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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越:??

  霍冉:“太可怜了, 哥哥, 你是不是在家里啃泡面‘

  时越:……

  霍冉:”泡面挺好的,跟你这种大龄失足抠唆男□□丝是绝配”

  时越:……他都是□□丝了?

  时越:“嘴挺利索啊”

  打完字附带一张照片, 是那天霍冉躺在医院里拔玻璃残渣的丑照,小姑娘疼得龇牙咧嘴的,脸上的妆全花了, 忍着眼泪要哭不哭的模样,时越觉得挺滑稽的,随手拍了一张,这会儿倒用上了。

  霍冉:……这是哪儿来的绝世大丑逼?

  霍冉:“哥哥我错了,泡面这种东西吃多了伤身体,还影响发育,我还是请你吃大餐吧”

  时越乐了,就没见过这么识时务的小姑娘:‘脚伤不疼了?”

  霍冉回了一只猫咪猛摇头的表情包。

  然后哭唧唧的求饶,问他可不可以把照片删掉。

  时越冷漠脸:“不能”

  上次小姑娘说要请他吃饭,请的是米线,这回时越还挺好奇小丫头准备请他吃什么路边摊,结果霍冉别出心裁,准备请他吃斋菜。

  斋菜。

  正儿八经的寺庙里的……

  斋菜。

  时越:“……”现在的小孩都这么迷信了?

  霍冉其实是受了方姨跟霍奶奶的影响,她最近补习到崩溃,为了多提高分数,简直用尽体内的洪荒之力,可是学习荒废了许久,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补起来的,周五的周考成绩并不理想。

  无意间听方姨跟霍奶奶提附近的一家寺庙灵验,求什么得什么,霍冉才产生了想去拜拜的想法。

  毕竟她都能重生了,该信的还是要信嘛,努力之后凭的就是运气,她要诚心实意得靠实力去跟老天爷借点运气。

  拜佛求成绩这种事要是让双胞胎知道,准会遭到三百六十五度全方位无死角的嘲笑,说出去多没面子,霍冉准备本来准备偷偷摸摸的去。

  恰逢时越撞上来,霍冉灵机一动,正好带着时越去净化心灵,沐浴在神圣的佛教气息下,希望他也能在菩萨面前改过自新,脚踏实地,重新做人。

  一举两得,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周末。

  小姑娘穿了一件白色字母卫衣,搭配深色系铅笔裤,小白鞋干干净净,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脚踝,扎简单的马尾,额前的空气刘海把前庭衬得饱满,显得脸颊更有肉感了,好在一双眼睛生得大且明亮,睫毛像把小刷子,浓密卷翘,肤质极好,仿佛白亮了些,透着鲜活又蓬勃的水灵劲儿。

  时越就觉得比那天晚上乌漆嘛黑的烟熏妆顺眼多了。

  时越早上在车库里挑车,叉腰把其中一辆蓝色的玛莎拉蒂看了半响,不知怎么的想起小姑娘从车窗里露出脑袋,特意强调他车丑的事情来,这会儿莫名其妙的,居然也觉得有点不顺眼。

  恰巧家里的园丁老周路过,他还跟人家讨论来着:“周师傅,您觉得这车怎么样?”

  “少爷这车一看就高端大气上档次,您花大价钱国外运回来的顶配,当然好了!”周师傅擦了擦手上的泥,赶紧竖起大拇指。

  “是吧,线条流畅,做工完美,简直就是艺术品!”时越比划着,对自己花心思定制的八位数豪车蜜汁自信,末了嘴里咕哝着‘没眼光的小屁孩就不配坐这么好的车’,把车钥匙随手丢给周师傅,“那给您开一天,您得把您那辆桑塔纳借我。”

  周师傅:“”

  周师傅的小破车桑塔纳跟着他多年风里来雨里去,开的不是配置,是情怀。

  ‘情怀’车具有所有老破旧的所有弊端,不仅发动机有问题,内置空调还时好时坏,进大慈寺的山路多弯道,虽然周围林木环绕,但六月的天已经有些闷热,基本上时越自信得一关上车窗,空调就跟它唱反调,自动罢工。

  霍冉被闷得心浮气躁,不得不又把车窗降下来。

  然后小姑娘趴在窗口,心如止水得看着旁边的小汽车嗖嗖嗖一阵儿风似的从她们面前掠过。

  其中还包括一辆电动三轮,大概是山下私下载客的老师傅,老师傅哼着歌,脚下的踏板踩出了哪吒脚踩风火轮的气势,轰隆隆路过的时候还得意气风发得瞟了一眼她俩,脸上就差写着‘看傻逼’几个字了。

  霍冉深吸一口气,把白色卫衣帽儿往脑袋上一扣,缩着脖子往座椅下滑,眼不见心不烦。

  时越可真是穷啊!

  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车能这么破。

  难怪需要租车去傍富婆。

  他是不是把所有钱都花在那身名牌上面了?

  霍冉吸气又深呼吸,觉得不能当面嫌弃时越车烂,毕竟车子就是男人的二老婆,时越的二老婆长得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她再在他伤口撒盐,得多伤他男性自尊啊!

  她不能嫌贫爱富!

  她是个好姑娘!

  不能……

  QTMD好姑娘!

  时越就是存心溜着她玩!

  当山下几个扫码单车的少年都神采飞扬得超过他们的时候,霍冉忍无可忍,猛得将软趴趴的帽檐掀下来,露出小脑袋瞅着驾驶座悠然自得的时越,阴阳怪气:“哥哥,要不你把我放下来,我觉着我用跑的,能比它快点。”

  时越单手摸着他轮廓好看的下巴,晨日的阳光透过周围高大的树木缝隙,落在他密实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勾勒得他英俊的五官更加立体。

  但他的表情却吊儿郎当的,语气更是十分欠揍:“那哪儿成啊,我能让你一个小姑娘追着车跑,踏踏实实坐着,哥哥保证把你安全送达。”倍儿自信。

  小姑娘就抿紧了嘴唇,憋了憋,忽然说:“我家里其实还挺有钱的。”

  时越瞄了她一眼,一时没弄懂这丫头的意思,但还是漫不经心地接着她的话:“你不是说你哥哥坐牢,爸爸常年在外务工么?”

  霍冉噎了一下,没想到时越记性这么好,把她上次的胡诌逗记得这么清楚,想了想,只好接着往下编:“我爸在迪拜,也不算务工,你知道迪拜那种地方,要饭的都能发家,我哥……我哥其实是替一个大佬顶罪,拿了很大一笔封口费那种。”

  时越当即腾出手狠狠弹了一下这丫头的脑袋:“你瞎编的时候能不能不要侮辱对手的智商,合着你的理想是当编剧呢!”

  霍冉猝不及防得被弹,下手还那么重,疼得她一时眼泪花都冒出来了,收回身体靠着副驾驶的皮椅,生气,演得真真的:“你爱信不信!我都把这么重要的秘密说给你听了,不然你觉得我上次为什么去酒吧,我那是跟我哥以前的朋友接头呢,正经事。”

  时越:“……”MD,逻辑好像没毛病啊,他有点想信。

  霍冉接着说:“反正我们家不差钱,至少我不买假包,凭什么上次你就专门租个车载人家小姐姐,轮到我,就这……这啊。”

  小姑娘瘪着嘴,声音怪委屈的。

  得,拐着弯说他这车不行呗。

  时越有些乐,憋不住那种,舌尖顶了顶后槽牙,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丫头怪有意思的,但还是板着脸:“这车怎么了,这叫复古,高级感,懂?”

  霍冉并不想懂。

  她觉得时越就是在报复她。

  这年头,谁还开这种破车啊。

  她自刎的心都有了,上次为什么要毒舌说时越租车没品位?

  “还有,那能一样么,我租豪车那不是为了讨好客户吗?咱们俩是债务关系,我讨债还给你租个车,得多傻缺。”

  霍冉只想跟他呵呵哒,转过头嘲讽:“那你待会儿多吃点,千万把你的利息吃回来,还有这趟的油费。”

  “行啊!”桃花眼眼尾勾了勾,时越笑得很妖孽。

  霍冉干脆利落得扣上帽子,蜷缩在副驾驶上,继续一脸的生无可恋。

  好不容易开到停车场,霍冉立刻蹦跶着跳下车,一副她跟这车主人不熟的模样。

  大概刚才实在太龟速,爬台阶的时候霍冉特意加快了一点速度,登上大慈寺的山路曲折,周围林木苍翠,浓荫蔽日,山间清幽雅静,令人心旷神怡。

  时越爬得很轻松,小姑娘似乎有点气鼓鼓的,下车后就懒得同他说话,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样。

  但霍冉偶尔回头,会发现时越总是落后他两三个台阶,不缓不慢得跟着她。

  他穿了一件姜黄色的亚麻衬衫,材质看起来就很舒服,衬衣松松扎进浅色的牛仔裤里,显得个子极为高挑,背脊笔直,气质慵懒随意,仿佛旁边一棵肆意生长的树。

  可是即使是树,霍冉想,时越这样的,大概也是最好看最出挑的那棵。

  因为是周末,大慈寺香火旺盛,但他们到得晚,在庙宇内参拜的人已经不算多。

  小姑娘规规矩矩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结结实实得冲庄严的佛像磕了三个响头,然后闭着眼睛小声道:“菩萨在上,弟子霍冉虔诚得向您许愿。我知道您平时业务很繁忙,我就说快一点,这次来主要是希望您中考千万千万保佑我考个高分,我知道进A班有点考验您老人家的技术,毕竟您也不能太明目张胆都偏袒我呀,所以我不贪心,考个B班就行,实在不行C班也是可以的。”

  时越站在旁边,他身姿挺拔,闲闲得负手而立,不知有意无意,替蒲团上的女孩遮住了门口的一小片炽热的阳光。

  霍冉虽然说得小声,但时越耳尖,听她一副商量的口吻说’C班也是可以’的时候,轻嗤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嫌弃她考个c班都要这么隆重的拜一拜。

  小姑娘听见了,没忍住睁开一只眼睛斜睨身旁的时越,秀气的鼻尖哼了哼,而后继续念念有词:“虽然我家里可能不需要我奋斗了,我安安静静舒舒服服的当只花瓶也是可以的,但是生命的意义肯定不是为了啃老,没骨气得总是依附别人是可耻的,是卑劣的,是不道德的,我以后千万不要因为学习太差,找不着工作,穷到车都买不起,还要自命不凡得把穷当高级感。”

  时越:“……”得,真是句句都在内涵他。

  小丫头挺记仇的。

  时越有些哭笑不得,手指拧着小姑娘的卫衣帽子,把人往上扒拉,低声提醒:“你专程来跟菩萨谈心的?赶紧起来,菩萨这么忙,还能听你唧歪。”

  霍冉就撇了撇嘴,觉得时越这人脸皮忒厚,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拜完佛像,旁边有僧尼推荐她们点灯。

  寺庙里的学问也是五花八门的,有平安灯、财富灯、康健灯,也有求学灯。

  霍冉自然开开心心的选了一盏求学灯,然后转头望向时越:“哥哥你也选一盏?”

  时越向来不大信这些,摇了摇头。

  旁边慈祥的僧尼就笑了笑:“阿弥陀佛,点灯不一定有所祈求,只为摧毁芸芸众生种种之烦恼,破人士种种之阴暗。施主也可为逝者点一盏,但求内心的一丝安宁。”

  时越脸上的表情凝住。

  黑眉微蹙。

  那一刻青年的脸上有种难以言说的微妙。

  仿佛夹杂着强大戾气,又似乎陷进某种痛苦。

  霍冉很快捕捉到时越身上的情绪,眨了一下眼睛,扯了扯时越的衣袖:“时越……哥哥?”

  少女的声音清澈婉转。

  那么矮小的一截,仰着脑袋,乌黑的眼珠有些迷茫得望着他,清透得仿佛一汪溪水,印着自己满脸戾气的一张脸。

第26章 谁叫我是有钱人呢!我们……

  时越回神, 身上所有的情绪收敛,微微牵了牵唇,从善如流:“那就点一盏。”

  霍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是又具体说不出来。

  她点完灯后还闭着眼睛拜了拜, 念念有词得希望佛祖保佑她再也不要像霍明煦那两个学渣,她可真不想再被扔进F班, 给老霍家丢人。

  再睁眼的时候霍冉瞥见对面时越还站在自己那盏灯前发呆。

  寺庙里总是随处飘散着若有若无的烟火气,以及香蜡钱纸燃烧的味道。

  并不难闻,反而有种令人屏气安神的力量。

  时越的脸隔着缥缈的烟雾, 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此刻是沉静的,薄唇轻抿, 鼻梁与下颌线条流畅,风把他宽松的衬衫吹得有些鼓,隔了点距离看去,清隽雅致得仿佛一幅泼墨画。

  每个人都有秘密。

  霍冉想。

  此刻盯着那盏灯的时越,一定有一个很大的秘密。

  中午寺庙的斋菜做得精致可口。

  至少时越觉得还行, 他来寺庙的次数不多,少有的记忆还是祖母去世的时候,祖父费了很大的心思与力气把祖母的骨灰安葬在这里,小小的时越被妈妈牵着手, 听和尚们念经听得昏昏欲睡。

  时家从祖上起就世代经商, 在A城的势力盘根错节, 多多少少信奉这些。

  但到了时越这儿, 作为一个永远走在潮流前沿的时尚boy,似乎就不大热衷于迷信了。

  时越倒没想过霍冉这样的小姑娘还信这个。

  都走到门口了, 肚子吃得圆滚滚的小姑娘看着门口有卖纪念品的,居然又兴致勃勃得倒回去。

  花里胡哨的符咒,外表看着精致, 内里做工粗糙,偏偏老板还要打着在寺庙里开过光的名头,收取高价的智商税。

  但不妨碍小摊贩面前驻足了很多年轻人。

  霍冉蹦跶着,开心得挤进人群挑了好几个关于求学跟保平安的,最后瞅到居然有关于工作的事业符,暗戳戳的也买了一个。

  买完被不解风情的时越慢悠悠得吐槽是交智商税,估计没两天就不知道扔哪儿去积灰。

  小姑娘大约不耐烦听这些,仰着头冲他露牙假笑,嘚瑟的一字一句:“谁叫我是有钱人呢!我们有钱人的消费观你不懂。”

  时越:“......”

  说完,霍冉突然觉得有点渴,把买来的符咒揣进背包里:“我想喝水了,哥哥你要一瓶吗,我请客。”

  时越凉凉道:“哦,这也算是你们有钱人的大方吗?”

  小姑娘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行吧。”时越似乎觉得有些可乐。

  “哥哥你喝什么?”

  “苏打水。”

  霍冉就去小卖部要了两瓶苏打水,刚要扫码,旁边有两个年轻的小姐姐凑上来,温柔的:“我们帮你付吧。”

  “诶?”霍冉有点懵。

  她长得有这么讨喜,买瓶水都有小姐姐抢着付账

  其中一个胆子大点的小姐姐已经拿出手机,还热心得问她:“你还要什么零食吗?都可以的。”然后红了红脸,指了指后面,“对了,那是你哥哥吧,小妹妹,我们能要个你哥哥的微信号吗?”

  霍冉就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青石砖上的时越。

  寺庙林荫环绕,遮天蔽日,热闹中透着禅意的雅致。

  男人有些懒洋洋得站在门口,正微微垂着脑袋查看手机,往来的人群极多,但他气质是最打眼的那个,个子高挑,长相帅气,浑身上下却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感,一副不大好接近的样子。

  周围偷看他的女孩很多,却没有一个敢上去直接要联系方式的。

  难怪找她这儿曲线救国。

  霍冉还第一次享受这种买东西有人抢着付钱的待遇,可惜人家是冲着时越。

  她有些酸溜溜的,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转头一本正经道:“那是我爸,我妈说了,要是外头有人敢勾搭他,让我立刻报警。”

  两个小姐姐:“......”就男人那么年轻的一张脸,能生出你这么大的崽?

  但还是灰溜溜得走开了。

  时.爸爸.越这时突然抬头,远远的朝霍冉这边看了一眼,被对面的小姑娘皱眉,翻了个白眼。

  时越莫名其妙,以为自己眼花。

  霍冉付完账,搂着两瓶水朝他走过去。

  小姑娘后脑勺的马尾轻轻晃动,饱满剔透的脸颊上,透着时光赋予年轻女孩最美好的礼物,生动与活力。

  时越有一瞬间的恍惚,像是进入某种电影里的慢镜头,周遭的声音在那一刻忽然间消弭,那个穿过人间烟火气息朝她走来的小姑娘,仿佛是一种特别的缘分,宛如上天的馈赠,不经意间填补了时越内心不为人知的阴暗和愧意。

  她就是那么巧得那天突然走错了包厢,又那么凑巧的对着他的脾气,让他不仅心血来潮得替她开了一次家长会,还显得空闲极了,莫名其妙陪她来郊外求神拜佛。

  他 。

  时越。

  求神拜佛。

  说出去都能让那群哥们儿笑掉大牙。

  可时越非但不觉得无聊,反而在刚才点灯的时候获得一种难得的平静。

  好像前天晚上缠绕他的那个噩梦,奇迹般的,因为这个女孩,停止了那些绵延不绝地伸向他的触角。

  霍冉把水塞进时越怀里:“八块,支付宝还是微信?”

  “不请客了?”时越挑了一下眉,明显觉得这丫头的情绪转变太快。

  霍冉就仰着头理直气壮道:“本来是要请的,但我们‘有钱人’都善变,我们的便宜不好占,快点儿。”她把‘有钱人’三个字咬得特别重,仿佛特意要跟他区分开,或者暗示什么似的,末了还不耐烦的催他转账。

  时越rua了一把她脑袋,不想跟她较真儿。

  迈着长腿下阶梯。

  霍冉被无视,不大舒服得跟上去,追在他屁股后面:“佛教里有句话叫做色即是空,空即使色。意思是美色什么的都是过眼云烟,靠不住的,你懂吧。”

  时越走得慢悠悠的,吊儿郎当的逗她:“我高中都没毕业,不大懂这么高深的。”

  霍冉顿了一下,这才想起对方算半个文盲,顿时觉得自己就不该那么委婉,直白得解释道:“就是皮囊什么的根本就靠不住,总有一天你会变得又丑又老,糟老头子一个,到时候谁还要你,说不定你最后的命运就是讨饭。”

  前面的时越忽然停下来,摸着下巴想了想:“那到时候我应该买张机票去迪拜,不是说迪拜讨饭的都发家致富了么。”

  霍冉:“......”突然有点想哭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个软饭男的人生态度这么积极乐观?连讨饭都能忍,还想着要去迪拜。

  时越看她一脸憋屈样,暗自好笑,忍不住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还有,你不觉得哥哥就算老了,也是个帅气的老头子?”

  不!

  我觉得你老了只会是一具被掏空身体的——

  红颜枯骨。

  霍冉有些绝望得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啊啊啊啊!

  没救了这货!

  她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瞪了他一眼,那一眼饱含着对对方怒其不争的绝望,气鼓鼓得下台阶。

  背后的粉色小背包一搭一搭的,晃动得很有节奏感,诠释着小姑娘怒气值。

  时越拧开苏打水的瓶盖喝了一口。

  有些不厚道地盯着‘关心’他的小姑娘的背影发笑。

  怎么办,他就是——

  演上瘾了......

  台阶最底端与停车场隔着一段公路。

  霍冉气得狠了,一时忘了看路。

  小姑娘大步往前走,只想快点回市区,跟时越这个软饭男说再见。

  她没注意到过往飞速疾驰的车辆。

  在她身后几步远的时越注意到了。

  他脸色一变。

  马路中央的霍冉只听到喇叭声。

  下意识顺着声音望过去,人瞬间吓傻,一动不敢动。

  时越整个扑上去,用力把呆傻的小姑娘拉回来,因为惯性,抱着小姑娘一块儿重重得磕到了身后的台阶上。

  后背压着锋利的石阶,时越一阵钻心得疼,手肘却牢牢得护住霍冉,下意识保护的姿态没让她伤一分一毫。

  霍冉大脑空白后,就是紧张。

  时越不顾危险得救了她。

  她赶紧从他身上起来,发现地上的时越疼得脸色惨白,英俊的面容有些扭曲。

  “哥哥......”小姑娘吓得眼睛立刻红了,眼眶里迅速含了一汪泪,手足无措到都不知道该不该碰他,哆哆嗦嗦的,“你哪里疼,是不是摔到肋骨,你先不要动,我.......我打救护车。”

  说完去摸手机。

  时越等那种闷痛感过去,拽住小姑娘有些颤抖的手,忍了忍:“不用。”

  霍冉呆了呆,身体一软,后知后觉得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如果不是时越。

  不是时越拉住她的话......

  她已经被撞飞了。

  当然也有可能,比如时越晚个一两秒钟。

  她俩会一块儿被撞出去。

  围观的群众陆续过来。

  驾驶司机也过来了。

  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挤开人群,吓得额头都在冒冷汗,很是着急:“实在抱歉,有没有事儿,有没有撞到哪里?”

  霍冉一个眼神瞪过去,凶恶得像只小兽,爬起来拽住对方的衣领:“你为什么要把车开那么快!”

  中年大叔也十分傻眼,没想到她一个小孩子这么凶巴巴的,但还是辩解道:“小姑娘,开车就是这个速度,我哪儿知道你突然就冲出来了!”

  霍冉脾气一上来,不管不顾的,无理取闹:“我不管!就是你的错!”

  男人有苦说不出,但也被小姑娘这不依不饶的模样闹得有些上火:“小姑娘你放尊重点啊,走路不看马路你还有理了,是不是跟大人吵架才冲出来的,我车上有监控的,到底是谁的责任,一清二楚的,你别跟我这儿碰瓷啊!”

  霍冉还要再说,被时越拽住手腕,拉了回来。

  他把小孩拽到身后,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非常保护的姿态。

  “哥们儿,你没事儿吧,要不要打120,我买了保险的,不好意思啊,就你们家小姑娘挺突然的,我......”

  “我没事,您开走吧。”时越倒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他衬衣上沾了灰,胳膊擦破了皮,显得有些狼狈,但似乎不打算跟他计较。

  搞的车主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真没事儿啊,那......那我......”

  "真没事。"时越态度谦和,肯定道,“您开走吧,是小孩子不懂事,没看红绿灯。”

  “行,那我.....不好意思,我也没想说你们碰瓷,该我的责任我肯定不会逃避,就是您家小孩吧......”车主有些无奈。

  霍冉越听越生气,凶巴巴得瞪过去,还想吵架,一副要咬人的样子:“我怎么了!”

  被时越拽回来,冲车主笑笑:“您甭管她,她就这臭脾气!”

  车主也是奇了怪了,怎么这大的看起来高冷不好亲近,脾气却挺好的,这小的看起来可可爱爱的,居然说话这么冲,顿时摇摇头:“小姑娘,叔叔给你道歉了,叔叔下次开车肯定不这么快了,但你下次走路也要记得看马路啊。”

  霍冉翻了个白眼。

  还是气鼓鼓的。

  大家看都没什么事,陆续散开,还有好心的阿姨把霍冉掉的书包捡起来,递给她:“小姑娘,下次可不能这么过马路了!”

  霍冉还是不大服气,有种明明自己差点儿被撞得没命,还全世界都在责怪她的感觉。

  垂着脑袋不情不愿地接过书包。

  时越凉凉得看着她,提醒:“跟人家道谢。”

  霍冉不想说。

  时越就戳了她一下:“快点儿。”

  他戳她的手,胳膊上有擦伤。

  光是看着就挺疼的。

  霍冉看着眼睛发热,咬了一下唇,冲女人道:“谢谢阿姨。”

  “啊哟,没事儿,没事儿,快带你哥去医院看看,有没有伤到哪儿。”

  霍冉这才敢正大光明得去看时越,小姑娘大概是委屈加害怕,眼眶红红的,有点像兔子,很不好意得问他:“哥哥你磕到哪儿了,疼不疼?”

  时越瞟了她一眼,没理她,自顾往停车上的方向在走。

  霍冉站在原地,愣了一下。

  明显感觉时越在生气。

  她似乎有点儿知道时越在气什么,但又仿佛并不十分清楚。

  有些无措。

  搁她以前的脾性,她才不乐意去热脸贴人的冷屁股呢。

  可时越才刚刚救下她。

  不管不顾的,搭上命的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