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夫子是不是发狂,想把自己剥光了游街示众?明知不可能,但是思想还是不知不觉往最坏的方向想。

她看见夫子拉起了她的衣袖,露出雪白的手腕,难道,他想先撕了袖子?

不怪她如此的想,只因为,经过十年小山村的艰苦磨炼,夫子在她的心里已成了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现在,她得罪了这尊神,而这尊神,却不是圣神,你能怪他不报复过来吗?

她眼睁睁的看着夫子嘴角露出微笑,她认为,那是一种邪笑…

她看见他拾起床下的小刀,心想,来了,来了,他就要如法刨制,学那莫铁的样,用小刀割碎自己的衣服了。

他拿起小刀,看了又看,仿佛嫌那刀不利,回想望着躺在床上的自己,了嘿嘿而笑,泪红雨认为,那是狞笑,她想,夫子也可以笑得如此的邪,尤其对着自己的时候?

她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眼光之中却夫怒意,竭力深情款款,如母亲望着孩子,还如情人间互望…她还希望夫子手下留情呢!

可是,希望自然落空,夫子玩着手中的小刀,向她走近,这一刻,她想,英俊的夫子,怎么笑得如此的猥琐呢?的确,她想到了猥琐这一词,是真的…

她想,苍天啊,帮帮我吧,让夫子从愤怒与疯狂中清醒过来吧!

第二百零九章 失落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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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没有从愤怒与疯狂中清醒过来,而是向她越走越近,他俯下身子,半弯着腰,小刀在泪红雨的身上比划着,啧啧连声:“怎么办呢?我却有些舍不得下手…?”

泪红雨眼中充满了感激,楚楚可怜的望着他,夫子,我就知道,您不舍得惩罚我。

普罗将小刀轻轻上移,移到泪红雨的面庞之上,她大惊,夫子难道一怒之下,想让自己变成紫罗兰公主的模样?

她感觉,她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圈儿,颇感委屈,不就剥了两次衣服吗?您就打算剥了我的皮肉?

普罗慢吞吞的收了刀子,忽尔笑道:“哎,还是下不了手…”

泪红雨即将流出的眼泪又收了回去,讨好的望着夫子,如果这个时候能开口说话,估计她会如巴儿狗一般的扑了上去,向他摇尾企怜的。

她看见普罗转过脸,肩膀抽动了两下,心中想,夫子还是夫子,终究还是怜悯我的。

她又看见普罗手捂着肚子,仿佛腹痛,不禁又想,夫子真是一位好夫子,颇具高洁的情怀,对他唯一的徒儿,始终下不了手。

看看他,忍得都腹痛了。当然,她绝对想不到,夫子是忍笑忍得腹痛的。

他一转脸,皱着眉头,道:“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虽然冲动,却是为了我。可是,你采用的手段,却让我大受侮辱,你知道吗?我虽与你如亲人一般,可是,我始终是你的夫子,原来你为莫兰的时候也就罢了,我与你生活了十年。始终以师徒相称,今日你却以下犯上…”

泪红雨一颗心被他撩拨得七上八落。忽升忽降,让她时而高兴满怀,时而又坠入谷底。

普罗唠叨的一大堆,看着她地眼睛变幻出无数的神彩,一时忧郁,一时又放松下来。暗自赞叹,一个人的眼睛,可以泄露出如此多的情绪,真叫人叹为观止。

他拿起那个装着自己血液与那绿色液体混和的透明瓶子,倒转过来,挂在帐钩之上,那个瓶子里面的液体。现在变成了紫色,液体在瓶内荡漾,挂起满瓶的紫意,顺着瓶子缓缓下流,婉延如蛇。

紫色的小蛇。挂满瓶壁。

他拿起盒子里那透明地长管子,那管子柔软之极,管子两头有针,如绣花针一般的针,他将一头插入倒掉着地瓶子口上,另一头。却被他拿在手中。

泪红雨眼睁睁的看到。他拉起自己本来已经拉高的衣袖,审视半晌。将那针头插入了她的手臂之中,她感觉,手臂如蚂蚁一般的被咬了一下,那抹紫色就沿管而下,直达自己的手臂,在失去知觉之前,她想起了很多,比如,凌罗用这个神器操纵地变尸人,自己会不会变成如此模样?再比如,紫色的液体流入自己的体中,血液会不会也变成紫色?再比如,夫子,你这个小人,略施惩戒不就行了,用得这么大的阵仗吗?

最后,她叹息一声,还期望着一场暖昧的,却想不到,如此收场。

她当然没有听见,沉寂之中,夫子望着沉睡着的她道:“莫兰,莫兰,虽然看起来你不愿意做莫兰,但是,你也该醒了,我身上的这颗种子已经长成了形,你怎么能还不醒呢?虽然,我宁愿你不醒…”

铁五推门走进来,看到眼前地情形,仿佛早已料道,他问道:“现在就送她去吗?”

“对…”

“主子,我能问一件事吗?”

“能…”

“今天这事,是您早就安排好的,还是…?”

“既然已经这样了,何必还去追寻所谓的真相?”

铁五暗道,主子越来越无聊了,偏偏把一件简单的事,搞得如此复杂…逗着小雨,好玩吗?

床上的泪红雨脸色平静如幼儿,那愤愤不平地眼神被眼帘盖住,普罗心底明白,今天的事,演变成如此情形,只怕是阴差阳错,他只不过顺势而为而已,可是,他又怎么向迦逻帝交待?如果,那位老人知道,他把身上的种子的果实提前给了她,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

十年前,就已经注定,他与她,都是迦逻帝的实验品而已。他以自己为代价,换得了迦逻帝对他们十年地宽限时间,现在,到了迦逻帝收取果实地时候了,如果他发现,这果实已经变了质,不知道这位掌握着整个迦逻帝国的老人,会用什么方法来对付他们?

不错,这瓶子里面装地,就是来世水的解药,只有注入这解药,再通过幻影阵考验,才能化解来世水的毒,躲过那十年之约,真正留住青春,而这解药,却是以人血养成,而且是至亲的血,普罗知道了这一秘密,十年之前,以此为约,以自己的身体养下了这颗种子,换取了莫兰一众人的平安,所以,他才能在大齐使臣被杀的构陷之下,没有被迦逻帝趁机捕杀,他可是迦逻帝帝位的最大危胁,他以此换得了莫兰等人的性命,以此针取到了十年的光阴,他身上种的,是迦逻帝的解药,也是泪红雨的解药。

他知道,伤心无用,从小在那样的环境之中长大,让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父亲唯一在意的就是他那个位置,只要保住他的宝座,他什么手段都会采取,既便作出牺牲的那个人,是他的至亲。

泪红雨醒过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如浓墨一般的黑,感觉到身下的柔软,她几疑自己还躺在床上,只不过感觉口渴,夜半醒来,尚可以听见窗扉开合的声音,只可惜,这个时候,她却听不到丝毫的声音,也感觉不到一丝光线,如果不是能自由的呼吸,她会认为自己被封在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黑色的箱子里。

她大声的叫:“夫子,夫子,你把我送到了哪里?”

她想起小时候,自己趁夫子洗澡,偷了他全身的衣服,让他勃然大怒,把自己关到了一间黑色的房子里。想到这里,她不禁一笑,自己对夫子的衣服总是情有独钟。

她忽然惊恐的发现,她听不到自己发出的声音,既使是笑声,她一声声的叫唤,仿佛被海绵吸走,莫不是自己变哑了,发不出声音?

可是,她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喉管的颤动,那是一种感觉,很清晰的感觉,她感觉自己发出了声音,耳朵却听不到…

难道是自己的耳朵失聪?

这种对应不上的感觉,让她极为恐慌,难道自己尚在梦中,还在作梦?

可是,她却明明知道,这不是在作梦,因为,她感觉到牙齿咬在嘴唇之上,极痛…

可这种不知身处何处的感觉,却第一次让她恐慌,

第二百一十章 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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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的她,看不见外面的事物,眼前只剩一片漆黑,她听不见周围的人声,但是,她心底却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声音的震动,她会认为黑暗吸收了她的声音,这个时候,她会慢慢的恐慌,但是,这个时候,还不是她最恐慌的时候…”

一个圆圆大大的矿坑,矿坑底下,坐着的,就是泪红雨。

矿坑边缘上站着的,却是脸蒙面纱的紫罗兰公主与普罗王子。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紫罗兰公主会在这里,但是,如果泪红雨走出坑底,就会发现,她所呆的地方,并不是别处,却正是诺亚大神所在的圣庙,只不过,这个地方,她从未到过,她与莫虎莫熊等人在庙中为紫罗兰治疗脸伤的时候,即便她四处逡巡,也没有到过这个地方。

一间极大的厅堂,厅堂之上,还立着诺亚大神的神像,她俯首望着下面的信众,面容虽丑,眼光中流露出来的,却是悲悯,当然,他是一尊佛嘛!

只不过,这尊佛对着的,却不是信众,她眼睛望着的地方,是地上的那个大坑,看似悲悯的面容,看久了,却带着一点点狡猾,一点点高深莫测,仿佛在告诉你…一切的秘密,就在她脚下的这个大坑里。

如果泪红雨知道,所谓的幻影阵,是这么一个大坑,她会不会大笑三声呢?

可是,她现在却在这坑底挣扎,她忽然间感觉耳边听到了风声,她心中充满了狂喜,原来。她还听得到声音,可是她却发现,她全身开始僵硬,连眼皮都无法眨动,她甚至感觉,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她想,变成石头的人就是这样。

厅堂之中一阵微风吹来。拂起紫罗兰公主的轻纱和普罗王子的衣摆,他们都看见坑底的泪红雨一动不动的站着。紫罗兰公主道:“这个时候,她应该失去了触觉能力,她不能感觉到周围的动静,她感到血液停止了流动,但是,她却有意识。非常清楚地意识…”

泪红雨脸色如木,普罗静静的看着她,紫罗兰公主道:“不必担心,她呆在地道的时候,已经接触到了这种东西,她已经恢复了部分的记忆…”

普罗并不感觉吃惊,只道:“你早已发现米世仁带着她躲在地道口偷看?”

紫罗兰公主道:“当时并未发现。只不过,米世仁的身世你也知道,细细察访之下,我才知道,原来。他的父亲许多年前就在这里为父皇制作过芙蓉面。”

普罗冷冷的道:“不正是因为这样,你才能从父皇的藏书阁拿到这本书?才能让莫铁治好你脸上地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