹子更是见了他就躲,背后交头接耳的,不知道是谁把前段时间那张照片拿出来分析,扒出了跟周启明接吻的是个伪娘,圈子里特浪的那种,据说还有某方面的病。

  吓得周启明暗地里去做了检查。

  公司里的人见着他更是能躲多远躲多远,周启明跟过街老鼠似的,再也维持不了道貌岸然的精英人设。

  自己的官司还没打完,手上的case又出了问题,好几个客户明里暗里表示不想用周启明。

  那个曾经笑话他只配打一辈子工的老板毫不犹豫得把影响公司声誉的周启明开除了。

  不久后,官司结果出来,周启明‘性骚扰’罪名成立!处五日以上的拘留和罚款。

  处罚不重,名声却很臭,律师圈内闹得沸沸扬扬,一时没人敢征用被贴上’性骚扰男性’标签的周启明。

  他不得不灰溜溜得回了老家。

  周父不能接受他喜欢男人的事实,对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周母坚信他只是走错了路,坚持替他张罗相亲的事。

  一开始,大家看他优秀的履历跟出挑的长相,介绍相亲的人还挺多,大部分都是出色的姑娘,但比起霍景舒,明显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周启明挑剔得很,就算形婚,也不乐意将就。

  最后中间人介绍了一个还不错的姑娘,在老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家庭,姑娘有个性腼腆,比霍景舒还容易害羞,周启明觉得对方好拿捏,家庭也不错,同意了。

  两个人谈婚论嫁之前,周启明忍住恶心,碰了人家,但发挥明显不行,幸好女孩也是第一次,十分单纯,被周启明瞒过了。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强,有偷偷暗恋姑娘的男方爆出了周启明跟酒吧滚混,还性骚扰同性的事。

  婚事自然是黄了,姑娘的家庭也不是好惹的,不仅找人把周启明揍得鼻青脸肿,还上门臭骂了一顿周家骗婚之类的。

  周启明的名声在老家一时也臭得要死。

  他想了很久都没想通在霍景舒这件事上,到底是哪里出了披露。

  直到某一天他突然想起在门口碰见的那个小姑娘,她婴儿肥的一张脸虽然稚嫩,彼时眼睛里却透着一股不符合小孩的沉静,她笑眯眯的说:“香水也挺好闻的,像同性恋!”

  周启明打了个寒颤!

  林骁的小舅舅齐瀚文觉得自己最近特倒霉,pub跟人合伙的,没点后台也不敢在那种地段开酒吧,前几天突然莫名其妙被哪个不长眼的东西举报就算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得罪霍景修这尊瘟神,找人要了他酒吧的监控,说话还特别冷飕飕的,典型的皮笑肉不笑,打机锋打得六六的,就是不点名要害

  搞的齐瀚文这个没文化的一见霍景修这尊大佛就想跪,膝盖都是软的,后来找人一打听才知道是霍景修的堂妹霍景舒差点被渣男骗婚,渣男最爱泡的吧就是他名下的。

  这事儿弄得,齐瀚文觉得自己贼冤枉,又怕遭到霍景修这个黑心黑肺的玩意儿牵连,圈子里谁不知道霍家这厮面上风轻云淡的,但是内里特护短,对霍景舒这个从小一块儿长大堂妹就甭说了。

  赶紧找了中间人摆酒,约了几个圈子里相熟的朋友想撮合,吃饭时胖子齐瀚文端起酒杯,先自抽了自个儿两把掌:“修哥,您看这事儿弄的,我要是知道周启明那个渣这么骗我们仙女似的景舒姐,都等不到您出马,我第一个先把他灭了,您放心,这个渣男连同他那几个姘头,以后就交给我,我保管找人把他们治得服服帖帖的,再也犯不到您跟咱姐跟前!”

  “怎么就‘咱姐‘了,齐瀚文你倒是想得挺美,叫得够亲热啊!”都是圈子里熟悉面孔,谁不都知道齐瀚文死胖子嘴甜心黑的个性,谁都想嗤他几句。

  被齐瀚文回头甩了个眼刀子,又舔着脸得对着主位没坑声的霍景修:“哥您别听他们瞎起哄,我哪儿敢癞□□吃天鹅肉,肖想咱姐!”

  霍景修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忽然没来由得点了句:“酒我就不喝了,你那酒吧现在还做未成年生意了,胆子够大的?”

  齐胖子一听,忒冤枉,又十分来气,赶紧附和:“哥我哪儿有那个胆子!我们是正规酒吧!您是不是听到谣言,这事不提还好,一提我就鬼火冒,也不知道哪个龟孙子举报老子酒吧出入未成年!害得酒吧停业整顿好几天,这不是压根儿没证据,又重新开张了吗!千万甭让我逮着那个乱举报的鳖孙,逮住了看我揍不死他!”

  时越坐在霍景修旁边,一顿饭桌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有,吃得怪没意思的,他懒洋洋得窝在座位上打游戏,闻言掀了掀眼皮,看齐胖子一张脸气得额头褶子都出来了,义愤填膺的,好心得冲他弯了弯桃花眼:“想知道?”

  齐胖子一听来了兴趣,居然都顾不得跟霍景修赔罪,眼睛一亮,他最近就想逮住这个乱举报害他损失惨重的龟孙出口恶气,赶紧问:“听这意思,时少您知道?”

  时越舔了舔下颌,笑吟吟的的露出一口白牙:“你爷爷我!”

  齐胖子:“……”

  齐瀚文有点冒冷汗,要是霍景修他都惹不起,那时越这种无法无天连他老子都管不住的齐瀚文就更惹不起,声音顿时有些虚,给自己找台阶下:“时哥开什么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了!”时越冷哼,“爷我那天在你店里瞅见一个熟人,初中生,爷我是多热心的好市民啊,天天想着做好事,当活雷锋,这不就给派出所拨了个电话么!”

  齐瀚文脸上的虚笑凝住了,简直想把时越这个’活雷锋’拖出去暴打一顿,这少爷说得轻巧,不知道害他损失多少,偏偏他还不敢得罪人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误会!都是误会!那天我侄子,就跟咱修哥的弟弟一个学校的,非求着我让我放他几个朋友进去,说是有点特别的事,我侄子就是个不依不饶的小祖宗,被我姐惯坏了,我这不没办法才大着胆子放人进去,好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就怕这个酒吧里乌烟瘴气污染咱们祖国纯洁的小花朵么,时哥您是真误会我了!”

  齐胖子一副自己要多冤有多冤的模样,又拍马屁:“不过时哥您眼神够好的,人家几个高中生,还特意穿得成熟了一点儿,还是被您火眼晶晶一抓一个准啊!”

  时越心想火眼晶晶个毛线,他都没看到所谓的’几个‘,就只瞟到穿着高跟鞋的‘霍冉’。

  觉得这丫头胆子也忒大了点,穿得妖妖娆娆得混酒吧。

  有心想给这小姑娘一点教训,结果这姑娘机灵,躲进他车里,可怜巴巴得叫他哥哥,时越有点心软。

  霍景修听完齐瀚文的说辞也算了解了个大概。

  觉得三个小的去酒吧大概率也是为了霍景舒在背后瞎调查,掸了掸腿上的尘埃,懒得应付这堆人,起身告辞。

  时越懒洋洋的,早不乐意多呆,打了个呵欠也准备走。

  齐胖子点头哈腰的送到门口,时越走之前想起什么,问他:“停业了几天?”

  “三天哪!”齐胖子莫名其妙。

  时越’唔‘了一声,想了想:“听说你还想开一家,地址都选好了?”

  齐胖子来了点兴趣:“地段特别好,装修人脉什么的我都有,就差个靠谱合伙人……”

  “差钱就差钱。”时越不耐烦他瞎吹嘘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