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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他的那些棋子,在结网的路上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难题,来寻求答案和解决办法的。

  既然答应了帮他代为处理一段时间,纪云汐自然不会敷衍。

  她接下来三日,都窝在卧房中帮他处理信件。

  结合账本,连带着这些信件看下来,纪云汐大概明白吴维安背后势力的运作方式了。

  他在各地,开了很多家小镖局。

  如今大瑜大镖局共有三家,其中以宜阳镖局为首。

  宜阳是四大世家之一的许家祖坟所在地,镖局的头虽不姓许,但和许家脱不了干系。

  故而宜阳镖局,有许家在背后撑着。

  而许家,与太子李家,纪家,以及如今已经彻底没了生息的杨家,是大瑜四大世家。

  许家并不参与夺嫡一事,许大人只效忠于皇室,皇位上坐着的是谁,他便听从谁。

  而纪云汐和许家人的关系还行,故而她的开泰庄和当铺的一些珠宝物资,都是和宜阳镖局合作的。

  除了这三家镖局外,各地都还有一些小镖局。

  大概一半,都是吴惟安名下的。

  虽然每个镖局都赚的不多,有几家镖局还年年亏损。

  但是胜在数量多,加起来也是一笔挺可观的收入。

  可惜,这些钱又被流通到各处的蜘蛛网上了。

  蜘蛛要吐丝,便要吃虫子。

  那些钱,就是拿来买虫子喂蜘蛛。

  而那些网,只要吴惟安愿意,便可以为他产生源源不断的财富。

  可他从未轻易动过,故而至今没有人能察觉各地这些网的存在。

  哪怕雪竹宅长老毒娘子他们,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唯一清楚的人除了他自己,便是圆管事。

  现下,多了一个纪云汐。

  *

  吴惟安的那些信,并不太好回复。

  有些涉及到朝堂格局,牵一发而动全身。

  纪云汐每回落笔之前,都要细细思索很久,有些甚至她也没想好该怎么回,索性放到一边,让他自己回来弄。

  否则一旦出错,后果不堪设想。

  这也是她为什么从来没有试图经营官场的缘故。

  虽说大瑜朝民风开放,但女子依旧不能为官。

  可纪云汐不同,她身后有太子党的那些大人们,她完全可以隐在暗处,通过那些大人影响朝堂格局。

  但纪云汐搞不来官场这种太过于弯弯绕绕的事,她还是喜欢直接一些的商场。

  至少赚没赚到钱,是很直观的事。

  可官场上,升官就真的好吗?被贬就真的不好吗?

  祸兮福兮,有太多可能,很难说得清。

  纪云汐向来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

  一天将要过去,此刻又到深夜。

  一旁的夜明珠依旧很亮,可外头的月,已上柳梢头。

  纪云汐打了个哈欠,放下手中的笔,右手举高而后弯曲手肘,左手从背后往上伸,两只手腕握在一起,拉了拉肩背。

  她看了看桌上。

  处理了三日,她也只处理好了一半。

  纪云汐轻叹了口气。

  明明想让她知道他的事,可又不好好说,非得给她这么一堆信,借管事的口告诉她。

  到底年纪小。

  和学生时代揪女孩辫子的男生有什么区别?

  幼稚。

  纪云汐单手撑着头,看了看,离睡还有点时辰,反正她左右也无事干,又伸手拿了一封。

  可信刚打开,她便挑了挑眉。

  这信明显不是最近才写的,想来写了有些时日了,信纸发了黄,里头的墨迹也微淡。

  而且信的内容,并不是询问,是催债。

  这信把自己的情况说得分外惨烈,说上头有八九十老母,下有尚还不会说话的孩童,而在最后,小心翼翼的问了句,上回的差银何时能给。

  纪云汐冷脸看完,又去拿了一封,翻开,果不其然,差不多的内容。

  而后她从剩下的一半中,随机抽了好几封,都是类似催债的信件。

  纪云汐冷笑几声,忽而提笔在白纸上写了几行字。

  而后她拿起剩下的一半信,去找了圆管事。

  圆管事看到她手上的信,还不待纪云汐开口,便主动道:“禀夫人,这些都是公子走前特意交给老奴,让老奴放在最后一并给您的。”

  这些信,都是各个地方的弟兄们往年写给公子的。

  公子一封未回,最终弟兄们也都不写了,直接一层托一层的,最终托到了圆管事这。

  圆管事这才特意多向吴惟安要银钱,而后偷偷摸摸还给这些弟兄。

  不曾想,公子都留着信。

  也不曾想,公子都留给了夫人。

  纪云汐抓着那把信,看向圆管事,忽而道:“你家公子走前,说过都听我的罢?”

  圆管事突然间有了些不好的预感:“是。”

  纪云汐点头,将那张纸递过去:“这样,你让这几个地方镖局的人都立马动身前往凉州。”

  既然他那么不客气。

  那她自然也不和他客气了。

  宜阳镖局是许家,而许家只听皇帝的。

  她的开泰庄,怕是和宜阳镖局合作不了多久了。

  那她何不自己弄一个凉州镖局出来?

  圆管事看了看。

  纪云汐挑的那几家镖局,都是公子手头最赚钱的几家。

  也就是,身手最好的几家。

  而这些人,身份也不太一般,公子一向不见。

  不过,圆管事看着纪云汐的脸,最终决定,把这个难题留给公子罢,他就不触霉头了。

  公子这次,已经给他留了太多难题,他还一个回去,也不过分。

  毕竟等这些人到凉州时,公子怕是也能回到凉州了。

第76章 她何时能发现他回来了

  转眼间已是四月十二。

  凉州城里的土地庙,不少百姓都在烧香拜佛。

  清河郡隶属凉州,离凉州城大概十五公里。

  桂大姐今年刚满三十,特地从清河郡到凉州城里游玩,路过土地庙,顺便进来拜拜。

  百姓们都说,这凉州城城南的土地庙,灵验的很。

  她跪于蒲团之上,小声念道:“土地公公在上,望护佑我那儿在军中吃好睡好少被骂,也望凉州城今年务遭水患,都平平安安的。”

  一旁,妇人们一边理香烛,一边交谈。

  “你刚刚可有让土地公公保佑吴大人快些好起来?”

  “那是自然,这将近一月,我只要空了就过来拜拜。若不是吴大人,这谢家怎么可能会倒,如今我家闺女,都能上街替我跑腿买些物件,总算不用躲躲藏藏,生怕被那谢斌抢去!”

  “说来,我们百姓日子是好过了,可吴大人就苦了啊。你说说,他那日在法场刚被刺杀,在府中养着伤呢,那谢家家主居然还买凶去府衙后院,硬生生又给吴大人刺了一剑!”

  “听说后头那剑差点刺穿心口,吴大人差点咽气!还好,多亏这土地公公保佑,大人逢凶化吉,还是醒了过来。”

  说到这,那妇人又朝上头的土地公公拜了拜。

  妇人旁边的大婶也跟着拜了拜,又凑过去神神道道的:“我隔壁那家的瞎婆子,你知道罢?”

  妇人点点头:“听说给人看命准得很。”

  大婶道:“不错,那瞎婆子说了,吴大人就是以己之身,来救我们凉州于水火之中的。你想想,大人受了伤,谢斌被砍了头。大人之后又受了伤,谢家刺杀朝廷命官,直接被捕快们抄了家。”

  妇人:“听说那谢家主和谢夫人提前跑了,现下还未抓捕归案呢。”

  大婶道:“这就不用担心了,等吴大人养好伤,那谢家主和谢夫人能逃到哪里去?”

  桂大姐闻言,好奇地凑过去:“你们说的可是新上任的知州大人?”

  妇人和大婶偏过头来:“是啊,你不是我们凉州城里的人罢?看你好像不知。”

  桂大姐点点头,爽朗道:“我是清河郡人士,不过我那死去的夫君是凉州城的人,他死后我就回娘家过活了。我听说,那知州大人的夫人,是纪家的小姐?”

  妇人和大婶点点头:“是姓纪,街头那家新布庄店,就是夫人开的。大人是好大人,夫人也好。那布庄衣服又好又便宜,你可以去瞧瞧。”

  桂大姐:“那这我得去看看!纪家都是善人啊!纪家二爷可是定远将军,我儿便在定远将军下当差!”

  定远将军骁勇善战,这些年驻守边州,护佑大瑜。

  哪怕是凉州的百姓,也听过这名头。

  几人凑在一起,聊了起来,瞬间一见如故,拜完土地公公后,便一起去了布庄,陪桂大姐挑衣裳。

  *

  府衙后院。

  晚香匆匆走进卧房,禀报道:“三姑娘,青州那边飞鸽传书,我们运往上京城的镖,在青州城外又被抢了。”

  纪云汐眉眼一片冰冷:“这是第五回了罢。”

  晚香道:“是。”她从袖中拿出一封信,“这是宜阳镖局传过来的信件。”

  纪云汐伸手接过,她低头看着,一时之间没拆。

  她大概猜到里头会写什么。

  “你去将圆管事和宝福喊来。”

  “是。”

  目送晚香离开,纪云汐才拆开信件。

  这信是宜阳镖局的大当家亲自写的。

  三姑娘亲启:

  镖被抢五回,宜阳镖局难辞其咎,相应赔偿在十日内补齐。可宜阳镖局实在能力不足,日后恐怕无法再接纪家镖,还望三姑娘海涵,另寻能人。

  纪云汐来来回回看了两遍,而将信重新放回去。

  刚好,圆管事和宝福也到了。

  纪云汐先问圆管事:“我让你查的何人抢我纪家镖,你可查到了?”

  圆管事作揖:“查到了,是北山剑派的弟子。”

  谢夫人的亲哥哥是北山剑派的长老之一。

  纪云汐轻笑:“原来是谢家。”

  这段时日,府衙后院经常有人意图行刺,来的人也都是北山剑派的弟子。

  刚巧吴惟安一直在家养伤,日子太久有些说不过去,纪云汐将计就计,干脆让‘吴惟安’再受伤一回,顺便抄了谢家,一了百了。

  没想到,既然让谢家主和谢夫人跑了。

  纪云汐对付谢家夫妇,用的都是凉州府衙的人,她和他自己的人,她一个都没用。

  这府衙的捕快,实在太过无能。

  而跑了的谢家夫妇,居然转道去抢了她的镖。

  纪云汐原以为会在宜阳镖局动手脚的人会是皇帝,可她真没想到,最终居然是谢家先动的手。

  还好,她早有准备。

  纪云汐问宝福:“镖局那边,可都安排好了?”

  宝福点点头:“小姐,都安排好了,昨日几家镖局的人都到了。只是——”宝福面上不喜,语气很是嫌弃,“我刚从镖局那边过来,镖局隔壁的邻里,都来找我。说镖局的人,半夜都不睡觉,在鬼哭狼嚎扰民得很!我今日和镖局的人说了,可他们根本不当一回事!小姐,我正要找您呢,您快过去看看罢!”

  圆管事闻言,咳了一声,忙低下头。

  纪云汐朝他看了一眼,对宝福道:“知道了,你去安排一下,半个时辰后出发。”

  宝福应了下来,和圆管事转身离去。

  宝福先去了马厩那头,刚好丫鬟正在给马喂草。

  她吩咐道:“小莹,夫人要出门,你赶紧去准备车架。”

  小莹忙道:“哎。”

  而后宝福迈着步伐,直接朝后厨而去。

  毒娘子不在,后厨如今是纪云汐的厨娘在备膳。

  厨娘见宝福进来,忙道:“宝福姑娘,您怎么亲自过来了,这个点,可有何事?”

  宝福揣着手:“你备些糕点茶水。”

  厨娘:“哎,可是小姐要用?”

  宝福小眼微眯:“不是,给姑爷的。”

  厨娘愣了愣,看向宝福:“给姑爷的?!”

  宝福不喜姑爷这事,府中这些丫鬟都知晓。

  宝福也从未亲自来说过,要给姑爷备糕点。

  厨娘一边去备食,一边道:“宝福姑娘,您如今可是觉得姑爷也不错了?”

  宝福瘪了瘪嘴,敷衍嗯了一声。

  姑爷在凉州做的那些事,宝福都看在眼里。

  宝福也承认,姑爷可能确实是个好官。

  但宝福还是一如既往的觉得,姑爷配不上她家小姐。

  厨娘道:“姑爷真的不错,若不是给小姐挡那一剑,他也不会来来回回养伤这么久。”

  宝福冷哼:“若不是因姑爷,也没人会伤小姐啊。”

  厨娘一窒。

  宝福伸手,将厨娘手上的糕点端上就走。

  她之所以亲自给姑爷送糕点,是宝福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觉得姑爷在装病。

  每一回,宝福去偏房送东西,姑爷都背对着她躺着,一动不动,看似昏迷。

  可每一日,厨房送过去的饭菜糕点,都被吃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昏迷重伤的人,食欲这么好?

  这些时日,小姐每日都睡得晚。

  小姐不仅要操心布庄镖局,还要帮着姑爷回信。

  而姑爷,若确实是装的,那真的是太过分了!!

  在宝福气势汹汹地往偏房杀来之时,床上的雪竹一脸惊喜的看向出现在房中的人:“公——”

  吴惟安以指置于唇间:“嘘。”

  他在房中四处走动了一下,问:“最近可有发生何事?”

  雪竹每日在房中活动,甚少出门,不过只在某个夜晚出了门,假装被‘刺’。

  他便将此事和吴惟安说了。

  吴惟安三言两语就大概猜到了,他问:“你觉得府衙的那些捕快如何?”

  雪竹认真想了想:“太差了。”

  吴惟安同意:“故而谢家夫妇应是还没抓捕归案。你先找到这些在外追捕的捕快,带着他们将谢家夫妇缉拿归案罢。”

  雪竹憋了一个月,早就憋坏了,忙道:“是!”

  说着他就要开门而去。

  吴惟安喊住了他,指了指开着的窗:“走这里。”

  雪竹:“哦。”

  雪竹人刚走,吴惟安便听到了气势汹汹的脚步声。

  这个脚步声,只有他夫人旁边的那丫鬟了。

  说来实在遗憾。

  为什么来的不是她呢?

  吴惟安爬上床,盖上被子,面朝里头,勾了勾唇角,在想。

  她何时能发现他回来了?

  宝福推门而入,将手中的糕点放至桌上。

  她盯着姑爷的背看了看,先试探地唤了一声:“姑爷?”

  吴惟安依旧安安静静地躺着,没有回应。

  宝福蹑手蹑脚的,先在房间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什么。

  而后她又去拨动了下涂抹伤口用的药瓶子,药瓶只剩下半瓶药。

  她之前没来看过,都是其他丫鬟过来送的,故而宝福也不知道一开始就有半瓶,还是用了半瓶。

  整个房间除了床和床底,宝福都看过了。

  她视线朝床的方位看去。

  正当宝福想去看看床底时,便听到纪云汐在门口唤道:“宝福。”

  宝福一顿。

  纪云汐又唤道:“快些,走了。”

  宝福无奈,只得转身关上门离开,朝前头的纪云汐跑去:“小姐,不是说半个时辰吗?”

  纪云汐问她:“你去姑爷房里做什么?”

  宝福咬牙,凑到近前:“小姐,我觉得姑爷在装病,他就想显得自己伤得很重,让小姐您愧疚!小姐您可千万别被骗了!”

  纪云汐好笑地看着她:“知道了。”

  宝福嗔怒:“小姐!奴婢说的,您就不能当真嘛!”

  纪云汐问道:“宝福,你为何不喜姑爷?”

  她那些丫鬟,潜移默化中都已对吴惟安改观。

  时不时瞒着宝福,给吴惟安安排好的衣食住行。

  可唯独宝福对他的厌恶,一如既往。

  宝福嘀咕:“我觉得姑爷这人假得很,没什么真心。”

  纪云汐笑了笑:“知道了,总之以后你离姑爷远一些罢,不用去查他。”

  宝福抬起头:“小姐……”

  纪云汐伸手拍拍她的头:“记住了么?”

  宝福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闷闷不乐道:“记住了。”

  *

  纪云汐请了六家镖局回来。

  每家镖局大概二三十人,她盘下了连在一块的三处宅院,刚好能住下。

  正是下午时分,艳阳高照。

  中间那处庭院,三帮人马各自成营,每帮人前头都站着一名男子。

  其他剩下三帮人马,没敢凑上去,就在旁边围观。

  为首的三位男子,大概都是三十左右的年纪,容貌上乘,身材上乘,武功上乘。

  一人白衣,一人青衣,一人绿衣。

  白衣那位风度翩翩,手里拿着把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绿护法,好事不能你一人占着罢?”

  旁边的青衣男子手里拿着把剑,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绿衣男子腰上缠着根鞭,闻言笑道:“为何不能?先来后到的道理,你们不懂么?”

  白衣:“说起先来后到,当日宫主可是先领的我,我身为大护法,你们两位,都得让让啊。”

  绿衣:“笑话,我们武林中人,哪有论资排辈的道理?一切都凭本事说话!”

  话音刚落,未曾说话的青衣提着剑就朝绿衣刺去。

  绿衣腰中鞭子瞬间甩出去,勾住青衣的剑,身子往后翻身一跃。

  上好的剑嗡鸣阵阵,鞭子难以靠近。

  眼看那剑反而要向鞭子而去,绿衣忙收了鞭。

  一旁的白衣见此,趁机拿着扇就朝绿衣偷袭而去。

  绿衣大声:“白护发,你我二人都不如青护法,我们二人理应先联合将青护法打败,再一决高下!”

  白衣闻言,手中扇子依旧朝绿衣而去。

  绿衣大骂一声,刚准备避让,便见白衣的扇子忽而调转了方向,朝青衣而去。

  绿衣见此,立马跟上,和白衣一起,围攻青衣。

  青衣渐渐不敌,脸上露出怒容:“卑鄙!”

  三人斗得水火不容,正处关键时刻。

  纪云汐的马车在院外停了下来。

  大门嘎吱一声被打开,纪云汐缓缓走了进去。

  说时迟那时快,三名护法立马落地。

  见到门口纪云汐时,三人稍稍愣了下,而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下一瞬。

  白衣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恢复风度翩翩的模样。

  绿衣梳了梳自己的发髻,脸上露出点长辈慈祥的笑。