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月光以唢呐服人上一章:第34章
  • 白月光以唢呐服人下一章:第36章

  浮屠天境中珍奇异宝无数,传说中有缘者一步登天,当场飞升也并无不可。只是这浮屠天境极看机缘,千年难得一见——最起码,这几百年里,从没人见过浮屠天境的出现。

  如今这修仙界中,只能依靠前人留下的史料记载,来推断曾经天界的存在了。

  雁父被这一嗓子喊得清醒了许多,意识到自己多嘴后,他背后顿时冷汗直冒。

  “这是我当年游历时,被路边小商贩哄骗买下的东西。”雁父神色急转,乐呵呵,“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来!裴家小兄弟!我们继续喝酒!”

  众人再次举杯,气氛其乐融融,只是心中各自的想法,就只有他们自己知了。

  ……

  比起雁家正堂内的时不时尴尬一下的气氛,姬冰玉这里可就松快多了。

  自从她托人将留音石带给雁父后,那些管事便再也没来烦过她。

  不过同样的,姬冰玉发现她被限制在了后院。

  姬冰玉倒也不急,反正寿宴有足足三天,而她如今所得知的消息,远比雁父等人想象的都要多。

  “冰玉妹妹!”

  姬冰玉脚还没踏入后院,就听一故作惊喜的嗓音响起。

  好了,每次这种开头,姬冰玉甚至不用思考,就知一定是神奇女主雁流苏又开始做作了。

  说雁流苏,姬冰玉原本已经将她抛于脑后,几乎要忘记她了,结果雁流苏偏偏写了一封信,托人送来了长清门,说是自新秀比武姐妹分别后,她极其想念姬冰玉,盼望着这一次能够趁着雁父的生辰宴得以一聚。

  收到这封信时,恰好天也在,想起姬冰玉当年是怎么“扬起你们的骨灰”的天当场沉默,随后深沉提问:[爹,你怎么看?]

  姬冰玉皱着脸,将信扔到了垃圾桶。

  这简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她一路上都在猜测雁家如此迫切希望她的缘故,直到方才,姬冰玉瞥见了雁流苏脸上丝毫不作伪的惊喜,整个人鸡皮疙瘩瞬间布满了全身。

  偏偏容清垣又趁着此时与她传音:[阿玉觉得雁家人这些人在想什么?]

  因为是传音,容清垣的语气依旧不急不缓,好似这一切都不过在他鼓掌之中,翻不起太大波澜。

  比起提问,他更像是在循循善诱,引导着姬冰玉思考。

  姬冰玉沉默了一下,若有所思:[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

  容清垣无奈失笑:[正经些。]

  [我们不妨打个赌,猜这‘黄鼠狼’多久会忍不住?]

  姬冰玉:[一来一回,三回合。]

  容清垣轻笑一声:[我猜啊,不到一回合。]

  不到一回合?

  姬冰玉来不及的纠正容清垣,就听耳旁再次响起了雁流苏饱含情感的嗓音。

  “——冰玉妹妹,你怎么不理我?”

  好嘛,果然是不到一回合!

  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回复,对手直接切断了交流,并重回起点再次进行攻击。

  姬冰玉发现,一旦遇上原著这对“璧人”时,她完全不用说一个字,对方自己就能把戏接下去。

  比如现在,雁流苏见姬冰玉长时间没有应答,不由蹙眉垂下眼帘。

  她在人前贯来是大家闺秀的端庄做派,难得做出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自然是引得许多人心折。

  比如现在,姬冰玉当即发现有些人对她怒目而视,还有些人目露不屑,更有些人已经控制不住要开口替雁流苏抱不平了。

  好熟悉的画面,好熟悉的人物,除去某几个角色换了人当,这简直和当时新秀,雁流苏企图霸凌她时一模一样啊。

  只是那时的雁流苏还算是伶牙俐齿,而现在的雁流苏,却因心急,连一回合都撑不到啊。

  姬冰玉叹了口气,颇有些爷青结的伤感。

  雁流苏:“妹妹?你……”

  “啊,狼姐姐,我没有不理你。”

  “郎?”一个小姑娘皱眉,“雁姐姐明明是姓雁,你是她妹妹,怎么连她名字都搞错?!”

  “这不重要,无论狼还是雁,总归就是禽兽之一就对了。”

  姬冰玉笑眯眯的开口,她懒得管旁人因为她这话而惊疑不定、青白交加的面色,自顾自地走到了雁流苏身前,当着所有在场女眷的面,姬冰玉十分诚恳的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狼儿啊,你这次拜年的姿势不标准,这样可不行。”

  “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支棱起来,再对我拜一次年啊。”

  “这样啊,来,我们就从磕头开始吧!”

  随着姬冰玉最后一个字落下,后院狂风顿起!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第52章 呐呐呐呐

  这场风来得十分突然,就连姬冰玉也措手不及。

  飓风似乎是从更后面的雁家更后头的院子刮起的,它旋转而来,凝成了一个旋涡,风力之大,几可将参天大树连根拔起,甚至让人觉得后头的房屋园舍,都会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风摧折!

  一瞬间女眷们的尖叫声不绝于耳,然而仅仅是几秒后,这飓风却又戛然而止,突兀得像是开始时一样,来去匆匆,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众人面面相觑,一些方才开口尖叫的女眷们甚至还未来得及闭上嘴,她们一个个面容扭曲,呈呐喊之状,竟与那世界名画颇为相似。

  突然出现这等事,作为主人家的雁流苏自然要站出来安抚众人,她表情从容自在,先是对着最受惊吓的夫人温言软语地轻声安抚,又无奈笑道:“这后头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的住处,他生来天赋异禀,又灵力充沛,总会时不时的搞出些大动静来。”

  “这一次连累大家受惊,实在是他的过错。只是端儿身体虚弱,不便前来,我这个做姐姐的便代替他给大家赔罪了。”

  不得不说,雁流苏确实很会说话,也将人心把握的极准。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示意一旁的侍女将备好的灵果糕点分了下去,其中每个盘字旁都放着几件精巧又富含灵力的物件可供把玩,出手大方,可谓是做足了大家闺秀的派头。

  这风虽然来得突兀,但雁流苏的解释也算合情合理,加上众人都没有什么损失,又得到了丰厚的赔礼,自然没有人纠结于细枝末节之事,就连之前神情惶恐的夫人也收敛了神色,再次落座,吹捧起了雁流苏来。

  这看似有些狗腿又令人不齿,其实倒也正常,修仙界弱肉强食,尤其是在这淮州桃城,更是贯彻了这一点。

  在这桃城,城主形同虚设,多年不曾出面,大小事宜、城中庆典几乎全是靠雁家主持。今日又是寿宴第一日,除去前厅提前来贺寿的人外,在这后院的夫人小姐们,无一不是需要依靠雁家生存的。

  譬如凤家那样的大家族,为了彰显身份,都是要第二日才到的。

  眼看着她们又亲亲热热起来,姬冰玉反倒没动,若有所思。

  有什么感觉?

  姬冰玉抿了抿唇,迟疑道:师父,我觉得刚才那阵风并无恶意,它……好像是在引着我去后方。

  只有在最严肃的时刻,姬冰玉才会称容清垣为“师父”。

  而现在,她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紧绷着身体,连手指都轻颤了几下。

  方才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玄妙,姬冰玉觉得好似有人用一根细细的丝线牵住了自己的腰,冥冥之中要将她引到那后山去。

  就像是……

  血脉的牵引。

  容清垣肯定了她的猜测,嗓音轻柔:我在这里,阿玉无需畏手畏脚,尽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

  姬冰玉深吸了一口气。

  原本她只想带着人将雁家大闹一场,搅合了渣爹的寿宴,顺便拿回属于姬家的东西。

  可现在来看,误打误撞的,显然是又被她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至于雁流苏口中的什么“天赋异禀”、什么“身体虚弱”,姬冰玉是半个字都不信的。

  要是雁沂端真有这么厉害,早在上次来长清门时就要与她打上一场了起码也会在背后使点绊子,绝不至于像如今这样畏畏缩缩,只敢用怨毒憎恨的眼神望向她。

  能打得过谁又会只动嘴哔哔呢?

  不过……

  姬冰玉在心底怀疑道:容大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什么变故?这才跟着我一起下来?

  她严肃时叫“师父”,生气时叫“容清垣”,平日里嘛,什么“容大师”“容美人”的混着叫第一次一不留神叫出口时,姬冰玉还有些忐忑,然而她发现,容清垣并不生气,只噙着笑意,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仿佛能见到姬冰玉,就是他这一天最快乐的事情了。

  我又没有什么通天之能,怎么能预料到这之后的事呢?

  容清垣轻巧地把球踢了回来,不过是不放心阿玉第一次单独出门,想要跟着罢了。

  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姬冰玉小小地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还不等她开口,这后院里众人的目光再一次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哎呀,瞧我,打了一圈招呼,竟是冷落了自己的妹妹。”

  雁流苏花蝴蝶似的转到了姬冰玉身旁,也是难为她神色一点不变,亲亲热热地拉住了姬冰玉的手:“咱们姐妹俩也是好久没叙话了,方才和妹妹说到哪儿了来着?”

  姬冰玉撩起眼皮:“说到你要给我磕头。”

  刚打算再卖一波姐妹情深的雁流苏:“……”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还有啊。”

  姬冰玉吊儿郎当地开口,她抬起眼扫了圈雁流苏令人分发下去的小物件,随手拿起了一个粉裙少女手旁的金香囊。

  根本不容粉裙少女反应,姬冰玉已经将金香囊举起来打量了一番,日光下,果然看见了那金香囊下隐隐约约露出来的上古字符。

  一个大写的“姬”字。

  姬冰玉口中嚯了声,转向了雁流苏,扬起了手中的金香囊,露出了标准鹅笑:“雁大小姐令人送出去的东西,似乎看着有几分眼熟啊?”

  日光下,那反射出来的篆刻,隐隐冒着金光,分外夺目。

第53章 呐呐呐呐呐

  那偌大一个“姬”字,别说是雁流苏了,就是在场其他稍微有些底蕴的人脸色都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还真别说,这些女子中或许比不过雁家如今的家大势大,但她们出身市井之中,有些小道消息反而更加精通。

  比方说啊,这曾经也位列修仙界四大家族之一的姬家,虽是因着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覆灭,但在某种意义上,它的血脉可并不是完全断绝。

  眼前这不就站着一个“姬”家人吗?

  更何况雁父当年所为可算不上光明磊落,也就是仗着姬家无人,加上当日时局动荡,人人自苦,无人深究罢了。

  稍微知道些内幕的,谁不骂雁文涛一声“抛妻弃女,狼心狗肺”?

  也就是现在时过境迁,无人知晓过去的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往事,再加上雁家起势后,吹捧者众多,雁父有有意淡化了姬冰玉和他的父女关系,这才让一些不知情的人误以为雁父是什么情种、好父亲。

  然而如今一个简简单单的“姬”字,却轻而易举地打破了之前雁父做有对外的维持的君子形象,更是直接让自诩“大家闺秀”的雁流苏破功。

  不过雁流苏到底是雁流苏,慌张的神色不过在眼中划过了几秒,她又重新恢复了一贯的温婉端庄。

  “原来是个姬字,倒是和妹妹的姓氏相撞了。”

  雁流苏语气从容,在无人能看见的角落里,狠狠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勉强用疼痛稳住了心神:“大概是那工匠做工时,顺手将姓氏刻了上去罢。”

  她这话接的自然,顺便还试图用“工匠”的身份暗讽一番姬冰玉,熟料姬冰玉根本不接这茬。

  工匠怎么了?你凭什么瞧不起打工人!

  抱着这样的想法,姬冰玉无所谓道:“这个工匠不错,若有机会,雁大小姐倒是可以将他介绍给我。”

  这东西确实不是姬家原物想也知道雁家还没阔绰到这个地步。

  不过凭着那一个“姬”字,曾经短暂浏览过原主记忆的姬冰玉就认出来,这一定是姬家的东西。

  笔锋凌厉,一笔一划之间自有一股不羁疏狂,恍惚中能让人感受到凤翔九天时,那样挣脱了所有束缚似的自由潇洒。

  无比令人着迷。

  姬冰玉当时也不过是惊鸿一瞥,却牢牢记住了这个字。

  这个“姬”字,是姬家追随的凤太子所写,姬家感念凤太子的恩德,便将它当做了家族图腾。

  即便是后来凤太子不知所踪,天下将倾,曾被压制住的西魔界狂妄动乱时,姬家也从未抛弃过这个字。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在姬家人眼中却又不止如此。

  是明月清风,又是赤火烈焰,代表着姬家人不变的追随,与立志清除天下大恶的决心。

  在心底沉默许久的容清垣又忽然开口:这香囊新的很,阿玉就不怕认错?

  香囊或许是新的,但字不是。姬冰玉慢吞吞道,师父,我记得这个字。

  香囊确实不是新的,或许是雁家自己都舍不得用原品,也或许真品早已被送往权势更高者的手中。

  但这个字却是真的。

  天道曾让我浏览过原先那位姬小姐的记忆,所以我有幸见过这个字。

  姬冰玉在心中答道:纵使不及原物千分之一,但这样的笔迹,只要见过一次,便再不会忘记。

  “也不是什么出名的大师。”

  雁流苏勉强笑了一下:“不过是碌碌无为之匠人罢了,说出来反而脏了妹妹的耳朵。”

  姬冰玉:“哦。”

  姬冰玉:“真的吗?”

  雁流苏:“是啊,一个不值一提的人而已。”

  姬冰玉顺手将金香囊抛换给了那个粉裙小姐,又顺势提裙坐在了粉裙小姐的身边,惹来对方既新奇又有些惊慌的打量。

  毕竟在这群小姐夫人的眼中,姬冰玉也实在是个特立独行的人物了。

  粉裙小姐还以为姬冰玉又会有什么壮举,却见她抬手,毫不见外地抬手给自己到了小半杯酒,轻轻晃了一下,似是在品鉴着酒的香醇。

  见此,粉裙小姐不免有些失望。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位姬小姐该有更惊天动地的举动才是。

  就在雁流苏同样松了口气的时候,又听姬冰玉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不信。”

  “能做出这样水准的器物,又怎会是一个简单的人呢?”姬冰玉眨巴着眼睛,露出了一副伤心的神情,“还是雁姐姐嫌弃我,所以根本不屑与我分享?”

  雁流苏:“……”

  这时候倒是知道叫她“雁姐姐”了,没用的时候就只叫她“雁大小姐”,更没用的时候甚至对她理也不理!

  雁流苏深深怀疑自己和姬冰玉是不是八字犯冲,这才让她每每遇见姬冰玉时,才会如斯倒霉。

  这么一算,好像是从新秀比武开始。

  雁流苏想到,从那时起,一贯逆来顺受的姬冰玉终于开始学会了反抗,她不仅开始不在意她们这些亲友,甚至开始不在意轩辕焚天这个未婚夫了。

  性格大变,几乎与原先浑然不同……

  雁流苏的眼中划过一丝怀疑,不过嘴上还是说道:“乍一提及,我却也有些想不起来了,待宴会结束,我一定将人找出来。”

  “我们姊妹难得见面,不提这些外人了。”

  若不是如今有求于姬冰玉,自己何须如此低三下四!

  姬冰玉点点头,从善如流道:“好的,姐姐,我们来谈论一下别的事情。”

  她随手拿起酒杯晃了晃,不慌不忙道:“那你什么时候给我下跪拜年?”

  雁流苏:“……”

  这话题怎么又回来了!

  如果是乾明真人在此处,他一定会发现,如今的姬冰玉面上的神情与曾经将他气炸的容清垣竟是像了个十成十!

  不管雁流苏如何憋屈,被姬冰玉一提起,众人顿时想起来那场飓风之前的对话。

  之前那又是“狼儿”,又是“拜年”的,偏偏说着话的人还姓“姬”,这不就是在讽刺雁流苏没安好心吗!

  话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人群中不少人都反应了过来,有几个年轻的姑娘着实没忍住,窃声笑了一下,又慌忙用帕子掩住口。

  雁流苏心下恼恨,可她碍于计划,又必须做出一副和姬冰玉很熟的样子,于是浅笑道:“妹妹可又在胡说了。这些日子无法与妹妹相会,我着实担心得紧,可惜无法得见,又去问了轩辕大哥,连他都没有你的消息。”

  说到这儿,雁流苏对着姬冰玉眨了眨眼,一副亲昵促狭的模样:“我还和他说,我妹妹可是抢手得很,他若是看不住,下一秒便会有其他人等着抢呢!”

  好家伙,都这时候了还不忘拉踩自己一下。

  姬冰玉深深怀疑,这雁流苏与轩辕焚天早就商量好,等将她剩余的价值压榨干净后,便要放出风声说她水性杨花,到处在外勾勾搭搭,到时候舆论便会一边倒的指责她不忠贞,从而将姐姐妹妹一大堆的轩辕焚天摘了个干净。

  就算轩辕焚天最后有什么风流韵事流传出来,也不过是一句“年少轻狂”,绝不会连累他的名声,反而会成为香艳一笔。

  自古以来,舆论对女人总是分外严苛的。

  不得不说,雁流苏确实将这一套摸得很准,又恰如其分的,利用其为自己谋得利益。

  姬冰玉对此不发表评议,但若雁流苏要以此来要挟她,那便是大错特错了。

  说到底这特么的是本修仙文啊!谁要和你搞这些后宅勾心斗角啊!

  大家好好修炼匡扶正道,没事除个魔杀个恶人不好吗!

  再说了,当谁不会阴阳怪气似的。

  姬冰玉勾起嘴角,看向了雁流苏,懵懂道:“哦,那敢问姐姐口中的轩辕大哥是谁?”

  “轩辕大哥是你的未婚夫啊!”

  雁流苏讶异极了,迫不及待地加重了音量:“不过是三年不见,妹妹你怎么连自己的未婚夫都忘记了呢!”

  姬冰玉再次长长地“哦”了一声,抬手抹了抹眼角:“妹妹近些日子忙于修炼,故而记忆有些错乱。见姐姐总是提起轩辕大哥,恍惚中竟是以为轩辕大哥是姐姐的未婚夫呢。”

  说完这话,姬冰玉也不离开,就站在原地,脸上做出了一副惊讶委屈又隐忍无比的模样:“都是妹妹不好,妹妹不该这么想的,也不该图一时嘴快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诶呀,不过姐姐向来大度包容,又与轩辕大哥玩得极好,想来听了这话,也是不会和妹妹生气的吧?”

  雁流苏听得脸色发青。

  方才姬冰玉说得这番话,正是她年幼时,初初懂了些心机筹谋,以此欺负姬冰玉,夺走她的物件时说得话。

  至于拿走了什么,雁流苏也不记得了。

  那时年纪小,左不过是一根发簪,一方帕子,一块糕点。

  这些东西雁流苏不是没有,甚至她有的绝对比姬冰玉更好,只是雁流苏就是喜欢别人的。

  尤其是从姬冰玉手中抢来的东西,更是分外令雁流苏心动。

  因此听了方才姬冰玉的那番话,雁流苏才会如此惶恐,从心底发出来了一股冷意来。

  倒不是说姬冰玉这话说得有多高明,实际上姬冰玉根本已是将事情放在了明面上,可越是如此,雁流苏反而越是害怕。

  她步步筹谋、处心积虑地想要爬到更高处,眼看着就要将姬冰玉踩入尘埃,却不曾想,对方居然还能翻身。

  雁流苏暗暗恼恨,手中不自觉地溢出了一丝灵力,她闭了闭眼,扯起一抹笑:“我怎么会与妹妹计较呢?”

  “不过现在就先不与妹妹闲话了,毕竟是父亲的寿宴,这里还有其他客人等着我招待,妹妹先与旁人聊着,姐姐就先失陪了。”

  眼见雁流苏的情绪已然在崩溃的边缘,姬冰玉露出了欣慰一笑,终于大发慈悲地挥了挥手:“你去吧。”

  “……”

  实不相瞒,雁流苏看到姬冰玉的动作,总觉得她是在驱赶什么小猫小狗似的,压根儿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只是如今雁流苏自知自己心性不稳,久久凝滞不前的修为还需要依靠姬家留下的宝物来突破……

  这一想,雁流苏的心情又平静了下来,她转身去与其他人闲话,借此平复心情,不敢再看一眼姬冰玉。

  不然她怕自己被对方当场气死!

  姬冰玉也没阻拦,她是真的不着急。

  在此时发作,最多也就是让雁流苏丢脸,雁文涛大可以把一切都推到她的身上。

  凭借雁文涛的厚脸皮,倒是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不问了?

  容清垣发问,小肥啾的身体被姬冰玉存在了芥子空间内,容清垣仗着无人能看见他,时不时便和姬冰玉说上几句。

  我记得,她之前也欺负过你。容清垣轻笑,阿玉竟是如此大度,打算放过她了吗?

  不是放过,只是觉得欺负她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若是单单将雁流苏弄得身败名裂,而放过了罪魁祸首,那也确实无趣。

  姬冰玉道:还有啊,小肥啾,你与其在这里和我掰扯,你倒不如和我说说,雁家这后院最深处,到底有什么古怪?

  外号来得十分突然,容清垣却没有半点不适,他又笑了一声,道:果然瞒不过你。

  他们把仅存的姬家遗物都放在了后院。此次执意让你前来,恐怕是打着以你的姬家血脉,开启那些宝物的念头。

  还有一句话,只是容清垣想了想,到底没有说。

  这才是真的怕污了姬冰玉的耳朵。

  而终于摆脱了雁流苏的姬冰玉轻松了许多,她也没有在原地多留,起身往更深处走去。

  雁家后院极大,甚至都不该用“院”来形容。

  这里溪水环绕屋舍,显得清幽寂静,与此同时又有一处亭榭位于湖中,面积极大,几乎要与常人家正院一般。

  远远的,姬冰玉看见不少女子位于其中,各个衣袂纷飞,仙气飘飘宛若神仙妃子,姿态高雅无比动人。

  美人!好多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